內容概要:
天下奇珍,莫不以本性淫靡、以色惑人的淫獸為首,
喜愛美人的舞陽王重金收羅,
卻捕到一隻毫無美色的高大男人!?
兄惡的面容與陰戾的個性,讓舞陽王吃也吃不下、丟又丟不得,
只好三不五時的以欺負這只彆扭小氣的淫獸為樂。
雖然淫獸鬧脾氣很討厭,雖然淫獸撒嬌很不可愛,
但是這個眼神兄狠、可憐兮兮的傢伙,
竟讓久戰情場的舞陽王忍不住的心悸……
唉啊啊啊啊──本、本王明明只愛美人啊!!

只要一點點愛就好。
淫獸貪戀情欲,卻又有誰知道比起情欲,
他們更貪戀的卻是那熾烈的愛情。

「嗚嗷……」淫獸的眼神剎那間變得異常兄猛,朝秦浪慢慢走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秦浪怒指著膽敢冒犯自己的紅毛怪物,左右張望著該先躲去哪裡是好。
淫獸腿腳修長,幾步就跨到了秦浪面前,把他逼進牆角。
「唔唔……」淫獸的金眸溫和地瞇了起來,伸出舌頭細細地舔著對方的臉,嗓子中發出誘人的低啞呻吟。
秦浪呆住了。這傢伙的舉動,分明就是在對自己發情。
雖然自己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可也不想要這樣兄惡的傢伙喜歡上自己啊?!
俊美過人的舞陽王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長相感到了困擾。


楔子

  天下四珍之首,非淫獸莫屬。

  斬風之劍,避海明珠,定魂寶玉,又怎麼能與令世間眾生顛倒癡狂的淫獸相提並論。

  所謂淫獸者,乃是本性淫靡、以色惑人的北陸奇獸一族。他們狀若人形,不過與人族相比還是有些微差別,譬如,淫獸族類皆有一頭天然的血紅色長髮,他們的眼眸呈金色。十指上更長有堅硬的銀色指甲。

  珍貴神秘的淫獸常年躲藏於北陸的冰川之中,極難捕捉,所以迄今為止,整個東陸平原上也只有寥寥幾隻淫獸,而且大多皆被各國王公貴族私藏在宮中,以作臠寵之物。

  喜好收集天下各類奇珍異獸的寧國舞陽王秦浪,在歷經六年的搜尋之後,終於花重金購得了一隻剛剛從北陸捉來的淫獸。



1

  「淫獸長這麼醜?你們不是騙本王吧?」

  秦浪端坐在鋪著虎皮的坐榻上,身體微微向前傾著,他的面前正跪綁著一隻傳說中的淫獸。

  他微微皺著眉,看著這只被侍衛托起下巴的淫獸,不滿地搖了搖頭。

  秦浪的好友衛國國君也有一隻淫獸,那可真是個漂亮的東西,五官精美得讓人看了一眼便難以忘卻。

  而如今,自己腳下這只號稱淫獸的東西,居然長著一張粗獷陰戾的面容,何來半點精美之說?

  甚至是遠不及自己的長相。

  販賣這只淫獸的商販看見舞陽王不悅,急忙跪下解釋道,「王爺,他確實是淫獸,雖然他的模樣不算特別好看,可是他的體徵無不是淫獸所有的,您看,他這頭色澤濃艷的頭髮,還有這雙深金色的眼睛,這確是淫獸啊,小的怎麼敢騙您。為了捉這東西,小的兄長都掉進冰窟去了!嗚嗚嗚……」

  「哼。」秦浪冷笑了一下,懶懶地從榻上走了下來。

  他推開按住淫獸的侍衛,親自扯住淫獸的頭髮,拉起了他的頭,這張臉真是讓人越看越心煩,叫他怎麼牽出去給人看呢?

  看出秦浪眼裡對自己的鄙夷,這時,嘴裡橫著口枷的淫獸嗓子裡低低地發出了嗚咽聲,那雙深金色的眼裡也微微透露出幾分怒意。

  「這東西還會哼哼。」

  秦浪笑了一下,仔細地觀察起了淫獸的眼睛,那泓金色倒是非常好看,配上那頭鮮艷的紅髮竟也有幾分說不出的妖異。

  只是秦浪還是不能相信這麼個相貌兄惡、完全和傳說中美艷不可方物的奇獸不同的東西,居然也是淫獸一族。

  他看了看那頭鮮艷得扎眼的紅髮,忽然質疑道,「我說,該不是你們染了他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吧?」

  「王爺,小的怎敢做這樣的事啊!他的的確確是淫獸啊!」

  「那本王把他泡三天試試,要是三天后他的髮色和眼睛的顏色沒有變,本王就收下吧。」

  秦浪鬆開抓住淫獸的手,哈哈一笑,吩咐侍衛將這只北陸奇獸泡進水中。

  舞陽王府的北院是秦浪蓄養男寵女妾的地方,這天,在北院的迴廊前立起了一口透明的水晶缸,眾人都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正當他們紛紛猜測王爺是不是要養魚的時候,沒一會兒便見到有人把缸注滿了水,接著一個紅髮的男人被綁著拖了過來。

  看見與自己族類相異的紅髮時,人家都吃了一驚,過了會才聽有人說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淫獸?」

  被人指指點點的淫獸煩躁地抬起頭,冷冷地環顧著那些好奇的男男女女。

  淫獸一族素來都是分散而居,不喜熱鬧,一旦有陌生人接近他們便會十分不悅,更何況現在他身邊聚集了這麼多陌生人。

  他不耐煩地嗚咽一聲,嘴裡的口枷已被人取了下來,換上一根長長的軟管插進他的喉嚨裡,並很快地綁定在他腦後。

  驚慌的淫獸剛要掙扎,兩名侍衛抬起他被捆住的身體,小心地投入缸裡,另一名則把連在淫獸嘴裡的軟管固定在水井缸外的把手上,以便他入水後呼吸之用。

  淫獸入水的時候,激得水花嘩啦地濺了出來,他在水裡慌亂地撲騰了半天,直到身體不由自主地沉到缸底。

  當他意識到他們並不是要淹死他時,這才安靜了下來,那雙金色的眼毫無感情地微睜著,透過折射著七彩陽光的缸壁看著那些扭曲的人影。

  「來呀,來追我呀……哦哈哈哈哈……」

  和往日一樣,每天下午舞陽王府的北院裡都會響起愉悅的歡笑聲,那是風流倜儻的舞陽王正在享受人生。

  「美人,跑啊,你儘管跑啊,本王不信逮不到你!」

  秦浪哈哈大笑,蒙著眼睛的他,在院子裡撲蝶般地追逐著周圍嘻嘻哈哈的嬪妃們。

  一名妃子無處可退,只好朝院子裡新立起的水晶缸附近跑去,可她銀鈴般的笑聲,卻仍引導著秦浪一路追逐。

  眼看秦浪就要追了上來,那妃子急忙閃身,然而因為跑得太急而來不及止住腳步的秦浪,卻直接撲到水晶缸上,一聲悶響之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瀟灑的舞陽王很不優雅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

  秦浪揉著腦袋,暈頭轉向地扯下蒙眼布,慢慢看清眼前這口大缸。

  「豈有此理!」秦浪被眾人扶起來,頓時指著這個妨礙他尋歡作樂的水晶缸破口痛駡。

  淫獸躺在水底已經兩天了,他嘴裡咬著那根維繫他生命的軟管,金色的眼眸半睜半閉,他厭惡地看著又圍過來的人群,被緊捆的身子微微扭動了一下,但是終究掙不開,只有紅色的髮絲隨著水波輕輕地漂了起來。

  「他還不高興了!」

  秦浪隔著缸壁看到淫獸在裡面露出的不快表情,好笑又好氣地摟了把在一旁跟著看熱鬧的妃子。

  「本王花了十萬兩重金,怎麼就買回了他!說這東西是淫獸,有人信嗎?!」

  周圍的妃子一聽秦浪這麼說,也都笑起來,她們好奇地貼著缸壁去看水裡的淫獸,繼續對他指指點點。

  而秦浪卻是越想越生氣,總覺得自己受了騙,他氣不打一處來,隨手撿一段枯枝就往缸裡捅進去。

  淫獸在水底被秦浪捅得發疼,卻又無處躲藏,他又驚又怒地睜大眼,掙扎中,一頭紅髮在水裡散得更開了,竟好似開出了一朵鮮艷的花。

  這時有些妃子看他著實可憐,趕緊勸秦浪道,「王爺算了,您看,都泡了兩天他的髮色也沒褪,恐怕真的是只淫獸呢。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不過好歹也是天下四珍之首,多少人想要還求不得呢。」

  秦浪聽了勸,這才把枯枝丟了,他伸手進缸裡,扯住淫獸的頭髮把他扯出水面。

  對方畏縮地閉著眼,嘴角鼻孔中正往外流著剛才嗆進去的水,這副模樣,倒還真是有點可憐。

  「四珍之首……嘖,本王還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四珍之首,罷了,本王買他的事都傳遍東陸了,也只好勉強收下了。來人,把他抬出來,在偏院隨便找間屋子先關起來再說。」

  旁邊的侍衛聽見吩咐,立即從秦浪手中把淫獸拽了出來,他們取下淫獸嘴裡的管子,又將捆綁他的繩索解開,可虛弱無力的淫獸此時已是站立不住,只好由他們扶著。

  不知道是不是被泡了兩天,淫獸顯得很不舒服,他張口嘔了嘔,吐出一灘水,嗓子裡也發出低哀的嗚咽。

  「呀,還真是可憐啊。」容易被打動的嬪妃們紛紛對這只可憐的淫獸表示同情。

  秦浪上前,一把掐住淫獸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來,那雙深金色的眼已瞇成了一條縫。

  「也就眼睛好看點了。」秦浪冷哼一聲,剛要鬆開手,對方嘴唇一動,一灘水居然吐到他的手上。

  忽然淫獸的金眸緩緩地睜開,嘲弄的笑意鮮明地寫在那副漂亮的瞳孔深處。

  「嗚嗷……」

  他沙啞地發出一個不知表達什麼意思的音符,突然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掐在自己唇下的指節。

  秦浪感到指上一燙,趕緊縮回了手,他吃驚地看著淫獸舔弄的、那根比一般人長了一半有餘的舌頭,剛才被舔過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指上。

  「還不快帶他下去!」秦浪回過神來,立即叫人把這個古怪的淫獸趕緊拉走。

  他望著淫獸站直後的高大背影,心中仍是充滿了懷疑,這東西,明明就和自己見過的淫獸完全不同啊。

  心煩意亂,總覺得白花了黃金的秦浪,對這只好不容易買到手的淫獸興趣並不大,他叫人將淫獸安排在偏院之後,便沒有再去看過他,比起來,還是他北院裡的那些男寵女妾的長相更符合他的需要。

  這一晚,秦浪喝醉了,乾脆就留宿在北院一名男寵的住處,他醉意闌珊地抱著這個男寵,兩人剛要睡下,卻聽到門外有下人急急地敲門。

  「王爺,不好了!那隻淫獸快餓死了!」

  舞陽王知道自己的府邸裡有一處專供最低等的雜役居住和放置雜物的偏院,可他卻從未來過。

  所以當秦浪看到眼前這簡陋破敗的建築時,頓時皺緊了眉。

  受不了這偏院裡的一股黴臭味,秦浪趕緊掏出絲絹掩了口鼻,在下人的帶領下,走近關著淫獸的屋子。

  屋裡已擠了不少人,淫獸在牆角被一堆人按著,時不時地發出幾聲低低的嗚咽。

  地上到處是被打翻的飯食,有的都已經發黴餿臭了。

  秦浪瞥了眼腳邊那個綠毛饅頭,倒抽了口冷氣,想他堂堂金枝玉葉,何曾見過如此噁心的餿饅頭!

  他強忍著胃裡的不適,咳了一聲,看了眼守在淫獸身邊的王府醫官,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啟稟王爺,這只淫獸自被關進來後,每日只喝水不吃飯,餵他吃吧,他也死活不吃,還拿爪子撓人。好不容易把吃的灌進去了,最後他也必然會全吐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習性不同之故?」

  醫官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那張臉上赫然有五道鮮紅的爪印。

  明明已經虛弱得連眼都睜不開的淫獸正被人按住四肢躺在地上,銀色的指甲上果然掛著幾縷血絲。

  秦浪仔細看了看這屋裡,不少人臉上身上都有被抓撓過的痕跡,看來這只淫獸還挺烈性的。

  這讓秦浪不得不又再次想起衛國國君那隻淫獸,那是已經入鄉隨俗甚至學會了東陸語言的淫獸,舉手投足之間,就算是真正的貴族公子也達不到那樣的高雅端麗。

  可看看他家這隻,不僅長得不怎麼討人喜歡,脾性竟是如此暴躁,以後牽他出去,豈不是自討苦吃。

  「他不吃就算了!餓死算了!就當本王的十萬兩黃金打了水漂!」

  秦浪憤憤地甩了甩袖子,作勢就要離開,他還沒跨過門檻,卻聽到身後傳來了淫獸那哀切的嗚咽聲。

  「嗚……鳴……」

  淫獸的叫聲很可憐,讓秦波一下想起小時候養過的小狗,他指間一動,又恨恨地轉過身。

  秦浪扯住淫獸的長髮,騎在他身上,怒氣衝衝地咆哮道:

  「你作死啊!本王買你回來可不是讓你耍性子的,你幹嘛不吃飯?!難道這舞陽王府的飯菜還不合你口味?!」

  少有見過舞陽王如此大怒的侍衛們都呆了一下,按住淫獸的手也不覺一鬆。

  正在眾人鬆懈了對淫獸的壓制之時,原本氣息奄奄的淫獸一下子就抬起腰,他的金眸暴睜,修長的手臂一伸,帶著長長指甲的手一下就朝還騎坐在他身上的秦浪抓了過去。

  秦浪目瞪口呆地看著如猛獸一樣朝自己撲來的淫獸,居然忘了閃躲,他看著對方尖銳的指甲,心裡一寒,立即想到:這次慘了,徹底毀容了……

  然而事情的發生總是比想的還快,正當秦浪還在想淫獸會怎麼撓他的俊臉的時候,對方已經把他重重摟在懷裡。

  紅色的髮絲輕輕撫過秦浪的面頰,接著他的耳邊響起了不同於剛才那幾聲嗚咽的呻吟聲,那聲音沙啞而低沉,輾轉之間竟充滿渴求的欲望。

  「唔……唔……嗯……」

  這魅惑的呻吟聲讓秦浪聽得一陣心悸,臉一下就變紅了。

  忽然之間,他的脖子上一熱,一根濕漉漉滑膩膩的東西竟輕舔起他的喉結,不用說,這一定是淫獸的舌頭。

  這東西在做什麼?秦浪不得其解。

  「混帳東西,居然敢襲擊王爺,不要命了!」

  侍衛們看見淫獸掙開壓制朝秦浪撲去,都嚇了一跳,待到看見淫獸一把抱住秦浪時,這才手忙腳亂地把死死摟著秦浪的淫獸拖了開來。

  被人強行拖開的淫獸一臉不快,他掙扎著手腳,尖銳的指甲在油燈下泛著森然的銀光。

  所有人都感歎,還好這只淫獸沒有對秦浪採取攻擊行為,不然依照這指甲的尖銳程度,只怕他們素來好面子的舞陽王就沒臉出去見人了。

  「嗚嗷……」淫獸盯著正發愣的秦浪,嘶啞地吼喊著,他張開嘴,殷紅的舌尖還不時在唇邊打轉。

  「不知好歹的東西!」

  旁邊的侍衛長以為淫獸是在挑釁秦浪,舉起劍鞘就往他頭上敲了一記,結果這一下不小心打得重了,沒一會兒便見淫獸哀鳴了一聲,額頭上一道鮮血汩汩流下。

  秦浪看見淫獸被打傷,不自覺地摸了摸剛剛被舔過的脖子,這才緩過神來。

  「別打他,他沒惡意的。先替他包紮一下傷口,換個乾淨的地方給他住,明日我再來看看。」

  怎麼回事,自己這是怎麼了?

  秦浪急急忙忙地離開偏院,一路上他都覺得自己躁熱難安,胯下那東西也不知為何蠢蠢欲動。

  雖然夜風很涼,可是在淫獸喘息過的耳邊,以及被他舔過的喉頭處仍灼灼地發著熱,而正是這古怪的熱意撩動著舞陽王心頭洶湧的情愫。

  那天晚上,舞陽王府北院的一名男寵,據說被半夜處理完家事趕回來的舞陽王折騰得欲生欲死,以至於第二天不得不找醫官調理。

  秦浪百思不得其解。

  那男寵倒也不算他最喜歡的,而自己的欲望也從未有如此強烈過,只是不知為何昨晚他會發了瘋似的沉淪於雲雨之歡。

  還好他自己沒什麼事,第二天起來依舊是精神奕奕,可憐被他壓在身下的男寵已是屁股開花。

  「往爺好棒哦!」

  「原來王爺那麼能幹呢!」

  北院的侍妾臠寵們一早看到秦浪正欲離開的身影,都忍不住紛紛議論,伺候秦浪這麼多年以來,他們都還不知道原來舞陽王也有勇猛如此的一日。

  秦浪負著手離開了北院,去到東院主宅用了早飯之後,疑心重重。

  他摸摸自己的喉頭,似乎昨晚被淫獸舔弄過後的溫度仍駐留在那裡,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去把那隻淫獸帶來。」

  秦浪想起昨晚醫官說的話,看了看桌上豐盛的早飯,準備親自喂一餵那隻不肯乖乖進食的怪物。

  昨晚那隻淫獸撓了那麼多人的臉,卻沒有傷害自己,這傢伙倒是很識相,心裡恐怕也對自己這個英俊瀟灑威嚴高貴的舞陽王很是敬畏吧。

  想到這裡,秦浪的嘴角忍不住勾出一道驕傲的微笑,自己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寧國第一美男子啊。

  清晨的陽光裡總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味,淫獸被人帶著去往東院住宅時,沉迷在東院那奼紫嫣紅的花園中。

  他微微仰起頭,金色的眸子半閉著,好像是在享受陽光的沐浴,又好像是在輕輕地嗅著花海的香氣。餓了幾天的他,臉色雖然都變白了,此刻的神情卻顯得溫和而寧靜,一點也不像昨晚那個瘋狂撓人的怪物。

  但是去見舞陽王是不能耽擱的,押送他的侍衛看他呆站著不走,只好連拖帶拉地把他帶到了花廳。

  還沒看到淫獸的影子,秦浪就遠遠地聽到對方低沉的嗚咽聲,不過這一次這嗚咽聲裡明顯聽得出怒氣。

  當秦浪看到眼前這個衣服淩亂,掙扎不已的高大淫獸時,只能一聲輕歎,昨晚抱著自己時不還挺乖的嗎?

  「讓他坐下吧。」

  秦浪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一張椅子,令侍衛扶淫獸先坐下來。

  因為有過撓人惡行的淫獸此時已被反綁起來,而他額頭上的傷也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跡,他被押著坐下時,似乎非常生氣,一直使勁掙扎,掙扎得連那頭紅色的髮絲都跟著顫了起來。

  這東西脾氣還不是一般的糟……秦浪喝了口玉米粥,只覺頭又大了。

  「好了,好了,別按著他了。」

  看出來這只淫獸不是很喜歡和人接觸,秦浪趕緊將還死死按著淫獸的侍衛趕出了門外。

  果然,肩上討厭的手一撒開,淫獸就明顯安靜下來,他低低地嗚了兩聲,冷漠的金眸掃了掃已經站得遠離自己的侍衛,這才慢慢抬起頭。

  讓秦浪覺得驚奇的是,這只孤僻易怒的淫獸居然咧著嘴對他笑了一下。

  這算是在討好自己這個主人嗎?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你樣子不怎麼好,可還挺懂事的嘛。」秦浪得意的一笑,伸手過去就摸了摸淫獸的腦袋。

  淫獸乖乖地瞇起眼,任由秦浪揉著他的一頭紅髮,忽然他扭了扭頭,把臉湊到秦浪的指尖,溫柔地蹭了蹭。

  「哎呀……」

  秦浪好奇淫默的反應,乾脆就順著那張粗獷的臉摸了下去,淫獸好像很享受這撫摸似的,喉嚨裡不時發出誘人的呻吟聲。

  這東西叫得倒是很好聽,要是長得再好看點,自己收他做臠寵也不是不可以。

  可秦浪望著淫獸那張明顯粗獷兄狠得讓人感到可怕的臉,還是沒有勇氣想像自己在這樣的龐然大物身上馳騁的樣子。畢竟,有品味的舞陽王什麼時候喜歡的都是美麗的東西。

  他性性地收回手,雖然覺得有時候這只淫獸還算可愛,可對方的長相實在提不起他的興趣。

  但是就這麼由著淫獸餓死,自己可虧大了,他準備把淫獸好好喂起來,待到有別的人需要時便低價轉手出去,真要一直養這麼個又醜又大坨的傢伙,就算王爺家也沒有餘糧嘛!

  不過看樣子這只淫獸還算聽自己的話,那麼他也就紆尊降貴地餵他點吃的吧,省得這東西什麼都不吃,最後餓死挺屍就麻煩了。

  秦浪舀起一勺香噴噴的玉米粥,送到淫獸嘴邊,笑道:「來,餓了好久了,乖乖吃點東西吧。」

  一旦秦浪的手離開淫獸的臉,對方立即變了副神色,那雙金眸不屑地盯著秦浪手裡的玉米粥,唇角抿得緊緊的,顯示出他對舞陽王餵食也毫無興趣。

  「嘿,王爺我餵你吃東西呢,怎麼不張嘴?」

  秦浪端了會勺子,覺得累了,心裡一煩,語氣也糟糕了起來,淫獸仍是冷冷地盯著他,眼珠一轉乾脆把頭扭開了。

  「混蛋!你這是逼本王動粗!」

  感到自己被深深藐視了的秦浪拍案而起,走到淫獸身邊,掐住對方的下巴便將玉米粥灌進他嘴裡。

  淫獸被秦浪毫無章法的亂灌折騰得一陣亂踢,嘩啦一聲,面前的梨花木圓桌以及一桌的美食已被他踢翻在地。

  秦浪沒想到對方這麼剽悍,他愣了愣,屋子裡的侍衛已經被趕了出去,現在就只有他和反綁著雙手的淫獸在屋裡。

  「嗚嗷……」

  淫獸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眼神剎那間變得異常兄猛,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朝秦浪慢慢走了過去。

  「你想做什麼?!」

  眼看著淫獸一步步逼近,秦浪這個時候還不忘舞陽王的架子,他怒指著膽敢冒犯自己的紅毛怪物,左右張望著該先躲去哪裡是好。

  淫獸對於舞陽王的怒視與怒指置若罔聞,他腿腳修長,幾步就跨到了秦浪面前,依仗著體型優勢.把舞陽王逼得靠在牆角無法動彈。

  「唔唔……」

  淫獸的金眸又溫和地瞇了起來,他俯望著秦浪,殷紅的舌頭再度伸了出來,細細地舔著對方的臉乃至耳郭。他嗓子中不時發出的低啞呻吟聲和昨晚一樣誘人。

  本來想叫侍衛進來的秦浪一下就呆住了,這傢伙的舉動,分明就是在對自己發情。

  雖然自己生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可是不要什麼相貌不堪的東西都會喜歡上自己啊?!

  俊美過人的舞陽王這還是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長相感到了困擾。

  不過這只淫獸雖然容貌不算上等,可他挑逗人的手段卻是勾欄院中極品小倌所不能比擬的。

  沒一會兒,秦浪就開始感到昨晚熟悉的燥熱感又回來了,被淫獸輕輕舔弄過的地方又癢又熱,簡直是讓自己心癢難搔。看來對方倒真的不負淫獸之名。

  看著被自己舔弄得舒舒服服的秦浪,淫獸似乎也很是滿意,他的眼角彎了彎,長長的舌頭順著秦浪的脖子一路舔下去,他用牙輕輕扯開秦浪的衣襟,繼續埋頭舔吻著舞陽王隱藏在華服下的肌膚。

  「唉……」

  這個世界忽然之間變得虛幻了。

  秦浪情不自禁地抱住淫獸強壯的腰,破天荒地接受了他對自己的逗弄舔吻。

  忽然,秦浪懷中的淫獸重重地喘息了一聲,肩膀一用力便將秦浪帶到地上。沉重的淫獸此時正壓在舞陽王身上,那雙金色眼眸的某種情緒似乎變得更加瘋狂了。

  「嗚嗷……」

  淫獸坐起身,張著嘴發出了粗重的嗚咽,他看了看神情恍惚的秦浪,腦袋一甩,俯身便咬住秦浪的腰帶。

  錦繡的玉帶在淫獸的撕扯下很快就脫落了,他興奮地看著秦浪早就鼓起的胯間,嗓子居然發出了滿足的咕嚕聲。

  而這時,舞陽王終於回過種來了,他抬頭一看.這還了得!淫獸居然開始用嘴扒拉他的褻褲了!

  要不要這麼熱情似火啊!你不過是我買回來充門面的異獸而已啊!

