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翡翠資料

  翡翠,也稱翡翠玉、翠玉、硬玉、緬甸玉,是玉的一種,顏色呈翠綠色(稱之翠)或紅色(稱之翡)。是在地質作用過程中形成的主要由硬玉、綠輝石和鈉鉻輝石組成的達到玉級的多晶集合體。

 

  一、常見品種
  1、老坑種翡翠商業界俗稱「老坑玻璃種」,通常具玻璃光澤,其質地細膩純淨無瑕疵,顏色為純正、明亮、濃郁、均勻的翠綠色;老坑種翡翠硬玉晶粒很細,因此,憑肉眼極難見到「翠性」;老坑種翡翠在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一透明狀,是翡翠中的上品或極品。
  2、冰種翡翠質地與老坑種有相似之處,無色或少色,冰種的特徵是外層表面上光澤很好,半透明至透明,清亮似冰,給人以冰清玉瑩感覺。若冰種翡翠中有絮花狀或斷斷續續的脈帶狀的藍顏色,則稱這樣翡翠為「藍花冰」,是冰種翡翠中一個常見的品種。冰種玉料常用來製作手鐲或掛件。無色冰種翡翠和「藍花冰」翡翠價值沒有明顯高低之分,其實際價格主要取決於人們喜好 。冰種是中上檔或中檔層次翡翠。
  3、水種翡翠其玉質結構略粗於老坑玻璃種,光澤、透明度也略低於老坑玻璃種而與冰種相似或相當 。其特點是通透如水但光澤柔和,細觀其內部結構,可見少許「波紋」,或有少量暗裂和石紋,偶爾還可見極少的雜質、棉柳 。有行家說水種翡翠是色淡或無色、品質稍差老坑種翡翠。是翡翠中的中上檔、偶見上檔的一個品種。
  4、紫羅蘭翡翠這是一種顏色像紫羅蘭花的紫色翡翠,珠寶界又將紫羅蘭色稱為「椿」或「春色」。具有「春色」的翡翠有高、中、低各個檔次,並非是只要是紫羅蘭,就一定值錢,一定是上品,還須結合質地、透明度、工藝製作水準等品質指標進行綜合評價。翡翠上的紫色一般不深,翡翠界根據紫色色調深淺不同,將翡翠中紫色劃分為粉紫、茄紫和藍紫,粉紫通常質地較細,透明度較好,茄紫次之,藍紫再次之 。
  5、白底青翡翠 白底青特點是底白如雪,綠色在白色的底子上顯得很鮮豔白綠分明。這一品種的翡翠極易識別:綠色在白底上呈斑狀分佈,透明度差,為不透明或微透明;玉件具纖維和細粒鑲嵌結構,但以細粒結構為主;在顯微鏡下觀察(須放大30~40倍),其表面常見孔眼或凹凸不平的結構。該品種多為中檔翡翠,少數綠白分明、綠色豔麗且色形好,色、底非常協調的,可達中高檔品品級。
  6、花青翡翠顏色翠綠呈脈狀分佈,極不規則;質地有粗有細,半透明 。其底色為淺綠色或其他顏色 。如淺灰色或豆青色,其結構主要為纖維和細粒一中粒結構。花青翡翠的特點是綠色不均。有的較密集,有的較為疏落,色有深也有淺。花青翡翠中還有一種結構只呈粒狀,水感不足,因其結構粗糙,所以透明度往往很差。花青屬中檔或中低檔品級的翡翠。
  7、紅翡顏色鮮紅或橙紅的翡翠,在市場中很容易見到 。紅翡的顏色是硬玉晶體生成後才形成的,系赤鐵礦浸染所致 。其特點為亮紅色或深紅色,好的紅翡色佳,具有玻璃光澤,其透明度為半透明狀,紅翡製品常為中檔或中低檔商品,但也有高檔的紅翡:色澤明麗、質地細膩、非常漂亮,是受人們喜愛的,具有吉慶色彩的翡翠。
  8、黃棕翡顏色從黃到棕黃或褐黃的翡翠,透明程度較低 。這一系列顏色的翡翠製品在市場中隨處可見。它們的顏色也是硬玉晶體生成後才形成,常常分佈於紅色層之上,是由褐鐵礦浸染所致。在市場中,紅翡的價值高於黃翡,黃翡則高於棕黃翡,褐黃翡的價格又次之 。但也有因人的喜愛及飾品別具特色而使其價格有別於常規的情況。
  9、豆種翡翠簡稱豆種,豆種翡翠是翡翠家族中的一個很常見的品種 。
  10、芙蓉種翡翠簡稱芙蓉種,這一品種的翡翠一般為淡綠色,不含黃色調,綠得較為清澈、純正,有時其底子略帶粉紅色 。
  11、馬牙種翡翠其質地雖然較細,但不透明,表面的光澤如同瓷器 。
  12、藕粉種翡翠其質地細膩如同藕粉種,顏色呈淺粉紫紅色(淺春色),是良好的工藝品原料 。
  13、廣片特點是在自然光下綠得發暗或發黑,質地較粗水頭較幹 。
  14、翠絲種翡翠這是一種質地、顏色俱佳的翡翠,在市場中屬中高檔次的玉 。
  15、金絲種在淺底之中含有黃色的、橙黃色的色形呈條狀,絲狀平行排列且定向結構發育明顯的翡翠,除顏色與翠絲種不同外,其他特徵與翠絲種相同。但通常金絲種翡翠的價格低於翠絲種翡翠。
  16、油青翡翠簡稱油青種或油浸,其通透度和光澤看起來有油亮感,是市場中隨處可見的中低檔翡翠,常用其製作掛件、手鐲,也有做成戒面的。油青種的綠色明顯不純,含有灰色、藍色的成分,因此較為沉悶,不夠鮮豔。
  17、巴山玉 「巴山玉」原石是一種晶料粗大、結構疏鬆,水幹、底差的「磚頭料」,但其顏色比較豐富,有淡紫、淺綠、綠或藍灰等顏色,是一種品級較低,含有閃石、鈉長石等礦物的特殊翡翠。
  18、幹白種翡翠是質地粗、透明度不佳的白色或淺灰白色翡翠 。翡翠行家對其的評價是:種粗、水幹、不潤 。此品種無色或色淺,憑肉眼即可見到晶粒間的界限,故外表結構粗糙,使用及觀賞價值低,是一個低檔次的翡翠品種。
  19、墨翠初看黑得發亮,很容易使人誤認為是獨山玉中的墨玉或其他的黑色寶玉石,但在透射光下觀察,則是呈半透明狀,且黑中透綠,特別是薄片狀的墨翠,在透射光下顏色喜人。緬甸人用「情人的影子」來形容黑色的硬玉,中國人為其取名為「墨翠」 。
  20、鐵龍生滿綠色的玉件。其礦藏90年發現94年公開開採2000年已近枯竭,市場上成色好的鐵龍生由為稀少。
  
  二、評價翡翠術語
  評價翡翠有「地」、「好水」、「翠得好」等術語。「地」指翡翠中其他顏色,玉少翠多為上品;「好水」指翡翠質地細嫩潤滑,通透清澈,晶瑩凝重,碧亮喜人,也稱之為「俏」,反之稱「水差」;「翠得好」當合「濃、陽、正、和」四字,「濃」是指濃而不淡,如雨後冬青,「陽」是指鮮豔明亮,「正」指無雜色、邪色相混,「和」是指翠得均勻無深淺之分,反之則稱「淡、陰、邪、花」。
  
  三、翡翠的地子
  玻璃地   完全透明,玻璃光澤。 翡翠的透明度與寶石不同。好的玻璃地鐲子看上去透明如水晶,無雜質。   
  冰地    冰地次於玻璃地全物通透如冰,即通明中如有一層薄霧,似淨水封凍、凝滯。   
  水地    透明如水,玻璃光澤。 與玻璃地相似,有少量的雜質。   
  蛋青地   質地如同雞蛋青,玻璃光澤。 半透明,但比較純正,無雜質。   
  鼻涕地   質地如同青鼻涕,玻璃光澤。 半透明,但比較純正,少量雜質。   
  青水地   質地透明,但泛青綠色是帶青綠色的水地品種,因色干擾,不如水地品種。
  灰水地   質地半透明,但泛灰色。 因有灰色,品質又比青水地又差。   
  紫水地   質地半透明,但泛紫色調。 與紫羅蘭不同的是強調透明,實際上是半透明的紫羅蘭。   
  渾水地   質地半透明,象渾水。 透明度差的水地。   
  細白地   半透明,細膩色白。 如果光澤好,也是好的玉雕原料。   
  白沙地   半透明,有沙性,白色。 不細膩的細白地。   
  灰沙地   半透明,有沙性,灰色。 不細膩的灰色白沙地。   
  豆青地   半透明,豆青色地子。 實際上是豆青色地半透明品種。   
  紫花地   半透明,有不均勻的紫花。 為顏色不均勻的紫羅蘭。   
  青花地   半透明至不透明,有青色石花。 質地不均勻,只適合做玉雕。   
  白花地   半透明至不透明,質糙亦有石花   
  瓷地    半透明至不透明,白色。
  幹白地   不透明,白色。   
  糙白地   不透明,粗糙,白色。   
  糙灰地   不透明,粗糙,灰色。   
  狗屎地   褐色,黑褐色。
  
  四、分級
  ?特級:豔綠色(祖母綠色)、蘋果綠色,玻璃地(半透明、質地細膩),均勻鮮豔,無雜質,無裂紋。   
  ?商品級:綠色,油青地,微透明、間雜半透明的祖母綠色細脈和斑點翠。   
  ?普通級:藕粉地、豆綠色、淺綠色,白色細膩,微透明。不透明翡翠,一般只做玉料首飾。
  
  五、挑選與估價原則   
  上等品質的硬玉稱其為翡翠,色、透、勻、形、敲是一般人觀賞或評價玉石的方法,並將玉石分為:玻璃種、深色老坑、老坑、金絲、油清、豆青、花青、瓜青等。其中以玻璃種的翡翠為上品,而「水分」特高、透明度佳的又叫作「冰種」,可說是「玻璃種」中的珍品。大部分購買玉鐲的消費者可能都有這樣的經驗,那就是商家會當你的面敲玉鐲,聽聽看其聲音是否清脆不含濁,而以清脆悠揚有回音者為佳。這樣做即是欲證明玉石的結晶緊密質地好且無裂紋。   
  1.翡翠之綠:愈嬌綠的愈具價值。   
  2.透明 度:硬玉內部結晶組織緊密的質地較好,透明度也跟著高,我們所說的「玻璃種」就是這種透明度高的硬玉,如因玉石本身含鉻豐富則形成了冰種翡翠,價值不菲且難求。   
  3.色勻:除了顏色嬌綠,透明度高之外,還必須色調均勻才是上品。   
  4.瑕疵:要注意有無裂紋、斑點等,這些瑕疵都會影響硬玉的品質。   
  5.形狀:大多數的翡翠戒面是橢圓蛋面形的,至於其他的形狀則有多種,形狀的好壞與美麗對玉石的價格也是有影響的。   
  6.雕工:雕件的珮飾其工夫的好壞與象徵的意義都對價格有影響。   
  7.大小、厚度:相同品質的玉石當然是以大而厚的價格較高。   
  8.光澤:除了上述條件外,光澤還要鮮明,不可陰暗。
  
  六、其他
  翡翠的『種』是指翡翠的結構和構造。是翡翠品質的重要標誌。新「種」(也稱新坑新廠等)的翡翠,質地疏鬆,粒度較粗且粗細不均,雜質礦物含量較多,裂隙及微裂隙較發育,但不一定透明度就差,比重硬度均有下降。老「種」(也稱老坑老廠等)的翡翠,結構細膩緻密,粒度微細均勻,微小裂隙不發育,它的硬度比重最高,是品質較好的翡翠。但不一定透明度就好。新老種翡翠介於新種和老種翡翠之間,是殘積在山坡原地的翡翠,未經自然搬運或短距離自然搬運的翡翠。新種翡翠是製作翡翠B貨的原料。   
  翡翠的「地」的含義是翡翠的綠色部分及綠色以外部分的乾淨程度與水(透明度)及色彩之間的協調程度,以「種」、「水」、「色」之間相互映襯關係。民間稱「地」為「地張」或「底障」等。翠與翠外部分要協調,如翠好必須翠及翠外部分水,要好才映襯協調,若翠很好但翠外部分水差雜質髒色多,稱「色好地差」。翠的「水」與「種」要協調,如「種」老色很好,水又好,雜質髒色少,相互襯托,強烈映襯出翡翠的情麗,潤亮及價值來。「地」的結構應細膩,色調應均勻,雜質髒色少,有一定的透明度,互相照應方能稱「地」好。好的「地」稱玻璃地,糯化地,蛋清地。不好的「地」稱石灰地,狗屎地等。水不好的翡翠稱"底幹"。   
  翡翠的「水」是指它的透明度,也稱水頭。翡翠的水與翡翠的結構構造有關,也就是說與「種」有關。還與雜質的含量有關,那些「種」老,雜質少,粒度大小均勻,純淨度高的翡翠水就好。



2、賭石資料

  賭石或賭貨是指翡翠在開採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須切割後方能知道品質的翡翠稱賭石。
  
