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識

  操!我他媽沒事幹嘛買間房子在那麼高的樓層?

  男人西裝外套下的襯衫已經都濕透了,一邊咒?著一邊小跑步爬著樓梯。

  今天下班後,原本想舒爽地泡個澡,然後吹吹冷氣喝罐冰啤,也許還能搭部小電影,讓自己紓解一下最近不停加班的壓力。

  沒想到,才走近大樓電梯,就看見上頭貼著維修中的字條。想到自己住在十六樓的男人臉都黑了。

  十六樓!還沒爬光想都腿軟!

  但是,總不能不回家吧?無奈的男人還是只能推開旁邊的逃生門,往上走去。

  等到只差三個樓層時,男人決定停下來歇會兒。靠在牆邊喘氣的他,一抬頭就看見一名年輕男子坐在階梯上,頭低伏在交叉的雙臂之中。

  不好管閒事的男人不想多問,用袖子擦了擦汗就要繼續往上走。經過男子身邊時,先是發現了他顫抖著的肩膀,接著,就發現自己的褲管被拉住了。

  那只手的主人速度緩慢的站起身,男人這才看清了他的樣貌。

  長得很俊秀,不過雙眼和鼻子都紅通通的,眼眶裏還有著某些透明液體。嗯,不必猜測,肯定就是哭過了。

  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需要什麼幫助,俊秀男子就先說話了。

  「先生,能不能請你陪我一晚?」

  江定宇和舒柏瀚誰也沒想到,這一句話,讓他們從此改變了自己的習慣。

  2.

  領著年輕男子走進家門,男人還沒想通自己怎麼就帶著他回來了。

  也許,大概,八成是因為那張紅著鼻子眼睛的臉吧……

  「你先在這坐一下,我去放點熱水,你把自己梳洗一下,精神也比較好。」

  「……嗯,謝謝。」男子似乎有些不安地在沙發一角坐下。

  才走了兩步,男人又回過頭來,「我是舒柏瀚,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江定宇。」

  知道了名字,至少不是完全陌生的人了。

  走進廚房準備忙晚餐的舒柏瀚沒多久就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但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看見江定宇走出來。

  「……那個……舒先生,我……我沒有替換的衣物,能不能……先跟您借?」從浴室傳來客氣有禮的聲音。

  「啊,好的,你等等。」舒柏瀚趕緊去衣櫃裏拿了一件替換浴袍,要從門縫遞給江定宇。

  伸出來接的是一雙白皙但看得出來屬於男人的手,看到這樣的手,舒柏瀚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果然是太久沒做了吧。舒柏瀚敲敲自己的腦袋,想把那些情色的想法趕走。

  「洗好了?我煮了包方便麵給你填肚子,你坐這慢慢吃。我吃過了,先去洗澡。」舒柏瀚對著走出來的江定宇說道。

  江定宇朝著餐桌走來,舒柏瀚看見他的眼眶似乎又紅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呢?泡在浴缸裏的舒柏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要他直接問對方,似乎又不太恰當,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只知道對方名字,連認識都算不上,怎麼開口問?

  還是就當作借朋友休息一晚,明天讓他離開就算了吧。

  做了決定,舒柏瀚套上浴袍走到客廳想看看情況,不看還好,這一看,他的42寸液晶電視上播著前兩天才買的片子,令人冒汗的是,那是一部G片。

  舒柏瀚的確是個喜歡男人的人,雖然他從不刻意隱瞞,但是讓頭一次見面的人發現自己的性向,怎麼說呢……心裏還是怪緊張的。

  小心翼翼把視線轉往江定宇身上,奇怪的是,這會兒他倒像個沒事人兒,專注地盯著螢幕,突然發現舒柏瀚站在那兒也只是說句”舒先生您出來了?不好意思,我無聊就自己把電視打開了,您不介意吧”這樣的話。

  但是仔細一看,江定宇的臉很紅,就連耳垂也是紅的。

  其實這哪是打開電視就能看到的?少說要把片子放進機器裏去吧。而且剛買的片子,還好好的放在包裝盒內呢,從封面一看能不知道是什麼片子嗎?肯定是剛剛好奇把我丟在櫃上的片子放來看,又被我突然走出來給嚇到了,在故做鎮定吧。

  「嗯,不介意。」舒柏瀚想了想,往江定宇身旁的沙發坐上去。

  坐在江定宇身旁,舒柏瀚其實是帶著有點想欺負他的心情,他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的江定宇會如何反應。

  大螢幕裏的主角正握著自己的性器,挺進另一個主角身體裏。音響裏傳來純男性的淫聲浪語,畫面上不停擺動的腰肢和局部特寫,漸漸讓整間客廳的氣氛都變得淫靡。

  還沒捉弄到江定宇,舒柏瀚的下身就先亢奮了。除了電視裏傳達出來讓他激動的各種訊息,江定宇坐在身旁也是主要原因。

  江定宇的頭髮沒有完全擦乾,發梢上的水滴一滴一滴沿著頸子滑進浴袍裏,尺寸偏大的浴袍穿在他身上,有些鬆垮,比他還高了幾公分的自己,視線只要稍稍往下,就會看見他那兩顆粉嫩的乳頭,而且,呼吸之間傳來的儘是江定宇身上的清新肥皂味。

  舒柏瀚想做了。

  由於只穿著簡單綁帶的浴袍,江定宇其實一眼就瞥見舒柏瀚的陰莖勃起了。看這種電影,男人難免會起反應,江定宇是有意放的。

  他想的是要找個人做愛,正苦惱不知道該怎麼挑起對方的性趣,就發現這部片子。而且,自己完全沒經驗,正好能照著影片裏來做,江定宇這麼想著。

  舒柏瀚的下身已經進入非常狀態,可是旁邊還坐著一位,呃,客人,而且還一臉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不能當著他的面自慰,更不可能邀請客人一起來,舒柏瀚只能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打算進房。

  「抱歉,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了。江先生您要是想休息,可以用左手邊第一間房。」

  才一轉身,有雙手從後面抱住他。江定宇還坐在沙發上,抬手擁抱的高度差不多就在那敏感的地方,舒柏瀚確定他碰到自己的勃起了。

  但是那手沒有退縮,反而撥開浴袍,伸進去捉住了舒柏瀚的性器。性器忍不住脹大了。

  呃,好舒服。

  好一陣子沒跟別人做的舒柏瀚對於那雙手無法拒絕。那種陌生令人興奮的觸感,自己的手實在是沒法做到。

  「江……先生?」

  「你可以……叫我定宇,這時候還叫江先生,有點奇怪……」江定宇越說越小聲,臉也像是不好意思被看見那樣貼在了舒柏瀚的背部。

  「呃,定宇,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雖然是很興奮,舒柏瀚還是得先冷靜下來,他不想會錯意思,也不想不清不楚和人發生關係。

  「我……最一開始就說了,我想請你陪我,就是這種意思的陪……」江定宇一邊說一邊生澀地為舒柏瀚手淫,不太熟練的上下套弄著。

  「呃,你是說,想我跟你做愛?」

  「……嗯。」等了一會兒之後一聲幾不可聞的應答。

  「定宇,你想清楚,我們並不認識,這樣,這樣不好……」舒柏瀚被那雙手刺激得無法專心說話。

  「……我知道你。而且,我想做。」今天晚上,我需要有人抱我。

  「定宇,你只是因為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魯莽做了決定。明天醒來看見一個陌生人躺在身旁,你肯定要後悔的……」舒柏瀚不想這麼說,他很想做,想到幾乎只能用下面的頭思考了。可是他不是那種會拐人上床的人。像他們這樣的,真愛不好找,所以舒柏瀚多是一段時期一個床伴,他不是多有原則的人。但是,江定宇唯一知道他的就只有名字,看起來還一臉懵懂。他沒想要把這樣的對象弄上床。

  江定宇抵在他背上的頭搖了搖,手還在動作,擺明瞭自己沒打算停。

  「舒先生,請你跟我做吧。如果你真不願意,我……我……我求你了。」

  聽到身後那軟軟甜甜的語調,舒柏瀚下身的野獸怒吼了。

  已經給你那麼多次後悔的機會,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想顧慮那麼多了,就當是找個一夜情吧。

  「好,一個條件,你也別叫我舒先生,叫我柏瀚。」舒柏瀚重新坐回沙發裏。

  電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演完了,客廳又回復靜悄悄一片,只剩下舒柏瀚的喘氣聲。江定宇似乎沒吃過什麼苦,皮膚還算細緻的手,不停在舒柏翰的性器上滑動。

  「啊……嗯……」

  太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難得遇上這種青澀的對象,舒柏瀚總覺得自己比平常還來勁。

  紫紅色的陰莖直挺挺從浴袍裏探出來,江定宇沒看過其他人勃起的陰莖,但是這個尺寸……肯定是很傲人的。

  「嗯……呼……好爽,定宇,你的手,讓我好舒服……」但是,這樣還不夠,舒柏翰想做。

  「定宇,定宇……可以做更多嗎?我想插進去,我想做……」舒柏翰靠在江定宇耳邊低語,舌頭還一邊舔弄著他的耳朵。

  江定宇很緊張也有點害怕。是他自己選擇這麼做的,但是,從沒有跟任何男人發生過關係,第一次卻是跟個不認識的人,今天以前的江定宇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可是現在……怎麼樣都好了。只要有個人願意在今晚陪著自己。

  「……可以……可以進來……」

  舒柏瀚一聽,已經被挑起欲望的他也不想忍耐了,三兩下就把江定宇的浴袍給扒光。眼前是一副偏瘦但還算結實的身體,手忍不住摸上去,觸感挺好,手指也開始玩弄那兩粒粉嫩的果實,又掐又揉,嘴唇也忍不住對著江定宇的唇就是一陣舔咬。

  江定宇卻是緊張到全身繃緊,就連唇也緊緊閉著。

  舒柏瀚看著他這樣像是死守貞操似的,不禁笑出聲:「你沒接過吻?放鬆點,我才好教你一些舒服的事。」

  再次貼上江定宇的唇,感覺得到他有些猶豫卻還是微微張開了,舒柏瀚的舌頭毫不客氣地伸進對方的領域,糾纏著對方的舌頭,啃咬著對方的唇瓣,一直到舒柏瀚感覺到胸膛上那股推開他的力量,他才放過江定宇的唇。

  終於又可以呼吸了。江定宇大口吸氣的模樣,讓舒柏瀚覺得很可愛,決定不提醒他其實可以用鼻子呼吸的事。

  等江定宇喘過氣,舒柏瀚的手又開始在他身上遊移,朝身下那似乎是毫無經驗的陰莖看去,已經半勃起了。一雙手開始轉移陣地,先是握住江定宇的性器,輕輕搓揉著龜頭,不時撫摸著兩粒囊袋,然後溫柔的套弄。

  「嗯……嗯……」江定宇從來也沒讓人碰過這裏,沒有第二個對象可以做比較,但是他想,舒柏瀚應該算是技巧好的。他沒想到這種感覺會那麼舒服。

  一雙漂亮的大手稍微有些用力地握著他的分身替他手淫,江定宇只能接受從下身不斷襲來的快感,沒有多久時間他就射了。

  「抱……抱歉!」看到對方一整手都被自己的液體弄得黏稠,江定宇的視線都不敢看向舒柏瀚了。正急著要拿紙巾幫舒柏瀚清理乾淨,對方卻突然把他推倒,用另一支大掌將他一雙手固定在頭上。

  「沒關係,正好拿來當潤滑劑。」

  舒柏瀚的手指從江定宇的陰莖往後移,摸到那個即將要用到的部位,然後,藉著手上精液試探著伸進一指。

  「唔……」好奇怪。江定宇雖然知道男人之間的性愛方式,但是親身體驗和理論果然還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江定宇緊窄的後穴讓舒柏瀚只想能快點深埋在裏面,於是他很快伸進第二指和第三指,手指激烈模擬著性交的抽插,江定宇忍不住吃痛大叫,後穴用力夾緊,想阻止手指肆意妄為。

  這樣的阻止在這種時候卻大大起了反作用,舒柏瀚感受到這種緊窒,神往不已,口中只得好聲好氣安慰著江定宇:「別緊張,是我太急躁了。放鬆點,乖,我會慢慢來。」

  接著他只好放慢速度而且開始在內壁上摸索。摸索一陣子之後,江定宇的後穴突然緊縮,性器又漸漸抬頭。

  「嗯?是這裏嗎?」舒柏瀚的手指為了確認又往那一點上磨蹭了兩下。

  「啊……不要,好奇怪的感覺……」江定宇搖著頭。

  「沒事,這個地方能讓你感覺好些。等等你先忍耐下,一會兒我就讓你爽。」舒柏瀚知道對方是個沒有經驗的新手,不知道為什麼今晚隨便找個對象就要發生關係,既然莫名其妙落在了自己手上,在這精蟲上腦的時刻,他也算是儘量服務周全讓對方舒服。

  現在,該換他舒服了。

  3.

  江定宇的左腳跨在沙發椅背上,右腳被舒柏瀚拉開,身下私密的地方都落入對方的眼中,讓他緊張得不停縮緊後穴。再加上舒柏瀚一臉性感,偶爾還冒出一些對他來說太過淫蕩下流的話語,江定宇羞得只能閉著眼睛捂住耳朵。

  「看起來還挺乾淨漂亮的。」江定宇算是開了眼界,從沒想過那個地方也能這樣給人評論。

  「那,我要進去了。」

  舒柏瀚扶住自己的陰莖,對準江定宇的小嘴,挺了兩三次,粗大的性器都從旁邊滑出來,使了半天力,好不容易才終於讓他含進了前端。

  「好棒。你的小嘴,一張一合,不停吸吮著我的龜頭,感覺好爽。」

  「嗚……痛……舒先生……好痛……」江定宇已經痛得滿頭大汗了。

  「叫我柏瀚。」

  舒柏瀚即使明知他的處境,也沒辦法停止。江定宇下身一切的抗拒在這時候都變成了誘惑。儘量不讓他受傷已經是舒柏瀚能忍耐的最大極限。

  灼熱的陰莖繼續往從未開拓過的蜜穴探進,舒柏瀚攻得很艱辛,江定宇也受得很痛苦。

  差不多進到一半時,舒柏瀚開始進行力道較輕的抽插,把陰莖稍稍拔出來,再緩慢挺進,藉著這樣反覆的動作,一次比一次進得深,終於把自己的陰莖全埋了進去。

  「呼……進去了。這張嘴,真的很厲害。你看,全吃進去了。」舒柏瀚拉過江定宇的手放在兩人交合的部位。舒柏瀚兩粒囊袋就靠著江定宇的臀部,緊貼著他。

  「好熱,你裏面,好熱。我的肉棒都要融化了。」舒柏瀚閉著眼,看得出來他非常享受。

  「……」江定宇好像說了什麼。

  「你說什麼?不舒服嗎?」

  「……騙人……」江定宇的語調裏有點不服氣的意味。

  「哈啊?什麼?」

  「……我說,柏瀚你騙人。融化應該是要越來越小,可是你的……明明就越來越大……」

  「……」舒柏瀚愣了一會兒,隨即展開激烈的活塞運動,每一下都重重頂在前列腺上,又深又有力的抽插。

  「抱歉,我忍不了了。」

  「唔……啊……柏……瀚……慢點……」江定宇不懂,自己只是反駁他一句話,為什麼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你上面的嘴和下面的嘴一樣很能挑起男人的欲望。」很能挑起我的欲望。

  「嗚嗚……不要……不要再說了……」我明明沒做什麼啊。

  舒柏瀚難得聽從床伴,不說話了,只做。

  滾燙的肉棒不停在小穴裏出入,一會兒是淺淺的急速抽插,一會兒是放慢的大力頂弄,不論是抽出還是插入,都讓舒柏瀚爽得嘆息。

  江定宇後方有著奇怪的異物感,令他很不習慣,但是每一次異物進入,卻也替他帶來一陣一陣的電流,本來痛得軟下去的性器在沒有撫摸的情況下又勃起了。後穴被粗長的陰莖填得飽實,很漲很痛,但是每次都能感覺到戳在那一點上產生的快感,腦子裏只要想到那是眼前男人的陰莖,江定宇就有忍不住要射精的衝動。

  太情色了。

  另一個男人的龜頭在自己的小穴裏戳幹,又硬又粗又大又熱的……

  「哈……啊……」江定宇突然一陣痙攣,分身抖了抖,射出一股濃濁的精液。

  「嗯……」後穴絞緊自己的陰莖,舒柏瀚爽得要死命忍住才沒跟著射。

  「只用後面就高潮了?這麼敏感不像是第一次,你……很饑渴?」舒柏瀚看著江定宇剛釋放完的潮紅,還有不敢轉回來的視線,忍不住就想說些欺負人的話。

  「不……不是的!是因為你……又粗又長,技巧又好,弄得我……」很舒服,就射了。後面的話江定宇沒膽子繼續說出來,太羞人了。

  「呵,謝謝你的稱讚。」預料之外的回答,舒柏瀚嘴角無法克制地上揚,雙手固定著江定宇的腰,下半身快速的撞擊著他。

  啪!啪!啪!啪!

  囊袋拍打在臀部上的響聲形成一個令人無法想像的快節奏。

  一個毫無經驗的對象,卻讓舒柏瀚首次嘗到被煽動得激動不已的滋味。今晚,他完全投入了這場性愛。即使對手是個對於性愛一無所知的傢伙,舒柏瀚還是被深深迷住了。

  「嗯……嗯……定宇,我想射,我想射在你裏面……」舒柏瀚正在欺負他身為新手的無知。他篤定自己不會被拒絕。

  「……嗯?好……」這時候的江定宇還覺得舒柏瀚很有禮,竟然先特地知會。

  接近臨界點的陰莖又抽插了好幾下,最後一下用力頂著江定宇,頂得他頭都磕到了沙發扶手,舒柏瀚才終於舒爽的爆發,把許久沒做而壓抑著的壓力紓發在江定宇身體裏。

  呼……真是去了一回天堂了。舒柏瀚趴在江定宇身上,還捨不得把陰莖拔出來。

  「你……不出來嗎?」江定宇想著要推他出去,下意識把後穴夾了夾。

  不開口沒事,這一問,舒柏瀚覺得要是能忍住不來第二次就不是男人。

  他抬起頭看著江定宇邪笑道:「要出來,當然要出來。你這樣夾著我的陰莖,我很快就會”出來”了。」

  陰莖在小穴裏重新勃起,舒柏瀚興致勃勃準備開始第二輪的奮戰。

  江定宇則是徹底狀況外,還沒搞清楚自己明明影片中的招什麼也沒用上,到底又說了什麼讓這個男人性致如此高昂……

  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江定宇都要哭著求饒了,舒柏瀚才終於休兵。

  剛沖洗過的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江定宇枕著舒柏瀚的手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抱歉。」

  嗯?難道他後悔了?

  「抱歉我這樣唐突地找上你,舒先生你一定覺得莫名其妙吧?」

  馬上就換回這種客氣的稱呼?這就是所謂的翻臉不認人嗎?

  「我會那樣坐在樓梯間哭,是因為,我失戀了。我喜歡的那個人,就住在十三樓。他是我喜歡了四年的人,可是,昨天他告訴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的人,不要我的愛,也不要我這個朋友了……」江定宇的眼角有淚,看得出來他正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舒柏瀚的心裏有些複雜。從技術方面來講,他喜歡這個新床伴,他覺得,他們兩人之間還挺契合,即使今晚明明只是他單方面把對方做個半死。

  他還希望能和他保持聯絡一陣子,他想讓他當他這段時間的床伴。

  可是,江定宇像是在告訴他,他們兩個的邂逅只是一場突發事件,更何況,那個傷了他的人就住在十三樓,再加上那生分的稱呼,這是不是意味著,他不會再來這裏,不會和他有後續?

  果然只能一夜情嗎……

  「聽到他說那些話的當下,我真的覺得……心都碎了。我想被安慰,所以,所以我才會……」這次江定宇沒控制住,眼淚就這樣無聲滴在舒柏瀚的手臂上。

  啊,原來是這樣。

  「真抱歉,說到底,我可能是想把你當做替身吧……」江定宇有禮的措辭,這時候只讓舒柏瀚覺得刺耳。

  「……沒關係,反正我正愁沒床伴,昨天遇上你,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啊……是這樣嗎……那我們……」

  「行了,就這樣吧,你別想太多,事情總會過去的。睡吧。」已經知道結局的事情,舒柏瀚沒興趣再聽。既然只是個找按摩棒療情傷的,期限本來就不可能長,睡一覺醒來後讓一切結束就是。反正也沒機會再見了。

  被打斷的江定宇看舒柏瀚似乎是真的累了,談話也只能就此打住。而且,他應該是比舒柏瀚還要累上許多的人,沒過多久,他也在那躺起來很舒適的臂彎裏睡著了。

  舒柏瀚睜開眼時,已經是早上了,江定宇還熟睡在他懷裏。

  「喂。」伸手搖了搖江定宇。

  「……啊?」江定宇揉揉眼睛,還沒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然後像是突然回想起來,一瞬間臉都紅了:「早……早安。」

  江定宇剛睡醒的模樣本來讓舒柏瀚有了在早上來一發的衝動,但是,仔細一想,昨晚睡前的那段對話又讓他冷靜下來。還是算了吧。

  「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嗎?完了,上班要來不及了!」

  江定宇手忙腳亂穿回已經被洗過烘乾的衣物。正當他從床上起身才踏出第一步,整個人卻突然跌坐在地上。

  「啊!好痛!」接著舒柏瀚就看見江定宇在地上掙扎了好久都沒能站穩。

  「我……有點做過頭了,你今天一切行動自己小心點。」舒柏瀚一邊從身後把江定宇拉起來一邊叮嚀著。

  江定宇轉過身默默地盯著舒柏瀚看了一陣子:「那個,謝謝你的招待,我……你果然如我所想,是個很溫柔的人。」

  「?」

  「我想,我還挺喜歡和你做愛。」這一句江定宇說得很小聲。

  「……」

  「啊!但是我趕著要上班去了,這樣吧,我會再和你連絡的。」

  只是客套話吧。

  舒柏瀚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把它當真的好,所以他沒有開口,只是送江定宇到了門口。

  套上球鞋踏出舒柏瀚家門口時,江定宇昨晚的傷心已經看不見了,只見他平靜地對著舒柏瀚說:「柏瀚,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吧?那,晚點見。」

  「嗯……嗯?」

  舒柏瀚看著江定宇對他揮了揮手,然後,從樓梯間上樓走掉了。

  ……等等,往上?而且,他還想繼續叫我的名字?

  舒柏瀚馬上三步並作兩步爬上十七樓,看見江定宇正掏出鑰匙在開門。

  「你住在這?!」

  「啊,你怎麼上來了?不用準備上班嗎?」

  「你先給我回答問題!」舒柏瀚的口氣忍不住有點急躁。

  「喔,是啊,我住在這,兩年了,所以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當然,我是說,如果柏瀚你不討厭的話。」江定宇雖然不明所以還是對著他笑了笑。

  「那,你說你知道我,說我如你所想……?」

  「嗯,我見過你好幾次,畢竟是樓上樓下的鄰居啊。我偶爾會走樓梯回家當作運動,所以有幾次看過你和男人在樓梯旁……呃……調情……你會牽著對方的手,親昵把他摟在懷裏。你的眼神總是很專注,像是除了眼前的人什麼也看不見。你肯定也沒發現過我吧。」

  「我也曾在樓下大廳外看見你替你的……情人,很紳士地撐傘再幫他開車門。我就想,你肯定是那種會溫柔對待對方的人。」

  「所以,昨天坐在樓梯間那裏,我不是隨便找人。我是在等著你的……」

  舒柏瀚沒有說話,只是專注看著江定宇,然後,慢慢伸出手,把江定宇摟進懷中。

  江定宇一邊說著一邊覺得能等到舒柏瀚這樣溫柔的人真是太好了。

  舒柏瀚一邊聽著一邊也慶倖平常有努力維持好男人形象真是太好了。

  這次的相遇,

  讓舒柏瀚改變了他的習慣,他不再尋找不是江定宇的伴。

  這次的相遇,

  也讓江定宇改變了他的習慣,他不再等待不是舒柏瀚的人。

  這是他們的初識。

  一場從沒有愛到有愛其實距離很短的初識。

  第二章:主廚的心事

  還好,雖然早上和舒柏瀚解釋情況耽誤了一些時間,不過,由於身為主廚,事前準備不需要他參與,所以,難得一次的遲到,經理並沒有說什麼。

  換上廚師服,圍上半身圍裙,捲起袖子,江定宇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午餐時間做準備。

  「主廚?主廚?水已經滿出來了。」旁邊的二廚提醒他。

  「啊?喔!」江定宇趕緊把水龍頭關上。

  江定宇有點出神了。雖然清楚工作的時候就該全神貫注,但是從昨晚到今早一連串脫軌的事件,讓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緒。

  竟然會有這麼一天,他也成了那專注視線和溫暖懷抱的接收者。

  一開始被舒柏瀚圈在懷裏的時候,江定宇也嚇了一跳,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擺,後來才慢慢鎮定下來。因為當他緊靠在舒柏瀚的胸膛上時,鼻間傳來的儘是對方身上溫和的氣息,一種淡淡的煙草味道。

  那種味道,讓他挺安心的……

  「主廚?」二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呃,怎麼了?」

  「鴨胸。好像煎太老了喔。」

  「哇!」江定宇趕緊將那塊已經不能上桌的鴨胸夾起。

  真糟糕,得專心點!

  不過,如果沒聽錯的話,舒柏瀚放手前是不是在自己耳邊說了那麼一句話?

  “我有同感。”

  對什麼有同感?有的是機會見面?他很溫柔?我是在等他?

  江定宇想不通這句話的意思。舒柏翰說完後笑笑地就轉身下樓了。自己在後面問他有同感什麼,他也只是揮揮手,沒答話。

  到底是什麼呢……?

  「主廚……醬汁糊了。」

  「……抱歉,我馬上重做,那道羊小排等等再上。記得保持溫度。」

  好不容易安然度過了午餐的尖峰時段,員工們都在廚房裏休息用餐,二廚忍不住開口:「主廚您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二廚和助手們有點擔心的看著以往做事總是很嚴謹的主廚。

  「……不,沒事。抱歉,我分心了。不過接下來我會注意的。」江定宇有些汗顏,畢竟他總是要求其他人站在廚房裏就只能想著料理。現在卻違反了自己的原則。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用心製作的美食一直是這間餐廳之所以能維持高評價的原因,不能因為私事砸了餐廳招牌。更何況,料理也是自己身為主廚最大的興趣及驕傲,怎麼說也不想在最自負的事情上丟臉。

  終於冷靜下來的江定宇決定把這件事情先擱在一旁。真要知道答案的話,問本人肯定是最快的方法,既然就住在樓下,只要耐心點,等下下班回家後馬上可以得到答案。

  於是,江定宇逼自己專注在工作上,盡力將每一道料理都烹調成如往常一般的美味。當天晚餐時段的客人也幾乎沒有發現主廚的異常,只除了一個人。

  「主廚,七桌的客人說想要見您。」離餐廳的休息時間只剩一個小時,廚房也已停止接受點餐,才放鬆的江定宇就聽見服務生傳達的這個消息。

  「是餐點出了問題嗎?」江定宇有些忐忑。

  「不知道,客人沒說,但是……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服務生形容得客氣了,其實客人幾乎是臭著臉”命令”主廚出來的。

  江定宇先是看了七桌的點菜,特級美國肋眼牛排佐松露醬,牛排燒烤時應該是掌握了火侯,調的醬汁也的確是松露醬沒錯。接著他從廚房門上的圓窗往外看,第七桌……在那,客人是背對著廚房的,但是看他盤子裏的食物沒有用完,雙手又交叉在胸前,看來的確是要抱怨的……

  拿下帽子,整了整服裝,江定宇推開門往七桌走去。

  永遠要為自己做出的每一道料理負責,沒有藉口。

  在七桌旁一站定,江定宇就先有禮地鞠了個躬:「您好,請問對於今晚的餐點是否有什麼問題呢?」

  「你要不要自己試試看是哪里出了問題?我點的是美國肋眼牛排,為什麼送上來的卻是日本和牛肋眼?」七桌客人口氣兇惡地一邊說一邊轉過了頭。

  「嗯?是你?!」和抬起頭的廚師對上眼後,客人冒出了這一句話。

  「舒先生?呃,好巧,您來這裏用餐?」江定宇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客人的背影有點眼熟了。

  「喔,嗯,是啊,我只喜歡這裏的料理,而且尤其星期五和星期六,他們的主菜特別對我的胃口,所以我習慣在這兩天來這裏用餐。」舒柏瀚的口氣一下子緩和下來。

  「啊,嗯,是這樣啊……」江定宇有些羞赧的微微低下頭。

  「你呢?你的工作是廚師?你就是這裏的主廚?」舒柏瀚有點驚訝。

  「嗯。正確來說,我父親是出資開設這間餐廳的集團總裁,大部分時間我跟在他身邊學習,是個標準的上班族,但是每個星期我固定有兩天會到這裏進行主廚的工作。因為我喜歡料理。這也是和家父談判許久之後唯一被允許的情況。」

  「兩天?該不會是……」舒柏瀚大概猜到答案了。

  「是的,就是星期五和星期六,所以,很謝謝您剛才的稱讚。」江定宇附上一個真心的笑容。

  難怪。難怪他剛才臉紅了。

  「不過,身為今晚的主廚,食材選用失誤是我的責任,請容我先向您致歉。餐點將馬上為您進行更換,費用也由本餐廳全額負責,另外會再招待客人一瓶紅酒,希望客人您能滿意。」

  「沒關係,不用換了。其實調味很美味,就像一直以來那樣,只是我嘴比較刁,所以才……總之,別麻煩了,就這樣吧。」舒柏瀚一開始營造出來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現在全沒了,反倒是用著幾近於曖昧的視線看著江定宇。

  「那麼,這道餐點和紅酒請務必由本餐廳招待。」這時候江定宇只想著要好好對客人賠禮並提供補償。

  「嗯……好,那就這麼辦。」

  「那麼,還請客人慢用。」江定宇露出商業用笑容,然後轉過頭走回廚房,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是遇上舒先生,不然,這樣的失誤,指不定要被經理怎樣責?了。

  「主廚,沒事吧?」其中一個助手緊張地問。

  「沒事,是我個人的失誤,還好客人沒有為難餐廳。」

  「真的嗎?那位客人看起來挺難應付的,我以為他會很不好說話呢。」服務生這麼說著。

  「嗯……還好,那位客人他……人挺好的。」江定宇沒有說出來他和舒柏瀚是認識的。嚴格說來,他們其實沒什麼交情。

  但是,舒柏翰剛剛說,他喜歡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料理。那種感覺,簡直像是被人熱情告白了一樣。

  江定宇忍不住臉紅。

  原來……離開居住的大樓,我們也還是有著這樣的共通點,這種只隔了一扇門的距離……是巧合嗎?

  江定宇為這樣的緣分感到不可思議。

  餐廳打烊後,江定宇還在忙著想下個月的新菜單,同事們一個個和他道再見就回家了,只剩他一個人在休息室裏待著。

  突然,休息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舒柏瀚。

  「你怎麼在這?」江定宇訝異他竟然還沒回家。

  「明天是週末,不用上班了。我想,反正我們住同一棟,就順便等你好了。不過我看餐廳裏的員工都走了好幾位,也沒看見你出來,怕和你錯過,又剛好看到有人從旁邊小巷的後門出來,我就從那進來了。」

  江定宇看了看時鐘,從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了。

  「呃,你等很久了吧?」

  「也還好,反正剛吃完晚餐,夜晚天氣也還涼快,就當散散步。」

  「抱歉,害你浪費那麼多時間,我現在就換衣服收拾東西,稍等一下。」江定宇忙起身要換下廚師服。

  「沒關係,不用急。更何況,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這純粹是出於一名餐廳常客心裏的疑問。」舒柏瀚一邊說一邊接近江定宇身後。

  「嗯?怎麼了?」江定宇回頭看他。

  「為什麼你今晚會發生那樣的失誤?」舒柏瀚自己心裏有個猜測,問出口是想確認,希望這個想法能被推翻。

  「啊……沒什麼,只是為了點小事情分心而已。」江定宇不想讓舒柏瀚知道是因為自己都在想他說的那句話。

  「是這樣嗎?一直以來都用如此嚴謹的手法對待著料理的你,能讓你分心的事情應該不會是什麼小事吧?嗯?是不能對我說的原因?你忘了……我們是怎樣的關係嗎……?」舒柏瀚貼在江定宇身後低語著,一張一合的唇不時觸碰著他的耳朵,江定宇縮了縮脖子。

  舒柏瀚當然是有意的。看著對方穿著整齊純白的廚師服,打著深藍色領巾,下半身圍著圍裙。一整個專業的形象,就是讓他覺得克制不住,想和對方調情。

  「不……不是這樣的……真的只是……小事……」江定宇被舒柏瀚在他身上解著圍裙的手搞得無法好好說話。

  「嗯?是嗎?」

  難道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樣?不,一定要聽到他親口說出來我才放棄……

  「主廚大人,有沒有人說過,你穿著這套服裝……很性感?剛剛你轉身走回廚房時,我的目光都沒辦法從你身上移開了。」圍裙滑落在地上,舒柏瀚的手開始解上衣的雙排扣。

  「不……不行!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江定宇稍微恢復了神智,趕忙試著要推開舒柏瀚。

  「沒關係的,我確認過了,餐廳裏只剩下你和我而已。」舒柏瀚的唇含住了江定宇的耳垂。

  這,這個確認能相信嗎?不,重點不是這個,要質疑的應該是舒柏瀚在找我之前竟然還做了那樣的確認?看來他的個性除了溫柔之外,也還挺謹慎的……不不不,不論怎樣,在工作的地方做這種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不行……不行……舒先生……請你住手……」江定宇雖然是真心想阻止,但是出口的語氣這時候在舒柏瀚聽來卻都只像是軟語呢喃。

  「真要我暫停嗎?也行,那你得告訴我讓你煩心的事情是什麼。」舒柏瀚其實性致高昂,不過他還沒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

  「……」江定宇還在猶豫著。

  「那我不介意繼續下去。」雙排扣又被解開了一顆。

  「好好好,我說,我說。」江定宇咬咬牙,舒柏瀚好整以暇看著他。

  「我……我是在想,你今天早上,最後說的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

  「就你說的那句……你也有同感。我不懂,你是對什麼有同感。」

  只是這樣?就只是這樣?

  「你沒騙我吧?」舒柏瀚還不太相信地問。

  「當然沒有。要騙也不會選這麼別腳的理由啊……」

  「呵,原來啊……」舒柏瀚鬆了一口氣。

  「既然我已經說出困擾我的事情,能不能請你告訴我,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嗯,這個嘛……」舒柏瀚突然很有欺負他的心情,故意擺出不是很想回答的表情。

  「舒先生,你……這不公平!」

  「我可從沒答應你我會回答什麼問題,我只說我會暫停,而現在,我要繼續下去。」舒柏瀚的臉上還帶著得逞的笑容。江定宇這才發現自己白白被套話了。

  「等等!拜託,不要!」江定宇緊捉著舒柏瀚的手,深怕他真要在這裏進行下去。

  舒柏瀚看著江定宇似乎是真的感到為難,考慮了一會兒,用遺憾的口氣說:「好啊,那這樣吧,我接受你兩個要求,第一,不要在這,第二,回答你的問題;不過相對的,你也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江定宇毫不考慮點了點頭。誰叫這兩個對他而言都是很迫切的要求。

  「第一個條件,我們回家繼續。」

  雖然他對舒柏瀚的感覺還不到喜歡,充其量只是……床伴,但是他不討厭和他一起做這件事情。所以聽完第一個條件他沒有拒絕。

  「第二個條件,你要穿著廚師服和我繼續。」

  「哈啊?穿著它?可是,這上面沾了很多油煙醬汁甚至還有汗水什麼的,味道很不好聞啊。」江定宇不解。

  「沒關係,我不介意,那是你貼身的味道。」舒柏瀚用著很色情的語調。

  江定宇的臉馬上紅成一片。

  「沒有異議?那就是成交了?」

  江定宇沒有否定,應該說他沒法否定,因為他想知道那句話的含義到底是什麼。

  看著似乎是認命了的江定宇,拿起背包和原本穿來上班的衣服往外走,舒柏瀚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一進到舒柏瀚家,江定宇馬上被推靠到牆上,嘴唇也馬上被吻住了。明明昨天才見過也吻過,舒柏瀚卻還是吻得像是好久沒吻那樣。

  好久沒遇上這樣讓我渴求的唇了。

  一雙寬大的手繼續解著上衣的雙排扣,舒柏瀚今晚顯得很不冷靜。

  「等……慢……慢點……舒……」江定宇閃躲著從上方不停落下的吻,試著保持自己的理智,不過話都還沒說完,就又被深吻了。舒柏瀚靈活的舌頭撬開他的唇齒,溜進他的嘴裏和他猛烈地唇舌交纏,舌尖和舌尖互相舔舐著彼此,末了還要把對方的舌頭糾結著帶進自己的嘴裏用雙唇含吮著。

  江定宇光是接吻雙腳就軟了。

  一吻完畢,舒柏瀚才直視著他:「叫我柏瀚。」

  「柏瀚,你……你冷靜點……」

  「我有點沒辦法控制自己。大概是因為你身上的服裝吧……這套合身的廚師服和圍裙把你的身材清清楚楚展露出來,你知道從後面看,你的臀部有多渾圓小巧嗎?它讓你看起來很緊,讓我很想做……」舒柏瀚的手指從背部順著純白的布料往下滑到那引人遐想的部位遊移著。

  「等……等等……我們……總該先洗澡吧……」

  舒柏瀚手部的動作終於稍微停住:「……好吧,浴室也是不錯的選擇。」

  什……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啊!

  江定宇又被吻住了,所以他內心的?喊只有自己聽見。

  舒柏瀚讓江定宇跨在他腰上將他抱起,一路吻到浴室,直接走進淋浴間,衣服也沒脫就打開了蓮蓬頭。

  「還沒……脫衣服……」

  「沒關係,就這樣,我連那幾秒鐘也沒辦法等了……」舒柏瀚的呼吸聲漸漸粗重起來。

  以這樣的姿勢跨在舒柏瀚身上,就算他再怎麼遲鈍也感覺到了,那個抵在他身下的部位,的確是堅硬無比。

  舒柏瀚舔咬著江定宇的頸子:「可以嗎?我想先來一發。」一邊說還一邊模擬著衝刺的狀態往上頂撞著他。

  江定宇的欲望其實也早在接吻的時候就被挑起了,更何況對方還一直拿那個部位和他的跨下互相摩擦。身為一個男人,根本受不起這樣的誘惑。

  「……嗯……可以……」

  舒柏瀚一得到許可,馬上把江定宇的長褲連內褲都一起剝了下來,上衣解開了幾顆扣子卻沒有完全脫掉,這樣一副淩亂不堪的衣著更是提高了舒柏瀚嗜虐的欲望。

  從架子上摸了一瓶乳液,把廚師服上衣的下擺撩了起來,再讓他往前彎腰,手撐在磁磚牆上,江定宇緊俏的臀部就這樣展現在舒柏瀚眼前。舒柏瀚把乳液倒了一些在等一下要承受自己的那個部位,然後,用手指沾著往裏面探進。

  雖然是昨天才做過,但是畢竟是毫無經驗的身體,一伸進去的當下,舒柏瀚第一個感覺就是真他媽的緊,緊得像個處子。雖然只做過一次,其實也還是跟處子差不多的。總之,舒柏瀚才伸進手指就想拔出來,放別的部位進去。但是,他心裏隱隱又想要溫柔些,讓江定宇能感覺到他是用了心在和他做。不是發洩,而是做愛。

  所以,他還是耐著性子進行著擴張,從一根手指慢慢增加數量,另一隻手則往前套弄著江定宇的性器,帶著繭的手指故意在包皮和龜頭接合處來回撫摸,偶爾也滑到根部揉弄著兩粒小球,然後再回到龜頭,輕輕摳著馬眼。江定宇被他厲害的技巧這麼愛撫著,沒多久就射在了磁磚牆上。

  上方的熱水還在不停淋下來,難以呼吸的江定宇伸手把水關掉,喘了好幾口氣才回過神來的他,彷佛聽到舒柏瀚呼哧呼哧的粗喘著,回頭一看,竟然看見他盯著自己的屁股,看到眼睛都要冒火了。

  「柏瀚,柏瀚,你冷靜點,別衝動!」江定宇才要站直身子,馬上又被舒柏瀚的大掌往前壓了下去。

  「不行,沒辦法冷靜了,忍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你才該忍忍,我要進去了。」江定宇這時候才發現舒柏瀚的陰莖似乎是比昨晚還更大一些。好像是真的經過了某種程度的忍耐,陰莖已經脹到都呈現紫紅色了,上面的青筋還一跳一跳的,頂端的小洞分泌出來透明的黏液就這樣沿著性器滴下來。看著這樣的巨根要進入自己,江定宇嚇得忙把頭轉回去。

  「不看嗎?是很美的景色呢。」舒柏瀚的嘴沒忘記要欺負江定宇。

  江定宇死命的搖頭,連眼睛也緊緊閉著。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用感受的吧。」

  舒柏瀚扶著自己的陰莖,往那濕暖的小穴挺進去。

  大概是因為從後面來,前一晚也才做過,舒柏瀚沒有經過太艱辛的過程就全部被吞進去了。一進去的當下,舒柏瀚感覺自己除了那份快感其它什麼都不知道了,恐怕這時候要有人讓他簽財產讓渡書他都會簽下去。

  「嗯……超熱,超緊的。定宇,定宇,你這個小穴,是天堂……」舒柏瀚又開始說些淫穢的語言,江定宇慶倖自己是背對著他,不會被他看見臉上的表情。

  接著,舒柏瀚開始緩緩抽插,一邊插入一邊變換著招式擺腰,也變換著角度在挺進,突然頂到某個地方,江定宇發出了甜膩的呻吟:「嗯……啊……柏……柏瀚……」

  然後,舒柏瀚就朝著這個點狂攻猛幹,像是有著無窮精力一樣,江定宇根本覺得這不是人類能達到的境界,怎麼可能能快到這樣啊……

  「柏瀚……不……要……慢點……」江定宇開始求饒。

  舒柏瀚把江定宇的上衣往上捲去,兩隻手開始蹂躪著上身兩顆已經硬挺的果實:「不行。誰叫你今天穿著這身衣服。」舒柏瀚這時候倒很正經地怪起他來。

  「那……那明明是你要我穿的!」

  「……喔?原來定宇那麼聽我的話啊?既然這樣,乖,聽話,柏瀚哥哥我想要用力,快速地幹,想幹到在你裏面射出來,不想放慢!」說到最後那四個字,舒柏瀚還故意配合節奏,一個字挺進一下。

  「唔……」江定宇掙扎著想要逃出那雙大掌的控制。

  「反抗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呢。」舒柏瀚邪笑著。江定宇聽得出來這句話是認真的,顫抖著打消了逃走的念頭。

  「定宇,你不是這樣的人吧,自己爽完就要把我丟在一旁了?」下身的律動還在激烈進行著。

  「不……不是……不是這樣的……」江定宇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卻說不上來。

  「我也覺得你不是的,既然我們都有共識,那,你同意我繼續幹吧?嗯?」舒柏瀚喘著氣,身上的汗也滴在江定宇的臀瓣上。

  「嗯……」江定宇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只能紅著臉,很小聲的嗯了一聲。

  舒柏瀚伸手把江定宇的臉轉往自己這邊,俯下身又含住他的唇,然後引誘著他把舌頭伸出來和他交纏。

  「呃!呃啊!好爽!好爽啊!定宇,你的小穴,一直咬著我,咬得我都拔不出來了……」舒柏瀚不停說著這些話,目的就是為了要讓江定宇手足無措。

  果然,江定宇臉也紅,耳朵也紅。像這種沒有實體的進攻,他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你聽,你有沒有聽到?」

  「聽到……什麼?」江定宇也喘著氣回問。

  「我的肉棒每一次進出你,都發出噗滋噗滋這樣的聲音,好情色……你聽……」舒柏瀚故意加大力道抽插,讓江定宇也能聽見。

  「嗚……」希望地上有個洞能鑽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的情境了。

  「這個畫面和音效實在太刺激了,害得我都沒辦法軟下去……」

  舒柏瀚一邊說著又一邊撞擊著江定宇體內的深處。

  「柏瀚……先……先這樣……拜託……我……我想醒著……聽你的回答……」站了一天累了一天的江定宇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麼自尊,心裏想著只要能讓對方停下就行。

  嗯?啊,是啊,都差點忘了這回事了。

  舒柏瀚臉上浮出笑容:「好啊,一個條件,以後星期五和星期六都直接穿著廚師服來我家……不,我直接去接你好了。」

  什麼?都已經知道廚師服會直接導致舒柏瀚變身還得要答應他以後都會穿著?

  看出江定宇不想答應,舒柏瀚用力捉住他勃起的性器根部,後面又拚命頂弄在敏感點上:「怎樣?不願意的話,我可要這麼一直做到射了。」

  前方分身突然被緊緊箝制,後方又有前列腺的強烈刺激,本來就沉溺在快感中的江定宇根本沒辦法去認真思考什麼,只能胡亂點著頭:「好……好……我答應你……快……放手……」

  「小宇,小宇最乖了。?,我們一起……」舒柏瀚順口叫出了小宇這個昵稱。感覺到江定宇似乎對這個昵稱有著不小的反應,他就一直在江定宇耳邊叫著小宇,一邊替他手淫,也一邊加速下身的動作,沒過多久,江定宇就射在舒柏瀚的手上,舒柏瀚也激動不已地射在江定宇身體裏。

  舒柏瀚的分身其實還沒疲軟,但是看到江定宇忙了一天又連著兩個晚上被他做,他也覺得有些捨不得了。於是他拔出性器,替江定宇和自己清洗擦乾後,再溫柔地抱著他躺上自己的大床。

  很勉強才睜開雙眼的江定宇忍著一臉睡意,向舒柏瀚追討著那句話的含意。

  舒柏瀚突然有些過意不去了,因為,那句話的含意其實他在剛剛就已經又”做”了一次。看到江定宇這麼放在心上,像是很在乎他到底說了什麼,讓舒柏瀚覺得有些心虛,卻又心裏暖暖的。

  「柏瀚,能告訴我了吧?你到底對什麼有同感?」

  舒柏瀚先讓他側躺著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再把腳也抬起跨過他扣著他的腳。像是用盡全力壓制著對方,又像是毫無保留擁抱著對方。

  「那句話的完整意思其實是說,我有同感,我想我也挺喜歡和你做愛。」

  說完還用那高昂著的灼熱頂了頂江定宇。

  「你……你是笨蛋嗎?」江定宇的臉已經紅得都快冒煙了。但是他沒想到,這段對話的前半段其實是他自己說的,而他竟然還讓這種對話做為心事困擾自己一整天。

  舒柏瀚覺得江定宇現在這樣可愛得不得了,伸手掐掐他的臉:「喂,別再露出這種表情,你要再害羞,我可要變身了。」

  江定宇連忙拿手遮住自己的臉低聲罵:「色狼。」

  「行了,知道答案了就快睡吧,要再罵我色狼,我就真的要照你所期望的行動了。」

  「嗯……」江定宇大概是真累了,過沒兩分鐘就安穩躺在舒柏瀚懷裏。

  舒柏瀚先是探頭觀察江定宇的臉,確認他睡著了以後,再躺回床上,從後面環抱著江定宇,鼻子還貪婪地聞著江定宇身上的清新氣味。

  糟,也不過才第二回,我就像是上癮一樣,對他愛不釋手啊……今天在休息室逼問他時,原本是以為他會說出後悔了之類的話來,沒想到,他卻給了個那麼可愛的答案,讓我想放他走都沒辦法。

  怎麼辦呢江定宇?嘗過你這樣美味的床伴,我恐怕再也吃不慣其它口味的了。

  喂,至少在我吃膩之前,你可要一直保持著每個禮拜抽出時間填飽我的食欲和性欲啊!

  那麼,我唯一滿意的主廚,晚安。

  第三章:邀請

  今天是星期日,一周裏面唯一兩人都不用上班的日子。

  距離上次的廚師服之夜已經過了兩個禮拜,這中間舒柏瀚並沒有真的去餐廳接他,也沒有來家裏找他,大概是因為工作也正忙吧。不過昨天江定宇下班回來就看見貼在門上的便利貼,要自己明天睡醒後下去十六樓,說是邀請他到家裏吃飯看電影。

  這頓飯吃得很正常。當然,若要和專業廚師比那是沒辦法,但是以一個單身男人來說,舒柏瀚的手藝算出色的。因為自己一個人住,所以像這類的事情必然要懂一些,不想總吃外食和對自我要求高讓他漸漸磨出這樣的功力,炒出來的幾道家常菜讓江定宇差點連舌頭也吞下去,比平常自己一個人時還多吃了不少。

  使出渾身絕活,就是為了不要在廚師面前丟臉,剛把菜端上桌時,他還偷偷觀察了江定宇的反應。

  知道自己能收服江定宇的胃之後,舒柏瀚很有成就感,就是忙得滿身大汗也覺得值得。料理這回事,果然還是要有人愛吃才提得起勁去做。

  吃得心滿意足的江定宇看著舒柏瀚收拾餐桌,本來搶著要做的,卻被舒柏瀚一口回絕了,說是受方已經很辛苦,要還讓他做家事,那攻方還是不是人之類的,最後硬是把自己按在沙發上坐下,叫他別礙事,成全他好男人的形象。

  說實在,這些肉麻話,江定宇聽著就覺得害羞,在床上說就算了,那種氣氛下他也沒辦法阻止。但沒想到舒柏瀚隨時隨地就能脫口而出,搞得江定宇總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定宇,你先開電視看,我把碗洗好就來。」廚房傳來舒柏瀚的聲音。

  「喔,好。」

  江定宇把電視打開,卻完全沒有要看的意思。前兩次來都沒能好好看看舒柏瀚家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一間很能表現主人風格的客廳。

  電視機上擺著幾張合照,大部分都是舒柏瀚和一對中年夫婦的合照,舒柏瀚長得和他們都頗有幾分神似,大概是全家福吧。

  旁邊的櫃子裏擺放著許多洋酒,在餐廳工作的江定宇一看就能分辨那些酒肯定價值不菲,看來這屋子的主人不但經濟條件出眾,還是個喜歡品酒的人。

  另一邊的櫃子裏排放了一整面的碟片,什麼類型的電影都有。仔細一看,竟然還有被前排擋住的第二面,才想著這人也真愛看電影,一面把前排的碟片拿下幾部,赫然發現後面放的竟然都是G片,封面看上去也是各種主題都有。好奇的江定宇隨手拿一部下來研究,卻讓他看得面紅耳赤,只想趕緊把碟片放回原位。

  「喂,你想喝什麼?啤酒好嗎?」舒柏瀚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江定宇嚇得差點沒把手上拿的碟片掉在地上,回頭一看,舒柏瀚站在廚房裏正開著冰箱,視線被冰箱門擋著,應該是什麼都沒看到。

  「喔,都行,謝謝。」

  呼,還好沒被看見。

  輕輕關上櫃門,江定宇坐回沙發上,舒柏瀚拿了兩罐啤酒也坐到他身旁。

  「好了,可以開始看電影了。」舒柏瀚拿起遙控器對著機器按了一下。

  呃,糟了。忘記先問他今天要看什麼片子,萬一是”那種電影”,怎麼辦?雖然說第一次見面就是自己大膽用G片來引誘對方,但是,那個……算是非常狀況。真要說的話,自己的個性怎麼樣也不可能是和另一個男人坐在一起看G片還能若無其事的。

  江定宇心裏緊張得不得了,以他對舒柏瀚那一丁點兒的瞭解,再加上他們兩個禮拜沒見面,事情朝他害怕的方向發展的機率實在很高。絲毫不敢鬆懈地盯著電視機,等到螢幕播放片頭時,江定宇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呼。還好,只是一部最近新推出的喜劇片。

  舒柏瀚看著江定宇上一秒還全身緊繃,連頸子上都有些汗濕,這一秒卻大大呼出一口氣,心裏又起了欺負他的念頭。

  「怎麼?你很失望它不是G片?」說話的時候還故意靠在他耳邊吹氣。

  「不……不是的。」江定宇趕忙拿手把耳朵捂住。

  「是嗎?可你剛剛的反應不是這樣啊。我看到你對我的珍藏愛不釋手,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舒柏瀚的手忍不住撫上江定宇的臉龐。

  啊,觸感真好,因為害羞導致臉上嫩紅嫩紅的,看起來也很可口。

  「我沒有流口水也沒有愛不釋手!那純粹是……隨便看看而已!」竟然還是被他看到了。

  「喔?隨便看看啊……」

  看著舒柏瀚擺明瞭不相信,江定宇真覺得自己是跳到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其實你不用好奇的,你要看什麼,我還不都讓你看嗎?我會用最特寫的鏡頭,讓你看個仔細……」舒柏瀚忍不住舔吻著江定宇的臉頰和頸子。

  「等等……等等啊,不是要看電影嗎?」江定宇在做垂死前的掙扎。

  為什麼?明明是放的很普通正常的喜劇片,為什麼事情還是往這個方向發展了?