  「喂,你給我住手呀!」

  秦浪一把扯住淫獸垂落的紅髮,焦急地喊了起來,怎奈何這東西實在太重,把他的腿死死壓牢了,讓他根本無法抽身逃開。

  興致被打斷的淫獸猛然抬頭,他冷冷盯著扯住自己頭髮的秦浪,開始低聲咆哮。

  「嗚!」

  好一張兄惡的臉,秦浪頓時被對方可怕的氣勢嚇到,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手裡的髮絲。

  淫獸這才滿意地又低回頭,繼續用牙扒拉著秦浪的褻褲。

  當自己的褻褲快被扒掉的時候,英勇的侍衛們終於慢吞吞地趕了過來。

  「啊,王爺!」

  看見舞陽王被淫獸壓在地上,眾人無不以為這只淫獸要幹什麼壞事,趕緊過來拉他。

  可憐淫獸好不容易扒掉了秦浪的褻褲,剛要得逞之際便被一群人拖開了。

  「嗷嗚!嗷嗚!」

  憤怒而瘋狂的淫獸死死地要往秦浪若隱若現的下身撲過去,可幾名侍衛哪還能讓他再動彈半分。

  秦浪大驚失色地被人扶了起來,急忙穿好衣褲,當他重新束好腰帶時,一旁望著的淫獸竟悲鳴了一聲。

  「這傢伙瘋了嗎?」秦浪擦了把汗,不可思議地看著還試圖朝他撲來的淫獸。

  「淫獸的習性太古怪了,王爺,咱們是不是該請人來講解一下到底怎麼餵養他?」

  王府的總管隨後也趕來了,他看著被按在地上使勁掙扎的淫獸,小心翼翼地提了個建議。

  「也好,你去把國子監的祭酒叫來吧,唔,對了,順便再替我寫封信給衛國的國君,向他請教一下該怎麼餵養淫獸。不過這東西真的是淫獸嗎?」

  秦浪歎了口氣,不知為何竟又覺得欲望上湧了,可他看見淫獸那張兄殘的臉便沒了與對方溫存的勇氣,想了想還是轉身去北院抱美人了。

  後來,絕望而憤怒的淫獸衝著秦浪的背影嘶嚎了許久、許久……



2

  接二連三闖禍惹事的淫獸終於惹惱了所有人,秦浪也覺得是該給他點教訓,等他在北院連睡了幾個美人之後,這就令人賞了淫獸二十鞭,以作小懲。

  一直沒怎麼進食的兇悍淫獸這次倒是很順從地挨了鞭子,直到最後一鞭子完了,他才哀切地呻吟了一聲。

  「又在裝可憐了。」秦浪斷言道。

  不過當他走近淫獸時,發現對方似乎更加虛弱了,那雙金眸也光彩黯淡。

  「下次再折騰,本王絕不輕饒!」秦浪端起架子,冷冷地瞪了瞪垂著頭小聲嗚咽的淫獸。

  突然,淫獸抬頭望瞭望他,眼裡雖然有些怨恨,可片刻卻又咕嚕著湊了過去,用嘴輕輕叼住了秦浪的褲腳,討好地用頭蹭他的腿。

  秦浪疑惑地看著這個性情古怪、卻對自己似乎情有獨鍾的淫獸,而這時下人回報國子監的祭酒來了。

  「哎呀,老祭酒您終於是來了,小王這裡有一事相求。」

  皓首蒼髯的國子監祭酒一看就是副滿腹經綸的模樣,秦浪見到他便如見到救星似的,立即上前請他去屋中看看淫獸。

  聽聞舞陽王居然購得了一隻罕見的淫獸,素來穩重的祭酒也立即興奮了起來,畢竟他早在古籍要典中多次讀到關於淫獸的記載,可這卻是他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的接觸傅說中的北陸異獸。

  兩人一路來到一處王府屋子,進去後,祭酒看到屋子中央的石床上用布蓋了什麼。

  「王爺?」祭酒不解地問道。

  秦浪笑了笑,邀祭酒站到石床前,親手揭去了那塊黑布。

  黑布下,赤裸的淫獸癱軟地躺在石床上,為了防止他再度發狂撓人,王府總管給他用了些麻藥。

  艷麗的血紅色長髮、微瞇的金眸、銀色的指甲,以及那身光澤極佳的肌膚和沒有一絲贅肉的修長身形,幾乎就和書上描述的淫獸一模一樣。

  興奮與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祭酒趕緊走了上去,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淫獸的身體,不由地讚歎道,「真是好東西啊,不愧為四珍之首。」

  不耐煩的神色悄然從淫獸的金眸中掠過.他微微扭了下脖子,半張的唇間不滿地呻吟了一聲。

  「可本王覺得他長得真是不怎麼的。」秦浪看見淫獸那張過於粗獷的臉,就覺得對方有負淫獸之名。

  「王爺,不管這只淫獸面相如何,不過他的的確確是只淫獸。」

  秦浪走到淫獸身邊,他看了看手腳麻痺,只能輕聲哼哼的淫獸,逗趣般地撓了撓對方微微仰起的下巴。

  「祭酒大人,您博學多才,這傢伙到底有些什麼特別之處,又或是有什麼奇怪的習性,還勞煩您給小王講解一下。」

  祭酒飛快地回顧這典籍中關於淫獸的記載,然後小心地掐開了淫獸的嘴,他仔細看了看對方口中的舌頭,點頭說道,「王爺,淫獸的舌頭都較長,且前段更為窄,柔韌度也更為良好。」

  「唔……」淫獸冷冷地看著掐著自己下巴的老頭,繼續發出了不滿的呻吟。

  祭酒看見對方的牴觸狀也不氣惱,反倒笑了起來,「對了,他們喜歡散居,通常三兩隻住在一起,不喜歡與陌生族類接觸。」

  「這我看得出來。」

  秦浪點點頭,想起了前幾日淫獸剛到時的情景,還真是夠孤僻傲慢,架子端得比自己這個舞陽王還足。

  「還有,他們的喉嚨處可隨意收縮,似乎是別有巧技。王爺不妨試試。」

  「喔?」秦浪好奇了起來,挽起袖子,把手指探進淫獸的嘴裡。

  果然,他的手指剛探到本該是最敏感的咽喉處,對方那裡卻突然變窄,本是脆弱的咽喉一縮,便輕輕夾住了他的手指。

  反觀淫獸的神色,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表情,那雙漠然的金眸在看向秦浪時倒是多了幾分笑意,接著,淫獸的舌頭也輕輕卷了起來,纏住秦浪伸進來的手指,極盡纏綿。

  「他在發情呢,不愧是淫默。因為天性之故,他們的身體比我們要敏感許多。」祭酒由衷地讚歎了一聲。

  秦浪抽出手指,在淫獸肩上擦了擦,對他更加好奇。

  「您再摸摸他的皮膚,那可是非常舒服的。」

  秦浪聞言也急忙伸出手在淫獸的胸口摸了一把,果然,淫獸皮膚乃至肌肉都恰到好處地富有彈性,且光滑如緞,手一貼上去,便有被吸附的感覺,手感極佳,就連自己北院裡身體最為柔嫩光滑的美人也不曾帶給自己這樣的感受。

  「王爺,淫獸的性器也是極為出色的。」祭酒提醒道。

  秦浪漫不經心地觀察著淫獸的身體,目光從對方寧靜裡帶著陰戾的臉一直移到淫獸的下半身,仔細一看之下,他頓時倒抽了口冷氣,這玩意兒要不要那麼恐怖啊?

  他輕輕掂起那根尺寸可怕的肉刃,開玩笑似的說道,「不知道,吃了它會不會壯陽?」

  極為敏感的淫獸此時渾身一顫,嗓子裡也開始悠悠地呻吟,他似乎不懂秦浪說的話,大概還以為對方是在挑逗他。

  祭酒一聽,連忙說道,「王爺,淫獸乃是奇珍,您可不能吃他啊。再說書上記載,與淫獸交合才是益氣養身的正途。」

  「是嗎……」秦浪笑著放開了淫獸的下面,似乎想起什麼,隨即問道,「對了,淫獸到底是吃什麼過活的,他來到我府裡後每日只喝水,也不吃我派人送去的山珍海味,這樣下去,他豈不是活活餓死?」

  「這個嘛……」祭酒想了想,湊在秦浪耳邊如此這般說了幾句話。

  「哈,他吃那東西?怪不得他這幾日行為異常,原來竟是想讓本王餵他。好一隻飢腸轆轆的淫獸啊!」

  「據書上記載,淫獸進食時上下兩張嘴皆可,而且他們的後穴終年溫濕緊窒,可謂極品。」

  祭酒賣弄著自己的學問,一邊叫侍衛過來幫忙把淫獸翻了個身。

  秦浪正琢磨著祭酒的話,忽然眼前一亮,他看見這只體態剽悍的淫獸居然有一副豐滿圓潤的誘人翹臀,立即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捏了捏,繼而大笑道,「捏起來真是舒服。」

  「唔唔……」

  被秦浪一捏就渾身酥麻的淫獸立即掙扎著又呻吟了起來,他餓了好幾日,哪還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只見他偏過頭,眼神幽怨地看著戲耍自己的秦浪,無奈地吞了吞唾沫。

  「這後面真是極品嗎?」

  秦浪分開了淫獸的大腿,他好奇地觀察著從外表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穴口,將手指緩緩探了進去。

  「唉!」

  秦浪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在幾乎沒怎麼動的情況下就被對方主動地納了進去,果然,裡面溫濕一片,包裹著自己手指的內壁竟是如此溫暖柔軟,這可是他從沒有過的感受,依他品花無數的經驗來看,這只淫獸的後穴勝過他北院的任何一人。

  秦浪微微抬頭,正好瞥見扭著頭一直望著自己的淫獸,那雙金色的眼眸裡充斥著赤裸裸的欲望。

  「王爺,您上下都驗過了,老臣所言非虛吧?」

  「嗯嗯,淫獸的體質果然異於我們,有意思,有意思!」

  秦浪抽出手指時發現對方居然有意「咬」緊自己不放,看來還真是飢不擇食,連手指也不放過。

  看見秦浪的手指上沾染了淫獸分泌的體液,祭酒又說道,「對了,書上還說淫獸的體液乃至聲音都有催情的功效,若沾染到了身上,便會誘人起欲呢……」

  秦浪一愕,想起這兩日每次和淫獸接觸了之後便會欲望大動,原來是這個緣故。

  而此時,他胯間一緊,果然是欲望迭起。

  「這東西倒真會勾引人。」

  秦浪笑了笑,急忙擦去手指上黏稠的體液,周圍還這麼多人看著呢,他怎麼也得先行克制住自己才是。

  爾後祭酒又搜腸刮肚地把淫獸的相關習性告知秦浪。例如,淫獸喜歡乾淨,務必每日讓他們洗浴;淫獸喜歡偏亮的居所,所以不要讓他住在陰暗的地方;淫獸也很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他們看上什麼最好給他們,免得他們鬧彆扭;還有淫獸和人一樣喜歡聽誇獎的話,要多對他們笑,對他們說好話……等等。

  秦浪不耐煩地叫人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祭酒最後才說道,「淫獸雖然可以一段時間禁食,但是終不能長久,若他餓得厲害,還是儘早餵食的好。」

  言下之意,祭酒便是在催促舞陽王擔負起身為這只淫獸主人的責任。

  秦浪為難地搓了搓手,他瞥了眼淫獸那張依舊兇悍陰戾的臉,雖然對對方的身體很感興趣,但是以貌取人已成習慣的他,卻不願意親自餵食淫獸。

  「我待會兒叫下人喂吧……」

  他的話音剛落,翹起屁股趴在石床上的淫獸立即嗚嗚地叫了起來,那憤怒的聲音分明是在抗議。

  「對了,王爺,淫獸很聰明也很小氣,您要是對他的態度不夠友善友好,他就會生氣……而且他們一旦選中發情的對象,在一段時間內都只會願意和他交合,若換了別人,他們可能寧可餓死也不屈就。」

  秦浪一聽祭酒的補充說明,只好嘴角抽搐著摸了摸淫獸的屁股,以示愛撫。

  自己果然是太過俊美出眾了,難怪這只淫獸老對自己發情,只可惜對方的長相實在不合胃口,於是,所謂悲劇,莫過於此。

  「餓死了事小,十萬兩黃金事大啊……」

  送走了祭酒之後,秦浪立即叫人把淫獸洗淨後搬去了自己的屋裡,他看著被裹在軟羅香緞中的淫獸,立即苦笑著走了過去,至於他為什麼要苦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嗚……」

  覷見秦浪朝自己走過來,淫獸立即飢渴得聳動起喉結,他貪婪地看著氣質與相貌同樣出眾的舞陽王,嗓子裡不斷地發出淫靡的呻吟聲,那副被鐐銬鎖在一起的爪子雖然規矩地被固定在床頭,可十指上銳利的指甲卻因為過度興奮而輕輕顫抖。

  風度翩翩的舞陽王難得矜持,他聽見淫獸的呻吟聲時,心裡也早就催起了湧動的欲望。

  「本王知道你餓了。」

  秦浪坐到床邊,摸了摸淫獸燥熱的唇,他沒忘記自己的手指伸進對方咽喉時那舒服的感覺,若是換上胯下之物,只怕更是銷魂。

  「嗚嗷……」

  淫獸低低地呻吟著,伸出舌頭討好地舔著秦浪的指尖,迷亂的金眸裡不期然地訴說著壓抑已久的飢渴。

  秦浪拉開被子,看見淫獸正焦躁摩擦著臀腿,圓潤的屁股、修長的腿、若隱若現的後穴、光澤細膩的皮膚,在秦浪眼裡看來,的確都是極為誘人的。

  但他略一抬頭便看到淫獸那張張狂凶戾的面容,不知為何竟覺得心裡發毛,那張臉實在是太不漂亮,太不可愛了,那般凶巴巴的模樣,好像預示著這只淫獸隨時都會跳起來撓花自己的臉。

  可是自己要是不餵他,他就會餓死,那十萬兩的黃金也就打了水漂了。

  為難啊,為難。

  無可奈何的舞陽王歎息著撫摸起淫獸光滑細膩的皮膚,又順便捏了捏對方飽滿的屁股,只得忐忑不安地脫下自己的衣物。

  看見秦浪開始脫衣服了,淫獸立即嗚嗷嗚嗷地叫個不停,他更為興奮地扭起了臀,修長有力的雙腿也自覺地大大分開,露出股間正貪婪蠕動著的穴口。

  秦浪輕聲一笑,手指滑到對方的後穴處探了進去,那裡溫濕緊潤,根本無需潤滑,這一點倒是讓他頗為滿意。

  他略略抬起淫獸的大腿,將胯間昂揚的欲望默默抵到對方的腿根處。

  在他正準備一鼓作氣進入對方的身體之時,秦浪不小心又瞥見了淫獸那張發著情仍依然兇悍可怕的臉。

  他極為不快地皺了皺眉,忽然看到自己脫在一邊的衣袍,順手便拿起來套到淫獸的頭上。

  正沉浸在迷亂情緒中的淫獸猝不及防地便被套了頭,他低吼一聲,頓感受了戲弄,急急忙忙地掙扎起來。

  秦浪見他居然還知道反抗,又趕緊扯過腰帶,把套在淫獸腦袋上的衣服紮緊在他的脖子上,任他怎麼掙扎也弄不下來。

  「乖了,別亂動,你到底還想不想吃飯了?!」

  秦浪半帶威脅地安撫著淫獸,聽見對方呼赤呼赤地喘著氣,他想幸好自己聰明,把這傢伙的臉遮了起來,不然又得面對那張令自己生厭到害怕的面孔了。

  「唔……」

  大概是有些明白秦浪的意思,氣呼呼掙扎著的淫獸慢慢安靜下來,他好像接受對方不願看到自己臉的事實,嗓子悲哀地發出一聲低鳴。可是現在他得靠面前這人吃飽肚子,又有什麼辦法呢?

  秦浪擰了擰淫獸胸前略微紅腫的乳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只要不看到那張臉,要他對這具身體做什麼都可以。

  「這樣才乖嘛.只要你聽話,本王會好好待你的,保證讓你吃個飽。」

  久戰溫柔鄉、馭寵無數的舞陽王在別的地方或許沒什麼本事,但是在床上卻絕對算箇中高手。

  他很清楚該怎麼挑逗身下的人,又怎麼讓對方和自己一起共用極樂。

  感受到淫獸的身體在自己的愛撫之下更為滾燙之後,他稍一挺身便將抵在對方穴口處的分身輕而易舉地送了進去。

  「真是極品。」

  恰到好處的緊窒包裹,以及那撩人心扉的暖意,讓舞陽王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他略一往前,兩人交合處自然地發出一聲誘人的水響,秦浪是個喜歡循序漸進的人,對於他來說享受雲雨之樂才是要事,他緩慢地碾磨著分身,細細地品味著淫獸的後穴,心裡越發蕩漾。

  忽然,本該靜靜地由秦浪操弄的淫獸忽然急躁地發出一聲悠長的低吼,那態勢簡直就是要吃人。

  不等秦浪搞清楚對方這又是怎麼了,他只感到下身一痛,那個熱熱緊潤之處居然……居然「咬」緊了他,接著就瘋狂地吞吐起他的分身。

  「嗚嗷……嗚嗷……」

  好彪悍的呻吟聲,淫獸果然不同凡響。

  蹲在秦浪屋外等著聽戲的一干侍衛們紛紛搖頭讚歎,看來王爺又進步了,連那麼只粗壯的淫獸也被操弄成這樣。然而有些東西,只聽聲音是辨不出虛實的。

  此刻,跪坐在淫獸上方的秦浪腰抖像像篩子一樣,這倒不是他的腰力非凡,而是因為淫獸強有力的快速帶動讓他的腰根本不得片刻休息。

  「唉……」好強的秦浪咬著牙,竭力想跟上淫獸的節奏,但是對方實在太過強悍,不由令他倍感疲憊。

  到最後,在他被對方索取得連射出三次之後,終於是再也無力糾纏了。

  「吃飽了嗎?!飽了就放開本王!」秦浪痛苦地看了眼緊緊咬住他不放的淫獸,又急又怒,連他說話的聲音也跟著他腰部的顫動而發抖。

  狂亂呻吟的淫獸根本不予理會,他繼繼續低吼著搖動著腰,溫熱緊潤的後穴依舊死死地咬合住秦浪的分身,一滴白濁也未曾流出。

  「你要整死本王啊?!求求你放開我吧……我以後保證對你很好的。」

  從未嘗過如此刺激與痛苦的秦浪都快哭出來了,他摸著淫獸的屁股,捏了又捏,可對方就是不肯鬆口。

  直到他的第四次發洩了之後,淫獸才哼哼著放開了他。

  「唔……」心滿意足或者是一飽口福的淫獸懶懶地呻吟著,似乎仍在回味舞陽王留給自己的美味。

  舞陽王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一張臉說不出的慘白,他感到白己這一生頭一次敗了,敗在一隻淫獸身上。

  他扭頭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不斷滿足呻吟的淫獸,又愣愣地回過頭,望著床頂,繼續品嚐失敗的苦果。

  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悲劇吧。

  舞陽王咬牙切齒地對看了眼已經開始打呼嚕的淫獸,他看了看自己紅腫的下身,又看了看對方那根仍能忍精不出的雄偉之物,心中更加淒涼。

  「我不會原諒你的!我要把你賣了!」

  然而第二天,秦浪就抹消了昨天的決定,他乃是堂堂的寧國舞陽王,怎麼可能會在床事上敗給一隻區區淫獸。他一面令人看管好淫獸,一面開始尋醫求藥,力求能一夜七次,金槍不倒。暫時吃飽的淫獸又恢復了最初那副孤僻冷硬的模樣,他被安置在秦浪所住的東院花園一角,每日的生活倒算悠閒。

  就像國子監祭酒說的那樣,淫獸還真是喜歡漂亮的生物。

  路過東院的王府下人侍衛們,時常能看到淫獸蹲在水池邊,這得說明一下,淫獸可不是要投水自殺,他不過是在對著水面整理自己的儀容,雖然過路的王府下人們都很想對他說:別折騰了,你不會變好看的。

  但是他們都自認為是好人,所以這樣傷人的話是絕對說不出口的,而且他們也不想惹急對方被撓花臉。

  可是,舞陽王卻不自認是一個好人。

  秦浪在喝了無數壯陽補氣的靈藥之後,這才悠然地轉去花園看望自從那一日餵食後便沒見的淫獸。

  他是懷著報復心態而來的,平素俊美的臉上也多了幾分陰鷙之色。

  和前兩天一樣,沉默而孤僻的淫獸正對著水池認真的用爪子耙弄自己的頭髮,他不時變換著髮型,似乎是在尋找一個最完美的自己。

  「哼,還是個臭美的東西。」秦浪冷哼了一聲,遠遠地看著淫獸。

  「唔……」

  淫獸聽見秦浪的聲音,緩緩轉過頭,他從對方那不懷好意的笑臉上看出了什麼,頓時委屈地苦起臉。

  對於淫獸而言,被人鄙視蔑視乃至無視自己的長相,實在是奇恥大辱。淫獸一族素來注重儀容,這只淫獸自然也是,所以當有人對他們的儀容外表不滿時,足以讓他們羞憤難當。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長得的確不算那麼美。

  「嘿嘿,醜傢伙!」秦浪心懷惡意地故意又刺激了淫獸一句。

  果然,那東西一聽,古銅色的面皮居然變得緋紅,也不知是羞還是怒。

  其實論長相,這只淫獸真不算很醜,不過比他是差得遠了,再加上自己心裡對淫獸有所不滿,所以秦浪說話之間盡揀了刻薄的來說。

  看見秦浪朝自己走過來,淫獸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轉身往別處走去。

  他低低地發出怨憎的咆哮聲,金色的眼眸裡卻流露出一抹無奈的陰霾。

  「你要去哪裡?本王今天來是送你個東西的。」

  秦浪緊緊跟在淫獸身後,拍了拍手,一隊侍衛立即站上來,其中一人手中拿了個精鐵打造的面具。

  在花園裡被趕了一個大圈,最後走投無路的淫獸只好退到牆角,冷眼看著他們,不解其意地嗚嗚做聲。

  「我看見你這副樣子就煩,十萬兩黃金怎麼買了你這個難看的傢伙!這樣吧,我送你一個面具,以後你好生戴著,就不要隨便嚇壞我府裡的花花草草了。」

  異常敏感的淫獸聽懂了秦浪的意思,他本來就對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嘲弄自己的長相心存怨恨,哪裡還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突然之間,只見淫獸挺直了腰,目光冰冷地盯著一臉壞笑的秦浪,那張粗獷而陰戾的面容則顯得更加冷酷倔強了。

  「嗚嗷……」淫獸咬牙切齒地怒吼了一聲,忍無可忍地狠狠撲向一直挑逗惹怒他的舞陽王。

  似乎早料到對方會有此舉,幾名侍衛丟出了絆鉤,把憤怒得近乎發狂的淫獸一下絆倒在地,接著一堆英勇的侍衛們衝上來,按手的按手,抱腿的抱腿,把淫獸壓了個結結實實。

  「嗚嗷……嗚嗷……」

  掙不開束縛的淫獸兀自掙扎,他的金眸裡充滿怨恨。

  秦浪瞧他這副兄惡的樣子,心裡雖然有些發毛,但是一想若自己不能給這不知好歹的淫獸一點厲害看看,那以後這傢伙還不反了天去?所以他板起臉,急忙讓人給淫獸戴上面具。

  看見拿面具的人逼近自己,淫獸這才急了起來,他慌亂地搖起頭,咆哮不斷,最後憤怒的咆哮業已變成了哀懇的嗚咽。

  因為沒有人能懂被強迫戴上面具,這對重視儀容的淫獸來說代表什麼。

  這是恥辱,是他們一生最大的恥辱。

  每一隻淫獸都是驕傲的生物,他們絕對不允許被人如此蔑視,蔑視他們的外表。

  淫獸看著那個森冷的面具,越發驚慌恐懼,忽然他奮力掙開壓住自己的人,一下撲到秦浪的腳邊。

  「嗚嗚……」他抱住秦浪的大腿,仰望著對方的眼裡只有哀求。

  他很想告訴對方,就算自己長得不那麼好看,可他的的確確是淫獸一族之中最為優異的一隻,他更想懇求不懂欣賞的舞陽王不要這麼羞辱他。可是他還沒學會說東陸語言,所以只能發出幾聲含混而悲切的哀鳴。

  如今,看見一向倔強的淫獸竟露出這副樣子,秦浪也忍不住覺得對方有些可憐了。可是他也是真的覺得對方的長相很不合自己的心意。

  歎了一聲後,秦浪蹲了下來,抱住淫獸,好言安慰道,「別怕嘛,只是戴個面具而已,這個面具我叫人做得很漂亮的,肯定比你好看。」

  也不知道這話算哪門子安慰,淫獸一聽,臉色一變,氣得連牙齒都格格作起響來,而這時,悄然上前的侍衛將面具飛快地扣到淫獸臉上,隨即上了鎖。

  那是一張五官打磨得十分精緻的面具,眼口鼻處皆打開口,秦浪看見眼前那張兄惡的臉總算被藏了起來之後,心情大為愉悅,他剛想摸一摸淫獸的腦袋,以示愛寵,卻發現對方的目光一下變得異常淒然。

  「嗚!」

  被強行戴上鐵面的淫獸猛地大吼了一聲,一把掀翻周圍的所有人,開始瘋狂地在院子裡亂跑亂跳。

  他狠狠地撓著腦上的面具,尖銳的指甲和鐵皮之間竟磨出了火光,可是就算他的指甲再怎麼尖銳,也終究無法穿透這個精鐵打造的面具。

  被掀了個四腳朝天的秦浪吃驚地看著反應如此激烈的淫獸,依舊不能明白被歧視長相對淫獸一族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

  而侍衛們也是呆呆地看著怒吼咆哮、甚至是夾雜著哭喊的淫獸圍著院子跑了一圈又一圈。

  可憐又倒楣的淫獸戴著面具在院子裡又撓又跑,大概一個時辰之後才終於筋疲力盡。

  淫獸嗚嗚地慘叫著跪在了地上,一直撓到自己的指甲都裂開流血了,也不肯甘休。

  「哈哈哈,哭什麼哭,現在不是好看多了嗎?」

  飽嘗報復快感的秦浪走到淫獸面前,壞心眼地指著他臉上的面具哈哈大笑,侍衛們自然很合拍地跟著大笑。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淫獸連憤怒的力氣也沒有,他不得不慢慢接受了自己被戴上面具的事實,在一群人的嘲笑聲中,他捂著這張冰冷的面具,悄然離開。

  「唔……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憐……」

  眼看著淫獸寂寂離開的秦浪,嘲弄對方的快感立即減少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到了十萬兩黃金正在離自己遠去。



3

  被戴上面具的淫獸一夜之間變得更加沉默了。

  他開始習慣性地縮在花園的一角,披散著一頭紅髮,用背對著人。而他一度喜歡對著整理儀容的水池,也不再去靠近了。

  一有人接近淫獸,他就會憤怒異常,因此不少奉命前去照看他的王府下人,最後都只能灰溜溜地帶著一臉傷痕哭跑了出去。

  秦浪砸舌地聽著下人的回報,怎麼也沒想到戴個好看的面具也會讓這傢伙氣成這樣。

  不過那可是十萬兩黃金買的珍獸,自己不管不問也未免太對不起那一大坨金子了。

  於是,舞陽王在侍衛們的護衛下,左擁右抱著美人們來到了花園。

  「他呢?」秦浪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淫獸的身影。

  這時花園的一個傭人上前指了指假山後面,低聲回稟道,「王爺,以前他都是躲牆角的,不過,最近開始藏假山後面了,大概是不想被人看見。」

  秦浪好笑地帶著人走了過去,果然,一縷紅色的毛髮從假山一角露了出來。

  「唉……」雖然淫獸被買回來不少時間了,可是秦浪卻沒給他取個名字,此時也不知道該叫什麼,但轉念想到對方那蜷縮在假山後的哀怨模樣,秦浪還是放軟口氣,微笑著叫了聲,「獸兒,乖,本王來看你了。」

  捧著鐵面具暗自神傷的淫獸聽到秦浪的聲音後,立即喘息聲大作,他緩緩探出頭,冰冷的面具背後的金眸閃動著寒光。

  「嗚……」淫獸痛苦地望著秦浪,尖銳的利爪緩緩扣進了泥地裡。

  每日只喝一點水的淫獸似乎又虛弱了下來,秦浪看著他半趴在地上,立即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餵食了。

  近日他服了不少壯陽的藥物,正想借這機會好好讓這只淫獸見識見識舞陽王的床上雄風。

  「獸兒,是不是餓了?」

  秦浪笑咪咪地彎下腰,剛要摸到淫獸,身後一名花臉侍衛立即提醒道,「王爺,小心他的爪子!」

  但是秦浪相信這只喜好美色的淫獸是不會對自己這張俊美的臉下毒手的,就像最開始那樣,他撓花了所有人的臉,唯獨對自己心生愛慕,甚至是選了自己做發情的物件。

  其實,這只淫獸還真是傻得有點可愛,他那麼難看,還敢對自己發情……

  不過現在好了,在秦浪眼裡,精雕細刻的面具不知比淫獸自己那張粗獷陰戾的五官好看了多少倍。

  想到這裡,秦浪蹲了下來,一手抬起淫獸的下巴,一手順著面具的五官溫柔地撫摸。

  果然,只對秦浪發情的淫獸並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雖然他的目光裡壓抑著憤怒與痛苦,甚至是嫉妒。