  老廠產的翡翠都有皮,但產在河床中的水石翡翠也為老廠玉,皮很薄或無皮。新廠產翡翠大多無皮,但產在坡積層內的有皮。皮的厚與薄主要取決於風化程度的高低,風化程度高皮就厚。一塊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時見了綠,但可能切第二刀時綠就沒有了,這也是常有的事。離開翡翠礦山的地方,賭漲的只佔萬分之一(指色料〉,在翡翠礦山賭漲的機會率要高得多。賭漲一玉,一夜暴富,但絕大多數以失敗 而告終。忠告玩玉者賭石要慎重。
  未經過加工的翡翠原石稱為「毛料」。在翡翠交易市場中,毛料也稱為「石頭」,滿綠的毛料稱為「色貨」;綠色不均勻的毛料稱為「花牌料」,無高翠的大塊毛料被稱為「磚頭料」。整體都被皮殼包著,未切開,也未開視窗(也稱開門子)的翡翠毛料稱為「賭石」,或稱「賭貨」。賭石的外皮裹著或薄或厚的原始石皮,不同的賭石顏色各異,紅、黃、白、黑皆有,還有混合色。玉石交易中最賺錢的,最誘惑人的,但也是風險最大的非賭石莫屬。珠寶界有一句行話:賭石如賭命。賭贏了,十倍百倍地賺,一夜之間成富翁;賭垮了,一切都輸盡賠光。與賭石交易相比,股票、地產等冒險交易均屬溫情而相形見絀。   
  
  過去,翡翠原石的買賣是珠寶界最神秘的一種交易,她的神秘就在這「賭」字上,因而買主又有賭玉、賭石的說法。
  一般僅從外表,並不能一眼看出其「廬山」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學昌明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通過這層外殼很快判出其內是「寶玉」還是「敗絮」。因而買賣風險很大,也很「刺激」,故稱「賭」。賭贏了利潤很大,所以這種買賣從古到今曆久不衰。
  
  賭石成為一種玉石交易方式是近十幾年在中緬邊界興起並繁榮的。一塊未經開窗的原石,除了形狀和重量外誰也說不清裡面是什麼,唯有切割剖開才有真實的結論,賭石人憑著自己的經驗,依據皮殼上的表現,反覆進行猜測和判斷,估算出價格。買回來可能一刀剖開裡邊色好水足,頓時價值成百上千萬,也有可能裡邊無色無水,瞬間變得一文不值,這就是賭石的風險。一塊石頭可能使人暴富,也可能使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賭石是滇緬邊境一帶流行的一種獨特的高檔翡翠原石交易方式,它以其賭博色彩濃刺激性強風險大而吸引八方玉商參預下箸,可謂久盛不衰。賣家如果懂行會賭眼力好運氣也好,購得上品,瞬間就能成暴發戶,百萬乃至千萬富翁,相反如果看貨走了眼時運不佳也會血本虧盡,傾家蕩產。20世紀初騰衝出現了一批賭石行家發跡成名毛應德因賭得「毛家大玉」而富甲一方,為炫耀其富貴,死後將上千對高檔翡翠鐲紮成棺材罩子做為陪葬品。改革開放以來昆華公司等也是因賭石而興旺。賭石的技巧學問已有許多論述,概括起來無非是把握以下要點。   
  
  識場口:緬甸北部親敦江支流烏龍河流域是優質翡翠礦場範圍內共有新老礦場(坑)數以百計。地形為丘陵及河谷平地,林草茂盛,雨量充沛,年降雨量高達3000mm以上。   
  
  按翡翠產出環境分為山料和仔料,前者是未受風化破碎而與原岩長在一體無分,內外相同。後者是經受風化破裂。經水土或河流沖刷轉移形成外殼□,其外殼特徵與產地地質、土壤、植被及水質有密切關係,即場口不同而賭石也有差異。著名的場口其賭石有典型特性。如位於烏龍河中流老場區其中大場口有27個。已開採到20米以下,共分三層由上而下,第一層黃沙皮,第二層黃紅沙皮,第三層為黑沙皮。在後江場區有10多個場口,產量多、品質好、很受商家重視的新場口,其深部產出之石以紅蠟、黑蠟和白黃蠟殼為顯著標誌。應該指出,翡翠場口眾多,每個場口都可能產出。   
  
  此外,裂隙有大小有開合等種類,這對估價加工利用有很大影響,是翡翠一大缺陷。業內人士說,不怕大裂怕小綹,寧賭色不賭綹。在賭石交易中對大綹外綹注意觀察如夾皮綹、大綹、惡綹等,對小綹、內綹觀察相對薄弱,必須慎之又慎。專家經過研究指出,應用綹的顏色可以判斷其破壞程度,呈白色是一般破裂,如果呈紅、黃、黑色則為嚴重程度。這些是開口裂的特徵,無明顯顏色者屬於微開或合口裂。成品和明貨(開門翡翠)則應仔細觀察內裂小裂如蹦瓷裂、馬尾裂等,尤其是隨綠裂、錯位裂對其定價銷售有著直接影響。   
  
  做假與防偽在翡翠原石和成品交易中做假由來以友,手法五花八門。當然人們今天也正次先進的鑑定技術方法來防偽、打假。賭石做為翡翠原石有其特殊性。因此賭石做假與防偽也大有學問。
  1.造假皮殼:將次料、廢石、假貨粘上優質翡翠皮殼,再放在經酸、堿浸過的土壤中埋上,使之變為相似「真皮」,掩蓋了人工痕跡。鑑定時首先要水清洗乾淨,檢查皮殼每個點面,不放過細小孔、縫、洞並對比顏色、粒度變化。
  2.造假開口:在無色、水頭差的低檔賭石上切小口粘貼高翠薄片,以劣充優。鑑定時應仔細檢查開口(門子)周邊粘合痕跡,縫隙形態和溫差變化對其影響。
  3.造假心子:將高檔翡翠挖心取出一部分,留下靠皮部分高翠再注入鉛等物質後密封好切口。鑑定時測重量過重過輕都可能是假心貨。對外皮的可在疑點用鏈子、刀子劃度有無軟性物,尋找粘貼跡象。
  4.做假顏色:用熗色、染色使無色淡色料,變成鮮豔翠綠色還有塗漆、塗蠟、深泥等方法。鑑定時用濾色鏡看熗色變成紅色,用放大鏡看色的分佈變化人工著色在細小裂綹中色重,其他部分淡或無色。洗刷、稍加溫後再觀變化。我國珠寶業的前輩們,在長期的翡翠加工生產實踐中,總結出了很多有關翡翠的經驗,並以言簡意賅的格言形式,表示出了翡翠的這些特點。記住這些格言,並能瞭解和體會其中深刻的內涵,將終身受益。


3、懷璧
  白子石看著鏡子裡滿臉頹然的人苦笑了一聲,勉強打起精神用涼水在臉上拍打了兩下,走出了狹小的洗浴室。
  
  這是一間不足20平米的房子,原本應是潔白的牆早就在歲月裡染上了斑駁的灰,牆皮已經淩亂的剝脫,這間房子裡沒有客廳和臥室的分別,一張單人床就擺在東面的牆側,一張書桌一個椅子外加一個電風扇幾乎就是這個房間裡所有的東西了,雖然整潔但也是真的寒酸。單看這間屋子就知道主人家現在的狀況----真真的一貧如洗。
  
  白子石推開生銹的鐵門,隨手把門一帶就走了出去,也不在意到底關嚴了沒有----誰會來這裡偷竊呢?在市裡有名的『貧民區』。
  
  他順著黑漆漆的樓梯往下走,一般思索著等一下可能遇到的情況,今天不能在應聘失敗了,已經失業5個月了,雖然存款還剩下三萬多,可要是在找不到工作,就算是自己再節省,這些錢也花不了多少時間,現在的物價一路走高,也許過不了兩年他就真的身無分文了。
  
  最後一次,白子石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到珠寶行應聘!如果再不成功,那麼就真的告別翡翠行業吧,隨便去別的店裡打工,能生活下去就足夠了。
  
  白子石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月華珠寶行,滿臉的自嘲和落寞,他走到垃圾桶旁,輕輕的鬆手,手裡握著的簡歷輕鬆的墜了下去,就好像是他的心,一路的下落,除了碰壁的聲音什麼也沒剩下。仰起頭,白子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麼,就這麼算了吧,離開這一行吧。反正,名聲已經臭了的自己,也不會再有珠寶行敢要了吧?儘管自己其實很無辜。
  
  白子石邁開步子下了臺階,其實來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九成是不成功的,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六個月裡已經頻繁的上演了,多少冰冷的拒絕和更過分的諷刺他都聽過了,可是對於翡翠的喜愛支持著他壓下自己的自尊一次次的求職—被拒---求職---被拒…
  
  這次是真的不行了。白子石覺得自己已經是滿心的疲憊,他想起月華人事部經理的話:「白先生,您的雕刻技術確實很高超,公司也很心動,但很抱歉,月華只是一間小的珠寶行,我們不能冒險啟用您。」
  
  這已經是非常友好的拒絕態度了。白子石覺得自己應該知足,誰讓他當初是因為那樣的事情被趕出滿綠珠寶的呢?
  
  六個月前他還是滿綠裡高薪的翡翠雕刻師,他以自己獨特的『自然』風格享譽滿綠的高檔客戶群中,終於在八個月前把爸爸賭石欠下的債全都還上還存了些,他的人生本來應該有一個新的開始。可突然有一天,有兩位員警找上門來,希望他配合調查。原來滿綠近半個月裡經常有高檔的翡翠明料被偷,偷竊的人很高明,並沒有將整塊的拿走,而是在設計的時候有意的採取了最費材料的設計方法,但在雕刻的時候卻使用了最省料的方案,從而在賬上沒有一絲痕跡的將多餘的材料昧下,所以這件事情一直到半個月後總雕刻師覺得雕刻出來的東西數目不對勁的時候才被查出來。
  
  白子石也被列為嫌疑對象,畢竟能接觸高檔明料的雕刻師並沒有幾個。最初他也沒有把事情放在心裡,畢竟經手的翡翠以及設計圖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滿綠裡確實有人做了這樣的事情,是另外一位與他關係還不錯的雕刻師徐然。徐然因為賭石賭垮了,急需錢才鋌而走險,然而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徐然竟然供述說自己也是同謀,甚至是主謀----徐然行動,自己給他打掩護,得到的錢兩個人均分。
  
  當被帶到警局調查的時候,白子石簡直是驚訝極了,他簡直不能相信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雖然最後警局因為證據不足將自己釋放,可著嫌疑確實洗不掉了,他被炒掉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種事情在業內流傳的很快,有了這樣的名聲,就算是白子石再怎麼說自己是無辜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白子石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俊俏的臉配上大方典雅的西裝著實吸引了不少的視線。一輛汽車經過他身旁時慢了下來,車窗緩緩下降:「石頭,上車!」
  
  白子石側著身子彎下腰看,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帶上些笑:「嗯。」他拉開車門飛快的鑽了進去,記好安全帶之後才轉頭面對那個英俊的男人:「怎麼?今天沒有陪你的未婚妻?」
  
  韓蜀東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才送她回去。你呢?怎麼在這?」
  
  白子石露出一個苦笑:「別提了,我去了月華…」
  
  結果很明顯,韓蜀東沒有再問,只是道:「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你忙。」
  
  白子石擺擺手:「你說這個幹什麼?我這個名聲,你爸會同意才怪吧?你現在才進公司,還是顧著自己好了。」
  
  「那你準備怎麼辦?」韓蜀東拐了個彎,將車子駛上國安大街。
  
  白子石看看窗外:「隨便找些事情做吧。在業內,估計是呆不下去了。」韓蜀東眼裡閃過什麼,他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轉過頭,認真的問:「那天,我跟你說的事情,你有考慮嗎?」
  
  車廂裡一陣沉默,隨後白子石嘆氣的聲音響起:「想過。說沒想過是騙人的…」他閉上眼,靠在車座上,「但是,蜀東,我忘不了我爺爺還有我爸死時候的話,還有我大哥現在的樣子!蜀東,我做不到!我不能碰石頭!」
  
  韓蜀東眼裡染上寫焦急:「子石,你有那麼好的能力,你就能硬生生的埋沒他?你天生是為賭石生的!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就甘心這麼一輩子?你就忍心離開翡翠這一行?你忘了自己有多喜歡翡翠?!」
  
  「我沒忘!」白子石忍不住低吼一聲,「是,我是對翡翠又不一般的感應力,我也承認這對賭石來說簡直像是作弊器一樣的存在。可,蜀東,我爺爺、爸爸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還有我哥哥,不聽我爸的遺言,現在他什麼樣子你也清楚---我不想我們白家出兩個瘋子!石頭,我不能碰!」
  
  「你也說了那是你爺爺和爸爸,那不是你!石頭,你在這一行得天獨厚,你不一樣,你一定不會跟白爺爺和白伯父一樣的結局的!石頭,就算是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們倆一起長這麼大,我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你,這次,就算我求求你!靜雅最近的明料越來越緊張,我們韓家好不容易才把靜雅發展到這個地步,要是沒有足夠的明料,靜雅就危險了!」
  
  「你岳父是王升旗老先生,他可是有名的賭石大王,瑞麗有名的毛料大戶,你們家怎麼可能危險?」白子石不相信。
  
  韓蜀東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半晌才低低開口:「我不想跟王珠玉結婚!我不喜歡她!」
  
  白子石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好友:「你…蜀東,你想清楚了?」他坐直了身子,煩躁的扒扒頭髮,「王老先生在這一行很有聲望,他跟緬甸礦區礦主的交情很深,你這樣做可是要狠狠的得罪他啊!到時候你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還有啊,你不喜歡人家答應人家的追求?你不喜歡人家還跟人家訂婚?!啊?!你搞什麼啊?!」
  
  韓蜀東也煩躁了起來:「我也不想啊,可是跟她談之後才發現我對她沒感覺!我不想跟她在一起!石頭,你幫幫我!」
  
  白子石狠狠的皺起眉頭,嘆了一口氣:「蜀東,現在不是我幫不幫你的問題了,你剛進賭石界,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緬甸的毛料大部分很大一部分都是從雲南進來的。說不好聽的,你們家的珠寶行又不是頂尖的。兩者一比較,王老爺子的面子很多人都得給,他要是想給你下絆子,我就算是再有能力也沒用---估計咱們連好毛料都見不著!」
  
  韓蜀東臉色一陣發白,他知道王升旗在賭石界很有名,可是沒想到他這麼有名!怎麼辦,不行,好不容易弄懂了自己的真正心意,他不可以就這麼放棄,韓蜀東看了看身邊的人,一咬牙:「石頭,實話說了吧,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能跟王珠玉結婚,這樣會害了她,也會毀了我自己的!」
  
  白子石愣住了,他看著自己的好友,韓蜀東一直以來都看起來很沉默,但他是一個好哥們,講義氣對白子石很好,父親去世,哥哥因為受不了賭垮刺激精神失常的時候,要不是韓蜀東他白子石估計也完了。
  
  想到這裡,白子石狠狠心:「你要是真的很愛那個人。我幫你,起碼在我還有這能力的時候,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只是,咱們得冒險。」
  
  韓蜀東頓時大喜,攬住白子石往懷裡帶:「石頭,我就知道你不會不顧我的!」等到我有能力了,我會讓你過上最好的生活!
  