  江定宇還不瞭解,眼前的男人就是看探索頻道也能讓事情變成這樣。

  「電影?不用了,想看什麼電影我跟你演還不成嗎?要想看喜劇,我就拿出最棒的技巧盡情地做,做到讓我倆都開心的上天堂。要看驚悚片,我就做到讓你放聲尖叫,為我的粗大持久神經緊繃。如果是愛情戲,我就做得你嬌喘連連,抱著我叫我別停,說你還要。要是推理片,我就讓你好好看看這根兇器,猜猜看兇手今天會往被害人身體裏捅幾次。至於如果你想看G片嘛……只要你讓我做,那就是了。」舒柏瀚笑得很邪惡。

  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什麼戲路都能走的演員啊……

  螢幕裏的主角還在說著好笑的臺詞,江定宇的表情卻只剩欲哭無淚四個字能形容。

  「這樣吧,這次我不放進去。」舒柏瀚突然大發慈悲了起來:「只要你主動點,坐到我身上來。」

  才輕鬆不到三秒鐘就聽到後面那句話。可惡,原來還是有條件的。

  在權衡之下,自知無法逃過的江定宇還是選擇了主動。畢竟一連上了六天的班,實在是無法負荷激烈的歡愛。江定宇不甘願地移動著自己的身子。

  「來,轉過來向著我。」

  這下江定宇就跨坐在舒柏瀚身上,和他面對面望著。

  「好,現在把你自己的拉鏈拉開。」江定宇這時候還不知道舒柏瀚想做什麼。

  才把拉鏈拉開,舒柏瀚寬大有力的手就放上來,隔著布料描繪著它的形狀。布料底下的性器馬上就抬頭了,被技巧高超的愛撫著,很快就能看見純白棉布已經濡濕,舒柏瀚伸手把江定宇的內褲褪下來,開始套弄著他的分身。江定宇正沉浸在被別人手淫的快感裏,舒柏瀚的手卻在此時停住。

  「拉開我的拉鏈。」

  江定宇的手有些猶豫。

  「快點。不然我就撤回前言。」舒柏瀚威脅著他,江定宇只好乖乖照做。

  拉鏈一拉下,江定宇就看見舒柏瀚的內褲已經被高高撐起,分身早已經變身成了野獸,像是被關在過小的籠子裏,叫囂著要出來。

  「現在,把它拿出來。」

  「嗚……」

  「你要是現在不照做,等一下它失控我可沒辦法。」

  什麼?還說得好像那不是你的一部分一樣,明明就是在你的意志放縱之下才變成那樣的!

  江定宇心裏不平抱怨著。

  「喔?你好像有話想說?要不你直接和它溝通?」

  「不……不要……」

  「要和我溝通?」

  「……嗯……」江定宇真有些氣得牙癢癢。氣自己選到這樣的對象,自始至終都被舒柏瀚吃得死死的。

  「那,快拿。」

  江定宇把眼睛別開,手微微發抖著拉下舒柏瀚的內褲。完全勃起的陰莖就這樣彈了出來,前方小孔分泌出來的透明液體還沾上了他的手指。

  舒柏瀚突然把手放上江定宇的臀部,把他整個人往自己拉近。

  這下子,兩個人的性器碰在一起了。江定宇逐漸明白舒柏瀚心裏想幹什麼,羞得連頸子都發紅,舒柏瀚這麼一看,陰莖更是又脹大一些。

  「好了,開始吧。」舒柏瀚不停吻著他的脖子一邊命令他。

  「……柏瀚,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江定宇的羞恥心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

  舒柏瀚聽了以後,動了動下身,他的陰莖就靠著江定宇的,磨擦了幾下。

  「你不做那就我來,這樣的話,我可沒辦法保證它的動向……不,應該說如果由我來,大概是一定會往那裏去的吧……」舒柏瀚的手指點了點江定宇後方小穴的位置。

  江定宇看著兩人中間勃發的性器。這樣僵持著不是辦法,自己的欲望也想得到紓解,如果只是用手就能解決的話……

  江定宇終於握住兩人的陰莖,開始套弄。

  「呃,好爽……」舒柏瀚長嘆了一口氣。

  舒柏瀚的……好燙。和他的性器緊緊靠在一起磨擦,還被迫由自己主動,感受到不屬於自己的灼熱,在最敏感的地方傳達溫度過來,江定宇除了害羞之外,腦子也一片空白。

  舒柏瀚的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玩弄著江定宇兩顆櫻紅果實,一下用大拇指按壓搓揉,一下又用兩指夾起扭轉,同時還不停深吻著江定宇,舌頭進到他嘴裏舔弄他敏感的部位。江定宇被弄得都沒法專注在手上,只覺得全身力氣好像都被吸走了。

  「這樣就沒力了?那我幫你一把吧。」

  舒柏瀚把他的大掌覆在江定宇手上,一起環住兩人的性器。從小孔裏滴出來的液體讓他們動作得更順利,屬於不同主人的一雙手也一起在陰莖上快速地上下。

  「嗯……啊……慢點……柏……」

  「要到了嗎?我們一起……」

  舒柏瀚一隻手帶著江定宇套弄,一隻手從後面扣住江定宇的頭和他接吻,舌頭也在他嘴裏不停攪弄著。

  大概是因為累積了兩個禮拜,這一吻結束的時候,江定宇和舒柏瀚就都射了,兩人的手上都沾滿腥濃的精液。

  「你的手好巧,讓我好舒服。」

  這種時候聽到這種話,江定宇完全沒辦法為這個稱讚高興。

  舒柏瀚盯著他看了很久之後開口道:「休息夠了?能繼續了吧?」

  江定宇才注意到舒柏瀚的陰莖竟然沒有軟下去,還那麼直挺挺站著。

  看江定宇沒有答話,舒柏瀚以為他同意了,手開始往他後方的部位摸去,還沾著精液的手指試探性朝裏面深入。

  江定宇”嘶”了一聲:「等……等一下,不是不進去嗎?」

  「哈啊?誰說的?」

  「剛剛說好的啊,說你不會進去。」

  「你只挑自己想聽的部分聽啊?我是說,”這次不放進去”。”這次”在剛剛已經結束了,現在是”下次”。」

  江定宇覺得自己又被騙了。

  「哥哥我可是累積了兩個禮拜,怎麼可能那樣就算了?你也很想發洩吧?來嘛,你什麼也不用做,就這樣躺著,哥哥會讓你很舒服很舒服的,舒服到像上天堂一樣……」舒柏瀚誘騙著江定宇。

  江定宇手腳並用掙扎著想拒絕,舒柏瀚卻把這當作情趣,沒過多久就制服了他,把他翻過來又翻過去,這樣又那樣,為所欲為。

  後來,江定宇在唯一的休息日裏得到了比週一到週六任何一天都還要多的疲勞。

  終於能躺下來休息時,竟然已經是傍晚了。舒柏瀚替兩人都清洗過後,抱著他躺在柔軟的床上,手還在他背上情色的撫摸著:「喂,說說看,柏瀚哥哥我強不強?是不是讓你吃得很飽很滿足?」

  「……為什麼……」

  「什麼?」

  「……我想問為什麼你每兩句話就穿插一句哥哥,我又不是你弟弟。」江定宇不知道舒柏瀚到底在想什麼,雖然自己真的比他小上四歲,但是不必選在這種時候兄弟相稱吧?

  「嗯?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

  「發現你自己很喜歡這樣啊。」

  「什……什麼?我哪有!」

  舒柏瀚臉上又出現那種明明很下流但擺在他臉上卻變得魅惑的笑:「的確有喔。上次你穿著廚師服時,我不是說了句柏瀚哥哥想要用力幹嗎?那時候你雖然是掙扎著想逃,但是後穴卻馬上緊縮了,把我咬得好緊好爽。所以今天我又試著講,沒想到,果然你的反應都好棒,一直把我往裏面吸,超色的。」

  什麼?真的嗎?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種事情……竟然對”哥哥”這個詞有反應……江定宇把臉藏進枕頭中,都不敢看舒柏瀚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哥哥我做了那麼多好菜,又射了那麼多,是不是把你兩張小嘴都喂飽了?很美味吧?」舒柏瀚就想看江定宇這樣的反應。想到江定宇的這一面只有自己能看見,舒柏瀚有些得意。

  江定宇還把臉埋著,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講話?沒關係,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說完轉身就要下床。

  江定宇趕緊伸手牢牢捉住他,怕他真的使出些亂七八糟的辦法。

  「願意回答了?」

  「……」

  「定宇,我還在等。」舒柏瀚就是忍不住要欺負他。

  「……」江定宇被逼得自暴自棄了:「飽了飽了!已經太飽了!比我的手藝還好!可以開店當大廚了!」

  一說完又馬上羞憤地躲進被窩裏,心裏面還發誓就算電影再好看菜色再美味也不再接受舒柏瀚的任何邀請了。

  呵,這傻子,怎麼那麼可愛?

  舒柏瀚連同被子把江定宇抱得緊緊的:「不會的。不管是哪一種”美食”,我只為你做。」

  又是一句哄人的肉麻話。

  江定宇翻了個白眼,沒被騙到。他沒想到這句話還有下半段。

  「如果對象不是你,我也做不出來的。」

  江定宇的臉,又紅了。

  舒柏瀚抱著他,溫柔的笑了。

  第四章:睡相

  螢幕上開始播放幕後工作人員名單,舒柏瀚伸伸懶腰,看了看手錶,下午一點半。轉頭看旁邊的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今早自己跑到樓上又想邀請他來家裏,連按好幾聲門鈴之後,探出來的是一張睡得迷迷糊糊的臉,說是昨天下班晚了,今天一整天只拿來補眠,接著還賴回床上不理人。好不容易使了些手段把他弄清醒,一聽是叫他來吃飯看碟片,竟然還死活不願意下來。

  哼,本大爺要招待你,你還拿翹。

  舒柏瀚想到此,忍不住捏了江定宇的臉。

  不過,好像是真的很累啊,竟然這樣也沒醒來。

  那張俊秀的臉龐沉靜地睡著,呼吸也很平穩。有些過長的瀏海散亂在額上,舒柏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鬆軟的發絲,再輕輕將它撥整齊了。

  仔細一看,江定宇的眉毛算是一般粗細,不太濃密,顏色還有些淡,眼睫毛還蠻長的,眼睛也是挺大,醒著的時候,很有神,被專注的看著,大概連心神都會被吸過去。

  眼睛之下是生得很漂亮的鼻子,大小適中,鼻樑挺直。聽說可以從鼻子看男人的性器官,嗯……這樣看起來……大概是還蠻准的。

  至於這張嘴……在做愛的時候總會講出一些令人驚喜的話或是發出令人興奮的呻吟,只就外觀來看,顏色很誘人,粉嫩欲滴,加上那技巧笨拙的舌頭,平常醒著就讓人想狠狠地吻,現在睡著了,一雙薄唇竟然還微微張著,像是在邀請人來享用一樣。

  看著那雙軟嫩的唇,舒柏瀚也的確把念頭付諸行動,很小心的低下頭去舔吻了江定宇。吻到江定宇快要沒氣了才又很捨不得的放開。還好,那個被人占了便宜的傢伙也只是掙扎了一下又繼續睡了。

  自己是有過不少床伴,以外表來說長得俊美清秀的也不是沒有,但是頂著一張哭得眼睛鼻子都紅著的臉還讓自己覺得喜歡的,這傢伙卻是頭一個。

  想到這裏,舒柏瀚想起了那天第一次遇上江定宇的情形。他正在為他愛了四年對方卻不要他的男人而哭。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個怎樣的男人,但肯定是個笨蛋。竟然放著這個極品不要,讓他投奔別人的懷抱。不過,這樣也好啊,平白無故掉進懷裏的傢伙,同時能滿足了自己的食欲和性欲。這麼一想就覺得還好那混蛋拒絕了他。

  所以,那一手好廚藝,床上青澀卻性感的模樣,還有這副純真的睡相,都是只屬於我的。

  舒柏瀚露出得意的笑容。

  看著江定宇似乎是被椅背磕得不舒服,換了兩三次姿勢,舒柏瀚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把他往自己身上帶,然後小心翼翼往後躺下,讓江定宇就這麼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摟著他的腰以防他掉下去,另一手就一直放在江定宇頭上撫著他鬆軟的頭髮。

  「嗯……柏……瀚……」

  嗯?醒了嗎?

  低頭一看,江定宇還是睡著的,只是手捉緊了自己的襯衫衣角,臉還往自己胸膛上蹭了蹭。

  說夢話?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

  舒柏瀚把手收緊了,下巴頂著那細柔的發絲,對於在江定宇的夢裏自己也能出現,他的心裏突然有種感覺,就像上次江定宇追問他話裏的意思那樣,暖暖的。

  一直到夕陽照進客廳時江定宇才終於轉醒,醒來後有兩個情況讓他怎麼也想不通。一件是明明自己是好好坐在沙發上睡著的,為什麼醒來卻會是他趴在舒柏瀚身上這樣的姿勢,問了舒柏瀚,竟然是得到”突然就把人撲倒,你睡相也太差了,以後還是抱著我睡吧”這樣的回答。

  另一件就是,後來那陣子舒柏瀚的心情都不錯,口氣和態度也都溫和地反常,而且還動不動就想哄自己睡覺,膽顫心驚地躺上床又被逼著抱緊對方之後,竟然還真的就只是單純的睡覺。只不過舒柏瀚總像是在等著什麼,從來沒比他先睡著過。

  其實自己的睡相並不差,而舒柏瀚又到底在等什麼,這兩件事情,江定宇一直要到很後來才知道。

  第五章:背影

  一個普通的星期三傍晚,江定宇才從辦公室下班回來,走進屋子裏沒多久,手機就響了。

  「喂?」

  「……定宇?」

  「是,請問您是?」屏幕上的號碼是陌生的,但是聲音很耳熟。

  「……你不是這麼無情吧?昨晚還在我床上說我很強很猛,哭著跟我求饒,現在就不記得我了?」對方帶著不滿的口氣說道。

  「我,我哪有!」江定宇知道是誰了,不過不能怪他沒發現,畢竟他今天早上才給的手機號碼,哪想得到那麼快就會接到對方的電話。

  「喔?要我重複說給你聽嗎?你說”柏瀚,好爽,這麼大”,還說”柏瀚,這麼持久,我喜歡”,你都忘了嗎?」

  「才不是這樣!」明明自己說的是好痛和快點結束!「不要再說了!你,你旁邊都沒有別人嗎?」就算是不認識的人,江定宇也不想讓別人誤會自己是那樣的人。

  「嗯?沒有我的允許,沒有人能隨便進來總裁辦公室的。」

  還好。

  「只除了我的秘書以外。」

  什麼?!

  「你別擔心,炎譽不敢在腦子裏幻想出畫面的。」對方竟然還有心情炫耀自己的員工很忠誠。

  江定宇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裏只想著,以後千萬別去舒柏瀚的辦公室,別跟那個忠誠秘書碰面。

  「那,找我有什麼事?」

  「喔,對,跟你說一聲,晚上在家等我,一起吃飯。」像是命令的口氣,說完後就逕自掛電話了。

  到了晚上,江定宇已經洗好澡,穿著家居服在客廳無聊地切換著電視臺,門鈴響了。

  打開門,果然是那個霸道無理的鄰居。身上上班的西裝還穿著,手上提著一袋食材。

  「咦?你要自己動手煮?」

  「怎麼?之前請你吃飯你不都說好吃嗎?難道是場面話?」

  「當然不是。只是,呃,這樣麻煩你怎麼好意思,你下班也累了吧?」

  「……嗯,那倒是。所以我才要先喂飽你。接著,你就可以喂飽我,各取所需。」舒柏瀚的口氣擺明瞭他絕對不是單純想吃飯。

  「總之,等著吃飯就是了,既然喜歡就別跟我客套。」

  「……喔。」

  「肚子餓了吧?你應該沒先偷吃吧?」

  「沒有。其實我也有點懶得出門或是自己動手。」

  「很好,乖。今天晚上讓哥哥我來大展身手,做個雞肉丸子火鍋。」說完舒柏瀚就當自己家一樣,走進廚房忙碌去了。

  看他不像是個愛進廚房的人,知道他煮得一手好菜已經很令人驚訝,沒想到他竟然還很喜歡下廚的樣子。

  既然有人願意代勞,江定宇也只好真的在旁邊繼續看電視翻雜誌什麼的。看了沒多久就覺得沒趣,視線不由自主轉到那個男人的身上。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其實只能看見男人的背影。西裝外套已經脫掉了,領帶被拉到其中一邊肩膀上以免礙事,兩手的袖子也捲了起來,看起來真的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從挑菜洗菜切菜再到開火煮水下料,男人的動作很熟練,只是偶爾會停下,抬起手就用袖子往自己的臉上抹汗,接著又繼續下個步驟。

  江定宇突然覺得這樣的背影很是吸引人。

  這種情況,江定宇不太常遇到。自己成為廚師之前,家裏一直都是由專職廚師打點三餐,並不是包含著母愛或者其他任何一種感情而製作出來,只是因為領了他家的薪水。成為廚師之後,在餐廳裏就不用說了,平常的家庭或朋友聚會,頂著廚師的頭銜,大多都是由他負責餐點的部分。

  江定宇不討厭這樣,他喜歡下廚,樂於為大家獻上精心料理。

  只是,對於這種新奇的體驗,像這樣沒拿你的錢也願意在那個其實讓人汗流浹背還煙熏火烤的地方,為你忙進忙出,菜色花了心思調配,營養也都顧全了,最後還盯著你一定得吃足該攝取的份量才放過你。像這樣讓人心裏頭暖呼呼的體驗,江定宇沒有過。

  他不特別渴望或奢求,但是真的有一天有人願意這麼做了,他也覺得挺好的,挺喜歡的,然後把這樣的感覺很重視地珍藏著。

  對於舒柏瀚第一個給了他這種體驗,他很感謝。他覺得,那應該可以算是一種小小的幸福。以前沒有人給過他,而舒柏瀚給了。

  「……謝謝。」江定宇對著廚房那個看起來穩重帥氣又性感的背影小聲地說著。

  第六章:交換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江定宇一臉倦容走出來。

  正要拿出鑰匙開門,卻看見靠近樓梯間的地上有好幾根煙頭。

  先是覺得怎麼有人那麼缺德,竟然就這樣隨手亂丟煙蒂,仔細一想,又覺得數量未免有點多,像是有人在那個地方待了很久。

  難道有人來找我?

  走過去一看,竟然是淩凱一直以來習慣抽的牌子。

  江定宇愣在那裏。

  是他嗎?在那樣不愉快的告白和拒絕之後,淩凱還願意來見他?甚至在他家門前等待?

  不,不可能的。淩凱對他只剩下噁心和討厭的感覺。這八成是某個推銷人員或者突然造訪的朋友吧。

  江定宇不想做無謂的猜測。他不想給自己希望之後又被無情的打破。

  隔天下班回來,江定宇仍然看見一地的煙頭。在同樣的位置,是同樣的牌子。

  推銷人員會連著兩天都來等人嗎?朋友的話可以打手機給他啊?有事找他而且一定要見到面的到底是誰……?

  再隔天,依然是同樣的情景,同個牌子的煙頭散落在同樣的地方。

  為了解開疑惑,第四天江定宇決定早點回家。不同於前三天都加班到深夜,今天他不到五點就離開公司。他不確定對方會連續四天都來,他只是想碰碰運氣。

  在等待大樓電梯下樓又上樓的過程中,他的心裏漸漸緊張起來。

  對於淩凱,經過了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心裏的感覺其實已經漸漸淡掉了。雖然他對淩凱曾經有過那麼深的喜歡,但是他也很清楚,感情常常是這樣的,單向,沒有回報。他知道他沒辦法是淩凱對的人。所以那個晚上,他就已經逼自己替這段感情畫下句點。

  隨著時間流逝,他唯一還想改變的,是和淩凱重新做回朋友。

  能在短時間內有這樣心境上的轉換,大概有不少要歸功於那個霸道的男人吧。即使不是做為男朋友,舒柏瀚強勢卻溫柔的存在,還是讓自己的傷口不知不覺地癒合了。

  想到這裏,江定宇嘴角有了很淡的笑意。

  「叮。」電梯到了十七樓。電梯門緩緩打開,江定宇深呼吸之後,才踏出電梯。

  往樓梯間的方向看去,什麼也沒有。連地上也是空的。

  ……果然是我誤會了嗎?

  江定宇心裏有些微的失落。

  就算除去愛情,淩凱也一直是他重要的朋友,畢竟他們從大學認識到現在也有七年了。要是淩凱一輩子都不再和他來往,他也能理解,但要是淩凱真的來到自己家門前,願意開口和自己說話,就像個普通朋友那樣,他覺得這會是很好的消息。

  可是,什麼也沒有。

  江定宇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屋。

  泡過舒服的熱水澡,江定宇的情緒依然有些低落。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找他有什麼事,又為什麼今天沒來。他心裏有很多問題,可是不知道該問誰。

  走回客廳,江定宇的視線看往門口的方向。

  也許是因為我今天太早回來?也許他現在就站在門外?要不,再確認一次?

  江定宇戰戰兢兢地打開門。

  樓梯口那兒沒有人。

  可是,地上有煙頭。其中一根,還冒著一縷很淡的煙。

  江定宇馬上跑下樓,到十六樓時,剛好遇見舒柏瀚站在樓梯口,一手插在口袋,一手好像正往襯衫口袋摸什麼。

  舒柏瀚一抬頭看見他,臉上竟然出現像是緊張的表情:「啊,你,你回來了?」

  江定宇一心想確認淩凱到底是不是來過了,也沒能和舒柏瀚好好打招呼,開口就問:「柏瀚,你剛剛有沒有看見有人從樓上下來?」

  「哈啊?」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男人從樓上走下來?那個,那個可能是淩凱!」

  淩凱?……住十三樓的那個混蛋?「……沒有。」聽到江定宇如此著急的口氣,舒柏瀚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沒有?」怎麼會?難道是搭電梯下去了?「好吧,謝謝你了。」江定宇說完轉身要繼續下樓。

  「你要去找他?」舒柏瀚馬上捉住江定宇的手腕。他不敢相信江定宇居然要主動去找那個混蛋。

  「他……他連著四天都來我家門口等我,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我想去問問他。」江定宇只要想到淩凱也許真的原諒他了,他就不想等到明天下班再說。

  突然,舒柏瀚拉著江定宇轉身就往自己屋子裏走,江定宇試著要掙脫,卻完全敵不過舒柏瀚的手勁:「柏瀚,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我等一下來找你再說好嗎?現在,先讓我去……」

  舒柏瀚一個轉頭,都還沒進到屋內就狠狠咬住了江定宇的唇。

  好痛!

  江定宇想推開,卻兩手都被舒柏瀚抓著,他看見舒柏瀚的臉上是帶著怒氣的表情。

  之後,雖然江定宇極力反抗,卻還是被舒柏瀚往屋裏拖去。一進到舒柏瀚的臥房,他就被大力推倒在床上,舒柏瀚隨後也壓了上來。

  「等等,柏瀚!如果,如果是想做的話,你……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去找下淩凱,馬上回來,真的!」江定宇心裏還掛念著淩凱的事。

  「我想幹哪個床伴,還從來沒人敢讓我等過。」舒柏瀚冷冷丟下這句話。

  「可是,這件事情很重要,淩凱他……他可能原諒我了!拜託,給我點時間……」江定宇還不放棄。

  「沒可能。」舒柏瀚看都不看江定宇的臉。

  「柏瀚……」

  江定宇的話都還沒說完嘴就對方用唇堵住了,舒柏瀚不想再從那張嘴裏聽見那個令他極端厭惡的名字。

  江定宇開始感到害怕。他沒看過舒柏瀚這一面,舒柏瀚的個性是自我了點,但是從來不曾如此無視他的意見。

  舒柏瀚看見江定宇的表情,才咬著牙不悅地停住手上的動作:「……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強暴的癖好。你要是真不願意,現在可以離開,愛去哪去哪。」說完真的坐起身,像是要放江定宇離開。

  江定宇不知道舒柏瀚到底怎麼了。雖然是擺著一張冷酷的臉,但是江定宇隱約能感覺到,他其實很煩躁,無法冷靜。

  「怎樣?考慮好了嗎?」他沒有看著江定宇,而是看著門口的方向問。

  不需要考慮。

  如果你遇到不順心的事,如果你想要發洩,如果你需要有人陪,那麼,我就會在這裏。不需要考慮。

  因為,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時候,是你陪著我。

  江定宇把舒柏瀚的頭轉過來,吻了上去。

  舒柏瀚先是定住了,接著,就像野獸一樣,把江定宇撲倒,啃咬,舔吻,糾纏。

  江定宇雙腳被抬起,然後壓向自己,整個人以誇張的姿勢彎曲著。很痛,但是他沒有吭一聲。

  被以這樣的姿勢固定著,江定宇看不見舒柏瀚打算做什麼,直到一種濕軟的觸感碰上他的臀部,他才驚覺對方要做的事情。

  「柏瀚!不……不行!不要這樣!那裏……很髒的……」江定宇扭著下半身想要躲開他。

  「不會……你很香,很乾淨……」

  舒柏瀚的舌頭就在那個部位模擬著性交的動作,不停進出著為他做潤滑。接著他用一隻手維持江定宇現在的姿勢,然後把自己的手指舔濕,試著放進江定宇的小穴,他的動作很粗魯,一下就放進兩根手指,江定宇痛得倒吸一口氣。

  「定宇,定宇……」

  舒柏瀚低聲叫著,動作卻好像是被什麼控制著,沒辦法慢下來。

  江定宇有些擔心。做為床伴和朋友,相處了那麼久,他其實並不太瞭解舒柏瀚,有時候他會覺得,舒柏瀚讓他看見的都是外表,是他刻意讓人看見的表像,要想再深入瞭解,大概就會踩到他的底線。而現在,舒柏瀚內心隱藏的一面正攤開在他面前,他卻完全讀不懂,看不清。

  「不要分心……」舒柏瀚的陰莖已經抵在穴口。江定宇緊張的抓住舒柏瀚的手臂,隨著他一點一點推進抓得越來越用力。完全進入以後,舒柏瀚扳開他的手指,然後,用寬大有力的手與他交握著。

  沒有太多適應的時間,舒柏瀚就在他股間強烈抽插起來,每一下都用力的頂著他,頂得他感覺那裏像是裂開了。江定宇覺得痛,痛得臉色發白,但是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喊出聲。江定宇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麼選擇這麼做,但是今天看到這樣的舒柏瀚,他想幫他。如果讓他好好發洩就是一個辦法,他會忍耐。

  舒柏瀚的表情漸漸不再是生氣,現在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痛苦,江定宇只能猜測他興許是遇上了無力解決的難題,所以才這麼心煩意亂。他伸出手,想要撫平舒柏瀚緊皺的眉頭,一摸上去,舒柏瀚就像是嚇了一跳,停下來看著他。

  「抱歉……我只是,只是想幫你放輕鬆……」

  舒柏瀚深不見底的眼眸直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四周一切好像都靜止了,江定宇甚至連呼吸都屏住。然後,他聽見舒柏瀚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才抱歉。你嚇到了吧?」

  舒柏瀚突然之間好像恢復了理智,他低下身舔著江定宇被咬破的嘴唇:「怎麼不出聲讓我知道我做得過分了?傻子,這樣把自己的唇咬著,上面也見血,下面也見血,會比較好嗎?」

  江定宇搖搖頭。他熟悉的舒柏瀚好像回來了。

  「抱歉弄傷你了。我只是,有些心煩。」舒柏瀚沒有解釋原因,只是帶著歉意這麼說。

  後來,舒柏瀚非常客氣壓抑地替自己和江定宇用手發洩,期間還不斷小心翼翼照顧著江定宇的感受,像是在彌補自己剛剛的過錯,結束後,還讓江定宇趴在床上給他擦身上藥。

  江定宇想問他心煩的原因,卻不知道他們這樣的關係到底能不能開口。他轉過頭,看著舒柏瀚坐在旁邊,從襯衫口袋裏掏出煙盒。

  突然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他伸手搶過那個煙盒,抽出一根煙仔細看著。

  「柏瀚,是你嗎?」

  「……」

  「那個連續四天都來我家門口的人,不是淩凱,是你吧?」江定宇說到後來已經差不多確定了。

  舒柏瀚低垂著眼,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

  「剛剛為什麼不說?」

  「剛剛……你的表情,很期待。期待那個人是他。你在等他,我要怎麼說出口,其實是我。」

  「不是這樣的。因為那些煙頭,那是淩凱習慣抽的牌子,我才一直以為是他。如果知道是你在等,我也會馬上來找你的……」江定宇想解釋清楚。

  「沒關係。我懂。」舒柏瀚打斷江定宇的解釋。他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以什麼身分,或者說,能以什麼身分去聽。更何況,聽到他最後說的那一句,其實舒柏瀚已經覺得夠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在找我?你有我的手機號碼啊,也可以留張字條給我,為什麼只是在門口等,然後就離開?」江定宇的心裏充滿疑惑,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但是,不想先告訴你。」舒柏瀚有些欲言又止。

  嗯?是要給我驚喜的意思嗎?

  「那,現在能給嗎?」

  「……你想要嗎?」

  「嗯,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我想要。可以給我嗎?」江定宇說得溫和真誠。

  舒柏瀚看起來有些猶豫,好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又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終於把地上的西裝褲撿起來,手伸進口袋裏頭,再伸出來時,是握成一個拳頭的樣子。

  「?」江定宇不明所以,卻還是伸出手掌要接。

  拳頭在他手上停留了五秒鐘,然後才終於鬆開。

  落在掌心的,是一串單支的鑰匙。

  「這是?」

  「……是鑰匙。」舒柏瀚竟然難得地像是在緊張。

  「是……你家的嗎?」既然舒柏瀚不說明,江定宇只好自己猜。

  「廢話。不然是你家的嗎?」舒柏瀚恢復平常強勢欺負人的口氣。

  「那,為什麼?」為什麼給我你家的鑰匙?

  「不為什麼。反正那種東西我多的是。」舒柏瀚沒發現自己說的話很沒道理。

  這是代表,我可以踏進他的底線之內嗎?

  江定宇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覺得這是個比淩凱原諒他還要更好的消息。

  「你怕我站在門口等你會累?我沒那麼傻,我會回家等。」

  這小子,還拐著彎罵我?

  「不要就還來。」舒柏瀚的口氣有些兇惡,邊說著還真的伸手要搶回去。

  江定宇搖搖頭把手往背後藏,笑得挺開心:「我收下了。」說完像是想到什麼,也往自己褲子口袋裏找東西。

  舒柏瀚莫名其妙看著他,只見江定宇也掏出一串鑰匙,然後拆下一支,一支,又一支。最後鑰匙圈裏剩下一支鑰匙,才被遞到舒柏瀚手上。

  不用開口問了。如果這時候這傻子還能想到要拿其他地方的鑰匙來耍他的話,那他肯定是不想下床了。

  「這樣一來,你就不用站在樓梯口而是坐在我家沙發上殘害自己的肺,當你的肺黑到需要急救了,我也隨時可以闖進你家拯救你。」江定宇有些開玩笑說道。

  舒柏瀚把鑰匙握在掌心,很緊很緊的握著。那一瞬間,他真的有種被拯救的感覺。

  這個晚上,有一些小誤會,一些小摩擦,但是最終,他們還是完成了交換儀式。雖然他們都還沒發現,他們交換給彼此的,並不只是鑰匙。

  第七章:調薪

  今天早上,所有見到總裁的人都覺得奇怪,因為總裁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不但對每個迎面而來的員工點頭說”早””辛苦了”,一看到站在辦公室外等他的秘書,還拍著他的肩膀說”炎譽,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秘書,我要替你加薪,這是你應得的”。

  炎秘書沒說什麼,臉上卻露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

  的確,辦公室外的那些員工不明白是當然的,但是跟了總裁那麼久的炎譽不可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更何況,那個意見還是他給的。

  前幾天的那個星期一,炎譽工作一結束就趕著要回家,卻被老闆一把攔下,看著老闆小心翼翼確定外面的員工都走得差不多了,炎譽還以為老闆要和他說什麼重大的機密。沒想到,這個一向自大風流的老闆竟然問他”能不能幫忙挑禮物”。

  「總裁您可以再說一次嗎?」炎譽以為自己聽錯了。

  「咳,我是說,最近那個床伴很討我歡心,就像之前一樣,我想讓他也開心一下,送他個禮物讓他知道他做得很好。」舒柏瀚以為自己找了個很正當的理由,但是做為他的貼身秘書,炎譽算是再瞭解他不過。老闆從來也不為這種事情費心,每次都是命令他打個電話去精品店,直接要人家送禮物過去,這樣的老闆竟然開口問別人意見?

  不過仔細想想,這次的對象似乎的確有著不同的意義。炎譽從來不曾聽過老闆提自己的情事,但是最近只要辦公室裏剩下他們兩個人,老闆就想炫耀他那個新床伴。

  嗯,看來老闆終於遇上對的人了。

  「總裁,您看鑰匙怎樣?」

  「你是說送車?」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

  「我是說,送您家大門的鑰匙。」

  「你要我把我家送他?」什麼爛主意?那樣的房子江定宇自己也有一戶,又不是買不起,要他的幹嘛?

  「不,不是的。送的就只是那把鑰匙而已,如果總裁能相信我的話,我想這個禮物對方應該會喜歡。」

  就因為這樣,舒柏瀚一連在江定宇家門口守了四天。

  還好,換來的結局並不差,或者應該說,除去被誤以為是十三樓那個混蛋之外,其餘是挺好的。

  於是,炎譽得到了應有的獎賞。

  「總之,炎譽,多謝你的意見,挺受用的。」

  「不客氣,為總裁解決問題也是我的本分。那麼,這裏是今天的行程和預算報表,請總裁過目。另外,這是您剛剛要我去買的煙。」炎譽一起把報表行程表和煙遞到老闆手上。

  舒大總裁沒接過來,卻是盯著那條煙,看得眼睛冒火,咬牙切齒,額頭青筋都浮出來,好像跟那條煙有著深仇大恨一樣。炎譽覺得奇怪,買的的確是老闆習慣抽的那種煙沒錯啊,怎麼老闆表情那麼不對勁?

  還沒想出答案,舒大總裁就一把抓起那煙,打開辦公室的門,用力丟了出去,還附上一句:「炎譽,這個月扣三成薪。」

  這次,炎譽和辦公室外所有員工一樣,一頭霧水。

  第八章:成真

  「……柏瀚……柏瀚……嗯……」

  「喜歡嗎?喜歡這樣吧?」

  「……喜歡……好喜歡……」

  「真乖……」

  舒柏瀚的嘴玩弄著江定宇胸膛上的粉嫩乳首,舌頭不時捲起舔弄它們,然後再用牙齒輕輕咬齧,拉扯。他的其中一隻手放在江定宇的陰莖上,用大拇指摩擦著敏感的龜頭,然後修長的手指再將它緊緊環住,很緩慢的上下動作著,另一隻手伸進江定宇的嘴裏,撫弄著江定宇的舌頭,強迫他幫他舔濕,然後再探進那個溫暖緊窄的部位,配合節奏抽動著。

  江定宇的視線害羞地轉往旁邊,舒柏瀚伸手就捉住他的下巴然後毫不留情地吻他,吻到他的嘴唇都紅腫了,舒柏瀚才終於放開。

  「你的唇,好性感,性感得讓我想放其他東西進去……」

  「嗯……」江定宇沒拒絕,不知道是生理或心理的因素,眼眶裏都有了水汽,讓舒柏瀚看得興致更加高昂。

  「不過,現在我更想嘗另一張嘴。我有很美味的東西想喂它,你覺得怎麼樣……」舒柏瀚一邊說,一邊摸上江定宇的後穴。大概是因為這淫猥的言語宣告了即將發生的事情,江定宇的背脊都覺得發麻,連帶穴口也不停的緊縮。

  這時候舒柏瀚卻突然往江定宇旁邊一躺,整個人就呈現大字形,而他的陰莖,已經非常硬挺,就這麼高高翹著,表現出它的迫不及待。江定宇坐起看著舒柏瀚,不明白為什麼他停下動作。他的身體從裏到外都叫囂著想要繼續,只有被舒柏瀚摸到的地方才能減緩那種騷動,而且他的後穴也一直在期待著舒柏瀚進入……

  「柏……柏瀚……」江定宇覺得奇怪。

  聽到這樣軟軟的語調叫著他的名字,舒柏瀚的性器好像又再粗長了一些,但是他反倒很悠閒地把手往頭後一枕:「嗯?什麼事?」

  「你……不繼續嗎……?」江定宇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渴望的表情。

  「怎麼?你想要?」舒柏瀚決定要趁著這次把內心邪惡的欲望一次滿足。

  「我……我……」

  「不想要?那別勉強。」說完還轉過身背對他:「睡吧。」

  「等等!」江定宇火都被點起來了,即使再害羞,也還是連忙把舒柏瀚翻回來:「等等……我……我覺得……我可能……有點……想要……」說到最後那聲音都小到像蚊子叫了。

  「只是有點啊?那你忍忍吧,還是自己用手解決下?」舒柏瀚也在忍。身為一名成功的商人,絕對要懂得談判的時機。

  「……是……很想……很想要……不只前面……後面也……」江定宇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嗯?後面?你想要什麼?」舒柏瀚故意擺出一張聽不懂的臉,江定宇都快哭了。

  「……想要……進來……」

  舒柏瀚看著那一張緋紅臉頰,眼睛水汪汪的,聲音還帶點哭腔,陰莖更是翹得老高,上面都開始滴出精液。

  不行,現在還不行,再等等。

  「喔,那,這個你拿去吧,應該能幫上你的忙。」舒柏瀚伸手往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根電動按摩棒。

  江定宇看著那根按摩棒,表情變得很委屈,也不把那個東西接過來。

  「怎麼?不是想有東西插進去?幹嘛給你還不要?」舒柏瀚正一步一步引誘著獵物踏進圈套。

  「嗚……」江定宇沒說話,但是很用力地搖著頭。

  「那你想要什麼?算了,不用跟我說,看到想要的就自己拿去。」說完舒柏瀚就閉上眼睛裝作要睡,不再看江定宇。

  江定宇就這樣被丟下,傻傻坐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是……

  舒柏瀚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著江定宇,他內心其實比江定宇還衝動,但是只要想到等一下會發生更美妙的事,他就願意等下去。

  江定宇以為舒柏瀚真的睡著了,躺在那不說話也不動,他盯著他那還勃起的陰莖,雖然是微微跳動著,可是舒柏瀚好像真的不在意。江定宇咽了口水,後穴的渴望已經忍耐到了極點,他終於決定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舒柏瀚的巨根。

  呃……好爽……好細嫩的皮膚……還有手上傳來的溫熱……

  舒柏瀚差點裝不下去。還好在最後一刻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沒叫出聲。

  偷偷瞄著江定宇,就看見他抬起身子,一腳跨在舒柏瀚身側,蹲在他腰間,突然還把身子往前傾,像是要確認舒柏瀚真的睡著了。還好舒柏瀚反應快,趕緊把眼睛閉緊,還故意弄出一些像打呼的聲音。

  江定宇又坐回原本的姿勢,一手往後伸去扶住舒柏瀚的陰莖,開始往下坐。陰莖一頂到那個緊窒的穴口,舒柏瀚差點沒用手把江定宇壓下去。

  忍忍,忍著點,今天無論如何就是要讓江定宇主動獻身啊!

  「唔……好痛……」江定宇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是那種疼痛讓他難以忍耐,才剛吞進前頭,就沒辦法再坐下去。

  就這樣,那個濕熱的天堂,舒柏瀚只踏進前腳,被含住的部分,感受著那張小嘴不停地咬合著,後面一段卻還在外面涼颼颼的。

  不……不行了……我忍不了了……

  舒柏瀚的理智瞬間斷線。他很快地伸出雙手抓住江定宇的臀瓣,然後下身用力往上一抬,終於把這個進入動作給完成了。

  「啊……痛……好痛……」江定宇趴在舒柏瀚胸前,真的掉下了眼淚。

  「乖,別哭,等下就不痛了,喔?」

  舒柏瀚揉捏著江定宇小巧的臀部,做到激情處還往中間擠壓,讓自己的陰莖更加感受到那種被夾緊的痛和爽。

  一開始還痛到哭出來的江定宇漸漸也開始發出有快感的聲音:「嗯……啊……柏瀚……那裏……」

  「想要我更用力幹你嗎?」舒柏瀚內心的惡魔又蘇醒了。

  「……嗯……」江定宇低垂的頭點了點。

  「想要我頂得你射嗎?」

  「……嗯……」

  「很想要我的肉棒對不對?按摩棒你不喜歡,是因為沒有我的勇猛,對不對?」舒柏瀚一邊說一邊舔吮著江定宇的耳朵。低沉性感的聲音就這樣直接誘惑著江定宇的內心。

  「嗚……」

  「喂,快說。不然我要抽出來了。」

  「……想……要……」才說兩個字,江定宇就又搖頭。他根本沒辦法想像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你只剩最後一次機會。」舒柏瀚板著臉警告他。

  「嗚……我……我想要柏瀚的……柏瀚的肉棒……夠粗大……很爽……又持久……我喜歡……」江定宇講完整個人都躲在舒柏瀚懷中,不願意再看對方。

  「呵,真可愛。」舒柏瀚終於覺得有點滿意了。下身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龜頭也一下下摩擦著江定宇的前列腺。

  「操!真他媽爽。定宇,定宇……我想幹你一個晚上……想幹你一個禮拜……想幹你一輩子……」

  淫穢的話傳進江定宇耳朵,江定宇也被搞得興奮不已,後穴竟然還配合著挺進的節奏,吸著舒柏瀚的性器。

  舒柏瀚抬手拍了江定宇的屁股:「你這招哪里學的?啊?這麼色,吸著我不讓我出來,是要一直跟我連在一起嗎?」

  「……好啊……」

  「什麼?」

  「柏瀚的話,連在一起一輩子也行……」

  舒柏瀚的理智再次崩裂。

  「嗯!你這個欠調教的傢伙,這麼淫蕩,看我不幹得你叫我哥哥。叫哥哥,快叫!」舒柏瀚往上挺入的動作又猛又快,江定宇看起來就像是騎在一匹失控的野馬上。

  「嗚……嗚……慢……慢點……哥哥……」

  操!太美好了!忍耐之後換來的一切真是太美好了!

  舒柏瀚的陰莖又硬又熱,不停的往江定宇的小穴裏戳幹,完全沒辦法用腦子去思考,只想不斷進行著人類最原始的活動。

  接近爆發的臨界點,舒柏瀚也不停替江定宇手淫,江定宇前後敏感都被刺激,沒多久就射在舒柏瀚的小腹上:「哥哥好猛……」

  一聽見這聲哥哥,舒柏瀚也加快速度抽插,打算狂烈地射在江定宇裏面,正要達到巔峰的時候,突然,像啪的一下斷電那樣,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舒柏瀚轉過身,伸手把床頭臺燈點亮。什麼都沒有。沒有聲音,沒有性愛,那個淫蕩的不得了的江定宇也沒有。他的KING SIZE大床上,只躺著他自己。夢裏的一切什麼也不存在。

  喔,不對,正確的說,他勃起的狀態還存在。舒柏瀚看著自己的下身睡褲被頂起的帳篷,陰莖硬得發痛,前端甚至都已經把睡褲給弄濕了。

  操!都已經脫離青少年時期多久了,竟然還做春夢?

  舒柏瀚翻了個白眼,只能起身去浴室解決。才走到浴室門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上個禮拜,江定宇給了他一個東西。

  他家大門的鑰匙。

  舒柏瀚的臉上出現非常邪惡的笑容。他馬上沖去客廳抓起電視機上的那把鑰匙,三步並作兩步爬上十七樓,動作很輕地打開了江定宇家的大門。

  哼哼,這種情況,就叫做美夢成真吧?

  在睡夢中的江定宇就這樣被突然跑來的舒柏瀚弄醒,然後,一直做到天亮都沒能再睡過。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導致舒柏瀚大半夜的卻發情成這樣,也不知道舒柏瀚幹嘛一直要用騎乘式逼自己坐上去。

  他只知道,總有一天要找個藉口把鑰匙收回去。

  第九章:敵意

  「等等,那位先生,請等一下,我也要上樓。」

  電梯裏最靠外的人按了開門鍵,電梯門重新打開。門外是一位穿著西裝的男人,估計是剛下班的住戶,正氣喘吁吁地往電梯裏頭走。

  「還好趕上了。謝謝你啊先生。」男人一邊還喘著氣一邊伸手按了樓層按鈕。

  幫著停下電梯的先生用餘光瞥了一眼這個男人。然後又繼續看著自己手上的資料。

  等待電梯上樓的短暫時間裏,男人不知是受不了密閉空間裏的沉默,還是熱情的個性使然,亦或是對於剛剛幫他趕上電梯的人有了些好感而想要攀談。

  「你也是這的住戶啊?」

  「哼。」

  怎麼……對方好像冷哼了一聲?是聽錯了吧?

  「叮。」電梯在三樓停下,一個人走出電梯。

  「你住哪樓的?自己一個人住嗎?我在這兒住兩年半了,怎麼好像沒見過你?」

  對方低著頭專注在幾張紙上,估計是沒聽到吧。

  「先生?」

  「……十六。」對方好像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個答案。

  「叮。」電梯在六樓停下,又一個人走出電梯。

  「剛下班吧?在哪高就?」

  「……」對方沒有回答,甚至沒有抬頭。

  「叮。」電梯在八樓停下,又一個人走出電梯。

  現在電梯只剩下男人和那位先生了。

  如果男人沒看錯的話,對方像是皺著眉頭,好似在對什麼事情不耐煩著。

  「為了工作上的事情煩心?」也不等那位先生開口男人自己又接著說:「哎,要想談談心,兄弟我奉陪。怎麼說今天也是虧得你我才趕上這趟電梯,咱倆也算是有緣,不如今晚一起喝一杯!」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那位先生像是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怒視著男人:「你他媽煩不煩!做身家調查啊?跟你很熟嗎?啊?操!問題那麼多,大爺不想搭理你看不出來嗎?真他媽囉嗦!話那麼多,跟個女人家一樣!身子還虛,趕個電梯就喘得像有病似的!長相整整比我低了一個檔次不止,根本毫無優點可言!」

  「啊?」男人被罵糊塗了,正要開口問清楚,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十三樓。

  男人完全地不明所以,但是電梯門開了,話題也聊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個神經病,男人不想再刺激他,摸摸鼻子默默退出電梯。

  這個晚上,舒柏瀚又跑到江定宇家”作客”了。

  已經維持半年的關係,仍然卡在床伴這樣的等級上。雖然如此,不開口談感情的兩人大部分時候其實都相處得很愉快。

  但是今晚不知怎麼的,江定宇總感覺舒柏瀚隱隱帶著莫名的怒氣。

  吃完飯後水果,江定宇忍不住開口詢問:「柏瀚,你今天怎麼啦?什麼事讓你不開心?」

  「……我問你,以前你說過的那個十三樓的傢伙,你喜歡他什麼?」

  「嗯?你說阿凱?」

  操!還阿凱呢!要不要叫得那麼親密?

  「嗯……阿凱很能言善道,知道很多事情,每次和他聊天,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另外,他個性挺熱情,善於交際,剛進大學時也是他先來同我說話我們才成為朋友。除此之外,他的外表也挺不錯,雖然不是走陽光少年路線,但他那文質彬彬的樣子,想當初也迷倒不少校內的女同學呢……」

  哼!就那長舌的肺癆鬼?能把你也迷成這樣?

  「啊,還有,阿凱個性其實也很溫柔,他啊……」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住了。

  舒柏瀚突然覺得這個話題討厭得要命,雖然是他自己挑起來的,但他現在完全沒興趣再聊下去,只想著要怎麼把江定宇弄到床上。

  這場性愛來得又猛又烈,舒柏瀚比起以往都急躁了許多,像是迫切地想捉住什麼。但是,江定宇不懂。就連舒柏瀚自己也沒有弄懂。

  隔天下班回來,正搭電梯要上樓的舒柏瀚,又聽見外邊傳來”請等等”的聲音,一抬頭,看見是那討人厭的長舌肺癆鬼,舒柏瀚馬上伸手按下關門鍵。

  電梯門緩緩關上,住在十三樓的這位肺癆,不,阿凱先生拚命趕到電梯前也只能剛好看見門裏的那張臉。臉上帶著極度的唾棄厭惡和兇惡的威脅,就這麼毫無掩飾地針對著他。

  接下來每一次和十六樓那位先生的巧遇,他都能感受到對方對他莫名無比的仇視。

  一直到搬離那棟大樓前,阿凱先生也沒能搞清楚這強烈的敵意,原來只是因為一個人,深深的愛上了另一個人。

  第十章:原來

  1.