  「戴上面具後還真是好看多了呢,今晚,要不要本王餵你吃點什麼?呵呵……」

  秦浪摸在面具上的手漸漸下滑,在眾目睽睽之下伸進淫獸的衣襟裡,他的指尖似乎很懷念對方那光滑細膩肌膚的觸感。

  被秦浪摸得一陣戰慄呻吟的淫獸並沒有太過失去理智,他低哼著看了看笑得一臉愉悅的秦浪,忽然狠狠地拍開對方擰在自己胸前的手,雖然他的確很享受這樣的挑弄。

  「唔……」

  淫獸低迷地哼了哼,拉緊衣服,他往假山後面退了過去,那雙盯著秦浪的金眸裡透露出一抹不屑的苦悶。

  這時秦浪才赫然發現,自己被拒絕了。

  秦浪一甩衣袍,憤憤而起,他看著淫獸縮在一邊的可憐背影,終於還是沒有大發雷霆。

  「哼,那就等你真的餓了再喂吧!美人,我們回去了!」

  他的話音一落,之前陪著他而來的兩個美人立即咿咿呀呀地撲了上來,百般討好著他。

  等到秦浪帶著美人走遠之後,淫獸才嗚嗚咽咽地回轉了頭,他摳著臉上這個冰冷的面具,眼神顯得更加淒涼哀怨了。

  之後,淫獸開始了徹底的絕食,他一點水也不喝,終日悲傷地躲在假山背後低鳴,以及無休止地用爪子撓那張面具,撓得吱吱作響,聽得路過的人刺耳不已。

  秦浪得知淫獸因為被戴了面具而不吃不喝的消息時,心裡一驚,嘴裡一口好茶噴也不是,不噴也不是,最後只好嚥了下去。

  他原以為只有如自己這樣錦衣玉食、風流雋雅的人才會對個人的相貌格外注重,沒想到那隻淫獸居然也……

  這個世界,果然不是真實的。

  當淫獸被餓得軟趴趴地撲在地上時,這才有人敢過來把他抬去見舞陽王。

  「嗚嗚……」餓得手腳發軟的淫獸一躺到秦浪腳下,就把身體縮了起來,雖然他再怎麼縮依舊是一大坨。

  「我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在乎自己的長相……那麼,把面具給打開吧。」

  秦浪無可奈何地看著氣息奄奄的淫獸,心疼對方夠可憐的同時,也心疼那金燦燦的黃金。

  「唔……」

  淫獸虛弱地搖了搖腦袋,緩緩睜開的金眸裡充滿了怨憎的目光,他看見秦浪走近自己,立即伸起手想撓花對方的臉。

  可絕食幾日的淫獸終究太虛弱了,他的手還沒伸過去,就軟綿綿地往下落,可他並不死心,仍執著地伸著手要去撓秦浪的臉。

  秦浪倒不介懷如今對方表現出的敵意,他蹲下身,把淫獸摟進懷裡,握住了對方再度伸向自己的利爪。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淫獸眼中的淒怨,想想對方剛來的時候那生龍活虎的模樣,一向驕傲自大的舞陽王也難免心中有愧。

  叫下人遞上鑰匙,秦浪親自替淫獸除下那張漂亮卻冰冷的面具。

  面具下,淫獸臉色蒼白,面容慘澹,看上去似乎更加難看了,但是秦浪卻沒有了嘲笑他的心思。

  他端詳著淫獸憔悴的面容,輕歎一聲,憐惜地摸摸淫獸的臉。

  情緒低落且身體虛弱的淫獸小聲地嗚嚥著,他懊恨地別過頭,甩開了秦浪摸在他臉上的手。

  秦浪見他此時仍在耍脾氣,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剛要叫人把淫獸扶到床上,忽然臉上一癢,仔細一看,原來是淫獸又把手指伸了過來,想要撓他。

  淫獸恨恨地盯著秦浪,指尖剛剛觸到對方俊美的臉上,可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力氣,想用力一撓的手又虛弱地垂了下去。

  「嗚……」

  躺在秦浪懷裡的淫獸不甘地嗚嚥了一聲,幽怨的金眸裡似乎閃爍著點點淚光,顫抖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戳著秦浪的肚子。

  久經情場的舞陽王不覺愕然,他看著可憐兮兮又恨自己恨得無力的淫獸,心中不知怎地就升起一股奇怪的情愫。這只剽悍而脆弱的生物,有時候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好好疼愛一下。

  「可真是個小氣的傢伙,這麼恨我,那我把臉給你撓好了。」

  秦浪微微一笑,果真抓起淫獸的手,摸到自己臉上。

  淫獸輕輕一顫,不敢相信地望了眼秦浪,指尖不由自主地開始使力。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沒有下定決心,還是他太虛弱了,秦浪白皙的臉上在接觸過他尖銳的指甲後,只是淡淡地出現了幾道紅印,那麼銳利的爪子,按理說就算不怎麼用力,要抓破人的面皮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撓了嗎?」

  「唔……」淫獸把頭往秦浪懷裡一埋,卻又不願搭理他。

  撫摸著淫獸柔長艷麗的髮絲,秦浪的心中充滿成就感。

  舞陽王的魅力,果然是所有生物都無法抵禦的。就算自己把臉送到淫獸面前,他又怎麼捨得撓下手呢。

  就沖這只淫獸對自己這麼長情而且又這麼貴重的分上,秦浪也決心以後要好好對他,再不隨便歧視對方那可怕的長相。

  而對淫獸好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餵飽他,秦浪擔心再餓下去只怕對方真的要挺屍了。

  「那我餵你吃點東西吧。」

  他揉著淫獸的腦袋,伸手捏了捏對方的屁股,這才感歎到絕食真是件壞事,這一次淫獸的屁股捏起來明顯沒有上次有手感了。

  餵食淫獸的地點自然是在床上。

  為了表現自己的對淫獸的愛憐,舞陽王決定身體力行地把他抱到床上,結果勉強抱起淫獸的他走得跌跌撞撞,屋裡放的裝飾花瓶竟被淫獸長大的身體蹭倒了不少,秦浪的身後只餘一地狼藉。

  絕食了這麼多天都還這麼重!

  這是秦浪把淫獸扔上床後的第一個想法,他漲紅了臉,呼赤呼赤地喘著氣,簡直不敢相信嬌生慣養的自己居然能抱著這個龐然大物從門口走到床旁,多麼長的一段路啊!

  斥退後面偷笑的下人之後,秦浪扯了衣服便撲到淫獸身上。

  淫獸平靜地側躺著,並沒有再發出多餘的嗚咽聲,他斜睨著躊躇滿志的舞陽王,喉頭忍不住動了動,他真的餓了。

  侍衛們奉命蹲在門外,他們用眼神飛快地交流著,豎了耳朵竭力偷聽屋內的動靜,活像蹲了一排的獵狗。

  呻吟聲是必須的,粗重的那個一定是那隻淫獸的,而那個輾轉起伏的調子估計便是一向喜歡故弄玄虛的舞陽王了。

  侍衛們面紅耳赤地聽著屋裡不時送出來的淫聲浪語,打心眼裡羡慕並同情正在享受的舞陽王。

  紅羅暖帳之內,秦浪正笑嘻嘻地揉弄著淫獸白皙緊實的臀部,他將半硬的分身抵在對方的股間輕輕摩擦,就是不肯插進去。

  淫獸趴在錦被之上,腰臀部皆在微微顫抖,他早就被舞陽王剝了個精光,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

  「嗚嗷……」

  飢餓的渴求讓淫獸目光迷離,他揪著身下的被子,哼哼著搖擺起了屁股,迫切地希望對方能夠快些進入自己的身體,他真的餓很久了。

  秦浪用指尖挑起一縷紅色的髮絲,搓弄了一會兒,繼而又放到唇間,淺嚐起來。

  本該沒有任何味道的髮絲,不知為何在他嘴裡也品出了淡淡的色情之味,秦浪彎起眼角,感慨地笑了一聲,忽然一巴掌猛拍到淫獸的屁股上,趁著對方股間一鬆之時,他已將分身沒入了那張飢渴的後穴內。

  淫獸滿足地瞪圓了雙眼,接著又緩緩閉上,金眸瞇成了一條縫,從中正透著一縷深深的笑意。

  「唔唔……」

  他把臉貼在光滑的錦被上,輕輕地用指甲撕撓著,愉悅地承接著身後隨之而來的挺撞之力。

  卯足了勁的秦浪故意賣弄床上技巧似的搖著腰,淺淺深深地進出著對方的身體,他倒不信吃了那麼多壯陽補氣之藥的自己,今天還餵不飽這只紅毛怪。

  「唔唉……」

  忽然,淫獸感到體內一股熱流湧動,他不期然地張開了嘴,連舌尖都伸了出來,一聲低沉而性感的呻吟也隨之從喉嚨裡滿溢而出。

  同樣心滿意足的舞陽王,長籲了一聲,就勢壓到在淫獸背上,他用下巴蹭著淫獸光滑細膩的背部肌膚,舒爽地舔了舔唇,又輕輕啃吻起淫獸的肩。

  當秦浪察覺自己過度熱情的時候,淫獸已經微微偏轉頭看向他,那張臉上的陰戾粗悍之色並沒有減少,但同時卻多了一分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

  「嗚嗷……」

  淫獸扭頭看著癡戀般親吻著自己的秦浪,低沉地嗚嚥了一聲,他半睜的眼眸裡那抹深金色迷離而動人。

  發現自己被盯住的秦浪急忙抬起頭,他看清身下這只淫獸對自己充滿了欲望的貪婪目光,以及那張近距離看起來更加可怕的臉。

  那種奇怪的情愫又在舞陽王的心中叫囂了,忽然,他咬住唇輕輕一笑,將淫獸的頭推了過去,還埋在對方身體裡的分身再度熱情高漲。

  「給我點時間,我會習慣你這張臉的。」

  說這話的時候,舞陽王俊美的臉上滿是笑意,而淫獸則是無所謂低哼了一聲,他曲起手指輕輕撓了撓自己的鼻尖,大概永遠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長得那麼難看。

  第二次餵食之後,淫獸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舞陽王的臥房。

  為此,舞陽王還特地換了一張大床,以及布料韌性更好的錦被,因為他的被子實在禁不起淫獸撓。

  「很可愛。」秦浪坐在一旁喝著茶水,看著正在花園一角和自己養的小貓玩的淫獸點了點頭。

  他身旁立著不少美人,不過現在他的注意力已全在淫獸的身上了。

  誠然,這只淫獸長得不夠好看,或者說不入他舞陽王的眼,但是對方的性子以及那銷魂的身體卻又是別有一番風味。

  「王爺啊,您的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秦浪身後的一名美人頗有些嫉妒地說道。

  「呵呵,重口味好啊,十萬兩黃金當然得有些味道,不然不白花了。」

  秦浪理了理衣襟,拍了拍手,對淫獸笑著喚道,「獸兒,過來。」

  正和小貓玩得開心的淫獸聽見秦浪的聲音,木然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拎著小貓就朝他走了過來。

  換上一套華服的淫獸,此時看上去更是高大威武、氣質出眾,若非族類不同,只怕旁人還會以為他是哪位大人物。

  走到秦浪面前,淫獸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嗓子裡不耐煩地咕嚕了一聲。

  秦浪仰起頭,對淫獸笑得溫柔,陽光晃眼,不得不讓他略微瞇起眼。

  「來,讓本王摸摸。」

  秦浪伸長手,並沒能勾到淫獸的臉。對方垂了垂眼簾,乖乖地彎下腰,把臉湊了過去。

  秦浪撫摸著淫獸稜角分明的面頰,用指腹輕擦著他唇,想了想說道,「我該給你取個名字了,或許給你做個記號更好。你可是本王的寶貝。」

  喜歡聽誇獎的淫獸頓時咧嘴笑了,他伸出舌頭討好地舔著秦浪的手指,忽然俯低身子硬是吻了吻秦浪的唇。

  做王爺就是這樣的了。

  他們往往喜歡將家裡一切寶貝的東西蓋上個戳,然後趾高氣揚地半翹起手指對圍觀的人群說:這是本王的,這也是本王的,這些統統都是本王的。

  淫獸作為舞陽王府迄今為止購入的最昂貴的一個「物件」,自然讓秦浪有了必須確定其歸屬的決心。

  他看看自己身邊睡得正香甜的淫獸,伸手摸摸對方鮮艷的髮絲,摸摸對方光滑的脊樑,摸摸對方飽滿的屁股,然後再摸摸對方和體形比起來同樣粗壯的分身。

  「好東西啊。」秦浪感歎道,淫獸完美的身體讓他的手流連忘返。

  被摸得舒舒服服的淫獸含混地嗚嚥了一聲,砸了砸嘴,往裡面靠了靠。

  秦浪低聲一笑,順手在淫獸屁股上拍了一把,披了衣服便下床。

  王府總管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他見秦浪出來,立即恭恭敬敬地迎上去,低頭說道,「回稟王爺,東西已備齊了,您看什麼時候給他……」

  「不急,他還在睡呢,一會兒等他醒了再說。對了,把東西給我看看。」

  秦浪搖了搖手,慢條斯理地走到總管面前,修長的眉目間略約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總管接過僕人端著的盒子,親手奉到秦浪面前,打開蓋,一對耀眼的銀環立即呈現在舞陽王眼前。

  秦浪拿起其中一個仔細看了看,點頭說道,「果然是巧匠之作,很適合他。」

  他剛說完話,裡屋便響起淫獸嗚嗷嗚嗷的叫聲,看來對方是睡醒了。

  紗帳後面,剛剛睡醒的淫獸仍是一臉朦朧,他赤條條地坐在一堆軟被中,懶散地東張西望。

  秦浪走到床邊,淫獸立即習慣性地挪過來,輕輕地吻他的臉。

  「醒了,睡得舒服嗎?」秦浪揉了揉淫獸的腦袋,用眼神示意一下站在屏風旁的總管帶人進來。

  「嗚嗚……」

  淫獸滿意地嗚嚥著,看見秦浪手中的銀環,他好奇用指尖把銀環拈了起來,攤在手心仔細地看。

  喜歡一切美好事物的淫獸顯然也對這隻銀環很感興趣,金眸裡慢慢瞇出一道喜愛的目光。

  秦浪看他似乎很喜歡這銀環的樣子,趁熱打鐵,「送給你的,一會兒就讓人給你戴上。」

  「唔?」淫獸不明白所以,好奇地抬起頭,舞陽王的眼裡充滿了溫柔的欺騙。

  而此時總管也帶著幾個人進來了,秦浪見了他們,點了點頭,同時放開撫摸在淫獸身上的手。

  生性孤僻敏感的淫獸立刻警覺了起來,他警惕地瞪著這些突然撞進來的陌生人,眼神兄狠。

  本想按計劃一擁而上撲倒淫獸的眾人,一時居然被對方渾身散發出的可怕氣勢所震懾,只好面面相覷,不敢向前,畢竟這只有毀容大王之稱的淫獸在王府裡還是很令人害怕的。

  秦浪也沒料到淫獸會這麼警醒,他轉了轉眼珠,輕輕撫著淫獸的背笑道,「獸兒,你幹嘛這麼緊張,他們都是本王的下人而已。」

  「嗚……」淫獸低低地呻吟一聲,他不安地看了眼秦浪,兇悍的眼神這才稍稍緩和。

  忽然秦浪指著窗外,高聲喊道,「看,窗外有豬飛過!」

  淫獸立即好奇地轉了頭去看,而這時遲鈍的王府僕人才急忙撲上來,把還在傻望著窗外的淫獸按倒在床上。

  一陣雞飛狗跳的慌亂之後,體格高大的淫獸已被徹底制服,他扭著自己被捆在床頭和床尾的手腳,急得嗷嗷直叫。

  奸計得逞的秦浪忍住笑,安撫著被驚嚇到的淫獸,「別怕,別怕,他們只是奉命替你做個屬於本王的記號而已,完了就放開你。」

  「嗚嗷!」

  淫獸恐懼地看著有人拿了一根長長的銀針過來,立即瞪大了眼,咬牙切齒地厲聲吼叫。

  秦浪見他這般抵抗,只好抬手摀住他的眼,把他的頭按回枕頭上,同時低聲勸慰道,「放心好了,就那麼一點點痛,你還信不過本王嗎?」

  不知道是秦浪的勸慰有效,還是淫獸知道自己的抵抗無效,他漸漸放鬆緊繃的身體,喉嚨裡的吼叫聲也變成了低沉的嗚咽。

  此刻,秦浪的心中亦湧起一股柔軟的情意,他摸了摸淫獸的唇,埋下頭給對方一記深吻,而與此同時,奉命替淫獸穿環的下人也順利地將銀針分別刺入淫獸的乳尖。

  淫獸疼痛得輕呼,被舞陽王的吻堵在嘴裡,他輕輕地嘶喘著,直到心境安寧。

  秦浪看了看淫獸胸前那兩枚閃閃發亮的乳環,用手摸了摸,頓時惹得對方呻吟不止,竟連胯間之物也似有了反應。

  淫獸這樣的體質還真夠敏感的。秦浪笑了笑,隨即著人解開淫獸,對方立即不滿地嗚嗚了起來。

  秦浪毫不介意對方的不滿,仍故意轉動著才穿上去的乳環,他一手摟住淫獸似乎在微微發顫的腰,眼神曖昧地看了對方被桃弄得逐漸發紅的臉,笑著說道,「你的頭髮是紅色的,臉皮也愛發紅,不如就叫熾顏好了,你覺得這個名字好嗎?」

  「唔……」

  淫獸半閉著眼輕輕地喘息著,喉頭飢渴得開始蠕動,突然,他扭過頭狠狠地瞪了那些還在一旁看戲的王府下人一眼。

  這一眼,異常兄猛,所有的下人們都在片刻之間做鳥獸散奔逃出去了。

  沒有了外人,淫獸這才又恢復平和的一面,他回轉頭看著還在把玩乳環的舞陽王,含混地呻吟著,邪性的笑容慢慢浮現在他的臉上。

  「又餓了?」秦浪無奈地笑道,自從自己正式將淫獸收入帳中之後,對方便總是飢腸轆轆的,隨時隨地似乎都可以發情。

  他看著開始輕輕舔著嘴角,嗓子裡嗚嗷嗚嗷作響的淫獸,歎了一口氣,只好由對方撕扯開自己的衣物,將頭埋到了胯間,唉,誰叫他是他的飼主呢。

  「唉……」

  被含吮得十分舒服的秦浪,迷迷糊糊地靠在牆上,他按著淫獸的頭,享受著對方貪婪的吐納,心裡蕩漾萬分。這十萬兩黃金,或許花得很值。



4

  昨晚下了場大雨,空氣裡濕漉漉地沉澱著初秋的寒意。

  秦浪一早起來覺得有些涼,隨手一摸,原來被子被掀開一半,本和自己相擁而眠的淫獸熾顏也不見了。

  他摸了摸額頭,撐坐起身子,恙道,「死傢伙去哪裡了?」

  「唔……」正對著銅鏡認真用指甲耙弄著頭髮的熾顏,聽到秦浪的聲音,立即乖乖地探過頭看他一眼。

  「又在臭美。」秦浪滴咕了一聲,看見對方一本正經整理儀容的樣子就想笑,雖然現在他已不甚介意淫獸的長相,可他始終認為醜人就別多作怪了。

  不過說這只淫獸是醜人,似乎也有些太過刻薄了,仔細看看,對方縱然不似自己這般容顏出眾,也算是儀錶堂堂吧。

  秦浪下了床,披著單衣走到熾顏身後,拿起桌上的銀梳,親自替他梳理起如雲的紅髮,畢竟用指甲耙弄的髮型總歸還是夠亂的。

  正當秦浪溫柔地替熾顏梳理頭髮的時候,王府的總管又很煞風景地跑來報告了。

  「王爺,衛國國君千里迢迢地特來拜會您了!」

  一直沒有等到衛國國君回信的秦浪,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突然到來,想必衛國國君尹蕩必定是來看淫獸的。

  可是自己這只怎麼好和他那隻相比!

  虛榮心極強的秦浪頓時驚慌失措,手一重竟梳下了熾顏一縷髮絲,不理會銅鏡裡那張扭曲想吃人的臉,他急忙把梳子一放,趕緊令人先招待著尹蕩,自己則轉回屏風後穿衣。

  「告訴衛君,本王就去見他,還有,把熾顏帶到別屋裡先藏好,千萬別讓尹蕩見著了。」

  王府的花廳中,一襲紫衣的衛國國君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他的旁邊坐著一名容貌極為俊美的青年,其發若焰色,眼眸淡金,修長白晰的手指上長著一列淺銀色的指甲,這就是那隻由衛國國君尹蕩所飼養的淫獸。

  負責伺候衛國國君的王府下人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他身邊那隻漂亮得令人髮指的淫獸,無不理解了秦浪之前的做法,的確,和眼前這只淫獸比起來,舞陽王府裡這只真的也算是淫獸嗎?

  「舞陽王還是如以往那般好吃懶做嘛!這麼晚了也不起床。」尹蕩喝了口茶,撇了撇嘴,轉而微笑著望著身邊的淫獸,說道,「夕月,這茶水香甜,你也喝些吧。」

  面色冷漠的淫獸夕月輕哼了一聲,這才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尹蕩愛慕地看著夕月優雅的動作,不覺看得癡了。

  淫獸一族成形之後外貌上便不會有所改變,永遠容貌體態之美,所以尹蕩雖然得到這只淫獸已有數年,但這數年間對他的愛戀只有增無減。

  察覺到會有什麼好事發生的熾顏堅決不肯離開秦浪身邊,王府侍衛那小身板在他面前簡直是來一個掀一個,來一雙掀一雙,一會兒就掀得滿地都是人。

  「嗚嗷嗚嗷……」

  掀了一地的人還覺得滿腹委屈的熾顏,蹭著蹭著就來到已經冠冕齊備的秦浪身邊,討好地用指甲刮著秦浪的脖子,又伸舌頭去舔他,死活要跟在他身邊見證好事的發生。

  絕不是好事。

  秦浪心裡都囔道,他看著熾顏興高采烈地被人服侍著、穿上一身寬大的華服,微微皺了皺眉,對方固然是愛漂亮、愛面子的,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尹蕩這次親自過來,只怕是為了比較比較兩人所擁有的淫獸,到底孰優孰劣,可是,有得比嗎?

  舞陽王府的面子今天恐怕是丟定了。

  秦浪歎了口氣,似乎已經預見衛君那張面帶嘲諷的臉。

  正當尹蕩等得頗不耐煩的時候,秦浪終於珊珊來遲。

  他一踏進花廳就注意到尹蕩身邊那隻冷漠高傲的淫默,對方的風采綽約更甚往昔。而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淫獸,冷傲而美麗的天生極品。

  「不知衛君來訪,小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秦浪客套地和尹蕩打著招呼,目光卻流連在淫獸夕月身上,只不過對方矜持地微瞇著眼,並沒有理會舞陽王騷擾的眼神。

  突然,夕月的神色一變,一改之前的懶散傲慢,猛地站了起來。

  他緩步走向秦浪,神色恭敬至極。

  尹蕩一愣,心想這只傲慢的淫獸什麼時候這麼有禮貌了,而秦浪也是笑得合不攏嘴,急忙去拉他,「客氣什麼,我與衛君又不是外人,你是他的座上客,自然也是本王的座上客。」

  可是夕月並未理會秦浪的客氣,他輕輕地推開那隻想佔便宜的手,逕自從秦浪身邊走了過去,屈膝半跪在慌慌張張追趕著秦浪而跑出來的熾顏面前,沉靜地說道:

  「見過吾王。」

  「嗚……」

  熾顏垂著金眸,冷冷地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人,冷峻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他拈起自己一根髮絲在指間搓弄了一下,似乎並不在意腳下跪著的是同族,更不在意對方對自己的稱呼,他只是懶散地轉身,走近秦浪的身邊。

  那該死而親暱的舌頭又伸過來了,舔得舞陽王的心裡毛毛的,衛國國君在旁邊看著呢,這樣一來豈不顯得自己的口味更差勁了,居然忍受這麼個相貌不堪的傢伙當眾調戲自己,而剛才夕月叫他什麼來著?王……

  「怎麼回事?難道他是……」

  衛國國君放棄奚落舞陽王的打算,他顯然被夕月前所未有的恭敬態度震驚了,那可是他都不曾有過的待遇啊。

  「我買的淫獸,熾顏,十萬兩黃金買的。」秦浪隨手指了指親暱舔著自己耳郭的傢伙,隨即被對方含住手指,於是舞陽王又得意地補充一句,「這傢伙天性當真淫蕩得很,老是對本王發情。」

  「嗚……」

  聽到對自己奚落的話語,熾顏並沒有顯露出太多不快,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邊舔著秦浪的指尖,一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吃驚的尹蕩。

  這只淫默粗獷陰戾的外貌和美艷非凡的夕月實在相差太多,實在讓人難以將他和淫獸一族聯繫在一起,但是,夕月剛才的舉動又是為何呢?

  尹蕩回了頭,夕月已然站起來,他仍保持著剛才的恭敬,淡金色的眸子心痛地盯著熾顏,一字一句地說道,「國君,王爺,這只你們稱做熾顏的淫默,正是我淫獸一族的王。」

  「王?哼,美人你認錯了吧,熾顏雖然……」秦浪看了眼對自己滿眼親暱的人,原本想打擊對方的話還是乖乖吞回肚子裡,畢竟對方的爪子正摸在自己的臉上呢。「雖然他也是很不錯的,不過若論及為王,只恐他難當此任吧。」

  哪料到秦浪這麼一說,立即換來夕月一頓猛瞪。

  「王爺,請不要妄自評論我族之王!你們這些庸俗之輩是不會明白的!」

  怒斥完秦浪,夕月又朝熾顏走過來,他小心地看著神色麻木的熾顏,哀戚地低喚道,「吾王,您為何如此?」

  他伸出手去拉熾顏的衣袍,對方神色一變,心緒也變得暴躁起來。一揮手便把猝不及防的夕月掀了個趔趄,嚇得尹蕩趕緊上去接住。

  「豈有此理,怎敢對我的美人如此無禮?!舞陽王,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愛江山更愛美人的衛君自己從來捨不得對夕月說一句重話,更遑論對他動手了,一見這只難看的淫默居然對夕月如此冒犯,自然氣得他跳腳。

  「嗚嗷!」

  被吵得心煩意亂的熾顏,轉頭狠狠地對還在跳腳怒駡的尹蕩低吼了一聲,隨即拂袖便往屏風後面去了。

  只有舞陽王是最無辜的。

  他看了看熾顏威風凜凜的背影,又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熾顏撓破的袖口,還看了看仍在跳腳的衛君尹蕩,整個人都呆掉了。

  我長得這麼好看只是庸俗之輩,而長得可以嚇哭小孩子的熾顏居然是……王!?

  在東陸待了有些年分的夕月東陸語言說得非常好,人人都說淫獸一族聰穎過人,現在,從他身上,秦浪總算看到一個可信的傳說。

  「我最後一次見到王的時候,還是五年前我們淫獸族的冰火節上。後來我就被帶到東陸了。」夕月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黯淡地說道。

  這只漂亮的淫獸談到他們的王——也就是現在的熾顏時,充滿了崇敬之色,這一點讓舞陽王非常疑惑。

  「這個……那個……你說他是你們的王,可是,就憑他的長相,也可以做王嗎?」

  雖然知道這話熾顏聽到了必定抓狂,可秦浪還是問出口,反正對方不在現場嘛。

  而回到秦浪臥房後就蜷在床上打盹的熾顏忽然打了個噴嚏,他機警地抬起頭,環顧一下空蕩蕩的屋子,心中愈加煩躁不安,忍不住低低地咆哮了一聲。

  看見夕月的神色變得不悅,秦浪怕傷了他們身為同族的自尊心,立即轉口道,「我不是說他醜!我是說他這麼有特色,好像和你們其他淫獸長得差距挺大的,按理說,他不是該被族人排斥才對嗎?」

  「是啊,夕月,你這樣的美人做王多好啊。」

  尹蕩聽到真相如此之後,也立即對淫獸一族選擇王的標準感到了失望。

  倒是夕月依舊鎮定而冷漠,他瞪了瞪看著自己皆是一臉淫蕩的舞陽王和衛國國君,沉聲說道:「不要狹隘地以貌取人,我族之人長得越漂亮的地位越低,而吾王更是和大部分族人面貌相差甚遠,易於辨識。你們要知道,容顏太過美麗有時候並非好事,因為東陸貪色之人實在太多了……」

  「唉,那夕月你在族裡的地位豈不低下?」

  接受不了淫獸一族越漂亮反倒地位越低下的事實,尹蕩急忙追問。

  「不錯,我在族中地位的確不高。也或許正因為地位不高生了張好看的臉,當初才會被你們抓來。」

  往事不堪回首,夕月談到此處時神色更加黯淡無光。

  秦浪一聽他這麼說,眼前頓時又出現了熾顏那張乍看之下異常兄惡可怖的面容,他癟了癟嘴,小聲地抱怨道:「熾顏長那樣也沒安全多少,還不是被人抓來賣給本王了。」

  要不是看著自己的飼主尹蕩在旁,夕月真想一茶杯給舞陽王潑過去,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因為看熾顏那樣子,似乎已經選定秦浪做飼主,自己做事總也要考慮下王的感受。

  畢竟對於淫獸一族來說,飼主將是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在秦浪的床上不停鑽被子的熾顏噴嚏越打越多,他煩躁地撓著自己的臉,嗚嗚地又坐了起來,那雙金眸裡滿是不愉快的顏色。

  他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逃離宿命的安排,沒想到來到東陸之後,居然都還能被同族撞見,要是可以,他真是不願意當這個王。誰不想有張漂漂亮亮的臉啊,誰又不想能找到一個可以疼愛自己的飼主。

  熾顏越想心裡越悶,乾脆翻身下床,他煩悶地坐到桌前,看看銅鏡裡的自己,第一次真心地感到自卑。

  他從小在族裡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他周圍的都是美人,雖然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對他很好,可是他就是無法忍受那些過於美麗的淫獸同族。

  還是東陸好,醜人那麼多,一路上他看了多少醜人,看得他想吐,唯獨舞陽王俊美出眾,讓自己一看就心裡喜歡.可是那傢伙也太混帳了,居然嫌棄自己!