  白子石不知道韓蜀東的想法,他看著像小孩子一樣的韓蜀東,也忍不住勾起一個笑容。
  
  然而,在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的地方,有一個女人死死的攥住自己的拳頭,滿臉的痛苦和猙獰,她猛然間揪住耳朵裡的耳機,死命的朝牆上甩了過去,裡面隱約有兩個男子的談話聲,間或帶出些清爽的笑聲。
  
  「韓——蜀——東!白——子——石!!!」
  


4、獸人星球

  輕微的風聲掠過耳邊,失重的感覺失重如影隨形的跟隨著,白子石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著從眼角飛快掠過的山壁,點點親切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心靈,這樣的強烈。白子石知道,這種感覺就是那些是他熟悉的熱愛的翡翠,他們就在這山壁內的某一處靜靜的躺著,那樣的多。
  
  就要死了。白子石的腦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清醒,他閉上眼,不想再看那些沉默佇立著的,坑坑窪窪的黃色牆壁。這樣只會讓他覺得更加絕望,更加清晰的意識到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可以救他-----他被逼著跳下的是一個深深的已經被廢棄的翡翠礦洞。
  
  但是…白子石揚起最後一個燦爛的、充滿快意的微笑----誰能想到這個已經廢棄的翡翠礦深處有著非常非常豐富的翡翠?坤那將軍以及王珠玉如果知道他們將要徹底毀掉的這個礦坑其實並不是一無是處的磚頭料坑該會有怎麼樣的嘴臉呢?一定很精彩。
  
  白子石的背後重重的砸在地上,他眼前一黑,徹底閉上了眼。
  
  韓蜀東…那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嗎?是你嗎?我的好兄弟?是你把我逼離了滿綠?是你推動著流言傳遍了整個業內?你想要的是我的能力嗎?還是想王珠玉說的那樣,你想要的其實是我?
  
  一個輕柔到陰冷的女聲在耳畔說話,輕的幾乎聽不到,柔的讓人從心底覺得冰冷。那樣輕柔的聲音卻像是帶著毒的針,一點一點的,毫不遲疑的紮進心裡最柔軟的部分-----
  
  「白子石,我原本其實不討厭你,可是誰讓韓蜀東喜歡的人居然是你?!沒想到吧?你最信任的好友時時刻刻想的不過是把你推倒在床上…」
  
  「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也就算了,偏偏你居然有那樣的能力!這樣的能力,不是人類應該有的。」
  
  「白子石,你也不要怪我,陷害你的人可不是我,是你的好兄弟韓蜀東!誰讓你有能力偏偏不用,還讓人知道了你的能力!他可是想人才兩得…」
  
  「…決定來緬甸礦區是你最大的錯誤…來到坤那將軍的礦區,更是你自找的…永別了,白子石。」
  
  「坤那將軍,一切都託付給您了,答應您的,我會做到。」
  
  「放心,以後就沒有這個人了,帶走。」
  
  沒有這個人了…沒有這個人了…沒有這個人了…
  
  「我…不想…死…」
  
  微弱的若有若無的聲音輕輕的在空蕩蕩的寂靜房子裡響起,本來爬在旁邊睡覺的小獸人微尖的耳朵動了動,立馬直起身子,張開了圓圓的眼睛,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微微顫動的眼睛時,頓時興奮起來,他伸手飛快的暗了床旁邊一個三角形狀的按鈕。
  
  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老年亞獸人走了過來:「怎麼了?」
  
  「阿麼,他好像快醒了!」
  
  白子石張開眼,燦爛的白光出現在視野中,他不適應的眨眨眼,視線漸漸的清晰起來,身上是劇烈的疼痛,這樣的真實,讓他忍不住愣住了----他得救了嗎?在那樣人跡罕至的地方?!
  
  一張有些蒼老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外國人?他年輕的時候肯定挺帥的…白子石看著對方帶著善意的表情,不由的扯出嘴角,還了一個微笑。一個短短的抽氣聲讓白子石轉移的視線---一個孩子,或者說一個少年正長大了眼呆呆的看著自己。白子石有些疑惑的皺皺眉,喉嚨的乾渴讓他擠出一個字來:「水…」
  
  「$%^&…」蘭佳亞聽著床上受重傷的嬌小亞獸人吐出一個他聽不懂的字眼,忍不住有些苦惱,「$%&*#@¥%#@…(你想要什麼?我聽不太懂。)」
  
  白子石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現在全身沉重的就像壓了幾台解石機一樣,根本沒辦法用肢體語言跟對方交流。抿了抿唇,白子石張了張嘴,又閉上,再張了張。
  
  「渴了吧?」蘭佳亞有些猶豫,他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揚了揚,白子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點了點頭,那樣子可愛的讓蘭佳亞忍不住笑了,亞獸人拿了一根綠色的柔軟的管子,一頭放在水杯裡,另一頭放進了白子石的嘴裡。白子石不由的為亞獸人的細心和體貼感到感激。喝完水,受傷過重的白子石就撐不住沉重的病體,眼皮沉重的搭下來,不一會兒就陷入了沉沉的睡夢。
  
  蘭佳亞給他檢查了一下,看看那幅比普通亞獸人還要嬌小柔軟的臉龐,就走了出去。這麼漂亮柔弱的亞獸人居然會受這樣重的傷勢!還在那樣危險的區域,要不是龐碧經過,可能就這麼死去也說不準,部落里亞獸人已經夠少了。
  
  蘭佳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圈亞獸人就這麼圍了上來:「蘭佳亞,那個亞獸人醒了嗎?他怎麼樣了?」
  
  「他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好可憐啊,真不知道他周圍的獸人是怎麼照顧他的!」
  
  「對啊,要是獸人敢這麼對我,我早就不理他們了!他長得那樣小,那樣軟,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苦!」
  
  「蘭佳亞你說過他的身體比我們要虛弱的多,那他什麼時候能好呢?單是我們受了這樣重的傷也要躺上兩個月呢!」
  
  蘭佳亞帶著無奈的看著這群圍著他的年輕亞獸人醫師,輕咳了一聲,等周圍聲音都靜下來才開口:「他似乎是從高處落下來的,整個背部先著地,內臟受了震動,骨頭也有不同程度的斷裂。不過,現在的情況還好,只是他的恢復能力比一般亞獸人要弱上差不多一倍。這樣的傷估計需要半年才能好,以後還要好好靜養。」
  
  「好可憐啊…也不知道成年沒有,他阿爸阿爹也不知道是誰。」
  
  說道白子石的親人,蘭佳亞也覺得很奇怪:「我讓度跡查過了,他不是我們部落的亞獸人。而且他說的語言也不是博雅的通用語,我聽不懂。」
  
  「呀!連蘭佳亞都聽不懂嗎?蘭佳亞可是懂得十個部落所有語言的人啊!那他會是哪個部落的亞獸人?」
  
  「這個只有等他徹底好了之後才知道吧。」
  
  「對了,蘭佳亞,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呢?」
  
  「黑色的。非常漂亮的自然黑色。」
  
  「哇!黑色的呢!那可真是太讓人羨慕了,頭髮和眼睛都是黑色的。我也想有黑色的眼睛!」
  
  「等他好了之後,部落裡的獸人估計又該瘋狂起來了。」
  
  「那當然,他可是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啊!跟墨色翡翠一個顏色的。」
  
  蘭佳亞聽著這群亞獸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拍了拍手:「好了,他可是咱們這一年來最嚴重的亞獸人病患了,大家可要好好的照顧他啊!等他醒了之後,我們來輪流教他通用語。記得了嗎?」
  
  「嗯,記得了!」雖然說很喜歡八卦,但是亞獸人院區的亞獸人醫者們還是很敬業的,尤其病患還是一個疑似未成年的柔軟的嬌小可愛的亞獸人的時候。對著這樣的小東西大家都忍不住想去關懷,要知道亞獸人在哪裡都是受到絕對保護的,更別說是未成年的亞獸人了,那絕對是部落的寶貝,受到這樣重傷的亞獸人激起了他們的保護欲。
  
  此時的白子石完全不知道他來到了怎麼樣一個世界,更不知道生命裡的另外一扇窗悄悄的為他開啟了,他此時,正在黑甜的睡夢裡。
  
  薄霧部落一棟粗礦的房子裡,小獸人科特特心情很好的蹦蹦跳跳的回家了,今天看到了阿爺救得亞獸人,他可真漂亮,要是長大了能當他的伴侶就好了。科特特推開了自己家的房門,一眼就看到在院子裡切割原石的阿爹碧溪。
  
  「阿爹!」科特特興奮的跑過去,等感覺到了那股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之後才停下,往後退了一步。
  
  碧溪緊皺的眉頭在看到科特特之後舒展了開來,他看著小獸人站的地方不由的責怪道:「不要站的這麼近,原石裡的『幽塔』會讓你覺得難受的。」
  
  小獸人討好的笑笑:「阿爹,我有退後哦,這裡不會覺得難受。」
  
  碧溪看看被切成兩瓣,卻仍舊是白花花一片的原石,摘下了手上帶著的黑色手套,走到科特特身旁摸了摸他的頭:「餓了嗎?」
  
  科特特使勁點點頭:「嗯,阿爹,我要吃肉。」
  
  碧溪忍不住笑了,擰了一下小獸人的臉:「阿爹給你做。」
  


5、獸人星球常識教育

  因為受傷的原因,白子石就是醒來也會很快的睡去,但是他每次醒來都會看到一個穿著類似黑色醫師袍的年輕男人在他旁邊等著,不過偶爾也是他第一次醒來看到的那位老人,也經常能看到頭一次見到的少年。他們在他清醒以後看起來似乎都很興奮,好幾次他都看見那些人用手指著他的眼睛,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話,可惜他聽不懂,不過從對方的表情來看似乎並不是什麼壞話。
  
  這裡的人對他似乎都很友善,在經歷了人生最大的變故之後,這樣正面的情緒讓白子石輕鬆而愉快,他不希望自己在清醒之後成為一個心裡陰暗的人,所以能在一醒來就遇到這樣極大的善意實在是太好了,白子石由衷的感謝這些人們。
  
  當然,這裡的東西也並不都是讓白子石滿意的,其中一點最讓他難以習慣的就是這裡的食譜----肉,很多的肉,各種各樣的肉。蔬菜和水果只是偶爾才會有一些,這讓幾乎是素食主義者的白子石忍受的相當艱難。
  
  我說,傷患不應該少吃油膩,多吃蔬菜和水果的嗎?對於這間醫院的菜譜,白子石覺得相當的奇怪且無奈。可惜的是,躺在床上+語言不通+從沒有付過一分醫療費的人是沒有資格提要求的。
  
  這些肉類讓喜食蔬菜和水果的胃很不適應,常常難以消化,這種情況很快就被蘭佳亞注意到了。隨後,白子石發現他的菜譜裡蔬菜和水果的比重加重了些,連肉類咬起來都比以前要軟嫩很多。
  
  過了一個星期之後,白子石清醒的日子長了很多,這讓所有照顧他的醫師們都很高興,他們開始興致勃勃的教他一些博雅通用語,白子石顯然也認為不能交流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痛苦了。因此每當教授時刻,他都非常用心的在聽。一開始是從非常簡單的事情開始的,比如說每個人的名字,他所吃的東西,房間裡的擺設等等,蘭佳亞送給他一本厚厚的書籍,白子石翻開書發現裡面是看圖學話一類的內容,從此這本書就成了他最喜歡的東西。
  
  與此同時,白子石也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比如這書上的圖畫上面有很多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比如一種張著長方形葉子有著鋒利牙齒的植物,他被歸結到食物一類中。更比如在肉食的分類裡,他看到的是各種各樣長相奇怪的動物,豬的頭顱加上牛的身體鹿的角---那角的邊緣看起來就像刀子一樣鋒利…最初的時候白子石驚訝的好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這些圖案看起來就像是恐怖漫畫裡的一樣,白子石最開始的時候都懷疑是不是蘭佳亞拿錯書了,可是漸漸的,他不這樣認為了。因為他從所吃的蔬菜裡找到了跟書上一樣的東西。當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白子石不知所措了好久,他很不願意承認眼前看到的事情,這樣就好像他來到了另一個星球一樣。
  
  他因此頹然了一整天,他終於願意去思考為什麼自己能在那樣的絕境中獲救,為什麼他明明身在緬甸周圍看到的人卻大都是西方人或者混血兒,為什麼這些人的語言他從來都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為什麼這些人的身高都在兩米以上,為什麼他們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多種多樣…
  