  江定宇看著坐在樓下那張餐桌的男人,正笑得開心。

  男人對面坐的是一名舉手投足都很優雅的女性。兩人之間的互動足以顯現他們是很熟悉彼此的。

  但是讓江定宇在意的不是這個部分,而是剛剛才從洗手間走回來另一名同桌的男子。

  男子坐在男人右手邊的位置,年紀似乎還比自己小一些,身上穿著帽T牛仔褲,看起來就是學生的模樣。

  江定宇在意的是,男人與年輕男子每一次的眼神交會。

  很輕易就能看出年輕男子對男人有特殊的情感,絲毫不掩藏,就這麼直接地對著男人透露出仰慕。

  年輕男子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男人很溫柔地笑,還用寬厚有力的手掌弄亂他的頭髮。

  那雙手也會這樣摸著我,一摸著,就不太願意離開的樣子。

  本來還以為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原來,只是習慣……

  用餐時,男人甚至先把難處理的蟹殼都給弄好了,才把肥美的蟹肉放在男子碗裏,醬料不小心沾在嘴邊,男人還笑著拿起餐巾替他擦掉。

  又過沒多久,男人就召來服務生買單,離開的時候,原本是和那女性一起來的年輕人卻被男人搭著肩一起離開了。

  江定宇沒想到今天難得偷閒來到離公司較遠的餐廳用餐,結果卻遇上這一幕。

  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樣的感覺,所以,他只能把它強壓回去。

  隔天早上,江定宇到停車場要牽車上班,才走出電梯,就聽見前面傳來的談笑聲,那個熟悉的低沉嗓音,正是舒柏瀚。

  江定宇的腳步突然就定住了。他站在柱子後偷看了一下,和舒柏瀚有說有笑的人就是昨天的年輕男子。

  「……拿你沒辦法。好吧,那就這麼辦吧。」舒柏瀚又是那樣溫柔笑著。

  「耶!柏瀚你真好,總這麼寵著我。我真是太幸福了。」年輕男子摟住舒柏瀚的頸子。

  「行了,既然說定了就快上車吧,你會來不及的。」

  「唉,真想翹掉算了,那就可以整天和你在一起了。」

  「說什麼傻話,我也是要上班的。」

  「好嘛好嘛……」

  聲音漸漸消失,男人和年輕男子坐進跑車,短短幾秒就消失在盡頭轉彎處。

  江定宇的心臟像是被捏緊了,突然一下子覺得喘不過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躲藏藏不敢光明正大出去打招呼。但是他知道那個年輕男子。

  昨天離得遠還沒能看清楚,今天近距離看著,他就認出來了。舒柏瀚電視機上擺的合照,其中一張就是他和這個年輕人。

  一整天下來,江定宇的思緒都在狀況外,犯了幾個小錯,還被父親叫進辦公室教訓了一頓。

  他沒辦法理清舒柏瀚和那年輕男子的關係,也沒辦法厘清自己心頭突生的莫名情緒。他只覺得,這種情緒之於他有一種熟悉感。

  晚上下班後,江定宇先是買了一堆食材,想回家做些好吃的,帶下樓和柏瀚一起吃晚餐。距離他們上次在其中一人家裏見面已經三個多禮拜了。

  把一切準備好之後,江定宇抱著幾個保鮮盒裝的食物,到了舒柏瀚家門口。正要掏出口袋的鑰匙開門,背後卻傳來陌生的聲音:「咦?你找柏瀚嗎?他等等才會上來喔。」

  口袋裏握著鑰匙的手終究沒有掏出來,江定宇就這樣看著年輕男子一手提著便當,一手拿著鑰匙開了門。

  原來,鑰匙也真的多的是……

  「你是柏瀚的朋友?請進,家裏有點亂啊,不過整理一下就有位子了,你等等。」年輕男子儼然以屋主的身分要招待他。

  「啊,謝謝。」

  江定宇還站在門口,沒有踏進去,以往整齊簡潔的客廳,竟然散著洋芋片包裝飲料空罐還有時尚雜誌和漫畫書。

  這不是舒柏瀚的居家風格。

  江定宇突然覺得想回家,不想進去了。

  往常來過那麼多次,吃飯,看碟片,喝酒,聊天,甚至做愛。本來是那麼理所當然走進去的地方,現在卻好像隔了一道牆。

  「抱歉,我還是下次再來吧。」江定宇回頭就要上樓。

  才踏上兩個階梯,後面正打開的電梯門,舒柏瀚從裏面走了出來:「定宇?怎麼來了?正好我有事……」

  江定宇沒敢回頭。他想起這種熟悉的情緒在哪出現過了。

  淩凱頭一次介紹他女朋友,他的心裏也是這樣。慌張,失落,還有,隱隱的痛。

  「沒事,只是路過而已。」江定宇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打斷他,往十七樓走回去。

  原來,自己只會是路過的人,不會是主人。

  舒柏瀚沒追,一來家裏還有客人在,二來,他在想剛剛那句話。江定宇從哪來能路過他家?

  答案很明顯。

  十三樓。

  那傢伙去十三樓幹嘛?他什麼時候開始跟那個肺癆鬼有聯絡了?

  舒柏瀚關門的力道有點大,年輕的男子嚇了一跳:「柏瀚你怎麼了?」

  「沒事。吃飯吧。」

  他們和好了?江定宇回頭去重新追求他?他還愛著他?

  舒柏瀚想到這裏,突然覺得什麼也吃不下。把碗筷擺回桌上,舒柏瀚想馬上去十七樓找江定宇求證。

  才走到門口,卻又想自己到底是以什麼身分去問這個問題,問了以後又如何?如果他們真的好到一塊了,聽到這樣的答案,然後呢?

  只在腦子裏假想江定宇告訴自己他有男朋友了,舒柏瀚就覺得痛。具體是哪里痛,說不太出來,只知道是痛到有些難以呼吸,痛到想緊緊抱著江定宇。

  他還沒想要結束他們的關係。每次在床上時總愛脫口而出的」一輩子」,像這樣只是增加情趣,不應該被當真的甜言蜜語,舒柏瀚有時候想來,也有些嚮往。

  和江定宇一輩子。

  腦子裏描繪出的藍圖讓舒柏瀚覺得其實也不賴。如果能下班就看見他在沙發上等他,如果能讓他品嘗自己會做的每一道菜,如果能抱著他入睡,再聽他在夢裏喊著柏瀚這個名字,如果這樣的生活能持續一輩子……

  舒柏瀚好像明白了自己內心的情感。

  所以他對淩凱有著很深的敵意,所以他還不想讓江定宇走。可是,實際是他連阻止江定宇去十三樓的權利,都沒有。

  江定宇甚至還微笑著說淩凱是個很溫柔的人。

  原來,自己的位置,就像是夾在十三樓和十七樓中間的十六樓,永遠不會是終點,只是路過。

  那個晚上,江定宇和舒柏瀚都一夜難眠。

  兩人之間明明只隔著一層樓,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界。

  2.

  今天早上舒柏瀚在電梯門打開時看見了正要上班的江定宇。

  以往都會很熟稔地彼此道早,也許還會被舒柏瀚拉出電梯壓在牆上強吻一回。但是,今天兩個人的態度卻都一反常態。

  安靜無言,神情凝重。

  舒柏瀚只微微點了點頭,踏進電梯,就在電梯門快要關上時,有一隻手伸進來擋住了門。那手上還提了一個紙袋,門還沒打開,江定宇已經猜到那只手的主人是誰。

  果然,門外的年輕男子完全沒注意到江定宇就站在旁邊,只看著舒柏瀚:「你喔,真粗心欸,不是叫你帶著早餐到機場可以吃嗎?」

  舒柏瀚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心煩,所以今早也是處於無法專注的狀態。看著眼前的紙袋,他伸手接過,一邊道謝,一邊又揉了揉男子的頭髮。

  「那,等你回來我去接你,拜拜。」年輕男子笑著揮手。

  電梯門終於關上了。

  「你……要去機場?要出國?」江定宇有些驚訝。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嗯。公司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本來昨晚見到你想跟你說,但是……來不及把話說完。」

  「要去多久?」

  「……兩個月。」

  兩個月?所以將會有兩個月沒辦法見到面?然而,在這麼長時間分離的前一晚,舒柏瀚卻是和那個人一起度過的?

  抬起手壓著額頭,江定宇突然覺得頭疼了。

  「定宇?還好吧?不舒服嗎?」

  「……」江定宇看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說。」舒柏瀚的著急完全顯現在臉上。江定宇想試著分辨那之中有多少可能是由”喜歡”這種感情而生出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剛剛年輕男子穿著睡衣追出來,遞早餐,說要接機的畫面還在他腦子裏清晰可見。

  他想控制自己的心緒,不要為難舒柏瀚。他們的開頭從來也不是因為喜歡。他沒理由也沒立場去限制或要求什麼。

  但是,實在有點疼了。疼得他沒辦法冷靜,沒辦法克制。

  「……剛剛,那個男生,他……是誰?」

  「嗯?你說韓寧?他……是我一個好朋友的弟弟。」舒柏瀚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們很熟?」

  「……嗯。我們認識七年了,他就像我親弟弟一樣。」

  「那,為什麼他出現在這?」

  「他今年剛考進T大研究所,第一年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受他姊姊所托,加上我自己也想這麼做,所以就幫忙照顧一下。因為還沒租房子,才讓他暫住在這,直到找到住處為止。」

  真的……只是這樣嗎?

  在一陣沉默之中,電梯到了B1停車場。

  電梯門打開,江定宇先走了出去。舒柏瀚站在那,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他不是戀愛新手,相反地,能算是經驗豐富。江定宇剛剛追問那些問題,感覺就像是在意韓寧和他的關係一樣。

  「定宇。」江定宇沒有回頭。

  「定宇。」舒柏瀚又稍微更大聲叫了一次,江定宇還是沒有回應。

  舒柏瀚小跑步追上他,大掌伸過來把他的手緊緊握住:「江定宇。」

  江定宇有些急躁的腳步被迫停了下來。他低著頭,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舒柏瀚要說什麼。他還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也還沒想好該怎麼應對。

  「定宇,你不喜歡嗎?」舒柏瀚稍微彎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江定宇的視線對上。

  「……」江定宇沒回答,只是看著舒柏瀚。

  「你不喜歡這樣嗎?不喜歡韓寧住在我家?」舒柏瀚心裏有些期待。搞不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其實能爭贏那個討人厭的混蛋。

  江定宇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擺擺手說:「沒有啊。我怎麼會說什麼不喜歡?那也不是我家啊。」

  這不是舒柏瀚想聽到的答案。

  但是,看一眼手錶,舒柏瀚要遲到了。雖然他不想停在這個那麼令人懸在心上的地方,他還有話想說,他想解釋他和韓寧什麼也不可能有,可是他卻不得不放手。

  「定宇,我得要趕飛機了。這次的商談很重要,我必須準時,等我到飯店安頓好了,會打電話給你。要接,知道嗎?」距離半個地球遠,舒柏瀚也只有打電話這個辦法,要是江定宇躲著他,他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過了半分鐘,江定宇才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舒柏瀚坐上自己的車子,又看了江定宇幾眼,然後才終於開走。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無法見面最久的一次,江定宇心想。

  就算是認識之前,他們的距離也不過是樓上樓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覺得和舒柏瀚距離那麼遙遠過。

  原本還以為,即使是離開居住的大樓,他們也有著主廚與顧客那種奇特的緣分。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

  原來,要是真的分開了,他們的緣分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

  第十一章:幫忙

  久違的大學同學聚會,每個人都熱絡地和老同學們喝酒聊天,江定宇卻完全沒辦法融入這個氣氛。

  已經過了兩個禮拜。除了第二天在他開會時有七通未知號碼的未接來電紀錄,江定宇完全沒接到舒柏瀚的來電。

  大概是……很忙吧。

  江定宇這麼自我安慰著。

  一邊看著漆黑的手機螢幕,一邊獨自喝著啤酒。江定宇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來和他交談的人會是淩凱。

  「定宇,好久不見啊。」淩凱的表情和語氣都很正常,雖然比起以前是客氣了點。

  「呃……阿凱……」江定宇還沒能反應過來。

  「這種說法真奇怪啊,明明我們就住得那麼近。」淩凱一邊說一邊笑了。

  原本還不確定淩凱心裏的想法,看到這個笑容之後,江定宇才稍微放心了。

  「之前那件事……抱歉。」

  「欸,沒什麼,我那時候也反應過度了。過了這麼久的時間你都沒來糾纏我,我已經明白你不是那種居心不良的人。我也懂的,愛上了其實就是這麼回事,只不過,你愛的是男人,主角又是我,難免是震驚了點。仔細想想,定宇怎麼可能會強迫我或是覬覦我什麼的嘛!所以,我也抱歉啊。」

  淩凱就是這點厲害。大而化之卻又不失心細的態度讓人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

  「謝謝。」江定宇心裏真的覺得很感謝。他本來以為再也不能和淩凱像這樣說話了。

  「那,還能是朋友吧?」

  「……嗯,還是朋友。」和淩凱的對話稍微讓江定宇近來低落的心情好了一些。

  淩凱和江定宇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以往的深厚友誼漸漸就找回來,話也跟著聊開了。

  「你今晚幹嘛一個人躲在角落喝悶酒?雖然你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但是今晚這樣也太反常了。能說來聽聽嗎?」淩凱一直都是這樣會處處關心朋友的人。但是江定宇不確定能和這樣的對象聊那樣的事情。

  「怎麼?感情事?」

  江定宇心裏有些猶豫,但最終是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實在有點疼了。雖然自己也是個男人,不會想要躲進誰的懷裏討安慰,但是如果能有個好朋友聽自己說說話,那會讓他輕鬆一些。

  「我……我在等電話。」江定宇不確定該從哪說起,也不確定該說哪個部分。只好從最能簡單說明的事情說起。

  「男朋友的?」淩凱似乎很快就習慣了和一個男人聊他喜歡的男人這個氛圍。

  「……不是。」

  「對方在追你?」

  「不!不是……」

  「只是朋友?」

  「……大概……算吧。」

  「”算吧”是怎麼說?是炮友?」這種事情並不是沒見過,男女關係之中也有這樣的,找不著真愛的也總是要發洩。淩凱用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口氣問著。

  「……」江定宇沒回話,臉卻紅了。這種時候他就特別佩服淩凱的適應力和直覺。

  「那你們怎麼了?吵架?為什麼要等電話?」

  「沒有,我們並不是可以吵架的關係……他兩個禮拜前出差去了,出發前說過會打電話給我,但是……」

  「但是沒打來?」

  「打過一次,我在開會沒接到,之後就再沒打來過了。」江定宇其實連那一次是不是舒柏瀚也不確定,只是,如果不這麼告訴自己,他會覺得自己更悲哀。

  「什麼?真差勁!讓對方等電話的肯定不是好男人。」淩凱為多年的好友不平。雖然他自己因為性向無法配合而拒絕了江定宇,但是以他對江定宇多年的認識,江定宇絕對值得一個好男人。

  「也不是這樣的……我想他只是太忙了。」

  「定宇,你別替他找藉口。你看你,對方還沒喜歡你呢,你就已經愛傻了,這樣怎麼行啊?你會吃虧的!」

  江定宇苦笑了一下。對於好朋友的關心,他很感動,但是被淩凱完全點出現況,他也覺得很無奈。

  就這樣,淩凱和江定宇一面聊一面喝,也許是因為開心也因為心煩,江定宇沒有節制地喝了好幾杯烈酒,等到同學會要結束時,江定宇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喂!阿凱,既然你們是樓上樓下鄰居,定宇交給你可以嗎?」這次聚會的主辦人同時也是他們死黨之一的小揚正在確認同學們都能安全回家。

  「嗯,我帶他回去就行了,你們回去路上小心啊。」

  「行了,你也是。」

  和大學同學道別後,淩凱就攙扶著江定宇搭計程車回家。還好江定宇也不是喝醉了會大哭大鬧或是發酒瘋的類型,他只是默默地醉了,然後就安靜昏睡著。回到居住的大樓,搭了電梯,到了十七樓,淩凱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從江定宇身上摸出了鑰匙打開大門,江定宇突然一個踉蹌跌倒之後就躺倒在玄關處。

  淩凱沒看過江定宇失態,今晚是頭一回。江定宇的眼角濕濕的,嘴裏還低喃著,似乎是叫著一個名字。

  淩凱想,其實江定宇是個條件很好的人,如果自己是能喜歡男人的,被這種對象喜歡上,肯定是賺到了。但是,這樣的江定宇卻在為單戀痛苦,被那種當他是炮友還不打電話的爛男人折磨著。思及此,淩凱就忍不住想為江定宇做點什麼。

  想是這麼想,但是江定宇今晚既不是訴苦也沒有求救,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人聽他說話,更何況自己也不是他的誰,好像沒立場多說些什麼。淩凱嘆了一口氣,只能又重新把江定宇扶起來,再把他帶到臥房休息。

  就在淩凱幫他把被子蓋好後,聽到房間裏傳來手機鈴聲。

  這不是我的手機鈴聲。那肯定就是定宇的了。

  找了一會兒淩凱才在脫下來的西裝外套口袋裏找到,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是個未知號碼。

  嗯……要不要接呢?搞不好就是那個爛男人呢。

  淩凱還在猶豫,響了一分多鐘的手機卻掛斷了。雖然不關淩凱的事,但是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好朋友,淩凱其實是想要為他報復一下的。不過,還沒來得及接起對方就掛斷,那也只好算了。

  淩凱想著要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讓江定宇醒來就能看見自己有未接來電。

  手機才一接觸到櫃子,竟然又響了。

  這次淩凱當機立斷要把這通電話接起來。

  淩凱按了通話鍵:「喂?」他的口氣還挺客氣。

  對方像是愣了一下才開口:「抱歉,我打錯了。」然後很快又掛了電話。

  哼,再打幾次也都會是我接的,今天不幫定宇出口氣我不會離開!

  淩凱幾乎是靠著直覺就認定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爛人。他篤定對方還會再打。

  果然,沒過半分鐘,手機又響了。

  「喂?找定宇是吧?」這次淩凱不給對方疑惑的機會,口氣很不客氣,直接就切入主題。

  「……你是誰?」不同於第一次的客氣有禮,對方的聲音也一下子變得充滿壓迫。

  「我是他大學死黨兼鄰居。請問您哪位?什麼事?晚點我再轉告他吧?」

  舒柏瀚馬上就知道對方是誰了。他什麼話也沒說又掛了電話。

  咦?就這樣?難道真的是個對定宇沒感情的爛人?

  淩凱還以為就算是從炮友開始也可能日久生情,更何況是對方先說會打電話的不是嗎?難道自己直覺錯誤?

  沒想到這時候,江定宇家的電話卻響了。雖然江定宇醉得一塌糊塗,根本不會被這樣的聲音吵醒,淩凱還是馬上沖到電話前想儘快停止鈴聲。

  「喂?請問找哪位?」淩凱不確定會是誰,但是一聽到對方回答他就有答案了。

  「……你在定宇家裏?」舒柏瀚感覺快要抓狂了。原本以為江定宇的手機也許是掉在十三樓所以才會是那個混蛋接的電話,雖然這個猜測也同樣令他不舒服,但是總比現在這個情況好。

  那個肺癆鬼就在定宇家裏,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讓他幫忙接電話。難道是……

  不管是哪個可能,舒柏瀚都不想相信。

  「嗯,我在他家,因為他呀,正躺在床上昏睡,所以沒辦法接電話。您要是有什麼要緊事,等他一醒來我就幫忙轉告。怎樣?」淩凱也被對方的口氣激到,忍不住就挑釁著。

  「你這傢伙!我警告你,你他媽的快給我離開那個屋子!你要敢對定宇做什麼,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我不是開玩笑的!」舒柏瀚的口氣整個就是氣炸了。

  「可是定宇他正不舒服,好像很痛又哭了,我想我還是應該要負點責任照顧他的。」事實其實是江定宇因為跌倒才痛,因為想這個爛人才哭,這一切都是因為和淩凱喝酒的後果。但是淩凱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他想測試一下。

  話才說完,突然就聽到話筒裏傳來很大聲”碰”一聲,接著就是有東西碎裂的聲音。

  等了很久,聽到話筒裏似乎是對方強迫自己冷靜的呼吸聲,然後才終於開口:「淩先生,就算定宇還愛著你,我也不會就這樣算了。你要是沒事,可以回家去了,我會派人去照顧定宇,不勞你費心。」

  喔?看來是喜歡著的嘛,那就不需要自己再插手什麼,這樣應該夠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晚點我會告訴定宇有人打電話找過他。」這次淩凱不等對方回應就先把電話掛了。

  嗯?他說淩先生?他認識我?是定宇提起過嗎?而且他說,定宇還愛著我?哈哈,看來正在談戀愛的傢伙真的都是盲目的啊,連定宇對他那樣地喜歡都沒有自覺。

  對方應該也是對定宇有感覺的,希望自己這麼做能真的幫上他的忙。

  看著臥房裏正熟睡的江定宇。也許這是有些自私的想法,但是甩了江定宇的自己,還是真心希望江定宇能幸福。

  這一頭的舒柏瀚聽到對方掛斷後也很大力的把電話掛上,炎譽甚至從隔壁房過來問他發生什麼事。

  舒柏瀚沒辦法解釋,其實他只是講了一通電話,然後就覺得很氣,很痛,很想趕快飛回那裏,回到江定宇身邊。

  果然只是把我當做替身吧?現在正牌回頭了,他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呢?

  舒柏瀚抽著煙盯著天花板。原本以為打電話過去面臨的是江定宇吃了點小醋,要求他說明韓寧的事情,沒想到立場會完全相反,變成他自己大發雷霆而且還束手無策。

  真的要結束了嗎?認識到現在的一切回憶突然都湧上心頭,像是真的走到終點一樣,無法克制地在腦子裏回想著。

  定宇溫和的笑容,怯怯地伸手拉住我的褲管,緋紅的臉頰,柔軟的發絲,睡夢中叫我的樣子,把鑰匙遞給我的手,還有最後分開前那個像是真的什麼也不在意的表情……

  「炎譽,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取消吧。」

  「總裁,今天的行程……若是取消,會耽誤到後面的計劃的。」

  「沒關係,明後兩天再排滿一點把它補回來。今天,我想休息一下。」

  炎譽不明白,前兩個禮拜還拚死拚活像是想早點做完早點回去的老闆,今天怎麼就變這樣了。突然他想到剛剛那通電話,還有這些原先在書桌上現在卻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和一地的玻璃碎片,本來還想勸老闆照計劃進行工作的,想一想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好的,我現在就去連絡安排。」炎譽說完就走出去了。

  房間裏又只剩下舒柏瀚自己躺在床上。

  好痛。

  舒柏瀚痛得像是心上被捅了一刀,被挖掉一塊,痛得他用右手壓著心臟的位置,也沒能覺得好一些。

  第十二章:交鋒

  「定宇,我覺得我們特別合得來。你有沒有這種感覺?」舒柏瀚只有下身套著牛仔褲,坐在床頭抽煙。

  江定宇拿著毛巾擦頭髮,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我說,你大概是我遇過的床伴之中,最讓我覺得性感美味的。我想我真的可以吃你一輩子也不厭煩。」舒柏瀚一把抓過江定宇,低聲在他耳邊說。

  江定宇很快就臉紅了,一把推開舒柏瀚,還把手上的毛巾蓋上他的頭:「你在說什麼啊,都不覺得丟臉嗎?」

  「不丟臉啊,愛的告白有什麼好丟臉?」舒柏瀚很理直氣壯。

  「你……這張嘴騙了不少人吧。」江定宇轉過身去,為舒柏瀚剛剛的話語有些心動。

  「嗯,的確是騙過不少人。」舒柏瀚竟然很快就承認了。

  江定宇瞬間有些失落。

  果然只是隨便說說的甜言蜜語啊……

  「不過這樣的話,只對你說過。」舒柏瀚盯著他看的眼神很坦白,很認真。

  竟然夢到那時候的對話。那是某一次舒柏瀚到他家過夜時突然說出口的話。

  看著上方的天花板,江定宇沒想到會夢到這個場景。伸手壓著額角,身上所有的不適感都說明自己正在宿醉。緩緩坐起身,看見床頭櫃上擺著自己的手機和一杯熱牛奶。

  咦?難道昨晚淩凱在這過夜了?

  江定宇心裏覺得很不好意思,再怎麼說兩人之間也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昨天才剛和好,竟然就讓對方這樣照顧自己。

  江定宇站起來往客廳走去,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響,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雖然過意不去,不過淩凱願意這樣照料自己就表示他們真的恢復朋友關係了吧。

  江定宇想著見到淩凱可得好好向他道謝。

  一走到沙發那,看見廚房裏的確有個背影,但是卻不是他以為的人。

  不是淩凱,這個背影他不認識。可是那人正在洗碗,應該不會是什麼小偷吧?

  「請問你是……?」

  「啊!你醒了嗎?」對方一轉過身來,江定宇就覺得頭疼了。

  「你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青年打斷了:「你好,我是韓寧。我們見過一次,在柏瀚家門口。」青年臉上掛著很開朗的笑,令江定宇幾乎無法直視。

  「嗯,我記得。」

  「江先生,我沒想到原來你和柏瀚是鄰居啊?你們怎麼熟識的?柏瀚不像是會敦親睦鄰的人啊?」

  「不……那個……我們……其實也不是很熟……」江定宇不得不這麼回答,因為他想不到更適合的答案。

  「怎麼可能?柏瀚不愛管閒事的,如果不是交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他才不可能大半夜的讓我去照顧人呢。」

  這句話,是不是有某種炫耀意味?

  江定宇還沒搞懂,對方卻又接著講了。

  「昨天深夜,柏瀚突然打國際電話回來,要我拿著鑰匙上來十七樓幫忙照顧一個朋友,本來我正忙著讀paper,都累得跟什麼一樣了,竟然還被要求照顧別人,我一口就回絕了。沒想到,柏瀚卻拜託我,說只要我幫這個忙,他就答應我一個請求。聽到這麼好的條件,我當然要答應啦,這就是我現在會在這裏的原因。」

  「那,謝謝你的熱牛奶,和早餐。」江定宇的眼角餘光看見桌上擺了清粥和幾道小菜。雖然心裏不想這麼說,他還是口氣生硬地道了謝。

  「啊,那些啊,不用客氣啦,我也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那是柏瀚要我準備的,早餐的菜色也是柏瀚交代的,所以,我只是照他說的做而已。」韓寧又給了一個很耀眼地笑臉。

  「不過,你真的和柏瀚不熟嗎?」韓寧很懷疑的看著江定宇。

  「……」江定宇還沒來得及想出該怎麼回答,青年又將心裏的想法說出口。

  「你其實是柏瀚的那個吧?床伴。我知道柏瀚一直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你的條件又好,肯定和他是那樣的關係了。」韓寧一臉覺得自己猜對了的樣子。

  看著面前的青年,江定宇很想推翻他說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反駁。

  「原來柏瀚對於床伴也能費心到這樣的地步啊?還以為他在這方面是有點冷酷無情的人,沒想到他是對誰都會溫柔的個性。但是,做為男朋友,這實在是有點讓人頭痛呢。」韓寧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以男人來說有些過於可愛,但是放在他臉上卻是很恰當。

  江定宇不想再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了,他也不會傻到還去問韓寧”是做為誰的男朋友”。

  「韓先生,謝謝你還特地來照顧我,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江定宇儘量保持著冷靜的口氣和態度。

  「喔,是這樣嗎?好啊,那我先回去了。」韓寧走到門口穿鞋,像是又突然想到什麼,向著江定宇叫了一聲:「江先生。」

  江定宇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麼讓自己更頭疼的話。

  「江先生,那個……」韓寧像是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雙手緊握著,停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你知道柏瀚在那方面……在床上的喜好吧?能不能……有機會的話也教我幾招?」韓寧很害羞,頭低垂著不敢抬起來,從他的語氣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的在問這個問題。不是調侃或示威,是真的想讓柏瀚高興。

  江定宇想大力關上門,把眼前害羞的青年,青年說出的話語,還有青年泡的熱牛奶和青年做的早餐,都一起關在外面。但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

  「抱歉,我什麼也沒辦法教你。我……從來也不是他的喜好。」

  「啊,是這樣嗎?那,不好意思,請你別把我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韓寧像是真的尷尬,趕緊關上門下樓了。

  江定宇默默轉身,先是把桌上的早餐一盤一盤倒掉了,然後又走回房間,想把那杯熱牛奶拿去沖掉。走到床頭櫃旁,才看見手機螢幕上的訊息。

  一通未接來電,還有兩封簡訊。

  未接來電依然是未知號碼,沒辦法回電。

  打開簡訊,第一封是淩凱傳來的,告訴他昨晚有個脾氣暴躁的爛人打電話來。

  江定宇笑了出來,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雖然又錯過了柏瀚的電話,但是淩凱為他抱不平的態度讓他感到很窩心。

  第二封是一個沒見過的手機號碼,裏面只有短短兩句話。

  “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但是江定宇就是知道對方是誰。

  看著手機螢幕,他紅了眼眶,為這份從距離半個地球遠的地方傳來的溫柔感到心動,也感到心痛。

  第十三章:如此而已

  在那之後又過了兩個禮拜,江定宇的手機像是要和他作對一樣,沒有任何一通不認識或未知號碼的來電。江定宇幾乎都要放棄等待了。

  也許舒柏瀚想說的就是再見,也許想過以後他發現根本不需要特地打電話通知,也許他讓韓寧來就是這樣的意思,也許……

  太多的也許讓江定宇覺得,也許他已經沒什麼能期待的了。

  就在他正這麼想的時候,手機響了。在一個普通星期日的下午,會打他手機的人其實不多,江定宇戰戰兢兢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沒見過的號碼。

  江定宇的心跳瞬間多跳了幾拍,他很希望,這一通電話能幫他從無止盡的等待中解救出來。

  按下通話鍵,江定宇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開口:「喂?」

  「……定宇?」話筒那一頭傳來那個他已經很熟悉的聲音。低沉,性感,還帶著些許沙啞,能感覺到對方其實處於很疲倦的狀態。

  「……嗯,是我。」江定宇小心翼翼地,幾乎連呼吸都要暫停了。

  「呵,好久沒見了,就連聲音也好久沒聽到了……」舒柏瀚低笑著,傳過來的聲音就像激起漣漪一波一波攪亂了江定宇的內心。

  「嗯……已經一個月了。」那麼難熬的時刻,竟然,也才過了一個月……

  「還好吧?」

  「嗯,很好,最近公司接了一個案子,可能要忙上一兩個月,其它的,都還好……你呢?」

  「還不錯,商談很順利,不過有很多應酬,推都推不掉。回去你幫我補補身子吧?」雖然是帶點玩笑的語氣,卻只有舒柏瀚自己才知道,開這樣的玩笑要鼓起多大的勇氣。

  「我……我是學法式料理的,哪有什麼能補身子的啊……」江定宇不敢認真回應,只能把話題帶過。

  舒柏瀚那一頭馬上沒有接話,像是把無關緊要的開場白說完之後,在切入正題之前的準備時間。

  江定宇握著手機的手心都冒汗了。明明只是短暫的幾十秒,卻像是漫長的幾十年,話筒另一頭連呼吸聲都聽不太到,讓他差點以為電話斷線了。

  「……柏瀚?」江定宇試探著叫了一下。

  「定宇,韓甯他……」舒柏瀚有些欲言又止,和他往常說話的方式完全不同。

  江定宇只是等待著。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心情真的很平靜,或者是因為太害怕而無法有任何反應。

  舒柏瀚又安靜了一下,整理好思緒和心情,才又重新開口:「韓寧和我,什麼也不可能有的。你相信我。」口氣很確定,聽起來像是想給江定宇一個保證。

  「我沒覺得怎樣,再怎麼說,那也是……」江定宇都還沒說完,舒柏瀚就像是猜到他要說什麼一樣,馬上打斷他的話。

  「我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你願意聽嗎?」

  舒柏瀚誠懇地請求著,江定宇不想也不能拒絕。

  「嗯。」

  「韓甯沒有家人。我之前說他是我好朋友的弟弟,其實半真半假。七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想靠出賣自己來換取金錢。我是他第一個客人,也是最後一個。買下他的那天,我知道他的處境以後,就居中牽線請我一個好朋友家裏收養了他。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適合更好的環境,而不是那樣的人生。」

  舒柏瀚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之後,我們就一直保持著聯絡。我知道韓寧對我有著其它想法,但是我不會回應他。就連買下他那次,也不是對他有意思,只是覺得一個孩子就這樣把人生毀掉是很可惜的事情。」

  「可是,你卻還是讓他住在你家……」

  「我一直覺得他是七年前那個才十五歲,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把他當弟弟一樣寵著,提供的一切關心和照顧也都只是出自兄長的立場。」

  江定宇聽得出來,這不是敷衍,也不是謊言。舒柏瀚也許很會對人溫柔,但不是用那種虛假的方法。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今天之內我會幫他把房子的事情弄好,讓他搬出去自己獨立。」

  「柏瀚,我說了我沒有不喜歡的意思,那不是我的房子,我也沒有意思要……」江定宇解釋著,不想讓舒柏瀚覺得自己在干涉他的事情。

  「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想讓你明白而已。你相信我。」舒柏瀚像是怕江定宇不聽他說話,又重複了一次要他相信他。

  舒柏瀚沒有說他要讓自己明白什麼。

  江定宇不懂,他是要讓自己明白他和韓寧沒有交往嗎?但是,再怎麼說,韓寧都喜歡著舒柏瀚,而且,就算他不喜歡韓寧,也不代表他喜歡自己啊。更何況,就算沒有韓甯,舒柏瀚的人生裏大概也還有好幾個這樣的愛慕者吧。

  江定宇在意的事情只解決了一部分。他的心情依舊沒有好起來。

  「除了這個,我還有一件事情。」舒柏瀚聽起來很累,江定宇算了算時差,那邊竟然是淩晨兩點。

  「等等,你……應該先休息吧?你的聲音聽起來很累。」江定宇的口氣裏透出了關心。

  「沒關係,比起休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你。」如果放棄休息能換來聽見你關心我的聲音,那也值得了。舒柏瀚苦笑著。

  「我們,還能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嗎?我是說,就像我們一直以來那樣。只要這樣的關係就好。」舒柏瀚考慮了很久,他決定先別要求什麼,而是確保自己能繼續和江定宇保持連絡。不是情侶也沒關係,反正他們也不是從情侶開始的,只要還能見到江定宇,他就有時間和機會去想想看該怎樣才能改變這段關係。

  但是這樣的問題,在江定宇聽來,卻像是告訴他,他們只能是性伴侶。不要奢望或期待什麼,只能保持這樣的關係,就這樣而已。

  原來,比休息還要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確保我不會逾矩嗎?

  江定宇又覺得疼,犯疼的卻是在左邊胸口裏那個他無法靠吃藥來止痛的地方。

  但是,他又懦弱地覺得,至少,舒柏瀚還願意見他,還願意和他說話,還願意和他一起看電影,也許,還會偶爾願意為他下廚。

  心思一拉扯之後,就覺得,總比什麼也不是好。

  江定宇不禁想嘲笑自己,真像淩凱說的一樣,都愛傻了。

  是啊,傻就傻了吧,也許我該慶倖,還能遇上一個對象,讓我再傻一回。

  「好。」經過很久的沉默之後,江定宇給了一個簡短地回覆。

  「你答應了?」舒柏瀚有些不敢置信,在淩凱回頭之後,江定宇竟然還願意讓自己待在這個位置。

  「是的。難道你後悔了?」

  「不,當然不是。」怎麼可能呢,我只後悔自己不敢要求太多……

  「既然你想說的都說完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江定宇還在擔心舒柏瀚太晚就寢的事情。

  「嗯。我……還想再打電話給你,但是,這裏的行程排得很滿,我不確定……」除了行程的問題,舒柏瀚還要顧慮時差,和江定宇的休息時間,的確是很難找到空檔。

  「沒關係。你還是把時間拿來好好休息吧。」江定宇不知道舒柏瀚在那裏到底是照著怎樣的行程表在行動,他只是認為和自己通電話絕對沒有休息來得重要。

  舒柏瀚為了江定宇這樣替他著想,心裏又出現那種暖暖的感覺。他突然發覺,自己其實很喜歡這樣,也責怪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發覺。

  江定宇沒有再多說什麼了,他的最後一句話和之後的沉默都是在逼舒柏瀚去休息,舒柏瀚再怎麼想聽江定宇的聲音,也只能就此打住。

  至少,這通電話的兩個目的都算達到了吧。

  稍微放心一點的舒柏瀚試著用輕鬆的口氣說:「那,你也去睡吧。」

  「嗯?為什麼?我這裏才下午三點啊?」

  「因為,我想在夢裏見到你。」舒柏瀚一本正經的口氣,但是江定宇能想見他的表情一定又是不正經地笑著。

  「說……說什麼啊你,快去睡覺啦。」江定宇又羞又氣。

  「嗯,晚安。」舒柏瀚依依不捨說道。

  「晚安。」江定宇也放輕聲音回覆他。

  舒柏瀚沒有馬上掛斷,等了一下子,又道了一次晚安,才終於結束這次的對話。

  舒柏瀚不知道這樣的結果能不能算好,最主要的兩件事情都說了,雖然他們的關係沒有退步,但是也無法進步。他怎麼也當不了淩凱。

  江定宇不能確定這通電話帶來的好消息比較多還是壞消息,舒柏瀚不會接受韓寧,但是也不代表會接受自己。他只會是另一個韓寧。

  掛掉電話之後,舒柏瀚和江定宇真的都躺在床上試著入睡,全因為舒柏瀚最後說的那句話,”想在夢裏見到你”。

  只能說”在夢裏”,是因為現在他們都還看不清未來的樣貌。但是總有一天,舒柏瀚就能明白他不用成為淩凱,江定宇也能知道他不會成為韓寧。

  因為,他們想要的,就是彼此。

  如此而已。

  第十四章:秘書的料理學

  炎譽知道自己的老闆在如何當一個好情人這方面似乎不是那麼聰明。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是不聰明到這種地步。

  好不容易老闆拚死拚活日趕夜趕,終於能比原定計劃提早三天回去,老闆卻沒有像他以為的那麼高興。最後這個禮拜的行程甚至常常看見老闆想事情想到出神或是不時嘆氣。

  「唉……」

  又來了。

  炎譽還在旁邊整理文件,只剩兩天就要回去了,身為一個稱職的秘書得要把這次洽談後的所有資料都歸檔。

  轉頭看看老闆,西裝都沒脫,正躺在床上抽煙,還盯著天花板發呆。

  「總裁,西裝會燙壞的。」炎譽起身把煙灰缸遞給舒柏瀚。

  舒柏瀚懶懶看了炎譽一眼,卻也沒起身,只是把煙在煙灰缸裏按熄了。

  炎譽又坐回位置上繼續打字。已經很晚了,他想早點完成工作回自己房間休息。

  「咳,炎譽。」

  終於要來了嗎?

  不想替自己增加額外的工作,炎譽飛快打著字,才想著要儘快離開這裏,沒想到還是逃不過啊。

  「是,總裁有什麼吩咐?」

  「炎譽,放輕鬆點。我有一件事情,想讓你以朋友的身分聽聽看,給個意見。」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加班費?

  即使老闆說可以以朋友的身分,但那也絕對不代表你可以對這件事情有異議。

  「總裁請說。」

  「我……我前陣子看了一部電影,那部電影……」

  「請等等,總裁。那部電影,是同志電影嗎?」炎譽雖然常常聽老闆炫耀自己的對象,但是他畢竟是個性向正常的男人,不想在這種時候聽見任何他不想聽見的話題。總是小心為上比較好。

  「呃……」突然被這麼問的舒柏瀚也一下不確定該回什麼:「我想……應該……不算吧。可能比較接近是……美食和饕客的電影……」舒柏瀚也不好意思承認這是自己的問題,想了想,自己愛吃江定宇的菜,也愛吃江定宇,這麼說應該也對吧?

  「喔,是我多心了。總裁您請繼續。」炎譽覺得奇怪。難道老闆要和自己聊美食?

  「呃,好。那個電影大意是說,有一個美食家,他找到這世界上最美味的料理,可是料理只有一道,卻另外還有一個有氣喘的傢伙想吃,再加上,那道料理似乎不太想給這位美食家吃,它好像比較想被那個病鬼吃。對於這樣的情節,你覺得應該要怎樣比較好?」舒柏瀚期待的眼神讓炎譽沒辦法翻桌。

  真正的料理哪會”不想”被某人吃啊?搞半天還是老闆的感情問題嘛!

  「如果說,那道料理真的能自己選擇的話,就讓他自己選擇不是比較好嗎?」炎譽在想,如果那些仰慕著老闆的人知道老闆和他這樣的對話之後,想像應該都會幻滅吧。

  「……」舒柏瀚沒說話,但是也沒有太震驚。好像自己心裏也早有了這個答案。

  炎譽嘆了口氣,又繼續說:「不過,總裁,您確定這道料理不想被美食家吃嗎?美味的料理就是要能被懂它價值的人吃掉,才有身為美食的意義啊。您仔細回想一下,每次美食家見到那道料理的時候,那道料理看起來都怎麼樣呢?應該都是很美味的樣子吧?也許看起來還很高興?」

  舒柏瀚想了想,的確,江定宇每次和他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心情都不錯,至少沒有厭惡的感覺。唯一一次看見江定宇哭,還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那個淩凱!

  炎譽又說:「這道料理也許曾經想屬於那個氣喘病人,但那也是在他遇見美食家之前的事情吧?難道,美食家還覺得自己有什麼贏不過那個病人的嗎?」

  舒柏瀚想了一下,搖搖頭。

  「何況,上次那道料理收到美食家送的鑰匙很高興吧?」

  嗯,沒錯,那次自己把鑰匙送給江定宇,他的確露出很開心的笑容,像是收到什麼很棒的禮物一樣……等等!

  「呃,炎譽,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鑰匙,你搞錯了。我說的是美食家和料理的故事,不是在說我和小宇……」

  「總裁,這麼猶豫不決可不像您。如果您最近在煩惱的就是這件事情,想要聽聽我的意見,那麼,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

  「什麼?」

  「搶在對方之前吃掉它吧,總裁。」炎譽說完轉身走回電腦前繼續他的工作了。

  舒柏瀚在琢磨這個意見。

  先下手為強嗎?嗯……說得也是,自己什麼也不輸給那個淩凱,只是晚了一些才認識江定宇,但那又如何?這兩個月自己被搞得心神不寧,竟然沒想過要積極爭取,讓江定宇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他。就算江定宇還喜歡著淩凱又怎樣呢?自己不是也說不會就這樣算了嗎?

  再過兩天就能回去了,回到那個有江定宇的地方。

  舒柏瀚做了決定,他要告白,要展開追求,要告訴江定宇,那個混蛋不要他,他舒柏瀚要。就算是從肉體開始也可以,江定宇說過喜歡和他做愛,那麼他會漸漸從外面侵佔到裏面,讓他從身體到心,都烙上他的名字。

  他要讓江定宇知道,淩凱讓他哭,但舒柏瀚會讓他幸福。

  第十五章

  忙了一整天,江定宇帶著滿身疲累掏出鑰匙。

  心裏只想著終於能在家好好睡一覺了。

  鑰匙只轉了一圈。

  記得兩天前回家拿換洗衣物時,雖然匆忙了些,但,應該是鎖上門了。

  把門推開以後,客廳並沒有如他所擔心的第一種情況那樣。

  一切都很整齊,江定宇鬆了一口氣。

  但是,那就代表大概是他擔心的第二種情況。

  而且,很難說這一種情況能讓他感覺好一些。

  果然,走進臥房之後,一邊點亮床頭臺燈一邊解下領帶的同時,有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他。

  還沒來得及回頭,頸子上先有了溫軟的觸感,後方的人留下了一個帶有前戲意味的吻,舔咬著他細膩的皮膚。

  「定宇,我想你了。」

  低沉的嗓音,喚著他的名,這麼熟悉的場景,江定宇已經把這一切都深印在心底。

  「柏瀚,我今天很累,讓我休息吧。」

  距離上次這樣的見面方式已經有兩個月了,舒柏瀚當然不願意就這樣放過江定宇。

  一雙手開始替江定宇解扣子,舌頭也靈巧地舔吮他的耳垂。

  「我真的不想,也真的累了。柏瀚,明天吧,好嗎?」江定宇用著軟性的語氣希望舒柏瀚能接受這次的商量。

  舒柏瀚的手開始在襯衫裏肆意侵略,有點冰涼的手所觸摸過的地方,卻都點起了火。摸上兩粒小巧茱萸,手指就開始欺負揉捏著,不時用兩指掐弄,雖然使了點力,也不至於帶來過度的疼痛。

  「柏瀚……拜託……」江定宇更是放低了姿態,希望能逃過一劫。

  舒柏瀚停下手上的動作,將下半身往前挺了挺。已然起了不小反應的分身讓江定宇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哈……等……慢……些……」出口的儘是些不成串的單字,完全赤身裸體的江定宇感到羞恥。這不是第一次,但是,對他來說,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

  舒柏瀚的服裝還整整齊齊,只是捲起了襯衫袖子,修長有力的手正糾纏在江定宇粉嫩的陰莖上,時輕時重的力道,一會兒快速的擼動,讓江定宇無法克制地呻吟,一會兒又放慢速度,溫柔套弄著龜頭,用指甲輕刮著馬眼。他總是能讓江定宇陷入這樣的快感中,迷失自己。

  雖然忙了好幾天,身體累積了很多疲勞,但是同時也累積了很多壓力,在舒柏瀚技巧高超的愛撫之下,江定宇很快就解放了。手上沾滿了濃稠的液體,舒柏瀚慢慢舔舐著自己的手指,看著這一幕,江定宇覺得自己羞得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柏瀚是故意的,他當然知道這樣的行為對江定宇視覺上的衝擊性。他喜歡看他不知所措。

  把手上白濁的液體都舔乾淨之後,舒柏瀚又故意欺上江定宇的嘴。

  兩雙唇熱情的相交,享有主導權的舒柏瀚用力舔著對方的口腔,吸咬著他的舌頭不肯放過,來不及吞咽的口水沿著江定宇的嘴角滑下。長時間的深吻讓江定宇臉都憋紅了,一直到他微微掙扎著要呼吸,舒柏瀚才不甘願的放過他。

  帶著笑意的眼神盯著江定宇,「你還是很不習慣嘛?」

  雖然是這麼問,舒柏瀚其實很滿意江定宇的不熟練,每一次接吻都看他傻傻不知道可以一邊呼吸,每一次相擁都感覺到他不知該如何應對的青澀。

  這些都能讓舒柏瀚確定他是他唯一的男人。

  想到這,舒柏瀚今晚的興致被挑得更高了。

  西裝褲底下本來就勃起的陰莖似乎更加賁張,高高隆起的部位讓江定宇沒法假裝看不見。

  「那個……我……我幫你吧?」想到目前為止都只有自己享受的江定宇有些愧疚。

  挑了挑眉,舒柏瀚一言不發捉過江定宇的手,用他的手解開西裝褲的拉鏈,然後,覆上那個蓄勢待發的分身。

  即使看過了很多次,江定宇總還是在這種時刻不知所措,手指環住那根微微跳動的柱狀體,緋紅的臉頰也害羞得轉往一旁。

  「看著我,不要避開。」我不要你把我想成其他人。

  舒柏瀚強行將他的臉扳回來,口氣有些不悅,用一雙能將所有東西燃燒殆盡的熱情眼神盯著他看。

  看見江定宇臉上的紅潮,舒柏瀚的心情似乎又得到些平緩,挺了挺腰,帶著戲謔的口氣:「動啊,你也是男人,應該知道忍著不動是很痛苦的。」

  江定宇才想起手中還握著對方的分身,不想再讓對方不開心,江定宇聽話地動作起來。本來也想好好看著對方的臉,卻因為對方那深不見底,似乎就要將他吸進去的眼神,最終還是無法直視,但是又不敢轉頭,只好將眼神下移。

  往下看去,其實不見得會比看著舒柏瀚的臉好,這是江定宇後來才發現的事情。

  眼前映入的,是他自己白皙的手指,正繞著舒柏瀚怒張的粗大陰莖,紅色的性器昂揚著頭,呈現進攻狀態,前方的小孔,已經耐不住性子流出了幾滴透明液體,液體順著陰莖流下,幫助江定宇更順利的手部動作。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經驗不足,就這樣擼了十幾分鐘,舒柏瀚也完全沒有表現出要解放的樣子,只是稍微帶點嘲弄的表情直盯著他。江定宇完全沒想到這是對方一種欺負自己的表現,只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在自己這兒認輸一回。

  頭腦發熱的他想也不想就低下頭,含上了那個粗長的部位。很可惜,如果這時候他稍微分神看看舒柏瀚,他會看到舒柏瀚臉上驚訝的開心的表情。

  這可是第一次呢,你主動為我口交。

  嘴唇努力張到最大,卻還是感覺到舒柏瀚的陰莖撐得他嘴酸,從來不曾為別人這麼做,第一次就要吞下那麼傲人的尺寸,江定宇也完全沒了主意,更何況,剛放進口中的分身,竟然又脹大了一圈。

  被頂著喉嚨也只吞進了一小截的江定宇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也仍然努力照著以往舒柏瀚為他所做的那樣,依樣畫葫蘆。

  舒柏瀚知道,這一步對江定宇來說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看著他因為喉嚨被頂著而泛紅的眼眶,搭上他毫無技術可言的吞吐著,即使被牙齒磕了兩次,他也還是興奮不已。

  捉住江定宇鬆軟的頭髮,舒柏瀚加大力道把他的頭往下壓,讓自己的陰莖進到更深的地方,感受到對方吞咽時喉嚨的閉合稍稍咬住了龜頭,舒柏瀚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

  加速挺腰的動作,已經很久沒做的舒柏瀚決定先在江定宇嘴裏解放一回。

  江定宇感覺到舒柏瀚的意圖,開始試圖反抗舒柏瀚下壓的力道,雙手也試著要推開舒柏瀚,嘴裏因為還含著巨大分身,講出來的話也是含糊不清的音節。

  明知道江定宇是第一次口交,舒柏瀚也還是忍不住了,或許應該說,就因為是第一次,他才無法克制自己不射在他嘴裏。

  「抱歉,小宇,我要射了。」

  不是定宇,而是小宇,這樣叫著他的小名,舒柏瀚深知這會讓江定宇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接著,舒柏瀚快速抽動了幾下之後就在江定宇的口中射精了。他知道小宇絕對不習慣那種味道,趕緊伸出手掌讓他把那些液體吐出來。

  吐出了口中又腥又濃的精液,江定宇才剛放鬆下來,又感覺到舒柏瀚帶有意圖的手指正就著剛剛那些液體往他後穴摸去。

  「柏瀚,我……我真的累,能不能……能不能今天別做全套?」江定宇幾乎是有氣無力的說著,希望舒柏瀚今天會大發慈悲。

  「恐怕是沒辦法。」舒柏瀚苦笑了一下。

  他也想好好珍惜著他的,可是,他也真的沒辦法忍著不做。

  「我會很溫柔很溫柔,會讓你舒服的。」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答應的事情。

  於是,舒柏瀚的手指藉著剛剛的潤滑伸進江定宇的小穴,久未與人交歡的身體,緊得如同處子,只不過伸進一指,就已經難以進退。

  才解放過的下身已經又進入了進攻狀態,但是舒柏瀚仍然耐著性子進行擴張。他不想傷了他,不想讓他的回憶裏只是充滿痛苦。

  「唔……」江定宇吃力的抓住床單,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音。他知道自己會發出些什麼聲音,那種聲音,很淫蕩,很不像他,而且,會某種程度提升了舒柏瀚的戰力。所以,他正竭力避免著。

  「你還不清楚嗎?這樣壓抑著不肯出聲的模樣,其實更能挑起我的欲望。」舒柏瀚邪笑著,像是要佐證自己說出口的話,下身的性器不但粗脹,連上面的青筋紋路也一清二楚,而且還微微跳動著。

  江定宇看著待會兒要進來的猖狂的兇器,明明不是第一次,卻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脹到那麼大的性器,怎麼想也覺得……實在是不可能放進那種地方啊!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江定宇絕不會傻到問出口,他知道舒柏瀚會給他怎樣令人臉紅的身體力行。

  舒柏瀚繼續進行著動作,數量從一指已經增加到了三指,探進後穴的手指也開始摸索著那敏感的一點,本來還想賭氣咬著牙一晚上不出聲的江定宇,聲音突然從悶哼變成了稍微提高音調的呻吟。

  找到了。

  手指精准的朝著目標插入,江定宇再也沒法保持安靜,射過一次的分身又漸漸抬起了頭,嘴裏也不停發出那種不像自己的淫蕩的聲音。

  「嗯……啊……啊……柏瀚……柏瀚……」

  躺在床上的男人帶著害羞又性感的表情,這樣毫不保留叫著他。舒柏瀚的性器已經硬挺得不得了。

  快速抽出手指,先是將江定宇的兩腿併攏,然後,舒柏瀚將自己的陰莖插入兩腿之間的縫隙,緊靠著江定宇勃起的性器大力抽插。

  很快地陰莖上的小孔又流出了一些精液,舒柏瀚伸手就著這些精液將自己的陰莖上下抹了一遍,之後,扶著自己的粗大對著江定宇下方的小嘴。

  「小宇,我要幹了。」嘴裏說著粗魯的詞語,手下卻是溫柔的動作。

  都脹成紫紅色的陰莖緩慢堅定地往前推進,耐著性子不失控衝撞的舒柏瀚,額頭上有汗水順著臉龐滴下。雖然進行了擴張,但是舒柏瀚本來就傲人的尺寸,再加上江定宇許久未使用的部位,整個過程還是充滿了挑戰性。

  看著舒柏瀚為了顧及自己的感受忍耐到這種程度,江定宇幾乎要以為,他愛著他。

  多可悲,即使是這個令人目眩神暈的時刻,我也清楚,那不是愛。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愛他。如果他不愛我,都能為我忍耐,愛著他的我,又為什麼不能?