  這個時候,熾顏又覺得自己應該找回淫獸之王的身份了,不然也太遭人唾棄了。

  他摸著胸口,咧著嘴悶叫,突然又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既然熾顏身為王,他總得有點特殊的才能吧,你可千萬別說醜就是他的特殊才能……」

  總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的秦浪又說錯話了,坐在對面的夕月頓時黑了臉,要不是尹蕩及時替他摸背撫胸,只怕秦浪的臉上就開花了。

  「王自然了得。其實我們淫默一族大多比較羸弱,唯有王身體強健,而他的紋液更是每個淫獸族人想得到的美食。每到冬季,許多族人都會挨餓,那時我們就會找到王,然後請他賜一點……」

  大概羞恥之心是所有物種共有的,夕月說到這裡時,白皙的面龐也忍不住微微紅了一下。

  蒼天啊!淫獸是怎樣一種神奇的生物啊!

  秦浪忽然記起自己和熾顏歡好之時,對方時常都忍精不出,當時自己也沒在意,現在想來,他那舉動莫不是在習慣性存糧?

  一口茶頓時像鮮血一般被秦浪噴了出來。

  「可是現在王居然被捉來這裡,我族的延續豈不危險!」被噴了一臉茶水的夕月沉重地說道,旁邊是忙著替他擦臉的衛君尹蕩。

  對方心疼地擦著他臉上的茶水,關心地問道,「難道你們只吃那東西,不吃別的?我記得你好像也吃花朵的啊。」

  「對,我們也吃花,可是在北陸冰川,花可不是好採集的,根本不夠吃。」

  「什麼,你們還吃花!」

  秦浪立即又想到熾顏似乎非常喜歡花,總是湊上去嗅來嗅去的,原來是想吃,但卻又從沒見他吃過,難道是為了專門等著自己餵食……這傢伙還真是夠執著和狡猾的。

  「我希望舞陽王您能放了吾王,到時候我自會安排另外的族人來伺候您。」

  又聊了一會兒,夕月終於還是聊到正途上。一來,王都跑了,這對於一族來說,畢竟是大事;二來,他也看出舞陽王秦浪似乎對熾顏並不算太滿意,不然也不會時不時地抱怨對方的長相了。

  果然,秦浪聽見他這麼一說,頓時笑逐顏開,但不知為何他腦海裡同時又出現了熾顏哀怨並兄狠的看著他的模樣,只好欲言又止。

  尹蕩見狀,立即勸解秦浪道,「這交易划算啊,熾顏雖然是王卻長得實在寒磣,你放了他既能得到淫獸一族的感謝,還可以別有美人入帳,何樂而不為呢!」

  他剛說完話,花廳中的屏風便忽然倒下,怒氣衝衝的熾顏赤著腳,幾步就奔了過來,一下撲到尹蕩身上,把他按倒在地,一頓好打。

  「嗚嗷嗚嗷!」

  聽見尹蕩如此詆毀自己的長相,更勸說秦浪拋棄了自己,在屏風後偷聽得驚心動魄的熾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悲憤地長聲嘶嚎著,一雙爪子飛快地在尹蕩身上亂抓一氣,一會兒就把對方的衣服全部抓成了破爛的布條。

  看見好友被襲,身為主人的秦浪立即跑過去勸架,他攔腰抱住熾顏,奈何怎麼也拖不開對方,心中抱怨自己把他喂得太飽之餘也只好高喊侍衛來救。

  「吾王息怒,請放開衛君吧!」夕月見到熾顏如此憤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跪拜在熾顏身邊,懇求他放開尹蕩。

  「嗚嗷!」

  熾顏回頭怒瞪了這個始作俑者一眼,一不留神便被匆匆趕進來的侍衛們壓住了。

  他呼赤呼赤地亂蹬亂抓,直到秦浪冷起臉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放肆!別以為你身價高本王就不敢收拾你,衛君也是你可以得罪的嗎?!」

  說完話,他又想打熾顏一下,可對方的表情果然又哀怨起來了,真是叫他難以下手啊……

  可是當著旁邊被撓成乞丐狀的衛國國君他肯定怎麼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場,不然很可能兩國交惡就此開始,接著是兩國戰亂,進而引起更大規模的戰爭,最後整個東陸恐怕都會陷入腥風血雨之中。

  「嗚……」

  熾顏在一堆侍衛的「擁抱」中掙扎著盯住秦浪的手,委屈和不滿鮮明地寫在他那張兇悍的臉上。

  秦浪狠狠心,下令道,「把他翻過身去!」

  侍衛們立即聽他的話,把熾顏翻了個底朝天。

  接著秦浪上前撩起熾顏穿的衣物,又扒下對方的褲子,露出個高高撅起的屁股,這才揮手打了起來。

  啪啪啪啪……這是多麼清脆的響聲啊。

  「叫你亂撓人,遲早把你的爪子剁掉!」秦浪邊打還邊高聲嚷嚷,生怕受傷不輕的尹蕩沒有聽到。

  倒是正在照顧尹蕩的夕月發現異常之後,立即喊道,「王爺住手!萬不能責辱吾王啊!」

  秦浪拍著熾顏富有彈性的屁股正打得起勁,哪裡捨得停下來,熾顏在他手下被打得嗷嗷亂叫,屁股亂扭,真是妻慘無比。

  夕月看秦浪不住手,只好上前推開他,又推了周圍的侍衛,他剛想安慰熾顏兩句,哪想到對方瞪了他一眼,扯上褲子便嗷嗷地跑回內室去了。那個高大的背影一路撞倒了侍衛、婢女、椅子、桌子、屏風、裝飾,最後在門上留了個極具藝術形象的人形缺口。

  「王……」夕月只能愁容滿面地看著門上的缺口喃喃自語。

  秦浪咳了一聲,脫下外衣罩在尹蕩身上,好言相勸道,「熾顏是才抓來的,想必野性未馴,還望衛君不要見怪。」

  掛著一身破布條的尹蕩白著一張臉,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自認倒楣。

  倒是夕月又走了過來,他站到秦浪面前,義正辭嚴地說道,「王爺,你這樣對待吾王是絕對不可以的.我淫獸一族天性敏感脆弱,若您真的不喜歡吾王,還是放了他吧。雖然王外表剛強,但是內心說不定比我等族民更為脆弱,您這樣做會傷了他的心的。」

  「會嗎……」

  秦浪聽了這番話,難免想到之前給熾顏戴了假面具之後對方的反應,果然是小氣得緊。

  他忐忑不安地猜想了一下熾顏這次可能會做出的反應,警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次,對方可會恨得撓花自己的臉?

  只要自己放了那個又醜又大的傢伙,想必自己的美貌必可永存……

  只是一想到熾顏那雙哀怨而倔強的眼,秦浪心中又生起了幾分不捨。

  畢竟,他和熾顏也在一起這麼久了,又何嘗不知道對方極易受傷害,說可憐也真是可憐。

  他輕歎了一聲,正色答道,「本王也不是不喜歡池,這才剛開頭,自然需要時間,現在你說要我放了他,我還真有些捨不得,再者剛才看熾顏著急的模樣,想必也是不忍離開本王的吧……我想,我們這是不要逼他的好。」

  安頓好衛君尹蕩和他的淫獸之後,秦浪這才溜躂著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剛跨進院門,一個婢女就趕緊走了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道,「王爺,不好了……你的淫獸爬到樹上去了。」

  果然,幾名婢女和侍衛正圍在院子裡的一棵楓樹下,焦急地仰望著坐在樹幹上不肯下來的熾顏。

  秦浪聞訊急忙趕了過去,頭一抬就看到抱著樹幹、披頭散髮嗷嗷做聲的熾顏。

  「你這是做什麼?快下來!」秦浪一看熾顏爬那麼高,腦袋忍不住一陣發暈。

  熾顏怨恨地撓著樹幹,摳下一塊樹皮來,沖若秦浪就砸了過去,樹皮正砸在他頭上,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嗚嗷……」

  仍不消氣的熾顏低聲咆哮著,又摳了塊樹皮捏在手裡,金眸冷冷地盯著今天打過他屁股的秦浪,一副不肯甘休的樣子。

  舞陽王捂著被砸的額頭,總算再一次見識淫獸發起脾氣來的威力。

  「豈有此理……本王……本王絕不會原諒你的!」

  秦浪狠狠跺了跺腳,奔過去就抱住樹幹猛搖一陣,結果結實的樹幹紋絲不動。

  「還傻愣著做什麼,來幫忙啊,把他給我搖下來!」

  秦浪氣急敗壞地挽了袖子,也顧不得平日裡總是風度翩翩的形象,催促著下人和他一起搖。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粗壯的楓樹就被搖動了,熾顏一邊摳著樹皮砸下面的人,一邊緊緊抱住搖晃不止的樹幹。

  「嗚嗷!嗚嗷!」

  樹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熾顏龐大的身體在上面有些待不住了,他再也沒空去摳樹皮砸人,只好緊抓著樹幹不放,結果在眾人又一次的集體搖動下,他異常飽滿的臀部終於偏移了重心,帶動他整個身體往下落。

  「唔……」

  驚恐交加的熾顏握著樹幹,大半個身子蕩在半空中,就好像一頭大肥豬被掛上樹梢。

  「這下你總該下來了吧!」秦浪叉腰而笑,色迷迷地盯住熾顏豐滿圓潤的屁股。

  熾顏低頭看了看正站在下面得意微笑的秦浪,心裡委屈而憤懣,心想乾脆用自己砸死他算了。

  反正自己長得難看,反正這個傢伙也不會要自己了,反正自己這輩子是完了……

  「咕唔……」熾顏悲哀地想像著自己的悲慘遭遇,心中一橫,乾脆鬆開了手。

  當那個龐大的身體落下來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人都下意識地往旁邊跑去,因為誰也不想被這個大傢伙砸成肉餅,當然向來珍惜自己的舞陽王更加不願意以身涉險。

  可就在他要跑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墜落中的熾顏,眼前一幕幕掠過這個彆扭倔強的淫獸時而快樂、時而怨恨、時而委屈的模樣,真是太讓人有保護的欲望了!

  砰……

  一聲悶響之後,世界安靜了。

  熾顏以為自己會摔在冷硬的地上,結果卻似乎撞到什麼柔軟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眼前出現舞陽王那張翻著白眼的臉。

  「你該減肥了……」

  秦浪氣虛奄奄地推了把坐在自己身上的熾顏,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昏過去。

  正在別院伺候尹蕩休息的夕月,在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響之後,立即警覺地撐起身子。

  「好像有什麼聲音?」

  他心中始終擔心熾顏,不知道是不是秦浪又在欺負他的王了。

  白天吃了一肚子晦氣的尹蕩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他從被子裡伸出手,揪住夕月的頭髮,把對方拉進懷裡:「別管那麼多了,還是先來吃飯吧……」

  舞陽王的屋裡很是安靜,自覺幹了壞事的熾顏縮在床腳坐著,時不時地看一眼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秦浪,不敢過去。

  被熾顏壓得半死的秦浪好不容易回過神,他摸了摸胸口,悶痛得厲害,旁邊的醫官見他醒了,急忙端來一碗藥服侍他喝了下去。

  「王爺,所幸並無大礙,您休息幾日便可痊癒了。」

  秦浪揮了揮手,摒退屋裡的人,這才緩緩地將眼神移到在床腳坐著的熾顏。

  「過來……」

  「唔……」熾顏搖搖頭,一頭紅髮紛亂地披散著,生怕過去就挨揍。

  「過來,我不打你。」

  秦浪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對於熾顏這副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來就夠醜了,還這麼不注重形象,真是看了就煩。

  聽見秦浪說不打自己,熾顏這才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秦浪看他一副窩囊的樣子就來氣,拍了拍床,示意他爬上來。

  熾顏剛爬上床,正準備討好秦浪,對方忽然變了臉,猛地掀開被子罩住他,接著就是一頓猛捶。

  「你這混蛋,居然想壓死本王!」秦浪趁勢騎在熾顏的背上,隔著被子便使勁捶打。

  熾顏被嚇得緊緊縮在被子裡,低聲嗚咽,渾身顫抖,他從未見過俊美溫文的舞陽王也會有如此暴躁的一面。

  看見熾顏的一縷紅髮露出被子,怒氣未消的秦浪立即扯住他的毛髮想將他拉出來,可熾顏死活不肯出來,結果那一縷珍貴的淫獸之毛就這麼被扯斷在秦浪手裡。

  面對被子裡拱起的那一大坨,秦浪怒氣難消,他今天就差點送命在這個傢伙的屁股之下,實在是奇恥大辱!

  「你是本王花錢買回來的,居然敢不聽我的話,還敢胡作非為,今天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他對著熾顏又捶了一會兒,覺得手有些發麻,乾脆直接掀了被子對熾顏又擰又掐。

  意識到這次真的得罪主人的熾顏不敢多做反抗,只好用手緊緊地捧著臉,朝床腳蹭去。

  「嗚嗚……」

  被秦浪掐得生痛的熾顏又傷心又難過,哀鳴聲中竟漸漸帶了幾分哭腔。

  這時秦浪才住手,他撫了撫胸口,重重地喘著氣,手臂痠軟疼痛,看來,打人也是力氣活。

  不過聽這聲音,似乎這淫獸是在……哭?

  「你還有臉哭!」秦浪冷蔑地看了眼蜷成一團捂著臉抽泣的熾顏,結果對方哭得更厲害了。

  舞陽王生平對兩種生物毫無辦法,一是小動物,二是小孩子。

  雖然眼前這只淫獸論體格幾乎是自己的兩倍,看長相簡直可以當自己的叔叔……

  不過對方受了委屈,這哭泣哀怨的樣子卻是極讓他難以狠心面對的。

  秦浪撇了撇嘴,伸手去拉熾顏捧在臉上的爪子,他剛一碰到對方的手,指尖一涼,細看之下,竟是淚水從熾顏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居然真的哭了,秦浪心中微微有些歉意,終於放輕聲音安慰熾顏道,「好了,好了,別哭了。」

  「嗚嗚……」

  熾顏倔強地扭開頭,依舊捧著臉嗚嗚咽咽地哭泣著。

  秦浪看他哭得渾身微顫的樣子,眼珠一轉,幹跪貼到對方的身體上,將手摸進熾顏的衣服裡。

  果然,這傢伙沒穿褲子,這身看似花紋繁複的衣物之下,居然打著空檔,還真不愧淫獸之名。

  秦浪一手摟著熾顏粗壯的腰,一手握住對方的分身重重地捋動了起來。

  他冷笑著看著腰部逐漸發緊,嗚咽聲也漸漸發生變化的熾顏,不信自己搞不定他。

  沒一會見,身體異常敏感的熾顏就陷入了澎湃的欲海之中,他鬆開捂在臉上的手,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撥弄自己的秦浪,金色的眼眸裡仍帶著氤氳的水氣。

  「咕唔……」熾顏飢渴地張開嘴,輕輕地顫抖著緋紅色的唇,不停貪婪地吞嚥著口水,連屁股都扭了起來。

  秦浪眼前晃著這麼個豐滿圓潤的屁股,自己也有了幾分衝動,他笑了笑,把熾顏的袍擺一撩,自己褪下褲子便就挺身而入了。

  淫獸的後穴無論何時都濕熱緊窒,這極品的感觸讓秦浪再度忍不住輕聲讚歎了一番。

  「舒服。」他揉著熾顏的屁股,深深淺淺地動著腰,直到對方的嗚咽全然變成了誘人的呻吟聲。

  「唔唉……」

  熾顏弓著身子,愉悅地享受著秦浪的疼愛,在對方射入他體內之後,這才安然地趴了下去。

  秦浪穿好衣袍,坐到熾顏身邊,撫摸著他的頭髮,手指剛一摸到熾顏頰處,隨即就被他轉過頭輕輕含在嘴裡,那雙倔強過也脆弱過的金眸此刻靜靜地望著他,幽幽地透出一股淒然之色。

  「這又是做什麼呢?我都不怪你,還餵你吃了一頓了……」

  秦浪抽開被熾顏含住的手指,揉了揉還有些隱隱發痛的胸口,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熾顏的嘴裡一空,心裡所思所想竟變得更加悲傷了,他忽然挪過身子,把頭枕到秦浪的腿上,漫無目的地撓著銀色的指甲,在對方的身上畫著一個又一個圈圈。

  他想,明天對方就不要自己了……這張舒服的床,還有這個漂亮的主人都不再屬於他了。

  熾顏異常的情緒讓天性遲鈍的舞陽王也有所察覺,他奇怪地看著今天鬧過又哭過、表現十分古怪的熾顏,溫柔地揉揉對方鮮艷的頭髮。

  「到底怎麼了?」

  「咕唔……」

  越被追問,熾顏的心裡反倒越感難受,他重重地抽了一聲,眼看又要流淚。

  秦浪卻是受夠了他那兄殘的哭相,立即抬起頭在熾顏屁股輕輕拍了一記,呵斥道,「再哭我揍你啊!」

  這一威脅出口後,熾顏咬了咬唇,眼裡沉澱出一抹沉毅之色,倒真的忍住了想哭的衝動。

  他從秦浪腿上爬了起來,衣衫淩亂地一下猛撲到秦浪懷裡。身體相對單薄的舞陽王立即被熾顏重重地壓在床上,這一幕不禁讓秦浪想到白天被對方一屁股坐至昏迷的慘狀。

  「喂!你又想做什麼?!」

  秦浪掙扎著要推開沉重的熾顏,嘴剛一張,對方已蠻橫地把唇堵了過來,淫獸特有的長舌很快遊走在他的唇齒之間,又加上他們分泌物帶有催情的功效,愣是將秦浪吻了個神魂顛倒。

  就這樣,舞陽王徹底放棄了抵抗,他放縱自己被熾顏親吻撫摸,直到對方主動放開他。

  熾顏鬆開秦浪之後,立即小心地伸著尖尖的爪子替他繫好衣襟,他很明白,這位俊美非凡的主人理應是比自己這個難看的傢伙更有資格注重儀錶的。

  最後,替秦浪穿好衣服之後,熾顏才規炬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他戀戀不捨地摸著這上好質地的衣料,心想回去北陸之後又只能把自己裹成棕熊了,他又拿爪子耙了耙淩亂的頭髮,試著想留下最美的一面給秦浪。

  那張並不算柔美的臉上努力想做出一副輕鬆的笑容,結果看在秦浪眼裡,簡直比哭還難看。

  「你……」

  秦浪剛要坐起來,心中生出無限依戀的熾顏又一頭撞了過來,把秦浪的胃頂得翻江倒海。

  正當他憤怒得又想揍人的時候,熾顏卻在他懷裡蹭了起來,對方嗚嗚地叫著,宛如小獸哀鳴。

  這時已遲鈍了許久的舞陽王終於意識到,熾顏是在擔心自己不要他了。

  「傻瓜,我不會丟了你的,你可是本王花了十萬兩黃金買的寶貝啊。」

  秦浪又好笑又好氣地摸著熾顏的腦袋,心中另有他想。

  這只對自己如此依賴的淫獸,真是可愛得讓自己不忍放手,反正自己身邊美人如雲,偶爾換換口味也好消化,至於十萬兩黃金,此時反倒看得淡了。

  兩人就這麼彼此擁抱著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夕月便來找秦浪商議關於熾顏之事了,他被人帶到秦浪的臥房,看見床上緊緊纏在一起的兩人,心裡感慨萬千。尤其是他的王,枕在秦浪的肚子上,睡得那麼安詳,似乎已把這裡當成了家鄉一般。

  「王爺,昨日所說之事,您可考慮好了?放了吾王,我自會替您安排別的淫獸。」

  秦浪打了個哈欠,摸摸枕在自己肚子上的熾顏,對方昨晚吃飽了,此刻睡得正熟,可憐自己為了餵飽他又是一身痠痛難當。

  「昨天他又哭又鬧,一副要和本王生離死別的樣子,雖說他醜是醜點吧,本王也看慣了,倒也覺得他挺可愛的,若真要放他走,本王實在捨不得啊。」

  這時,趴在秦浪肚子上裝睡的熾顏已醒了,他抬起頭,冷硬地盯了眼想讓自己回北陸的夕月,滿面不快,好在秦浪的言語裡沒有要拋棄他的意思,所以他便破天荒地忍了秦浪對他長相的侮辱。

  夕月試探地看了熾顏一眼,忍不住低低哀求道,「王……」

  「咕唔……」

  熾顏冷冷地揮了揮手,轉過身使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看來,東陸的生活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居然一族之王也不願意回北陸去領導他的子民,而甘願在這裡作一名貴族的寵物。

  或許,這就是淫獸一族所必然遭遇的命運吧,又或許,北陸實在不是他們的美好家園。

  眼看勸不動秦浪,更勸不動熾顏,夕月也無法可施,只能放棄,好在淫獸一族若是王死亡或者失蹤半年之後,必會從王族血統的淫獸中再選出新的王,他只期望新的王千萬別像熾顏這麼貪圖享樂就好……

  來舞陽王府白吃白喝了一陣的尹蕩,終於決定帶著自己的淫獸回國去了,臨走之前,他看著那個站在秦浪身後的龐然大物,對熾顏那副尖銳的爪子仍是心有餘悸。

  「如此便恭送衛君了。」秦浪拱了拱手,客氣地將尹蕩和夕月送到門口。

  「什麼時候舞陽王你有了空,務必到衛國來玩玩,屆時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尹蕩上了車,這邊,夕月仍戀戀不捨地望著自己的王,他向秦浪點了點頭,走到熾顏身邊,以淫獸族的禮節執起對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秦浪看著夕月對熾顏如此尊重,心中感歎,長得醜又如何,如此美人照樣得在他面前低頭。

  他頗為得意地摟著熾顏的腰,更當著夕月的面撫弄著對方的面頰,無聲地透露著自己身為淫獸之王的主人所擁有的特權。

  夕月對熾顏咕唔嗚嗷地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對方一直冷冰冰的神色這才稍稍舒緩,露出了一絲笑容。

  「舞陽王,以後就請您善待吾王了。」

  夕月轉身,看了舉止輕浮的秦浪一眼,又看了看似乎頗為享受的熾顏,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王的品味還真是讓人無法恭維呢……

  正當夕月要離開之時,秦浪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追了上去。

  原來是他聽夕月能講一口流利的東陸話,早就好奇不已,平時熾顏對他總是嗚嗚嗷嗷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什麼,若對方也能講出東陸話,那麼日後與之調情或許能更有興致。

  夕月一聽秦浪追問如何教熾顏說東陸話時,禁不住莞爾一笑。

  「王爺,您難道沒發覺王已經能聽懂您的話了嗎?至於他願不願意開口說,我也不好妄作判斷。不過淫獸一族天性機敏,一般與異族人接觸不幾日便可以全然懂得對方的語言,當年我學會說東陸話也僅僅花了月餘而已。我想吾王若是有意,自然會開口說東陸話吧……」

  淫獸一族天性機敏?

  秦浪皺著眉回望了熾顏一眼,對方正蹲下來磨指甲,那高大的身軀怎麼看怎麼也和機敏二字難扯上關係。

  正當秦浪還欲追問時,夕月已施施然登上了馬車,被尹蕩親暱地擁在懷中。

  這才是郎才獸貌啊……秦浪望著馬車揚起的煙塵,羡慕得不住搖頭。

  回頭看見熾顏還在那裡旁若無人地磨指甲,引來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秦浪立即面無表情地拎了他的後頸拖進王府。



5

  自衛君離開之後,秦浪便開始有目的地教導或者誘使熾顏說東陸的語言了。

  對方明明已經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卻始終不肯模仿一句,終日還是嗚嗚嗷嗷地嚷個不停,一臉孤僻。

  已經又有三日沒有餵食了,秦浪不信磨不了熾顏的臭脾氣,他今天非要逼對方說東陸話不可。

  「餓了吧?要讓本王餵你的話,就乖乖地照我平日教的,說來聽聽。不說東陸話,我可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哦。」秦浪自然每日都是酒足飯飽,可憐熾顏能吃的東西卻不多,雖然他也可以吃花,不過比起花來,舞陽王的滋味自然是無與倫比。

  性格孤僻而倔強的熾顏也並非不能學習東陸語言,他只是懶得說而已,雖然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王,可是王的尊嚴、王的自傲,他倒是一點沒落下。他心中其實更想秦浪學習淫獸的語言來將就自己呢。

  「嗚嗷……」

  聽見秦浪又在逼自己,熾顏不高興了,他擰著眉,怨恨地看了秦浪一眼,咕唔著把身子翻了過去。

  看見對方又在耍脾氣,秦浪也頗為不快,他當即便熄了床頭的燭燈,裹進被子裡,懶得理會。

  到了半夜,熾顏餓得厲害,他揉了揉有些癟的肚子,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藉著窗外的月色悄悄窺看著睡相安寧的舞陽王。

  對方真是他見過最美的東陸人了。

  熾顏小心地伸出手,用指甲輕輕刮了刮秦浪的臉,好在對方睡得很熟,並未因此驚醒。

  接著,耐不住餓的熾顏又悄悄地爬進秦浪的被子裡,他小心地用指甲勾下了秦浪的褻褲,明亮的金眸貪婪地看著對方胯間跟著主人一起熟睡的小東西,偷偷地就要探頭過去將其含在嘴裡。

  結果因為體格太大之故,他的身子終究不小心撞到熟睡中的舞陽王,對方含糊地唉了一聲之後,身子一翻,隨即將熾顏的頭夾在腿間。

  秦浪猛然驚醒,他掀開被子一看,赫然看到熾顏那雙在夜裡發著幽光的金眸,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你、你!」

  「餓……要吃……」

  粗啞而獸性的聲音從熾顏嘴裡傳了出來,他掙出腦袋,苦悶地貼到秦浪身邊,輕輕地吻了吻對方的脖子。

  意識到熾顏開口說東陸話的秦浪一時又由驚魂甫定轉為欣喜若狂,雖然對方的聲音和他的長相一樣很難讓人接受,但畢竟他開口了,這就是零的突破啊!