  他…已經離開了自己所熟悉的環境,連自己是不是在地球上都不知道。
  
  白子石情緒的不對很快就被細心的醫師們察覺了,他們在辦公室裡擔憂的討論:「白怎麼了?他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
  
  「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不可能,白很乖的,以前吃不慣戈獸肉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鬧脾氣。」
  
  「這也是的,不過白還沒有成年,小孩子偶爾鬧些脾氣也是正常的事情,況且他還是一個漂亮可愛的亞獸人,看白更習慣蔬菜和水果來看,他阿爸一定是一位非常強大的獸人,比起肉類,蔬菜和水果可難得到的多。」
  
  「是不是想家了?」
  
  「說不準就是想家了,可惜我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
  
  醫師們的擔心白子石也感覺到了,他們照顧他照顧的更加細緻體貼,這讓他覺得很過意不去和很彆扭-----作為一個大男人被另外一群男人照顧到這樣的程度。他甚至還常常能從醫師們眼中看到憐愛這樣詭異的眼神,這讓白子石覺得很怪異,他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為了不讓這群照顧他的人擔心,也覺得自己不能這樣頹然下去的白子石努力的讓自己振作了起來,他更加努力的吸取知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隨著時間的增加他學習起來也越輕鬆,最開始還很勉強的東西現在卻進展的很快。
  
  終於在躺了兩個月之後,白子石艱難的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蘭佳亞的回答擊碎了白子石心底最後一絲念想:「這裡是博雅—亞力克部落的東部,瑪卡城。」
  
  「博雅是…什麼?」白子石抖了抖唇,再次問。
  
  蘭佳亞有些奇怪的看了白子石一眼:「博雅是這個大陸的名字,白,你阿爸阿爹都沒告訴過你嗎?」
  
  白子石苦笑著搖搖頭,他從醫師們口中知道「阿爸阿爹」就是這個世界上爸爸媽媽的意思。
  
  蘭佳亞看看白子石的樣子,有些猶豫的問了出來:「白,你的阿爸阿爹呢?你還沒有成年,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白子石有些艱難的分辨著蘭佳亞的話,好半晌才弄明白他說什麼,思考了一會兒,才斟酌著回答:「我阿爸阿爹都死去了,我是從一個很高的地方跌下來的。」
  
  白子石的回答讓蘭佳亞很意外,憐愛的看了一眼白子石,蘭佳亞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可愛的孩子,等你好了之後就在我們部落住下吧。」
  
  白子石對於對方總是把他當成小孩子的舉動十分的無奈,終於忍不住說出老早就想說的話:「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成年了。」
  
  蘭佳亞驚奇的看看他:「不可能,白,你太小了,完全看不出來成年了。」
  
  雖然比起這裡的人來說他一米七七的個子是算不上高,可也不至於是『太小』這樣的評價吧?白子石有些氣悶的悶聲說道:「我已經23歲了,早就成年了。」
  
  蘭佳亞一聽就笑了起來:「白,你才23歲,要成年還有7年的時間呢!」
  
  白子石頓時驚了,難道這裡的人30歲才成年嗎?難怪那些人看著他的樣子好像是在看孩子一樣,敢情在這裡他還真是未成年,估計他在對方眼裡就相當於地球的十一二歲的樣子。不自在的眨眨眼,白子石看起來相當的無措,黑溜溜的眼睛驚訝的看著蘭佳亞的樣子讓對方忍不住再次揉了揉他的腦袋:「你還這麼小,不要著急長大。」白子石頓時囧了,於是備受打擊的他只能蔫蔫的躺下睡了。
  
  蘭佳亞看看已經閉上眼睛的白子石,細心的給他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還是給白準備些介紹博雅風土人情的書籍吧,這孩子居然完全沒有常識!
  
  蘭佳亞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舉動帶給了白子石怎麼樣的衝擊,可憐的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受著不同程度的打擊----比如他明白了所謂的『¥#%@(阿爸阿爹)』並不是爸爸媽媽,而是爸爸爹爹!再比如這個世界居然沒有女人!!!還有這個世界是獸人世界,男人就是所謂的獸人,獸人能變身成各種各樣的野獸,他們負責部落的生存,所有的食物都由他們去打,而女人就是不能變身的亞獸人,他們甚至承擔的繁衍的責任,而自己在他們眼裡則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未成年亞獸人!
  
  白子石瞭解到這些之後,雙眼已經呆滯,他只覺得大腦已經死機,完全接受不能!自己居然是亞獸人?!
  
  亞獸人你妹啊…擦,我可是正正宗宗的男人,男人啊!!!還有,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蔬菜和水果是更加危險的存在啊!!!為什麼!!!這讓討厭肉類的我情何以堪啊!!!
  
  白子石森森的覺得這個星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那各種各樣兇猛的食物---肉類動物就相當於是地球上的獅子豹子,蔬菜水果更是就相當於成片成片的食人花!這是怎樣一個危險的世界啊!!!
  
  就這樣,日子就在白子石不停受打擊的過程慢慢的過去,他身上的傷也漸漸的好了,終於等他徹底的脫離病床之後,蘭佳亞宣佈---白子石今後就是他家的常駐客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的白子石沒有拒絕的資格,就算是這個星球對他來說再危險與格格不入,他還是想活下去。此時的白子石預料不到在蘭佳亞家借住的生活會帶給他的生活多大的轉折與精彩,關於賭石,關於他最喜愛的翡翠。
  
 

6、文森特

  蘭佳亞在白子石答應加入亞力克部落之後就興致衝衝的跑到人口司給他報了身份證明,並表示自己願意成為白子石在成年之前的養護人。當他回來的時候給了白子石一張磁卡,這張磁卡相當於地球上身份證和銀行卡的結合體,而這裡面已經有了亞力克部落給新鮮出爐未成年亞獸人孤兒---白子石的補助。
  
  白子石拿著自己的補助,心裡頗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麼大的人還靠著政府的接濟,真是太丟人了…哦,不對,不應該這樣想,要快點改變觀念,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臉,白子石再次認真的告誡自己:你已經在這個星球上了,在找到回去的路之前,除了努力的融入這裡的生活以外你沒有別的選擇。
  
  這裡所有的孤兒都是這樣拿著政府的錢的,他們從沒有覺得不對的。白子石試圖讓自己更加心安理得一些,但似乎並不那麼成功。
  
  算了,還是儘快的找到賺錢的方法吧,白子石想,就是不知道這裡的人會不會僱傭『童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找到機會好好的答謝蘭佳亞一家,他從剛剛才知道救他的獸人龐碧就是蘭佳亞的伴侶,而他剛開始醒來看到的少年則是蘭佳亞的孫子科特特。
  
  白子石查了自己的補助,裡面大概有2500個點。每一個成年的獸人一天的飯量大概是60斤肉,成年亞獸人的飯量要小一些,大概要40斤就足夠了,最普通的戈肉和雨波獸一斤是1點,而口味更好的鴉鴉獸則是2點一斤,最貴的龍獸肉需要10個點一斤…總之,白子石計算過自己的飯量,要是但吃肉的話,一天他連5斤都夠嗆。也就是說,就算他買最貴的龍獸肉,也只能用掉一半多的錢。蔬菜和水果的就比肉要貴多了,最便宜的菜也要5個點一斤,水果更是10個點一斤,不過,這樣子白子石也滿足了,政府給的補助足夠他每日的吃菜了。
  
  蘭佳亞給白子石準備了一個採光極好的房間,有一張大大的柔軟的不得了的床,樸素大氣的書桌,還有一張充滿了森林感覺到衣櫃,東西並不多,可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的。白子石很喜歡,他轉過身,由衷的跟蘭佳亞道謝。
  
  蘭佳亞摸摸他的頭:「白,就把這裡當成你自己的家,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是簡單的佈置了一下,等一下我會帶你去市街買東西,需要什麼自己選,帶上你的磁卡。」
  
  白子石欣喜的點點頭,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了,基本上都被拘在病房裡,這個世界的樣子,只是從書上得來的一些,能有一個人帶著自己實在是太好了。
  
  蘭佳亞看著眼前小亞獸人烏黑的眼睛熠熠發光,就好像是最頂尖的墨翡,瑩白的皮膚看起來幾乎能泛出美麗的螢光,整個小巧身子看起來是那麼可愛,再也忍不住在心裡感嘆----等他成年了,也不知道要惹得多少獸人為他爭鬥。
  
  白子石完全不知道蘭佳亞心裡想什麼,此時他正踏在繁榮的大街上,身處著熱鬧大街上,他才真的有一種身處異世的深切感受,大街的兩旁是密集的建築,但這些建築的風格都不是他所熟悉的,這裡的街道是由大塊大塊青色的石塊鋪就而成的,上面仍舊帶著不加掩飾的雕刻痕跡。這裡的店舖---所有的,都不像是地球那樣各式各樣的精緻美麗裝潢,他們很統一基本都是由厚實的白色石塊一塊塊的堆積起來的,只在頂部或者門窗上加上些裝飾的色彩。整條街撲面而來的都是一種堅實粗礦的氣息,就算當中也有看起來小巧精緻的,也只是相對而言。
  
  世界的生存方式決定了人們的生活,身處這樣的中心,白子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清晰的認識到---這不是他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他是一個人。
  
  白子石烏黑的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寂寥和失落,他站在街道中心,兩旁高大的獸人半獸人從他身邊經過,熱熱鬧鬧的說這話,只他一人這樣站著,帶著寂寥的神色彷彿隔開了另一個空間。
  
  而在他沒有注意的街角,一個高大俊美的獸人正默默的看著他,在獸人中少見的黑色眼睛一眨也不眨,彷彿在看一個虛幻的夢,哪怕一絲顫抖也會驚擾了對方。
  
  「文森特,你在看什麼呢?」一雙厚實的熊掌忽然拍上了獸人的肩膀,他卻像沒聽到沒感受到一樣,只是直直的盯著那個站在街道中心的小小亞獸人。
  
  愛倫有些驚奇的看看自己放在對方肩上的手,頗有些驚奇,今天怎麼沒被拍下來!老朋友似乎不再狀態?愛倫默默下巴,得寸進尺的試圖摟住對方的肩膀。文森特終於動了,他隨手抓住愛倫的手向內一扭…
  
  「痛痛痛…文森特,放手,放手!」愛倫一陣哀嚎。
  
  文森特終於大方慈悲的鬆開手,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愛倫看看對方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文森特在看什麼呢?
  
  蘭佳亞帶著白子石進了一家賣衣服的店舖,白子石此時早就收起了剛才的表情,正專心制止的挑選衣服,蘭佳亞帶給他的那些衣服不僅太大,而且衣服料子也很粗糙,刺得他的皮膚很不舒服。之前他覺得自己寄人籬下再提出這樣那樣要求的話實在是有些過分,現在他有了自己的錢,再不把這些讓他穿的很難受的衣服換下來的話,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白子石用手指在這些衣服上一件件的摸過去,只覺得所有的衣服摸上去都很粗糙,只好開口問那個一開始就跟蘭佳亞聊得很開心的亞獸人店主:「這裡有更柔軟一些的衣服嗎?」
  
  克瑞斯有些驚奇:「這是由杜鴨獸的絨毛做出來的衣服,已經是相當受歡迎的柔軟了。」他走過來,拉起白子石的手臂,只覺得入手一片滑膩,說不出來的柔軟。克瑞斯又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白子石,忍不住撩起他的袖子---他白皙的肩膀處有一小片肌膚已經被磨紅了。
  
  克瑞斯沉默了一會兒:「確實,你不能再穿這樣的衣服了。」蘭佳亞也走了過來,看到白子石肩膀上的紅痕,不由心疼的責怪道:「你這孩子,穿不了這樣的衣服怎麼不說呢?」
  
  白子石有些尷尬的把袖子拉下來,糯糯的說:「大家穿的都是這樣的…」
  
  蘭佳亞再次責怪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丟克瑞斯說:「我記得這裡有吐絲獸吐出來的絲做成的衣服。」
  
  克瑞斯一拍手:「對啊!我差點忘了。」然後就風風火火的衝進了裡間,吐絲獸是一種相當狡猾的獸類,肉也不好吃,只有他吐出來的絲比較柔軟,很多人喜歡這種絲織出來的床單和帷帳,做成衣服以後買的亞獸人倒是不多,他們都覺得這種衣服太輕,穿起來跟沒穿衣服一樣,讓人覺得彆扭。克瑞斯做出來之後銷量不好就放在一邊了,這會兒想起來倒是很適合白子石。
  
  等他拿出來之後,白子石摸了摸,感覺有些像棉的樣子,摸起來很軟,當下試穿了一件,只覺得輕柔軟滑,很舒服,於是興致衝衝的定了每個季節各三件衣服,至於他現在穿的,則是由克瑞斯和蘭佳亞兩人一起臨時改的。
  
  白子石跟著蘭佳亞一路逛了不少店舖,買齊了所有的生活用品,雖然很多東西的樣子和用法不一,可用途倒是跟地球上的大同小異,這讓白子石多少安心了些。出了衣服的事情之後,蘭佳亞對買的東西品質也是一再的調減,這種舉動也讓白子石感激又窩心。
  
  白子石現在也逛出了興致,他沿著街走,遠遠的就看到有一個地方圍了很多人,跟蘭佳亞說了一聲之後,白子石就跑了過去,仗著自己比這些人小巧的身型,從人群裡鑽了過去,然而當一切都展現在他眼前的時候,白子石卻真真的愣住了。
  
  那些大小不一,顏色不一的石頭是那樣的熟悉,擺在那些石頭旁邊的龐大的冷冰的切割機器以及那些已經被切開的零落扔著的白花花的石頭,最重要的,他又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親切的、彷彿有一團柔軟的毛團輕輕的撞擊心靈的感覺。
  
  那一堆的石頭是翡翠毛料!這個地方,是在賭石!
  