  不願讓舒柏瀚忍耐得如此辛苦,江定宇捧著他的臉,將自己的唇湊上去,給了一個很簡單的唇瓣相貼的吻。

  「進來。不要壓抑,我要你快點進來。」

  舒柏瀚愣了一下,遲疑的看著江定宇。

  「我想要。」

  我知道你想要。

  「我忍不了了。」

  你其實不善忍耐。

  「給我吧。」

  我想給你。

  舒柏瀚直勾勾盯著江定宇看,像是要看盡他心裏最深處,像是要看出他未說出口的心情。

  「別讓我說第二次。」

  江定宇轉過頭,連耳垂也是紅的。

  眼尖的舒柏瀚沒有錯過這張誘人的臉上透出的情意,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揚。

  「是的,小宇。」我的王子。

  「既然得到了許可令,那,我不客氣了。」

  本來還卡在一半的性器,被用力擠進那個根本不合的小洞。

  江定宇痛死了。

  好硬,好粗。

  舒柏瀚爽死了。

  好緊,好熱。

  一頂到底的分身,被溫暖的環境包圍著,忍不住就要開戰。

  剛開始先是溫柔的挺進,然後拔出,兇器的速度還在主人的控制之下。

  抽插了十幾下之後,情況漸漸失控,抽插的速度開始快得讓江定宇無法招架。硬挺的性器每一下都故意頂弄在那個敏感點上,還有肉體相撞發出啪啪的聲音,體內的肉棒傳達了不屬於自己的滾燙溫度,和進出時發出那種咕啾咕啾的淫靡聲,各種感官都不停刺激著江定宇。

  但是,最讓他動情的,是舒柏瀚完全沉浸在快感中閉著眼微微皺眉的神情,似乎在克制著什麼。還有,對方伏下的身軀,嘴唇靠在他耳畔,從那之中,傳出低沉又隱忍的喘氣聲。

  舒柏瀚口中呼出的熱氣吹到了江定宇的耳朵裏,敏感的他忍不住繃緊全身,卻沒想到這樣的動作連帶的夾緊了後穴裏的性器。

  突如其來的緊縮差點讓舒柏瀚泄出來。趕緊忍住想射的念頭,停了會兒動作,降低性器受刺激的程度,才又重新提槍上陣。

  「呼……小宇,你這傢伙,想讓你老公早洩啊?」舒柏瀚邊說著還故意大幅度畫著圈進入。江定宇一邊為這樣的姿勢感到害羞,一邊為那句老公感到傷心。

  他知道,這個名詞不代表喜歡,硬要說的話,大概只是一種習慣。

  眼角忍不住有淚水滑出,江定宇搖搖頭,想讓自己別在這種難得相聚的時刻,還陷入悲慘的情緒中。

  舒柏瀚當然也看到了,他只以為那是身體上的疼痛帶來的生理反應。

  溫柔地吻去了江定宇臉上的淚水,舒柏瀚身下的交歡仍然進行著。一手抬高江定宇的左腳,這下兩人交合的部位一清二楚的落入舒柏瀚的眼裏。

  粉紅色的小嘴一張一縮,吸吐著自己的昂揚,深紫紅的陰莖不停往裏刺入,軟嫩的小穴也毫無怨言的接納。將性器退出到幾乎穴口的地方,似乎能看到龜頭翻出小穴裏的媚肉,然後,再用力的埋進小嘴的最深處,這樣的視覺畫面,讓舒柏瀚覺得自己可以一直幹著小宇,幹一輩子也不會軟掉。

  「嗯……嗯……柏瀚……柏瀚……我……我不行了……」舒柏瀚另外一手不停套弄江定宇勃起的分身,溢出的液體把他的手指弄得濕答答的,形成了一幅情色的畫面。

  「等等,等等,讓我再多幹你幾下……」舒柏瀚捨不得這一發結束得那麼早。

  於是他又用力擺著腰,抽插起來已經很順利的部位,張合的頻率變高了。舒柏瀚每一次退出,都能感覺到小穴一直往裏吸附著他。

  這張淫蕩的小嘴雖然總咬著我,不讓我退出,但是他主人上面的嘴,倒是從來沒留過我呢。

  這麼想著的舒柏瀚,感到有些挫敗。但是他想要相信,江定宇沒有說出口的心意,的確是存在著的。

  看著眼前男子惹人憐愛的害羞模樣,誰能想到他平常在那正經八百禁欲主義的外表之下,藏著這樣的誘人性感?對於自己是否是唯一看到小宇這一面的人,舒柏瀚有著絕對的自信。

  「好了……好了……我們一起……一起射……」也差不多該結束好讓小宇休息一下了。

  即將射精前加快速度的抽插,讓江定宇也忍不住了。他將手覆上舒柏瀚握住自己陰莖的手,然後一起加速套弄著分身,幫自己解放了。

  這時候的舒柏瀚也沒有餘力去欺負對方了。聽見江定宇誘人的喘氣聲,再加上濕暖的後穴不停痙攣,緊咬著他的陰莖不放,用力的頂到最深處之後,舒柏瀚也終於跟著釋放了全部精華。

  舒柏瀚翻身躺在江定宇身旁,兩個人都不住喘著氣。

  還沒平復過心情的江定宇不敢看著舒柏瀚也不想被他看見,所以,他轉過了身背對著他。然而,舒柏瀚像是意猶未盡一般,也側躺著從背後抱住江定宇。

  太激烈了。以往的性愛雖然也都很激烈,但是從沒有一次像今晚那麼激烈過。江定宇心裏開始有了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因為要結束了嗎?

  的確,一開始我們也不是因為愛才在一起的。

  這一路的起點是因為彼此沒有伴,接下來的一切,也只是因為他的習慣。

  那麼現在,也不過就是要拔除習慣罷了。

  怎麼,習慣擁有很輕鬆,要習慣失去,卻那麼痛?

  無法克制地,江定宇的眼角又流出淚了。

  在他背後的舒柏瀚這次沒有看見這滴淚。

  江定宇後來回想起來,也許正因為如此,才讓他相信舒柏瀚提供的不是安慰和同情。

  舒柏瀚的手輕輕撫摸著江定宇的腰,然後漸漸往前,兩手環成一個圈,圈著的是他這一生唯一不想放開的人。

  「小宇,今天來這,最主要是想跟你說一件事的。」

  來了,再怎麼不願意還是得面對的這一刻。江定宇這時候很後悔自己怎麼不乾脆在剛剛的過程中昏過去就算了。

  這樣,他就不用親耳聽他說再見。

  「小宇?」

  「……嗯,你說,我在聽。」

  「喔,好,那我繼續了。那個,其實啊,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但是,因為不想被拒絕,所以,我一直斟酌著該怎麼開口。」

  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我都懂的,沒有愛的性,又怎麼可能天長地久?

  只要你開口,我就還你自由。

  「今天晚上,我下定決心了一定要解決這事情。」

  江定宇的眼淚不停滴落在枕頭上,但是從背後看來,就像是很平靜毫無反應一般,舒柏瀚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江定宇也只當他是要安慰自己。

  「小宇,我知道你要求和我在一起是因為你想要的人不要你,我答應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單純想找個床伴。這樣的起點沒有愛。」

  「但是,起點沒有愛,不代表過程不會有。只不過任何在過程中產生的情感,哪怕只是一丁點兒,都可能打破我們和平共處的狀態……」

  江定宇聽到這段對話,以為自己的心意被看穿了。

  就連想要戴著無情的面具說再見這個最後的心願,也不能實現了嗎?

  就一定要這麼欺負我,讓我難堪嗎?

  難道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讓我保留著自己的自尊,這樣不行嗎?

  好歹,好歹我也是,也是這麼……深深的……深深喜歡著你……

  「你……小宇,你說什麼?」

  感覺到舒柏瀚硬要把他扳過身去,而且還非常震驚地質問著他,江定宇才發現自己竟然哭喊著把心裏的話都說出口了。

  但是,舒柏瀚的反應怎麼……怎麼不太對啊?

  看著舒柏瀚漸漸笑得囂張的表情,江定宇開始覺得事情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

  「小宇啊小宇,你這個傻子。」舒柏瀚刮了下江定宇的鼻子,還對著江定宇露出想寵溺他的表情。

  「你懷著這樣的心情有多久了?怎麼……怎麼就不早點讓我知道呢?」

  江定宇用充滿疑惑的表情看著舒柏瀚。

  「還不懂嗎?真是傻子,還自己悶著心痛呢。我要說的是,我也是一樣。」

  一樣?一樣……什麼?

  舒柏瀚看出江定宇還在狀況外,那不確定的表情,看了就是一臉欠欺負啊。不過,現在這一刻,最重要的是,得要讓這傻子別再痛了。

  最該要先做的,是讓他幸福。

  「我說,我也是這麼深深的,深深喜歡著你。」

  「不是習慣,而是喜歡。」

  接著,舒柏瀚在江定宇的唇上,輕輕印上一個像承諾一樣的吻。

  江定宇的眼角又流出眼淚了。

  但是這一次,沒有心痛。

  第十六章:起點

  江定宇雖然醒來了,但是在這樣的氣氛下,他卻不敢睜開眼睛。

  他的頭枕在舒柏瀚的手臂上,後背緊貼著溫熱厚實的胸膛,下身還被某個硬挺的東西頂著。雖然這種種情況都讓他害羞,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舒柏瀚的右手正牽著他的右手,玩弄修長的手指,輕柔撫摸著指腹,拇指搓揉掌心,然後緊緊扣住。慎重緩慢的動作,像是在進行一種儀式。

  雖然能假裝睡著閉著眼睛,但是臉紅卻是沒辦法克制的。沒多久,舒柏瀚就發現了。

  「小宇?已經醒了嗎?」舒柏瀚灼熱的氣息就噴在自己耳朵上,江定宇忍不住轉頭避開,正好對上舒柏瀚的臉。

  「……嗯。」江定宇覺得真是太難為情了。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的經過,兩個月沒見,舒柏瀚再出現在他家,竟然就向他告白。那麼深情溫柔的吻,讓江定宇都沉醉了。

  「小宇,雖然昨晚已經先告白了,但是我還是想再確定一次。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追求你,照顧你,寵你,我要讓你幸福。我們,交往吧,好嗎?」舒柏瀚和江定宇的手十指交握著,眼神也毫不掩飾地傳達著情感。

  像是做夢一樣,卻比夢還更美好。

  「嗯。」江定宇面向舒柏瀚,伸手抱著他:「我也是。我也想讓你幸福。」

  舒柏瀚猛然一個翻身,把江定宇壓在身下,雙手支在兩旁,撐起上半身看著他:「傷腦筋啊,你說這麼可愛的話,今天我不想讓你去上班了……」

  說完舒柏瀚就低下頭吻江定宇,先是輕啄著,一下,又一下,然後就伸出舌頭舔弄江定宇的雙唇誘哄他張開。深吻得很激烈,江定宇也感覺到對方陰莖勃發的狀態,幾乎都覺得是避免不了了,舒柏瀚卻是停了下來,翻回原本的位置躺下,壓抑地喘著氣。

  「小宇,你去準備出門吧。」說著還伸手撫弄他的頭髮。

  「柏瀚?不……繼續嗎?」江定宇不知道舒柏瀚幹嘛突然趕他走。

  「雖然想和你一整天賴在一起,但你還要上班吧?要是再繼續下去,我肯定沒辦法停,而且還想做上好幾回,所以,先打住吧。等你晚上下班,嗯?」

  江定宇聽完這番話,起身走出房間,過了幾分鐘又走回來,重新在舒柏瀚旁邊躺下。

  「怎麼了?」

  「我請了假。」

  「你是說……」

  「今天,我也想一整天和你一起。」江定宇整個人都快縮進被子裏了。

  舒柏瀚看著江定宇,他的心又漲滿了那種暖暖的感覺。

  瞬間被吻住了唇,江定宇和舒柏瀚緊緊交纏在一起,不停變換著親吻的角度,舒柏瀚還開始用下身磨擦撞擊著他。江定宇也被這樣的行為弄得情欲高漲,雙手不停輕撫著舒柏瀚後背,甚至主動握住舒柏瀚的性器要為他手淫。

  「不,不用。我想要直接進入你……」

  昨晚才經歷過激烈的交歡,舒柏瀚不是太困難就進入了江定宇。

  「小宇,我喜歡你……」舒柏瀚一邊親一邊說,下身進行著速度很慢的抽插。像是要保留記憶和感覺,舒柏瀚仔細看著兩人交合的部位,慢慢拔出自己的陰莖,然後又慢慢挺進去。江定宇被弄得緊張又期待,小穴不停一張一合,雖然希望舒柏瀚能照往常那樣,卻又說不出口。

  就這樣抽插了好幾分鐘,江定宇終於把腳抬起來纏著舒柏瀚的腰,紅著臉開口請求他:「柏瀚……快……快點……」

  舒柏瀚也忍耐了很久,聽到江定宇終於開口要求,就忍不住想欺負他:「快點什麼?說清楚一點,不然我不懂喔。」說完之後,竟然就停在穴口不再動作了。

  江定宇被逼得沒得選擇,咬著嘴唇,不想開口說那些羞恥的話,可是,心裏卻強烈地想和舒柏瀚結合在一起。

  最後江定宇投降了。在舒柏瀚腰上的腳用了點力圈緊,然後說:「柏瀚,我……想要你進來,就像之前一樣,又快又大力地……」江定宇沒說完,因為實在是太丟人了。

  「呵,你這傻子。」舒柏瀚笑了一下,然後真的開始動作。又深又猛的幹著身下的人。

  做到一半,怕江定宇負荷不了,還把他整個人轉過身,讓他趴著背向自己。拿了枕頭給江定宇墊著,那個渾圓的臀部就挺翹在眼前,舒柏瀚握著自己的性器,重新挺進,每一下都用力頂弄著。趴在枕頭上的江定宇好像是承受不了,雖然很微弱,不過還是能聽見從那之中傳來的嗚咽聲。

  舒柏瀚伏下身,胸膛貼著江定宇的脊背,在他耳邊說:「別哭,小宇。我是要讓你幸福,不是要讓你哭的……」原本扶在腰身上的手也握住江定宇的分身,想要讓他舒服。

  江定宇有點勉強地轉過頭,眼眶還有點濕潤,口氣卻很堅定:「我是因為感受到你給的幸福所以才哭……」

  「呵,你啊,傻子。這樣就哭了,我都還沒開始給呢。」舒柏瀚捏著他的鼻子,忍不住笑他。

  江定宇沒有回話。

  做到後來也不清楚到底是做了幾次,只知道某一次差不多快結束時,江定宇就昏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細心照料過。澡洗好了,穿著睡袍,洗髮精的味道說明頭髮洗過擦乾了,身上也有很清新的肥皂香。

  床頭櫃上擺著按摩用的藥膏,還有消炎藥,熱敷袋,看來舒柏瀚是出門去了一趟藥局。讓江定宇忍不住失笑的是旁邊還擺了一朵玫瑰,下面壓了一張紙條,蒼勁有力的字體告訴自己他在客廳。

  經過按摩之後,身體的確是沒有想像中那麼酸痛,江定宇撐起身子走到客廳。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熱騰騰的料理,都是江定宇喜歡的菜色,舒柏瀚穿著襯衫牛仔褲在廚房裏燉湯,背影看起來很性感,而且可靠,讓江定宇看得忍不住伸手揉眼睛。

  柏瀚,你自己不知道,其實你已經給了。

  這些小小的,讓人心裏頭感動不已的行為,對我來說,就是幸福。

  第十七章:傳達

  今天雖然是星期五,但是因為餐廳正在重新裝潢,所以江定宇得到了兩天假期。本來想睡到自然醒再看看要做什麼,卻是一早就被舒柏瀚叫醒。

  昨天晚上和柏瀚聊到自己放假,他馬上就打電話給秘書交代今天的工作,然後說自己有要事不會進公司。

  而舒柏瀚的要事,指的竟然是要和自己約會。

  「什麼?約會?」江定宇本來一臉睡眼惺忪,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醒來了。

  「對。所以你快去梳洗一下,換衣服,然後出來吃早餐。」舒柏瀚理所當然地回答,還把江定宇牽著往浴室走。

  「這……我……柏瀚,我們兩個大男人,說什麼約會也太……奇怪了吧……」江定宇在這之前沒有交過男朋友,所以他對於兩個男人談戀愛該是什麼樣子,完全沒有概念。即使如此,他也清楚兩個大男人走在路上牽手會是多引人側目。

  舒柏瀚轉過身,大手撥弄著江定宇的頭髮,細軟的發絲很容易就弄整齊了,然後他微微低下身對江定宇說:「不會奇怪。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有什麼好奇怪?」

  「可是……」

  「不要擔心。快點,快去梳洗然後換衣服,不然我要動手幫你了。」

  江定宇還有些猶豫,不過最終是照著舒柏瀚的話去做。

  坐上舒柏瀚的跑車時,對方也沒急著開車,突然就轉過來對著自己說:「小宇,從今天開始,這個位置,只會載你。」

  「你說什麼啊,要是你真的要載人就載啊。這是你的車,又不是……」

  江定宇沒來得及說完,舒柏瀚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扶著他的臉,湊過來在他唇上簡短地吻了一下:「這個位置只載你。」

  看舒柏瀚這麼堅持,江定宇也只好接受他的”好意”。

  車子開到市區停好後,江定宇只能下車跟著走。舒柏瀚什麼也沒說,所以他完全不知道今天的安排是什麼。

  大概是因為非假日的關係,街上的人並不多,兩人本來只是並肩走著,舒柏瀚突然就牽起他的手。江定宇嚇了一跳,趕緊把手往回縮。

  「柏瀚,會有人看見的。」他小小聲說著,希望對方能明白。

  舒柏瀚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溫柔對他笑一笑然後摸摸他的頭。

  走了一小段路,兩人進了一間連鎖書店,柏瀚說他要買書,讓自己先在這裏隨便逛一逛,等他買好會來找自己,說完就逕自走向書櫃。

  書店很大,也的確很好逛,江定宇先是在雜誌區隨手翻了幾本運動和旅遊雜誌,接著在暢銷書區選了一本書,然後又轉往CD區試聽幾首新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一個小時了,舒柏瀚竟然還沒來找自己。

  江定宇開始在一排一排的書櫃之中尋找舒柏瀚。

  到底是要買什麼書讓他找這麼久?

  好不容易在書櫃中間的走道上看見舒柏瀚,他正認真的看著手上的書,仔細一看,似乎是一本料理書,再看向他的腳邊,竟然已經放了一小疊似乎是他挑出來要買的。

  江定宇朝他走過去,把地上那疊書抱起來:「你要買那麼多啊?」

  「嗯?啊,你來啦?抱歉,等很久吧。那就這一本吧,走,我們去結帳。」舒柏瀚把他手上那疊書連他要買的那本都一起接過去。

  結帳的時候,江定宇很懊惱自己剛剛幹嘛要跟著走過來。在舒柏瀚挑選的那疊書裏,除了幾本料理食譜外,竟然還有專門介紹約會旅遊地點和同志情趣的書。江定宇羞得都想直接蒸發算了,舒柏瀚卻是一臉無所謂地看著那位店員刷條碼。

  走出書店,江定宇忍不住想問:「柏瀚,你……你幹嘛買那些書啊?」

  「食譜當然是因為想做菜給你吃,所以要學新菜色。旅遊書是因為想帶你出去玩,我還想和你約很多次的會。至於另外那一本嘛……」舒柏瀚很神秘地湊近江定宇耳朵:「因為我想讓你”性福”。」

  江定宇的臉都紅了,不敢看著對方。

  舒柏瀚還靠在他耳朵旁小聲說:「喂,不要逼我在這變身啊。」

  江定宇才趕忙加快腳步走到車子旁邊。因為這樣,他沒能看見舒柏瀚臉上那個很幸福的笑容。

  把書放回車上,看著也差不多是午餐時間了,舒柏瀚把車開到一間餐廳門口停下。餐廳的裝潢很有格調,各桌之間用竹簾隔開,雖然還是有點縫隙,但也算是為客人保留了各自的空間。

  舒柏瀚是這間餐廳的貴賓級客人,一進來就被小姐帶往角落較隱密舒適的座位,甚至餐廳經理也親自出來招待,服務不但周到,端上桌的也都是很頂級的料理。江定宇身為廚師,能吃到不同的美食當然也是他很喜歡的享受,桌上每一道料理他幾乎都嘗了,吃到特別喜歡的,還會露出很驚喜的笑容。

  看到江定宇這麼開心,舒柏瀚又想要叫經理來點菜,最後還是江定宇好說歹說,說自己真的會吃不下,這樣的行為太浪費,身為廚師最不喜歡看見客人沒吃完,舒柏瀚才終於放棄。

  吃到餐後甜點時,舒柏瀚突然伸出姆指往江定宇嘴角抹,然後放進自己嘴裏舔了一下,江定宇被他的動作嚇得都定住了。

  經理還站在旁邊啊!

  沒想到,舒柏瀚倒是很平靜對他解釋:「你臉上,剛剛沾上巧克力粉了。」

  「你,你可以跟我說啊。」幹嘛用那種方法啊,雖然經理很明理似的默默退下了,可是畢竟是被看到了啊。

  舒柏瀚瞅著他,好久之後才開口說:「小宇,這間餐廳,以後我只和你來,只有你能坐在我對面。」

  江定宇不懂舒柏瀚幹嘛又說這樣的話:「怎……怎麼可能啊,總會和客戶來這裏應酬什麼的吧……」

  「不會。我只和你來。」舒柏瀚的口氣和眼神都很堅定。

  江定宇害羞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雖然覺得奇怪,內心卻還是一點一點被這樣的語言給攻佔了。

  吃完午餐以後,舒柏瀚就拉著江定宇說是要去看電影,江定宇算是放心了。這樣的行程和他所知道的約會行程差不多,更重要的是,電影院總不會演什麼奇怪的電影吧。

  舒柏瀚也沒說要看什麼,自己就去把票都買好了,走進影廳時,大銀幕上已經在播預告片,燈都熄了,還沒習慣黑暗的江定宇本來擔心自己什麼也看不清楚,前方卻伸來一隻手捉住他,到了階梯的地方還會小聲提醒他別絆倒。

  好不容易在座位坐定,舒柏瀚就探頭過來悄聲說:「以後,我右手邊的位置,只給你坐。」說完就用右手牽住江定宇的左手。江定宇急了,雖然是熄燈了,但是大銀幕上只要畫面亮一點,旁邊的人就能看見他們牽著的手。這次江定宇試著用了點力才縮回自己的手。

  「柏瀚,會被看見……」話才說完,大銀幕上的場景也突然暗了下來,江定宇沒能來得及看見對方的表情。舒柏瀚也沒回話,江定宇觀察了一下,對方似乎很認真看著前方,大概是已經投入在電影裏了吧。

  柏瀚今天真的不太一樣啊,為什麼……一直說那樣的話呢……?

  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江定宇原本以為也差不多該回家準備晚餐了,沒想到舒柏瀚開著車卻不是往回家的方向。

  「柏瀚,我們……還不回家嗎?」

  舒柏瀚又是摸摸他的頭髮,卻沒回答到底他們要去哪里。

  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江定宇不小心在路途中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車子停在不知道是哪里的海邊。舒柏瀚坐在旁邊抽煙,看到江定宇醒來,就把煙按熄了,拉著他下車。

  這個時間來,正好遇上太陽西沉,海面一片餘暉,白細閃亮的沙灘上有一對夫妻帶著小孩子在玩耍,景色很是漂亮。看著這樣的畫面,江定宇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和舒柏瀚兩個人脫了鞋,並著肩,就在沙灘上慢步走著,任由海水浸濕他們的褲管。

  經過那一家三口的時候,小男孩的沙灘排球滾到江定宇的腳邊,江定宇撿起來,還給小男孩的時候,還摸了摸他的頭。兩人又繼續往前,走沒兩步,舒柏瀚竟然又猝不及防握住了江定宇的手,十指交扣著,小男孩在身後還沒跑遠,江定宇怕被他看見,趕緊要把手縮回來,但是這次舒柏瀚捉得很用力,江定宇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把他的手扳開才能掙脫。

  柏瀚到底怎麼了?

  江定宇一邊思索一邊往前走,沒發現舒柏瀚停在原地並沒有跟上。等他發現身邊沒人的時候,舒柏瀚已經落在後方好一段距離。他回頭看著舒柏瀚,舒柏瀚也看著他,卻不走過來。江定宇猜想他應該是生氣了,掙扎好久,決定朝著他伸出左手。

  舒柏瀚的臉上先是有點驚訝,然後是開心的表情,他一步一步朝江定宇走來,從江定宇身後環抱住他,頭也輕輕靠在他肩膀上。

  「小宇,今天去的那些地方,都是我平常喜歡去的地方,喜歡做的事情。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己開著車出門,副駕駛座是空的。然後我會自己去逛書店,沒有人等我,也沒有人會來找我。我常常去那間餐廳,菜色很棒,卻沒有人會坐在我對面一起分享。電影我也一直是自己一個人去看,旁邊坐誰都和我沒關係。還有這片海,我喜歡來這裏放鬆心情,但是沙灘上的腳印永遠只有一對。」

  江定宇正專心聽著,他感覺得到,舒柏瀚也許就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

  「我本來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習慣這麼做,習慣自己一個人。今天和你一起去那些地方,做那些事,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是習慣,而是不得不自己一個人。因為,那時候我還沒遇上你。」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要讓你走進我的習慣裏。這一切我都要和你分享,和你一起,只和你。」舒柏瀚把右手伸起來攤在江定宇眼前說:「就像我的右手,以後只會牽你。就算你拒絕了,掙脫了,逃開了,它也只會空著,不會再牽別人。」

  說完以後,舒柏瀚的右手牢牢握住了江定宇的左手。

  江定宇覺得心裏有什麼就快要滿溢,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像是要得病了。第一次,他也緊緊回握著舒柏瀚,不想放開。

  「小宇,你接收到了嗎?我想傳達給你的喜歡。」

  「……嗯……」江定宇點點頭。

  舒柏瀚讓江定宇轉過身,輕輕在他唇上覆上一個極其溫柔深情的吻。

  江定宇在心裏發誓,再也不讓舒柏瀚的手空著。

  這只手,他要一直牽著,牽一輩子。

  第十八章:回傳

  那天回家的一路上,他們兩人的手都沒有放開,就這麼一直牽著,直到舒柏瀚要進廚房準備晚餐了才依依不捨放掉。

  吃完飯後舒柏瀚就先去洗了澡,等江定宇也洗好走出浴室時,舒柏瀚已經躺在床上撐著頭看他,還朝自己身邊的空位拍了拍。

  江定宇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今晚他卻覺得特別緊張。慢慢走到床邊,江定宇整個人都顯得有點僵硬。

  「小宇。」

  舒柏瀚只不過是喚了他一聲,江定宇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舒柏瀚那性感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明了他正在狀況內。

  突然,江定宇一隻手被抓住,往被子底下拉進去,接著,他就摸到了對方蓄勢待發的性器。

  舒柏瀚竟然就這麼全裸著躺在被子裏等他。想到這裏,江定宇的下身也微微抬頭。

  舒柏瀚先是讓江定宇躺上床,然後就從額頭,眼皮,耳垂,嘴唇,這麼一路往下吻,吻過了胸膛上兩粒豆蔻,還留下好幾個印子,然後又繼續往下。肚臍,小腹,大腿內側,小腿。江定宇幾乎全身都被吻遍,吻得人都酥軟了。

  等到舒柏瀚稍微停下,江定宇也終於能喘一口氣,還以為這一連串用嘴唇愛撫的動作要結束了,舒柏瀚卻是低下頭,吻了自己的性器。

  先是吻了龜頭,然後被對方靈活的舌頭舔弄著馬眼,接著舌頭一路往下舔弄,直到下方兩粒小球。舒柏瀚張嘴把小球輕輕含住,還很溫柔地吸吮著,江定宇被刺激得很快就射在自己小腹上。舒柏瀚的動作沒有因此停下,他來回舔著江定宇的分身,然後又一口把它吞進嘴裏,另外還伸手拿潤滑劑擠在江定宇後庭部位,手指開始試探著要進行擴張。

  「嗯……呼……柏瀚……慢……」前後都被這樣玩弄,江定宇有些吃不消。

  「小宇,小宇,你好美味……」舒柏瀚喘著氣說。

  舒柏瀚沒有花太久時間就找到敏感點,修長的中指在裏面撫弄著,江定宇很快又有想射精的衝動,舒柏瀚卻在這時候停下口中的動作,掐著他陰莖的根部,增加放進後穴的手指。

  「柏瀚……已經可以了……」身後有三根手指進出,前方的欲望還被對方控制,江定宇連思考都沒辦法,只能要求對方快點進行下一步。

  舒柏瀚惡質的那一部分又開始顯露出來:「小宇,很想要嗎?求我。」

  江定宇咬著牙搖頭,不肯輕易妥協。

  「快點說,不然今晚就只放手指進去……」

  明明不在床上的時候就是個好男人,為什麼一到床上就變成這樣……很色,很愛欺負人,講話又很下流……

  江定宇還沒能得到答案,對方又握住脹大的陰莖,在穴口滑過來滑過去。感覺到對方的性器在那個部位的撫觸,江定宇的後穴不停緊縮著,看得舒柏瀚激動不已。

  「快點說!」要是再不說,舒柏瀚怕是自己撐不下去了。

  「……求你……柏瀚……進來……」這種程度的話已經是江定宇的極限了。

  「算你通過第一階段。放輕鬆,我要進去了。」

  舒柏瀚迫不及待把粗大的陰莖往江定宇的小穴慢慢挺進去。

  「嗚……」江定宇痛得冒汗,即使是現在,他也還沒能習慣舒柏瀚的尺寸。

  「小宇。」舒柏瀚伸手把江定宇想靠攏的膝蓋用力壓住:「讓我進去,我想做。」只進了一半的舒柏瀚也很痛苦,想要快點進去的念頭促使他伸手撫慰江定宇的性器。

  本來痛得軟下去的分身漸漸又勃起,舒柏瀚就趁著江定宇感受到前方快感的同時,一口氣往前挺,終於把自己全放進去。

  「唔……小宇,你夾太緊了,這樣我沒辦法幹……」

  江定宇被突然沖進來的舒柏瀚嚇一跳,後面當然是反射性就夾住要阻止對方侵入,但是這樣的動作卻反而是讓體內的陰莖又變大一些。

  「放鬆點,小宇,這樣我會很快射出來的……」

  我也沒要你弄那麼久啊……

  江定宇在內心反駁著。可惜,舒柏瀚就是聽見了也不會同意他的話,八成隻會回答他如果不持久要怎麼給他”性福”之類的吧。

  後方終於適應突然闖入的異物,稍微放鬆了些,舒柏瀚開始試著抽動,一下一下都在頂敏感點上磨擦,江定宇忍不住又絞緊體內的性器,對方也用力往裏抽插。抽插十幾下之後,還讓江定宇平躺著把左腿橫跨過右腿,自己則跪坐著插入,這樣的姿勢讓舒柏瀚更加感受到緊窒的舒服。

  「嗯……嗯……小宇,爽嗎?喜歡嗎?」舒柏瀚一邊粗喘著卻沒忘記還要說這些令人臉紅的話語。

  江定宇不想讓舒柏瀚得意,既不說話也不看他,甚至還克制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舒柏瀚見狀更是大力快速撞擊著江定宇,沒人說話的室內頓時只剩下肉體相撞和抽插的聲音。

  「柏瀚……不……要……慢點……」

  「那你說,說你喜歡……」後半句話舒柏瀚湊到江定宇耳邊很小聲的說著。

  「不……我才不要說這樣的話……」江定宇覺得打死自己也不說那種話。那種話……根本不是男人該說的話。

  「喔?是嗎?那你可別怪我。」舒柏瀚像是被激怒一樣猛烈地做了起來,把江定宇兩腳抬起放在自己肩膀上,下半身就像裝了馬達一樣不停衝刺著,不但每一次都精准的刺激著前列腺,囊袋也拍打著江定宇的臀部,同時手還輕摳江定宇的性器頂端。

  明明已經做了好久,舒柏瀚卻完全沒有要射精的意思,還又變換姿勢讓江定宇背對自己坐在自己腿上,由舒柏瀚抱著他。兩腳被迫大張著,面對著臥房的落地窗,雖然這棟大樓已經是附近最高的建築物,按理說是不會被別人看見,但是江定宇還是緊張得不得了。也因為如此,導致後方的小穴像是在歡迎男人一樣不停吸納著。

  「你很緊張?你的小嘴吸咬我的頻率變高了,感覺超淫蕩的……」舒柏瀚咬著他的耳垂,低聲說著。

  「當然……緊張……會被看見的……」快速的節奏讓江定宇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

  「呵,傻瓜,我怎麼可能讓人看見這樣的你。」舒柏瀚下身動得很快,不停往上挺進,手也配合上頂的動作替江定宇手淫。

  「不行了……柏瀚……我要……要射了……」江定宇受不了這樣的操弄,陰莖上都已經有黏液流下。

  舒柏瀚聽到江定宇這麼說,卻是把手伸到前方緊緊捉住他的性器:「不行。你還有話沒說呢。」

  沒辦法射精的感覺讓江定宇痛苦不已,但是心裏還是覺得自己沒辦法把那樣的話說出口。

  「不說嗎?那我要繼續幹了。」說完舒柏瀚就抱著江定宇下床,突然站起來的力道和身體懸空的關係,舒柏瀚的陰莖又更深入江定宇體內,江定宇不禁驚呼一聲。

  「柏瀚……太……太深了……」江定宇只能想辦法往後勾著舒柏瀚的頸子,深怕摔到地上。

  「好像是呢,我也覺得爽死了,從沒來過那麼深的地方……」舒柏瀚朝著落地窗方向走去,每一個步伐帶來的震動都讓江定宇無法承受。

  舒柏瀚抱著江定宇在落地窗前站定,把江定宇放下後,再抬起他的右腳,方便自己進行抽插,江定宇只能用手撐著前方的玻璃,只用左腳維持平衡。但是舒柏瀚像是怎麼也做不夠一樣,戳幹的力道之大,頂得江定宇幾乎只有腳尖能沾地。

  「站在落地窗前也讓你感到緊張嗎?你怕掉下去?」舒柏瀚帶著有點嘲弄人的口氣。

  「才……不是……」江定宇不願在這種時候還在氣勢上輸給他。

  「是這樣嗎?可是……」舒柏瀚啃咬著對方的頸項,在他耳邊說著很淫蕩的話語:「我的肉棒,被你含得緊緊的,都分不開……害我想更用力操,操到你哭著求我不要停……」

  江定宇不想認輸,但是根本沒什麼經驗的他怎麼也不會是舒柏瀚的對手。光是這樣幾句話就讓他覺得沒辦法堅持下去了。

  「不要……再說了……很丟人啊……」江定宇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

  「呵,真是傻瓜。你這麼純情,才真的讓我沒辦法克制自己啊……」舒柏瀚下身加速抽插,漸漸瀕臨爆發的境界。

  「小宇,這一回先饒過你,我們一起射吧……」江定宇終於盼到釋放的這一刻,趕緊點頭,看到他這麼直接的反應,舒柏瀚不禁失笑,讓江定宇轉過頭和他深吻。

  一手套弄江定宇的陰莖,另一手抬高江定宇的右腳讓自己能進到更深的地方,前後節奏互相配合著,又頂了幾十下,舒柏瀚才終於在江定宇體內射精,江定宇的陰莖也抖動著射在玻璃窗上。

  江定宇終於覺得鬆了一口氣,但是身後的舒柏瀚並沒有軟下去,陰莖也沒有拔出來。

  舒柏瀚惡意往前頂了頂,說:「江小宇,你還欠我一句話。」

  江定宇幾乎都要哭了。這時候他特別覺得,男人體力好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尤其體力好的是對方……

  看江定宇好像還是不願意說,舒柏瀚又說:「小宇,這次我們來試試看我抱你站著做的體位吧?」舒柏瀚也不知道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說著。

  「柏瀚,不要……」

  「如果你真的要我停下,很簡單,把剛剛那句話說出來。」舒柏瀚這時候反而把商人本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我喜歡……」後面一大串都幾乎只是被江定宇含在口中而已。

  「哈啊?什麼?說這麼小聲可不算數啊。」說完舒柏瀚就硬要拉江定宇對坐在自己身上。

  「等等,等等,我說……」江定宇牙一咬,決定豁出去了:「我喜歡……我喜歡……喜歡柏瀚,柏瀚是世界上外貌個性廚藝都最棒的男人。」江定宇當做念繞口令一樣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就跳上床拿被單蒙住自己。

  「喂,你少說了最重要的性能力。還有,你的屁股露在外面了。」舒柏瀚覺得這樣的江定宇實在太可愛了。

  江定宇一聽對方的目標物還在被子外,趕緊把被子下擺往後拉,還沒來得及蓋住,舒柏瀚就一把把被子掀開。

  正當江定宇擔心真的還要被做一回的同時,舒柏瀚卻只是重新把被子攤開蓋住他,然後也跟著躺進來。

  江定宇一臉疑惑看著舒柏瀚,臉上清清楚楚就寫著”不做嗎”三個大字。

  「呵,你啊,傻瓜。快休息。」舒柏瀚真覺得自己要被這個毫無戀愛經驗的傻瓜打敗了。

  大概是因為早上太早起又逛了一天,江定宇的確也漸漸就有了睡意,但是隱約還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必須要做,感覺到舒柏瀚躺在身邊看著他又摸著他的發絲,他才終於想起來。

  「柏瀚。」江定宇把左手伸出被子。

  「怎麼了?」

  「右手,牽著吧。」江定宇的表情真誠坦率。

  對舒柏瀚而言,也許就是這一點讓他覺得江定宇充滿殺傷力。他死活不願意把那些不正經的情話說出口,卻輕易無害地把更令人心動的行為表現出來。

  舒柏瀚又一次感受到心頭暖呼呼的感覺。因為,他想要傳達的,江定宇似乎真的接收到了。他從來也沒想過,那個晚上的偶遇,能讓他從江定宇這得到那麼多他從來沒有過的。

  伸出右手,輕輕和江定宇的左手交疊,舒柏瀚還在他手背上印下一吻。

  這是頭一次舒柏瀚覺得不用再等待江定宇在夢裏喊他的名字。

  比那還要更能溫暖他的東西,已經從對方緊貼著的掌心,回傳到自己掌心,回傳到自己心裏。

  第十九章:盟友

  說好絕對不這麼做的誓言言猶在耳,江定宇現下卻是身不由己。他沒得選擇,因為父親和對方將有商業上的合作,一聽說公司總裁是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父親就派他負責談合約。

  所以,江定宇現在正站在舒柏瀚公司大樓門口,抬頭望著高樓。

  經過總機小姐通報之後,江定宇一邊提心吊膽搭電梯上樓,一邊默默祈禱不要遇見那個人。

  到了25樓,一踏出電梯就有一位親切的小姐要帶他去總裁辦公室,江定宇先是謹慎審視著對方,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叫:「顏小姐?」

  對方一臉狐疑看著他:「江先生您叫我嗎?我不姓顏喔,我姓黎。」

  「啊,抱歉。我剛剛看著你覺得長得好像我一個朋友,所以不小心脫口而出了。」江定宇陪笑道歉。

  呼,還好,看來不是這位小姐,既然來迎接我的不是秘書,那就表示,秘書應該在總裁辦公室附近或裏面了。

  江定宇的神經繃得更緊了。眼看著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黎小姐的手也敲在門上了,江定宇幾乎想轉身逃跑,可是一想起父親交代的事情還沒辦完,他就只能站在原地等著無可避免的場面。

  聽到門那頭傳來一聲低聲的”那就先這麼辦”,似乎是裏面的人正在講電話,然後又過了幾秒鐘,才聽到對方說”請進”。

  門打開了,江定宇表情僵硬,腦子裏還在拚命想著開場白應該怎麼說,要怎麼自我介紹,如果氣氛尷尬要怎麼化解,結果就發現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舒柏瀚一個人。

  「謝謝你,黎小姐。你可以回去工作了。」這時候的舒柏瀚看起來真的頗有幾分總裁的威嚴。

  黎小姐關上門,辦公室裏只剩下江定宇和舒柏瀚。上一秒還正經無比的舒總裁,這一秒竟然搖身一變就成了下流無恥的好色之徒。

  「嘖嘖,我的小男朋友終於來探班啦?」舒柏瀚不正經地說著。

  「我不是來探班,是來談生意的。」江定宇就算再怎麼鬥不過舒柏瀚,也還清楚什麼時候該維持應有的樣子。

  「喔?原來我男朋友那麼有本事?代表公司來談生意?那以後能放心讓你養我了?」舒柏瀚還沒放棄難得能調戲他的機會。

  「我本來在工作上就是很盡心盡力的。」江定宇說完後停了一下,像是怕被質疑能力一樣又開口補充:「所以,就是養你一輩子也沒問題。」

  舒柏瀚心裏忍不住偷笑。江定宇就是這一點讓他愛不釋手。

  從辦公桌後起身,舒柏瀚邁開步伐往江定宇這裏走來:「真的?你願意養我一輩子?」舒柏瀚講話的節奏都放慢了,慢慢逼近江定宇,逼得他背都已經靠在牆上。

  「你已經愛我愛到不想放開我了?這是求婚嗎?」舒柏瀚把手撐在江定宇兩側,將他圈在自己懷中,一邊低下頭就要吻江定宇。

  這時候江定宇的腦子裏卻竟然只能想到”萬一那個顏小姐看到這一幕,自己肯定是有理也說不清了”這樣的問題。

  就在兩人的鼻尖都要相碰的那一?那,辦公室的門突然碰的一聲被打開了。

  一個看起來很文質彬彬的男人對著舒柏瀚用很公式化的口氣說:「總裁,請停止您現在的動作。您知道這個行為在職場上就稱為性騷擾嗎?如果把合作伙伴嚇跑了,董事會和我都會很困擾的。」

  舒柏瀚抓抓頭髮,很不耐煩地回應:「嘖,知道了啦。真煞風景。」

  江定宇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只知道他在氣勢上竟然能壓制住舒柏瀚,而且還救了自己一命,頓時就對眼前的男人充滿敬佩之意。

  好不容易從舒柏瀚懷中逃出來,江定宇趕緊把自己的西裝重新整平了,而那個看起來很斯文有禮的男人也走過來向他自我介紹。

  對方先伸出手,用很悅耳的聲音說:「江先生,你好。我是總裁的私人秘書,敝姓炎,雙火炎,單名一個譽,名譽的譽。請多指教。」

  本來還想回握對方的手,在聽到姓名的那一刻就僵在半空中。不是顏玉,是炎譽……是個男的!

  原本以為舒柏瀚肯定是選個標緻的女性當他的秘書,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個男人,但是仔細一想,舒柏瀚是個同性戀,當然是要放個養眼的男人啊。

  江定宇為自己的思慮竟然這麼不周全感到無力,虧他想了那麼多種可能性,卻萬萬沒想到這一種。

  「江先生?你還好吧?」炎譽客氣有禮地問著。

  江定宇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啊,沒事。抱歉,是我失禮了。你好,我叫江定宇,定是……」

  炎譽笑著說:「我知道。總裁常提到你。」

  江定宇的臉色變了幾回,心裏擔心著舒柏瀚到底都是怎麼提他的。不安的瞄向舒柏瀚,他卻是完全不在乎這個話題,一點也沒打算說明。

  因為不知道到底對方都聽說了些什麼,江定宇只能趕緊把話題轉移:「那,我們可以來談談合作的事宜了嗎?」

  「好的。這邊請坐。」炎譽把客人帶到沙發坐下之後,就又走出去泡咖啡。

  趁著辦公室又只剩下兩個人,江定宇趕緊把握這個空檔叮嚀舒柏瀚:「柏瀚,等一下不准說出奇怪的話,知道嗎?」

  「奇怪的話?你是指什麼?」舒柏瀚故意裝不懂,為的就是要看江定宇困擾的表情。

  「就是,就是那些,我不喜歡的話。」江定宇為了以防萬一,用了一個很大的範圍概括。

  「喔,我明白了。」

  等炎譽端著咖啡回來也準備好各項資料之後,才終於開始這次的洽談。但是,明明才提醒過舒柏瀚,整個商談的過程中卻還是不停出現像這樣的對話。

  「那,舒先生您覺得這裏的問題應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如果你今天答應這樣,我就把這問題解決了。」舒柏瀚邊說還比出三根手指。

  炎譽不知道看不看得明白,但是江定宇馬上就懂了。他假裝沒看見趕緊用一句”舒先生有辦法那就好”帶過。

  過沒多久,江定宇又指著資料上的細節問:「這個研究的細節您覺得還有辦法更深入嗎?」

  「你要我更深入我哪次沒辦到?」

  江定宇整張臉都羞紅,握著紙張的手也都捏緊了。

  自己哪有要求他深入過啊!

  他恨不得能找個什麼來塞住舒柏瀚的嘴,卻還是只能深呼吸然後繼續談下去。

  「這部分的費用,舒先生願意自行吸收嗎?」

  「哼,比起吸收那個,我還更想吸收小宇你的精……」

  江定宇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上身越過兩人之間的桌子,伸手捂住舒柏瀚的嘴。

  「你不要一直說這些話,要說你……」回去在床上再說。江定宇突然想到炎譽還站在旁邊,偷偷瞥了他一眼,炎譽卻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樣,面無表情站在旁邊等候。

  江定宇壓低音量,警告著舒柏瀚:「不是說好了不說那些話嗎?」

  舒柏瀚聽到這個竟然還笑了,接著江定宇就感覺舒柏瀚用舌頭舔他的掌心,江定宇像是被電到一樣趕緊鬆開手。

  「這些話裏的動作,你明明就喜歡……」舒柏瀚也小聲回答他。

  好不容易熬到整個商談結束,舒柏瀚臨時有客戶來訪,江定宇本來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乾脆直接從這裏回家,卻硬是被要求留下來等舒柏瀚,說是想和小男朋友一起回家。

  江定宇又偷偷朝炎譽望了一眼,他似乎也對男朋友這個名詞沒有多大反應。

  被舒柏瀚威脅利誘,江定宇不得已只好繼續坐在這裏等他忙完。舒柏瀚離開辦公室前還囑咐炎譽好好招待他,聽到這句話,江定宇在心裏哀嚎了一聲。

  一開始兩個人就這麼無言對坐著,眼神不小心接觸到了,江定宇就朝對方笑一笑點頭,腦子裏拚命想擠出話題和對方聊天。但是先打破沉寂的,卻是炎譽。

  「江先生是個和我想像中很不一樣的人。」

  「嗯?啊,這個……」因為不知道他到底想像自己是怎樣的人,所以江定宇不知道該承認或否認。

  「我常常聽總裁炫耀自己有一個很可愛的床伴,所以我以為,你應該是個天真活潑的男孩子。沒想到會是很俊秀看起來也很成熟的男性。」

  「呃,謝謝你的稱讚……」說實在江定宇也不確定這種時候應不應該道謝。

  「江先生,以下這些話以我的立場或許不適合說,但還請你見諒。」炎譽突然正色說到,讓江定宇也跟著挺直脊背,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嚴肅的話題。

  「呃,你請說。」

  「從總裁的言行舉止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對你用了心。今天看見你們相處的情形,我更是確定總裁已經愛你愛得連方向都分不清了。」

  有嗎?柏瀚有這樣嗎?

  江定宇不能理解炎譽是從哪一點確認這件事情。他不知道舒柏瀚雖然年紀輕輕就坐在總裁的位置上,卻從來不曾做出像剛剛那樣不恰當的行為。炎譽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也從沒看過他在公事上不專心。

  不過,為什麼炎譽要提到這個呢?難道他是怕我害柏瀚在事業上分心?還是怕我會竊取商業機密?

  江定宇一想到這些假設,不禁開始擔心。如果對方提防這些事情,的確是情有可原,他擔心的是該如何讓對方知道,自己才是愛傻了的那個。

  正當他還思索著,炎譽又繼續說了:「我想說的是,辛苦你了。」

  「……哈啊?」江定宇完全沒有頭緒為什麼炎譽會說出這句話。

  「總裁的個性很強勢自我,據我剛剛觀察他對待你的態度,甚至已經到了接近幼稚的地步,我想,大概都是你在包容總裁吧,例如剛剛動作和語言上的性騷擾。」

  炎譽又說:「總裁的確是會強人所難的那種人,雖然平常看起來人模人樣,恐怕在你面前也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吧?」

  江定宇的嘴都驚訝地張成O形了。

  這位秘書竟然這麼說自己的老闆?不,更重要的是,他字字都說進自己心坎裏!

  「呃,你算是很瞭解你老闆啊。」江定宇尷尬笑著。

  「所以,請江先生別和總裁一般見識,也請你以後還多多包涵。這是身為秘書的我想為總裁提出的一個小請求。抱歉,僭越了。」

  江定宇沒想到舒柏瀚竟然有一位那麼優秀的秘書,不但在公事上就連私生活也替他考慮,而且還站在自己的立場,替自己著想。

  江定宇心裏一股好感油然而生。

  「不,不會。你真是個好秘書。」一開始踏進辦公室那種害怕擔心的心情已經完全消失了,江定宇這時候只想著也許能和對方成為朋友。

  卸下心防之後,江定宇和炎譽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聊著,聊到後來竟然發現兩人還有著不少共同的興趣。

  等舒柏瀚終於把客戶打發走,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江定宇坐在炎譽旁邊,兩個人聊得很起勁,似乎正在交換手機號碼,江定宇甚至還笑著把手放在炎譽的肩膀上。

  舒柏瀚的臉色馬上陰沉下來,心裏也燃起一把怒火,眼神像要燒穿炎譽一樣死盯著他看。

  好你個炎譽,撬老子牆角?

  舒柏瀚快步走向兩人,一手拉起江定宇就往旁邊備了沙發床的休息室走去,江定宇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舒柏瀚幹嘛一回來就是這樣怒氣衝天的樣子。

  啊,難道是和客戶洽談不順利?

  但是江定宇甚至沒來得及開口問,就被拖進房間,只能眼睜睜看著門在舒柏瀚背後被甩上。

  沙發上只剩下炎譽自己坐在那,一開始他也被老闆的反應嚇了一跳,但是看見老闆那雙冒火的眼睛瞪著自己,他馬上就明白了。

  嗯,這樣大概也算是替老闆他們增添情趣吧?