  這天晚上,熾顏吃得很飽,而事後秦浪才後悔不及,對方只說了三個字,自己卻餵了他三次,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雖然熾顏那晚的表現顯示出他的確會說東陸語言,但是到了白天,他不餓的時候,嘴裡又開始都都囔囔地嗚嗷嗚嗷了。

  「來,跟我說——美人。」

  秦浪不甘心,一早就把熾顏推醒了,按著對方坐在椅子上,指著自己教他說話。

  「唔……」睡意沉沉的熾顏看了秦浪一眼,不快地皺了皺眉,眼一閉就開始打瞌睡。

  「不要睡了!」

  秦浪輕輕拍了拍熾顏的臉,對方的金眸猛然一睜,肅殺之氣盡顯,這只兇悍的淫獸之王非常反感自己正睡得熟時被人吵醒,他狠狠地瞪著不依不饒非要教自己說東陸話的秦浪,嗓子裡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

  熾顏瞥了秦浪一眼,沿著桌邊生氣地磨起了爪子。

  他真是想不明白,拗口無比的東陸語言說起來哪有他們淫獸族的發音爽口,雖然仔細一想,自己整天嗷嗚嗷嗚的好像也沒表達個什麼正事……不過叫起來好聽就可以了嘛。

  「熾顏!你在做什麼,本王教你說話呢!你再不聽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深感受到蔑視的秦浪怒視著悠閒磨起爪子的熾顏,一張俊臉氣得緋紅,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銅鏡都彈起了幾寸高。

  熾顏這時緩緩抬頭,不屑地看了氣鼓鼓的秦浪一眼,東陸人生氣的樣子可真是難看。

  傲慢的他隨即冷笑了一下,抓過手邊的銅鏡。熾顏眼神迷離地看著鏡子裡的影像,低沉而清晰地說道:「美人。」

  教熾顏說東陸話是一個艱難的進程,但是向來自以為了不起的舞陽王是絕不會因為困難而屈服的。

  接下來的日子,他威逼色誘,終於讓那隻孤僻兄惡又喜歡耍賴的淫獸慢慢地學著說東陸語言了。

  隨即,秦浪又開始著人訓練熾顏關於東陸的禮儀,他實在受夠了對方沒事就抱成一團縮在地上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大毛球,說他是淫獸之王,又有誰會相信?牽出去見人,也不過丟自己面子。

  在不達到要求就只能吃花瓣的威脅下,向來懶散孤僻的熾顏也不得不開始慢慢學習起東陸人說話做事那一套,對他來說,最可口的還是舞陽王的味道。

  「王爺,請用茶。」

  熾顏小心翼翼地端著茶杯,穿戴整齊地奉到秦浪面前,他彆扭地看著洋洋得意的秦浪,肚子裡嗷嗚嗷嗚地不知腹誹了多少。

  「嗯,極好,你也坐下吧。」

  秦浪接過茶,笑著讓熾顏坐到自己身邊,他一邊品嚐著茶香一邊看了眼端坐下來的淫獸,心中十分得意。

  熾顏面無表情地坐在秦浪身邊,手也按規矩交疊著置在身前,他穿著一身莊重大氣的紅色華服,看上去倒是很有威儀。

  俗語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熾顏這麼打扮了一番,在秦浪眼裡總算也是看得過去了。

  他放下茶,隔著小桌拈起熾顏的髮絲,又仔細打量了對方,笑道,「這才像淫獸之王嘛。」

  「嗚嗷……」

  熾顏聽見秦浪如此稱讚自己,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結果他剛剛嗚嗷出口,便又被秦浪冷眼一瞪。

  他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帶著淫獸一族的口音,只好捏了捏嗓子,沉聲說道,「多謝王爺誇獎。」

  「哈哈哈!」

  秦浪看見如今已頗通東陸禮儀的熾顏,笑得更為得意,他瞇起略顯修長的眼,盯著熾顏沉穩的側面,對他說道,「看你這麼聽話,過幾日陛下要設宴招待長陽國的國君,屆時我便帶你去皇宮裡見識一下吧。」

  說是帶自己去見識,其實是把自己當珍獸帶去招搖吧……

  熾顏一下就看出秦浪的意思,他冷笑了一聲,又輕輕歎口氣。

  算了,反正自己總有一天是必須完全融入東陸的生活的,只要這個人對自己好就行了。

  他轉頭看看秦浪,輕輕舔了舔唇角,眼裡充滿曖昧之色。

  「我餓了,王爺。」

  「大白天的餓什麼餓!我去叫人給你端一盤鮮花來。」

  深知熾顏在床上兄猛的秦浪,聽他這麼一說,臉色一寒,立即轉過臉叫下人端了一盤鮮花過來。

  反正淫默也是可以吃花的,又所謂一滴精十滴血,自己正值壯年,可千萬不能英年早逝。

  嬌艷的花剛採摘下來不久,還有露珠睡在花瓣上,看上去煞是可愛。

  熾顏懶懶地呻吟一聲,拈了一朵花在手,他專注地盯著柔嫩嬌艷艷的花朵,眼裡的顏色漸漸變得溫柔。

  緊接著,熾顏微微仰起頭,輕撫著胸口垂下的紅髮,金眸半瞇,慢慢地吞下了手中的花朵,他那張平靜時隱隱透露出威嚴肅穆的面容和嬌嫩柔弱的花朵對比起來,真是別有趣味。

  向來只以美與醜分別人和事物的秦浪一時看得呆了,他也說不清,熾顏手拈鮮花這一刻的溫柔究竟算是美,又或是別樣的風景。

  他想以後自己得做一張花床,然後再將熾顏赤身裸體地丟上去,讓這只狀若猛虎的淫獸與嬌嫩的鮮花共處,必會是一幅異常妖冶美麗的畫面。

  果然,沒過幾日,秦浪便收到皇帝請他入宮作陪長陽國君鄭詠的詔令。

  但凡有宮廷宴會,寧國的皇親圍戚以及朝廷大臣都會正裝出席,為了讓宴會更為熱鬧,權貴們還會帶上一、兩名自己最寵愛的人,這一來,無疑給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一番藉機出風頭的機會,誰身邊的人最為耀眼,誰就最有面子。

  往年,以風流聞名的舞陽王秦浪帶去的男寵或者女妾總是最為出色的,莫不驚艷四座。

  而今年……

  眼看著天色將暮,自己也該進宮了,早就穿戴齊備的秦浪在屋裡踱來踱去,拿不定主意到底帶誰前去。

  他原本想帶熾顏前去,但是身邊有幕僚卻以熾顏面相不善,實不宜帶其出入宮廷盛宴,又加上他野性未馴,萬一因為無法適應須正襟危坐的宴會,而中途驚了聖駕,那便不妙了。

  「說的也是,奈何本王已答應要帶他去見見世面了……這……」

  秦浪頗為躊躇地喝了口茶,猛然瞥見門口有一縷紅髮悄悄地垂在外面。

  「熾顏,進來!」

  一縷紅毛之能牽引出來的是一具高大的身體,熾顏神情不悅地望著秦浪,方纔他們在屋裡的話,他已經全然聽到了。

  「咕唔……既然如此,那我還是不去了。」

  他神色黯然地低下頭,心裡苦笑一聲:自己果然怎麼打扮也是配不上舞陽王的嗎?

  孤僻,沉默而冷淡,似乎一切又回到最初熾顏來到王府的樣子,秦浪立即心軟了。

  他悄悄摒退剛才在那裡出餿主意的幕僚,撫著熾顏的背,佯怒道,「怎麼能不去呢?誰不想看看十萬兩黃金買的淫獸到底是什麼樣的!馬上就和本王出門,我先出去等你!」

  秦浪不容置疑地丟下這句話,立即大步踏出了房門?剛才還低著頭悶悶不樂的熾顏,這時才微微綻了一抹笑意,他看著秦浪瀟灑走出的背影,嗓子裡愉悅地輕輕地哼了兩聲。

  當秦浪帶同熾顏來到寧國王宮時,眾多賓客已經到了,一路舞陽王來了,大家紛紛湧過來要看看他今次帶來了怎樣的翩翩佳人。

  當他們看見舞陽王身邊那個高了他大半個頭、粗獷威嚴的淫獸時,頓時都驚呆了。

  這還是許多人第一次看到活的淫獸,那頭耀眼的紅髮,妖冶的金眸,實在太過顯眼。

  「淫獸!居然是真的淫獸!」

  「好一隻高大剽悍的淫獸,不過,淫獸不是應該艷若女子的嗎?」

  「舞陽王近年的口味真是越來越重了……」

  旁人的議論裡或褒或貶,熾顏聽得很清楚,秦浪自然也是。

  他一邊對向他打招呼的人頷首微笑,一邊伸手抓住熾顏的手,他知道對方第一次被帶到這麼多陌生人面前,又要接受這麼多議論,心中肯定很不舒服。熾顏忽然感到手心一暖,低頭一看,原來是秦浪握住自己的手。

  一剎那,對秦浪前所未有的好感源源不斷地湧上熾顏的心頭,他低低地嗚嚥了一聲,因為被人指指點點而感到煩躁憤怒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宴會大廳的主座上,寧國的國君與長陽國的國君剛剛落坐。

  長陽國國君鄭詠看見一頭紅髮的熾顏走了進來,頓覺眼前一亮。

  「咿,這不是淫獸?」

  「哈哈,對,這就是舞陽王才購得的淫獸吧,沒想到這麼快已馴服何如此聽話了。上次孤王還聽說這雙淫獸在他府裡鬧事呢。」寧國國君點頭笑道。

  似乎帶熾顏來的效果比預期望好上許多,雖然有褒有貶,不過不能告認熾顏確是全場最吸人目光的,而一直克制著自己的獸性,遵從著東陸禮儀的熾顏看上去也是威儀十足,身上獨有的王者氣質更是讓秦浪也感到驚喜。

  眾人落坐之後,宴會正式開始,美酒佳餚也都盡數呈上桌來。

  大廳中鼓樂吹笙,熱鬧非凡,秦浪端坐在上首,與兩位國君及身邊的貴族大臣們談笑風生,而無法進食葷腥的熾顏則什麼也不吃,只是默默地盯著暢飲的秦浪,與此同時,大廳裡許多雙眼睛也都在默默盯著他。

  「舞陽王!你的淫獸還真是獨特啊,與孤王所見者大不相同。」

  酒過三巡,早就盯熾顏盯了有一陣子的長陽國國君,藉著酒意對秦浪說起笑來,他醉醺醺地看著熾顏,眼睛漸漸瞇成了一條縫。

  「哈哈,說起來我這只淫獸可不簡單,他可是淫獸之王,故而與凡品自有差別!」

  終於找到機會吹噓一下熾顏,也是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秦浪當即便哈哈大笑著介紹起熾顏□赫的身份,他回過頭,看見對方正呆呆地看著自己,頓時酒氣熏天地轉頭吻了吻熾顏。

  淫獸對自己選定的飼主總是無比順從,雖然熾顏介意秦浪嘴裡的酒味,可是天性仍使他自然地回應了秦浪的吻。他小心地抬起指甲頗長的手,一手摟了秦浪的脖子,一手抱住秦浪的腰,金眸微微閉了起來,顯然是十分陶醉其中。

  這深情的一吻實在羨煞周圍眾人,連高坐臺上的長陽國君也露出幾分羡慕之色,他思量著秦浪的話,身為東陸霸主的他已起了要霸佔這只淫獸之王的念頭。

  「今日你可真是給本王掙夠了面子!」

  當晚,回到王府的秦浪心情大悅,他非要逞強去抱熾顏,但是已醉得東倒西歪的他哪裡還有力氣,最後還是熾顏搖著頭把他抱進了屋裡。

  「唔……」熾顏內斂地笑了一聲,小心地替秦浪脫衣去鞋,把對方扶上床,隨後自己也爬了上去。

  秦浪醉醺醺地看著朝自己靠過來的熾顏,撫摸著他如緞的光滑肌膚,欲望也隨之漸漸升起,此時,他終於想到今晚熾顏什麼都沒吃,立即給獎賞似的分開了熾顏的腿。

  正等著秦浪餵食的熾顏幸福地閉上了眼,可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動靜,再一看,秦浪居然橫在一邊,呼呼大睡起來。

  結果當天晚上舞陽王府的下人就聽到王爺住的屋裡所傳出的摔砸之聲以及淫獸憤怨的嘶嚎聲,最後一聲悶響,居然是個人被丟出了門外。

  淫獸這樣的生物,你對他越好,他就越聽你的話,當然他也會因為你的寵愛而變得越來越無法無天。

  秦浪不知道尹蕩那隻淫獸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但是他很清楚地感覺到熾顏的變化,對方已經從最初那個被自已一瞪就會縮去床腳的紅毛大可愛,變成了現在這個可以因為自已無法滿足他,就將自己丟出房門,獨自霸佔被窩的紅毛大惡鬼。

  而且對方明明已經會說東陸話了,可在聽到自己的斥責時,卻只是嗚嗷嗚嗷地嚷嚷個不停,似乎有意和自己作對。於是乎,舞陽王不由地感歎:淫獸這東西還直是難養啊,簡直就是花錢買罪受。

  「我警告你,再敢半夜將本王丟出門外的話,哼,我就把你這醜傢伙賣到春樓去!到時候你就可以天天晚上吃個飽了!」

  揉著自己被摔得生痛的屁股,秦浪義正辭嚴、口舌惡毒地教訓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熾顏,此時,對方正抱著一隻小貓坐在一旁,樂呵呵地用指甲撓著對方柔軟的皮毛,絲毫不理會氣得臉色都變了的舞陽王。

  王府客廳裡吵得正熱鬧,沒一會兒,總管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進來,同時他後面還跟了一群人,每兩名抬了一口箱子。

  「怎麼回事?」

  秦浪轉過身,看見自己面前整齊地擺下了幾口大箱子,頓時詫異不解。

  這時,有人上前打開箱蓋,一時金光閃耀,原來這幾口大箱子裡裝的都是閃閃發光的金條。

  正在玩貓的熾顏也被這金色的輝光吸引了過來,他半瞇著眼,仔細看著這些漂亮的金條,同樣是金色的眼眸裡湧出了十分好奇的目光。

  「王爺,在下乃是長陽國君的使臣,上次吾王與王爺在宴會上匆匆一晤,有幸得見王爺的珍獸。吾王回國後,對珍獸唸唸不忘。這裡是二十萬兩黃金,不成敬意,還望王爺能成人之美。」

  使臣走到秦浪面前,指著這滿屋的黃金,說出自己的來意。

  長陽國君居然要花二十萬兩黃金購買熾顏!屋裡所有的人在看到黃金的那一刻都認定這是個划算買賣。

  意識到危險的熾顏立即收斂起剛才對秦浪不聞不問的傲慢之色,匆匆走到他身邊。又驚又怕地拉住秦浪的手臂,生怕對方馬上就將自己轉手賣了。

  身為舞陽王,黃金對秦浪來說倒還是見得多的,所以在二十萬兩黃金面前他也並沒有馬上失態。

  他緩緩地掃視了一眼這幾口箱子,又彎下腰親手摸了摸份量十足的金條,神色這才開始有了變化。

  「好東西啊……」秦浪戀戀不捨地摸著金條,正在緩慢地失態。

  熾顏看他一副鑽進錢眼裡的樣子,心中著急萬分,也顧不得什麼為奴為寵的禮儀,當即就抬頭,怒視著長陽國使臣,斥道,「拿走這些東西,王爺是不會賣了我的!」

  「噢,沒想到淫獸也能講這麼流利的東陸話,不過賣不賣你,可不是你說了算。王爺,您說呢?」

  看見那長陽國使臣挑釁的表情,熾顏恨不得立即劃花他的臉,他剛一抬爪子,卻被秦浪抓住了手。

  只見秦浪輕輕咳了一聲,神態總算從剛才的癡迷中慢慢恢復過來。

  「想必貴國國君也該知道,我這只淫獸不是一般的淫獸他乃是淫獸之王,區區二十萬兩黃金便要本王賣了他,恐怕有些強人所難了。」

  「三十萬兩?」長陽使臣身負王命,似乎鐵了心要替國君帶回熾顏。

  秦浪搖了搖頭,但眼裡已明顯出現了幾分猶疑之色,熾顏緊張地看著他,神情開始變得沮喪而焦躁。

  「那五十萬兩如何?!」

  秦浪瞳孔一縮,內心幾乎動搖了,在他徹底動搖之前,他轉頭看了眼熾顏,對方正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副兄狠佔大多數時間的金眸,不知不覺間又已浸滿了脆弱憂鬱的情緒。

  「送客!」

  忽然,秦浪揮了揮手,毅然下起逐客令,他依依不捨地最後看一眼那幾大箱子的黃金,歎了口氣走到熾顏身邊。

  「王爺,您應該知道您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為了區區一隻淫獸,難道您要致使兩國不和嗎?」

  看見秦浪不為黃金所動,長陽國的使臣氣急敗壞,居然出口威脅。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秦浪頓時大怒,他猛一拍桌子,下令侍衛將長陽國使臣以及一干人等趕出了王府。

  等人都走光了,秦浪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衝動似是真的闖禍了,長陽國國君向來蠻橫無禮,自已就算這次拒絕了他,下次他也定會再找自己麻煩的。

  熾顏對此間的利害關係並不知曉,他只知道自己沒有選錯飼主,他想,自己終於是找到個可以相伴一生的好人。他看見秦浪悶悶不樂地站著,立即上前摟緊了他,並自作多情地把秦浪的臉吻了個遍。

  「真是個傻瓜……」

  看著還不知道麻煩事會來到的熾顏,秦浪有時候也真是羡慕他那一根筋的腦袋,什麼都不用多想,只要會發情就可以了。

  聽聞秦浪斷然拒絕自己要求的長陽國國君鄭詠勃然大怒,他立即令人寫了封措辭嚴厲的國書交給寧國國君,誓要他逼秦浪交出熾顏。

  東陸九國中,以安寧祥和著稱的寧國從來不是好戰的國家,更不可能會是東陸霸主長陽的對手。

  一看鄭詠的國書裡儼然有不交出淫獸便要動武的意圖,向來溫和的寧國國君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連下了幾道詔令命秦浪入宮見駕,卻總被對方以肚子痛、腦袋痛等諸多藉口推託了。

  萬般無奈之下寧國國君只好親自帶人來到舞陽王府。



6

  「慢一點……不要急……」

  秦浪端坐在椅子上,胯間那一頭紅髮十分扎眼,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是餓急了就會吵著要吃的熾顏是不會管這是什麼時候的。

  「唔……」

  熾顏抬頭狡黠地看了眼滿面通紅的秦浪,唇舌卻不稍停,仍是賣力地吮吸舔弄著秦浪的分身。他用手按住秦浪不斷顫抖的雙腿,略一仰首,便將對方的分身含到了咽喉處。

  熾顏隨即大口地吞嚥了幾下,,頓時讓秦浪舒爽得腰間一窒,再也把持不住了。

  濃郁的白濁猛地嗆進熾顏的嘴裡,他閉了閉眼,這才吐出秦浪的分身,待他將嘴裡美味可口的食物完全吞下去之後,意猶未盡地又伸出舌頭去舔仍殘留在秦浪下身的濁液。

  秦浪長長地歎了口氣,手摸到熾顏腦袋上,愛撫地揉了揉他的頭,嘴角也有了絲滿意的笑容。

  在這個心滿意足的時候,他既不嫌棄對方的長相,也不嫌棄對方那偶爾暴躁的脾氣了。

  正常兩人在屋裡苟且之時,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的總管大人又闖進來,這一次,他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更慌張。

  「王爺,國君來了!」

  並不清楚國君來了到底意味著什麼的熾顏,疑惑地舔著掌心裡擦拭嘴角時留下的舞陽王味道,金色的眼眸滿足的瞇了瞇眼。對此刻的他來說——吃飽的感覺真好。

  「不行!他剛和我在有了感情,我怎麼能把他拱手送人!」

  一聽寧國國君居然讓自己將熾顏送給長陽國國君鄭詠,秦浪一下就急白了臉。在寧國與君主同爵的舞陽王地位非常高,平日寧國國君也十分給他面子,而這次對方居然逼上門來,看來真是有了大麻煩。

  「如果不這樣,長陽屆時說不定會藉口對我國用兵,難道你要為了區區一些淫獸,陷我國子民於戰火之中嗎?」

  寧國國君苦口婆心地對秦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對方能夠以大局為重,不要再貪戀一隻其實並不怎麼美貌的淫獸。

  「什麼,他想開戰!不至於吧?!難道他身為長陽國國君還沒有後宮佳麗,口味居然這麼重,不就宴會上見過熾顏一次嗎,居然朝思暮想到這個地步?!」

  秦浪不可思議地聽著寧國國君對自己說出的事實,頓感自己還真是小瞧了長陽國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原以為只有自已這樣鬼迷心竅的人才會被熾顏吸引住,沒想到居然真有人……

  「這時候就別管鄭詠的口味了,你還是把那隻淫獸給他吧,身為寧國的舞陽王,你也該做點正事了!」

  「唉,國君您不明白,我現在不能把熾顏給他,淫獸這東西又敏感又暴躁,以前我不過給他戴了個面具他都要死要活的,若我將他送了人,他必然會覺得我拋棄了他,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滿心煩躁的秦浪實在沒辦法坦然將熾顏交出去,他無力地解釋著,眼前卻出現熾顏掙扎吵鬧著不肯被送走的一幕,到時候又會有許多人的臉被撓花吧。

  「不,我真的不能這樣做……」

  「那就由我來做!來人,看住舞陽王,其餘的人隨我去把那隻淫獸帶走!」

  眼見秦浪猶豫了半天居然還是拒絕自已的要求,寧國國君再也無法容忍這個已膽大包天了許多年的舞陽王,他叫人進來按住秦浪,自己則帶人走向熾顏正在休息的房間。

  如果,做這樣的事需要一個壞人,寧國國君不介意把這個壞人讓給秦浪做。

  一進門,他說看到了衣衫不整靠在椅子裡悠閒地舔著手背的熾顏,對方雖然長得十分高大威武,但是那雙眼裡的神采卻是非常天真純淨,略帶著一絲好奇地望著自己。

  「嗚嗷……」

  熾顏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是前不久宴會見過的寧國國君,他能分辨得出對方的身份比秦浪更高。

  討好身份地位高的人物,總是不會吃虧的,想到這一點,熾顏立即站了起來,他笨拙地拉扯了一下剛才因為伺候舞陽王而淩亂的衣衫,又學著東陸的禮儀乖乖地低頭向對方行了一個禮。

  看見這只看似粗獷野蠻的淫獸也會有如此知書達禮的一面,寧國國君很清楚秦浪做出了多少努力,也很明白為什麼秦浪不願意將他送人了。畢竟,由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寵物,怎麼會沒有深刻的感情呢。

  寧國國君感慨地歎口氣,望著熾顏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熾顏,舞陽王剛才已將你送給長陽國國君了,今天你就要離開這裡了,好好聽話,跟我走吧。」

  結果他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一聲低低的怒吼。

  剛才還溫和有禮的熾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那雙眼裡充滿可怕的煞氣,更甚至爪子也微微彎了起來,銀色的指甲森冷地泛著光。

  正被人強制按在椅子上無法動彈的秦浪,聽到隔壁傳出熾顏可怕的怒吼聲,接著便是人們恐懼的尖叫聲。

  他就知道熾顏絕對不會乖乖聽話的,但是他也沒想到對方不聽話的時候竟會如此暴躁。

  他很害怕那些人會傷害了熾顏,也害怕熾顏會傷了國君,急怒之下,秦浪再也無法忍耐這種焦慮的猜疑。

  「還不放開我!要是真出了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本來是奉命去將熾顏強行帶出王府的侍衛們一人帶著一張大花臉,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可怕的淫獸把國君抓在手裡。

  熾顏冷冷地瞪著驚恐萬分的寧國國君,嗓子裡低哮不停,對方剛才那席話真是深深的侮辱了他,而他也不信秦浪會做出這樣的事,縱使對方自戀又愛錢,但是美好如自己,他怎麼會捨得拋棄!

  「你冷靜點,熾顏……長陽國國君身強體壯,肯定比舞陽王更能滿足你的,我們也是為你好……」

  寧國國君慌慌張張地替自己辯解,臉上已被熾顏用指甲重重地劃了一道,對方冷漠地盯著他,金眸裡簡直就要噴出火來。

  「我不要別人,我要舞陽王。」

  熾顏怒容滿面地宣告著自己的選擇,轉頭又狠狠瞪了眼想靠上來的侍衛。

  接著門外一陣嘈雜,熾顏終於看到秦浪,那一刻,他的金眸裡掠過了一絲曖昧的溫柔。

  看見自己的國君被熾顏擰在手裡,而且臉上也慘遭毒手,秦浪嚇得倒吸了口冷氣,他看到在這關頭居然還對自已脈脈傳情的熾顏,氣得他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這都什麼時候,對方居然還在發情!

  「熾顏,放開國君!」

  聽見秦浪發話了,熾顏滿臉不悅地看了看已嚇得不會說話的寧國國君,手一鬆就把對方丟在地上,旁邊的侍衛見狀,立即將他救了過來。

  「舞陽王,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熾顏走向秦浪,溫柔地看著對方,不等他向自己發脾氣忽然伸長手臂將他抱進懷裡。

  秦浪愕然地被熾顏擁抱著,剛才想責駡他的話語一句也出不了口,他感到對方輕輕地蹭在自己的肩上,又輕輕地淺吻著自己。

  淫獸天生重視感情,一旦選定了深愛的人,便會一生一世永不離棄。

  熾顏不知道東陸人族是否也會如此忠貞,他只知道自己這一生所愛,只能是舞陽王一人。

  「秦浪,這事你看著辦!」

  事後驚魂未定的寧國國君恨恨地丟下這樣一句話,滿屋子的人都在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是聽從國君的話將十分依賴他的熾顏交出來呢,還是為了一隻淫獸而不惜引燃兩國戰火。

  秦浪回首拍了拍熾顏的背,猶豫片刻在他耳邊說道,「你要我,可是我不要你了。跟他們去吧,至少對方不嫌棄你難看。」

  「唔……」

  熾額片刻就愣了,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神情冷漠的秦浪,似乎還不相信剛才那句話是他說的。

  而就在他發愣這片刻,被抓花了臉的侍衛們終於找到機會湧上來,他們用準備好的套索牢牢捆住熾顏,可對方卻站在原地動不動。

  「帶他下去。」秦浪轉過身,疲憊地揮揮手。

  突然,眾人一陣驚呼,幾聲悶響之後,熾顏居然將身上的繩索掙開了。他看著秦浪的背影,突然憤怒地嘶嚎了一聲,一把抓住對方的肩將他拉轉過來。

  秦浪仍是副冷漠的樣子,他瞥了熾顏一眼,抬手拂開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

  「你這是做什麼?別逼人對你動粗。反正你們這些淫獸本前來就天性淫蕩,換了誰餵你們都吃得飽,就別在本王面前演戲了,還有,你那張醜臉看久了,也是不會變好看的。」

  氣得渾身發抖的熾顏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強忍著沒有發出吼叫,他的眼眶變的有些紅,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情緒。

  他抬手掩著臉低低地嗚嚥了一陣,突然一爪撓向了秦浪。

  看了看指甲上的鮮血,熾顏這才慢慢冷靜下來,他環顧了下周圍不敢靠過來的侍衛用東陸話告訴他們,「帶我走。」

  屋子裡的人陸陸續續走了,熾顏也走了。秦浪這才捂著鮮血長流的臉,扶著椅子軟軟地坐了了下去。

  他苦笑一聲,心想自已終於還是被那個喜歡撓人的傢伙毀容了,這說明,對方終於不愛自己了嗎?

  果然,熾顏任何時候都是個敏感又小氣的暴力生物,平日裡,他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那麼溫馴,還真是難為他了。

  秦浪閉上眼,也不去管臉上的傷口,他想,這幾到傷口或許可以算是熾顏送給自己的禮物吧,提醒著他,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不管對方外貌如何,既然愛過,就不該去踐踏兩人之間有過的真情。

  但是那傢伙可是傻啊……也不想想,自已怎麼會真的捨得拋棄了他。

  舞陽王或許是一個重利貪色的人,但是當他一旦愛上之時,卻也是會全身心為所愛之人付出的!