  白子石有些恍惚的看著一個亞獸人帶著一雙材質未知的黑色手套報出一塊足球大小的黃沙皮毛料,放到解石機下,拿著白筆在石頭上劃了兩下之後,開始解石。
  
  一群亞獸人早早的圍了上去,把解石機附近圍得慢慢的,阻擋了白子石的視線,白子石站著沒有動,相反的,他慢慢的、慢慢的退了出來。猝不及防之下在這裡遇到賭石,這讓他的心神大亂,他又想起王珠玉又輕又冷的話,還有跳下坑洞時候那種陰冷的失重感。
  
  白子石跌跌撞撞的跑出人群,正撞在一個獸人的身上,一個趔趄就要摔倒,正在這時,一直胳膊伸了過來正好攬在他的腰上,微微一帶,白子石整個人就撲到了他懷裡。
  
  懷裡又小又軟的觸感讓文森特幾乎怔住,他從來不知道抱著一個亞獸人的感覺居然是這樣的美好,他低下頭,看這個只到他胸膛的小亞獸人,正巧撞進那雙泛著霧氣的烏黑眼睛裡,文森特呆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什麼在他沒有防備的時候,撞進了他的心裡。
  
  一下子被帶的撞到獸人堅硬胸膛的白子石忍不住眨眨眼眨掉因疼痛而起的生理淚,又覺得抱著他的獸人很久沒有動,忍不住使勁推了推。
  
  被柔軟而小的出奇的力道推在胸膛上的文森特只覺得懷裡的小亞獸人就像是他小時候養的沃夫獸,總會用柔軟的肉墊子撒嬌的拍他的手和臉龐,那樣柔軟和可愛。
  
  但他沒有忽略小亞獸人的真實意圖,文森特深深的看了一眼懷裡的小人,輕輕鬆開了手,空落落的懷抱讓他的心忍不住失落了一下,低沉好聽的聲音輕輕的響起:「以後要小心一些。」語氣這樣的柔和連文森特自己都覺得驚奇。
  
  「…抱歉。」白子石知道是自己撞人在先的,於是乖乖的道了歉。
  
  相對於這個星球上人來說更纖細柔和的聲線奇異的讓不太喜歡弱小亞獸人的文森特沒有一絲不喜歡,甚至升起想聽更多的念頭。他張張嘴,想再說些什麼,然而圍著的人群中傳出來的哄然驚呼讓他打消了主意。
  
  「漲了,賭漲了!大漲啊!看這水頭,夠得上冰種了!」
  
 

7、關於賭石的那些事

  那樣充滿了興奮和驚嘆的聲音一時間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文森特,這本來就是他這次出來最主要的目標。
  
  然而,這樣的聲音對白子石來說就像是美麗的毒藥,有著不可思議的吸引力卻又讓他膽顫心驚,他忍不住摀住耳朵,飛快的跑開了。等文森特回過神來找他的時候,白子石嬌小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高大的人群當中了。
  
  跑回蘭佳亞身邊的白子石也沒有什麼心思逛街了,被蘭佳亞帶著認了最近的食材市街之後就拖著人回了家,回到家跟蘭佳亞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回了屋子,老亞獸人只覺得他身體剛好,逛得累了還體貼的替他放了洗澡水。白子石道了謝之後就把自己埋進了水裡,每次看到賭石他腦海裡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爸爸去世前拉著他和哥哥的手說的話---子奇,子石,答應爸爸,別碰石頭,幹什麼都行,就是別碰石頭,爺爺和爸爸的下場是你們的前車之鑑啊…答應爸爸,別碰…那時候爸爸的手涼的就像是臘月裡的冰雪,一直冷到人心底,直到他們兩個人鄭重的答應下來才嚥了最後一口氣。
  
  那時候的他其實還小,不過十歲的光景,爸爸的遺言都是後來大一些的時候哥哥解釋給他聽的才明白什麼是石頭,倒是他的哥哥白子奇其實那時候已經跟著爸爸跑毛料生意了,正是剛接觸賭石賭性大的時候,最初的時候白子奇也是真聽話,聽了爸爸的話,找了一個小公司做起了職員,但後來跟哥哥一起賭石過的一個朋友找了他一次之後,白子奇年輕的心就按捺不住了,最初的時候著實賺了不少,後來跌跌撞撞賭垮也有,但因為每次都是小打小鬧,白子奇也沒傷筋動骨,直到白子石十六歲那年誤打誤撞發現自己對翡翠的感應力那年,白子奇在揭陽看上了一塊表現非常好的毛料,600萬,價錢是高了些,可表現實在是太好了,白子奇一咬牙跟幾個人搭了夥一起買了下來,切開一看,裡面卻是有翡翠,水頭也好,幾乎能達到玻璃種,顏色也正,濃郁的豔綠,可惜的是,所有的綠上都被黑色的蘚緊緊咬著,密密麻麻,只能勉強挖出些邊角料。最終是陪的血本無歸,白子奇那一段時間連連賭垮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壓力,這次基本沒法翻盤的賭垮加上爸爸的遺言成了壓彎他神經的最後稻草,從此白子奇神經就有些不對了,整日的唸著『爸,對不起,爸,我錯了…』
  
  呆滯的眼神,胡言亂語的樣子,偶爾呵呵的傻笑再猛然轉變成兇狠的咆哮…這樣的哥哥給白子石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那時候的他把一切都歸結到賭石上,認為要不是賭石的話,家裡也不會變成這樣!他討厭賭石,甚至討厭有那樣能力的自己!雖然討厭賭石,但那時候還是個高中生的白子石為了照顧哥哥養家只能找了爸爸以前的人脈,進了一家珠寶行給翡翠雕刻師做學徒,也跟著師傅見過幾次賭石,那樣一刀窮一刀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狀態,再次衝擊著白子石,他連續見過好多血本無歸的人,見了那些人的哭號,悔恨甚至是生命都挽回不了什麼的慘狀,年幼的他越發的討厭賭石。
  
  一直到隨著年齡的增長,在翡翠行呆的時間長了,白子石才漸漸的明白了,賭石就只是賭石,當年的事情怪不了任何人,只是任何人都有貪性,賭石及刺激賭對了又來錢快,吸引無數幻想一夜暴富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那樣美麗的翡翠估計也沒有人不喜歡。雖然心境漸漸的平和,但對於賭石白子石卻還是始終不碰。沒想到等他終於決定出手的時候,連毛料都沒賭到一塊就被逼著跳了礦井。
  
  白子石忍不住露出一個苦笑,他還真是對賭石有些心理陰影了。從浴缸裡站起來,白子石擦乾了自己,換上新買的衣服,然後又把自己新買的生活用品歸類放好之後,就從房間裡出去了。
  
  蘭佳亞正在廚房裡做飯,這裡的廚具跟地球的有些不一樣,明白自己遲早要獨立生活的白子石直接進了廚房想蘭佳亞請教,蘭佳亞也並不吝嗇,不見把所有東西的用法都教給他還特意教了他幾道私房菜,儘管這些私房菜都是肉類的做法,但白子石還是學的挺認真。雖然喜歡吃蔬菜,但肉類的補充也是必要的,本來就不喜歡了,再做的難吃就能不想吃了。
  
  吃了飯之後,白子石在房子外面散了一會兒步之後就覺得累了,他的身體剛好,正是需要休養的時候,他也沒有勉強,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蘭佳亞就要回到醫院去上班,再走之前他還不放心白子石,因此跟他商量好了,要送白子石去他兒子家裡。白子石不願意讓蘭佳亞傷心,自然就答應了。
  
  蘭佳亞兒子的家離他家並不遠,走了一條街就到了,蘭佳亞佔到一幢有著大大院子的房子門前,按了門鈴,門很快就開了,裡面走出來一個有著淺綠色頭髮長相溫和的亞獸人,看見蘭佳亞就笑著招呼:「阿爹,你來了。」
  
  蘭佳亞沒有進去,拉過白子石笑著說:「碧溪,這就是我說過的孩子,今天就要麻煩你照顧他了。」
  
  碧溪打量了一下白子石,溫和的臉上露出驚嘆的神情:「阿爹,他可真小,真漂亮。」
  
  白子石嘴角微微頓了一下,淡定的衝著眼前慈愛看著自己的亞獸人笑笑,他已經該死的習慣了到哪裡都被稱為小,到哪裡都被稱為漂亮了,擦!
  
  蘭佳亞露出得意的神情,彷彿被誇獎的是他一樣,隨後又交代了幾句話之後,就急匆匆的走了,白子石跟著碧溪進了屋,碧溪拿來一些造型古怪的小點心給他,又打開類似電視的顯影儀,交給白子石怎麼換節目之後,就進了後院。
  
  白子石對著顯影儀顯得興致高昂,眼前的東西通體都是黑色,沒有任何的外殼,看起來就像是渾然一體的黑色水晶,按照碧溪交給他的方法打開顯影儀,畫面很快就出現了,裡面是高得出乎白子石想像的巨大樹木,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他等了一會兒,畫面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怪物,就像是大了數十倍的澳洲巨蜥,四肢粗壯,腳上長著尖利的腳趾,慘綠色的眼中充滿著兇殘的光芒,白子石有些驚奇的看著,猜測著,這台難道是『動物世界』?
  
  然而,下一秒,畫面上出現的情景就打破了他的猜測---澳洲巨蜥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傳出一個高大魁梧的獸人,他像風一樣竄到『澳洲巨蜥』身旁,兩手一探,就抓住了張開利齒做撲咬狀的野獸,一手抓住上顎,一手抓住下顎,雙手分別使勁,就這樣生生的把這野獸撕成了兩半,滿天的血肉噴灑在周圍的地上和樹木上,甚至有些噴到了獸人的身上,他毫不在意的抹去臉上的血,衝著鏡頭微笑了一下,跳上樹,三下兩下失去了身影。
  
  白子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血淋漓的場景,原本安逸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幾乎連遙控器都握不住,愣了好久之後,一種反胃的感覺頓時湧了上來,白子石幹嘔了幾聲之後,臉色難看起來。扶著沙發,白子石激烈的喘息著,這一刻,這個星球的殘酷性赤果果的展現在他面前,那樣的兇狠與不留餘地。
  
  白子石呆了一會兒之後,再也不想看那些畫面,把顯影儀關了,站起來,向著後院走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剛跨進後院,白子石就愣了一下,腳步也不由的停了下來----他在碧溪家的院子裡再次看到了熟悉的毛料,只有三五塊,他們淩亂的堆在不遠處的角落,那周圍還有解石的工具,解石機旁邊還散落著解垮的毛料。
  
  白子石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朝著那邊走去,不賭的話,他也還是喜歡看看的,畢竟這裡已經不是地球了,這裡的毛料是不是跟地球的一樣他還是很有興趣的。走到毛料周圍,白子石蹲下來,看了看一塊黃沙皮的毛料,然後拿起旁邊的水桶淋了些水在上面,伸手摸了摸毛料的表皮後,把毛料捧了起來,觀察著它的表現。
  
  正在他看的用心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溫和中帶著驚訝的聲音:「白子石,你竟然不帶黑紋手套就能碰觸毛料?」
  


8、賭石師

  白子石轉過頭,一眼就看見滿臉驚訝的碧溪,聽到碧溪的話,他倒是有些糊塗了:「黑紋手套?那是什麼?這些毛料不能直接用手碰嗎?」
  
  看得出來白子石是真的不知道黑紋手套的事情,碧溪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問道:「你碰到毛料的時候,就沒有覺得不舒服嗎?」
  
  白子石有些奇怪的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啊。」
  
  碧溪眼中露出篤定的神情:「白子石,你原來是亞城的居民嗎?」
  
  「亞城?」怎麼又來了一個亞城?白子石搖搖頭:「我家不在亞城。」
  
  「奇怪。」碧溪咕噥了一聲,然後看看白子石等待解惑的小小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回答,「這些毛料裡有一種物質如果直接碰觸的話對我們亞獸人有傷害性,我們稱這種物質為『幽塔』。而黑紋手套則是一種能隔絕這種物質的手套,每次我們碰觸毛料,解石都需要黑紋手套的幫助。至於亞城,她位於整個博雅大陸的中心,那裡是世界上唯一的翡翠產地,而且亞城是這個世界上亞獸人占人口比例最高的城市,能取得居民資格的只有亞獸人,亞獸人有了伴侶之後,就會搬到亞城的副城去,所以亞城可以說是亞獸人的城市,因為這個,亞城還被稱為『夢幻城』。其次,在亞城出生長大的亞獸人有些就不受幽塔的影響,這些人可以不用購買黑紋手套就能直接碰觸毛料。」
  
  原來這個大陸上的毛料還有這樣的特殊之處,白子石聽的有些入迷,怪不得碧溪說自己是亞城的居民呢:「那獸人呢?我剛剛聽到的都是亞獸人在賭石,難道獸人都不喜歡賭石嗎?」
  
  碧溪搖搖頭:「並不是他們不喜歡,而是他們根本就不能接近毛料。幽塔這種物質雖然並不會對獸人造成什麼大的傷害,但是他們討厭幽塔,根本就不會想要靠近,這是一種獸人天性中的本能,因此他們只能在能接受的範圍內看著,賭石是專屬與我們亞獸人的職業。法則是公平的,他賜予獸人強大的力量,但賜予我們亞獸人挾制他們成長的利器。」
  