  炎譽對於被老闆視為對手這件事情完全不以為意。工作上他領他的薪水,聽命於他是應該的,但是工作以外的私生活,他可沒權利來干涉,雖然他明明是個再直不過的男人。

  沒過兩秒鐘,舒柏瀚又打開門,冷冷地對著炎譽說:「你,這個月扣三成薪。」說完之後再次把門大力關上,還落了鎖。一開始還聽見一些像是掙扎扭打的聲響,沒多久,就變成呻吟喘氣的聲音。

  炎譽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只是默默走回自己的坐位,拿出備忘錄,在上面寫上”絕對和江先生保持距離”,然後默默闔上。

  就這樣,江定宇才開心自己得到一個善解人意的盟友,維持都不到半天又失去了。

  第二十章:美麗的誤會

  舒柏瀚正在辦公室忙得焦頭爛額。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雖然他很想走,但是最近連續談了幾個案子,讓他不得不在這種時間還待在這裏。

  大概……有五天沒見到小宇了吧。

  竟然已經要一個禮拜沒見面了,雖然有江定宇家的鑰匙,但是每次到了門口一想到對方也許早就睡了,舒柏瀚就不忍心去吵他。

  如果是住在一起那就好了……

  舒柏瀚雙腳翹在辦公桌上,嘴裏抽著煙,正要開始幻想同居的美妙生活,炎譽卻出聲打斷了:「總裁,您要是累就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工作可以下星期一再繼續。」

  明天是星期日,江定宇一周裏唯一的一天假期。想到這個,本來還想堅持的舒柏瀚也忍不住想回去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了。

  「嗯。那,炎譽,你也早點下班。」

  舒柏瀚迫不及待就驅車回住家大樓。忙了一個星期,明天又放假,舒柏瀚決定,就算只能是睡臉也要在今天見到江定宇。

  舒柏瀚先回十六樓想好好洗個澡,再上樓把心上人抱個滿懷,卻在一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地上那雙鞋。

  嗯?小宇來找我?

  舒柏瀚脫了鞋後,先在客廳晃了一圈,發現桌上放著幾道完全沒動過的料理,是他去餐廳常點的菜色。

  接著他看見其中一部收藏的G片被拿出來了,電視機上只剩外盒,旁邊的光碟機電源則是開著的。

  小宇難道是……想我了?

  舒柏瀚放輕腳步往臥房走去,果然看見那個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令舒柏瀚眼睛一亮的,是江定宇身上的衣著。

  不是他平常穿的上班服裝,也不是睡衣和睡褲。江定宇穿在身上的是自己的襯衫,因為自己比他高一些,所以襯衫下擺有些過長,正好遮住他下身的曲線。

  舒柏瀚馬上就硬了。眼前這一幕令人想入非非的情景,尤其是對方還全身透露著”我是你的”這樣的情色氣息。

  忍不住就伸出手把對方搖醒:「小宇?小宇?」

  江定宇還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一看清眼前的人之後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要下床,腳才一踩到地就差點跌坐在地上,看起來好像是腳麻了。幸好舒柏瀚動作快,一把抓住他才沒跌倒。

  「柏瀚,呃,你,你回來了?」江定宇像是在隱瞞什麼的口氣和神情,還心虛的不敢看向舒柏瀚,手也一直想把下擺再往下拉一些。

  「嗯。你在做什麼?」舒柏瀚看著眼前的春光,趕緊趁著尚有一絲理智的時候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定宇沒回答他,卻是自言自語說著:「糟糕,不小心睡著了,現在要怎麼辦啊……」說得很小聲,但是舒柏瀚還是聽見了。

  「不管了,現在重新開始吧。」江定宇好像做好了什麼決定,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很直率地看著舒柏瀚。

  舒柏瀚覺得奇怪,卻沒說什麼,他也等著看平常正經八百的江定宇今天到底怎麼了。

  「柏瀚,嗯,歡迎回來。」江定宇擺出一個挺燦爛的笑容,和往常不太一樣。

  「你累了嗎?想先吃飯?先洗澡?還是,還是……」江定宇的頭又低下去,但是舒柏瀚還是能看見他羞紅的耳朵,「還是要先……吃我?」後面兩個字小聲到舒柏瀚必須貼近江定宇才能聽見。

  這傢伙……是在引誘我嗎?

  舒柏瀚的下身已經高高頂起帳篷,他直接把江定宇又撲回床上,用行動回答他。

  「等,等等,你應該要先吃飯的。」自己做的料理還放在桌上啊。

  「不要。我要先吃你,是你讓我選的。」

  「可是……」

  舒柏瀚沒讓江定宇說完話,他的唇就已經覆上他的,輾轉吸吮著。

  好不容易獲得一點空檔,江定宇還有意見要說:「不然,不然你也先洗澡啊,我幫你放水……」

  「不要。不過如果你願意讓我一邊洗一邊吃你,那我考慮。」

  舒柏瀚邊說邊讓江定宇趴在床上,因為只穿著一件襯衫,舒柏瀚毫無阻礙的就把手從下擺伸進去在他身上揉捏。

  「嗯……等……一下……」江定宇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不停試著要阻止舒柏瀚在身上游走的手。

  舒柏瀚抓過江定宇的兩隻手固定在兩側,「你還有什麼話,一次說完,如果是後悔不讓我吃的話,一律駁回。」

  江定宇轉過頭對舒柏瀚說:「我,我還要說……請,請享用……」說完後就閉上眼睛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舒柏瀚完全沒照著劇本來的反應,讓江定宇措手不及,雖然直接就跳到最後一步了,但無論如何也得要把任務完成。即使完全沒有這樣的經驗,但是看過舒柏瀚的片子後,他知道像這樣的事情能讓對方高興,所以即使是緊繃著,微微發抖著,江定宇也還是鼓起勇氣把最後一句臺詞說完。

  舒柏瀚的下身就要爆炸了。今晚的江定宇不但一反常態,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性感的氛圍,連說的話也大膽許多,讓舒柏瀚不禁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了。不過,就算明天世界真的要滅亡,能換得這樣的”福利”,他也覺得值得了。

  順著臀縫往下摸,更讓舒柏瀚驚訝的,是江定宇竟然已經擴張好了,這一切的行為,都像是江定宇在主動求他幹他……

  舒柏瀚沒辦法思考了,他扶住自己完全怒張的陰莖,對著那個緊窄的小穴,一挺身就全埋了進去。

  「啊……」江定宇痛得喊出聲,手指也緊緊抓著被單。

  「小宇,小宇不痛……」舒柏瀚握住他的手,像哄小孩一樣用很溫柔的口氣安慰著他。

  「沒……沒關係……柏瀚你……可以動……」江定宇一邊說還把自己的臀部迎向舒柏瀚。

  舒柏瀚真覺得今天就是柳下惠處在他的位置也肯定沒辦法保持理智,不過如果柳下惠敢處在他的位置,他會先把他殺了。

  舒柏瀚很賣力地挺動起來,粗長的陰莖每一次都抽出到幾乎退出來的地步,然後又變換著角度一口氣插進去,每一次進出都能聽見兩人交合的部位傳出來淫靡的水聲,還有舒柏瀚盡情放縱的粗喘,臥房裏頓時滿室春色。

  抽插十幾分鐘後,舒柏瀚又抓著江定宇兩隻手臂把他的上身拉起來,兩個人就這樣跪在床上又繼續做。舒柏瀚環抱著江定宇,一手停留在他胸前玩弄著兩粒蓓蕾,一手在下方替江定宇手淫,嘴唇在他頸子上又吸又咬,還逼他轉過頭和他深吻,下身同時也不停猛烈撞擊著,江定宇被這四重刺激搞得很快就射在舒柏瀚手中。

  「小宇,你也累積很久了嘛?都沒有自己動手?」

  「我……我又不是你……平常才不會動不動就想做……」

  「你是在告訴我你只對我有情欲嗎?只有我能讓你爽?」舒柏瀚輕舔著江定宇的耳廓,讓他癢得縮了縮脖子。

  「才不是……」沒經過考慮的回答引來身後男人的不快,後方性器抽插的力道和速度都加強了。

  「你說什麼?能讓你爽的不只有我?」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聽到江定宇這樣無意識的回答還是讓舒柏瀚不開心。

  江定宇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怒氣,一想到這樣就和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馳了,趕緊改口說:「只有你……我只有想要你……而已……」

  聽到這句話,舒柏瀚還插在後穴的陰莖無法控制地又大了一些,「嗯!你今晚怎麼那麼可愛?是要我操死你嗎?想被我弄壞?是嗎?」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傻瓜。你在我家等我下班,還對我說”你回來了”,就已經讓我很開心了。」

  大概是因為江定宇不同於以往的主動,舒柏瀚沒過太久就也忍不住射出來了。拉過江定宇躺在床上,舒柏瀚一面摸著他又香又軟的頭髮,一面問他:「你今天怎麼了?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江定宇沒直接回答,卻是忍著酸痛走出房間,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手上捧著一個法式蛋糕,上面還插著蠟燭。

  「我,我無意間看見你的身分證,」江定宇看了一眼時鐘,剛好過了十二點,「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二月六號。」

  江定宇走向床邊,看見舒柏瀚一臉感動的模樣,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即使是從餐廳下班後還得趕回來做菜,忍住羞恥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模樣,還要在今天之內利用餐廳工作的空檔完成這個蛋糕,甚至是要被舒柏瀚為所欲為,只要能換得喜歡的人開心,那就都值得了。

  「柏瀚,快點許願吧,然後吹蠟燭。」江定宇把蛋糕放在床頭櫃上,催促著他許願。

  舒柏瀚深深看了江定宇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牽起江定宇的手一起握著,對燭光說:「第一個願望,我希望小宇幸福。第二個願望,我希望小宇幸福。第三個願望,我希望小宇幸福。」

  「你,你是笨蛋嗎?」江定宇沒想到舒柏瀚竟然把三個願望都給了他。

  「我才不是。我只是希望能讓你幸福。」舒柏瀚拉過江定宇,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噢,真要說的話,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不過不用許願,你就能成全我。」

  「是什麼?」

  「……」舒柏瀚湊在他耳朵邊小小聲的說。

  「不要,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情啊……」江定宇的臉都紅了。

  「不管,我要繼續做了……」舒柏瀚掀開被單,把江定宇也拉進來,又把兩個人蒙住,準備第二回合大戰。

  盡情做了幾次之後,江定宇都已經承受不了昏睡過去了。舒柏瀚靠在床頭看著那個蛋糕和江定宇,心裏儘是憐惜和感動。想到江定宇明明也是每天要上班的人,竟然在忙完自己的工作之後,還這樣大費周章為他慶生,而且還看影片學習讓自己開心的招數,打扮成自己不習慣的樣子,說出那些令自己害羞的話語,他甚至能想像江定宇在為自己擴張的時候那一臉羞紅的模樣……

  江小宇啊江小宇,你還要我再更愛你到什麼地步才夠?

  舒柏瀚按熄煙頭,也跟著躺進被子裏,把江定宇轉向自己,摟進懷裏。

  這個晚上對舒柏瀚來說,將會是個難忘的夜晚。他捨不得那麼快就結束這個美麗的誤會。

  那張身分證上的生日當初其實輸入錯誤了,因為覺得那種事情無關緊要,所以舒柏瀚也一直沒去申請更換。沒想到卻因此得到這個甜蜜的驚喜。

  舒柏瀚想了想,自己的生日其實是十二月六號這件事情,還是等今天過完再告訴他吧。

  謝謝你,小宇。這是我收過最棒的生日禮物。

  第二十一章:清晨

  雖然才六點多,江定宇已經因為照進房內的陽光而轉醒。

  被男人像是怕失去一樣緊緊抱在懷裏,江定宇心裏也有那麼一些溫暖的感覺。輕輕轉過身,江定宇仔細觀察著這個認識將近一年,交往一個多月的男人。

  「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江定宇輕聲的說著,心裏為這句話生出一種無以名狀的情緒。

  舉起手在那張沉睡著的臉上描繪著。英氣挺拔的眉毛,每次欺負他的時候會微微上抬,頗是得意的樣子。配上一雙大小適中的眼睛,很會傳達不同感情,每每看得他無法招架。下面的鼻樑是高挺的,常常從背後抱著自己,然後就在自己頸子上又磨又蹭,還會一邊嗅著說好香。而那張嘴,雖然長得性感,卻總是從那之中說出讓自已無法應對的情話。

  「真的長得很帥氣啊……」江定宇看著這些五官湊成的臉,不自覺地說出心聲。

  「謝謝你的稱讚。能讓你滿意是我的榮幸。」

  「你,你已經醒了?」江定宇為自己說出口的心聲被聽到感到難為情。

  「被我可愛的男朋友用這麼熱情的眼神看著,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那,你醒著多久時間了?」

  「你在我懷裏轉身的時候就醒來了。」

  「什麼?」不只是最後那句話,連自己那些羞人的舉動也都被發現了嗎?

  江定宇還在為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些懊惱,舒柏瀚卻牽起剛剛那只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說:「小宇,謝謝你。我覺得,自己心裏的幸福多到都要滿出來了。明明只是你躺在身邊,看著我,觸摸我,說了幾句話,我就覺得幸福到死掉也沒關係了。」

  「說什麼死啊,你是笨蛋嗎……」

  「呵,是啊,其實我才不想死,我想一輩子都能在這樣的清晨醒來。」舒柏瀚的眼神溫柔得像要融化江定宇一樣。

  江定宇默默低下頭,不想讓舒柏瀚看見他的表情,然後才緩緩開口:「柏瀚,我才要跟你說謝謝。一年前我還只能為了得不到愛而痛苦,現在你卻給了超乎我所能想像的感情。」江定宇說得眼睛都有些發酸:「我想我可能也是,已經太幸福了……」

  「傻瓜。我還沒給夠呢。」舒柏瀚的下巴頂在江定宇頭髮上,輕輕摩娑著,「小宇,我想聽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次好不好?」

  「說你長得很帥氣?」

  「不是。說舒柏瀚是江定宇第一個男朋友。」

  江定宇??地開口:「舒柏瀚是江定宇第一個男朋友……」

  「再說一次。」

  「舒柏瀚是江定宇第一個男朋友……」

  「再一次。」

  「舒柏瀚是江定宇第一個男朋友,」江定宇沒等舒柏瀚開口,馬上又接著說:「也是最後一個。」

  舒柏瀚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後就收緊了手上的力道,讓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傻瓜。是你先說這麼可愛的話,以後逃不了,可別怪我。」

  「我不會逃。這裏就是我最想待的地方。」江定宇堅定真誠的告白,讓平日滿口不正經情話的舒柏瀚都覺得有些動容。

  從來也沒想過,這樣一個平凡的清晨,竟然只是因為對方在身邊,就連空氣都變得這麼不一樣。

  舒柏瀚知道,這個人,他要緊緊抓著。

  無論如何也不放手。

  唯有如此,才能幸福。

  第二十二章:總裁異想天開

  舒柏瀚和江定宇今天難得都早下班,吃完晚餐兩個人就一起待在書房。江定宇坐在電腦桌前處理帶回來的工作,舒柏瀚則是在旁邊沙發上翻著雜誌。

  看完兩本雜誌,江定宇手上的工作似乎還沒告一個段落,無聊至極的舒柏瀚開始觀察江定宇。

  果然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這麼專注的側面,就讓我想壓著他好好做上幾回呢。

  我們兩個扮演的角色,肯定是我主動,小宇被動吧。

  除了第一次見面,小宇好像從來沒有要求過我……

  如果用天氣來形容,我就像夏天,小宇就像冬天。不過,我們兩個人一起在床上的時候,倒是會變成春天。

  舒柏瀚想到這臉上浮現出像是在回味什麼的笑容,江定宇看了他一眼,雖然心裏覺得奇怪,卻也沒多理他。

  如果說我是暖色系,小宇就是冷色系。不過卻是很能溫暖我的冷色系。

  這樣也好,最好都不要有其他人發現他是外冷內熱的人,不然太危險了。

  如果用中國思想來說,應該我是陽,小宇是陰吧。而且秘笈上不也常說嗎,陰陽就該調和。

  舒柏瀚像是贊同什麼似地點了點頭。

  如果以個性來分,我是剛強,小宇溫和,我比較硬,小宇比較軟……等等,我的確是硬,不過小宇好像就不太對啊。大部分的時候,他前面硬,後面軟,那……嗯,應該算是一半一半。

  舒柏瀚摸著下巴有點困惑的樣子。

  軟硬不太適用,不過倒是可以用長短和粗細來區分。雖然小宇也許不是那麼大,但是對我來說是剛剛好了。

  舒柏瀚的手做出一個動作,像是握住什麼想像中的東西,還不停惦量著。

  如果說我是火,那小宇……不,不會是水。不都這麼說的嗎,水火不容。我跟小宇哪有不容!所以,要是我是火,小宇應該是……對了!是油!難怪我的火每次都越燒越旺欲罷不能。

  原來不是我的問題啊。

  舒柏瀚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如果說小宇年輕有活力的話……呸呸呸,誰老啊,我才沒有老!我是正值壯年。嗯,很好,正好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肯定能吸引他。

  舒柏瀚自顧自得意起來。

  如果以數字比喻,那當然是我1小宇0,毋庸置疑吧。如果以國字來說……有了!我是凸,小宇是凹!

  嗯,貼切!放在一起還剛好變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合體!

  如果我是黑色,那小宇一定是白色,因為小宇就是一臉很純潔的模樣。

  舒柏瀚倒是沒想到要解釋為什麼自己是黑色。

  如果我是右手,左手一定只會是小宇,這是他和我說好的。

  舒柏瀚淺淺的笑了,帶著點甜蜜的意味。江定宇手上一邊忙著輸入資料一邊偷瞄著他,不知道舒柏瀚到底在做什麼。

  如果說我是男生……等等,我就是男生,而且我也不要小宇是女生。我要個女的小宇幹嘛?如果小宇是女生,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想辦法給他裝個上去……

  舒柏瀚像是看見什麼可怕的畫面,竟然還打了個冷顫。

  如果我是鞭子,那小宇就是糖果,如果我是威士忌,小宇就是水果酒,如果我是醫生,小宇就是護士,如果我是爸爸,小宇就是媽媽……

  舒柏瀚的腦子裏冒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想像,不自覺笑出了聲音。

  「柏瀚?你還好吧?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江定宇有些擔心,他從沒看過舒柏瀚這樣。

  舒柏瀚看著江定宇擔心的神情,心裏還在繼續幻想。

  不過真要說的話,最適合的配對也就只有那個了。

  「小宇。」舒柏瀚站起身從後方環抱住江定宇,「如果我是你的柏瀚,你就要是我的小宇,知道嗎?」

  「柏瀚?你……你怎麼了?幹嘛突然說這種話……」江定宇又被舒柏瀚突然就脫口而出的情話搞得不知所措。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太好了,我們根本就是註定要在一起的。」舒柏瀚讓江定宇轉過身,輕輕吻了他。

  「啊?喔……」江定宇害羞得反應都遲鈍了。

  「小宇,小宇……」舒柏瀚開始賴在江定宇身上,舔咬著他的頸項和耳垂,「休息一下如何?我們去陰陽調和,火上澆油一下……」

  說完之後舒柏瀚根本也不等江定宇回話,就把他整個人抱起來,往臥房走去。

  可憐江定宇那天被凹凸合體了幾個回合也沒搞懂舒柏瀚到底在想些什麼。

  第二十三章:治癒

  1.

  「小宇,你明天晚上沒事吧?」舒柏瀚本來安靜地抽著煙,過了半個多小時突然開口問。

  「明天……明天我有約。怎麼了嗎?」江定宇想起過兩天就是淩凱要搬家的日子,兩人說好明天晚上要聚一聚。本來也想過要帶舒柏瀚一起去,順便介紹他們認識,不過仔細一想,淩凱或許會覺得尷尬,依舒柏瀚的個性八成也不會答應,而且很可能連帶不讓自己去,最後江定宇決定獨自赴約。

  「……你有計劃?是很重要的事情嗎?」從這句話可以聽出來舒柏瀚有些失望。

  但是江定宇只當他是因為想和他待在一起的希望落空才出現這種表情,「嗯……是啊。」江定宇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

  舒柏瀚已經發現江定宇奇怪的態度:「怎麼了?是什麼事情?」

  江定宇不想說謊,也不覺得有說謊的必要,想了一下還是誠實地說:「我和淩凱要一起吃晚餐。」

  舒柏瀚臉上表情一下子冷淡下來,「跟十三樓那個傢伙?約在明天晚上?」

  「嗯,因為淩凱要搬家了,所以找我去他家吃頓飯,只是這樣而已。」江定宇試著想讓舒柏瀚放心。他知道每當事情牽扯到淩凱時,舒柏瀚好像就會變得很不冷靜。

  「就因為這樣?你就答應他明天晚上要和他吃飯?」舒柏瀚隱隱散發著怒氣。

  「什麼叫就因為這樣?淩凱是我很好的朋友,這不是一件」就這樣」的事情,時間也是我訂的,因為我明天晚上剛好有空。如果你想跟我約,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江定宇不懂,明明兩人也常常見面,挪出一個晚上和朋友吃飯應該不是那麼嚴重的事情。

  舒柏瀚聽了他的回答,只是看著他,看了好久,然後嘆了一口氣。

  原來,只有我當一回事嗎?

  舒柏瀚沒再多說什麼,卻是起身穿鞋。

  「柏瀚?到底怎麼了?」

  「我累了,先回家了。」舒柏瀚頭也不回,話說完就真的走了。

  為什麼柏瀚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江定宇完全沒有頭緒,雖然想安撫對方,卻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說不定柏瀚是在耍小脾氣,也許過兩天就沒事了吧。

  想了很久,江定宇最後也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

  隔天晚上,江定宇依約去了十三樓,淩凱已經準備不少啤酒小菜在等他。和淩凱一邊聊一邊喝,在這樣的開心氣氛之下,江定宇漸漸就忘了前一晚和舒柏瀚之間的不愉快。正當兩人聊到大學時代發生的趣事時,江定宇突然從淩凱家的落地窗看到外面遠方在施放煙火。

  「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有人在放煙火?」

  「咦?你是真的不知道嗎?」淩凱充滿驚訝的問他。

  江定宇搖搖頭,「反正還不就是神明生日出巡之類的,我從來也搞不清楚這種事情。」這時候江定宇還以為今天是某個宗教意義上的節日。

  「也對,你大學時期就是這樣的人。不過那時候沒有情人,不會在意這種日子是當然的,現在你是個有男朋友的人了,好歹該花點心思吧?難怪你那麼輕易就能說出要和我約在今天。」淩凱一副拿他沒轍的模樣。

  江定宇突然想到幾天前自己說要約在今天,淩凱的確很懷疑地一再和他確認。

  「我以為你和你男朋友說好了,搞半天你完全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啦?那他怎麼會願意放你離開?」

  江定宇心頭一涼,想起昨天舒柏瀚奇怪的反應。

  糟了,難怪柏瀚昨天會特地那樣問我,我那種不以為意的態度肯定傷到他了。

  江定宇突然浮躁起來,但是想到自己還在為淩凱餞別,也不敢輕易表現出來。

  倒是淩凱看他心神不寧,很體貼的說:「行了,你也陪我喝了一晚上了,既然沒說好,還是快點去陪他吧。再不快點,今天就要過完了。」

  江定宇看一眼時鐘,已經是十一點了。

  匆匆忙忙起身,江定宇覺得對淩凱過意不去,「阿凱,抱歉。等你搬家的事情忙完了,我一定再找時間去你新家拜訪。」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帶他一起來吧。我還有話想和他說呢。」淩凱笑著送他到門口。

  江定宇很感激淩凱的善解人意,給了他一個道別的擁抱之後,就趕緊往樓上跑去。

  到了十六樓,江定宇心裏著急,在掏鑰匙的時候甚至不小心撞上大門,發出巨大聲響。但是,門一打開,室內卻是一片漆黑。

  難道,柏瀚出門了嗎?

  過了一會兒,江定宇的眼睛才適應黑暗,環視客廳一圈,他隱約看見沙發上好像躺了人。江定宇摸上牆上的開關,把客廳燈打開了。

  舒柏瀚正躺在沙發上,地上有十幾個啤酒空罐,桌上還有一瓶只剩一半的威士忌。大概是因為突如其來的亮光,舒柏瀚反射性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江定宇不確定他是睡了還是醉了,他放輕腳步走到沙發旁邊蹲下。

  「柏瀚?」江定宇輕聲叫著。

  舒柏瀚沒有反應,呼吸很沉,很有規律,大概是醉得睡著了吧。

  江定宇突然覺得心疼,他竟然在這個日子裏,去和朋友吃飯,讓自己的男朋友一個人在漆黑的屋子裏喝悶酒。他甚至沒想到要為這個日子做些準備,買禮物,說情話。

  想到昨天舒柏瀚抽了好幾根煙,才向他開口,他一定也是鼓起勇氣才想約自己共度的吧,然而自己卻用那樣的答案拒絕了他。

  「柏瀚,抱歉。」雖然知道對方聽不見,江定宇還是忍不住想道歉和解釋:「我從來不過這個節日,所以不會把它放在心上。昨天那樣的反應一定讓你很失望吧?我……我不是不在乎,如果知道你昨天是想約我一起過,我一定會把事情排開的……抱歉,雖然只剩下最後一個小時,雖然你醉了不會有印象了,但是我還是會在這裏陪著你。」

  「我大概是個不稱職的情人……可是你要相信,你是我最重視的人,我真的喜歡你……可是,我好像沒能傳達給你……」江定宇牽著舒柏瀚的手指,心裏想著還能怎麼補償他。

  「等你醒來以後,我們把明天當作情人節來過,我會答應你的任何要求。柏瀚,情人節快樂……」江定宇說到後來幾乎是自言自語了,最後,還在舒柏瀚臉頰上吻了一下。

  本來只是輕輕碰著的手指突然被捉緊了,本來應該是睡著的男人現在卻炯炯有神盯著他,眼神裏傳達的熱情幾乎讓江定宇無法招架。

  「小宇,你親錯地方了。」舒柏瀚臉上又掛著欺負人的笑容。手指還比著自己的嘴唇,暗示情人再親一次。

  江定宇發現自己又被騙了,正想轉過頭不理會那個裝醉的無賴,卻聽見男人用可憐的語氣說:「啊,原來終究還是騙我的嗎?說要答應我的任何要求……」

  江定宇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但是,話已出口,還被對方聽到,無論如何是收不回來了。強壓下害羞的念頭,江定宇就跪在沙發旁,像是要吻醒公主一樣,輕輕碰上舒柏瀚的唇。

  正想結束這一吻,就感覺到自己被舒柏瀚的大掌按住,對方的舌頭還在自己唇上來回舔著,在誘哄自己開口。江定宇沒能堅持太久,就被吻得暈頭轉向,不自覺和對方糾纏在一起。

  盡情的深吻過後,舒柏瀚期待地看著江定宇:「小宇,是真的嗎?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說你最重視我,說你會推掉和淩凱的約,是真的嗎?」

  聽見舒柏瀚向自己確認這些事,江定宇才突然明白舒柏瀚心裏原來是如此充滿了不安。

  「是真的。我或許沒辦法讓自己的世界只圍繞著你一個人,但是,今天不一樣。這是個本來就應該和情人一起過的日子,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把你擺在第一順位。」江定宇希望能讓舒柏瀚放心,一口氣說出許多自己平常不會說的話,「柏瀚,你要記住一件事。我的男朋友叫做舒柏瀚,是我唯一喜歡的人,也是我唯一的男人。」

  江定宇絲毫不閃躲的態度,讓舒柏瀚覺得又驚又喜,拉過江定宇不停親吻。

  好不容易推開舒柏瀚,江定宇也想確認一下,「柏瀚,所以你能原諒我嗎?」

  舒柏瀚揉揉他的頭髮,寵溺地看著他:「早在你撞上我家大門的時候,我就原諒你了。可以想像你肯定是匆忙跑來我家的。雖然昨天聽見你要和暗戀的對象……」

  雖然被對方聽到那聲巨響很丟人,但是江定宇沒忘記要澄清:「等等,是」以前」暗戀過的對象。」

  舒柏瀚接受了他的說法,「……聽見你要和以前暗戀過的那傢伙一起吃飯,而且還是在情人節晚上,我都快嫉妒死了,同時也覺得很傷心。難道小宇一點也不期待和我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嗎?是不是只有我自己把它當一回事呢?一邊這麼想,我就覺得自己像是在談一個人的戀愛。」

  「不是這樣的,我就說了我……」

  還沒說完的話卻都被舒柏瀚的吻給打斷了,「我知道,我現在都知道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裝大方讓你去見其他男人,我會把每一個該和你在一起的節日……不,我要把每一天都預約下來,我要讓每一天都是情人節。」

  「怎……怎麼可能啊……清明節那天拿來過情人節不是很奇怪嗎……」江定宇彆扭說著。

  舒柏瀚忍不住笑出來,沒想到自己這個可愛的男朋友竟然能在那樣的情話後面接上這麼理性的思考。

  「小傻瓜。」舒柏瀚滿足地看著江定宇,「我覺得,一直到今天,我的病才終於好轉了。」

  「什麼?!你生病了?為什麼不早說?是什麼病?我們趕快……」

  舒柏瀚的手指放在江定宇唇上讓他停下,「我得的病醫生是治不好的,只有你有辦法。」舒柏瀚又親親他,「謝謝你,治癒了我。」

  江定宇看著舒柏瀚,大概猜想到舒柏瀚說的也許是一種心病。他沒再問下去,因為他懂那種感覺。

  就像一年多前的那個夜晚,他在樓梯口等到舒柏瀚。

  舒柏瀚也是這樣,沒多說什麼,只是溫柔地,治癒了他。

  2.

  解開了前一晚的心結,舒柏瀚就牽著江定宇的手,兩人肩靠著肩坐在沙發上,靜靜度過這一天的最後幾分鐘。

  當指針一指到零點的位置,舒柏瀚就在江定宇耳邊溫柔說:「小宇,這是只屬於我和你的情人節。情人節快樂。」

  兩人交換了一個如同誓約的吻,然後舒柏瀚從旁邊的提袋裏拿出兩個很精緻的盒子,示意江定宇選一個。

  江定宇本來想拒絕,因為自己什麼也沒準備,如果還收下對方的禮物,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但是舒柏瀚卻硬逼著他選,說只要接受這份禮物就等於江定宇也送他禮物了。聽起來很沒道理,但是江定宇拗不過他。

  「好吧,那……就右手這個好了。」江定宇不得已做了選擇。

  「那,另一個就是我的。小宇,快打開看看。」舒柏瀚催促著。

  江定宇慢慢打開盒子,裏面放了一支銀黑色的機械表。

  「喜歡嗎?我的是白瓷色的,兩支正好是一對。」

  「謝謝,我很喜歡!可是……你不覺得我們的顏色應該對調嗎?」

  「不會啊,你選的就和我希望的一樣。你戴黑色,我戴白色,就像我們陪在對方身邊。」舒柏瀚替江定宇把手錶戴好後,也伸出手要江定宇替他戴表。

  江定宇害羞了。這個互相為對方戴表的動作,讓他突然想起交換戒指。

  「看來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很像某種儀式?」舒柏瀚笑得很得意。

  江定宇一聽自己的心思被看穿,手上的動作就要停下來。

  「小宇,不幫我戴嗎?」舒柏瀚用低沉性感的聲音問著,「只有你……我只讓你戴……」

  江定宇被這樣的聲音和話語給催眠,只能繼續替舒柏瀚戴上手錶。

  「你看,你習慣戴在右手,我習慣戴在左手,然後,我的右手正好可以牽著你的左手。」這是某一次舒柏瀚注意到江定宇把手錶戴在右手後就開始策劃的禮物。

  江定宇的左手被舒柏瀚十指緊扣著,臉頰緋紅,頭也低垂著。

  舒柏瀚看著他可愛的反應,又接著問:「小宇,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送手錶嗎?」

  江定宇搖搖頭,好奇地看著舒柏瀚。

  「這代表著從這一秒開始,我要和你過同樣的時間,看同樣的畫面,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聽到這樣深情的告白,江定宇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都要失控了。

  「柏瀚……我……我也是……」江定宇稍微用力回握著舒柏瀚。

  舒柏瀚臉上漾著很幸福的表情,「傻瓜。你這種表情,會讓我想現在就把你娶回家的。」

  江定宇趕忙拿手遮住臉,「什麼……我哪有擺出那種表情……而且,為什麼是你娶我?」

  「呵,好啊,如果我可愛的小男朋友要娶我,我一定馬上點頭。」舒柏瀚又起了想欺負愛人的念頭。

  「那……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大張旗鼓迎娶你!」江定宇不甘示弱的說著。

  「?,相公你可別忘了,妾身已經是你的人羅……」舒柏瀚裝著柔弱的模樣,依偎在江定宇懷中,逗得江定宇也忍不住失笑。

  看著江定宇開心的表情,舒柏瀚也跟著感到高興。

  小宇,我會記著,記著你今天送給我那麼好的禮物。那個吻,那些話,還有向我求婚的誓言……

  第二十四章:無處可躲

  說來有點難以啟齒,不知道是因為正處於熱戀期,或是因為即將要邁入春天這個季節,又或者單純因為這是一場攻方性欲旺盛的戀愛,舒柏瀚想要江定宇的頻率完全讓江定宇無法招架,就像現在。

  「哼哼,江定宇,等我找到你……」舒柏瀚的聲音正從客廳傳來。

  可憐的江定宇一從魔掌下掙脫之後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是一間房子也就那麼大,更何況這還是舒柏瀚家,根本沒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小宇,你躲好了沒?」舒柏瀚把這當作增添情趣的遊戲,正緩緩從客廳往房間一處一處尋找。

  江定宇捂著耳朵,閉著眼睛,好像這樣就不會被對方發現。明知這只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躲藏,但是,江定宇就是覺得……害羞。

  每一次和舒柏瀚親密的觸碰,肢體互相糾纏,都讓他覺得自己變得不是自己了。

  舒柏瀚是在書桌底下找到江定宇的。一個將近180公分的男人,就這樣蹲坐在那個狹小的空間,全身瑟縮著,像一隻垂著耳朵的小狗,讓舒柏瀚覺得自己的情人真是可愛到不行。

  「找到你了。」捂著耳朵的手被有力的大掌拉下,遠處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江定宇也嚇了一跳,還試圖要掙扎,卻被對方在桌下強吻了一回。

  感覺到對方在自己嘴唇上舔吻,江定宇本來就無意堅持的唇也微張,像是在邀請對方。接收到許可訊息,舒柏瀚馬上就進入江定宇溫暖的口腔裏大肆侵略,不停舔弄著敏感部位,大力吸吮對方的嘴唇和舌尖,另一隻手也迅速解開江定宇的皮帶和扣子,把手伸到褲子裏撫摸著尚未蘇醒的性器。

  吻了一會兒,舒柏瀚把江定宇從桌底下拉出來。江定宇還氣喘吁吁的,就看見舒柏瀚坐上辦公椅,很渴望的看著還跪在地上的自己。

  「小宇,」舒柏瀚撫摸他的臉頰,順著臉龐來到嘴唇,「小宇,我不勉強你,可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你舔我,好不好?」

  舒柏瀚的口氣很是客氣,江定宇知道就算自己拒絕,舒柏瀚也不會生氣或強迫他。雖然還不習慣這樣的行為,但是他內心其實也想為舒柏瀚這麼做,更何況,他已經有過一次的經驗,並不是不能接受。

  沒回答舒柏瀚的問題,江定宇直接就著跪在地上的姿勢,靠近對方,手放上舒柏瀚已經半勃起的部位。拉下西裝褲拉鏈,在黑色底褲下是每每讓江定宇臉紅心跳的碩大性器。江定宇有些遲疑的伸出舌頭在布料上沿著凸起的形狀描繪,就聽見上方傳來舒柏瀚深深吸氣的聲音。

  舒柏瀚比平常還更興奮的樣子,修長的手指有些用力地抓住江定宇細軟的頭髮,「小宇……舔它……含著它……」

  江定宇能感覺到舒柏瀚很迫不及待,但是又怕嚇到他,只能含蓄客氣的要求他。

  好吧,既然要做,就要做到讓柏瀚非常舒服。

  不知道是基於不服輸的心態,或是想為情人服務的原因,江定宇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念頭一冒出來,江定宇就憑著自己在電影裏和親身得到的經驗開始動作。

  拉下褲頭,江定宇看見那頭兇猛的小獸正對著他咆嘯,已經脹成紫紅色的陰莖聳立著,像是要江定宇快點安撫它。江定宇猶豫了一下,慢慢往那靠近,呼出的熱氣噴在龜頭上,舒柏瀚差點沒忍住。

  「那……我要開始了。」江定宇畢恭畢敬的報告了一聲。

  從沒遇過有人還先通知的。

  雖然是在這都要被欲望沖昏頭的當下,舒柏瀚還是笑了出來。

  但是當江定宇舔上他的龜頭後,舒柏瀚就笑不出來了。濕潤的舌頭先在頂端像是在嘗味道一樣,輕輕舔了兩下,然後張嘴包住了他的分身。

  舒柏瀚抓在頭髮上的力道變大了,溫熱的口腔讓他不禁想要在裏頭衝刺,但是想到江定宇還不習慣,他自己心裏也捨不得,只好在口頭上催促江定宇的動作:「小宇……快點……」

  江定宇難得聽從他的話,開始吞吐巨大的陰莖,一邊還試著用舌頭順著龜頭凹槽舔。

  「啊……好爽……」

  聽到舒柏瀚舒服的嘆息,江定宇更加賣力地順著陰莖往下舔,舔到陰囊的部分,先是有些遲疑,然後就張口把小球含進口中,輕輕吸舔。印象中舒柏瀚這麼做的時候,自己都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嗯……」

  舒柏瀚性感的聲音鼓勵著江定宇繼續下去,江定宇又含住舒柏瀚的陰莖,努力試著要含進更多,同時還加快吞吐的速度。聽見舒柏瀚毫不壓抑的粗喘,江定宇忍不住偷偷往上瞄,剛好看見舒柏瀚閉著眼睛,一臉沉浸在情欲中的表情。

  看見這樣的表情,江定宇竟然感覺到自己下腹一陣騷動,嘴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下來了。

  「嗯?怎麼了?」舒柏瀚睜開眼睛,以為江定宇反感了。

  「不,什麼也沒有。」江定宇不敢讓舒柏瀚發現自己竟然只因為看見他性感的表情就勃起,趕忙要遮掩下身,但是眼尖的舒柏瀚還是看到了。

  「喔~」舒柏瀚刻意拉長的音調讓江定宇知道自己的狀態已經被看見了,羞得想逃離,舒柏瀚卻是更快一步將他拉住。

  「因為看見我的臉而動情了嗎?想要我?」舒柏瀚帶著欺負性質的問法,其實並沒有期待江定宇回覆。不料江定宇卻是紅著臉,很小幅度的點了頭。

  「你……真會讓我失去理智……」舒柏瀚自言自語的說。接著就粗暴的扯開江定宇的襯衫,脫下他的褲子,讓他上身趴在辦公桌上背對自己。

  「嗯?你今天好像也特別興奮啊?」舒柏瀚竟然半蹲著觀察自己不停收縮的後穴,讓江定宇更是緊張。

  舒柏瀚把自己的手指弄濕以後,開始往那張小嘴裏探進,起先還不太順利,江定宇緊繃著身體,讓舒柏瀚無法進行擴張。

  「小宇,放鬆一點。」舒柏瀚聽起來也有些沒耐性,江定宇能瞄見他下身還未解放的陰莖,自己的唾液混著上方小孔的透明液體從那滴了下來。

  但是不知道是場所或是剛剛那場口交的原因,江定宇比平常還無法控制自己,舒柏瀚急了半天都沒辦法順利動作,只好先轉而替江定宇手淫。

  手指環上性器時,江定宇舒爽地發出呻吟,加上舒柏瀚貼在自己後背的胸膛上不停散發著男性氣息,還有他慣用的古龍水味道,舒柏瀚還在他敏感的耳後肆意舔舐著,讓江定宇沒多久就顫抖著射在他手上。

  「你今天……也很快啊。」舒柏瀚惡意取笑著江定宇,同時把沾了精液的手指往緊窄的甬道送進去。

  事關男人的尊嚴,即使真的快也不能承認,「哪……哪里快啊?而且你用”也”是什麼意思?我,我明明不是每次都這樣!是你太久了!」江定宇沒什麼魄力地反駁他。

  舒柏瀚悶笑著:「好好,你說的都對,這樣好嗎?」

  江定宇對他這種哄小孩似的口氣不禁有點氣惱:「不行!你得承認是你太持久!以後不能拿我跟你比!」江定宇還沒發現這樣的協議有些奇怪。

  舒柏瀚的心裏都快笑翻了,表面上還得故做正經:「好,是我太持久,都是我的錯,可以吧?」

  江定宇聽到這樣的回答,稍稍覺得為自己平反了一些,卻完全沒想到自己是變相地稱讚了對方。

  好不容易擴張的手指已經放進三指,舒柏瀚彎起指節在內壁輕輕刮著敏感點,突然受到刺激的江定宇用力夾住了舒柏瀚的手指。被這樣緊緊咬住,舒柏瀚也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快速抽出手指後,扶著自己的陰莖頂在江定宇臀上,說:「小宇,我今天要狠狠地幹你……」

  江定宇還沒來得及拒絕,灼熱的陰莖就長驅直入埋進了他的體內。

  「啊……痛……」江定宇的聲音聽起來的確有些痛苦,舒柏瀚趕緊套弄他的陰莖,想藉此減輕他的痛。

  「我等你,小宇,你說能動我再動。」江定宇忍不住心想舒柏瀚為什麼不在他說不要做的時候就乖乖不做。

  粗長的陰莖真的就插在那絲毫不動,雙手也溫柔撫摸著江定宇的腰側和性器,想幫助他放輕鬆。江定宇知道對方這樣忍耐的確是很痛苦的行為,他捨不得,雖然還痛得咬著牙,他也還是轉頭對身後的男人點頭。

  舒柏瀚看得出來江定宇還沒完全適應,但是他也真的忍不了了。低下頭親親江定宇的唇,舒柏瀚向他說了些什麼,然後就開始用猛烈的節奏抽插著。

  上身靠在桌面上,雙手還被對方抓在背後,江定宇只能隨著對方的節奏擺動。舒柏瀚大力頂撞著他的臀部,本來還緊窒的小穴漸漸變的濕熱,幫助進出的動作更加順利。舒柏瀚毫不客氣用著誇張的頻率挺進,每一次的操幹都混著噗滋噗滋的聲效,在這個本該是辦公的地方迴響,還有類似被束縛的狀態,再加上舒柏瀚最後說的那句話,江定宇感覺自己也比平常還激動,不自覺就配合著對方插入的時機吸著對方。

  「啊!好爽!小宇,你的小嘴,吸得我好爽……」舒柏瀚不加修飾的下流話語更是讓江定宇的陰莖硬的都發痛了。

  猛力抽插十幾分鐘後,舒柏瀚開始放慢速度,進行較深的插入,讓碩大的龜頭每一次都頂到前列腺上,還故意在那前後磨擦,江定宇的體內就像有電流通過,忍不住痙攣起來,陰莖也滴出透明黏液。

  「等等,還不行。」舒柏瀚竟然在這時候抑制了唯一的出口,「為了證實你不是每次都很快,這次,我們一起……」

  江定宇雖然沒回頭,但是他甚至都能想像舒柏瀚臉上的邪笑。

  可惡,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嗎?

  雙手還被後方的男人控制著,江定宇沒辦法反抗,只能同時感受痛苦與快感,期待著男人也能快點射精。但是,舒柏瀚在這方面總能讓他期待落空,平穩的節奏漸漸又加快,做一做還嫌不夠盡興,硬是把他轉過身,讓他躺上辦公桌,將他的腿大張成M字型,又重新插入。

  「哈……柏……柏瀚……太快……」江定宇被男人面對面看著,更是覺得羞恥,只能拿手遮住自己的臉。

  「小宇,不要遮。你這樣……很帥氣……又性感……」舒柏瀚的性器好像要贊同他的話一樣,竟然在後穴裏又變得大了一些。

  「你……你才……」

  「嗯?什麼?」

  「你才帥氣……又性感……」

  「什麼?你再說一次。」

  江定宇覺得奇怪,自己剛剛明明說得很清楚啊,可是他還是乖乖照著對方說的做,「我說……你才是……很帥氣,很性感……」一邊重覆這句話,江定宇真的也覺得眼前的男人就如自己所說的一樣,情不自禁摸上對方胸膛上的線條。

  舒柏瀚倒抽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好像很努力的壓抑著什麼,然後才又睜眼,「呵,說你傻呢,還不承認。我今天,一定要操到你向我求饒……」說完舒柏瀚就開始極富技巧頂弄著自己。

  江定宇才發現自己竟然傻傻鼓勵了這個男人,心裏後悔著自己剛剛幹嘛要說出那些話。舒柏瀚沒給他太多分心的時間,沒多久江定宇就只能被下身的快感驅使,從體內傳來的熱度讓他覺得自己也跟著熱了起來。

  「柏瀚……不……不行……」江定宇拚命絞緊後方想阻止對方的插入,卻只是造成舒柏瀚更強勢的戳幹,堅硬的分身在後穴不停磨擦進出帶來的快感,讓江定宇不知不覺就把腳環上對方的腰,把男人圈在自己下身。

  「小宇,你今天好色。把我圈在這,是不讓我離開的意思嗎?那我真的會做到明天早上喔……」舒柏瀚下身還硬得像鐵杵一樣,一次又一次釘進江定宇體內。

  「不……不要……是身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奇怪的感覺?」

  「好像……好像柏瀚如果離開……我就要死掉了……」江定宇不知道該如何描述那種感覺,只好用了這麼抽象的說法。

  舒柏瀚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就是從未有過的急速抽插,為了能更深入江定宇,舒柏瀚還把他的雙腳掰開,張到沒辦法再張的程度。

  「我才不行了……小宇,你真是太會讓我失控了。喂,這種話,只能對我說,聽到沒?」

  江定宇被強烈的節奏搞到沒辦法說任何話,只能點頭。他的心裏想著,這種話本來也不可能說給別人聽,但是,就算是舒柏瀚,他也不要再說了,如果早知道說了會換來這樣的下場,就是一個字他也不會說。

  一眼就看穿愛人的心思,舒柏瀚笑著搖搖頭,俯下身抱著江定宇,溫柔磨擦著他的性器,自己也跟著抽插一陣子之後,就深深埋在裏面,和江定宇一起射精了。

  好不容易挨到結束了,舒柏瀚卻還不願意離開,就著交合的姿勢趴在江定宇身上喘息。等到兩人都漸漸平復過來,舒柏瀚又抬頭在江定宇嘴上親了一下,重覆了一次一開始說的那句話。

  江定宇臉紅了,只能轉往旁邊不敢看他。舒柏瀚捉著他下巴逼他轉回來,一下下親著他,然後又說了一次。江定宇實在覺得太害羞了,沒敢回話,只是抱著舒柏瀚,讓他的頭埋在自己頸窩。

  這的確是一場毫無意義的躲藏。

  舒柏瀚一次一次說著那三個字,每次都深深說進自己的心裏。

  江定宇知道,自己早已經無處可躲。

  第二十五章:被愛

  因為這陣子又濕又冷的天氣,江定宇生病了。

  今早起床就覺得不對勁,卻還是硬撐著去上班,到下午就熬不住了。請假去看醫生,被斷定為重感冒,拿了一大袋的藥回來,江定宇現在正虛弱地躺在沙發上。

  果然生病的時候就特別會覺得寂寞。

  江定宇這麼想著。偏偏舒柏瀚昨天出發去南部洽談生意,明天晚上才會回來。

  本來是自己一個人住慣了的房子,現在突然覺得空蕩蕩的,好冷清。

  如果柏瀚在的話,肯定會忙進忙出的照顧自己吧。

  因為正在發燒的關係,江定宇沒有力氣也沒有食欲,只想好好睡一覺。正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卻響了。江定宇拿抱枕蒙住頭,不想理會它,電話那一頭的人卻異常有耐心,響了二十幾聲也沒掛掉。

  江定宇軟弱無力的抬起手,往茶几上摸,拿過手機一看,是舒柏瀚打來的。

  「咳咳……喂?」因為一下午一直咳嗽,江定宇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小宇?你感冒了?」舒柏瀚充滿關心的聲音從遙遠的那一端傳進江定宇耳裏。

  「咳……不礙事的,小感冒……」江定宇不想讓舒柏瀚擔心,只能這麼說。

  「真的嗎?聽起來很嚴重……」舒柏瀚不太相信江定宇說的話,語調也變得緊張。

  「我下午已經去過診所看病,藥也拿了。你別擔心……咳咳咳……」江定宇還想強打精神讓舒柏瀚安心。

  「唔,那你藥吃了沒?有沒有先吃過晚餐?」

  江定宇看了看時鐘,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再看向空蕩蕩的餐桌和沒打開過的藥袋,「……嗯,吃過晚餐也吃過藥了。」

  「真的?別騙我啊。」舒柏瀚一副不太相信江定宇的口氣。

  「……真的,你別操心。」江定宇儘量忍住想咳嗽的衝動,用正常的語調說話。

  「嗯……好吧,那你早點休息。記得多喝點熱水,被子要蓋好了,晚點還要吃睡前藥,知道嗎?」舒柏瀚百般叮嚀讓江定宇不禁覺得心裏很溫暖。

  「好。你也是,早點休息。」江定宇怕舒柏瀚又像之前一樣,忙到淩晨都沒休息。

  「傻瓜。你才是病人,還擔心我。好了,不吵你。你快躺著休息。要讓我知道你沒好好照顧自己,看我回去不打你屁股!」舒柏瀚裝著嚴厲兇狠的口氣,惹得江定宇不禁失笑。

  「嗯。那,明天見。」

  「嗯。」

  江定宇還有些依依不捨,雖然想要多聽一些舒柏瀚的聲音,想要舒柏瀚陪在自己身邊,但是,他明白這不是耍任性的時候。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該這麼軟弱。

  掛掉電話以後,江定宇沒有進臥房,卻依然躺在沙發上。全身上下傳來的不適感讓他漸漸就在沙發上昏睡了。

  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臥房床上,接著就被抱著靠在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

  「小宇?醒了嗎?」

  「嗯……」大概是病情惡化的關係,喉嚨很痛,聲音也很沙啞,江定宇甚至沒辦法好好回話。

  「來,先吃點粥。張嘴,我喂你。」舒柏瀚正舀起一小湯匙的白粥,細心的吹涼。

  「唔……啊……」江定宇試著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你看你,不是說了叫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嗎?竟然躺在沙發上連毯子也沒蓋就睡了。就算沒感冒,現在的天氣也還是很冷啊。」舒柏瀚似乎是動怒了,「而且,明明就是重感冒,還騙我說什麼不嚴重,藥也完全沒動過,我看你八成連晚餐也沒吃吧?你是存心要讓我擔心嗎?」

  江定宇搖搖頭,沒辦法說話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辯解,而且,這次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

  「還好我趕搭末班車回來,不然指不定我明天回家就看見你躺在病床上了!」舒柏瀚對於剛才那一幕還心有餘悸。剛打開門就看見江定宇倒在沙發上,把他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江定宇低著頭,沒看他。

  舒柏瀚嘆了一口氣,抬起他的臉,把湯匙又重新遞過來。

  在一陣沉默之中,江定宇也只能一口一口吃完了舒柏瀚熬的粥。

  總算吃了點食物之後,舒柏瀚很小心翼翼地把藥也喂了,然後才輕輕把他放回床上。

  江定宇看著舒柏瀚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拿著空碗和水杯走出房間。

  自己害得他半夜丟下工作從那麼遠的地方趕回來,還得要這樣照顧自己,柏瀚肯定是生氣了吧……

  江定宇想著想著眼角就有些紅了。

  舒柏瀚正好又拿著冷毛巾走進來,看見江定宇的表情,又是嘆了一口氣。

  先是把冷毛巾敷在江定宇額頭上,替他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舒柏瀚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房間裏只留著床頭臺燈柔和的光線,再加上生病的關係,江定宇並不是看得很清楚舒柏瀚臉上的表情,只知道對方是在盯著自己看。

  「唉……」舒柏瀚又嘆了一口氣。就在江定宇想開口道歉的時候,被子下卻有一隻手伸進來握住自己的手。

  「我都快氣死了。」

  江定宇忍著想掉眼淚的衝動,用盡全力才能小聲沙啞地說:「……對不起。」

  舒柏瀚另一隻手摸了摸江定宇的頭,「你啊……我是氣我自己,明明才說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會在你身邊,結果就出這種狀況。你讓我怎麼能原諒自己?別讓我這麼擔心你。你這樣,我以後還怎麼捨得讓你自己一個人?」舒柏瀚的口氣很輕,很溫柔。

  舒柏瀚伸手擦了擦江定宇的眼角,江定宇才發現自己還是沒能忍住。大概是生病讓自己變得比平時還要不堅強。

  「別哭。我才要抱歉,剛剛口氣太凶了。生病了又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

  江定宇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捉住另一隻手。

  「傻瓜。在向我撒嬌嗎?看來以後到哪都要帶著你了,這麼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怎麼能放手啊?」舒柏瀚輕笑著,臉上儘是寵溺的表情。

  江定宇還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吃藥之後的睡意卻席捲而來,讓他漸漸就闔上沉重的眼皮,只能把舒柏瀚的手緊緊攢在懷裏。

  後來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江定宇感覺身上似乎比較有力氣,燒好像也退了。

  轉頭看向昨天舒柏瀚坐的位置,椅子上沒人。把視線稍微往下,舒柏瀚竟然趴在床邊,手還在被子裏牽住他,就這樣睡著了。

  江定宇試著輕輕挪動身體,但是舒柏瀚還是馬上就醒來了,「唔,怎麼了?不舒服嗎?」

  聲音雖然還沙啞,但是比起昨晚至少能正常說話了,「不是的,我已經好多了。」

  舒柏瀚探過手來在他額頭上摸了摸,想確認他真的退燒了,「啊,那你等等,我再去熬點粥,吃完粥好吃藥。」說完他伸伸懶腰,起身就要走出去。

  江定宇卻拉住他,「柏瀚,那個,謝謝你……」

  舒柏瀚愣了一下,然後又溫柔摸著他的頭髮,「不用謝。這個啊,是身為男朋友的特權,是只有我才能做的事。我只是在享自己的權利罷了。」

  江定宇聽見這樣的話,又更加感受到舒柏瀚特有的溫柔。

  舒柏瀚往他唇上偷了一個吻,又說:「所以,你也要盡到身為男朋友的義務,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江定宇用力點點頭。舒柏瀚才笑笑地走出房間煮粥去了。

  江定宇手上還殘留著舒柏瀚握了一夜的熱度,讓他比往常更能體會到自己正在被愛。

  無比幸福地被愛著。幾乎沒什麼費心付出,卻已經得到了全部。

  第二十六章:成對

  自從上次病癒之後,江定宇就發現舒柏瀚變得怪怪的。

  本來都會把自己一周唯一的假日占著,堅持要一起度過,這幾個禮拜卻是只要一到星期日,舒柏瀚就會藉口有事,然後不見人影。

  原本江定宇只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或許舒柏瀚真的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所以也不以為意。

  一直到昨天晚上,江定宇心血來潮做了一些舒柏瀚喜歡的菜色,想拿到樓下和他一起吃晚餐。

  鑰匙轉了一圈,江定宇正要推開大門,卻被舒柏瀚從裏面頂住了。

  「呃,小宇嗎?」舒柏瀚口氣聽起來還有些喘,似乎是從房間裏跑來”關門”的。

  「柏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嗎?」江定宇有點擔心,舒柏瀚竟然頭一回不是迫不及待地開門。

  「沒有,沒有啊。」舒柏瀚很快地否認,同時打開了一個很小的縫,像是不想讓人看見什麼一樣。

  「不方便讓我進去?」江定宇看舒柏瀚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嗯……抱歉啊,小宇。不然,有什麼事我們去你家談吧?」舒柏瀚面有難色,看來的確是有什麼,或者,有誰在裏面。

  江定宇猜想著,卻沒有說出口,只是安靜了一會兒,說:「嗯,沒關係,沒什麼要緊事。你忙吧。」

  「真的?那,不好意思。小宇,我先忙了。」這也是頭一回舒柏瀚竟然沒有挽留江定宇。

  江定宇沉默著轉身上樓。

  ……三個月嗎?比自己所想的還要短……

  隔天晚上,江定宇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舒柏瀚坐在老地方抽煙。

  舒柏瀚一看見江定宇,趕緊把煙頭弄熄了,起身走過來。江定宇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拿鑰匙要開門。動作才做一半,舒柏瀚卻按住他的手。

  「小宇,你生氣了?」舒柏瀚好像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臉歉意看著江定宇。

  江定宇搖搖頭,抽回自己的手,又要繼續開門。

  舒柏瀚再次抓住他的手,逼他轉向自己,「小宇,你讓我解釋好嗎?」

  舒柏瀚看江定宇總算正眼看了自己,正想鬆一口氣,卻聽見江定宇說:「不用了,我懂。」

  「你懂?」舒柏瀚詫異地問。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這已經是一段我永遠不會忘記的愛情了。謝謝你這三個月,不,這一年多來的照顧。」鑰匙還插在門上,江定宇說完話,打開門就要走進去。

  「等等,」舒柏瀚猛力抓住江定宇的手臂,「等一下,你是在說要和我分手嗎?」

  江定宇沒有回頭,他不想在這種時候示弱,「我不會死纏爛打。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鑰匙我會還給你,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雖然是竭力壓抑著,江定宇的聲音還是有點顫抖。

  舒柏瀚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接著他放輕了力道,把江定宇拉過來靠在牆上,用手把他限制在自己懷中的範圍。

  「你就這樣算了?都不扞衛一下我們的愛情嗎?嗯?」舒柏瀚的臉靠得很近,明明是一個談分手的場景,江定宇卻覺得他的眼神和語調都在放電。

  江定宇別過臉,想無視舒柏瀚的眼神,卻被舒柏瀚強硬轉回來,「這麼輕易就放棄我,真令人傷心。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呢?像是只有我自己愛得像個傻瓜一樣。」

  「不是的……」江定宇想否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明是你想放棄不是嗎?