  秦浪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他舔了舔指尖的血絲,望著熾顏離開的方向微微一笑。

  「熾顏,不管你還愛不愛本王,你永遠是本王最愛的那隻淫獸。」

  得知熾顏就要被長陽國的使臣帶回去了,本來被下令閉門思過的秦浪還是違抗了國君的命令,快馬加鞭地追上護送熾顏離開寧國的馬車。

  看見秦浪追來,長陽國的使臣面露不快,卻還是叫人停下馬車。

  「不知舞陽王來此,有何貴幹?不會是反悔了想把淫獸要回去吧。」

  「本王來給他送點吃的,此去長陽路途遙遠,熾顏嘴又挑得很,普通的食物他是不會吃的。」

  秦浪從懷裡摸出一個半大的青瓷瓶,疲憊的歎了口氣,為了湊這麼一小瓶給熾顏,讓他差點精盡人亡。

  「噢……那多謝王爺關心了,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

  使臣令人收下秦浪帶來的青瓷瓶,隨即有了繼續上路的意思。

  秦浪默默地看著馬車厚重的簾帷,並未聽見裡面有什麼響動,他原以為熾顏聽到自己的聲音是會有反應的。

  「等等,我還想看看熾顏。」心有不甘的秦浪皺了皺眉,他不信熾顏會這麼快就忘了自己。

  看見秦浪神色堅決,使臣也不好阻攔,畢竟他們現在還在寧國境內,總得給舞陽王幾分面子,雖然不情願,他還是叫人撩開門簾,秦浪當下便踩上了踏板,進到馬車裡面。

  熾顏渾身赤裸地躺在馬車的一角,手腳都被鐵鍊和繩子雙重束縛著,眼上也被布條蒙了起來,大概是那天他發怒的樣子嚇壞了眾人,讓他們不得不對他嚴加看管。

  淫獸是喜歡自由的生物,生性敏感而脆弱,很容易因為人們對他們的惡言或者惡行而摧折。

  但是此刻的熾顏卻一改以往的驚怒交加,只是安安靜靜地躺著。

  「熾顏……」秦浪走上去,抱起熾顏,拉下了矇住他眼睛的黑布。

  「唔……」熾顏懶懶地抬了抬頭,看了眼秦浪,金眸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吃驚,他想他算是看清秦浪那貪婪又自私的個性了。

  對方想玩弄自己的時候,便會好吃好喝好玩地哄著,一旦不要自己了,便把自己當垃圾一樣丟給別人。

  他曾幻想在東陸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人,這個願望看來是要落空了。

  熾顏悲傷地笑了一下,嗓子裡依舊是秦浪聽不懂的咕唔聲。

  秦浪看見熾顏居然顯得如此傷心,內心裡竟感到異常欣慰,這麼看來,這個傢伙其實依舊很喜歡自已的吧。

  只是現在,他只能放手讓長陽國的使臣帶熾顏走。

  「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秦浪忍著心裡既酸楚又欣慰的情感,在熾顏耳邊低聲說道。

  可是心灰意冷的熾顏卻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似的,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秦浪的手摸到熾顏緊實飽滿的臀部,使勁揉了揉,越發捨不得放手。

  這時長陽國的使臣已經上來催促了,他看了眼仍將手流連在熾顏完美的身體上的舞陽王,不耐煩地說道,「王爺,您看好了吧?好了的話,我們得上路了,不然讓國君等急了就不好了。」

  秦浪白了這個使臣一眼,緩緩鬆開抱住熾顏的手,他不捨地看了眼那具熟悉的身體,狠了心走下馬車。

  而等到秦浪都走出去了,熾顏這才突然感到難過萬分,他掙扎著坐起來,打著滾就想滾出馬車去,追上秦浪的腳步。

  「嗚嗷!嗚嗷!」

  他在馬車車廂裡瘋了似的亂喊亂叫,卻被看守抓回來,用布塞了嘴,阻止了他悲憤的呼喊聲。

  看著馬車漸漸駛離自己的視線,秦浪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手裡的韁繩,他摸了摸自己臉上還存留著的傷痕,對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淡淡自語道:「醜傢伙,你一定要等著本王把你帶回來。到時,我一定撓花你的臉。」

  長陽國的使臣和看守們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淫獸,在把熾顏帶回去交給國君之前,他們自然忍不住要好好逗弄一下被稱為天下四珍之首的淫獸。

  看似粗獷陰戾的淫獸似乎比外表更加敏感脆弱,他們一觸摸到對方那如緞的肌膚,便可以感覺熾顏的身體在漸漸繃緊。

  「不會是在害羞吧?」

  使臣笑著摸了一把熾顏的胸膛,對方輕輕呻吟了一聲之後,身體竭力地縮了起來。

  熾顏當然不是在害羞,只是他身為淫獸的體質禁不起任何挑逗,他很希望受到更多的愛撫,但是他更希望這愛撫是來自秦浪的,因為淫獸一族選定了飼主,身體和心都會永遠地忠誠於他。

  「嗚……」

  熾顏痛苦地仰著頭,在馬車鋪的地毯上拼命摩擦著自已越來越敏感的身體,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自已居然還在想著那個首先拋棄自己的舞陽王。



7

  馬車駛出寧國已是兩日,這兩日裡熾顏什麼東西都不吃,什麼東西也不喝,只是神色黯淡地站在角落裡。

  所有人看他這麼大個,都相信他兩日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到了第五日的時候,眼看離長陽王都還有幾日路程的使臣開始著急了,他發現熾顏似乎越來越虛弱,常常連眼都睜不開,或是只睜開一條縫望著他們,再這樣下去,不會真的餓死了吧!

  要是送回去是只死淫獸,到時就麻煩了。

  「來,把他扶起來,把這些肉餅餵給他。」

  看守聽見使臣的吩咐,急忙將仍被牢牢綁住的熾顏扶了起來,他們一邊扶起熾顏高大的身體,一直抱怨對方餓了這麼些天也不見輕。

  「唔……」

  熾顏被他們抱來扶去,最後由兩個看守托著腰和背,勉強坐了起來。他懶懶地看了眼在自己身邊忙得打轉的幾個人,眼神迷離。

  「好了,尊貴的淫獸之王,我們國君可是真心喜歡您的,所以您還是吃點東西,健健康康地去見他吧。」

  使臣好言勸慰著熾顏,將手中的一塊肉餅撕成了幾塊,說完話就往熾顏嘴邊送去。

  熾顏瞥了瞥油膩的肉餅,嘴角虛弱地彎了一下,不屑地拋出一抹輕笑。

  看見熾顏仍是不肯張嘴,使臣沒有辦法,只好將肉餅塞到熾顏嘴裡。

  油膩的肉餅一旦觸及熾顏有些乾澀的嘴唇,他就反感地從嗓子裡咕嚕了起來,他緊抿著唇,不管使臣怎麼塞,也不肯吃下這東西。

  眼看食物塞不進熾顏的嘴裡,使臣越發著急,他叫看守壓緊熾顏,整個人都乾脆騎到了熾顏身上。

  「給我吃下去!」

  氣急敗壞的使臣一把捏住熾顏的鼻子,趁對方耐不住張口換氣時將手裡的肉餅急急忙忙塞進熾顏的嘴裡。

  「嗚嗷……」被油腥味嗆得直咳的熾顏痛苦地嗚嚥了一聲,舌頭頂住肉餅就要往外吐。

  一看熾顏吃進去了都還要吐出來,使臣這下更急了,他一邊按著熾顏的腦袋,一邊捂著他的嘴,又叫人拿了水來,幫他灌進熾顏肚中。

  一番慘烈的折騰之後,肉餅總算是滑進了熾顏的咽喉。

  大功告成的使臣拍了拍手,踢了剛才拼命反抗的熾顏一腳,得意地笑道,「淫獸之王,既然落到我們東陸人手中就不要再耍性子了,你們在這裡只能乖乖做寵物,就認命吧!」

  「唔……」

  熾顏被放開後,在地上難受地打了個滾,他們淫賊一族除了鮮花,欲液以及少量的水之外,是不會食用其他食物的,尤其是葷腥之物他們更是一點不沾,前幾日他們都拿些肉餅給他,叫他怎麼可能吃得下肚!

  此時他的胃裡像著了火似的,難受得他滿地翻滾,不一會兒額上的冷汗竟也被逼了出來。

  「嗚嗷……」熾顏痛苦地呻吟著,頓時嚇得週遭眾人驚詫不已。

  「他怎麼了?」使臣不解地問向旁邊的看守,看守也不知所措。

  突然熾顏腰上一弓,頭向前傾,哇的一聲從口裡吐出了不少穢物,依稀看得出是還未消化的肉餅。

  待他吐完之後,神色這才輕鬆了許多,熾顏皺起眉,把身子笨拙地挪到了更為角落的地方。他酸楚地看著這些折磨自己的人,難免想起了對自己還算溫柔的舞陽王。

  若是秦浪現在能把他馬上帶走,他就不恨對方了,他一定乖乖聽話,他一定不會再撓花對方的臉。

  「嗚嗷……」

  滿心悲傷的熾顏想著想著就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嗚嚥著把身體縮成一團,將頭也埋在胸前,不讓別人看見他,也不想看見別人。

  這時,使臣想起秦浪之前交給自己的青瓷瓶子,裡面據說是合這只淫獸胃口的食物。

  他摸出那隻青瓷瓶放在鼻下聞了聞,好濃郁的腥臊味!難道淫獸不吃好吃的肉餅居然吃這個臭東西嗎?

  使臣百思不得其解地將青瓷瓶裡的東西倒了一些在掌心,那是一些濃稠乳白的液體,看上去非常像……

  他將手攤到熾顏面前,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原本低著頭的熾顏忽然慢慢將頭抬了起來,金眸裡也出現一抹迷離的神色。

  「咕唔……」

  那麼熟悉的氣味,熾顏一下就聞出來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飢渴讓他情不自禁地爬了過來,在凝視了那片濁白片刻之後,他終於伸出舌頭輕輕地舔盡了使臣手上那些黏稠的液體。

  被迫送走熾顏的秦浪已經悶悶不樂好幾日了,北院裡那些他豢養的男寵女妾都紛紛想安慰他卻只得到他一對淩厲的白眼。

  特意為了熾顏的體型所制的大床現在顧得空蕩蕩的,秦浪一個人爬上去,攤平了手腳也不到床的一半。

  「醜傢伙……」

  秦浪躺在床上,想著平日熾顏在自已身邊蹭來蹭去著討好自己的模樣,心裡禁不住對這個大傢伙很是想念。

  他原以為,以自己的品味而言,熾顏這樣的醜傢伙是永遠也上不了自已的床的,哪想到原來對方是如此合自已的口味。

  秦浪臉上的三道疤痕已經不是那麼痛了,但是他的心裡有個地方卻隱隱痛了起來。

  一路上就靠著秦浪送來的那瓶奇怪的食物,長陽國的使臣終於平安地將熾顏送到國君鄭詠的宮裡。

  聽說淫獸之王終於到手了,鄭詠喜出望外,不等下朝便匆匆趕回王宮。

  果然,一進自己的寢宮,他就看到躺在床上被裹進被子裡的熾顏。

  「寶貝兒,終於到手了。」鄭詠喜孜孜地上了床,看看閉著雙眼的熾顏,伸手摸了摸對方紅色的艷發。

  這不是長陽國君鄭詠第一次看到淫獸,不過這卻是他第一次看到淫獸之王。

  鄭詠心想,身為王的肯定都有過人之處,雖然自己也不喜歡熾顏這張過於兇悍的臉,但是他堅決相信熾顏肯定比其他淫獸更加優秀,說不定和他交合之後還可以益壽延年呢。

  熾顏並不知道對方荒謬的想法,他仍沉淪在對秦浪的想念與怨恨之中,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任由對方擺弄。

  鄭詠掀開被子看到被緊縛著手腳的熾顏,正要叫下人來解開,卻被負責押送熾顏回來的使臣勸住了。

  「陛下,這只淫獸兄猛異常,在他未完全馴服之前,還是綁著的好。」

  「兄猛嗎?我看他在舞陽王身邊很聽話嘛?難道我堂堂長陽國君還比不上舞陽王?這麼綁著怎麼玩,來啊,把他解開。」

  自信滿滿的鄭詠根本不聽使臣的勸說,立即叫下人將熾顏身上的鐵鐐和繩素都解了下來。

  被綁了好幾日的熾顏被鬆開之後,手腳仍有些癱軟無力,不過現在他的身體總算舒服多了。

  熾顏微微睜了睜眼,看到一張比舞陽王要難看上十倍的臉,頓時難過地閉上了眼。

  他的意中人絕對不該是這個樣子的,這樣的長相又怎麼配得上身為淫獸之王的自己?!

  「走開……」

  感到胸前和膀下被這人的手褻弄著,熾顏立即不耐煩地拖著虛弱的身體要蹭到床的另一邊去,他怕對方不懂自己的意思,還特意說了句東陸話。

  「什麼?叫我走開?哎呀,我的淫獸寶貝,你可不要搞錯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專屬寵物了,怎麼能對我說這樣的話呢?」

  驚喜地撫摸著熾顏的肌膚不同於常人的觸感,鄭詠步步緊逼,他一邊脫衣服,一邊爬上了床,看見已經縮到床角的熾顏,立即餓虎捕食般撲了過去。

  「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淫獸之王嗎?!抱起來好舒服!」

  鄭詠緊緊壓住熾顏的身體,一雙手又在對方身上摸了個遍,看著熾顏唇上那一抹誘人的水色,鄭詠又強行捧起熾顏的頭,重重地吻了下去。

  「唔……」

  不是舞陽王的味道,也不是舞陽王的溫柔。

  熾顏被鄭詠吻得非常不舒服,身體不適的他推了對方一把,卻沒推開這個飢渴的一國之君。

  情急之下,熾顏只好猛地揚起手,做出了淫獸保護自己時最常用的手段——撓。

  「啊!」

  一聲尖叫之後,鄭詠捂著臉鬆開了熾顏,他不可思議地看看自已手上的鮮血,又看看垂著爪子冷眼看著自己的熾顏,遲疑了一下才終於確認身為國君的他被只淫獸撓了。

  「好大膽的傢伙,居然敢撓傷國君的臉,哼,這下知道錯了吧!」

  奉了鄭詠之命要好好教訓熾顏一番的天牢看守,正好奇地觀察著這只才上了國君的床,就被拖到天牢來受罰的淫獸。

  剛挨了一頓鞭子的熾顏被吊在牢房中央,光滑的肌膚上留下了許多可怖的傷痕。

  不過他似乎並不後悔自己的行為,仍只是半睜著金眸,冷眼看著在籠子外看熱鬧的人。

  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撓花那個猥瑣的長陽國君的臉,如果要給這個機會加上一個期限的話,他希望是一萬次。

  「該死的傢伙,你這是什麼眼神!」

  看到這只淫獸冥頑不靈地仍妄圖反抗,負責教訓熾顏的看守自然也不會憐香惜玉,雖然熾顏本身就和憐香惜玉這個詞搭不上半點關係。

  看見對方又舉起鞭子,要威嚇自己,熾顏微微仰起頭,從噪子裡發出了一聲低沉而威嚴的嗚咽聲。

  他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會那麼脆弱那麼容易受傷的。因為,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淫獸一族才會收斂起在野生環境裡歷練出來的兇悍與粗暴,情不自禁地顯露出溫柔的另一面。

  「嗚嗷……」

  眼前的鞭影又開始晃動之時,熾顏懶懶地閉上眼。

  第二輪鞭打還沒進行幾下,牢門外忽然傳來內侍尖銳的聲音。

  「國君駕到!」

  熾顏聞聲緩緩睜開了眼,臉上帶著三條大抓痕的鄭詠,果然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膽敢撓花本王的臉,不愧是淫獸之王,倒有些膽色。」

  鄭詠讓人打開牢門,自己走到熾顏身邊,他摸了摸熾顏那張在他眼裡也並不能算好看的臉,還是豁達地笑了笑。

  他看著對方那身妻慘的鞭傷,微微皺了皺眉,對天牢的看守呵斥道,「打這麼重做什麼?好歹他也是天下四珍之一,稍為教訓一下就是了。」

  旁邊的看守聽見國君這麼說了,急忙唯唯諾諾地點頭,這樣對下人呼來喝去的感覺讓鄭詠非常得意、他笑咪咪地望著一直繃著臉的熾顏,一雙手開始不規矩地游走在對方的身上。

  「既然你已被舞陽王送與我,那就認命了吧,乖乖地伺候孤王,以後自有你的好處。」

  說著話,鄭詠的手撫摸到熾顏的胯間,握住對方粗壯的分身在手間,壞心眼地一陣逗弄。

  身體極為敏感的熾顏很快就嗚嗚地呻吟起來,他聽見鄭詠又提起秦浪拋棄自己的事實,內心中充滿悲憤之情,可奈何他的身體在對方惡意的撫弄下悲情不超來,只能在欲望煎熬中扭起腰,露出一副淫蕩渴求的樣子。

  「唔……」

  熾顏情不自禁地發出誘人的呻吟,光滑的肌膚上甚至滲出了燥熱的汗水。

  淫獸的聲音與體液都是催情之物,很快,以逗弄熾顏為樂的鄭詠就發現自己似乎才是被逗弄那個。

  「奇怪了,你這副樣子也不是什麼天姿絕色,為何孤亡不由自主就想……」

  鄭詠舔舔舌頭,鬆開了握在熾顏身下的手,他扶著對方勁韌的腰,繼而把熾顏的雙腿分得更開。

  當他試著將手指伸進熾顏的後穴時,對方忽然渾身一顫,接著便怒吼起來。

  「滾開!」

  熾顏將鐵鍊掙扎得嘩嘩作響,強忍著身體極度的渴求,再一次拒絕了鄭詠的求歡。

  雖然淫獸的天性易於發情,但是身為淫獸之王的熾顏並非沒有自尊,他所選定的人是舞陽王,並非這個長陽國君。

  所以他寧可被自己的欲望憋死,也不願意便宜這個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的大色狼。

  「居然會用車陸話罵人?在舞陽王那裡你可都學了些什麼不好的啊?來,孤王教教你,怎麼做一隻人見人愛的淫獸!」

  鄭詠哈哈一笑,吃定了熾顏無法反抗,手指一用力已是沒入了熾顏溫熱緊窒收縮自如的後穴之中。

  「嗚嗷!」熾顏憤怒地嘶吼一聲,額上冷汗涔涔。

  對方的手指在他體內一陣攪動,幾乎讓他把持不住,但是熾顏很快就強自冷靜了下來,他轉轉金眸,腰上一沉,股間猛地用力,將鄭詠的手指牢牢夾在身體內。

  本想換上自己下面那根的鄭詠驚覺自己的手指被熾顏的那裡牢牢地「咬」住了,頓時慌了手腳,他從沒想到淫獸的身體竟是奇妙到如此地步,急忙就想抽出手指。

  可是他越撥,自已的手指反倒被夾得越痛,最後他只好不顧顏面地叫來了旁邊看熱鬧的手下,拉著自己腰帶往外使力,這才將幾乎被夾斷的手指拔了出來。

  「啊……」

  看著自己已然發紅的手指,鄭詠嚇了一大跳,又暗自欣慰,還好自己放進去的不是命根子,不然這個夾法,自己只怕註定無後了。

  惱怒於熾顏對自己的反抗,鄭詠終於卸下了偽善的面具。

  「區區一些淫獸,居然敢三番四次反抗孤王,既然你不願意孤王碰你,那孤王就讓你自己玩個夠!」

  對於極易發情的熾顏來說,鄭詠想的這個懲罰他的方法真是條毒計。

  鄭詠先讓人灌了熾顏不少媚藥,然後將他的四肢以及分身牢牢捆住,又用毛巾塞口,就這麼丟在天牢裡,任由熾顏飽受媚藥發作的煎熬。

  「既然不想孤王碰你,那說沒人會碰你,自己好好享受吧!哈哈哈哈!」

  倍受欲望折磨的熾顏在天牢陰濕的地上翻滾掙扎,無法做聲的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妻慘的嗚咽聲。

  可他並不後悔自己做的一切,淫獸之王,驕傲如自已,絕不會輕易受人侮辱,即使代價是要他這麼在地上滾來滾去,用最恥辱的姿勢摩擦著自己寶貴的獸王之根,卻仍然不能得到輕鬆片刻。

  幾個時辰之後,熾顏的動靜終於微弱下來,看到這一幕,天牢的看守立即進去將他帶到鄭詠的寢宮。

  剛剛和後宮嬪妃大戰三百回合來發洩欲望的鄭詠,冷笑著看了眼分身已腫脹得像根醬腸一樣的熾顏,這才令人取走他口裡的毛巾。

  「唔……」

  熾顏難受地呻吟了一聲,臉色蒼白如紙。

  鄭詠踢了熾顏一腳,蹲到對方面前,將茶水澆到熾顏乾裂的唇上。

  「熾顏啊,現在你可願意服侍孤王了?」

  熾顏虛弱地看了鄭詠一眼,金眸裡呈現出一泓痛苦的水色,他倔強地擰起眉,輕輕地搖了搖頭。

  算起來熾顏已經到達長陽國了,秦浪摸著臉上三道淡淡的傷痕,眉宇之間再度皺了起來。

  他想,也是時候該自己出手了。

  從來沒有人敢搶他舞陽王的東西,也從來沒有人可以讓舞陽王心甘情願地送出自己寶貝的東西,不管是一把扇子,還是一隻淫獸,只要是他的,他就絕不會輕易放過。

  以退為進也是種策略。

  秦浪冷笑了兩下,拍拍手把王府總管叫了進來。

  「我吩咐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啟稟王爺,上下都已打點好了,幾位高人已進入長陽國都,隨時等候王爺吩咐。」

  送走熾顏之後,秦浪立即著人尋找了幾名身懷絕技的高手,以重金聘請他們替自己將熾顏從長陽國的王宮裡帶出來。不過他也想到若這麼做了,長陽國君必定會懷疑自己,所以他已打算放棄舞陽王這一名爵,即日起遣散家丁,帶上變賣家產所得的一箱絕世奇珍以及熾顏,先去投奔他的好友衛國國君尹蕩。

  「好,接下來,就麻煩你了,這些年來,辛苦你們了。」

  想到自己要與這些家丁分別了,秦浪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王爺,為了一隻淫獸,您拋棄功名利祿,值得嗎?」

  向來熟悉秦浪脾性的總管這時忍不住還是想勸一勸他,畢竟,身為王爵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沒想到現在秦浪卻要輕易拋卻。

  秦浪得意地一揚脖子,朗聲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忍氣吞聲豈是本王的作風,再說,那隻淫獸早就被本王深深迷住,此去必然橫遭摧折,叫我如何忍心棄他於不顧!」

  言語之間,秦浪到底還是不好意思坦然承認自己已然深深愛上熾顏的事實。

  總管少有見到秦浪如此慷慨大義的一面,心中不禁對他佩服萬分,原來他們一直以為的只知道玩樂的舞陽王,骨子裡竟也有如此的俠義氣概!

  秦浪轉而一笑,又道,「現在經過這麼一番,熾顏身為淫獸之王的身份只怕早已傳遍整個東陸,不知多少人想得到他,那他的身價又何止十萬兩黃金,百萬兩亦不在話下!只要有了他,舞陽王府算什麼!哈哈哈!」

  原來說到底,秦浪愛的還是錢……

  總管擦了擦汗,只當剛才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眼看熾顏誓死不肯屈服,鄭詠也沒有辦法,只好將熾顏鎖在籠子裡,抬進自已的寢宮每日供人觀瞻。

  就算吃不到嘴裡,那就用眼神先看個夠,日子長了,磨掉這只淫獸的烈性就好辦了。

  鄭詠摟著一名美姬,用眼神打量著被脫光關在籠子裡的熾顏,貪婪地看著對方完美的身體。

  「嗚……」

  狹小的籠子讓高大的熾顏感到很不舒服,他抓著鐵欄,不斷痛苦地嗚嗚做聲。

  「叫你睡床你不睡,現在睡籠子又嫌不舒服,還真是難伺候啊。」

  鄭詠哈哈一笑,走到熾顏面前,他剛一蹲下,便見熾顏目光兄狠地瞪著自己,旁邊的美姬見了,居然嚇得叫了一聲。倒是鄭詠頗為玩味地看著熾顏忽瞪的金眸,接過一杯熱茶倒進籠子裡。

  「嗚嗷!」

  被茶水燙到的熾顏忍不住在籠子裡掙扎扭動,他妻慘地叫著,卻無法擺脫這個困境。

  這一日,長陽國國都來了一名蒙著臉的外鄉人,他要進城門之時,被衛兵攔住,令他取下蒙臉布。

  衛兵們還以為此人是什麼被通緝的江洋大盜,哪想到竟是個長得十分俊美,頗有氣度的男子。

  旁邊跟著進城的大叔不解,於是問道,「這位兄台,你幹嘛蒙臉啊,你又長得不醜。」

  「哼,就是因為不醜才要蒙臉,我不想一走到街上就引起騷動。」

  秦浪高傲地瞥了大叔一樣,急忙將臉又遮起來,他生怕長陽國的百姓看到自己這副過人的模樣時會忍不住湧過來,那時便礙了自己辦正事了。

  那大叔一聽秦浪這麼說,頓時嗤笑道,「怕是兄台以為自己太美了吧?殊不知,最美的那位在我們大王的王宮裡。」

  「噢,還有比我長相更為出眾的人嗎?」秦浪不以為然。

  這下可輪到大叔得意了,「當然了!你難道不知道我國的大王最近才買了只淫獸回來嗎,都說淫獸美艷絕倫,這淫獸之王豈不一世之美人?」

  淫獸之王,一世之美人,以及那個紅毛散亂、爪子鋒利、眼神兄狠的大傢伙。

  秦浪沒有笑,但是肚子裡卻開始抽筋。

  他輕咳幾聲,穩住自己的心神,這才附和說道,「對了,大叔,你見過淫獸之王?」

  大叔搖搖頭,失望地說道,「當然沒有見過,想必那麼嬌艷美麗的東西,大王只怕不會與我等小民分享吧。」

  看來熾顏現在應該是還困在長陽國的王宮裡,秦浪暗自猜測,他抬頭看了看天,已是日上三竿,等他的人只怕等了許久了。

  一家熱鬧的酒樓雅間裡坐了一桌人,秦浪赫然坐在上首處,他喝了口酒,對在座的眾人說道,「這次的事情就麻煩大家了。不知你們有什麼打算?」

  酒席上一個長得頗為威武的男人立即應道,「王爺放心,既然你花重金請了我摸金十兄弟,這檔子事就包在我們身上吧,倒是你只需要城外荒墳處等消息便是了!」

  秦浪白了他們一眼,心想,果然不愧是摸金十兄弟啊,一口要價就是十萬兩黃金,還一分不少,不過看在熾顏日後身價必然翻倍的分上。再花十萬兩救他出來也是划算的。

  定好交貨的日子是在十日後。

  秦浪隨即尋了一處客棧住下,白天也曾去長陽國都裡溜躂,每每他走到王宮的大門前,便會佇立良久,那高牆闊門之後有個又小氣又可愛的傢伙,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如何了。



8

  「嗚嗷!嗚嗷!」

  整日被關在籠子裡無法動彈的熾顏越來越暴躁,他看見鄭詠走過來就嗷嗷地怒吼。

  鄭詠被吵得心神不寧,又因為熾顏多日未曾梳洗,早就是副頭髮枯槁散亂、身體邋遢骯髒的模樣,讓他也沒了要和對方歡好的心思,乾脆就叫人連人帶籠子一起搬到冷宮,每日只差人送去一些水和花瓣餵食。

  雖然生活的條件變得更差了,而且晚上在冷宮裡經常都被凍得睡不著,可是熾顏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每日透過籠子,癡戀般地望著天空,時常回憶起過往的日子。

  在北陸的生活雖然苦寒枯燥,但是沒有人這麼欺負他,也沒有人會傷害他,那些漂亮的族人們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要是有朝一日,他能逃離這個牢籠,必定會回到北陸冰川,再不來這可怕的東陸了。

  忽然,熾顏的眼前不自覺地出現了叉著腰嘲笑自己的舞陽王的形象,他揉了揉眼睛,發現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嗚……」

  熾顏苦笑著垂下頭,明亮的金眸再次望向籠外,雖然自己真是討厭那個人,可是心中卻仍不時想起他。

  畢竟,那種已經融入淫獸一族骨血中的依戀與愛意,怎會輕易忘卻。

  「在這裡了!」

  兩個人頭從冷宮院子裡猛地冒了出來,他們一眼就看到角落裡關熾顏的籠子,一提身便從地洞裡鑽了出來。

  熾顏正愣愣地望著天,眼前突然多了兩個人影,他咕唔了一下,心想自己難道又餓得出現幻覺了?