  「誒?為什麼這麼說?什麼利器能挾制他們的成長?」白子石現在是滿臉的問號。
  
  對於白子石的問題碧溪差點扶額,雖然聽蘭佳亞說白子石很缺乏常識,可他沒想到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他不可思議的問道:「你難道不知道獸人是靠著各種寶石進化的嗎?」
  
  白子石堅定的點頭。碧溪苦笑又憐愛搖搖頭:「真不知道你阿爸阿爹都教了你什麼。」要是他家裡有這麼可愛漂亮有嬌小柔軟的亞獸人早就把他當成寶貝的教導了,忍不住又揉了揉白子石的頭,才仔細的解釋,「成年的獸人力量強大,他們能跟兇猛的野獸植物搏鬥,以此獵取食物,保護家園。他們之間也有強有弱,除了天生的力量以外,剩下的就要靠寶石才能進化。這世道兇險,除了城市哪裡都是野獸的地盤,要想生存下去養活家庭,他們就必須不斷的變強。寶石就成了這些獸人趨之若鶩的東西。而能幫助他們進化的寶石有翡翠,藍玉,雨花石,玻玻璃鑽以及紅石。這其中又以翡翠為寶石之首,而且蘊涵的能量遠遠高於排在第二位的藍玉。」
  
  對於博雅大陸這樣獨特的進化方式,白子石還真有些目瞪口呆,他有些遲鈍的想起來當日在街上看到賭石的時候,那些獸人確實只是圍著看,並不靠前的樣子,而那些在毛料中挑挑揀揀的都是帶著黑色手套的亞獸人,看到毛料出綠以後那幅興奮的樣子比地球上那些賭漲的人還激烈,原來這關係到他們的生存問題。
  
  碧溪看看堆著的幾塊毛料又看看白子石,遲疑的問:「白子石,你想過做賭石師嗎?」
  
  賭石師?這又是什麼?白子石懵懂的樣子讓碧溪忍不住搖搖頭:「你這孩子,真的什麼都不懂呢。賭石師,就是以賭石為職業的亞獸人,一旦獲得了賭石師的資格,那個你在這個大陸上的地位就會截然不同,往後挑選伴侶的時候也就更有資本。」
  
  賭石…嗎?白子石失神的看著那堆毛料,沉默著不語,原本聽到碧溪的提議他條件反射就想要拒絕的,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白子石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他現在這個狀況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雖然在這裡人人都認為他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孤兒,應該享受著政府的撫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白子石,今年23歲,是一個擁有獨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成年的男人!在這裡,他就相當於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地球小姑娘,可從內心深處,他仍舊是白子石,他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女人!如果連他自己都忘了這一點,把自己當成一個未成年的亞獸人,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這些特權,那麼他過去存在的23年也就不存在了,那個白子石就真的沒有一點痕跡了。這是很悲哀的事情,白子石不想變成這樣。
  
  這個星球與他原來的生活差異是那樣的巨大,他在這裡孑然一身,但他明白一個道理----人,靠什麼都不如靠自己,欠什麼都不要欠人情。他對於這個星球的所有情況仍處於懵懂無知的狀況,他的雕刻技能在這裡大約算得上是雞肋一樣的存在,有哪些人會奢侈的把能促使獸人進化的翡翠當成裝飾品雕刻呢?他欠著蘭佳亞一家的,是一條命。他受傷的時候,是蘭佳亞的伴侶救他回來,在他對這個星球充滿陌生的恐懼的時候,是蘭佳亞把他拉了出來,他給了他一個依靠,給了他一個可以立身的地方,天知道他來到這樣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之後是多麼無措與恐慌,陌生的語言,陌生的社會,陌生的繁衍方式,陌生的人…
  
  這個情,一定要還。想著,想著,白子石漸漸的堅定起來,爸爸,對不起,我也要違背您的遺言了。可是,我已經不再地球了,來到了這樣一個世界,您要是泉下有知,一定會諒解我的,對不對?
  
  白子石抬起頭看著頭頂這片清澈的藍天,忽然之間笑了,他轉頭對碧溪點點頭:「想,我要做賭石師!」
  
  眼前嬌小的亞獸人看起來是那樣的柔軟,他的皮膚那樣的嬌嫩和白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美麗的像墨色翡翠一樣的眼睛露出點點的光芒,明明看起來是那樣嬌弱的樣子卻讓人從心裡感到堅強。碧溪覺得白子石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他一開始那種隨波逐流的溫順彷彿隨著那個笑容一起散開了,就像是被一點點解開的翡翠,露出那樣明豔璀璨的光芒。
  
  碧溪不由自主的跟著笑起來,他說:「你可以跟著我一段時間,你記得賭石要多看少買,你初涉賭石,更是要這樣。賭石這種東西,十賭九輸,尤其是現在,好的料子已經少了,所以毛料的價格也漲了不少,但一旦你賭漲了,那麼賺的更是不少。最近的一個月是賭石的高峰期,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拿到好料子,而且半個月後是亞城的翡翠盤開盤的時候,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一起去。」
  
  「賭石還有高峰期嗎?」白子石有些奇怪。
  
  「有的,」碧溪點點頭,「早先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明顯,可隨著好料子的減少,賭石高峰期就越來越明顯了。兩個月後是大陸上野獸的發情期,到時候野獸們的攻擊性會急劇的上升,危險也就更大,獸人們自然是希望能得到寶石,增加自己生存以及捕獵的幾率,這個時間差不多要維持一個月左右,大陸上稱這個月為獸潮月。而且因為要留給獸人們習慣進化之後身體的時間,所以從這個月開始,賭石就進入高峰期,一直持續到獸潮月結束。在這期間,不只是毛料,各種生活用品也在漲價。」
  
  白子石恍然大悟,這其實很好理解,供求和需要的關係。
  
  碧溪看他都明白了,微微一笑,忽然道:「我等一下回去毛料商店,你跟我一起去嗎?」
  
  既然下定決心,白子石自然沒有什麼不同意的:「什麼時候去?」
  
  碧溪指著地上散落了三四塊毛料:「等我把這些解開之後吧。」白子石點點頭,就蹲下看這些毛料,原來在珠寶店工作的時候,他也稍微知道一些賭石的知識。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挑毛料的方法是不是跟地球上是一樣的。
  
  碧溪看看白子石蹲在地上扶著膝蓋的看這些毛料,充滿好奇的樣子,忽然就說:「白子石,你不如現在這中間挑一塊玩玩,賭石,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白子石有些驚訝的看了碧溪一眼,有些興致的點點頭:「那可好。」
  
  

9、初次賭石

  對於碧溪所說的讓他在這裡面挑一塊石頭看看運氣的話,白子石其實是有些無所謂的,賭石裡運氣這種東西大約用處不大,況且他剛剛在這幾塊毛料前站了那麼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覺得這幾塊毛料裡多半是沒什麼翡翠了,答應下來也是因為碧溪的提議他並不好拒絕,畢竟如果是換了別的人,一定是很有興趣的吧。
  
  就算是裝裝樣子,白子石還是走到不遠處的那塊黑皮烏砂前蹲下,已經靠得這麼近了,他仍舊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覺,想了想,白子石又把手放在毛料上,那一瞬間,身體就像是被什麼毛絨絨的小東西輕輕蹭過的感覺席捲而來,很輕很輕,但確實是存在的!白子石一瞬間瞪大了雙眼!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之前在地球的時候,他通常在靠近毛料一定距離的時候,就能感受到裡面有沒有翡翠,要是毛料堆在一起的話,在他的感知裡就彷彿能看到一團一團的小東西,他們挨著他,毛絨絨的或輕或重的敲擊著他的感知。可是,剛剛他明明離的已經很近了,卻什麼都沒感到!
  
  白子石隱隱間有了一種猜測,看了看這塊黑皮烏砂的表現,皮質粗糙,在背面有兩團鬆散的松花,沒有蟒帶,放下這塊毛料,白子石快速的走到了另一塊白沙皮毛料旁邊,他先是蹲在靠近毛料很近的地方,沒什麼感覺,然後又把手放了上去----一瞬間,那種被輕輕碰撞的感覺又出現了,只是這次的碰撞力度大了一些。
  
  難道這個星球上的毛料只能靠觸摸的才能感應?!白子石想到了碧溪口中所說的『幽塔』,難道是這種物質的存在對他的感應力造成了一定的阻礙?可是,昨天在市街裡遇到賭石的時候他仍舊能不費力的感受到那些小東西的存在是為什麼?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也就是這裡的毛料少,那裡是毛料市街,毛料更多一些…
  
  更多一些!難道是這個原因?白子石有些怔忪,想了一會兒之後,白子石走到了剩下的兩塊中間,有一塊是表皮褐色,看上去表現就特別好,上面有明顯的分佈著兩條蟒帶,在蟒帶周圍散落著幾團緊密的深色松花,白子石這次直接就把手放了上去,然後他皺起了眉頭,這裡面有翡翠,碰觸的力道甚至更大,可奇怪的是,翡翠碰撞他感知力的感覺很是死氣沉沉的樣子,並不像剛剛那兩塊,像是兩個調皮但充滿了活力的小東西在玩蹦蹦床,跳一下然後輕快的彈起來,這種感覺是那樣的鮮活。
  
  把這塊毛料放在一邊,白子石走到了最後一塊毛料身邊,還是一塊黃沙皮,看起來表現一般,上面只有一條不明顯的蟒帶,兩團看起來還算緊致的松花,但在這塊毛料的背面有一團黑色的蘚,伸手摸了摸,白子石判斷這個應該是活蘚,總體來說,可賭性還是不錯的。白子石按照以往在地球上的知識先是看了看這塊石頭,然後才把手放上去,好一會兒才拿開---他並沒有任何的感覺,這塊石頭里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怪不得賭石是一刀窮一刀富,在你沒切開之前,這塊毛料的表現再好也充滿著不確定性,白子石想起有一次見到翡翠行負責採購的經理的情形,經理在賭石界也是小有名氣的賭王,為公司著實賺了不少,可是那一次公司給的兩千萬資金卻白白損失了一千五百萬,經理看起來很蕭瑟,自嘲著說:「賭石這玩意兒,經驗什麼的,都不算什麼,越是玩這個,我對自己的經驗就越不信任。多少人都載到經驗上!」
  
  白子石感嘆著,然後把自己看的第二塊毛料搬了起來,放到碧溪身邊:「我就挑這塊。」
  
  碧溪看了看白子石的石頭,就笑了,指著他說:「這塊毛料表現不是很好,買的時候,這塊石頭是塊添頭,你確定要這一塊?要說我這裡的這幾塊料子,表現最好的是那邊那塊褐色皮的。」
  
  白子石聳聳肩,微微一笑:「反正也只是試試運氣。」
  
  碧溪莞爾一笑:「好,我先給你解開。看看我們小白的運氣怎麼樣。」
  
  白子石:「…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白?」蘭佳亞他們叫我白也就算了,為什麼到了這裡還要加上一個小,這兩個字連起來可不是神馬好名兒!
  
  「那我也叫你白好了,說實在的,白子石這個名字唸起來還真挺拗口的。」碧溪一邊回答,一邊看了看表皮,把石頭翻了一下,放在瞭解石機下面,這樣子是準備一刀切了,在他看來這塊料子也出不了什麼翡翠,了不起也就是磚頭料。
  
  沿著早先定好的線解開,白子石也圍了上去,碧溪分開毛料,一抹淡色的綠出現在視野中,顏色清淡並不濃郁,但難得的是看起來清澈、純正:「居然是塊芙蓉種的,雖然不是什麼頂尖的,但也算得上是不錯了。」碧溪看起來很是意外,他笑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白,看來你的運氣還真不錯,等我把他解出來。」
  
  這次碧溪看起來就小心多了,他仔細的看了綠的走向,沿著脈開始擦,半個小時之後,碧溪把掏出來的大約六七斤的翡翠放在白子石手上,表情有些感慨失落,甚至有些暗淡:「我買的這一批毛料中,這塊芙蓉種已經是很好的。」
  
  白子石看碧溪心情有低落下去,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得說:「賭石不是十賭九輸嗎?」
  
  碧溪這才有些釋懷的樣子:「也是這樣說的。…我只是想到兩個月之後的獸潮月…卡羅,就是我的伴侶,我想給他找一些上乘的翡翠,這樣也放心些。」
  
  白子石聽著也有些黯然,他想到早先看到的節目,生存的殘忍就這麼赤果果展現在所有人面前。如果能遇到好的翡翠的話,就給碧溪吧。白子石這樣想著,他對碧溪露出堅定的神情:「一定可以找到的,還有時間。」
  
  碧溪看著眼前還未成年的亞獸人,本來應該稚嫩的臉色做出成熟的樣子,只覺得很可愛,心情好了很多的點點頭:「當然,我們最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他把另外三塊毛料都搬到解石機旁邊,笑著說:「說不定在這裡面我就能找到呢。」
  
  看他的樣子,白子石有些不知說什麼,他其實是知道的,最好的一塊多半已經被自己挑走了,就是表現最好的那塊褐色皮的,他說不準,總覺得裡面的翡翠有些問題的樣子。
  
  他看著碧溪把這塊石頭首先跳了出來,並沒有放在解石機上,而是拿起砂輪,開始沿著蟒帶擦,看樣子碧溪對這塊石頭寄予了很大的希望,白子石在一旁看著他動作,忽然碧溪停了下來,聲音很驚喜的呼道:「漲了!見綠了!」他淋了些水上去,之間那被擦出的一角上有一條一指寬的綠,質地細膩,清亮似冰,顏色純正、明亮、濃郁、均勻,漂亮的豔綠。
  
  「至少是冰種!」碧溪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指很是感嘆的摸了摸那露出來的翡翠:「白,也許你的好運也帶給了我。」
  
  白子石的心情倒是好不到哪去,他在想萬一等一下切出來的翡翠真的有毛病,那這樣的落差豈不是更難受?但此時他也不能阻止人家,只能安慰自己,也許這塊翡翠的感覺就是這樣死氣沉沉的呢?
  