  舒柏瀚低下頭,突然吻上了江定宇,輾轉著,溫柔地對待他,「你想知道嗎?我最近冷落你的原因。」

  江定宇愣愣地看著舒柏瀚。

  難道,他還想介紹我們認識嗎?

  沒等江定宇回應,舒柏瀚就拉著他往十六樓走,到了他家門口,舒柏瀚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然後打開了大門。

  江定宇踏進去,等了一下,並沒有任何人出來迎接舒柏瀚。屋子裏很安靜,不像是有別人在的樣子。

  環顧客廳,一切擺設都和以前差不多,也沒有第二個人在這裏生活的痕跡。

  不過,江定宇隱約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太一樣了。

  站在一旁的舒柏瀚突然蹲了下來,拿出拖鞋要江定宇換上。

  然後,舒柏瀚帶著他繞了自己家一圈。不單是拖鞋,廚房的碗筷,馬克杯,浴室裏的牙刷,毛巾,書房裏的電腦,舒柏瀚閱讀時坐的沙發椅,臥房裏的枕頭,睡衣,衣櫃裏的西裝,領帶。幾乎能想到的日常用品,都變成兩人份,而且都是成對的款式。

  江定宇腦子裏還沒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舒柏瀚就從身後緊緊環抱著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對他說:「小宇,我不會放手的。雖然這次只是因為我的行為讓你產生了誤會,但是,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要分手,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我會想盡辦法,讓你重新愛上我。」

  「所以,請你也不要那麼無謂地說要分手,你知道我剛剛心都碎了一地嗎?」舒柏瀚苦笑著,雖然是開玩笑的說法,但是江定宇卻感覺到他口氣中的認真。

  「我……我以為……」

  「以為我要移情別戀?」舒柏瀚摸摸江定宇的頭,又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傻瓜。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知道我想要你已經到了連下輩子也想要的程度?」

  江定宇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告白,臉頰上一片緋紅。

  「所以,你這幾個禮拜,就是在忙這件事情嗎?」

  「嗯。今天是我們在一起滿三個月的日子,所以我才想趕在今天給你一個驚喜。雖然之前樓上樓下的關係也已經跟住在一起差不多,不過,經歷了你上次生病的事情,我還是想這麼做。」舒柏瀚停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讓江定宇轉過身面對自己。

  「小宇,我們同居好嗎?我要讓你幸福,和我一起生活吧。」說完以後,舒柏瀚一臉期待地等著江定宇的回答。

  聽著舒柏瀚說出口的話,江定宇很害羞,很感動,給了他一個堅定的回答。

  「嗯。」

  江定宇看見舒柏瀚露出很開心幸福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什麼珍貴的寶物。明明自己也只不過就是答應和他同居而已。

  但是,對於舒柏瀚而言,江定宇是世界上唯一能和他成對的人。

  就這層意義來說,江定宇的確就是舒柏瀚最珍貴的寶物。

  第二十七章:快說

  搬來和舒柏瀚同居的第二個禮拜,江定宇就已經有些要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空閒或是刻意排開,江定宇每天下班後回到家,舒柏瀚竟然都坐在沙發上等他。

  像是已經發展出一套固定模式,舒柏瀚先別有深意的死盯著江定宇,江定宇也不願屈服的回看著他,就這麼互看幾分鐘之後,通常江定宇會敗下陣來。因為,接下來的發展就是舒柏瀚會在他逃回房間之前攔住他,就像獵豹追捕獵物一般精准。

  然後,江定宇會被舒柏瀚強力箝制住,壓在牆上深吻,帶著濃厚的性愛意味。接著,很有可能是在沙發,玄關,陽臺,或者那張最初是為了讓他能充分休息而添置,現在用途卻完全本末倒置的柔軟大床上,舒柏瀚會狠狠地要他。

  站在舒柏瀚家門口,江定宇伸出手指算一算,已經是第八天了。不確定自己還該不該,或者說,能不能堅持下去。就算意志上辦得到,體力上似乎也已經到極限了。

  嘆了口氣,江定宇拿出鑰匙開門,一走進去,舒柏瀚就如同前七天一樣,坐在那個位置,挑著眉用詢問的表情看著他。

  被這樣帶有挑釁的表情一撥弄,江定宇也不甘心就這樣認輸,所以他選擇不開口,以堅決的眼神給了舒柏瀚一個回答。

  舒柏瀚用優雅沉穩的腳步接近江定宇,「小宇,我沒想到你能堅持那麼久。不過,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就算是現在這樣,我也很樂在其中。」

  江定宇聽了這番話,才像是突然被點醒一樣,正要開口說話,舒柏瀚卻比他更快一步,封住了他的嘴,一直吻到他腳都軟了,只能被舒柏瀚撐著。

  「嘖嘖,不行喔。既然今天這一回已經開戰了,就沒有半路認輸的道理。」

  舒柏瀚不讓江定宇有說話的機會,又重新吻上他,把他一路抱到沙發上坐下,修長有力的手指很快也挑起了江定宇的興致。

  舒柏瀚眼裏含著笑意看著江定宇漸漸勃起的性器,「嗯……還這麼有精神啊,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了。」

  「誰……誰會故意這樣做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你很想要你老公,卻又羞於開口,所以就用這種方式挑逗我啊……」說完舒柏瀚就用靈活的舌頭舔弄著江定宇胸膛上兩點櫻紅。

  「嗯……我……我才沒有……」明明是生氣的反駁,這時候聽起來卻也只像是撒嬌的軟語。

  舒柏瀚的下身很快就精神起來,抵著江定宇的臀部,緩緩磨擦著。

  即使已經連做好幾天,舒柏瀚卻仍然像是很久沒做一樣,迫不及待從沙發下摸出潤滑劑。做足了擴張的前戲,舒柏瀚稍微讓江定宇抬高身子,一個挺腰就粗魯地進入了江定宇。

  「啊……終於又回到這裏了。」舒柏瀚閉著眼睛嘆息。

  江定宇則是痛得皺著眉頭,忍不住咒?。

  說什麼終於啊,不是昨天,前天,大前天,一連七天都來過嗎?

  像是看出江定宇心裏的想法,舒柏瀚故意猛力往上一頂,說:「這麼棒的地方,我當然是想時時刻刻都留在裏面啊。」

  我才不相信你有那本事……

  江定宇不甘於又一次的落敗,心裏想著一定要扳回一城,忍不住就做出了事後總讓他後悔不已的挑戰。

  「嗯?看你那眼神,似乎是對你老公的能力還不夠瞭解啊。那就來試試看吧。」

  江定宇還沒能來得及阻止事情發生,舒柏瀚就讓他躺倒在沙發上,快速抽插起來。灼熱的龜頭一次一次頂弄在前列腺上,不用多久,江定宇的性器上就已經滴出透明的黏液,江定宇正想伸手幫自己解放,舒柏瀚卻比他更快一步握住他的分身,上下套弄起來。

  「哈……啊……柏瀚……」受到這樣的刺激,江定宇有種要是不伸手抱著舒柏瀚,就會飄上天的感覺。

  被江定宇緊緊抱著,舒柏瀚嘴角有了笑意,溫柔地說:「嗯,我在這。」

  江定宇的主動,多少有了催情的效果。舒柏瀚配合著節奏,一邊替江定宇手淫,一邊在後穴進出著,很快就讓兩個人一起釋放了。

  但是,舒柏瀚今晚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他還記得剛剛江定宇那個挑戰他的眼神。

  等江定宇喘過氣之後,舒柏瀚又讓他趴在沙發上,再次從後方進入他。

  江定宇總算知道來硬的不行,於是他改采低姿態,轉回頭有些委屈的看著舒柏瀚。

  舒柏瀚悶笑了一聲,「不行。這是警告你以後別用那麼勾人的眼神看人……嗯,等等,或許可以繼續那麼看我,我不討厭。」

  江定宇在心裏想著自己哪里有什麼勾人的眼神,分明就是舒柏瀚自己滿腦子邪惡思想,就看什麼都那麼情色。

  但是,想歸想,這一切也只能說是自己惹出來的。江定宇一邊承受著後方大力的撞擊,一邊想今晚一定要讓這一切結束。

  做完這一回,之後江定宇被舒柏瀚用站姿也做了一回,接著帶進浴室在浴缸裏又盡情做了一回,才總算是休兵了。

  江定宇無力地趴在床上,為自己竟然沒有被做昏過去感到不可思議。舒柏瀚從浴室出來,頭髮還滴著水,就趴在他身上,親吻著他的頸子。

  「怎樣?認輸嗎?你也該說了吧?」舒柏瀚似乎還很有精神,不停舔弄著他耳後的敏感點。

  其實江定宇並不是真的打從心底抗拒。他愛著身後的男人,對於和他同居這件事情,他也感到開心,但是,要他說出那樣的話,他多少還是覺得,太害羞了。

  簡直像是新婚一樣。

  第一次,第二次,都沒能拿出勇氣說出口,之後,就變成惡性循環一般,越來越難開口。

  「喂,你不是睡了吧?要是裝睡,我可還要繼續喔。快說!!」舒柏瀚明知身下的男人還醒著,惡意的威脅他。

  江定宇下定決心,握緊拳頭,像是要豁出去一樣,終於開了口:「……我回來了。」

  舒柏瀚笑得很滿足,熬了那麼多天,總算換來了這個結果。雖然這幾天他明明也是占了便宜的那個。

  側身躺到江定宇旁邊,舒柏瀚輕啄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然後緊緊把江定宇抱個滿懷。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我們的家。舒柏瀚在心裏覆述。

  第二十八章:一曲

  舒柏瀚深切期望的同居生活並沒有來到。或者說,是沒辦法來到。

  不只是因為對方的行程忙碌,就是舒柏瀚自己本來也就不是真有本錢悠閒過活的人。位居高階,常常一忙起來就是天昏地暗,偏偏那些也不是能假他人之手的事情。

  除了剛開始那一個禮拜的”蜜月期”,之後的一個多月,舒柏瀚常常只能看著江定宇的睡顏,緊緊環抱著他,才安然入睡。又或是一大早頭腦都還沒清醒,就被江定宇迅速覆上一個早安吻,然後看著他匆匆忙忙上班去的背影。

  而唯一能一起度過的星期日,通常也只會是江定宇想要好好休息的日子。

  的確,真要說的話,多少是增添了一些生活中的小甜蜜。但是,對舒柏瀚來說,這遠遠不夠。他想要給江定宇的,遠比這要多得多。

  於是,這個星期六晚上,舒柏瀚手邊的事情剛好忙到一個段落,趁著江定宇還沒下班,他決定要落實自己的計劃。

  深夜時分,江定宇一踏進玄關,就看見眼前這副光景。客廳的燈光調得柔和,餐桌上燭光搖曳,旁邊擺著兩杯紅酒,鋼琴聲演繹著深情的樂章自音響流瀉而出。

  江定宇錯愕了一下,用目光搜尋著舒柏瀚的身影,卻突然從身後被環著腰,靠進男人的懷裏。

  「小宇。」

  「柏瀚,這是……?」

  「驚喜。喜歡嗎?」舒柏瀚連語調也放得很輕,像是怕破壞了這個美好的氛圍。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江定宇沒得到回答,身後的男人只是放開手讓江定宇轉過身。江定宇這才發現,舒柏瀚穿著一身正式的服裝,外表也打理得很英俊有型。

  舒柏瀚微微彎腰,向江定宇伸出右手,「我有這個榮幸能請你跳支舞嗎?」

  男人臉上的表情讓江定宇沒辦法以為這是個玩笑,只能像是被催眠般傻傻地伸出左手。

  指尖一接觸到對方,就被拉過去,和對方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江定宇不會跳舞,放在腰上的手掌也穿透襯衫傳來燙人的溫度,讓江定宇緊張地只能手忙腳亂跟著舒柏瀚的腳步。對於江定宇這種笨拙的樣子,也讓舒柏瀚覺得可愛。

  雖然喜歡看江定宇不知所措的樣子,舒柏瀚最終還是為了體貼對方,而改成了隨意跟著音樂輕晃的舞步,江定宇才終於不那麼緊繃。

  客廳裏只剩下輕脆乾淨的琴鍵樂聲,舒柏瀚和江定宇都沒再說話,只是閉上眼,輕靠著對方,隨音樂踩著步伐。

  四周的空氣溢滿了甜膩的氣味,時間也靜止流動。江定宇鼻息之間充斥著舒柏瀚身上淡淡的煙草和古龍水味道,耳邊再不能聽見琴聲,只剩下舒柏瀚低沉性感喊著他的名字,與舒柏瀚對視,那黝黑深沉的眼裏,映出的儘是自己的身影。

  就如同舒柏瀚一切的感官,也只剩下江定宇。

  舒柏瀚極其溫柔的凝視著江定宇,然後輕輕地抬起他的臉。意識到舒柏瀚將要做的事情,江定宇卻像是情竇初開初次接吻的少年,只能被動的閉上眼,等待將要落在自己唇上的深情。

  感覺到舒柏瀚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摩娑,撫過嘴角,扶著自己的下顎,然後才是那一雙熟悉的唇,印上自己。

  只是貼著,不帶有任何情色的意味。

  卻比任何一次的深吻,都還令江定宇心動。

  短暫的接了吻,就又依依不捨放開了。江定宇些微地臉紅,不敢看舒柏瀚。舒柏瀚卻似被這青澀的反應逗得笑了,緊摟著江定宇。

  不需要任何話語,卻也把最重要的東西,傳達進對方心裏。

  優雅的樂曲,還在演奏著。

  兩人的第一支舞,也還未完結……

  第二十九章:作客

  這個星期日,舒柏瀚睡到下午才悠悠轉醒,一起床就被江定宇催促著漱洗換裝。問了幾次這是要幹嘛,江定宇也不回答,讓舒柏瀚只能照著口令行動。

  還處在一頭霧水的狀況,舒柏瀚就被江定宇一把推上副駕駛座。難得由江定宇開車,舒柏瀚倒是抓緊機會光明正大看著江定宇。江定宇的開車風格和舒柏瀚很不相同,不會猛地踩煞車,轉彎也轉得四平八穩,不會讓乘客被甩得貼在車窗上,遇上惡劣的駕駛,也心平氣和地禮讓對方。舒適,安穩,就像他給人的感覺。

  在一間水果行門口停下,江定宇進去挑了禮盒,舒柏瀚這才明白他們似乎是要去誰家作客。

  「小宇,我人也被你架出來了,還不告訴我要去哪嗎?」舒柏瀚一邊問,手也不規矩地摸上江定宇軟嫩的耳垂。

  江定宇卻好像有點心虛,竟然沒拍開舒柏瀚的手,「……說了你不能生氣。」

  會讓我生氣的地方?會是哪里?

  「嗯,說說看。」

  「阿凱找我們去他新家,說招待我們吃飯。」

  就那個病鬼?

  「……你們還連絡?」舒柏瀚的口氣不善,有種風雨欲來的陰沉。

  「他是我朋友啊,這哪有什麼?」

  舒柏瀚盯著江定宇的表情,像是在確認什麼,然後才強壓下內心的嫉妒,「你說我們?他也找了我?」

  「嗯。阿凱說只聽過你聲音,所以趁著這次機會,大家認識一下。」

  哼,原來他還不知道是我。

  敵明我暗,舒柏瀚頓時有種占了優勢的感覺。雖然對方明明沒有任何開戰的意思。

  「阿凱還說……」

  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字句就被堵在兩人的唇間。舒柏瀚突然就扶住椅背,用路邊發的房屋廣告單擋住兩人的臉,熱烈地吻了江定宇。

  吻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江定宇臉都憋紅了,舒柏瀚才舔舔他的唇角,依依不捨坐回原位。

  被吻的人還呆在那,舒柏瀚卻是不滿地開口,「別那麼親密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終於會意到男人是在吃醋,江定宇臉頰又更紅了。

  「你……你在想什麼啊,光天化日之下,車窗還是透明的,被人看見怎麼辦?」江定宇有些慌張,往前後看了看,確認四周沒人在注意他們。

  「而且,不那樣叫,還能怎麼叫?」

  「……叫他淩先生。」舒柏瀚腦子裏飛快轉過幾個代名詞,最終還是選了最客氣的這個。

  「你要我叫阿凱淩先生?」江定宇沒想過舒柏瀚會有這麼強的獨佔欲,不禁為這樣的孩子氣感到好笑。而且,這樣的舒柏瀚竟然有點……可愛。

  沒得到答覆,突然又是對方的臉在眼前放大,然後,唇上又是溫潤的觸感。竟然又被吻了。

  「你要再叫一次我就再吻。」舒柏瀚惡狠狠地說。

  江定宇這回倒是乖乖閉嘴了。他知道舒柏瀚話裏認真的程度。

  一路開到淩凱家的途中,偶爾再提到淩凱,江定宇都很守本分地說著淩先生怎樣怎樣的。舒柏瀚聽著也是一臉很滿意的表情。

  淩凱本人不在場的時候或許還能這麼稱呼,但是到了淩凱家門口,江定宇開始擔心見面時該怎麼辦。

  總不能當著他的面還叫他淩先生吧?多怪啊?

  還沒思索出解決辦法,淩凱就開了門。三個人就在這樣詭譎的氣氛下見面了。

  「定宇,你來啦?快請進。」

  「呃……阿凱,不好意思打擾了。」阿凱兩個字說得特小聲,還拿眼角偷瞄舒柏瀚一眼,發現對方只是提著禮盒,站在一旁,手插在口袋,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鬆了一口氣,江定宇心想舒柏瀚應該也沒這麼專制和幼稚,這才稍微放下心,向淩凱介紹舒柏瀚。

  「這位是我鄰居,舒柏瀚。」江定宇用得很含蓄的介紹,反正淩凱其實也知道對方和他是什麼關係。

  剛才只注意到許久未見的好朋友,淩凱這會兒才想起江定宇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的。看到邊上站了一位高大的男士,瞧著竟然還是見過面的。

  「咦?是你?」淩凱顯得很吃驚。突然之間,那每一次會面時所感受到莫名的敵意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舒柏瀚倒像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笑著對淩凱說:「淩先生,好久不見。」

  淩凱看著這樣的笑容,背脊都有些發冷,只覺得這笑絕不是出於真心。

  「嗯?你們已經見過了?」江定宇起先有些意外,後來想想,同住一棟樓那麼久,碰過幾次面也是正常的。

  擦擦額角上的冷汗,淩凱趕緊也笑著迎進客人,「是啊,就在之前住處見過幾次。沒想到十六樓的先生就是那晚和我講電話的人呢。」

  舒柏瀚冷笑一聲,說:「這麼看來,淩先生和我們家小宇也不是挺熟的,連他男朋友住他樓下都不曉得?」

  淩凱的動作頓了頓,但畢竟他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一想到江定宇的個性可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吃得死死的,他也忍不住要回擊。

  「是啊,就大學時候同穿一條褲子同睡一張床同擠一個淋浴間罷了,現在的確不那麼熟了。」

  一聽這話,舒柏瀚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

  一看場面不對,江定宇趕緊要打圓場,「阿凱你說什麼啊,我們哪有那樣?好了好了,先坐下吧,我們坐著聊。」結果一個客人反倒像主人一樣擔起了招待的工作。

  舒柏瀚別有深意看了江定宇一眼,也是看在他的份上,這才不甘願地坐在沙發上。

  淩凱也意識到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更何況,自己對舒柏瀚來說,大概就像是個假想敵,難免對方的態度會比較沖,自己實在不應該同他計較。

  「嗯,你們先坐一下,喝杯茶,我再炒兩道菜就能開飯了。」

  「阿凱你自己下廚啊?不然我來打下手吧?」江定宇只想著不好意思讓淩凱一個人在廚房忙進忙出,剛好那又是自己的專長,卻沒注意到舒柏瀚在旁邊已經一臉陰鬱。

  江定宇雖然沒看見旁邊男人的臉色,但是淩凱看見了。本來要答應的,想想還是讓江定宇陪舒柏瀚在客廳坐著,「別,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在這等著吧,一下就好。」

  說完淩凱就走進廚房裏忙了,江定宇才又坐回沙發裏。一坐下,手就被舒柏瀚緊緊拽住。

  江定宇心裏惴惴不安,對方卻只是抓著他,什麼也沒說。

  就這樣尷尬的坐了十幾分鐘,淩凱才端著菜走出來。

  「好了好了,來吃飯吧。」

  江定宇費了一番力氣,才拉著舒柏瀚一起坐到餐桌旁。一桌滿滿的食物,看得出來主人是花了心思準備的,而且仔細一看,好幾道都是江定宇愛吃的菜色。

  江定宇夾了幾筷子,口氣愉悅說道:「阿凱你手藝還是那麼好啊。而且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喜好。」

  淩凱一聽,趕緊夾了一塊豬腳到江定宇碗裏,「當然啦。這個豬腳我燉了好久,現在起鍋正好,我記得你很愛吃這個,快嘗嘗看。」

  什麼?自己原來不是第一個用廚藝征服小宇的人?而且,這個傢伙,竟然也知道小宇的口味?

  旁邊的舒柏瀚一聽,心裏的火燒得更旺,隨手夾了一口蔥爆牛肉,「哼,這牛肉,老得都咬不動了。」

  淩凱看了他一眼,心想不要和他計較,什麼也沒說。倒是江定宇很不好意思,拉拉舒柏瀚的衣角,想讓他克制一點。

  舒柏瀚對這個動作視而不見,又繼續朝著下一道糖醋魚開炮,「這魚,這麼多刺,怎麼吃?」「豬腳鹵得不夠入味。」「紅燒肉也太鹹了吧?想讓人腎衰竭啊?」

  話裏充滿了火藥味,一字一句都是針對淩凱而來。

  淩凱的容忍也到極限了,雖然自己和江定宇之間什麼也沒有,淩凱還是決定要好好挫挫舒柏瀚的傲氣。

  一個是脾氣暴躁的現任男朋友,一個是替好友打抱不平的直男。兩個男人的戰火瞬間點燃。

  江定宇忙著為舒柏瀚的無禮道歉,淩凱口中說著沒關係,卻是徹底無視舒柏瀚的存在,刻意聊起以前的話題,營造兩人世界,把舒柏瀚隔絕在外。

  「哈哈,你那時候竟然真的被大家騙到教官室去。」

  「阿凱你真是的,竟然也和他們聯合起來騙我。」

  「沒辦法,大家說趁著你生日要給你驚喜嘛。」

  「害我傻傻沖進去,教官還一臉狐疑看著我。」

  這兩人聊得開心,完全沉浸在當年青澀的學生生活回憶中。舒柏瀚卻是在這聽得臉都鐵青了。江定宇不但和淩凱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冷落,還和對方交頭接耳說著他們之間才知道的某種密語,不時會一起爆笑出聲。

  舒柏瀚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只是隨口挑剔要找對方麻煩的,現在倒真的每一道菜都難以下嚥了。

  聊了許久,終於告一個段落,淩凱也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故意裝作突然發現一樣,說:「咦,舒先生吃那麼少?莫非是不合胃口?還是真的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咬不動,口味也吃得比較淡?」仗著比舒柏瀚年輕了那麼幾歲,淩凱故意諷刺的說著,說完又轉向江定宇,「定宇,下次要來提醒我一聲,我替舒先生做養生料理。」

  舒柏瀚氣得拳頭都握緊了,像是下一刻就會突然撲到對方身上將對方痛毆一頓,他的眼睛裏都冒著火,死死盯著淩凱,好像這樣看就能用怒火把對方燒死一樣。

  江定宇見苗頭不對,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趕緊拉著舒柏瀚說要告辭。

  舒柏瀚一聽終於要離開了,忿忿地看了淩凱一眼,轉頭就往外走。

  後頭的江定宇還在小聲說著,「阿凱,不好意思。今天讓你招待那麼多,他還這樣……」

  「他平常也這麼對你嗎?」

  「不,不會的。柏瀚平常很溫柔,也只有扯上你的時候才……」

  舒柏瀚都走出門外了,發現身後的江定宇沒有跟上,趕緊又回頭來叫他。才走進來,正好和淩凱對上眼,淩凱挑釁看著他,然後故意把背對門口的江定宇拉近自己,靠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不知道淩凱到底說了什麼,讓江定宇耳朵都紅了,舒柏瀚一看,更是氣得差點揍上淩凱的臉。被江定宇看見他的動作,江定宇自然是阻止了他,連拖帶拉的一邊和淩凱道再見,一邊往車子走去。

  江定宇喝了不少酒,回程是舒柏瀚開的車,看見舒柏瀚一臉不悅,帶著怒氣的表情,開車開得又凶又猛,橫衝直撞的,江定宇也有些緊張。

  果然今天帶他來還是錯了嗎?本來想讓唯一知情的好朋友和柏翰互相認識,如果能成為朋友就更好了,但是這麼看來……

  他小心翼翼開口問:「柏瀚,你怎麼了?」

  舒柏瀚沒理他,也沒看他一眼。

  「柏瀚……」

  舒柏瀚還是不願意開口,江定宇也只能默默轉向窗外,不再說話。兩人就這麼沉默著,一直到開回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車子停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舒柏瀚卻沒熄火,也沒打開車門鎖。江定宇把這解釋為舒柏瀚想和他談談,但是等了很久,對方也沒說半個字,只是抽煙。

  「柏瀚,淩先生他其實沒有惡意。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以後……大不了以後我不見他了……你別生氣……」江定宇的口氣有些委屈,聽得出來他並不想這樣,但是,他也不想讓舒柏瀚不愉快。

  聽見江定宇改回對那個混帳的稱呼,還說自己願意不再見他,像只垂著耳朵的小狗,搖著尾巴乞求主人原諒,舒柏瀚的怒氣總算是消了一半。

  把煙頭按熄了,舒柏瀚終於轉過來看著江定宇。

  「柏瀚,你願意跟我談了?」

  男人卻是很快地回絕:「不要。」

  「那你要……?」如果舒柏瀚不想談,那他們關在這車上幹嘛?

  「算帳。」

  舒柏瀚動作很快,一下就把江定宇的椅子放倒了,然後欺身上前,從上方看著江定宇。

  「算……帳?」江定宇聽得很清楚,卻完全不明白。

  舒柏瀚捉住他的下巴,用行動說明他的意思。雖然表情兇狠,動作卻是溫柔的。先是在江定宇的唇上徘徊,舔吻吸吮著對方誘人的唇瓣,然後才加大力道侵入對方的地盤,大肆掠奪。猛烈的吻讓江定宇一陣頭暈目眩,幾乎都要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漫長的接吻也不知道是持續了幾秒鐘,或者是幾分鐘,舒柏瀚才終於放開江定宇。

  「37。」

  舒柏瀚突然報出這個數字,江定宇還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

  「你總共叫了37次阿凱,扣掉剛剛那個吻,你還欠我36次。」

  什麼?!

  江定宇沒想過舒柏瀚表面上不在意,竟然在心裏偷偷計算著次數。

  「還有,你真的和那混帳一起洗澡一起睡覺?」

  江定宇心裏不禁責怪淩凱剛剛的口不擇言,他說得痛快,報應卻全在自己身上了。

  「怎麼可能,我們根本住不同寢室啊,那都是淩凱亂說的。」

  「真的沒讓他看過也沒讓他摸過?」舒柏瀚還有些懷疑。

  「真的。」江定宇舉起手做出發誓的動作,舒柏瀚才總算相信。

  「好,那麼,你一開口就說我是你鄰居,這怎麼回事?」舒柏瀚錙銖必較的商人性格在這時候倒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江定宇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

  「加10次。」

  「什麼?等一下……」

  「再加10次。」

  「我說,我說。我……哪能開口就說你是我男朋友……」越說聲音越小,江定宇整個人也縮得像是要鑽進地洞裏了。

  「承認我是你男朋友很丟臉?你嫌我老?」明知道不是這麼回事,舒柏瀚還是忍不住故意把他的話往這個方向曲解,一方面也是自己有些在意剛剛淩凱那段諷刺的話。

  江定宇完全沒發現這是舒柏瀚惡作劇的念頭和有些自卑的心理,只是誠實的說:「你才不老。你很帥,很性感,很吸引我……我只是……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對自己的讚美,臉上是直率真誠的表情,剛被自己吻過的唇上還帶點潤澤,一張一合的,一切都像是在引誘自己……

  舒柏瀚慢慢靠近對方耳邊,悄聲說道:「小宇,我硬了。」一邊說的同時,還把江定宇的手捉著放在自己的下身。

  被對方強硬按在那個又熱又硬的部位,手想縮又縮不回來,江定宇羞得用另一手遮住自己,「不行,不行在這裏……這裏是停車場啊……」

  「不會的,這麼晚,沒有人會看見的……」男人說著安撫的話語,靈巧的舌頭像小蛇一樣鑽進江定宇敏感的耳朵,舔弄著粉嫩的耳垂,接著又沿著頸項往下移動。

  承受著對方的挑逗,江定宇沒來得及分神,褲子就被褪下了。車內的空間並不寬廣,舒柏瀚只能彎著腰,跪在椅子上,把江定宇的大腿分開在兩側,目光灼熱看著江定宇腿間的部位。

  只是感受到對方熱情的視線,江定宇的下身就漸漸起了變化。

  「小宇也很想要我,嗯?」舒柏瀚低沉的嗓音震動江定宇的內心,被對方視線所及之處都開始發燙。

  舒柏瀚沒有太多耐性,大掌圈住對方的性器就開始套弄,另一手就放進江定宇口中玩弄著他的舌頭。

  迫不及待開始了後方的開拓,江定宇的喘氣聲也愈加遽烈,怕被路過的人聽見,還拿手捂著自己的嘴,只從指縫中偶爾傳出一些嗚咽聲。

  聽見江定宇的喘息,舒柏瀚更是興奮得不能自己,從西裝褲中掏出自己早已硬挺的分身,磨擦著對方已經滴出液體的性器。

  好不容易後方的準備也差不多了,舒柏瀚握住自己的陰莖,頂在那個還顯得過於緊窄的入口,「小宇,深呼吸,放輕鬆,我要進來了……」

  緩慢的埋入自己的分身,舒柏瀚先是輕輕抽動著,受限於空間,也沒辦法有太大的動作。儘管如此,江定宇還是有些吃不消。

  「柏瀚……慢……慢點……」

  沒辦法再慢了,舒柏瀚想要快點確認,懷中的男人,是只屬於他的。

  試了幾次,舒柏瀚很快就找到了對方的敏感點,不停往那一點上戳刺,江定宇的分身重新在舒柏瀚手中脹大。看見對方也感受到快感,舒柏瀚才放心加快速度及力道。從交合處發出淫靡的聲音,以及兩個男人的喘息聲,就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回蕩著,讓兩人情動不已。

  抽插了十幾分鐘,舒柏瀚感覺到江定宇的後穴開始痙攣收縮著,這是對方要高潮的前兆,放在對方陰莖上的手卻猛力收緊了。

  「嘶……痛……」江定宇一下從天堂跌到谷底,睜開眼錯愕地看著上方的男人,「柏瀚……怎麼……?讓我……」

  那一臉無辜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讓舒柏瀚忍不住低下頭又是一陣舔吻,「讓你……什麼?」

  「讓我……柏瀚……求你……讓我射……」體內的熱流找不到出口,江定宇幾乎是要哭著求饒了。

  舒柏瀚下身還在用力挺進,臉上的汗珠沿著剛毅的臉龐下滑,渾身散發出性感的魅力,試圖迷醉懷裏的江定宇,「那你先告訴我,淩凱最後和你說了什麼?」

  即使是這個時候,舒柏瀚也沒忘記,他們的帳還沒算完。何況,這還是最重要的一筆。

  「嗚……」後方磨擦的快感和想發洩的欲望煎熬著江定宇的內心,讓他幾乎沒法專注在舒柏瀚的問題上。

  「小宇,快說,只要你說了,我就讓你痛快地射……」舒柏瀚一言一語都像誘惑人心的毒藥,讓江定宇想要抗拒,卻又無法阻絕。

  「他說……說……」

  「說什麼?」舒柏瀚帶有威脅性地往後退到出口又用力往裏插入,惹得江定宇後穴不停緊縮。舒柏瀚幾乎要覺得這其實是在折磨自己。

  「阿凱說……你……很愛我……我會幸福的……」

  對於這樣的答案,舒柏瀚倒是有些意料之外。他沒想過那個傢伙竟然會是替自己說話。

  被愛人的好朋友認可,舒柏瀚的心裏也浮出一些無以名狀的情緒。嘴角有了些微的笑意,突然就覺得自己幸福得不得了。

  看來那傢伙,其實也沒那麼討人厭啊。

  加快了下身的動作,修長的手指也再度環繞著對方的性器。肉體撞擊的聲音在過小的車子裏顯得更加立體,也幫著提升了兩人激動的指數。

  幾次猛烈的抽插之後,江定宇顫抖著將一股白濁射在舒柏瀚的手中,舒柏瀚也縱情將自己的熱流射在對方體內。

  整理好兩人的衣衫,舒柏瀚才回到駕駛座,讓江定宇方便起身。一坐起身,馬上又被舒柏瀚吻住了。

  「淩凱那傢伙,你……可以繼續見他,不過要帶著我一起。」

  江定宇傻了,他不知道關鍵點到底是什麼,明明剛剛自己也只是被壓倒,被半強迫著做了一次,再起來後,竟然就風雲變色了?

  怎麼想也想不透,江定宇決定不去管了,反正這樣應該可以算是好的結果吧?

  「不過”淩先生條約”還在,加了10次,又加10次,還有剛剛在我們做的時候,你竟然又叫了一次,罪加一等,一樣10次。現在你欠我66次了。」舒柏瀚不愧是商人本性,該算的一次也沒少。

  江定宇沒想到也不過是半個小時過去,自己欠的數竟然以幾乎翻倍的速度在成長。

  「可是剛剛那個過程中,你也吻了我好幾次了!」江定宇還不死心,試著要討價還價。

  「那不算,歡愛中的親吻是必須的。」

  舒柏瀚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江定宇不敢置信。自己怎麼就栽在這種奸商手裏了。

  看著江定宇瞪大眼睛的表情,舒柏瀚忍不住失笑,「傻瓜。」手又溫柔的撫上江定宇細軟的發絲,「不然這樣吧,給你替代方案,讓你減10次,只要今晚……」

  兩人之間的濃情蜜意充斥在那個只有他們的空間裏。

  就只有舒柏瀚和江定宇,再沒有別人。

  第三十章:只是這樣

  江定宇一睜開眼,覺得房裏有些昏暗,看見窗簾是拉上的,只有床頭臺燈點著,伸手往旁邊一摸,身旁的空位已經失去溫度。原本躺在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起床了。

  蜷曲著身子,江定宇還不想從被窩裏出來。門外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即使聽見了,他也依然閉著眼睛沒有理會。剛從一陣忙碌的加班生活中解脫,難得能好好休息,江定宇想在床上再賴一會兒。

  腳步聲在身後停住了,然後是衣物和床單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舒柏瀚爬上床,正從身後擁抱住江定宇。

  「小宇?」

  江定宇聽見了,但是他忍不住就想要在這樣的懷抱中多待一下子。

  看懷裏的人沒有動靜,舒柏瀚又繼續輕聲細語著,「小宇寶貝?晚餐煮好了,起床吧?」

  低沉的嗓音很溫柔地叫著他。只是這樣叫著他的名字,就讓他整個人都像吹著和煦的暖風一樣。

  江定宇總算張開眼睛,回頭看著舒柏瀚,卻還不願意從床上離開,帶著些微鼻音,懶洋洋的問男人:「晚上吃什麼?」

  舒柏瀚一看眼前江定宇剛剛轉醒毫無防備的樣子,只覺得對方可愛的不得了,刮了一下江定宇的鼻子,說:「晚上吃海鮮燉飯,你要是再不快點燉飯就要冷了。」

  伸伸懶腰,江定宇才動作緩慢的坐起身,舒柏瀚也很自動的就牽住他的手,帶著他往客廳走去。

  被牽到餐桌旁坐下,桌上的晚餐還冒著熱氣,可以想見舒柏瀚是算准了時間,好讓他補足睡眠,一醒來就能吃到熱騰騰的燉飯。

  晚餐過程中,並沒有過多的交談,舒柏瀚只是叮囑他小心燙,偶爾動手為他剝蝦殼,把自己盤裏的蛤蠣挑給他,或者拿紙巾替他擦擦嘴角。

  只是這樣幾個小動作,已經足夠讓江定宇一頓晚餐吃得臉紅心跳,像是被人當成什麼掌心上的寶在對待。

  心滿意足吃完了美味的燉飯,又被舒柏瀚牽到沙發上坐著,茶几上擺了一盤洗淨去了蒂的草莓。舒柏瀚則是端著桌上的餐具碗盤,到廚房收拾整理去了。

  看著盤子裏掛著水珠色澤鮮豔的大顆草莓,江定宇也是懶懶的,不想動手去拿。一直到舒柏瀚從廚房端著咖啡走出來,才發現江定宇還靠在沙發上,沒動過那盤水果。

  舒柏瀚沒說什麼,卻看見了江定宇還有些疲倦的臉色。自動自發坐到江定宇身邊,拉過江定宇就讓他枕在自己大腿上,然後拿著草莓一顆一顆的喂。江定宇也沒精神反抗,順從得很,草莓遞到嘴邊了,就張口咬下。

  一切動作都自然得像是兩人已經這麼相處好久了。

  吃完飯後水果,江定宇也就這麼躺著,舒柏瀚則是專注地看著電影,一手輕輕牽著江定宇的手指,一手在他頭上輕柔地撫著。

  只是這樣簡單的觸摸,力道和節奏都拿捏得恰到好處,讓江定宇舒服的眯起眼睛,就又這麼睡著了。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感覺到身旁的人有了動靜,迷迷糊糊中,瞥見電視螢幕上已經是漆黑一片。還在猶豫著是要醒來還是要繼續睡著,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突然地騰空,讓江定宇本能的就捉緊了對方。

  「別緊張,只是要抱你進房休息。」

  聽見頭頂上方熟悉的聲音,江定宇才放鬆下來,靠著男人厚實的胸膛。耳朵裏傳來規律的心跳聲,頓時成了最佳的催眠曲。

  被放上床墊的一瞬間,江定宇又揪緊了舒柏瀚的襯衫,不讓人離開。本來還要回客廳收拾的舒柏瀚停下了腳步。

  「小宇?怎麼了?」以為江定宇興許是病了,舒柏瀚有些緊張的把手探上對方的額頭。

  江定宇也沒答話,只是搖搖頭,然後,像個孩子一樣,稚氣地朝舒柏瀚招招手。

  確認對方沒有不舒服,舒柏瀚低下頭來,把耳朵湊近對方,等著要聽江定宇想和他說什麼。

  結果,江定宇卻是在他臉上偷了一個吻。

  「晚安,柏瀚。」

  說完之後,江定宇很快又閉上眼,睡著了。只剩舒柏瀚一個人站在床邊,先是愣愣地,然後,摸著自己的臉頰,輕笑著。

  一直到舒柏瀚轉身走出房間,江定宇才呼出一口氣。

  實在是太害羞了,只好就裝睡。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麼鬼使神差的,就吻了舒柏瀚。

  大概是因為,這樣一個看起來平凡無奇,不帶任何激情的夜晚,卻充滿了太多讓他想這麼做的因素。

  那些話,還有那些動作,都不是什麼稀奇,了不起的行為,什麼人也都做得來。但是,這麼做的人是舒柏瀚。是舒柏瀚為了他而做的。

  只是這樣。只不過是這點不一樣,就足以讓一切都不一樣。

  第三十一章:主廚酒後吐真言

  舒柏瀚從沒見過江定宇喝醉。以往只有過幾次吃飯時的小酌,他也不曾聽江定宇說自己酒量如何,只是看他每次喝酒的樣子都挺正常,所以他自然而然把江定宇歸為會喝的那一類。

  沒想到,大錯特錯。

  今天晚上為了慶祝雙方第一次合作順利完成,舒柏瀚招待手下員工到日式料理店聚餐,理所當然也邀請了對方公司的相關人員。

  因為前一個行程延誤,舒柏瀚比預定時間還晚了一些才到餐廳,還沒進包廂,他就聽見裏面傳來的笑鬧聲。江定宇似乎已經到了,雙方的工程師和業務都正喝得歡,隱約可以聽見江定宇也很放鬆的和大家說說笑笑。炎譽站在一旁拉開了和室門,一群人見到老闆來了,馬上收斂起玩樂的姿態,包廂內瞬間安靜下來。

  視線在包廂中巡視了一圈,舒柏瀚走向江定宇身旁的座位坐下,「這次的case各位辛苦了,我在這先乾一杯,預祝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大家不用顧慮我,請儘量喝。」

  說完,舒柏瀚就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聽到舒柏瀚這一番話,所有人都一同舉杯,包廂中的氣氛才漸漸又喧騰起來。

  席間不斷有對方的業務和主管向舒柏瀚寒暄客套,甚至有一位身材姣好的女業務來向他敬酒,接著就坐在他身邊纏著他聊天,舒柏瀚雖然看穿對方的心思,卻也不好在這種場合太過無禮,只好客氣地應付著。

  一邊敷衍著身邊的人,舒柏瀚一邊也注意著江定宇的情況,今天晚上江定宇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和不少人都敬了酒,還和同事們勾肩搭背的,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然後一群人就哄然大笑。過沒多久,那群人開始玩起劃酒拳的遊戲,江定宇好像並不擅長,期間輸了幾次,大伙竟然起哄要他親吻一位工程師的臉頰。眼角餘光瞄到這件事情時,舒柏瀚額頭青筋都爆出來,只能死死握著拳頭,才沒沖過去一拳打昏那個猥瑣下流的傢伙。

  等他終於有空檔能和江定宇說話時,已經是酒過三巡了。

  「江先生,這次的合作很愉快,我很期待下次還能再度合作。」

  畢竟兩人身旁都還坐著許多同事,除了炎譽之外沒有人知道兩人的關係,舒柏瀚也只能先裝著一副公式化的口氣和江定宇說話。

  舉著酒杯要向江定宇敬酒,沒想到對方卻是有些眼神迷蒙的樣子,臉頰上還帶著莫名的緋紅,看起來就是……很可口。

  「啊……是……柏瀚啊……」

  舒柏瀚壓低音量,有些發怒地在他耳邊說:「小宇,你是不是喝多了?剛剛那個吻是怎麼回事?」

  江定宇卻是擺擺手,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哪里多……才……沒有多……親吻啊……那是……那是國際禮儀啊……」說完附上一個很迷人的,卻像是把舒柏瀚當成笨蛋一樣的笑容。

  很明顯的,江定宇的確是醉了。

  舒柏瀚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旁邊一位工程師又來向他搭話,他也只好先應付這個場面。就在他一本正經和對方討論著這次合作的細節時,卻感覺到一隻手躲在桌子下,摸上了他的腿。

  雖然是隔著西裝褲,卻仍然能感覺到那手掌心的溫度,從膝蓋,大腿,一路朝更敏感的地方摩娑著。

  舒柏瀚差點沒把桌子掀了當場壓倒江定宇。費了好大力氣,舒柏瀚才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只是把自己的左手伸到桌下,制住了那只手的動作,可以感覺到對方試圖把手抽回,但是舒柏瀚也緊緊捉著,不讓對方離開。深呼吸之後,舒柏瀚若無其事地繼續之前的對話,這時候,江定宇卻突然湊過來,頭就靠在他肩膀上,還朝著他的脖子不停呼出溫熱的氣息。

  「柏瀚……我們……回家……好……好不好……」

  江定宇說完這句話,舒柏瀚就再也聽不進眼前的工程師到底說了什麼了,只能在腦中飛快考慮著該用什麼藉口才能讓他離開現場,而且是馬上。

  正當他還在猶豫該不該自己開口的時候,炎譽倒是機靈,似乎發現了他老闆的困境,突然就從眾人之中站起身,先是對著在場的所有人,用著清晰的音量說:「各位不好意思,總裁最近身體微恙,酒不能喝太多,也不適宜太過勞累,所以也差不多該離開了。」接著又看向自家老闆,說:「總裁,江先生似乎也醉了,不如順路送江先生回去?」

  明知道老闆的回答會是什麼,炎譽還是很故意地用了問句。

  「嗯。不好意思,打斷各位的興致,你們繼續喝,我和江經理先走一步。」

  老闆走了,員工們當然是更能放開玩,於是也沒有太多人覺得奇怪或是不捨。舒柏瀚也就順利的帶著江定宇離開了餐廳。

  還好,江定宇即使喝醉了,也像平常清醒時那樣,不胡鬧,不發酒瘋,也沒有在車上亂吐一通,唯一的不同是,他會說一些平常不說的話。

  「啊……還是炎譽你……夠哥兒們……願意送我……回……回家……柏瀚……連……屁……都不放一個……」江定宇被箝制在舒柏瀚懷裏,似乎真的醉得一塌糊塗了,「咦……炎譽……你……你跟我坐在後座……那車……車子是誰在開啊……」

  炎秘書在駕駛座已經聽得冒冷汗了,從後照鏡甚至能看見老闆銳利的視線,他也只能默默開車,什麼話都不敢接。

  「……他……真是……挺……差勁的……」這時候江定宇的口氣聽來竟然有些委屈,「竟然……那樣……那樣……」

  然後,停了很久,江定宇都沒再出聲了。舒柏瀚還在等著看江定宇到底是要抱怨他什麼,就連炎譽在前座都豎起耳朵偷偷聽著,沒想到,江定宇就停在這個地方,睡著了。

  好不容易把江定宇弄回家,雖然看他根本就一醉鬼了,舒柏瀚卻忍不住還想弄醒他,忍不住就想問他剛剛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擰了一條毛巾,舒柏瀚先用溫水替他擦擦臉,然後輕輕拍著江定宇的臉頰,「小宇?小宇,醒醒。」

  江定宇揉揉眼睛,努力要聚焦看清楚眼前的人,「什……什麼?你……誰啊……」

  舒柏瀚忍著不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口氣溫和地說:「我……我是炎譽啊。你剛剛說柏瀚差勁,怎麼了?他做了什麼嗎?」

  「嗯……?喔……他啊……他……真差勁……」說完江定宇竟然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舒柏瀚被連著說了兩次差勁,脾氣都有點要上來了,搖了搖江定宇,又接著問:「你還沒說,他為什麼差勁?」

  「……我……我不吃……生魚片的……他竟然……還約在日式……料理店……炎譽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很差勁……」

  聽了這樣的理由,舒柏瀚有些啼笑皆非。

  「就因為這樣?」

  江定宇咬著下唇,明顯是還有話沒說完,舒柏瀚耐心等著,過了許久,江定宇才終於又開口:「……那個女生……柏瀚沒有……沒有拒絕她……」

  舒柏瀚一聽江定宇原來是在吃醋,剛剛的脾氣頓時都沒了,甚至心裏還有些開心。

  「小宇,你忘了嗎?柏瀚不喜歡女生的。」

  江定宇先是有些狐疑的看著舒柏瀚,然後才恍然大悟:「你……你是要提醒我……其實他……他喜歡……後來那個……工程師嗎……」

  一聽到自己的話被曲解成這樣,舒柏瀚臉上也不禁三條黑線。

  「不是,我是說,他喜歡的是你。舒柏瀚只喜歡江定宇。」

  江定宇突然整個人就抱住舒柏瀚,很激動地說:「炎……炎譽你真是……好……好哥兒們……」

  「那現在柏瀚不差勁了吧?」

  「還是……有……一點……不過……沒……沒關係了……因為我也……只喜歡他……」

  說完這句話,江定宇漸漸就沉沉地睡了。舒柏瀚雖然拿他沒轍,臉上卻是很寵溺的笑。該問的問完了,這次他沒再吵醒江定宇,只是抱起他,幫他洗好澡,換過睡衣,然後緊緊擁著他,一起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舒柏瀚頭一次看見江定宇醉的樣子,有些耍賴,有些無理,還有些可愛。

  這樣聽著江定宇小小的抱怨著他的不是,然後自己再哄哄他,互相說點情話,言歸於好,簡直像是真的夫妻生活一樣。

  甜蜜,令人感到幸福。

  不過,舒柏瀚睡前想的最後一件事情,是明天到了公司,一定要再扣炎譽三成薪。

  第三十二章:輸贏

  1.