  他正要再揉揉眼,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後,關了他許久的籠們居然被打開了。

  「快出來,我們是來救你的!」

  ——紅髮金眸,長得有點醜,下面那根很粗……

  對,這的確是舞陽王所形容的淫獸之王,兩個人相視一笑,心想總算是完成任務的第一步,趕緊著就把還躺在籠子裡的熾顏拉了出來。

  「唔……」

  被困了許久,已有些不便行走的熾顏微微地彎著腰,半晌站不直身子。

  他疑惑地看著這兩個被自己當成幻覺的男人,怎麼也想不出他們怎麼會來救自己。

  「還傻站著做什麼,快走啊,不然一會兒走不了了!」

  熾顏還沒習慣性地嗷嗷叫兩聲,兩隻胳膊被他們一人一隻拽住,然後就往地下拖了去。

  天剛黑不久,秦浪已在長陽城郊外的墳場等候。

  他靠在備好的馬車邊,焦急地看著遠處,等待著與熾顏的再度相逢。

  突然,一隻手從他腳邊的墓穴裡伸了出來,緊緊地抓住他。

  秦浪渾身一顫,頓時尖叫了起來,可更多的手從墓穴裡伸出來,直到把他拖翻在地。

  「舞陽王,是我們!」

  原來是那摸金十兄弟,秦浪擦了把汗,剛想罵他們沒事嚇人做什麼,卻在此時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咕唔聲。

  「嗚嗷……」

  渾身赤裸,披頭散髮的熾顏從摸金十兄弟身後被推了過來,那雙金眸在暗處閃閃地發著亮,漂亮至極。

  「醜傢伙!」

  秦浪欣喜地迎上去想要抱熾顏一把,可對方冷眼看了看他就將他推開了。

  「王爺,人已經帶到了,我們兄弟總算是不負所托,不過你們趕緊走吧,我想國君很快就會知曉淫獸不見之事了!」

  負責帶熾顏出來的人看他們還在這裡摟摟抱抱的就著急,急忙提醒秦浪是時後按照約定離開了。

  現在是緊要關頭,秦浪也無暇向熾顏多解釋什麼,他點點頭,牽過馬車,拍了拍熾顏的屁股,將他趕了進去,然後自己也趕緊跳上去,讓馬伕駕車飛快地逃走。

  等馬車走遠了,摸金十兄弟這才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舞陽王精打細算,不做虧本的買賣,哪想到為了這麼個晚上站出來都可以嚇壞小孩子的淫獸花這麼大價錢!」

  「說不定咱們國君還得感謝他把這個淫獸之王偷走了呢,不然留這麼個難看的傢伙不是自損顏面嗎?!」

  「怎麼搞得這麼髒!你本來就醜,還不知打扮,要氣死本王嗎?!」

  藉著馬車裡的油燈,秦浪看見熾顏渾身髒兮兮,那頭油亮的紅髮也似枯草一般,頓時讓他不滿地嚷嚷了起來。

  任何時後,注重儀容風度的舞陽王都不會改變自己以貌取人的惡習哪怕對方其實已經是他的心上人。

  「唔……」

  熾顏被秦浪這麼一說,微微低了頭,伸出痠軟的手耙了耙散亂的頭髮,這些日子他一直被關在那個只能曲著身子才能勉強躺下的籠子裡,又怎麼能整理自己的儀容。

  不過秦浪也看出熾顏這段時間似乎在長陽國過得並不好,他脫下自己的外套丟到了熾顏身邊。

  「算了,算了,晚上冷,你先穿上這個!」

  熾顏默默地撿起還帶著秦浪體溫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結果他好不容易穿上,略一伸腰,只聽嗤啦一聲,身上的錦袍已開了幾道裂縫。

  「沒事長這麼大吃做什麼呢!」

  秦浪心疼自己上好錦緞所製的衣服,伸手便輕輕拍了熾顏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秦浪凶巴巴的聲音讓熾顏想起了什麼不快,他猛地抬起頭,金眸透著一抹恨意。

  都是因為秦浪,因為他把自己當禮物一樣送給那個變態的長陽國國君才會害自己受了那麼多罪。

  熾顏低吼著撲了上來,一下把秦浪就按倒在身下,他揮著爪子,真想一下撓死這個害苦自己的人。

  秦浪被熾顏壓得喘不過氣來,還未意識到危險,他只以為對方是離開了自己這許多日,想念自已的身體,想念自己所能提供給他的可口美液了。

  「這麼髒可別碰我啊!」

  「嗚嗷……」熾顏怒瞪著還在嫌棄自己的秦浪,爪子一落就掐到秦浪的脖子上。

  此時,他只要略微用力,就能將秦浪掐死在手中。

  秦浪終於感覺到熾顏的奇怪反應,那隻他本以為只是和自已鬧著玩在撫摸自己的手竟然越收越緊,難道對方是想掐死自己?

  不要啊……自己為了救熾顏已經散盡家財,隻身來到長陽,正想著救了他之後再過好日子,現在救了熾顏,好日子卻還沒過上,他還不想死!

  「你……你要做什麼?」

  秦浪費力地喘著氣,疑惑地看著熾顏,他想掰開對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卻遠沒有那樣的力氣。

  「嗚嗷!」熾顏又怒吼了一聲,手上猛一用力,卻又驟然鬆開,然後將秦浪推到了一邊。

  「咳咳……你幹嘛呢!本王好心好意救你出來,你就這麼對我!」

  秦浪捂著脖子連番猛咳,連眼睛都快嗆了出來,他委屈無比地看著還是凶巴巴的熾顏,脫下一隻鞋都朝對方砸了過去。

  熾顏摸著被秦浪的臭鞋砸到的腦袋,默不作聲,他甩了記白眼給秦浪,這才慢慢說道,「你把我送人,我恨你。」

  淫獸說話大概都很直接,和虛偽的東陸人大不相同,所以秦浪一下愣了,他尷尬地轉過臉,想解釋卻又說不出口,畢竟不管有什麼理由,自己都是那個把熾顏送出去的人。

  「這些日子你被鄭詠那渾蛋欺負了嗎?」

  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就說別的,秦浪小心翼翼地蹭著蹭著就坐到熾顏身邊,用手指戳了戳他。

  熾顏想起那段慘痛的經歷,慢慢地抱住膝蓋。

  「好慘的……他們每天都欺負我。」

  秦浪知道熾顏少言寡語,又心高氣傲,更說出這幾個字,想必那段日子必定是過得相當妻慘了。

  也是,今天看見對方這邋遢的模樣,他就該知道,依這只臭美淫獸的個性,他怎麼能容忍自已這麼不修邊幅呢?一定是他飽受摧殘,根本沒時間沒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外表了。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秦浪歎息著抱住了熾顏的腦袋,放在胸口緩緩地揉著,熾顏被他這麼一抱,心中更加酸楚,金眸一閃,兩行淚水就這麼滴答著落了下來,再一會兒更是哭得嗷嗷作響。

  剛才還想著要掐死秦浪的熾顏就這麼順從地躺在秦浪懷裡,睡上了來到長陽國之後的第一個好覺。

  果然,第二天,長陽全國就貼出了告示,說是被國君深藏宮中的珍獸被人盜走了,現在舉國追查中。

  秦浪聽聞了外面的動靜,對熾顏笑道,「本王早就知道會這樣,已經做好了準備,把頭伸過來!」

  熾顏不解地看著躊躇滿志的秦浪,直到對方拿出一盒黑色的泥膏來。

  只見秦浪摸出梳子,將泥膏塗抹在梳子上之後再順著熾顏髮根梳了下去,植到發尾處,熾顏原本紅色的頭髮漸漸變成黑色。沒一會兒,熾顏滿頭鮮艷的紅髮都變成了油亮的黑髮。

  解決掉熾顏惹眼的髮色之後,秦浪塞了面鏡子在熾顏手裡,讓他自己看看。

  「好難看!」熾顏指著鏡子裡黑髮的自己,眉目之間頓時鬱鬱不樂,他連說了好幾個好難看,又轉頭對秦浪抱怨道,「如此難看,都不像我了。」

  「要的就是不像你!難道你想一出門就被鄭詠的手下抓回去嗎?真是傻的像個瓜!」

  秦浪罵罵咧咧地奪回鏡子,聲色俱厲地教訓著這時候還在關心什麼好看不好看的熾顏。

  「咕唔……」

  淫獸一族以色為本,身為王的熾顏當然會更加在乎外貌,他依舊一臉不快地盯著鏡子裡一頭黑髮的自己,終於性性地別過頭。

  他用手指絞著黑色的髮絲,怎麼也不明白這漆黑的顏色如何能配得上淫獸一族中最英明神武的王。

  秦浪笑了笑,愛撫地摸摸熾顏粗獷的臉,不懷好意地握住對方的手。

  他瞅著熾顏手指上那無比鋒利的銀色指甲,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哎呀,指甲也這麼長了,小心紮到自己哦,讓本王來替你剪到了吧。」

  一聽秦浪居然想連自己漂亮的指甲一併剪掉,熾顏的雙目都瞪圓了,他一把將手背到身後,連連搖頭。

  「不……不行!」

  不知從哪裡掏出把剪刀的秦浪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喀嚓喀嚓地在空中虛晃著剪了幾下,陰惻惻地笑道,「放心吧,不會痛的,本王會很溫柔地替你修剪好指甲的。」

  「嗷嗚!」

  不行,絕對不行!自己漂亮的頭髮已經被毀了,這雙漂亮的指甲再不能受到任何損傷!

  熾顏怒吼了一聲,轉身就跑出馬車外,而秦浪隨即揮舞著剪刀緊追不捨。

  但是在長陽國中飽受折磨的熾顏身體還很虛弱,他沒跑多遠就累得再也跑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浪揮著剪刀撲了過來。

  「不、不要!」熾顏掙扎著,虛弱地喊出東陸話讓秦浪住手。

  然而舞陽王是個執著的人,他要剪誰的指甲,就一定要剪誰的指甲。

  他高高地學著剪刀,剪刀在初秋的太陽閃閃發光,映襯著他俊美的面容,那叫一個陰森。

  「叫吧,你儘管叫吧!就算你叫破嗓子手,也沒人會理你的!哈哈哈……」

  此時旁邊有兩位長陽國的百姓正在路過,他們看到了路邊這一幕,不約而同地別過了臉,其中一人還喃喃念刀著,「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人要強暴壯男,簡直是不可理喻……」

  「熾顏,認命吧,你的指甲完了。」

  秦浪用盡全力壓制住虛弱掙扎的熾顏,臉上極是溫柔地笑著,手中卻揚起那把閃著寒光的剪刀。

  一串淒厲的嘶嚎之後,熾顏絕望地躺在淫漉漉的泥地上,身邊躺著十片閃著銀光的指甲。

  正是這十根指甲劃傷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臉,此時,秦浪覺得總算替自己出了口氣,不過看著熾顏又作出一副好像被自己強姦了一百遍的倒楣樣,秦浪還是忍住了好笑,伸手輕輕拍的對方粗獷冷厲的面容。

  「不就是幾根指甲嗎?別裝死了,要是我們再不走,被鄭詠逮到可就真的死定了。」

  失神的熾顏低低的嗚嚥了一聲,他目光混噸地看了眼秦浪,好半天才勉強爬起來。

  看著從自己身上掉落的指甲,熾顏心疼地將它們盡數撿拾起來,放進懷中。

  當秦浪想去扶他時,他卻不領情地推開對方,只是腳步蹣跚地往馬車走回去。

  回到馬車裡之後,熾顏又將指甲從懷裡摸了出來,沉默地數著。金眸裡充滿委屈之情。

  剛才還意氣風發地欺負熾顫的秦浪,越看他這副模樣越覺得心中不忍,他癟了癟嘴,語氣溫和許多。

  「又不是長不回來了。你盯著數個什麼勁兒?再說,我也不會因為你沒了漂亮的指甲而嫌棄你的啊。」

  秦浪說著說著,手就伸到熾顏的屁股上,重重地捏了越來。

  「唔……」

  熾顏的眼珠微微一瞇,就勢倒在秦浪的懷裡,他已經餓很久了,或許準確的說是饞了很久了。

  一直以來在長陽國,熾顏都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現在好不容易回到他所選定的飼主身邊,熾顏再也忍不住了,他想嘗嘗他最愛的食物的味道。

  秦浪差點沒給身高體壯的熾顏壓趴下,他剛要斥責這個沒事就用體重壓迫自已的大傢伙,卻發現對方正哼赤著用腦袋蹭自己的小腹。

  沒有了尖銳指甲的雙手還是習慣地撓著秦浪的胯下,熾顏微微抬起頭,金色的瞳孔中透露出一絲絲渴望。

  可是正為兩人怎麼逃跑而著急不已的舞陽王,哪有時間去關心熾顏眼睛裡那赤裸的情欲?

  他拍了拍熾顏的腦袋,眉間一皺又嚷嚷起來了,「早就叫你減肥了!怎麼還是這麼重,快給我走開啊,今晚在們就得離開這兒!」

  秦浪說完話,便要推開熾顏出去趕車,但是對方在被推開之後。很快又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一張滾燙的臉隔著條薄薄的褲子,就這麼貼在舞陽王充滿彈性的屁股上。

  「我說你有完沒……」秦浪勃然大怒,回頭便想賞熾顏一記栗爆。

  可當他轉頭之時,卻正好對視上那雙越發渴求的金眸。

  「咕唔……咕唔……」

  熾顏冷硬而粗獷的面孔此時顯得柔和許多,連眼神都顯得脆弱,他的喉頭不停地滑動著,長舌頭已經伸到嘴邊輕輕地舔著唇。

  本就水色瑩然的唇瓣被舔得更加色澤誘人,而熾顏那張因為渴求不得而略帶憂鬱的面容也顯得更讓人心疼。

  舞陽王本不是一個徹底狠心的人,不然一開始他就可以丟掉這只長相併不符合他心意的淫獸。

  「唉……你不會又餓了吧?」秦浪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撩開窗簾看了看馬車外,四野茫茫。

  熾顏也不答話,只是討好地抱住秦浪的大腿,探著頭輕輕含住秦浪的手指,用舌頭暖暖地舔著。

  淫獸的唾液富有催情的作用,就算舞陽王暫時忘了,可他身子的反應很快就會提醒他記起來的。

  一股奇異的騷動在秦浪的心裡升騰了起來,他愛憐地摸著熾顏才被染黑的頭,對方冷硬而兇悍的長相在他眼神也漸漸變得有些討人喜歡了。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醜傢伙。」

  秦浪輕輕地籲歎了一聲,終於被熾顏的體重壓倒在地上,在他的默許之下,熾顏立即換了副樣子,迫不及待地拉掉舞陽王的褲腰帶和褲子。

  當熾顏看到那根自己想念了好久的肉棒時,他的喉頭滑動得更加厲害了,嗓子裡咕唔咕嚕個沒完。

  秦浪伸向手摸了摸熾顏毛髮蓬鬆的腦袋,享受著對方溫柔無比的吹吸舔弄。

  有時候,秦浪珍不知道面前這個是淫獸,還是自己才是淫獸,要不然,每次和這個醜傢伙在一起的時候他怎麼會那麼快就……一發不可收拾呢?

  「唉……」腰身上的戰慄讓舞陽王嘗到了十足的快感,他微微歎了口氣,卻抬眼看到熾顏正在擦著嘴角,連一丁點的液體也要用手指小心蘸了放進嘴裡舔個乾淨。

  這般貪婪的吃相,可真是教秦浪渾身不快。

  「喂,吃完了就別再壓著本王了,我們還得趕路逃跑呢!」

  秦浪揮了揮手,示意熾顏趕緊閃邊去,別礙著自己趕車。

  但是熾顏吮著手指,那雙金眸卻撲閃地繼續望著秦浪胯間那根尚未完全萎靡的東西,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

  在秦浪控制不住呻吟出聲的時候,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秦浪,喉頭又是一陣劇烈的滑動。

  「主人,我還餓……」

  天啊!該死的鄭詠到底多久沒餵這個吃貨了!都說了沒能力滿足淫獸就別養嘛!

  秦浪看著熾顏目光異常堅定的金眸,以及對方那一臉淫欲難止的樣子,不難想起以前熾顏餓了許多天之後那無度的索求,那絕對是一場噩夢。

  然而,噩夢就這麼再次來到了。

  長陽國都的郊外不遠處,一輛馬車停在茫茫的荒野之上,偶有人從旁路過,只聽見那搖晃不停的馬車中傳出了不堪入耳的聲音,足令天地為之變色。

  本來就一直擔驚受怕的舞陽王在餵食熾顏之後,昏睡了整整大半天。

  當他睜眼的時候,一張兇悍而冷厲的臉隨即映入了眼簾。

  熾顏眼巴巴地望著昏睡的秦浪,滿眼的委屈與抱歉,他笨拙地摟著秦浪,嘴角還有絲未舔乾淨的濁液。

  「混蛋!」想著這麼年輕英俊的自己,居然三番五次在差點被一隻淫獸榨乾,秦浪心中充滿了不甘。

  他唯一記得的是在自己昏睡之前,因為不小心答應了這個怪物的要求,而被熾顏按在地上又吸又擠,到最後更被體格龐大的淫獸之王強行坐上來搖晃了半天,那真是生不如死,所謂交歡的快感都被打消了一大半。

  到現在,秦浪還覺得腰上痠痛無比,根本就無法爬起來,更別說由他趕車帶兩人逃跑。

  「咕唔……」

  似乎熾顏也認識到了自己索取過度的錯誤,他愧疚地垂著頭,剛被染黑的髮絲仍是那麼油亮動人。

  他小心翼翼地把秦浪扶了起來,討好地替對方揉捏著痠痛的身體,小聲地從嗓子裡發出了委屈的嗚咽。

  本來想痛駡這個不知好歹的妖孽一頓,但秦浪一見對方這副脆弱可憐的樣子,也只作罷。

  眼看天色將明,又是一日新的開始,秦浪這才想起他們此行可不是為了這麼縱欲而來的,真正的目的乃是逃離長陽國。

  被熾顏伺候了一會兒的秦浪深感時不我待,他冷冷地瞪了眼替自己按捏著肩膀的淫獸之王,沉聲吩咐道,「一邊兒待著去,我要出去趕車了,你乖乖的,一會兒不許探頭出車窗看。」

  「唔。」聽見秦浪吩咐的熾顏趕緊縮到車廂的角落裡,他抱著膝蓋坐在一旁,目光柔柔地望著秦浪,那麼溫柔的目光真和那張冷厲粗獷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淫獸餓起來的時候很討厭,雖然淫獸撒嬌的樣子很不可愛,但是,淫獸在飼主面前,乖倒是真的很乖。

  秦浪欣慰地歎了口氣,瞥了眼明明體格頗大卻像一隻小狗那般蹲坐在馬車角落的熾顏,笑著走了出去。

  當那雙修長而白皙的手握住馬韁之時,舞陽王的第一次親自駕車隨之奉獻了出來。

  「嗚嗷,嗷嗚!」

  被馬車顛簸得嗷嗷大叫的熾顏顯得驚慌而害怕,可他卻緊守著舞陽王的吩咐,不敢把頭探出窗外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平坦的大道上,所有路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位俊美非常的車伕毫無章法地駕著淩亂奔跑的馬車,就這麼消失在滾滾煙塵之中。



9

  「豈有此理?淫獸怎麼會憑空消失,聽聞舞陽王那隊夥變賣了家產不知所蹤,說不定就是他潛入皇宮帶走了淫獸!哼,偷東西偷到孤王身上來了!傳令下去,全國戒嚴,四處搜尋,定要查出淫獸的下落!」

  鄭詠憤怒地在王宮中咆哮了起來,雖然他對那個誓死不從自己的淫獸之王的興趣已經小了許多,但是一想到自己身為東陸霸主的尊嚴,就不能容忍熾顏被盜的事實。

  就算他不喜歡這只面貌遠不似傳說中那般美麗的淫獸之王,但是就算死他也要對方只能死在自己皇宮裡!

  長陽國內說話最算數的人不愧是鄭詠這位國君殿下,他的命令很快就傳遍了全國,舞陽王與熾顏的出逃之路也變得越來越艱難。

  好在之前秦浪替熾顏改變了裝束,暫時還未引起長陽國奉命緝拿他們的衛士的懷疑。

  從那輛被秦浪駕駛的顛簸無比的馬車上下來後,吐得昏天黑地的熾顏現在一見馬車就渾身顫抖,臉色發青,無論秦浪怎麼威脅都不願再坐上去。

  而熾顏長得那麼大一坨,秦浪一時也拽不動他,只好隨他一起放棄馬車,繼續徒步逃亡。

  但是因為徒步這種慢節奏的活動大大耽誤了舞陽王的計畫,他的一腔不滿只好發洩在熾顏身上。

  「沒用的東西,坐本王親駕的馬車也要吐!我看你被鄭詠抓回去好了!」

  秦浪跟在熾顏後面,戳著對方的脊樑骨,滿面怒容,他好說歹說,熾顏就是不聽他的勸,怎麼也不肯再上馬車去,簡直是要氣死他。

  熾顏耷拉著腦袋,委屈地走在前面,他老實地背著行李,絲毫不敢回頭去看在責駡自己的秦浪。

  沒了馬車,兩人也不敢進城,只好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徒步走在空曠孤寂的原野之上,一直往南邊走去。

  兩人就這麼我生氣你委屈地走了一段路,天色漸漸就黑了。

  秦浪無奈地看了看天,剛一愣神,一抬頭手長腳長的熾顏已是又走開了好遠。

  「喂,大笨蛋,別走了,天都黑了,準備露宿吧!」

  悶著頭一心想快點離開長陽的熾顏,聽到背後遠遠的呼喚聲,這才嗚嚥著轉過了頭,青灰色的天空下,一襲布衣的舞陽王依舊玉樹臨風般瀟灑倜儻,不知不覺,熾顏看得眼眶有些熱。

  他被人從北陸家鄉抓到這裡,無依無靠,第一眼看上的飼主卻總是嫌棄自己,不知道自己最後會不會被他丟掉?畢竟,他總是嫌自己不美,更嫌自己笨。

  想到這些,熾顏覺得好委屈。

  但是他很快就回身走向秦浪,對方英俊漂亮的眉目看上去仍只訴說著三個字:不高興。

  熾顏悶悶地放下包裹,取出一塊布鋪在草地上,這才眼巴巴地望著秦浪,「主人,坐。」

  本是一肚子不快的秦浪看見熾顏露出這副無比委屈的樣子,心中頓時一軟,他故作不屑地挑了挑眉,卻也沒有嫌棄地就坐了下去。

  熾顏見他坐了,自己卻不敢跟著坐,只好呆呆地站在秦浪身後。

  倒是秦浪抬頭看見那麼大一個傢伙站著,這才說道,「站著幹嘛,還不快坐下來。」

  熾顏依言坐了下去。

  他高大魁梧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靠在秦浪身邊,有力的雙手揪著面前的草根,低垂的金眸裡充滿了迷惘。

  忽然,熾顏抬起頭看了眼秦浪,對他說道,「你不該來救我的。」

  正拿著乾糧在啃的舞陽王聽見熾顏這麼說,差點把嘴裡的饅頭渣噴了出來。

  「我醜,笨,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我想……我還是別跟在你身邊了。」

  熾顏的神色顯得很憂傷,但是同時因為面相的原因,他的憂傷看上去也是有幾分兄狠的。

  結果,這張憂傷並兄狠的臉上很快被舞陽王嘖了一臉的饅頭渣子。

  秦浪一把揪住熾顏的領口,破口便罵:

  「本王費了那麼多心思救你出去,你想跑?!本王告訴你,沒門!那麼多金子都花在你這個妖孽身上了,你倒是拍拍屁股就想溜啊?!告訴你,不把本王損失的黃金賠出來,本王絕不……絕不放你走!」

  「我沒有黃金……」熾顏撇嘴苦笑了一下,嗓子裡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你也知道自己沒有黃金,沒有黃金還敢和本王我討價還價!」

  秦浪乾脆把袖子一撩,作勢就要捶熾顏幾下,熾顏立即下意識地護住腦袋,嗓子裡咕咕嗚嗚得更厲害了。

  此時此刻,雲翳中一彎孤月已探了出來,淒迷的清光灑在二人身上,平添出幾分寂寥與哀愁。

  秦浪拂袖一歎,終於還是沒有再動手欺負這只敏感又脆弱的淫獸之王。

  他撫著熾顏被染作墨黑的髮絲,不知為何覺得對方比起金山銀山來,似乎更為真實,亦更為可靠多了。

  終究,風流半生的舞陽王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啊。

  「早在第一天你就賣給我了,所以這一輩子,只要我沒有丟掉你,你都得乖乖地跟在我屁股後頭。」

  熾顏從指縫裡看了看不像在說笑的秦浪,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道,「那上一次你不是賣了我嗎?」

  「上一次不算!上一次是為了再賺一筆!噢,不對,上一次不是我決定的!你這混蛋怎麼這麼記仇?!」

  一語不合,舞陽王又暴躁了起來,他一把推倒了熾顏,人聲嚷嚷著,以為聲音大就能把這只淫獸忽悠過去。

  心知肚明的熾顏微微笑了笑,總算放寬了心,他就知道賣掉自己這麼出色的淫獸之舉,必定不是秦浪真心。

  「唔……」

  月光下,熾顏的面容變得柔和許多,他仰著頭,眼神中充滿了對欲望的渴望,或許又只是他餓了……

  秦浪摸著熾顏和粗獷的長相大大不同的細膩肌膚,忍不住拉開對方身上的衣物,他知道自己早就迷戀上熾顏的身體,這也是對方比黃金更讓自己興奮的理由之一,當然,前提是在他不必過度餵食的情況下。

  想起對方對自己的癡戀以及不捨,秦浪在吻上熾顏雙唇時笑了越來。

  「淫獸,淫獸……我看你倒更像一隻情獸,那麼重情,生怕本王會丟了你。放心吧,本王今夜就對月發誓,此生此世,與你這只妖孽不離不棄。」

  對於正在逃難中的兩人來說,風花雪月畢竟是短暫的事。

  在原野上一場野合之後,秦浪又開始帶著熾顏踏上南逃的旅途,他們只要能走到和長陽接壤的衛國邊境處,便算是得救了。

  只是如意算盤總是好打的,未知的艱難險阻也是密佈的。

  不久之前鄭詠接到密報,在離國境不遠的昌河城郊外出現兩個怪異的旅人,其中一名除了髮色是黑色之外,無論外貌還是體格都和通緝令上所描述的淫獸非常像。

  而更讓人懷疑的則是另外一名看上去很有氣質、長得也十分俊美的男子,因為他居然在一處麵攤上自稱本王,接著更是在連吃了五大碗麵之後,帶著身邊的大個子連面錢也沒給就跑掉了,這才引得賣面的老闆憤而報官。

  「看樣子此二人必是秦浪和淫獸之王了,不過他們似乎喬裝改變了一番,哼哼,以為這樣便能逃出孤王的掌心了嗎,傳令昌河城的衛士令,定要攔截住此二人!」

  鄭詠陰險地一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沒想到堂堂舞陽王也會落到如此淒涼的地步……」

  秦浪仰天長歎,他看了眼跟在身邊的熾顏,唯一的希望都放到對方身上。

  就在二人露宿野外之時,他隨身帶的金銀珠寶被不知名的小賊全數偷去,連一個子兒也沒給他們留,現在對於秦浪來說,身邊最值錢的就剩下熾顏這只四珍之首了,只可惜這傢伙暫時是不能換錢的。

  沒有錢的日子真是不好過,自前天吃了五大碗霸王面之後,秦浪就再沒吃到什麼好東西了。

  熱心的熾顏想為他找一些野菜充飢,結果不小心挖到毒草,差點沒把秦浪給毒死。

  被毒得吐了好幾場的秦浪,身體也虛弱了許多,眼看著再翻過一座山就可以到達衛國邊境,他卻是體力盡失,只能在熾顏笨拙的攙扶下艱難前行。

  想想自己當初在舞陽王府中錦衣玉食,何等暢快,然而如今落到這般悲慘境界,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呢?