  碧溪並不知道白子石的糾結,沉了一下心情,就開始接著擦石,擦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停了,看著那道細小的裂紋皺起了眉頭,到這個時候了,出裂可不妙啊,希望裂沒有進去。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隨著擦開的翡翠越來越多的出現,那些可惡的細小裂紋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擴大了不少,交錯縱橫,細密的分佈。
  
  深深的嘆了口氣,碧溪把整個翡翠擦了出來,冰種豔綠,而且是質地快趕上高冰種的豔綠!這樣的翡翠已經能稱得上是上乘了!可偏偏,偏偏整塊翡翠上都佈滿了這種小的碎的裂紋!!!這樣的翡翠裡面的能量大多都流失了,也就是說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頂多也就比磚頭料好一些。
  
  「垮了。」碧溪揉了揉眉頭,白子石看著被解出來的支離破碎的翡翠,心裡也頗為不好受,他所感受到的那種死氣沉沉果然是有問題的,這樣的翡翠可以說已經『死』了。
  
  碧溪沒有看白子石的表情,低頭開始解那塊黑皮烏砂料,解出來大約十幾斤的豆種翡翠,而剩下的那一塊他沿著蟒帶擦了一會兒也不見綠,就直接攔腰切開了,白花花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把黑紋手套摘下來小心的放好,碧溪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他有些疲憊的笑笑:「看起來,白,你的運氣還真不錯,這裡面最好的,反倒是那塊一般的芙蓉種。」
  
  白子石擔心的看看碧溪,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只好轉移他的注意力:「碧溪,你不是要帶我去毛料市街嗎?說不定到時候我的好運氣就能給你帶來一塊頂級的翡翠呢!」
  
  碧溪看著白子石嬌小漂亮的臉,心裡暖了一些,也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雖打起精神笑:「說的也是。等我收拾一下,我們就去。」
  


10、文森特和歐文

  翡翠,這種珍貴的寶石在開採出來時,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只有切割後才能知曉。因為至今為止,沒有任何儀器能真正檢驗出原石裡是否有翡翠,人們能憑藉的只有多年來總結的經驗和個人的眼力,所以買賣翡翠原石這種交易充滿了賭博的性質,又叫做賭石。
  
  而賭石這種活動在博雅大陸上又有與眾不同的意義。對於獸人來說,他就是生存和生活的希望。大陸上是個部落都存在著興旺的賭石業,碧溪帶著白子石來的地方就是瑪卡城最繁榮的賭石市街,整個一條街道上的店舖都是賭石店。
  
  這條街道很寬,大概得有300米的樣子,可讓白子石驚訝的是,滿眼望去的都是獸人亞獸人,這樣寬的街道上居然看得出擁擠來。碧溪對這樣熱鬧的場景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緊緊的拉著白子石的手順著人流向前走,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對白子石來說,他們也太高,這樣碧溪很擔心他會被人流擠散掉,雖然被捏的很疼,但白子石還是忍住沒說。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彷彿冥冥之中有感應似地,在這樣多的人潮中,他隨意的抬起眼,一眼就看到且準確的認出那個柔弱的亞獸人。文森特靠在一間店的牆角處,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個在人群中若隱若現的嬌小身影,優秀的視力讓他很清楚的看得到那個白皙漂亮的小亞獸人緊緊皺著的眉頭也咬緊了牙關。文森特直起了身子,逆著人潮快速的來到白子石身邊不遠的位置。他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白子石被碧溪握住的手腕處,手指壓住的地方已經有紅紫的淤痕泛出。
  
  「喂,你抓痛他了。」低沉的猶如金石奏響般清冷綿遠的聲音冷淡的響起,碧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話似乎似乎對他說的。停下腳步,碧溪鬆開握住小亞獸人的手,明顯的紫色淤痕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看起來是那樣的顯眼與刺目,讓他不由自責的驚呼一聲,拉住他的手連聲問:「痛不痛?」
  
  白子石有些不自在的搖搖頭,但蹙緊的眉頭顯示著他的言不由衷,文森特的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刀削般深刻俊美的臉上立刻凝聚出一股驚人的壓力,碧溪無意間撇到,只覺得心神一震,連忙換亂的移開視線。
  
  白子石輕輕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往下拉了拉袖子稍稍的蓋住,不想讓碧溪看到更加的自責:「沒事的,碧溪你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太弱了。」
  
  「知道自己柔弱的話,就更應該注意保護自己。」文森特冷淡的話聽起來像是訓斥,白子石一愣,怔怔的看著文森特---這人是誰啊?
  
  文森特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淡淡的垂下眼,逕自拉了白子石的手腕,然後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一個圓柱裝的小瓶子,對著他的手腕輕輕的噴了兩下,清涼的感覺讓白子石不自在的抽了抽手。文森特抬起眼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深不見底:「不要動。」白子石不知怎麼的就真的乖乖的停了下來,任由他拉住。文森特似乎挺滿意的,冰冷的臉色浮現出一抹柔色,隨後用手掌覆上淤痕處,輕輕的揉了一下,然後停下淡淡的問:「力道怎麼樣?」
  
  「啊?呃…還…有點重。」被文森特很平常的掃了一眼,白子石立馬把原來想說的『還可以』換成了實話『有點重』。文森特重新揉了起來,比剛才的輕了很多,看得出來是小心的掌握了力度。白子石有些發愣的看著這個不知名獸人寬大的蜜色手掌附在自己細小白皙的手腕處揉弄著,只覺得兩者解除的地方一片熱辣辣的,這股熱辣一直揉進了皮膚裡。過了一會兒,文森特放開了手,白子石覺得剛才還疼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暖洋洋的舒適,有些恍然,剛才那樣的感覺是藥效吧,他看向文森特,由衷的道謝:「謝謝你。」
  
  「名字。」
  
  「啊-?」白子石呆呆的仰著頭,看著那個不管怎麼看都很帥氣的冷淡獸人。
  
  「我說,你的名字。」文森特的聲線很低沉,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很銳利的乾脆。白子石一時間聽的有些失神,等到文森特第三次有些怒意的問的時候,才條件反射的回答:「白子石。」
  
  「白子石…白、子、石。」文森特把這個名字在口中念了兩遍,低下頭看著白子石格外嬌柔的臉龐,眼中閃過些柔和,吐出一個名字:「文森特。」
  
  「文森特?」白子石有些疑惑的重複,高大俊美的獸人臉上閃過滿意的神色,他點點頭,囑咐般的說:「記住。」
  
  「啊?」記住什麼?白子石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這時候那個高大俊美的獸人已經離開了他們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就在人潮中失去了蹤影。
  
  碧溪一直在旁邊沉默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什麼都沒說,只是在文森特離開之後,才把手遞給白子石:「拉住我,咱們走吧。」
  
  白子石有些遲鈍的拉住他,被碧溪帶著往前走去。
  
  而此時,走在獸人群中的文森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剛才握住那隻手腕的時候,感覺他是那麼的柔嫩和纖細,彷彿稍微用一點勁兒就能折斷,想起白子石呆呆的看著自己時候的可愛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傻傻的,還挺有趣的。
  
  「我看見了哦~~」一陣戲謔的聲音就在這個當口想起,文森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眼皮都沒往後瞟,直接走進一家毛料店。愛倫看著前面獸人的後腦勺,不以為意的抱臂笑道:「文森特,我還以為你對亞獸人都沒興趣呢?沒想到這回居然看上一個未成年的!還告訴人家你的名字…嘖嘖…不過,說起來,那個小亞獸人看起來還真的讓人心裡癢癢的,看起來就嬌小柔軟的不可思議啊,更別說還是那樣罕見的雙黑,黑色的眼珠就像最好的墨翠…真是讓人忍不住想…呃…沒什麼。」
  
  文森特收回冰冷的視線,沉聲警告道:「離他遠點!」
  
  「知道了知道了。」愛倫訕訕的點頭,文森特轉過頭就沒再看他一眼,愛倫後怕的拍拍心臟,縮了縮脖子,跟在他身後不敢再多說什麼。
  
  白子石和碧溪在人潮中走了很久,才走到一家不怎麼起眼的小店邁了進去,不同於一路過來的那些火爆的店舖,這家店裡只有寥寥十幾波亞獸人在,獸人更是沒見一隻。白子石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就看見碧溪走向一旁悠閒坐著的一個中年亞獸人,這個亞獸人身材高大,頭髮是火紅的短髮,看起來有一種內斂的沉穩。
  
  碧溪很熟稔的跟他打招呼:「歐文,最近又來了什麼料子嗎?」
  
  歐文露出一個笑容:「嗯,今天上午剛到一批貨,你來的還不晚。怎麼樣,上次帶回去的毛料怎麼樣?」
  
  碧溪露出一個苦笑:「別提了,垮了,最好的一塊也就是芙蓉種,表現最好的那塊近乎好冰種,但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裂!」
  
  歐文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安慰了一下:「玩石頭,十賭九輸。這位是…?」
  
  碧溪也是賭石的老手了,這樣的陣仗也不算什麼,對歐文的安慰也只是隨意的點點頭,把白子石來了過來:「這孩子想走賭石師的路子,我帶他來見見世面。」
  
  歐文也不意外,這年頭想當賭石師的亞獸人多了去了,這些年被人帶著的亞獸人多的不勝枚舉,但是最後能成功了一百個裡面有一兩個就不錯了。
  
  兩個人寒暄完,歐文就帶著他們走到裡面的一個角落:「新來的毛料都在這裡了,架子上的是半賭的料子,地上這一批表現好的每一塊毛料都有標價,另外一批是論斤賣的,一公斤300點。還有那邊的1000點一塊,挑好了叫號就成。」解說完了之後,歐文就沒再理他們,逕自的走了。
  
  碧溪是老客了,當下也不在意,因為帶著白子石,他沒去看半賭的毛料,而是走到表現好的那一批毛料前蹲下察看起來。
  
  白子石也趁機問出自己的疑問:「碧溪,這裡…人怎麼這麼少?」
  
  碧溪一笑:「別看歐文這裡人少,在瑪卡他可是賭石市街裡的頭一號,只是他這裡不准獸人進來,解石也不在這裡。亞獸人挑好毛料之後,就叫號,會有人幫你把挑好的毛料運到這家店專門解石的解石場,那裡才是熱鬧的地方。」
  
  白子石這才恍然大悟,碧溪這時候已經看好了一塊白沙皮的毛料,他指著上面的一條兩指寬的深色條帶:「看,這個是蟒帶,是與表皮一樣或深或淺顏色的風化、半風化沙粒呈帶狀環狀塊狀等有規律有方向性的排列現象。有蟒帶出現就說明這裡面可能有綠,而且蟒帶一般都平行綠的走向。這一團團的隱約可見的一些像幹了的苔蘚一樣的色塊,斑塊、條帶狀物稱「松花」。是指原來翡翠原料上的綠,經風化己漸失色留下的痕跡。根據松花顏色的深淺、形狀、走向、多寡、疏密程度,可推斷其內綠色的深淺,走向,大小,形狀等。有蟒帶的地方不一定有綠,一定要有「松花」的出現,才能說明其內可能有綠…」
  
  碧溪認真的給白子石講解著賭石的知識,白子石也認真的聽著,驗證著博雅大陸的賭石跟地球上有什麼不一樣,聽完了才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最大的不一樣也就是在地球上,翡翠是顏色越鮮豔越值錢,在這裡,翡翠的價值指跟顏色的濃度有關,不管是鮮豔的明亮色彩色彩還是沉悶的暗色,顏色越均勻濃郁就越值錢,因為這代表裡面的翡翠能量分佈平均且充足。
  
  講了好大一會兒,碧溪覺得講得差不多了,就讓白子石在這一堆石頭裡練眼力,然後自己去了半賭的架子那裡。
  
  白子石盤算著自己這幾天買東西剩下的兩千點,視線看向了那對一塊1000點的毛料,最多只能買兩塊!想著,他朝著那塊毛料區走了過去。
  


11、規矩

  要說起來,歐文挑毛料的手法倒是真的不錯,起碼站在著幾堆被分開的毛料當中,感應最強力的就要數那邊架子上的半賭毛料了,每一塊都有標價的全賭毛料稍弱一些,這邊論個賣的,基本上就沒什麼反應的。
  
  可惜的是,明知道有好料子,卻沒錢買,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全賭毛料,白子石遺憾的蹲了下來,先大致看看幾顆石頭的表皮,基本上都是皮質粗糙的,只偶爾的看到幾條淺色的蟒帶和幾團鬆散的松花,總是就是歪瓜裂棗的,甚至於他們之間的大部分如果不是專門放在買毛料的店裡所有人都會把它們當成普通的難看石頭。
  
  白子石微微嘆了口氣,只能寄希望於雞窩飛出金鳳凰了,賭石行裡不時還有這麼一句話嘛----狗屎地出高翠。穩了穩心神,白子石從表現最好的開始看了起來。
  
  在博雅大陸上完全稱得上是白嫩的小手直接撫摸在毛料上,白子石的這一舉動讓偶爾看向這邊的歐文詫異的睜大了眼,又看了看白子石顯得格外嬌小稚嫩的美麗臉龐,歐文笑了笑:這一個估計能成功吧?畢竟是在亞城那樣的原石故鄉成長的孩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到亞力克部落了。
  