  和舒柏瀚互相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之後,兩人的確是過了一段挺久的安逸生活。每一天都感到幸福,幸福地暈頭轉向,幸福到江定宇都忘了那些必然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而現在,其中一個因素就在這間屋子裏。在平靜閒適的兩人世界中,投下了深水炸彈。

  「我不是孩子!我分得很清楚,這是愛!」

  這是江定宇推開大門就聽見的第一句話。聲音的主人他是認識的。那個年輕有活力的男孩。

  眼前映入的一幕是韓寧緊抓著舒柏瀚的襯衫,低垂著頭靠在舒柏瀚胸膛上。

  江定宇的動作並不大,沒有製造出什麼聲響,靜悄悄地就出現在玄關。但是舒柏瀚正對著門口,第一時間就看見他了。兩個人就這樣,隔著第三個人,看著對方。

  江定宇還沒看出舒柏瀚眼神裏要傳達些什麼,韓寧似乎就先感覺到舒柏瀚的不對勁。

  終於年輕男孩是緩緩轉過身,也和江定宇面對面了。

  「江……先生?」韓寧的口氣裏充滿了疑惑,雖然屋內並不很明亮,江定宇還是看見韓寧的眼眶,濕濕的。

  突然之間就闖入這個氛圍,雖然大致上猜到現在的情況,卻沒辦法為這個場面做萬全的應對。他只能輕輕向韓寧點了點頭。

  韓寧慢慢又轉回去看了舒柏瀚,然後又看著江定宇,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麼,臉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論韓寧明白了什麼,江定宇都知道現在這個場合不該由他開口。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門口,沒再往前一步。

  「就是他嗎?柏瀚你口中的男朋友,原來就是樓上的江先生?」韓寧的聲音都在顫抖,卻還是一字一句都清楚的傳進江定宇耳裏。

  舒柏瀚本來緊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用很堅定的口氣說:「是。小宇是讓我想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來這裏借住之前?不……不對……那時候,江先生明明說你們不熟……」韓寧搖著頭,像是怎麼也想不通,「不可能……柏瀚你……不會對床伴認真的……就因為這樣,我從來也不擔心你又換了哪個新對象……一直以來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不是嗎?」

  舒柏瀚臉上剛毅的線條絲毫沒有柔和的跡象,嘴裏也只是簡短地吐出幾個字:「你只是弟弟。」

  韓寧的情緒瞬間崩潰了,忍了好久的眼淚順著臉龐滑下,滴在淺色襯衫上,暈出一點一點深色的水漬。

  「你知道我不想當弟弟!你明明就知道我的心意……」

  「是我不對。我不該一直當你是孩子,而不去正視這個問題。」舒柏瀚還維持著冷冰冰的口氣,眼神裏也沒有一點溫度。

  年輕男孩還在低聲哭泣,努力想爭取自己的愛情。這樣在愛情面前潦倒軟弱的姿態,即使江定宇就扮演著幫兇的角色,也幾乎要看不下去。

  「柏瀚,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一直都喜歡你,喜歡很久了……」韓甯仰望著舒柏瀚,緊緊握著對方的手,試圖要抓住最後一點機會,讓自己的情感能傳達到對方心中。

  只是他還不明白,對舒柏瀚而言,這些情感,未曾存在。一直以來,都只有他一個人在愛。

  江定宇突然覺得應該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這麼想的同時,江定宇也照做了。他轉身,走出這間屋子,輕輕關上門。

  他沒有聽舒柏瀚的回答。或者說,他不想聽。即使他心裏清楚,舒柏瀚的回答只會有一種。

  回到好一陣子沒回來的自己家裏,江定宇拿起舒柏瀚留在這裏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

  走到陽臺上用力抽了一口,江定宇想藉此安定自己的心緒。

  他不敢面對。

  即使他只見過韓寧那麼幾次,甚至對韓寧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

  但是他知道那種世界崩壞的感覺。前一次,那種感覺,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愛上了一個異性戀,理所當然地,輸給了另一名女性。

  韓寧和他不同。這個年輕的孩子很勇敢地要求著。要求那些被自己霸佔著的,也許,本來可能真的會屬於他的東西。

  他不敢面對的,是親眼看見韓寧的世界因為他而崩壞。他還記得,上次韓寧在這屋子裏說的那些話,韓甯看著舒柏瀚的神情,韓甯用孩子的口氣向舒柏瀚耍賴,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毫無疑問,韓寧的確是愛著舒柏瀚的。

  韓寧比他幸運一些,愛上的是一名同性戀。但是韓寧也比他更不幸一些。即使是和同性競爭,他也沒有贏得屬於他的愛情。

  2.

  也不知道在陽臺待了多久,舒柏瀚從身後抱住自己的時候,臉頰和掌心都已經有些冰涼了。

  「怎麼就站在這發呆?還抽了煙?」冷酷無情的口氣已不復見,現在在這的又是那個溫柔深情的舒柏瀚。他一直以來所熟悉的。

  江定宇又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才問:「事情怎樣了?」

  「別抽了。抽煙對身體不好。」舒柏瀚把江定宇手上的煙拿過去,卻是自己接著抽。

  身為廚師,江定宇其實並不抽煙,抽煙會影響味覺和嗅覺。但是,這個晚上,江定宇卻沒辦法顧及那些。他需要為混亂的思緒找一個出口。

  「你還沒說。韓寧呢?」

  「先進屋子裏吧。」舒柏瀚把江定宇牽進了溫暖的室內。這件事情他不太想談,他不想讓江定宇為此煩心,但是卻拿江定宇的執拗沒轍。

  「……哭鬧得累了,我讓他姊姊來接他。說好了等他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能談出結果嗎?」江定宇口氣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個局外人一樣。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答覆只會有一個。」舒柏瀚的眼神很堅定,直視著江定宇。

  江定宇並沒有針對這句話做出什麼回應,只是低下頭,「你剛剛,是不是有些過於嚴厲了?韓甯還是孩子。」

  「你呀,也沒比他大多少還裝大人啊?」舒柏瀚的口氣稍微輕鬆了些,打趣地說著,但是他發現江定宇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玩笑的氣息。

  「……我不想給他任何希望。我說過了,我選擇的人只會是你。」

  江定宇當然明白舒柏瀚的意思。再怎麼說,他們認識也一年多,交往了幾個月,舒柏瀚是怎樣的個性,他多少是摸清了。但是,他瞭解舒柏瀚的心思,卻不甚瞭解自己的。

  剛剛在陽臺思考時,大半的時間裏他想起的是被拒絕時的心痛。那時候他總想著,他肯定要比淩凱的女朋友還更愛淩凱,更照顧他,給他更多的幸福。

  那韓寧是不是也這麼想的呢?

  當初和淩凱的女朋友一比,他就在”性別”這個很基本的點上輸給了對方,可韓寧並沒有輸給他什麼。

  韓甯認識舒柏瀚還要更久,感情……就算不是愛情只是親情,肯定也比他深了,雖然個性有些嬌氣,但是就適合舒柏瀚這樣的人去寵著他;而韓寧的外在條件更不用說,一張精緻的青澀臉龐,渾身透出的陽光氣息,青春,有活力。那樣的年輕孩子肯定是能為了愛,不顧一切的豁出去,去要,去愛。

  自己難道就不敢嗎?江定宇試問自己。

  敢,當然敢。但是如果對對方而言是更好的選擇,自己一定就會放手。敢做不等於要做。

  「柏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我沒在那等你,也許……」

  江定宇停下,舒柏瀚也沒接話,像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只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也許……這些,這一切,都會是韓寧的。」其實江定宇說著說著也沒了什麼底氣。他心裏也清楚,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根本不成立。

  「……你覺得那有可能嗎?」舒柏瀚的口氣不慍不火,江定宇聽不出來這個反問的意思。

  「韓寧的條件很好。也許花一些時間,你也能……漸漸就喜歡他了。」江定宇的視線一直看著地毯上作工精細的繡花紋。

  空間中的沉默持續了很久,如果不是視線範圍內還能看見那一雙長腿,他會以為這裏只有他一個人。

  「……本來,我還期待著,你不會說出這些話。」江定宇聽見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你終究沒有明白,我是賭上了什麼,在愛你。」

  舒柏瀚的語氣也很輕,輕得像一縷煙一樣飄進他的耳朵裏,卻深深烙在他的心上。

  他倏地抬起頭,只看見舒柏瀚轉身前的眼神。就跟他在玄關前看見的那個眼神,一模一樣。

  他還沒回過神,舒柏瀚已經消失在門外。屋子裏又只剩他一個人。

  江定宇果然並不懂自己的心思。

  話是他說出口的,要讓舒柏瀚試試看給韓甯一個機會。

  他想,如果那對舒柏瀚是適合的,是好的,那麼他可以退讓。

  可是,就在剛剛那幾根煙的光景裏,只要一想到放手,想到他的人生裏再沒能牽著那個人,他就覺得痛,痛得幾乎拿不住煙。他甚至都能一字不漏的重複自己當初發的誓,說自己再也不放開那只手。

  而現在,空氣裏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只剩下舒柏瀚最後留下那一絲淡淡的煙草味。

  江定宇覺得冷清,孤寂,並且痛。

  痛得無以復加。

  3.

  這個晚上,江定宇一夜無眠。

  太多太多的事情在心裏啃噬,糾結著。他替舒柏瀚想,替韓寧想,想了他們兩人之間看起來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想了韓寧的眼淚和請求,甚至想起第一次見到韓寧。那是在餐廳裏,而舒柏瀚在他身邊,也依然是開心的笑著。

  並不是非自己不可。

  輾轉翻了個身,江定宇盯著上方的天花板,腦子裏突然鑽進了舒柏瀚那兩次的眼神。同樣地直率,強硬,甚至有些近似於脅迫的意味。而且仔細回想起來,後來那一次,似乎還多了一點點的……惆悵。

  惆悵的原因,江定宇大致上是知道的,但是,脅迫?柏瀚是在對自己發出威脅嗎?

  他到底,想說什麼呢?

  江定宇想像得到舒柏瀚要對韓寧說的話,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出來,舒柏瀚要對自己說什麼。

  漫漫長夜,江定宇想了很多舒柏瀚,和韓寧,卻沒有想到太多自己。或許是個性使然,他天生就不擅長用自己的立場去看待事情。只除了臨近天亮時,他確定了關於自己的一件事。

  雖然柏瀚在韓寧身邊也能快樂,但是,自己卻絕對沒辦法在除了柏瀚以外的人身邊,露出像那樣的笑容。江定宇有些落寞地想。

  早上,舒柏瀚果然沒像往常一樣帶著特地準備的早點來找他。江定宇的心情沒有太大的起伏,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果。舒柏瀚不是沒脾氣的人,平時再怎麼由著他,在和觀念或原則有關的爭執上,他也並不是會輕易低頭的人。

  真正在這個早上打亂他步調的,是一通未知號碼的來電。江定宇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得知他的號碼,他也從沒想過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但是,不論他再怎麼覺得不可能,他的的確確是接到了電話。

  電話裏頭,韓寧用冷靜沉著的口氣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下午能出來見個面嗎?我有些事,想問問江先生。措辭很有禮貌,聽起來也沒什麼攻擊性。

  江定宇靜默了一會兒。他沒必要答應。

  說實在的,他既沒有欠了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根本不需要和韓寧面對面。而且,這種情況下,雙方見面,肯定是分外眼紅,就算電話裏的語氣能裝得很平靜,真的見到面又是另外一回事,江定宇怎麼想都覺得場面失控的可能性很大。更何況,他也是導致韓甯失戀的當事人之一,該用什麼立場見韓甯,江定宇還真沒有頭緒。

  除此之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柏瀚對這件事情的決定完全不為他的」建議」所動搖。也就是說,他對這件事情沒有絲毫影響力。

  在江定宇看來,不論韓寧的用意為何,找他談話都是毫無幫助的。

  可是,江定宇無奈地發現,他雖然有一堆阻止自己的理由,卻都敵不過唯一讓他想去的那個。

  江定宇有預感,這場談話,能讓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思。

  見面的地點是約在江定宇公司附近的一間冰淇淋店。這是他很喜歡的一間店,店裏的裝潢獨特,氣氛也輕鬆,冰淇淋的品質更是不在話下。而且韓寧也不過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應該挺喜歡這種東西的吧。江定宇想,既然要談的事情都已經不是那麼開心了,至少,不要再配上苦澀的咖啡。

  江定宇是刻意提早到的,這種時候,他怎麼也不想讓韓寧等他。在座位上坐了沒有太久,他就看見韓寧從窗外的人行道上走過,然後進到店裏,張望了一下,來到他對面坐下。

  4.

  晚上十點多的社區中庭已經沒什麼人在散步了。江定宇獨自坐在秋千上,悠悠晃著。

  公司裏各種事情讓江定宇一路忙到現在才回家。回來之前心裏一直想著要去見舒柏瀚,他有好多事想問他,有好多話想說,但是,走到這裏,他卻突然覺得緊張了。

  江定宇一邊試著平靜心情,一邊回想起下午那場談話。就很多方面來說,這都是一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會面。

  「你好,江先生。」韓甯把頭上的棒球帽拿下來,理了理被弄塌的頭髮,臉上的表情很正常。

  「你好。」

  兩人從選單上各自點了東西,待服務生走遠了,韓寧才開口:「抱歉。突然就約你見面,你大概嚇了一跳吧?」

  「不,不會。」

  「江先生,我想你也清楚我要談些什麼吧?」

  江定宇斟酌著用詞,小心地說:「這件事,柏瀚他……我沒辦法說什麼。」

  「嗯?啊,不是的。我不是要找你說情,我只是……」

  韓寧的話停在一半。服務生端著餐盤過來,分別送上了瑞士巧克力和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服務生走遠後,韓寧也並不急著開口,只是挖了一匙香草冰淇淋送進口中。

  「嗯,很香醇,不會太甜,挺好吃的。」

  「這家店在這附近挺有名,我常常來。」江定宇一邊說一邊覺得有些錯亂。他和韓寧竟然在這種時候,面對面坐著,聊冰淇淋。

  等了好一會兒,韓寧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重又開口:「今天找你,是希望這樣能幫助我自己下決定。」

  什麼決定?

  這句話江定宇只在心裏想,沒有問出口。

  韓寧也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談,反而問江定宇:「江先生,你知道為了柏瀚,我願意做到什麼地步嗎?」

  江定宇不知道昨晚他離開後,韓甯和舒柏瀚具體說了些什麼,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可以想像的。不過,江定宇只是沉默,並沒有說出什麼。

  韓寧好像也沒有要聽他答案的意思,又問:「那,你知道柏瀚是賭上什麼在愛你嗎?」

  江定宇猛然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這個時間點,又聽見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昨晚舒柏瀚才替自己給了答案。

  他不知道。

  韓寧從他臉上看出了答案。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又問了江定宇:「那麼,江先生你呢?」

  江定宇的思緒有點跟不上韓寧的速度了,「我?」

  「嗯。你對柏瀚……怎麼想?」

  江定宇幾乎不需要反應時間心裏就出現了一個答案。但是,他仍然沒有開口。

  不同於前幾次,這次韓寧堅持要聽到他的答案,他的眼神,毫不猶豫地盯著他。

  「江先生。」韓寧停頓了幾秒鐘,才開口:「我記得,上次在你家時,你說,你和柏瀚其實並不熟,你還說,你不是他的喜好。昨晚看見那樣的場面,你也沒有太強烈的反應,不生氣也不阻止。我可以理解為,柏瀚對你而言,應該只停留在鄰居,或者多一點,在床伴的位置上?你其實並不愛他吧?或者甚至連喜歡的成分也沒有?反正有個人自願對你好,照顧你,關心你,你大概是覺得接受也沒有壞處吧?那麼,是不是……」

  突然,「碰」的一聲,店裏的客人和店員都朝著他們這一桌看過來,就連韓寧也噤了聲。

  是江定宇的手掌拍在桌子上發出這聲巨響。他試著要自己冷靜,但是,關於自己的感情被曲解成這樣,卻是怎麼也聽不下去了。突然之間,他好像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愛。很愛。我發過誓的,說一輩子也不放開他的手。」江定宇的口氣隱忍,用極低的音量說:「但是,如果還有其他能令柏瀚更幸福的可能性……我會放手。即使離開柏瀚,我會覺得痛,會覺得難受,即使我再沒有可能幸福,我還是會忍受,還是會選擇這麼做。因為……他是比我自己更重要的人。」

  韓寧非常專注地瞅著他,似乎是想確定這話裏真實的成分有多少。幾分鐘過去,江定宇瞬間激動的情緒甚至都已經平復下來了,才聽見韓寧很小聲的嘀咕著:「……果然是這樣啊。」然後又像是在交代什麼了不起的大事,用無比認真的口氣說:「那麼,請你不要放手。永遠不要。就像你發的誓那樣。」

  因為,柏瀚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幸福。

  江定宇又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臉上明顯充滿了不解的表情。

  韓寧只把答案留在心裏。他笑了笑,說:「小宇哥。我以後可以這樣叫你嗎?」

  江定宇有些吃驚。他不懂韓寧的心緒經過了怎樣的轉折。那些問題的答案是什麼,韓寧說這些話的原因是什麼,那個晚上他們又到底談了什麼,他全然不懂。

  但是,他知道韓寧正在釋出友好。他應了聲,答應了韓寧的請求。

  「那,小宇哥,幫我轉告哥哥,不用談了,我很感謝他。也許過一陣子,等我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我們三個,再一起吃頓飯吧。」說完,韓寧站起身,把帽子重新戴上,走出了店門口。經過江定宇身邊的落地窗時,他還微微笑著,揮了揮手,然後走遠。

  這場談話,突然地就結束了。現在這情況,似乎代表著韓甯下的結論。

  江定宇注意到,韓寧對自己稱呼的改變,對舒柏瀚稱呼的改變,還有,雖然帽沿壓得很低,他也還是看見韓寧發紅的眼眶。

  江定宇才發現自己錯了。他以為韓寧輸掉了愛情,其實不然。韓寧什麼也沒有輸,這段愛情,不是他輸掉的,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埋葬了。

  他們都以為韓甯是孩子,但是,或許韓寧才是他們之中用了最好的方法,處理事情,面對自己的那個人。

  江定宇心裏生出些許的感謝。感謝韓寧的懂事和成熟,感謝他不為難舒柏瀚,他也感謝韓寧竟然看透了自己,看清了他們之中,誰才是想法不明確的那個。甚至,韓寧還在這個困境之中,推了他一把。

  江定宇停下秋千,抬頭往十六樓的位置看,燈還亮著。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是他就覺得那是在等著他的,即使他們明明還在冷戰。

  心裏的緊張已經隨著屋內溫暖的燈光消散了,江定宇突然覺得想立刻見到舒柏瀚。他走進電梯,按下十六樓的按鈕。

  相較於韓甯,江定宇明白自己也並不是贏家。愛情不能這樣評斷。

  很認真很努力的付出,試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缺失的一部分,讓自己完整。不論要花多少時間,不論要費多少心力,即使會受傷,即使會失望。

  這樣的事情,無關輸贏。

  第三十三章:總裁身體力行

  1.

  江定宇拿著鑰匙,輕手輕腳打開了大門。從中庭看見的溫暖燈光的確亮著,客廳卻是空無一人。江定宇沿著走廊往裏面走去,發現臥室的臺燈亮著,而舒柏瀚就坐在床沿,一臉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江定宇踩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他面前。毫不猶豫。

  「柏瀚。」

  舒柏瀚沒有看他,只是拿著煙的手動了一下,煙灰被抖落在地毯上。

  其實江定宇也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

  這方面他和舒柏瀚就完全沒得比。他的口才並不特別好,尤其是這種時候,該如何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用言語描述,或是把滿溢的情感傳達出去,他從來也不擅長。

  於是,他彎下腰,在舒柏瀚唇上印下一吻。短暫的分開之後,又一吻,然後,再一吻。

  舒柏瀚一下就懵了,原本準備好的那些條件要求威脅利誘甚至是使詐耍賴,都梗在喉嚨裏,一個字也沒蹦出來。他是個有原則的人,但是為了不讓江定宇離開他的世界,他已經做好準備,無論使出什麼手段也要達成目的。

  但他沒想到,江定宇卻來了這麼一招,讓他措手不及。

  「……這算什麼?」舒柏瀚用毫無情緒起伏的表情看著江定宇。

  「我今天,和韓寧見面了。在那間冰淇淋店。」江定宇沒回答,逕自說起和韓寧見面的事。

  「……你那是什麼意思?」沒得到答案,舒柏瀚也不失耐心地又問了一次。

  「韓寧讓我轉告你,他說,不用談了,他很感謝你。」江定宇卻依然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

  舒柏瀚猛然站起身,捉著江定宇的臂膀,總算是沉不住氣了,「我說你那是什麼意思?我他媽才不管韓寧說什麼,我只想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

  是啊。柏瀚一直是這樣,從不讓外在因素影響自己的決定。在愛情上,他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只在乎他的。因為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江定宇抱住舒柏瀚,稍微踮著腳才能靠在他肩膀上,在他耳邊說:「對不起。」

  千言萬語最終也只化作三個字,這是江定宇腦子裏能擠出來最合適的一句話。

  「……這是要分手的意思?」舒柏瀚其實明白了江定宇的意思,但是一想到昨晚自己受的氣,就忍不住要冷著臉,挑著眉毛,惡聲惡氣地問。

  江定宇趕緊搖頭,「不是。這是道歉的意思,是和好的意思,是不會放手的意思,是……愛你的意思……」

  舒柏瀚的脾氣沒能維持太久,提心吊膽了一天,原本以為搞不好就要失去的感情,竟然又回到自己懷裏。現在,反手抱住了這真切的體溫,舒柏瀚心裏緊繃的弦才終於放鬆。

  「知道錯了?錯在哪里,說來聽聽。」雖然怒氣是消了,但是該教育的還是要徹底實行,不然這傢伙難保不會一轉身又要把自己拱手讓人。

  江定宇愣住了。他只想著首先要和柏瀚道歉,卻沒想過還要說明自己錯在哪里。

  「呃,錯在……應該先問你喜不喜歡韓寧?」

  舒柏瀚翻了個白眼。

  行,搞半天這小子沒抓到重點,還好自己問了,不然還不會發現兩人代溝原來那麼深。

  「不對。繼續說。」

  「那……錯在應該讓你自己選擇?」

  舒柏瀚極力忍耐,咬牙切齒地說:「不對。」

  「不然……錯在我不應該跟你商量,應該識相點默默離開?」

  舒柏瀚心裏那把火騰地就升起來,聲音也無法克制地大了起來:「你這傢伙!你敢!你要敢那樣做,看我怎麼對付你!」

  「那我到底應該怎樣放手才對?」江定宇的口氣也忍不住有些沖。

  「你!你幹嘛非得想著要放手?你難道就不能像我一樣嗎?」舒柏瀚真是氣了,沒想到江定宇還是沒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竟然還敢口口聲聲說著放手放手的。

  「……」

  「你說啊!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要放手?你是不是……」

  「不為什麼!因為我很愛你,很愛很愛的那種!因為你比我自己還重要!因為我希望你很幸福很幸福!就算……」本來還跟舒柏瀚大聲來大聲去的音量漸漸就減弱了,「就算那幸福不是我給的……」

  舒柏瀚伸手把江定宇低垂的頭抬起來,看見他發紅的眼角,對方還倔強地不願意看他。

  先是咬了對方的鼻頭一口,然後又在唇上點上一個吻。像是又想懲罰又想安撫的意味。

  「傻瓜。非得把這麼不得了的告白後面加上那種沒意義的話嗎?就說你很愛很愛我,說我是你最重要的人,說你會讓我很幸福,就這樣,不要再說其他多餘的字了,不行嗎?」

  江定宇也像賭氣一般,竟然搖搖頭,表示不行。

  舒柏瀚卻也不跟他較真,反而被這孩子氣的行為逗得莞爾,「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對我已經沒感情了,搞半天,竟然是因為感情太深了啊……」

  江定宇一聽自己的感情被對方點破,忍不住臉上紅成一片。

  「小宇,」舒柏瀚讓江定宇正對著自己,額頭抵上他的額頭,「這些話要我跟你說幾次都行,我不會選擇其他人的。如果你希望我是最幸福的那個人,你就乖乖地永遠待在我身邊。別再想著要怎麼放手了,你只要接受我更多的愛,然後更愛我,這樣就夠了,明白嗎?」

  「……」

  「嗯?不明白?」

  「那……萬一……」

  那萬分之一的假設性還沒說出口,舒柏瀚已經熱烈地吻住江定宇。不過是經過一天的冷戰,感覺卻像是好久都沒有那麼親近對方了。舒柏瀚變換著角度親吻,在江定宇唇上輕輕舔著,催促他張嘴,然後,把舌頭探進他的口中,對著敏感地帶進攻。

  「嗯……」江定宇被吻得只能發出聽起來很舒服的悶哼。

  離開了雙唇,舒柏瀚把江定宇一把推倒在床上,又一路吻了額頭,鼻尖,耳垂,最後停在江定宇的頸子上,吸吮舔咬著,搞得江定宇全身的熱度都上升了。

  就在江定宇還暈乎乎的時候,聽見舒柏瀚渾厚低沉的嗓音在耳邊,也不知道是對他或者對自己,輕聲的說:「該怎麼辦才好啊……」

  「什麼?怎麼了?」知道自己被對方深切的需要著,江定宇只覺得就算是要上山下海他都願意為了舒柏瀚去做。

  「我在想,要怎樣讓我的小男朋友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呀。他都不明白,我不會為其他人下廚,不會為其他人吃醋,不會為其他人付出。根本不會有那個萬一,就是千萬分之一也不會有,因為他就是我心裏的全部。你說,該怎麼讓他明白?」

  舒柏瀚的眼睛清澈發亮,直直望進去,好像就能看見他內心深處想傳達的情感。江定宇被這樣的視線盯得都羞了,不停地左閃右躲,幾乎要退到床角。

  「我,我不知道……你……你退後一點,我要掉下去了……」江定宇沒法不緊張,他有預感,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要做出什麼讓他心臟無法負荷的事情了。

  舒柏瀚伸手一抓,就把江定宇拉回自己身下,「你覺得,”身體力行”如何?」上方的男人一臉邪笑,江定宇保持著側躺的姿勢,已經感受到對方西裝褲下灼熱的部位在自己身後,抵著自己的臀部緩緩摩擦著。

  2.

  「我剛剛忘了說最重要的一點。」舒柏瀚一臉神秘地低下頭,靠在江定宇耳邊,像是要說悄悄話一樣的口氣。

  「?」

  「那就是,我絕對沒辦法為其他人硬成這樣……」說完還朝著江定宇的耳朵裏呼氣。

  江定宇一邊手忙腳亂地遮住自己的耳朵,一邊喊著:「變態!這哪能算是證明啊!」

  「怎麼不是?你想想看這可是事關男人的尊嚴,你是男人,所以一定也明白,一個男人要是一輩子不能」起立」,是不是很嚴重的問題?」

  江定宇想了想,是挺有道理,要不然患了不舉的人幹嘛都要偷偷摸摸見不得光地去看醫生?

  「你再想想,我一輩子隻會對著你」起立」,要是沒有你,我就會陷入那個萬劫不復的地獄,這麼慘痛的代價,絕對足以代表我對你的感情。所以,這毫無疑問是最有力的證明。」舒柏瀚捉住江定宇還捂在耳朵上的手,江定宇試著要維持住自己的姿勢,但是對方的力道之大讓他完全無法抵抗。

  舒柏瀚把他的手掌貼在自己西裝褲的拉鏈上,強硬地拿他的手當作自己手淫的」工具」,順著勃起的形狀,在布料不厚的褲襠上來回撫摸,拉開拉鏈之後,動作就更顯得變本加厲,讓他的手緊握著矗立硬挺的性器擼動。

  失去了左手的控制權,江定宇只能被迫聽著舒柏瀚的聲音。

  令他無法招架的是,舒柏瀚竟然什麼話也不說,平常那些不用動腦就能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一句也沒有。有的只是情動難耐的喘氣聲。

  江定宇根本不敢往什麼奇怪的地方亂瞄,至於那不受自己控制的手,也隨它去了。反正,依常理來說,或快或慢,都總有結束的一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定宇手抬得都有些發酸了,才終於感覺到手上的動作在加快,喘氣聲之中開始夾雜了「嗯!小宇,小宇……」「很深吧?爽不爽?」「呼,呼,今晚我要不停的幹你……」之類的低語。

  睜眼一看,舒柏瀚竟然是閉著眼睛,在他面前,用他的手,上演幻想著他自慰的戲碼。

  這下江定宇想沒反應都不行了。

  當舒柏瀚猛烈地射在江定宇手中,結束他美妙的幻想後,看到的就是江定宇在他身下,身子縮成一團,眼睛也緊緊閉著,口中念念有詞。湊近一聽,他正在背誦微積分公式。

  「小宇,如果我當年的微積分老師是你,那我肯定要被當掉的。」

  「?」為什麼?難道自己背錯了嗎?

  「我大概只會聽著你性感的聲音在課桌下打手槍吧……」

  江定宇真不知是該感激或感慨,連背公式都能被視為情趣,這樣的男人,竟然就給他遇上了。

  趁著江定宇默默無語,舒柏瀚手腳俐落地把他扒了個光,在他唇上輾轉反覆地深吻,在他口中追逐他的舌尖纏綿。他的手也沒空下來,略帶力道在江定宇胸上兩點櫻紅肆意搓揉夾捏,江定宇被他弄得發疼,但礙於嘴被堵著,也只能發出聽起來更加催情的呻吟。

  舒柏瀚的唇漸漸下移,輕吻著江定宇半硬的分身,一手還在玩弄著江定宇的乳首,另一手沾了潤滑劑開始開拓後方的部位。

  「哈……啊……柏瀚……」江定宇捂著自己的臉,搖頭說道。

  「嗯?」

  「……不要……同時……」江定宇說得很小聲,為自己說出的話感到丟人。

  「呵,那不行。我想看你為我發狂的樣子。」

  身上的刺激不斷加強,胸前兩點已經被欺負得紅腫,後穴也有三根手指在模擬性交的行為,舒柏瀚還趴在腿間,含舔著自己的性器。

  「哈……不行……快……快起來……」舒柏瀚溫柔高超地技巧讓江定宇很快就有了想解放的念頭。

  舒柏瀚聞言,只是加快了上下起伏的速度,最後還故意在龜頭上大力吸吮。這樣一吸,江定宇瞬間就射在男人口中。等舒柏瀚起身,江定宇的大腦都沒辦法思考了,只能看著舒柏瀚那一雙性感的薄唇,整個人羞得發燙。

  「那,現在又換我了,對吧?」舒柏瀚露出一個堪稱禮貌的微笑,動作卻絲毫不客氣。那一直沒軟下去的性器正兇狠地朝天翹著,他起身把江定宇拉到床沿,自己則是站在床邊,把江定宇雙腳高高抬起。才射精完,江定宇還處於全身沒力的狀態,即使感受到頂在身下的兇器,他也完全沒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舒柏瀚把腫脹成暗紅色的陰莖頂在入口,不失耐心地緩慢前進,進了差不多一半,就往後退,直到完全退出。過了幾秒,男人又做了同剛剛一樣的動作,往裏推進,進了一半,然後全身退出。江定宇神經緊繃地等著激烈的抽插到來,但接下來的每一次,舒柏瀚都只是重複這個過程,每一次拔出來的時候,江定宇甚至能聽見」啵」的一聲,讓他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舒柏瀚的心情很愉悅。他正享受著貓捉老鼠的遊戲,而且他這城府特深的貓還不用賣命四處去追,他只要把乳酪吊在杆子上,等老鼠過來偷食就行。

  又一次離開之後,江定宇終於開口:「柏瀚……為什麼……?」

  「小宇,今晚似乎是你向我說對不起?」

  江定宇眼神充滿疑惑,點點頭。

  「既然是這樣,總得要有個正規程序吧?」

  「?」

  江定宇更不明白了。什麼正規程序?

  「你都知道自己錯了,是不是按理我該有些什麼權利?」

  這下江定宇懂了。這奸商,明擺著要懲罰他,而且也的確收到效果了。他被撩撥得情動不已,一身欲望卡在一半,不上不下。

  舒柏瀚說著又把分身抵著對方,「怎樣?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吧?」

  江定宇也賭那一口氣,不願意屈服。自己明明是為了對方好,昨晚他同樣也被韓寧的問題搞得煩躁不已,今天還先開口道歉了,對方卻是這樣對待他。

  「……不要。」江定宇轉向一旁,倔強地說。有些過長的瀏海遮住他的眼,但舒柏瀚知道,那眼神裏含了一些不平的成分。

  3.

  眼前的男人,就是僵持著耍脾氣,也讓舒柏瀚覺得可愛,可愛得讓他想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裏。

  俯下身簡單的唇碰了唇,然後溫柔地撥弄著他的瀏海,「傻瓜。這時候你應該說」柏瀚,我要」才對,這樣我才能有個臺階,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向你賠罪啊。」

  江定宇糊塗了。怎麼突然又變成對方要向他賠罪?

  「對不起。韓寧的事,讓你不安了吧?讓你看見那種場面,還逼得你做那些痛苦的決定,我真混帳。」

  「對,你就是……混帳。剛剛竟然那樣欺負人……」江定宇也只有趁著這種時候才敢把想出的氣都出了,雖然這實在不是什麼有骨氣的反抗。

  「對不起啊。親親小宇,原諒我吧。剛那什麼,不是懲罰你的意思,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我自己來的。你看,我這不都硬得發痛了嗎?」

  江定宇還板著臉,絲毫不為所動。

  「這真是很嚴厲的懲罰,天知道我有多想一口氣全進去,在裏面縱情地馳騁……」

  什麼?!

  聽到這樣的辯解,江定宇臉都綠了。如果說剛剛那樣是對他的懲罰,那舒柏瀚真正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更加駭人的酷刑。

  「你摸摸,它痛得都流淚了……」

  聽著這段道歉,江定宇雖然覺得好像還有些不夠,卻忍不住也為對方的」強詞奪理」失笑。

  「你……根本是強辯!」明明都占了便宜,還說成是受了委屈,這男人竟然硬是把情勢給扭轉了。

  看到江定宇的表情終於緩和,甚至還笑了,舒柏瀚才鬆了口氣,「小宇。我是說真的。抱歉,讓你面對這樣的事情。」

  舒柏瀚的口氣異常認真,江定宇也不是小家子氣的性格,更何況,被韓寧喜歡上也不能算是他的錯。

  「……沒關係,已經沒事了……」

  聽到這個回答舒柏瀚並不意外。他為江定宇要求得太少而感到心疼,不停在他唇上覆上一個又一個的吻。

  「所以,給嗎?」

  「什麼?」

  「給我臺階,好向你賠罪啊……」舒柏瀚的分身還在後方,不時輕輕的往前頂撞。

  江定宇沒有舒柏瀚那樣的能耐,沒辦法再把這樣的對話進行下去了,只能紅著臉,無聲點了點頭。終於得到允許,舒柏瀚一挺腰,就把分身全埋進溫熱的甬道中。

  「……好熱,好緊……真棒,還是小宇最好,你的小嘴把我的眼淚都舔乾淨了……」舒柏瀚或淺或深,兼顧著速度和力道進行抽插,還不忘說些令江定宇無法招架的淫穢描述。

  「嗯……你那……哪是……哪是眼淚……有本事你就……」

  「嗯?就怎樣?」

  「……下次要再切洋蔥……你就從……那裏……哭給我看……」江定宇忍不住就想在這種時候逞逞口舌之快。

  「小宇好色,這算是挑逗我嗎?我的小男朋友這麼有情調,我當然奉陪。那下次我們就在流理臺上做,看你要小黃瓜,蘿蔔,還是我……」

  舒柏瀚腦子裏不自覺地開始描繪江定宇只穿著一件圍裙,夾著小黃瓜,為自己口淫的畫面,還在江定宇身體裏進出的肉刃竟然又更硬了。

  「不過,不管你選哪個,我都只給你這個。」舒柏瀚的陰莖同時往江定宇裏面奮力捅了進去,毫無縫隙地和炙熱的內壁嵌合在一起,「這裏,是只有我才能進來的天堂……」

  「你這……色……色狼……」被脫軌的情色話語和體感刺激挑逗著,江定宇忍不住想用手撫慰自己的分身,舒柏瀚見狀,把江定宇的雙腿環在自己腰上,空出來一隻大掌很快地把江定宇的雙手固定在上方。

  「不行。雖然我也想看你一邊叫我的名字一邊自慰的樣子……不過,還是下次吧。今天是我服侍小宇,我會很賣力地做,做到你舒服的射出來……」說完,下身的動作突然就加劇,深沉有力的插入,每一次挺進都伴隨著囊袋拍打在下體的撞擊聲,還有兩人交合處噗滋噗滋的淫靡聲響。聽見這樣的色情音效,江定宇的分身又硬又痛,卻無計可施,眼角都忍不住有了水氣。

  「求你……柏瀚……讓我摸……」

  「嗯!光是後面就讓你那麼爽嗎?你前面好硬,後面又夾得我發疼……」被喜歡的人帶著淚光軟語請求,舒柏瀚的性器無法抑制又粗長了些,進出的速度也加快了,「想射了嗎?我幫你……」

  江定宇以為舒柏瀚總算要放他一馬,正期待著那雙厚實的大手替自己解放,沒想到舒柏瀚打定了主意要說到做到,依然只從後面,用特定的角度對著前列腺快速的抽插。

  「慢……慢點……」

  「太舒服了?你的小嘴一張一合的想把我吞進去,好色……害我這麼硬梆梆的,只能一直幹,一直幹……」

  「嗯……哈……要……」

  話還來不及說完,江定宇無預警地就在舒柏瀚小腹上射出白濁的精液,後方也痙攣著吸住舒柏瀚的性器。被緊窒的後穴緊緊絞住,舒柏瀚也愈發激動,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除了」對眼前這個男人愛得不得了」之外,什麼也沒辦法想。他用雙手按住江定宇的腰,更加劇烈地把分身插入,再退出到幾乎穴口的地方,然後又狠狠地插入,低吼著把濃濁的熱流一股一股射在江定宇裏面。

  整個晚上,舒柏瀚把完全沒機會從疲態中恢復過來的江定宇翻來又覆去,先是做得他唉唉直叫,後來他發現明明是痛苦的呻吟,卻讓男人更顯精神,然後就死死閉著嘴巴不再張開。舒柏瀚雖然覺得沒了聲音的調劑,似乎是少了什麼,但是他的興致也沒減低半點,把騎乘式,後背位,側躺體位都做了一回。

  「小宇……小宇……」帶著情事過後的餘韻,舒柏瀚抱著江定宇,不停在鼻尖上吻著,低沉沙啞地叫著他,「不准走,不准放手,不准離開我,知道嗎?」

  「嗯……不放……」激烈運動過後,江定宇只覺得累得動不了,只能疲倦的靠在對方胸前點頭應聲。

  「記住了,這是你自己答應的,要是你敢反悔,違背這個約定,我肯定會……」舒柏瀚停頓了一會兒。

  「會怎樣?」江定宇想,依男人思考的路線,不外乎就是把自己抓回來,關起來,整天綁在身邊之類的吧。

  「……我肯定會死的。我的心,會死掉的。」

  原來,這就是舒柏瀚賭上的嗎?

  自己。他所有的全部。

  室內陷入一片很長時間的寂靜,舒柏瀚難得少見的柔軟的一面,就像溫暖的海洋一樣環繞著懷裏的人。

  江定宇的掌心正貼著舒柏瀚的胸口,感受沉穩有力的跳動。

  而這跳動,只為了他。

  第三十四章:催情藥

  1.

  「啊……」江定宇真沒辦法克制自己不要發出這種丟人的呻吟。

  被窩裏有一雙手正從淡藍色棉質睡衣下擺伸進來,在胸前的敏感地帶逡巡。下身的睡褲已經被褪下,身後那略高自己一些的男人把腳伸進自己雙腿之間,緩緩地來回挑逗著自己的下身,然後再稍微抬起自己的右腿,把那粗大發燙的部位放進腿間縫隙。

  「宇……小宇……」舒柏瀚低聲渴求懷中的青年,性器也不停在對方腿根處摩擦。每次他將腰部往前挺送,炙熱的龜頭就撞在江定宇的囊袋和會陰處。

  「唔……啊……」江定宇在餐廳忙了一天,早已是筋疲力盡,正想趁著明天休假好好睡一覺。沒想到才躺下沒多久,就感覺到身後有人上了床,然後,事情就發展成這個局面。雖然身體的確很疲勞,卻還是被舒柏瀚高超的技巧挑起了久未發洩的欲望。

  舒柏瀚的手把江定宇胸膛上兩點纓紅捏得紅腫,突然就縮回手,整個人鑽進被窩裏,江定宇還沒意識到男人要做什麼,分身就先是被手指有力的圈住,緊接而來的是一股溫熱的包圍。

  「哈……嗯……柏瀚……」江定宇被子裏的雙手忍不住就捉住了舒柏瀚的頭髮,腳趾也蜷曲著,像是承受了太過強烈的刺激。

  江定宇從自己的視角往下看,能看見的視野範圍內,只有隆起的被子很有規律的起伏。

  看不見的範圍裏,是舒柏瀚靈巧的舔弄著自己的性器,從上到下一個地方也沒放過,然後用雙唇在冠狀溝上緊緊圈著,還不時用舌頭頂弄前方的小孔,接著,江定宇就能感受到自己被深深的含入。

  那個強勢的,溫柔的,自己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正極有耐心的在伺候自己,替自己口交……

  江定宇本來就混亂的腦子一想到這,更是完全無法思考,只能隨著身下不斷襲來的快感,被帶往高潮。

  顫抖著射出時,被窩下的人竟然也沒移開,只是毫不猶豫地含著他,等他從高潮中平復下來,舒柏瀚才一路從性器吻上來。終於從被窩中探出頭和自己相對時,舒柏瀚的臉上都憋得有些泛紅,額角有些微的汗水,江定宇看在眼中,卻覺得這樣的舒柏瀚真是性感的可以。

  「小宇,喜歡嗎?」舒柏瀚撐起上半身,強健結實的胴體就落入江定宇的眼中。從那之中散發出賁張有力的男性氣息,就足以讓江定宇頭暈目眩,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忘了。

  看到江定宇臉紅著把視線轉開,舒柏瀚低笑著,又惡意用發燙硬挺如烙鐵一般的性器在江定宇的身下磨蹭,搞得江定宇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擺,只好微微扭動著身軀想從他身下掙脫出來。

  「嗯……」本來是想捉弄對方的,沒想到江定宇這麼一掙扎,反倒變成自己受不了誘惑。

  聽見舒柏瀚舒服的嘆息,江定宇也知道情況不妙,霎時間就呆在那,哪個部位也不敢再動了。唯有心臟卻是完全不受控制,更加劇烈地跳動著。

  「小宇……親親小宇……給我……」舒柏瀚在江定宇敏感的耳朵旁低語,不時還啃齧耳垂,讓江定宇完全無力招架。見懷中的青年沒有回應,舒柏瀚又使出令人害羞不已的調情攻勢,「小宇寶貝……給我……我想被你吞進去,緊緊吸著,咬著,我想用又長又硬的小柏瀚把你弄到舒服得哭泣,我想狠狠射在你身體裏,射很多很多,然後再快速的幹,把那些精液噗滋噗滋的擠出來……小宇……」

  這,這哪里是調情啊?這根本就是下流的色情語言!如果對著一個少女這麼說,可是會被判刑的!

  江定宇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的想,卻還是忍不住為這些煽情的描述羞得想縮到被窩裏。雖然自己也被挑起情欲,但是這種情況下要是答應的話,不就像是他很期待那些事情一樣嗎?

  不過,等不到他慢慢分析利弊,舒柏瀚一面說一面因為想像著畫面而激動不已,手指已經沾了潤滑液往江定宇的後方伸過去,開始進行起擴張動作。江定宇根本來不及阻止舒柏瀚的動作,只能感受從後方進入自己身體的手指動作,緊張地不停緊縮後穴。

  「傻瓜。跟你說過了,這不是阻止,是歡迎。」舒柏瀚調笑著說。而江定宇只能看見舒柏瀚額頭前散亂著汗濕的瀏海,胸膛和小腹上線條優美的體態,和那張英俊臉龐上帥氣的笑容。

  2.

  兇狠的肉刃從後方進入時,江定宇痛得眉頭都皺緊了。雖然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接受對方,每一次都還是讓江定宇接納得很吃力,每一次都讓他不解進入自己的那個部位怎麼能如此……大的不合常理。

  舒柏瀚把懷裏青年的腰抬得很高,像打樁一樣深沉有力的插入,江定宇還沒能從疼痛的異物感中適應過來,只能咬著下唇,儘量讓自己別發出悶哼。

  「……小宇……別咬著……」舒柏瀚像只大型犬一樣不停在江定宇唇上來回舔舐,想讓他放鬆下來。

  「唔……那你……慢……!」江定宇連話都沒來得及說清楚,就感覺到體內的性器似乎比剛剛更為粗長,「你……你怎麼又……」

  「呼……沒辦法……小宇好誘人……」舒柏瀚在江定宇耳邊喘著氣,還不停吸吮對方小巧的耳垂,「你看,你把我咬得好緊……」舒柏瀚一邊說一邊抬高兩人結合的部位,慢動作把性器插入,然後退出。江定宇就這麼看著自己吞進對方,然後又吐出,連帶牽起潤滑劑絲狀的黏稠,看得他血液都往臉上沖,只能拿手遮掩著自己的臉,什麼也不去看。

  「不看嗎?那就全心用這個部位感受吧……」

  舒柏瀚用手指在插入的部位四周按壓挑逗著,分身也憑著經驗很快找到前列腺的位置,接著就用硬挺碩大的龜頭在敏感點上戳幹,房間裏儘是兩人下體撞擊時發出的清脆響聲,和江定宇最終無法克制住,從手掌之中流泄而出的呻吟。

  持續了幾分鐘快速的進攻之後,舒柏瀚放慢速度,一下一下都退到穴口,又緩緩直插到底,完全埋入之後,還故意在裏面停留,像是不捨離開一樣。和舒柏瀚這樣相連接著,不只是大小,形狀,甚至是青筋紋路,江定宇都感受得一清二楚,一想到自己是用哪個部位,又是在描繪著對方的哪個部位,江定宇的下身很快又瀕臨渴望解放的狀態。

  「小宇,你今天好熱情……」舒柏瀚上身被緊緊抱住,對方的雙腳也環在自己腰上,每次抽出都感受到江定宇後方小嘴的咬合,每個動作都像是在對他說”還要”,導致他也無法理智溫柔對待身下的人,「?,接下來換你自己來……」說完舒柏瀚一個翻身,把江定宇抱在自己腰上。

  出乎他意料之外,江定宇竟然沒有出聲抗議或是拒絕,只是帶著有些難為情的表情,在他身上稍微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就真的開始慢慢擺動自己的腰部。

  「呼……好棒……小宇好棒……」由對方主動,將自己身下最敏感的器官包圍在溫暖炙熱的內壁之中,舒柏瀚不斷發出舒爽的嘆息,還把羞澀的男人拉近深吻。兩人一靠近,江定宇勃發的部位就頂在舒柏瀚小腹上,幾次搖擺帶來的摩擦,再加上舒柏瀚舌頭在自己口中的攪弄,江定宇很快就噴發在男人身上。

  釋放過後的江定宇只能無力靠在舒柏瀚胸膛,讓對方主導節奏,舒柏瀚先是強勁有力的抬腰,不停往上挺入,接著採用面對面的坐姿,在他肩上留下無數個牙印和吻痕。江定宇很快又有了感覺,剛好又面對面坐在男人身上,他的性器就這麼半勃起頂著對方。

  「你今天真的很有感覺啊……晚餐吃了些什麼?」舒柏瀚低笑著問眼前那個頭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人。

  江定宇沒敢抬頭,只是輕靠在對方胸膛上搖搖頭。

  舒柏瀚抬起江定宇的頭,還想再多欺負對方一些,「那是因為太想我了?」

  江定宇被迫看著舒柏瀚,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龐瞬間就在眼前放大,舒柏瀚只看見江定宇好像是忍耐著什麼的模樣,突然間像是再也忍耐不了,一個抬頭就吻上自己的唇,用著並不高明的技巧笨拙地索取他。

  舒柏瀚開始還有些錯愕,但他很快就熱烈回應情人難得的熱情。交換了幾個深吻,舒柏瀚就把江定宇推倒在床上,高抬起他的右腳,又深又猛的抽插著。

  「小宇……」

  舒柏瀚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沒再說什麼。兩個男人之間只剩下近乎原始的獸性,貪求著彼此,糾纏著交歡。

  讓精力旺盛的舒柏瀚縱情做了三回,江定宇覺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眼皮也沉重地抬不起來,偏偏身旁那個神清氣爽的人還要追問他剛剛的問題。

  「小宇,你還沒說你今天怎麼那麼有感覺?」

  「……」

  「小宇?小宇?」

  懷裏的人一副已經熟睡的模樣,舒柏瀚還不死心,推了推他,但是江定宇依然沒有動靜。

  當然,這次他打定主意,絕對要裝睡到底。

  因為,他怎麼也不能讓舒柏瀚知道這件事。

  那就是,舒柏瀚對江定宇而言,就是效果最上乘的催情藥……

  第三十五章:婚禮

  今天是一個春風和煦的星期日,也是淩凱結婚的好日子。結婚的場地是在小山坡上的一間教堂裏,邀請的賓客不多,全都是新人至親的家人好友。江定宇當然也接到帖子,帖子上還有淩凱親筆寫上的,要他帶著舒柏瀚一起參加。

  於是,舒柏瀚再怎麼有怨言,也還是被江定宇半強迫半請求地拉來參加婚禮。

  婚禮開始前,江定宇就先被淩凱找進新人休息室,有鑒於之前淩凱在舒柏瀚面前刻意表現的曖昧,舒柏瀚也深怕淩凱突然發現江定宇的好,在最後一刻悔婚,所以很不放心地亦步亦趨跟著,以防意外發生。

  還好,他們之間的談話很正常,多是一些玩笑或祝福之類的話題,反而是江定宇被其他大學同學拉走後,只剩下舒柏瀚留在房內和新郎乾瞪眼,淩凱才意有所指地看著他。

  「喂!」是淩凱先開的口。

  這麼沒禮貌的稱呼,就算心裏對淩凱的敵意已經不如之前那麼深,舒柏瀚也還是忍不住有點冒火,沒給淩凱什麼好臉色,只斜睨了他一眼,一副有屁快放的樣子。

  「你有什麼想法?」

  「關於你今天難得人模人樣嗎?」大概是天生個性不對盤,舒柏瀚冷哼一聲,很有些嘲笑的意味。

  淩凱深呼吸一口氣,不想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和舒柏瀚計較,只有些咬牙切齒,「我是說,關於婚禮這件事!你心裏難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嗎?」

  舒柏瀚有些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終於拿正眼看著淩凱,「怎麼?就憑你也想替我做諮商?」

  聽到這裏淩凱真是氣得牙癢癢的,但還是強忍下心中的怒氣,說服自己那只是因為他們對彼此的第一印象太差了,他相信江定宇選擇的對象絕對不只是這樣而已。

  「定宇是個很好的男人。這本來就是一條難走的路,尤其他還選了你,」說到這淩凱有些忿忿不平地看了舒柏瀚一眼,「他的個性本來就是不會多做要求的人,而你……看起來就像會夜夜笙歌床伴不斷的那種人!」

  「……」舒柏瀚點起一根煙,看著淩凱的眼神有些銳利,但是卻難得沒有說些什麼。

  「我相信你的確對定宇很好,但是,他值得你對他更好。你們……沒辦法用結婚給對方保證,正因為這樣,同志的戀情總是充滿不確定性,就算有一天你突然想分手,定宇也沒有任何約束力能阻止你。可是他需要的其實是一種安穩的生活。所以,我警告你,不要讓他傷心,不要讓他不安,你一定要給他安全感,讓他幸福,要是讓我知道你對他不好,我……」

  說到這裏,舒柏瀚把手上的煙丟在地上,用黑的發亮的皮鞋碾滅了,又舉起手制止淩凱繼續說下去。

  「第一,我非常不喜歡你說這番話的口氣和立場。我以前或許的確是不專情,但是小宇是我認定的第一個,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第二,在各方面來說,我對小宇的瞭解並不會輸給你,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他需要什麼。第三,不可能有」我想分手」這種假設的存在。第四,小宇的幸福,是歸我管,不是你,也不是其他任何人。那是只有我才能給他的。所以,你只要過好你自己幸福的婚姻生活就行,不用管到我們這裏來。」

  舒柏瀚轉身打開休息室的門往外走去,才踏出門口,又想到什麼一樣,轉過頭還看著有些愣住的淩凱,「還有,我們結婚的那天,我一定會把請帖和機票寄給你,到時候還請你和淩夫人務必蒞臨觀禮。」說完露出一個堪稱禮貌的笑,輕輕把門關上。

  淩凱想著舒柏瀚說的這些話,才更加相信自己說的沒有錯。這個男人,的確能讓定宇幸福。雖然他的個性霸道自大,還有些彆扭,就像剛剛,他是不是在拐彎抹角地祝自己婚姻幸福?