  不僅被毒得腸胃不適的秦浪,大概腦子也被毒壞了,向來信念堅定的他開始產生了渺渺的迷惘之感。

  他長籲短歎地踩過難行的山路,有氣無力地望瞭望熾顏,那不過是一張兄惡粗獷的臉,對自己來說絲毫沒有美感,可是自己卻能為了他拋卻榮華富貴,變賣家產,捨身相救。

  唉!誰叫自己竟會鬼使神差地喜歡上這個醜傢伙呢?!

  秦浪想到那個字眼,神色雖然依舊黯淡,但是內心卻是不悔。

  熾顏看出秦浪神色懨懨,連忙扶他坐到一棵樹下。

  「主人,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找吃的。」

  想起之前對方是怎麼用毒草毒害自己的,秦浪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不必了,我還不想死得更快。再說,我沒餓。」

  咕……嚕……

  寂靜的曠野中響起了舞陽王肚子裡清晰發出的飢腸轆轆聲,秦浪尷尬地看著盯著自己肚子看的熾顏,蒼白的臉色因為不好意思而變得緋紅。

  「你在這裡等等,我馬上就去給你弄吃的!」

  東陸話說得無比順溜,目光無比堅定的熾顏看見秦浪餓得這般模樣,氣勢逼人地回身便往樹林裡跑去,任憑秦浪在他身後怎麼呼喚也不回頭。

  看著熾顏高大的背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後,秦浪只能報以一個無可奈何的感歎。

  其實,他也知道對方是對自己好的,只可惜,這傢伙有時候傻得就像一個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沒一會兒,熾顏就回來了,只是秦浪不知道為什麼去挖野菜的熾顏會挖到衣衫淩亂的境地。

  「你怎麼了?」看見熾顏的臉在月光下漲得通紅的,秦浪不由心生疑惑。

  熾顏沒有說話,他只是抿緊了唇,讓他的面容透露出些許微妙的羞澀來,過了會兒,他才猛地從背後伸出藏在後面的手,那副寬大的手掌上有一灘白色的濁液。

  「不如你吃這個,很補的。我的族人都很喜歡,每到糧食不夠的時候,只要吃一點就可以撐好久。」

  可是,舞陽王畢竟不是淫獸一族,他在盯著熾顏手心中那灘很熟悉也很陌生的濁液之後,憂鬱地抬起頭。

  「熾顏,你的好意本王心領了,可是,這他媽的算什麼食物啊!」

  本來已經很虛弱的舞陽王被氣得仰天咆哮,熾顏被罵得一愣,只好瑟瑟地縮了手,他一邊輕舔著自己掌心上的濁液,一邊滴咕。

  「咕唔……我花了好一會兒才湊了這麼多的……很好吃的……我以為你會喜歡。」

  熾顏憂傷地舔光了掌心上的濁液,緊皺眉宇坐到秦浪身邊,默默無語。

  「算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到了衛國就有好東西吃了。」

  秦浪看見對方又擺出副委屈的樣子,頭更痛了幾分,淫獸果然是敏感小氣的生物,還真是一點都不能得罪!

  熾顏幽怨地轉頭看了秦浪一眼,不情願地站起身來扶起秦浪,他望了一眼眼前這座黝黑的山林,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兩人剛走沒多遠,身後便傅來一陣追趕聲,那是馬蹄與金戈的交鳴,以及一些興奮的喊叫聲。

  「終於發現他們了!」

  「啊,快追上舞陽王和淫獸!」

  多虧了秦浪那聲咆哮,已經尋覓到附近卻失了線索的長陽國衛士們終於再次確定了獵物的方位,他們縱馬狂奔,很快就追上秦浪和熾顏的腳步。

  秦浪心中一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衛國國境,暗恨連連,莫非天下第一英俊風流、瀟灑多情的舞陽王今夜就要死在這座不知名的山上,最後陪著自己的人居然是那隻醜傢伙……

  熾顏也顯得很慌張,他東張西望看著湧過來的追兵,不由自主地抱緊秦浪。他咕咕嗚嗚地嗚嚥著,金眸中流露出深沉的悲傷。

  他還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和他的主人一起天荒地老了。

  鄭詠一馬當先來到秦浪與熾顏面前,他用鞭子指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得意地大笑連連。

  「跑啊,有本事你們繼續跑啊!舞陽王,孤王早就知道此次淫獸之王的失蹤是你的陰謀,哼,真沒想到,你為了這麼只醜陋的東西可以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秦浪一聽鄭詠這耀武揚威的口氣就來火,不管這只淫獸之王再怎麼醜,再怎麼難看,也是自己養的東西,怎容他人詆毀?

  他雖然也認同鄭詠對熾顏長相的評價,但是卻無法任由對方對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指指點點。

  這個時候,他早忘記當初數著長陽國送來的黃金時的快感了。秦浪怒目一瞪,一把拉住熾顏的手,衝著鄭詠便大罵。

  「大王,好歹他也是由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不管難看與否,他身上註定只能烙下屬於我舞陽王的印記!話說回來,大王你強行把他掠去,卻根本無法征服他,這又算什麼本事?!不過仗勢欺人罷了!」

  他一口氣罵完,昂然肅立,心中卻像大不了今夜便死於此地,徒留下藍顏薄命的傳說供後人憑弔。

  夜風獵獵,明月皎皎,怒目而立的舞陽王在月色之下極盡威儀,漂亮俊美的眉宇之間,縱是略帶怒容,卻仍是攝人心魄。

  熾顏雖然見過舞陽王生氣的樣子,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漂亮的主人身上感到了對方那種凜然的氣勢,不同於以往,這種氣勢,真是魄力逼人,也魅力逼人。

  「咕晤……」極易發情的淫獸本性讓熾顏在欣賞著舞陽王的怒容時讓他有些不能自持。

  對熾顏來說還有什麼遺憾呢?已經沒有什麼值得遺憾。

  他來到東陸本是為了尋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尋找一份激烈而真摯的感情,他想今夜或許自己真的找到了。

  嫣紅的舌頭從熾顏的嘴裡伸了出來,輕輕地舔著秦浪的耳郭,他的金眸恰似皎皎明月,澄淨清明,脈脈含情。

  「嗷唔嗚咕唔……」

  並不明白熾顏在咕嚕些什麼的秦浪,有一種想一腳踢翻對方的衝動。

  都什麼時候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這只淫獸居然還在對自己發情!

  天啊,這樣下去,只怕日後藍顏薄命的傳說不會流傳,反倒會流傳一個淫獸王爺荒唐而死的傳說吧……

  秦浪想到這裡,臉色一白,趕緊伸手推開熾顏的臉。

  鄭詠在馬上細看著溫柔髮情的熾顏,眉頭又是一皺,想他在王宮中想了那麼多法子讓這只淫獸之王屈服,卻始終無法撼動對方半分。

  那隻淫獸之王啊,長相陰戾粗獷,根本就不像溫柔的生物,卻每每在舞陽王身邊都露出副極盡溫柔的樣子,如何叫人看了不羡慕嫉妒?

  被秦浪推開的熾顏舔了舔唇角,似乎還在回味舞阻王的氣息,他半張著唇悠悠地嗚嚥了一聲,忽然挺直身板朝鄭詠走過去。

  「你不要傷害舞陽王,我願意同你回去。」

  不太標準的東陸話從熾顏的口中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他正面色平和地看著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長陽國君。

  被熾顏擋在身後的秦浪被他的言行震驚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那個向來敏感脆弱的醜傢伙,那麼有擔當地站在自己面前,那麼勇敢地想救自己。

  這不是秦浪的原計劃,雖然他貪戀美色更貪圖錢財,但是在看到鄭詠帶人趕到前的那一刻,他想的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丟下熾顏。

  就算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即位俊美無儔的自己和長相過於粗狂陰戾的淫獸之王在一起,面子上會有些難堪。

  「喂!你胡說什麼!你可是本王的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擅自做主了!」

  秦浪既感動又激動,他上前一把扯住熾顏披散在身後的長髮,硬把對方拖回自己的身邊。

  本以為可以兵不血刃地奪回熾顏,卻沒想到向來就沒什麼男子漢氣概的舞陽王偏偏在這個時候要做一回男人,鄭詠冷笑了幾聲,目中凶光畢露。

  「秦浪,你好歹也是堂堂舞陽王,孤王並不想害你性命,但你若執迷不悟,還不乖乖把淫獸之王送過來,屆時刀劍無眼,只恐你便要葬身此處了!」

  「好啊,你來殺我啊!我就算死也要和這個醜傢伙死在一起,嘿嘿,你從我身邊搶走他一次,難道還想搶走第二次?告訴你,這一次你休想……」

  對於鄭詠的威脅,向來吃軟不吃硬的秦浪在俊美的面容一陣扭曲之後,乾脆就不顧形象地梗著脖於和鄭詠破口對罵。

  倒是熾顏聽見鄭詠真要對秦浪下毒手,急得連連搖頭,轉身護住被鄭詠的話激得跳腳的秦浪。

  「不要,我不要和你一起死。」

  正罵得起勁的秦浪,萬萬沒料到熾顏居然會這麼說。

  他一時想不開,想不開這麼個難看的傢伙有什麼理由比自己這個好吃懶做多少年的美人王爺還貪生怕死。

  「你說什麼?」秦浪挖了挖耳朵,目光愣愣地瞪著一臉沉凝的熾顏。

  「我說,我不要和你一起死,咕唔……」

  「好你個醜來西,這個時候居然……居然背叛本王嗎?我都沒嫌棄你,你怎麼敢!」

  秦浪急怒交加,抬手便重重地扇向熾顏,對方不知閃躲地接下了這記耳光,臉上反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嗷嗚……」

  熾顏嗚嚥著輕抬起秦浪的下巴,自己也低下頭在對方因為過於驚怒而顫抖的唇上柔柔地吻了吻。

  鄭詠見兩人又是如此親密纏綿,心中嫉恨非常,他叫過弓箭手,令他們舉箭對準秦浪,厲聲喝道,「熾顏,你快過來,不然孤王可要將你們都殺了!」

  「一會兒我和他們纏鬥時,你便跑得遠遠的。」

  熾顏在秦浪耳邊低聲說罷,猛地抬起頭,一把推開了秦浪,大步向鄭詠這邊走過來。

  他不能和舞陽王一起死,因為他喜歡他的主人,所以他希望對方能活著,連同自己未曾盡享的幸福一併活下去。

  若真的死,便讓自己這個引起紛爭的禍端死掉吧。

  風吹得很急,月色時而被雲翳所遮掩,夜色茫茫。

  秦浪捏著拳頭,目光迷離而痛楚地望著熾顏高大的背影,他曾經對這個陌生的淫獸之王有過許多誤解,直到之前的那一刻,他還在誤解這個敏感脆弱卻也有著無比堅定執著信念的異族生物。

  支撐著熾顏如此勇敢的信唸到底足什麼呢?

  他們之間的相處如此短暫,對方卻足如此深愛自己,就如最初一般,一直不曾改變過。

  謝謝你的愛,熾顏。

  秦浪默默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這一刻,眼中終於再無猶豫。

  鄭詠看見熾顏向自己走來,爽然大笑著下了馬,他摒退了身邊的侍衛,篤定這坐淫獸只能乖乖地跟自己走。

  然而當熾顏越來越靠近的時候,鄭詠這時才發現對方本就粗獷陰戾的臉色變得更加可怕了,那雙金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恰似邪魔之眼。

  「嗷嗚!」

  快走到鄭詠而前的熾顏突然仰天長嘯了一聲,魁梧的身軀向鄭詠撲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鄭詠被熾顏猛地撲在地上,週遭的侍衛見狀誰還顧得秦浪,都趕緊上前來拉開瘋狂的淫獸之王。

  忘記了自己爪子被修剪過的熾顏本想撓死這個好色又可恨的長陽國君,卻在看到指甲已被剪掉之時,乾脆就直接掐上鄭詠的脖子。

  不管身後的侍衛怎麼打他,怎麼拉他,發了狂的熾顏只憑著一股悍然之氣緊緊掐住鄭詠,誓要與對方來個魚死網破。

  眼看鄭詠的臉色都變成了醬紫,一旁的侍衛再也顧不得這是國君下令不可隨意傷害的珍獸,紛紛拔出劍來要砍殺熾顏。

  熾顏冷冷地轉頭看著那些要殺自己的侍衛,手卻不放開鄭詠,只是嘴角多了一絲冷笑。

  不過便在那回眸之間,他看到了並沒有趁機逃離的秦浪,對方收斂起平素的風流多情,一副便秘的樣子,就那麼呆呆地望菩自己。

  不知道很多年之餒,這位漂亮的舞陽王會不會記得有自己這麼一隻難看的淫獸愛過他,又或者會不會記得他也曾有那麼一點愛自己呢?

  只要一點點愛就好,淫獸一生貪戀情欲,卻又有誰知道比起情欲,他們更貪戀的卻是那熾烈的愛情。

  熾顏儘量對秦浪露出一個自認為還比較好看的笑,在面對就要砍落的刀劍之前,平

  靜地閉上眼。

  熾顏的那個笑是秦浪見過的最難看的笑容。

  他汕揣著嘴角,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能笑得這麼陶醉,這麼難看。

  然而也就是這一刻,秦浪從熾顏那個難看的笑容裡回過種,他在看到那些該死的居然想傷害熾顏的侍衛之後,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是時候讓天下人看看舞陽王的厲害了。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舞陽王不過是個風流多情的紈褲子弟,卻沒人知道就是這麼個紈褲子弟也繼承了上一任舞陽王善於技擊的功夫。

  「是你們逼我的!」

  秦浪衝上去之後,怒吼著一把奪了最近的侍衛的劍,然後把剛在熾顏身邊的所有侍衛的褲腰帶都挑斷了。侍衛們在褲腰帶掉下去的時候只有一個動作,就是紛紛用手拉住褲子,與此同時,他們手上的刀劍都落在地上,總算不能再傷害到熾顏。

  「咕唔……」

  熾顏睜開眼,便看到手持寶劍渾身殺氣的秦浪,他還沒再多嗚咽幾聲,一下子腦袋就被秦浪抱進懷中,而與此同時,熾顏自然也放開被掐得快背過氣去的鄭詠。

  秦浪一手樓住熾顏的頭,一手剛劍指著鄭詠,不客氣地說道:

  「大王,我本來不想與你為敵的,可是你實在欺人太甚了,東陸第一神將舞陽王的後代也是你可以欺的嗎!給我聽好了,今後不許再找我和熾顏的麻煩,否則你就小心哪天晚上人頭不保吧!」

  很多年前之前,在東陸大地上,諸侯林立,一場天翻地覆的決戰之後,太平大帝將自己手下功臣分封到了各處為王。

  第一任舞陽王,有著神將之稱的不世奇才秦慕秋,在戰事平定之後便主動獻出封地,只保留王爵,而後更是舉家從帝都遷移到來陸諸國中最為祥和安寧的寧國。

  除秦慕秋之外,歷代舞陽王無不是紈褲子弟、風流浪子,也正因為這神將一族的衰敗,所以才避過了無數次爭權奪勢的禍端,儘管許多輝煌一時的王公貴族在爾虞我詐之中喪生,然而舞陽王一族的血脈卻安全地傳承了下去。

  這全賴秦慕秋留下的祖訓——寧做浪蕩子,不做人中傑。

  直到第八代舞陽王秦浪這裡,他更是把祖訓發揮得淋漓盡致,儘管很小的時候便被父視私下傳授了祖宗的技擊之技,但是秦浪那雙手從來只會流連在美人的身上,要他去摸兵器,還不如砍了他的手。

  然而,秦浪也沒想到生性討厭動武的自己居然會一怒為醜人……

  他冷冷一笑,將手中的寶劍擲到了鄭詠頭邊,嚇得對方口吐白沫再次昏了過去。

  秦浪扶起熾顏,瀟灑地朝周圍提著褲腰帶的侍衛們翻了個白眼,轉身上了鄭詠所騎的寶馬,探手將熾顏拉到自己身後,隨即縱馬狂奔。

  事實說明,舞陽王雖然或許有那麼些優點,但是這樣的優點絕不包括騎馬趕車之類的高難度活動。

  長陽國的侍衛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轉眼之間化身修羅的舞陽王瀟灑地帶著淫獸逃走了,然而卻在月光下看將那匹寶馬奔跑的剪影那麼顛簸。

  而淫獸所發出的淒厲的長嘯聲,傳了好遠好遠……



尾聲

  當秦浪和熾顏在馬上一路吐著進入衛國境之後,衛君尹蕩與夕月已經久候多時。

  當尹蕩得知眼前是舞陽王親自帶著熾顏殺出重圍之後,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原來你這麼厲害,何不自起勢力,稱霸一方方?」

  舞陽王漫不經心用指頭拈起自己鬢角的髮絲,看了眼乖乖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幟顏,笑道,「稱霸一方有何樂趣可言,對我來說做人還是瀟灑最好,想睡誰就睡誰,別的事一概不理,啊哈哈哈!」

  「嗷唔……」熾顏輕輕攬著秦浪的眼,對對方的話深表認同,他含情脈脈地望著秦浪,那溫柔之中始終潛藏著幾分陰戾的模子讓衛君真是不寒而慄。

  夕月看見王能平安脫險,心中自是愉悅,不過他深知以淫獸之王這樣的性格,即便東陸再怎麼繁華,卻也始終不是他們安心的家園。

  他拱手上前,對已染作黑髮的熾顏詢問道,「接下來王您有何打算呢?」

  熾顏最討厭思考麻煩的問題了,他低著頭,撓了撓腦袋,最後還是咕唔著望向了秦浪,既然他選擇秦浪做飼主,那麼自然一切還是聽對方的最好。

  秦浪想起自己此舉必然大大得罪了長陽國,寧國自然是回不去了,若自己留在衛國只怕也會給好友帶來麻煩,與其在東陸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還不如去到一個查無人煙的世外桃源開始新的生活。

  「有了,我曾聽說南陸四季如春,還有不少奇珍異獸,實在是個居家旅行的好地方,我看我和熾顏不如暫且去那裡好了!」

  他想到這裡,回頭看了看滿面春光搔售弄姿的熾顏,只歎自己此生莫非註定無美人相伴;但是,有這麼個可愛的醜人,以後的日子似乎也會很不錯。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看了眼已經對秦浪難以捨棄的熾顏,夕月很明白自己的王已經找到了飼主,也找到了一個真正的愛人。

  滿載著黃金與珠寶的船就要開動了,秦浪站在圍欄邊向送行的人們招著手,熾顏剛一上船臉色就開始發青,正趴在船舷邊嗷嗷地吐著。

  尹蕩擔心地看著在船上對熾顏跳腳的秦浪,對夕月問道,「你說他們真的會幸福嗎?」

  「一定會的。」

  夕月半瞇著金眸緩緩注視著漸行漸遠的船隻,也注視著那個在熾顏身邊又跳又叫的身影,他想,王所選的愛人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全文完



番外 淫獸之王被擒記

  最近熾顏又聽說有族人被東陸的獵手抓走了。

  他煩惱地皺了皺眉,心想自己的王宮在冰川中部,那些東陸人想必是不易接近的,那麼自己這一輩子豈不都沒了離開此地的機會……

  不行,自己得試試。

  身為淫獸一族的貯備糧倉以及王,熾顏說話多少還是有些權威的。

  當他提出他想到北陸與東陸接壤地帶去遊玩一番的時候,伺候他的幾名淫獸雖然極力勸阻,但是見他一意孤行,最終還是只好收拾起東西陪他一同前住。

  沿途,許多淫獸聽說王巡幸至此,都紛紛從他們躲藏的冰洞中出來瞻仰王的風采。

  這些低等的淫獸往往身體單薄瘦弱,但是面容卻美麗異常,裹在厚厚毛皮中的熾顏一路看到那麼多隻漂亮的同類,頓時更加自卑和生氣了。

  以王的身份視察族人的生活近況是假,熾顏正打著藉此機會離開北陸,投入東陸的打算。

  伺候他的淫獸們時常恐嚇他說東陸人非常怕,會把他們抓走,熾顏就反問他們被抓走後會如何?

  他們想了想,總結了幾條。

  第一,東陸的貴族會把他們從獵人手上買去,然後關在土木建造的洞窟裡。

  第二,東陸的貴族會把他們常物品一樣帶出去給人家看,讓所有人都來看看淫獸一族到底是什麼樣的,據說曾有膽小的族民被蜂擁而來的圍觀人群嚇死過。

  第三,東陸的貴族那裡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不定會在交合的時候用在他們身上。

  第四……好像沒有第四了。

  這些消息是極少數從東陸輾轉回來的淫獸透露的,他們回來之後似乎也沒有抱怨太多東陸的生活,但是北陸冰川這塊故土終究還是吸引他們逃了回來。

  熾顏聽到這裡時就覺得那些族民挺傻的,在北陸這塊地方經常受凍挨餓不說,還得隨時小心別的野獸襲擊,又或是提防東陸獵人的追捕,還不如乖乖就待在那個地方,由東陸人豢養起來,每天衣食無憂,說不定還會憑藉美貌的長相獲得對方的寵愛,那該是多好的事啊。

  他聽說附近有一隻才從東陸回來不久的淫獸,立刻決定去拜訪一下。

  那是一隻已經病重的淫獸,他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他的飼主死了,他恢復自由之身,可是在東陸待了那麼多年,這坐淫獸也早就步入衰老,雖然容顏如舊,但是身體卻如風中殘燭。

  他看到一族之中最偉大的王到來時,有些愧疚地跪拜在熾顏而前,他長時間居住在東陸,如今回來之後,居然十分想念那裡的風土人情。

  從這坐淫獸口中,熾顏聽到一些關於東陸別樣的故事。

  那是一片富饒的大陸,環境不似北陸這般嚴苛,但是卻偶爾會發生可怕的戰爭。

  來陸的人大多長得不怎麼樣,所以他們格外貪圖美色,而因為淫獸的體質問題,更令他們唸唸不忘,所以這幾年才越來越多的東陸獵人想來北陸抓淫獸回去賣給那些東陸貴族。

  談到自己那位飼主時,這只蒼老的淫獸臉上禁不住有幾分懷戀的意味,熾顏冷冷地盯著忽然發起呆的他,輕輕咳了一聲。

  「你的飼主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一個溫柔的人,長相在東陸人裡也算很好的了。他待我很好,不僅派人照顧我的起居,還教我許多關於東陸的一切,最後讓我已能完全融入東陸的生活之中.不過東陸太熱鬧了,在他死後,在那樣的熱鬧裡我覺得很孤獨,所以就回來了……」

  「唔……」

  身為王的熾顏顯然被自己的子民如此美化的東陸言語所困擾,他的記憶中,至少跟在他身邊的淫獸談及東陸和東陸的人時,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最後在熾顏起身準備離開時,那坐衰老的淫獸忽然輕輕地扯住他的手。

  「王,東陸是一個令我很幸福的地方,我能遇到他真是幸福。」

  熾顏忽然覺得握住自己的手垂了下去,他回過頭一看,那隻淫獸已經死了,對方的臉上留著一抹淺淡的微笑,似乎訴說著最後的幸福。

  淫獸雖然可以在不同時間有許多不同的飼主,但他們若是真心喜歡上了誰,生命便會和喜歡的人一起息息相關,若是心中喜愛的那個人死了,他們的死期也就近了。

  熾顏真是沒想到,原來也會有族人愛上東陸之人。

  他的心中微微一酸,只想到身為王的自己別說尋找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就連飼主也是難以找尋的。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那天之後,負責伺候熾顏的淫獸便發現他們好吃懶做的王似乎有了某些改變,他不再經常待在暖和的毛皮所鋪就的床上,而是經常一個人在外而溜躂。

  這裡是東陸與北陸的交接,獵人們時常出沒,伺候熾顏的淫獸都十分擔心他的安危,可他卻總是不聽,執著地徘徊在冰面上,帶著幾分期望地打量著茫茫的冰原。

  這一日,他正用爪子挖取冰而下的一種植物,準備嘗嘗鮮,忽然一陣厲響起在自己耳邊。

  周圍看護著他的淫獸立即驚覺不妙,他們急忙伸手去拖還在使勁鉋冰的熾顏,要帶他離開這裡。

  果不其然,是東陸的獵人。

  淫獸因為生活習性之故,一次難得見到一隻,這次居然有三隻淫獸聚集在一起,實在是讓獵人們高興極了。

  他們丟出套案羅網,衝過去又將熾顏和另外兩隻淫獸團團圍住。

  終於,有人來抓自己了嗎?!

  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離開北陸的熾顏內心裡欣喜若狂,可表面上仍只能保持身為王的淡定。

  他不由自主地朝東陸的獵人走了過去,可是對方在看到他之後,又看了看另外兩隻淫獸,義無反顧地繞開他去追另外兩隻了。

  茫然呆立在原地的熾顏頓時傻了眼,他看著自己的侍從被東陸的獵人們追趕得雞飛狗跳,而自己卻仍是無人問津。

  兩隻淫獸拼了命地跑,看見後面一眾跟著他們的獵人,心想為了王就豁出去了吧!

  可他們萬沒料到,當他們以為把獵人引得足夠遠,熾顏應該已經安全遁開之時,對方竟氣急敗壞地朝獵人追去了。

  「嗚嗷!嗚嗷!」

  憤怒的淫獸之王長嘯奔跑入曲折的冰川之中,他的內心在吶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抓我?!

  追了半天也沒追到那兩隻漂亮淫獸的獵人們只好退了回來,因為再往裡面去就危險而這時又一隻淫獸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是那隻一開始就被大家行默契地定義為次品的淫獸。

  沒辦法,總不能空手而回,幾個獵人眨了眨眼,衝著熾顏一擁而上。

  奇怪的是這只淫獸並沒有像剛才的那兩隻那樣四處躲藏奔逃,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們用套索將他綁住。

  「這只可真大個!」

  獵人甲讚歎著熾顏高大的身材,和同伴一起將他抬進了馬車。

  「就是長得不夠好看。」獵人乙笑著搖了搖頭,掐著熾顏的下巴又仔細地看了看他的模樣。

  熾顏怒瞪著他,嗓子裡嗚嗚作響,因為他長得太凶,總是一副會咬人的樣子,嘴已經被堵了起來。

  「管他的,少賣點也是賣,淫獸這玩意兒太難抓了!」

  獵人丙乾澀地笑了一聲,狽狽地拍了拍熾顏的屁股,調侃道,「反正熄了燈,還不是一樣。」

  付出了巨大代價的熾顏靜靜地臥在車廂裡,他鄙夷地盯著這些東陸醜人,同時祈禱買自己的東陸貴族最好長得不錯,即使不能長得很好看,也得像那隻淫獸的飼主一樣對自己好,當然……若是能愛自己的話,那就更好了。

  車行轆轆,北陸冰川漸漸被拋在了後面,身為王的熾顏難免感到有一些難過和自責,但是他的心中更多的卻是期待和興奮。

  他的意中人必定是一個俊美無儔的年輕貴族,穿著七彩的華服,將騎在高頭大馬上來迎接自己……

  懷著這樣溫馨的念頭,熾顏漸漸墜入了夢鄉。

  但是他只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沒猜中故事的結尾……

  「淫獸長這麼醜!你們不是騙本王吧!」

  嘩啦嘩啦……

  熾顏聽到自己的內心有什麼碎了。

  「嗚嗷——」

  ——番外《淫獸之王被擒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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