  而且,從最後一段話來看,那傢伙已經有了把定宇當做終身伴侶的想法?

  淩凱笑了笑,總算是把懸在心頭的這件事情解決了,才又繼續為待會兒的婚禮做準備。

  儀式在教堂外的草坪上舉行的,當新人在前方交換誓詞時,舒柏瀚和江定宇並沒有坐在賓客席裏,反而是站在小山坡的高處,看著整場典禮。江定宇的臉上是一副很感動的表情,又好像是有些嚮往,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舒柏瀚的眼睛,當江定宇淺笑著看著那對新人時,舒柏瀚終於忍不住強勢地牽住江定宇。

  「小宇,別那樣看其他男人。」

  江定宇先是被嚇了一跳,幸好離賓客們有一段距離,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的舉動,「什,什麼,我哪有,我只是在看典禮進行而已啊……」

  「只准看我。只准看著我一個人。」聽起來有些強硬的命令,卻令江定宇甘之如飴。

  「I now pronounce you husband and wife。」不遠處神父的聲音清楚的傳到兩人耳朵裏,賓客們各自忙著恭賀,拉炮,或鼓掌,完全沒人注意到站在後方小山坡上的人。

  握著江定宇的右手忍不住就在他左手無名指的位置輕輕摸著。新人已經立下誓約之吻了,舒柏瀚突然就用身體擋住江定宇的視線,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輕柔地像是吹在臉上的和風。

  這一刻,久得像是一切都停止運轉,時間也靜止了,任何喧鬧聲也闖不進這個小小的空間裏。在舒柏瀚的懷抱中,江定宇感覺,已經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最美好的世界。

  第三十六章:癮

  婚禮回來之後的晚上,江定宇正在試做新菜色。舒柏瀚有些疲累,將領帶稍稍拉開,挽起袖子,斜倚在沙發上,像是在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又從西裝外套口袋拿出煙盒,摸出一根,順手地點上火。

  才抽了兩口,江定宇的聲音就從廚房傳來,「少抽點,」接著就探出頭來,臉上還沾了一點麵粉,「總是對身體不好。」

  舒柏瀚若有所思地盯著江定宇,起身走到廚房門口,也沒說什麼,只把江定宇看得都有些臉紅心跳。

  「什麼?怎麼了嗎?」

  舒柏瀚抬手,在江定宇臉上摩娑了很久,節奏,力道,都營造出親昵的氛圍。江定宇都以為要被親了,舒柏瀚卻放開他。

  「沾到麵粉了。」

  瞬間江定宇都沒法控制住自己別那麼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對著對方或自己,有些賭氣地,轉身要回廚房。

  舒柏瀚卻惡作劇得逞似的,笑得有些壞心,捉著江定宇的手,一把就把他擁入懷裏,很快又抬起他的臉,順勢吻了下去。一連串的動作,做來完全沒有任何停頓的地方。

  是個很令人心醉神馳的吻,舒柏瀚吻得很盡情,含著江定宇潤紅的唇瓣,誘哄著親吻。好不容易江定宇雙唇微啟,舒柏瀚就長驅直入,在舌下軟嫩的部分舔弄,嬉戲一樣逗著粉嫩的丁香。擒著江定宇的手也緩慢溫柔地在背上撫觸,來回揉弄著,在江定宇敏感的腰眼上用手指輕輕掐捏。

  光只是吻,就已經很過火了。

  吻了幾分鐘有,還是江定宇聽見水滾的聲音,才急急從高大身軀的懷抱中掙脫出來,臉紅著揮手讓舒柏瀚去客廳,去書房,或者任何離他遠一點的地方。

  江定宇這樣青澀的反應,也能讓舒柏瀚得到不亞於接吻的滿足。嘴角微微上揚,慢步又踱回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剛剛點燃的煙已經燒得只剩下一小截,微弱的白煙從煙頭處緩緩升起。

  把煙在煙灰缸裏摁滅了,拿著煙盒舉在視線前方,舒柏瀚猶豫著該不該再點一根。

  舒柏瀚的個性,其實並不容易對什麼上癮。一直以來都是乾脆,果斷,在情感上切割得乾淨的人。

  對著某種事物著迷,太不穩定,不保險,不理智,總有種受制於什麼的感覺。聰明的決策者不會這麼做,不會留下這樣的弱點,影響自己的決定,不論是從哪方面來說。

  這麼久以來,也只有對抽煙一事比較能稱為癮。但總都還是能克制,能斷絕的範圍內。平常大概兩天就抽掉一包,但是也很輕易就能做到兩個禮拜不抽任何一根。對於煙癮,舒柏瀚抱持著一種很輕鬆以對的態度,因為知道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下。

  所以聽見江定宇讓自己少抽煙的當下,舒柏瀚其實也沒有太多反抗的心態。他也明白抽煙的壞處,和江定宇的心意。真要戒煙的話,根本也稱不上是什麼挑戰或難關,舒柏瀚很有信心能在幾天之內就完全戒掉。

  但是真正糟糕的,在他設想之外的,是自己對於這些語言的癮。

  即使在一起已經好一段時間,以戀愛階段來說,大概也是過了熱戀期,但是江定宇這樣的話語,越是顯現出他對舒柏瀚的關心,就越讓舒柏瀚無法自拔。不但沒有任何嘮叨多事,令人不耐煩的感覺,反而每次聽見,都還能感受到自己在對方心中的確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於是他從來也沒想過要理性,要自製。不是對於抽煙這件事,而是對於這些語言的癮,對於這些語言帶來的感受的癮,對於這個,說出這些話的人的癮。

  這輩子,這世界上,總算出現能讓舒柏瀚上癮的唯一。舒柏瀚沒有任何抗拒,害怕,迷失的感覺。

  他只慶倖自己遇上這個人。對於這癮,他樂在其中。

  第三十七章:小別

  1.

  「我回來了。」把鑰匙丟在鞋櫃上,脫下西裝外套。隨之而來的一片靜默才讓他想起來,今天早上江定宇已經飛往德國出差去了。

  只有自己一個人,也就沒什麼特別需要打點的,晚餐用泡面打發,配著電影台播了又播的喜劇片。和以前一個人的生活沒什麼兩樣。只是江定宇沒有坐在身旁,還真讓舒柏瀚有些不習慣了。

  不是沒有短暫分開過,以往自己出差常常也要十天八天,在外地的時候,也會有想見面的心情,甚至還曾經趕夜車回來過。但是這次真有些不一樣,並不是在外地忙碌,也沒什麼事情能分散心緒。頭一次,只是在這裏等待……

  從浴缸裏跨出來,只圍著浴巾,慵懶地走進臥室趴倒在床單上,有些空虛。舒柏瀚覺得這次的分離和以前的完全都不一樣。

  江定宇不在,不只生活變得乏味,就連時間也跟他作對一樣,一分一秒都慢了下來。每天進家門後都還是很習慣地說一聲「我回來了」,每次也都只有無止盡的沉默回應自己。靠在沙發上抽煙時,會扳起手指算江定宇離開了幾天,距離回來還有幾天,然後很惱怒地發現為期三個星期的分離,竟然才過了這麼一點點。

  即使如此,第一個週末接到江定宇打來的電話,舒柏瀚還是很大氣地,絲毫沒表現出任何不甘寂寞。和公事吃醋什麼的也太幼稚了,以往自己出差時,江定宇也是這樣過的,身為明理的男人就應該要這麼表現才是。所以他還能笑笑地和江定宇聊天,聽他說德國人的行事風格,和德國食物挺美味等等之類。

  掛掉電話之後,有些百無聊賴地,斜枕在沙發扶手上。嘴裏咬著還沒點燃的煙,突然就覺得莫名地煩躁。

  三個星期都還沒過去一半,舒柏瀚的煙癮已經是之前的兩倍,什麼都平淡無味,只好在吞雲吐霧之間找尋一些樂趣。但是只要回家後面對滿室的無聲,舒柏瀚就忍不住有希望能緊緊抱著什麼的感覺。

  一屋子裏成對的東西在這種時候看來,也特別刺眼。大小有些微差異的拖鞋,並在一起是一幅完整圖案的馬克杯,兩隻一模一樣的牙刷,還有同樣是藍色系,一深一淺的領帶。一切的一切,都更加對比出江定宇現在不在身邊這個事實。

  第二次接到江定宇電話時,舒柏瀚有些迂回地向對方確認還有七天就會回來這件事,江定宇停了一會兒,然後從話筒裏傳來走動的聲音,不一會兒背景聲音安靜了許多,才聽見他微微上揚的語氣。

  「柏瀚你……想我了?」

  「咳,也還好。只是確認一下,那天才好排時間去接機。」

  「啊……這樣……我倒是……挺想你了……」說話的音量很小。舒柏瀚還愣著,都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聽見電話那頭有人叫著江定宇的英文名字,兩人的對話就在匆忙之中結束了。

  掛了電話,對江定宇隱隱失落的口氣還有些耿耿於懷。並不是不願意對江定宇承認,只是覺得還撐得下去。江定宇都能這麼過,沒道理他舒柏瀚不行,不過就是一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

  舒柏瀚沒敢再想下去,只能埋著頭逼自己快點入睡。

  最後的這一星期,舒柏瀚竟然連睡都不太能睡安穩,生活慣了的屋子裏,連空氣都特別稀薄,進了屋子裏卻沒能見到構成這個家的另外一半,感覺實在太不對勁。都有些沒法正常呼吸,正常生活,有什麼已經衝破了極限。

  他的忍耐度已經被耗光了。

  2.

  他的忍耐度已經被耗光了。

  竟然連拿著筆在日曆上畫叉叉的事情都做了出來,有時候一天裏會有好幾回,興致勃勃拿起日曆,卻發現當天的格子上已經被畫了叉叉,只能又忿忿地放下筆。或者時不時看著自己手錶上的日期,還會搖一搖手表,聽聽裏面的齒輪有沒有正常運作,因為日期的數字怎麼看都跳得太慢,停頓得太久。

  好不容易在江定宇預定回來的前一晚,客廳電話又響起來。舒柏瀚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把話筒貼在自己耳朵旁。

  他再沒辦法否認,自己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想念和渴望,對著話筒那一方,自己的唯一。

  明明對方也看不見,但是舒柏瀚無法克制地臉上都堆了笑意,只等著江定宇和他約見面的時間,話筒裏傳出來的卻是他意料之外的消息。江定宇的語氣太倉促,舒柏瀚都來不及消化,臉上的笑容還僵著,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

  通話時間不到一分鐘就結束了,江定宇是為了轉告他還要再兩個星期才能回臺灣,末了還向他道歉,讓他明天別往機場跑,以免撲了個空。然後在一連串聽起來像催促的德國話中急忙掛了電話。

  放下話筒,舒柏瀚靜默了一會兒,突然朝沙發上用力捶了一拳,站起來大聲怒吼。

  「我操你媽的!讓他和他老公多講兩句話你會死啊!我們三個禮拜沒見了,你他媽催個屁!有種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否則看我不讓你斷XX!」

  怒?了幾分鐘,試圖要把一些令人不快的情緒都發洩掉,卻一點幫助也沒有。頹然又倒回沙發上,緊緊摟著江定宇看電影時習慣抱著的靠枕,嗅著那上面一點點淡淡的,屬於江定宇的味道。

  「江定宇,我想你了。」

  「江定宇,我想你,聽見沒?」

  「小宇……我好想你……」

  短短幾句話,在空蕩的室內迴響。任憑舒柏瀚一次又一次加大音量,也只有他自己聽見。

  第四個星期,舒柏瀚都回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過的了。以為已經簽過的文件,兩天後被炎譽提醒,才發現還空白著放在桌上;在一天之內讓不同員工把同一件事情做了三次;連著五天下班後都要炎譽送他去機場,在機場大廳待到那天沒有德國來的航班,才又讓炎譽送他回家。

  感覺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好像吃了,又好像沒吃,好像做了……不,舒柏瀚倒還沒昏頭到這種地步。這真是最悲哀的一點。什麼都渾渾噩噩的,惟獨江定宇不在身邊,他偏偏清醒又肯定的不得了。想對自己說十四天也沒什麼,就快回來了,都騙不了自己。

  這個週末還沒等到江定宇的電話,反而是等來了炎譽的。公事之外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聯絡,但是舒柏瀚根本也無心去察覺這通來電的不尋常,還不耐煩地讓炎譽有話快說,別占線。

  炎譽也還是保持著下屬該有的姿態,報告公事一樣的口氣,說「總裁,屬下已經到了。」

  「到哪?」舒柏瀚不記得今天有派炎譽加班執行公務。

  「總裁家樓下。」

  「……今天是星期六。」舒柏瀚沒想到自己日子過得頹廢就算了,竟然連炎譽也跟著頭腦發昏。

  「總裁,這種事情不需要您來提醒屬下。」

  「……那你來幹嘛?」舒柏瀚本來就心煩,這下更是被氣得有些牙癢癢,思索著要不要拿炎譽來開刀。

  「總裁,我們公司不上班,不代表國際航班會停飛。您要是收拾好了,就請快點下樓吧。」

  舒柏瀚想了想,放下手中的咖啡。待在屋子裏也的確只是任由時間流逝,還不如到機場去。至少,當他決定要飛去德國時,馬上就可以買機票登機。

  3.

  如同前五天一樣,到了機場,炎譽陪同他在接機大廳坐下。從西雅圖飛來的,東京飛來的,上海飛來的,一批一批的乘客不斷從裏面走出來。舒柏瀚開始認真盤算著自己是否有辦法擠出三天的空檔,飛一趟德國。

  一邊在腦中安排行程,直直望著前方,突然感覺到身旁的秘書似乎有些動靜,很輕微,放鬆似地呼出一口氣。與此同時,舒柏瀚也站了起來。先是慢慢往前走著,似乎是嫌太慢,又改用小跑步,一下子靈活地越過不高的圍欄。

  腳步有些猶豫,仍然是筆直朝那個人前進。終於在對方面前站定,相視了許久許久,舒柏瀚才緩緩開口。

  「小宇。」

  「我竟然想你想到都產生幻覺了。」也不敢伸手去摸,就怕什麼都沒摸著,證實了一切只是假像。

  聽到舒柏瀚這麼說,江定宇有些動容,好像心疼一樣,緊緊握了舒柏瀚的手。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只短暫地握了又很快放開,接著就在舒柏瀚身上打了一拳。

  「讓你不說實話!」雖然嘴上這麼說,力道卻是放得很輕,「幻覺可沒辦法握著你的手……」

  舒柏瀚還一動不動盯著他看,看得江定宇都有些羞了,微微低著頭。驀地被舒柏瀚牽起,快步往停車場走去,看見炎譽從旁邊跟上時,江定宇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跟炎譽表達謝意。

  舒柏瀚沒看見這一幕,但多少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看也沒看炎譽一眼,只是走到車子旁,很有老闆架式。

  「開車。」

  一路上汽車後座都挺安靜,或許是因為還有炎譽在場,舒柏瀚和江定宇都沒再說什麼,各自轉頭看著窗外。但是兩人中間的手卻是緊緊牽在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家裏,炎譽總算退場,舒柏瀚一下就把江定宇抱進房間,輕輕放在床上,隨之覆上這副思念已久的身軀。

  「真是……讓我等得太久了……」舒柏瀚也沒什麼踰矩的動作,只一個翻身把江定宇抱在身上。

  「也就四個星期,之前你也曾出差兩個月啊……」江定宇把耳朵貼在舒柏瀚胸膛上,聽著那股怦然熱烈的心跳聲。

  「那不能算。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

  「就算不說出差,你一忙起來,我們也曾經一兩個禮拜見不到面不是嗎?」

  「那不一樣。那時候我們還沒住一起。」

  「……那天你在電話裏明明就……」

  說到一半的話語已然沒了下文,舒柏瀚輕柔纏綿地吻住他,吻得他不自覺就發出微弱的呻吟。聲音一傳出來,舒柏瀚更是吻得深入,強勢地佔有。臉上微微冒出的胡渣有些紮人,眼下還有些睡眠不足的陰影,比以往還要有力的擁抱,讓江定宇都有些喘不過氣,卻完整地傳達了舒柏瀚的想念。

  「你知道那不是說真的。」舒柏瀚捧著江定宇的臉,在眼睛上,鼻尖上,耳垂上,不斷落下細碎的吻,彷佛以吻傾訴。

  後來在整理行李時,江定宇發現小一號的拖鞋被套在大一號的拖鞋裏,烘碗機裏剛用過的碗筷是自己那一套,他的馬克杯裝著已經涼掉的,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小吧臺上。還有那條他喜歡的天藍色領帶,那是柏瀚從來不愛的亮色系,卻被掛在立式衣架上。柏瀚回家後都會隨手把領帶解下掛在那個位置。

  江定宇緩緩蹲在原地,低著頭輕靠在交叉的雙臂上。臉上竟然一片緋紅,就連耳垂也是紅的。表情很是害羞,嘴角又無法抑制微微上揚。

  滿屋子裏,道盡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想念。

  小別,思念起,增情意,更甜蜜。

  ……

  秘書難得發飆

  炎譽把舒柏瀚和江定宇送回住處大樓,還幫忙把沉重的行李搬下車,又送到十六樓。這也沒什麼。既是老闆也勉強稱得上是認識多年的朋友,看著舒柏瀚總算回了神,一副心情挺好的模樣,這樣的結局也算皆大歡喜。他多幫一點,多服務一些也是應該的。

  一切處理好,舒柏瀚也不顧炎譽還在屋內,攔腰抱起江定宇就往房間裏走去。炎譽身為優秀秘書也很識大體,轉身就要出去,舒柏瀚卻突然回過頭,叫住炎譽,「炎譽,這個月扣三成薪。」

  炎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本來想他善解人意,透過手機裏儲存的號碼聯絡上江先生,替老闆轉達相思之苦,最後還請托江先生縮短行程儘快回國,應該算得上大功一件,老闆也許會論功行賞一番。就算不賞,也絕不可能是罰。

  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家老闆,他大爺依舊笑得很風度翩翩,卻把強烈的佔有欲和幼稚個性都表現在下一句話裏。

  「沒道理我男朋友要回來,你比我先知道,而且還是因為你的幾句話。是吧?」

  炎譽頓了一下,態度恭敬說了聲「是」,退出屋子,關好門,搭了電梯下樓,一路上臉色平靜。直到坐進駕駛座,才從胸前內袋掏出備忘錄,振筆疾書了幾個字。寫完還又看了看,只見一頁空白上寫著幾個大字。

  「再管你死活,老子跟你姓。」

  第三十八章:別後

  1.

  舒柏瀚自動自發接手整理行李時,江定宇多少是有些意料之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按到沙發上,還遞過來一杯飄散著香氣的茶。接過杯子,江定宇倒覺得有些好笑起來。從沒想過舒柏瀚這樣的大男人,也會這麼做。

  一口一口抿著熱茶,音響裏播放著柔和的Air on the G String,還有舒柏瀚技巧高超的按摩揉捏,熬不住連日來的疲累,只一會兒時間,江定宇就在舒適的氣氛中睡著了。感覺好像睡了很長的一覺,那種久違的全然放鬆心神的氣氛,讓他不自覺就睡得很沉。睜開眼的時候,舒柏瀚就坐在旁邊,還牽著自己的手,一看他醒來,就起身從廚房端出兩個碗。

  「吃晚餐吧,剛煮好的海鮮面。」

  江定宇摸摸肚子,倒真的是餓了。待在異鄉那麼長時間,飲食習慣畢竟不同,這一個月內常常想起舒柏瀚為自己下廚做的那些,他最喜歡也最習慣的口味。

  吃完湯麵,出了點汗,舒柏瀚又讓他在沙發上坐著休息,動作俐落地放起洗澡水,還加了消除疲勞的入浴劑。也不管江定宇還掙扎著,又強勢地替他脫衣,抱著他踏入浴缸。

  對於舒柏瀚這樣的殷勤,江定宇起先也有點沒頭緒,直到兩人靠坐在浴缸裏,舒柏瀚從背後環抱著自己,問了一句話。

  「小宇,你接下來幾天都放公假?」

  問句問得很含蓄,但是身後頂著自己的硬起的雄物,在溫熱的水流中,緩緩地在股間前後摩擦,有意無意撞在會陰處上,江定宇又哪能不明白舒柏瀚的意思。

  「嗯。到星期四。」被這樣的觸碰挑起情欲,江定宇紅著臉低聲說著。

  分開四個星期,想念絕對不是只舒柏瀚一個人的特權。即便不若舒柏瀚那樣欲望強烈,江定宇也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對於和戀人擁抱纏綿自然是很渴望,期間裏也想著對方自己做了幾次,卻是越做越空虛,只想再快點見到對方。

  但是這些事情他卻是不會說出來的。自己不要求對方都還做得那麼肆意妄為,如果知道自己也想配合……

  江定宇想了想,努力克制住情動的反應。

  「這樣的話,今晚……可以嗎?」

  江定宇沒能拒絕,也不想拒絕。也許他真正需要的,不是休息,不是紓壓解勞的秘方,也不是舒柏瀚的手藝。

  江定宇低著頭,服貼的發尾還有水珠沿著頸子下滑,從後方能看見他的側臉微紅著,唇瓣不知是因為被咬的或者是太熱的緣故,在一室蒸氣中也明顯嫣紅著。忍不住用手在江定宇背上逡巡,描摹著因為略瘦而特別明顯的肩頰骨,又一路沿著脊椎往下直到水面下,滑到腰側用帶著薄繭的拇指輕輕撫摸。

  太過輕柔的動作,引得江定宇無意識地輕喊了一聲。舒柏瀚一下子倏地站起來,迅速地用浴巾裹著江定宇,抱著他往房間裏走去。

  被這樣攔腰抱起,江定宇先是驚訝於舒柏瀚驚人的臂力和體力,接著又感覺到下方隨著步伐節奏頂撞自己的部位,江定宇從體內開始發熱,有些無力地攀著舒柏瀚。聞到舒柏瀚身上剛沐浴過後的味道,忍不住伸出舌頭,小貓一樣輕舔著舒柏瀚的頸窩。瞬間只聽得舒柏瀚加重的鼻息,還有腳下加快的速度。

  2.

  舒柏瀚的腳步是沉穩的,但是比平常更快就走完浴室到臥室之間的距離,還是出賣了他心裏的急不可耐。雖然如此,把江定宇放在床榻上的力道還是放輕了的。

  站在雙人床邊,看著江定宇直直回望著自己。原本隨意圍上的浴巾有些淩亂散開,那副瘦削,白皙的胴體就展露在眼前。一頭微濕的黑髮枕在純白床單之上,有幾簇也散亂在額前。一雙靈動雙眼,些許濕潤,比什麼語言都更能傳達想念。微微側頭,鎖骨的優美線條好像是刻意引誘自己。再往下方看去……

  該死。

  舒柏瀚一點也不想表現得如此急切。忍了四個星期,忍了一下午,忍了剛剛那段共浴的時間,因為想放緩了,舒服地做。不想給江定宇帶來太大的負擔和疲累。既然不是聖人,不可能不想要,至少也多給江定宇一些時間,或者,少給他一些承受方的辛苦。

  可江定宇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苦心,還依然……依然……秀色可餐到這種地步!

  舒柏瀚輕微磨著牙,痛恨著什麼的模樣,一下子上了床,跪坐在江定宇雙腿之間。定睛看著江定宇,景仰又像膜拜的眼神,以眼神一路往下,直到江定宇身下也硬起的分身。

  「你……別那麼盯著看……」江定宇不大的音量一下在寂靜的臥房內散開來。

  舒柏瀚別有深意看了江定宇一眼,不知道盤算些什麼,一雙有力的大掌抓握住江定宇的腳踝,往兩旁打開一些,又朝江定宇的方向壓下形成M字型。短暫等待了一會兒,接著就俯下身,從底部的卵袋沿著莖身往上舔至馬眼,一刻也不停歇地又把那處整根含入。

  「嗯……」剛沐浴完,似乎比以往還溫熱的口腔,一下子完整覆住自己,狠狠吸了一口。江定宇竟然連掙扎都來不及就射了。

  這麼短的時間就被弄出來,江定宇有點惱羞成怒,在腳上一施力就想甩開舒柏瀚的禁錮,亂踢亂蹬著。舒柏瀚也不以為意,手指還牢牢圈著腳踝處,維持著跪趴的姿勢,依舊把江定宇微微軟下的分身含著,舌頭靈活地沿著冠狀部位描繪。幸好江定宇年輕力壯,又久久未經性事,過了幾分鐘漸漸就重新精神起來。感覺到口中部位的變化,舒柏瀚依依不捨地,又嘖嘖吸了兩口,才從江定宇腿間抬起頭。

  「舒服嗎?」一邊說一邊惡意彈了一下。

  江定宇臉上豔紅欲滴,手還遮擋在眼睛前,好像這樣就不會被眼前這個惡劣的男人看見一樣,良久才微微點了頭。

  「小宇,今晚我要慢慢來。不過……這次你可要撐久一點。」舒柏瀚悶笑著壞心地說道。

  江定宇氣憤地朝舒柏瀚胸前打了一拳,卻一把被舒柏瀚接下,放在嘴邊輕輕吻著,舌尖還細細舔弄著指縫,充滿了性暗示地挑逗著江定宇。

  被吻得愈加興奮,還被舒柏瀚拉近直到兩人下方緊貼著,其實對方早已脹成暗紅色的粗長性器就靠在自己下身,隨著舒柏瀚的動作一下一下蹭著自己。又熱又硬的一根,好像燒燙的烙鐵,灼燒著自己的內心。

  好想要,也好想給,想把最本能的,最赤裸的,都交付與他。眼前這個唯一的存在。

  江定宇腦袋裏都開始胡亂旋轉著,分不出東南西北,什麼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搞不清楚了,有點要被逼瘋的感覺。竟然完全丟開了矜持,抬起腰部上下扭動搖晃著。囊袋,會陰,直至股溝,就這麼貼著舒柏瀚的性器,開始摩擦起來。

  舒柏瀚粗喘了一口氣,隨即按在江定宇腹部。

  「等,等等,小宇,不要……」

  簡直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尤其還是久久才要一次,乖巧得不得了的孩子,竟然失敗了。江定宇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旁邊,眼角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害羞或者生氣什麼的。舒柏瀚瞬間心都揪起來,俯身往前親著哄著。

  「小宇,別。我不是不要,」把江定宇捏緊成拳的手心攤開,包裹著自己的硬得不像話的陰莖,一挑眉看向江定宇,嘆口氣又說,「你已經很累了。今晚讓我來。我來讓你舒服。」

  3.

  改為靠坐在床頭,讓江定宇騎在身上,舒柏瀚伸手往旁邊抽屜裏摸出潤滑劑和一個形狀和護腕一樣,兩端有開口,比較小圈的束套。江定宇奇怪地看了一眼,似乎是棉質材料,大約有十幾公分長。舒柏瀚拉下江定宇,覆上一個綿長的深吻,手上竟然拿了套子,把兩人的分身一同套在裏面。

  質感像是很柔軟的毛巾布料,有鬆緊效果,但也不會勒得太緊,被套住的敏感部位其實還挺舒服的。但是這麼一來,江定宇的性器就和舒柏瀚的緊緊靠在一起,感受到對方的熱度和硬度,讓江定宇更加興奮起來。

  「嗯……柏瀚……拿、拿掉……」

  「你喜歡吧?等等會更舒服。這可是我找人特製,專門用在這種時候的。」

  江定宇又往下看了一眼,舒柏瀚身下已經脹成紫紅色的龜頭從頂端開口探出來,囂張地粗大著,相對之下明顯弱勢的自己的分身,就只能被布套覆蓋著前端,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等會兒還會發生什麼,光是眼前的一幕就已經很令人感到情色了。

  突然,舒柏瀚一手掐住江定宇的臀瓣,另一手沾了潤滑劑的手指也緩緩試探著深入。突如其來的侵入,讓江定宇猛地收縮了穴口。一個月時間沒有被觸碰,多少有些陌生,沒辦法很快地進入狀況。

  但是舒柏瀚卻是很有耐心,中指繞著後方入口打轉,輕柔地按摩,配合高超的吻技,誘哄江定宇的小舌與他交纏,一會兒又轉移陣地,重重舔吮著江定宇耳後又薄又細嫩的皮膚,弄得江定宇忍不住輕顫。接著又往後方加上一些潤滑劑,朝逐漸放鬆的入口開拓進去。

  光是滑進第一個指節,就被緊緊夾著,江定宇一邊感覺到後方的異物感,一邊感覺到前方和自己捆在一起的雄物竟然又脹大一些,也因此更緊密地和自己貼在一起。

  「小宇,乖,放鬆一些。」

  應了舒柏瀚的要求,江定宇默不作聲,把臉靠在舒柏瀚胸膛上,深呼吸幾次,試圖讓自己不那麼緊繃。

  手指很快探入第二節,接著整根沒入,拿捏著節奏刺入幾次,然後又加入第二指。藉著潤滑劑的效果,江定宇體內的熟悉感也逐漸被喚起,同時舒柏瀚開始小幅度擺動腰肢,輕輕頂著江定宇。雖然還沒正式進入,但是兩人的分身毫無縫隙貼合著,猶如被舒柏瀚同時握著兩人手淫一樣。用這種套子取代手掌進行束縛,舒柏瀚又能多空出一手,對著江定宇為所欲為。

  就像現在,舒柏瀚曲起右手手指在內壁細細探索,舌頭靈活地在自己口中挑逗撥弄,左手還能在自己胸前掐弄兩顆已經發紅的乳粒,下身同時也依然激烈地和自己互相摩擦著,幾乎要擦出火一樣。

  「哈……嗯……柏瀚……」

  「嗯?」

  「柏瀚……柏瀚……」江定宇幾乎要失去神智,被撩撥地無法自拔。

  「舒服嗎?喜歡吧?喜歡這樣吧?」舒柏瀚大力舔吻著鎖骨處,下身賁張的陰莖隨著挺身的動作一下一下從套子裏探出頭。每一次擦過江定宇,舒柏瀚都有種久違了的舒爽。愈發激烈地挺腰,不斷持續動作著,甚至從束套裏傳出咕啾咕啾的聲響。

  「……瀚……柏瀚……進……進來……好……不好……」江定宇羞紅了臉,虛弱無力地摟著舒柏瀚的頸項,貼在他耳邊細聲問道。還堅持著,刻意用了問句,不想被發現自己渴望的程度也許比對方還更高一些。

  但是江定宇卻沒發現,自己後方緊咬的頻率,隨著對方動作也開始輕輕晃動的下身,還有那難得熱情的回吻,都讓舒柏瀚看穿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江定宇分泌出的晶瑩體液順著莖身流至股溝處,棉布套已經被濡濕,聽見江定宇如此壓抑的問句,舒柏瀚一下抽掉套子,把江定宇推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架起江定宇的雙腿,從上方凝視著這個雙頰發紅,又害羞又緊張的人。

  讓自己愛得不得了,想得不得了,渴望得不得了的男人。再也不分開。再也不分開了。

  舒柏瀚俯下身,在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全然沒有一絲性愛或情色的意味,卻充滿一種讓人腳趾都蜷曲的性感。令江定宇怦然心動。

  「小宇……小宇……」

  「小宇寶貝……」

  在性感嗓音沉穩的叫喚中,舒柏瀚穩穩頂著已然柔軟的後穴,溫柔卻又不失魄力地,進入了江定宇。

  4.

  粗大的前端有些艱難地擠入雙丘間的秘穴,一圈皺摺被圓滑的雄物撐開到極限,江定宇忍不住吃痛一聲,把舒柏瀚的分身緊緊夾住。

  「小宇……放鬆些……快被你夾出來了……」過度刺激惹來舒柏瀚一陣粗重的呼吸,手掌遊移到江定宇翹起的部位,反覆搓揉著頂端想幫助放鬆。

  「嗯……啊……等……」

  舒柏瀚等得已經夠久了,怎麼也沒辦法再等下去,把江定宇前面伺候舒服了,感覺到後方些微的放鬆,趕緊抓緊時機,一個堅定迅速的挺腰,來勢洶洶地全插到底。

  「啊……柏……柏瀚……」

  抓著舒柏瀚肩頭的力道不輕,甚至都捏出了紅印子,但是卻沒有推拒自己。明白這之中的心意,舒柏瀚也有點心疼,直罵自己從裏到外都像個禽獸,還是發情中的。

  低下身在江定宇鼻頭上疼惜地親了一口,「小宇,小宇……抱歉……弄痛你了……」

  江定宇其實痛得都在冒汗,畢竟已經一個月沒做,突然進來這樣粗壯的傲物,好像整個人都被劈開。可是,在自己體內的人是舒柏瀚。是自己缺失的一角,是自己的一部分。

  搖搖頭,主動把雙腳環上舒柏瀚,還圈緊了,讓他更深入一些。

  「不……不痛……你來……」

  後方被江定宇雙腳這麼一推,前端又被緊窒的花徑一吸,舒柏瀚的自製力都要飛掉,更何況江定宇還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進來之前,還謹記著要溫柔體貼地做,千萬讓江定宇身心都舒暢,只做一回,只一回就好。可進來之後,就只想盡情馳騁,想做上幾天幾夜,想把他幹到哭泣幹到求饒,一次又一次射在他裏面。

  壓抑著粗重的鼻息,肩上架著江定宇的雙腳,傾身下壓,兩手撐在江定宇兩側,形成好似在江定宇上方做伏地挺身的動作。

  「小宇,過了今晚,接下來幾天我給你做牛做馬,好嗎?」

  江定宇思緒都還沒轉過來,當然也沒來得及應聲,舒柏瀚很快又在他唇上迅速一吻,說了聲「好乖」。

  雖然是耍詐的手段,舒柏瀚還是權當自己得到了許可證,精壯的腰部微微上抬,就在快抽離之際,又猛然插入,一下,又一下,尋找著記憶中的敏感點。

  已經很熟悉懷中的軀體,來回幾次就找到那個位置,也不盡根插入,算好每次進入的深度剛好讓最粗的龜頭部位能頂在那一點上,惹得江定宇不斷呻吟。

  「嗯……不要……別……會……會射……」本來就臉皮薄,還要在床上說這種話,江定宇只能斷斷續續地,話都說不清楚。

  聽見江定宇不清不楚的話語,舒柏瀚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低笑出聲,「小笨蛋。當然要會射。如果不會,你老公我的性福可就危險了……」

  一邊說一邊極富技巧地在江定宇體內畫圈,享受著江定宇因為緊張害羞和無法抵抗的反射動作所帶來的緊縮。

  「嗯……真舒服……都要上天堂了……」

  舒柏瀚下身的衝撞一刻不停,對著前列腺的位置不斷挑逗,頂得江定宇臉頰泛紅,漸漸覺得後方又麻又癢,前端又脹得發疼。

  忍著不讓自己說出什麼事後會後悔的話,江定宇死死咬著下唇,眼角卻因為生理反應升起些許水氣。墨黑的眼珠濕潤濕潤的,一張俊臉又紅得像小蘋果,含住下唇的動作更是添加楚楚可憐的成分,落在舒柏瀚眼裏,根本就是傳達四個字,「用力幹我」。

  深吸一口氣,往後一退,又往裏刺入,進去的同時,還使勁一夾,把粗大的性器往更深的地方頂去。

  用勁插了一段時間,溫暖的體內總算能比較輕鬆地容納下整根,舒柏瀚又改用能把自己夾得更舒服的姿勢,讓江定宇併攏雙腳側躺,自己則跪坐著插入。

  姿勢改變導致江定宇體內又更加緊窄,也不知道到底滾燙的是自己或者對方,每次挺進都好像能緩解又好像更灼熱。

  抬高江定宇的下身,擴大活動範圍,舒柏瀚跪起身,裝了電動馬達一樣,開始兇猛迅速地抽插,插得江定宇不斷搖頭,嘴裏哼哼唉唉的,好像是想向他求饒。

  「柏……柏瀚……慢……嗚……慢點……」

  「嗯!嗯!」舒柏瀚不理,還故意發出重音節的語助詞,配合每一次插入時發出的肉體拍擊聲。

  被舒柏瀚這麼又快又狠地抽插,還次次都攻在最敏感的點上,江定宇硬挺著的性器已經可憐兮兮地,滴下不少透明黏液。

  「柏瀚……快……快停……要……要……」

  舒柏瀚一把拉過江定宇撫慰自己的手,在手背上印了一吻。

  「沒關係……就是要幹到小宇噴出來……」

  話一說完,竟然一下子就把江定宇抱起身,面對面跨坐在自己身上。碩大的分身猛然進得更深,藉著床墊的彈力狠狠插了幾下,江定宇就抖動著,真的噴在舒柏瀚小腹上。

  5.

  就著坐姿,舒柏瀚雙腳大開,連帶讓江定宇跨坐的下身也分得很開,以便於舒柏瀚可以插得夠深。江定宇的分身一股一股噴髮乳白濁液時,後方連帶也反射地縮起,把舒柏瀚的性器整根夾得緊緊的,動都動不了。

  咬牙忍住想加速衝刺的念頭,舒柏瀚稍微等了一兩分鐘,才輕輕拍著江定宇的臀部,「小宇,別咬著,我動不了。」

  江定宇的神色有些古怪,聽了話也不放鬆,想了一會兒,好像下了什麼決定,稍微調整了姿勢,把舒柏瀚一把推倒。轉為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勢,只下身連接著,對方粗長硬挺的陰莖,還屹立不倒,到達很裏面的地方,讓江定宇都有些吃不消。

  改坐為蹲,江定宇撇開臉,不敢再直視舒柏瀚,只因為接下來的行為。一邊深呼吸,一邊試著微微抬起再緩緩坐下,起落的幅度很小,想要順利地動作對江定宇來說還是太勉強了,所以也只能淺淺地吞吐著最粗大的部分。

  「嗯……嗯……」江定宇中性溫柔的嗓音不斷發出短促的音節,似乎還是有些承受不住舒柏瀚的尺寸。來回蹲坐了幾次,江定宇忍不住用手撐在舒柏瀚身上。

  這樣的情景看在舒柏瀚眼裏更是令他興奮不已,大膽地採取主動,卻害羞地根本不敢看自己,這之中的落差簡直可愛得不得了。更何況,江定宇還有意地隨著起身的動作吸納著自己。

  手掌還貼在江定宇瘦窄的腰臀上情色地揉捏,呼吸也失了節奏,上癮一樣的眼神看著江定宇,「小宇?」

  江定宇還避著他的視線,又動了兩下,被舒柏瀚猛力定住了,才逼不得已地開口。開口的時候也還是很害羞,還要斟酌用詞和說法,瞬間好像失了語言的能力。

  「你……你還那樣……我……我都兩次了……」越說音量越小,越聽也越令人血脈賁張,「明明都一樣……一個月沒見到對方……我……你……」說一說竟似有些不甘和委屈的意思,話都說不完整,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舒柏瀚心底了然,嘆了一口氣,覺得對方真真是太可愛,又再度被撩撥得欲火攻心。可還是要先讓懷裏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情的。

  腰部緩緩往上一頂,溫柔地插入江定宇體內,「小宇,你也感覺得到,這裏……硬成這樣,我不可能不想要你的。」

  抽出,重又插入,又說「我當然也很忍不住,想射給小宇……可是你老公我持久力好,對你是好處啊……不是說了今天要先讓你舒服嗎?」緩緩拔出來,又是一頂,全根沒入,扭動著腰部畫圈,「舒服吧?嗯?」

  明知道是哄著好聽的話,江定宇還是聽得很害羞,輕輕哼了一聲,癱軟在舒柏瀚身前。

  「不然,小宇想怎麼罰?我都接受。」一言九鼎的氣勢,語畢忍不住又在江定宇唇上偷了一吻。

  其實也不是真的想為這種事計較,充其量只是關乎一點點男人的自尊,一點點受方的反抗,還有很大部分情人間的鬥嘴罷了。而且,舒柏瀚說的,江定宇也都能明白。真正嚴厲的懲罰之類,根本也是不可能的。

  江定宇趴著,故作正經地想了想,附在舒柏瀚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給予懲罰的人自己都結結巴巴的,這也沒辦法,說這種話從來都是舒柏瀚的專長,不是他的。但是今晚……真的太想要眼前這個人。

  受罰的一方聽了反倒是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笑著,「好,就照小宇說的!」說完一把又推倒江定宇,覆身上去,讓江定宇雙腿勾在自己手臂上,對準了粉色的小穴,一挺腰就狠狠沖了進去。進去之後也絲毫不給江定宇喘氣的空檔,又快又猛地操幹起來,動得太快,兩人相連的部位都不停傳出淫靡的摩擦聲響,還有被撞擊的肉體拍打聲。

  稍微拉高江定宇的下身,讓他也能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小宇,看,好厲害,都起泡了……」後穴擴張用的潤滑液竟然因為舒柏瀚快速摩擦生出一圈白色細小的泡沫。

  「哼……你……你這是……變相炫耀自己……?」江定宇本就為了兩人忍耐的功力高下有些不服氣,這下還得聽對方得意於他的腰力速度什麼的,忍不住冷哼一聲。

  「嗯,你也知道你老公這方面很有本錢能拿出來炫耀。」說完惡劣地笑了一下。

  還想再回嘴,舒柏瀚比他更快一步動作,壓下身在他唇上熱烈地吻著吮著,在他口中翻攪,舔得江定宇下腹都發緊,忍不住又把下身緊縮著。

  「呃啊……這樣好……夾緊些……」抽插的速度直往上攀升,每一下都穩穩刺入深處,江定宇體內簡直像有火在燒。

  「嗯!小宇……」舒柏瀚胸膛上都有細密的汗珠,粗重地喘息著,一雙有神的眼睛直盯著江定宇看,把每個神情都捕捉到心裏。

  胯下還有力地聳動著,抽插了幾十個來回,舒柏瀚總算接近高潮前夕,一下又一下重重頂撞江定宇。

  「小宇,小宇……給你……都噴給你……」

  粗魯狂野的動作配上淫穢下流的臺詞,江定宇也隨著舒柏瀚的射精緊繃著身子。感受到體內斷斷續續有幾股熱流沖到內壁上,雖然是自己提出的」懲罰」,江定宇的臉上甚至是身上,都早已經泛著薄薄一層紅暈。

  6.

  被舒柏瀚的狠勁搞得全身癱軟在床上,還有些喘不過氣來,好像死了一回。往身後一瞥,只見舒柏瀚也跟著側躺在身旁,緩緩地深呼吸,看起來也有種成熟男性慵懶著的魅力。起先只專注於舒柏瀚掛著汗珠的額角,摟著自己腰身的手掌,過了幾秒鐘,江定宇才發現兩人的下身還緊貼著,有些怪異的感覺。舒柏瀚沒有從自己體內退出來。

  「柏瀚……你……那個……我……」感覺到那個些微軟下去的部位還在自己身體裏,江定宇怎麼也想不出比較婉轉,不那麼露骨的說詞,刪減到最後就只剩下這幾個字而已。

  舒柏瀚在頸子上又留下一個吻痕,才不疾不徐地說「嗯,我明白,我不硬起來,沒辦法讓你舒服,對吧?」

  不等江定宇反駁,舒柏瀚就緩緩擺動腰身,慢條斯理地說「你老公持久力好,恢復力也強,給我半分鐘,你多夾兩下,我很快就變身……」低低地邪惡地說著,十足是惡霸「色誘」良民的戲碼。

  偏偏今晚,良民也毫無異議地配合著惡霸。

  不到半分鐘,埋在體內的性器真的又精神起來,灼熱地勃發著,絲毫不顯疲累,甚至因為射過一次,竟比之前更加剛猛。側躺的體位也還是做得很激烈,高高勾起江定宇的大腿,從後方挺腰,每一下都紮到最深處,恨不得把卵囊也擠進溫暖的秘道裏。

  這次明顯就多了更多花樣,抽插的速度加快到最極致,退出的幅度很小,前頂的力道卻很足,弄得江定宇的分身也跟著又硬起來。之後又倏然減緩,悠悠地,挑情般地,要讓江定宇體會這之中的奧妙和美好。等江定宇被玩弄得受不了了,下意識緊縮著想留住每次進入自己的部位,或者想催促舒柏瀚快點,舒柏瀚才又心滿意足地壞笑著,把硬得發疼的部位,猛然刺入深處,又快又准,幹得江定宇忍不住呻吟,分身也只能射出一些稀薄的體液。

  之後又讓江定宇站著,高抬起一腳,從背後進入。做到興起時,竟把他像個小孩一樣抱起,聳動著胯部往上插入,隨後又坐在沙發上,讓江定宇雙腳跨在扶手上,進出更加沒有阻礙。稍稍抬高江定宇的臀瓣,幾乎只剩龜頭還被咬住,又猛一鬆手,讓懷中的人隨著重力跌坐進自己懷裏。從小孔中泌出的液體沿著江定宇的莖身流下,直至後方交合的部位,更增添潤滑效用,舒柏瀚藉此又是猛烈的一場殺伐,刺入,拔出,再刺入,再拔出。

  舒柏瀚一邊享受著被包覆的快感,一邊色眯眯地對著江定宇上下其手,摳弄著已然射不出什麼的分身,擰捏著胸上的纓紅,把江定宇身上弄得一片青紫。插了快一個小時,才總算發出第二回,但很快又恢復雄風,把後背位騎乘位都用了,後面幾回弄得江定宇除了腰酸背疼之外,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一場大戰持續到接近天亮,江定宇都被做到昏迷過去。隱約中有感覺舒柏瀚似乎弄了很久,具體不知道幾次,只知道等舒柏瀚終於願意休戰,從自己身體退出去時,竟一下從股間流出許多白濁的,屬於舒柏瀚的體液。讓江定宇羞紅著臉,又軟弱無力地賞了舒柏瀚一拳。

  被舒柏瀚抱著坐進熱水中,江定宇雖然昏昏沉沉地,還是睜開眼看了一下。兩個人正坐在浴缸裏,全身上下是洗淨後的舒適,又躺在舒柏瀚的懷抱裏,簡直是最美好的狀態了。

  好舒服。又很安心。

  江定宇躺了一會兒,漸漸又睡著了。

  在夢裏,舒柏瀚緊緊摟著自己,好像很捨不得的樣子,口氣也是溫柔地不可思議。

  身後的男人湊在頸間嗅著吻著,輕靠在耳邊,說「……別……好嗎?」

  在夢裏竟然也會有聽覺不敏銳的狀況,讓江定宇都有些慌。就怕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話。

  想讓他再說一遍,卻怎麼也沒有張口的力量,眼睛也張不開,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緊緊回握著牽著自己的手,本能地知道這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好像是收到感應,舒柏瀚的唇貼在耳邊,呼出燙人的氣息,又說了一次。

  「小宇,別再離開我了。」

  這次不是問句。是一句肯定句。

  睜不開眼,也張不了口,只好牽起對方的手放在唇邊印上一吻,想了想又摸索著撫上對方的臉,在唇瓣上也輕輕親了一下。

  醒過來的時候,舒柏瀚不知道已經起了多久,眼神清醒地看著自己,好像在看什麼從沒看過的情景。看了許久,湊近江定宇,給了一個短暫卻溫柔的早安吻。

  「很痛嗎?」在還有些模糊的視線裏,看見的是舒柏瀚英挺帥氣的臉龐,臉上是再認真不過的神情,手還在自己腰上緩緩搓揉。和昨晚獸性大發的他完全不是一個樣子。但兩邊都令江定宇感到喜歡得不得了。

  「不會……」江定宇揉揉眼睛,搖搖頭,還有些迷迷糊糊剛起床的樣子。

  很可愛的動作,讓舒柏瀚下腹一緊,忍不住要把眼前的人再吃上千百回。拉過江定宇,把他緊緊扣在懷裏,靜默了一會兒,才說「別讓那個德國佬叫你的英文名字。」

  「別跟炎譽交情那麼好。」

  「別在電話裏說想我。」

  「我會不知道該怎麼抱緊你。」

  「一直待在這裏。我馬上就能看見你抱著你的地方。」

  江定宇才知道,那不是夢。

  這是他沒想過的。短暫分離,換來一個甜蜜的約定。再真實不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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