  白子石可不在意自己這樣對其他亞獸人來說很獨特的舉動會讓別人產生什麼樣的想法,一副黑紋手套的價錢可不便宜,就算是最低級的也要5萬點才能買到,5萬點都相當於一個普通家庭近兩年的存款了。在很多亞獸人在沒有錢的時候,基本上都只看不碰的。況且對於白子石來說,帶著手套反而是個累贅。
  
  手觸碰在毛料上,白子石還裝模作樣的把石頭翻了個看看,當然就這樣每個石頭平均還沒有用掉他一分鐘的時間。歐文本來還挺有興趣的觀察著他,可看到白子石這樣像是在玩石頭一樣的做法,也不由的失笑搖頭,到底也只是一個孩子,就算是亞城的居民,這個年紀懂得賭石也是少之又少,不過這樣一個可愛漂亮的孩子玩也就玩吧,但是看著他玩也挺有意思的。歐文又看了一會兒,就把視線移開了,因為這會兒功夫又有一撥人進來了。
  
  白子石繼續『玩』著他的石頭,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裡也就越沮喪,這裡也不愧是論個賣的毛料,摸了這麼近四十塊,居然都是白花花的,最好的也就是一塊黑皮的,倒是裡面的翡翠感應力小的基本上就跟被螞蟻蹭了一下。
  
  頓了這麼長時間,白子石的腳也有些酸了,他洩氣的一屁股坐在一塊扁平的毛料上休息,看著碧溪拿著強光器和放大鏡專注的看著那些表現好的全賭毛料,往往好久才跳出來一塊放在一邊。
  
  看了一會兒,白子石就覺得無聊了,視線微微一掃,就看到了一塊圓形的毛料,一時間,白子石有些驚奇的眨了眨眼,這塊毛料可真圓啊,大概有獸人拳頭大小,表皮凹凸不平,黑黃相間。距離他的手邊並不很遠,一伸手白子石就把那塊毛料撈了過來,然而隨後他就愣住了,然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著這塊毛料,這種感覺——
  
  就像是一個溫暖的毛絨絨的小動物調皮的在自己皮膚上碰撞跳躍,鮮活而有充滿了生機,這樣強烈的感受是白子石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白子石拿開了手複又放上去,並不是錯覺!這樣強烈的感應裡確實還在!白子石興奮的幾乎跳起來,他抱著這塊毛料,微笑起來,他有把握,單單是這一塊毛料,就足夠他吃幾十年蔬菜了!
  
  這下子連腳也不酸了,白子石扶著屁股底下的毛料準備站起來,然而當他的手扶在毛料上的時候,一種古怪的表情浮現在白子石臉上…不是這樣吧。
  
  一股小小熟悉的碰撞感再次出現,雖然這次的感覺沒有那塊圓形的強烈,可也不是很弱,大概只比今天在碧溪家裡跳出來的那塊芙蓉種稍差一點,大概是塊豆種吧?白子石猜測,可是豆種也不錯,看這塊毛料的大小,裡面的毛料只要不是太小,起碼能翻個十倍。
  
  一連摸到了兩塊有翡翠的毛料,白子石又興奮起來,為了保險,他先把這兩塊毛料放在一邊,然後又開始了『玩』毛料大計,不過這次他可沒有再翻來覆去的看毛料了,基本上就是手放上去一會兒就走,老實說,把調好的毛料放在一邊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然而這次他的好運氣似乎都用光了,基本上把這片區域的一百多塊毛料摸過來完,也再沒找到比那兩塊強的了。
  
  白子石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就準備付那兩塊毛料的錢了,然而一轉身看到的這一幕嚇了他一大跳,他挑好的毛料旁蹲著兩個亞獸人,他們都帶著黑紋手套正在看那塊被他當成坐墊的扁平毛料。
  
  白子石快步走了過去,微微抿了抿唇,開口:「不好意思,這是我挑好的毛料。」
  
  蹲在地上的亞獸人抬起了頭,他長得很是俊秀,看到白子石這樣一個明顯未成年的小亞獸人皺了皺眉頭,指著這塊毛料問道:「這真是你挑好的?」語氣充滿了不耐,他們兩個研究了半天,都覺得這塊石頭雖然外表表現不好,但仔細看看表皮下面不太明顯紋理,覺得可賭性還是挺大的,正準備付錢的時候,居然跳出來一個小孩子說這是他挑好的。
  
  白子石可不管對方的態度怎麼樣,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是我剛剛挑好的,還專門放在了一邊。」他指指那一堆毛料,又指指這兩塊。
  
  那亞獸人一看,雖然距離不遠,可確實是有距離,這個小亞獸人說的可能是真的。但…「你付錢了嗎?」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問。
  
  白子石抿了抿唇:「我正要去。」
  
  「那就是還沒有了。」亞獸人微微一笑,看在白子石眼裡充滿了挑釁的感覺,「既然沒有,那我就能買走他。」
  
  一股怒氣在白子石心裡升起,這個人怎麼這樣不講理?!別人挑好的毛料也能強要?這般壞規矩?!不過,這『在人看毛料的時候,別的人不能插手』的規矩是地球上的,在這裡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白子石這樣一想,又有些踟躕了,他咬了咬唇,反問道:「如果你挑好了毛料沒付錢,那我是不是也能跟老闆說我買了?」
  
  當然不行。那亞獸人在心裡答了一句,但他看白子石只是一個小孩子,哪懂得這麼多,直接理直氣壯的道,「你要是願意就這麼幹。」說完就抱起那塊毛料走了。
  
  留下白子石氣的不停深呼吸,不過,他看看那塊被丟在一邊的圓形毛料,氣息漸漸平復了下來,緩緩閉了閉眼,再睜開之後就恢復了平靜,雖然那人的做法讓人生氣,但要說起來那塊毛料左右不過是一塊豆種的,沒把這塊也拿走就已經很幸運了。
  
  白子石抱著那塊圓形的毛料走到歐文面前:「歐文,我要這塊。」
  
  他跟那邊人起的爭執,歐文其實早就看在眼裡,白子石挑出毛料的時候他都看見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最後是別的人把他挑出來的毛料買了,在沒弄明白是白子石不要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之前,歐文也沒為難人,劃了磁卡之後就貨款兩清了。
  
  他看了看白子石懷裡抱著的那塊醜陋的毛料,猶豫的問:「你真的要這塊?這塊…說實話,表現並不是那麼好。」他這樣說已經是委婉的,這毛料豈止是不很好,簡直是很不好!
  
  白子石沒有猶豫的點點頭:「就要這一塊。」
  
  人家這麼堅決,歐文也不至於把錢往外推,取了機器,把錢劃過來,才問道:「我看你剛挑出來的不止這一塊,怎麼不要剛剛那塊了?」
  
  聽到歐文的話,白子石神情冷了下來,他抿了抿唇:「不是我不要,是那個亞獸人說我沒付錢他就能買,給抱走了。」
  
  這下子連歐文的臉色都降了下來:「什麼?!」居然有人敢在他這裡壞了規矩!在人家看毛料的時候,別人不能插手,這是規矩!別人挑出來的毛料在沒說不要之前不能動,這也是規矩!居然還有人敢在他這裡壞了這規矩,還欺負一個小孩子!
  
  歐文看看白子石沒什麼表情的臉,安慰的道:「是他們壞了規矩,雖然貨款兩清我不能把石頭在賣給你,但他們會得到懲罰的-----瑪卡城所有的賭石店舖都不會再做他們的生意。」
  
  這麼嚴重的懲罰!白子石嚇了一跳,這兩個月是賭石的高峰期,如果瑪卡城的商店不做他們的生意,那要趕到離瑪卡城最近的塔林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時間都耗費在路上了,而且,這裡發生的事情還未必不會傳過去。要知道,在賭石這一行裡,誰賭漲了,誰壞規矩了等,這樣的消息流通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
  
  想到這裡,白子石現在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同情一下那個亞獸人了。
  
  歐文看小亞獸人的臉色好了起來,白嫩的小臉地上了和緩的笑容,心情也變得好起來:「要在這裡解開嗎?」
  
  那當然!白子石點了點頭:「我等碧溪挑好了我們一起。」
  
  歐文笑笑,然後幫他叫了一個號,給了他一張木牌,又幫他把毛料放在標著號的封閉推車:「等一下去解石場,你把牌子交給哪裡的負責人,他會安排解石機。」
  
  這個好,白子石看看手裡的木牌子,去找碧溪了。
  
 

12、賭垮的石頭

  等白子石走到碧溪身邊的時候,碧溪已經挑選了大約十塊石頭,都是全賭的毛料,看看那邊架子上被開窗後露出顏色或濃或淡綠色的半賭毛料,白子石問道:「碧溪,為什麼不在那裡邊挑一塊?」
  
  碧溪看看那邊的毛料,無奈的搖搖頭:「那上面確實有我中意的幾塊,甚至還有一塊到了冰種,高水種近冰種的也有好幾塊,但是,我如今的錢並不能夠沒有負擔的吃下來,況且半賭毛料要是切垮了就賠大了,與其這樣,還是挑些表現好的半賭毛料比較合適,就是萬一真的沒有什麼好料子,我還有些錢去買一些好的明料給卡羅。」
  
  白子石見碧溪的神情有些暗淡,知道他這一段時間似乎都沒有怎麼賭漲,總體上甚至是垮了的,他一心想給卡羅找一些上好的翡翠,但卻頻頻失望。要不要把那塊圓形毛料裡的翡翠讓給碧溪?白子石有些猶豫的想,可是,如果那塊賭石不賣掉的話,他也就沒有本錢接著賭石了。
  
  碧溪不知道身旁的小亞獸人正盤算著送給自己一塊大禮,他把挑中的最後一塊石頭抱到一邊去,然後衝著房間的一個角落招呼了一聲。一個身材高大的亞獸人駕駛著一輛小型車子就過來了,他幫助碧溪把毛料按公斤稱好裝車,計算出總價之後,就帶著碧溪去找歐文了。歐文收了錢,看看手裡碧溪買的賭石編號清單一笑:「你這次挑的可都不是便宜的料子啊,這樣也好,保險一點。」
  
  碧溪苦笑一聲:「最近賭垮了不少,再不仔細點,獸潮月就來了。」
  
  歐文想起上次在上次獸潮月中卡魯的重傷,神情也不由的凝重起來:「再不行,就去買明料吧,我這裡也存了一些好料,要的時候,吱一聲。」
  
  碧溪拍拍歐文的肩膀:「寫了,歐文。成了,我現在去解石場。」
  
  「一起吧,我也去。」歐文看了看時間,把剛才那個亞獸人叫了回來:「阿斯爾,我去解石場,這裡就交給你了。」
  
  歐文店的解石場就在這家店的後面,從店門出去,拐進旁邊的小巷,往裡走大約200多米的距離就到了。這個解石場裡面放置著大概十套解石工具,共五排,每排並列的放著兩套,歐文這裡的生意一直不錯,每一台解石機後面都有有人排隊等著解石,每一台解石機周圍都圍滿了獸人,這大概也就是解石場裡解石的工具不多卻佔了那麼大的地方的原因。
  
  歐文帶著白子石走到解石場門口讓他把自己的牌子亮出來,一分鐘後,裝有白子石挑好毛料的車子就被推了出來,車子採取的是密封式的裝置,歐文示意白子石把木牌貼在車子凹下去的地方,車子發出清脆的哢哢聲,然後上面的蓋子就自動的滑開了,小車裡放著的正是那塊圓圓的石頭。
  
  「找一個人少的解石機去排隊吧。」碧溪也取來了屬於自己的那輛車子,對白子石說。
  
  白子石點點頭,然後四處眺望了一下,發現這些解石機面前排著的人有長有短,長的那一排基本上有二十幾輛車在等著,短的也有三四輛車,他指著那比較短的隊伍有些不解:「為什麼那些人寧願排在長的對後面也不願意去別的機器那排呢?」
  
  碧溪看著小亞獸人眨著烏黑的漂亮眼睛滿臉不解的樣子,不由的樂了:「你知道解石這種東西眼力經驗固然很重要,但運氣這種東西也是不可缺少的,因為賭石的人相信運道,那些排隊很長的解石機今天肯定解出來不少好料子,他們用這台解石機也是希望這些運勢能延續在他們身上,也算是一種心靈寄託。」
  
  白子石點點頭,這種情況其實在地球的時候也時有發生,這一家店賣的毛料如果大漲,店主人就會放一掛鞭炮慶祝,賭石客就會聞訊而來,這不只是證明這家店裡真有好毛料,而且也有一種希望沾沾好運氣的意思在裡面。
  
  碧溪其實也有這樣的心態,只是今天卡羅的阿爸龐碧回來家裡做客,所以碧溪放棄了排到人氣最旺的那台解石機後面,選擇了一個人數始終的站在了那些人後面。白子石對自己的毛料已經有了大概的信心,因為排在那裡他也並不在意。把自己的車子交給負責這台解石機的工作人員,他就跑到前面去圍觀了,反正車子是鎖著的,也不擔心丟了什麼的。
  
  跟白子石一樣做法的亞獸人並不在少數,他們圍成一個圈在解石機周圍聚集著,獸人則在更週邊的一圈看著,在外圈甚至有為獸人設立的專門供休息的地方,有一些飲料和食物,當然這些是要錢的,而且還不便宜。看到這些白子石實在是不得不佩服歐文的商業頭腦,這些獸人通常都是經常守在這裡不輕易離開,誰知道你離開的一小會兒會不會有好翡翠出來,要是錯過了那可就後悔莫及了。所以,歐文賺的就是這種心理。
  
  仗著自己個子小,白子石靈活的在亞獸人的空隙中見縫插針,不一會兒就到了最前頭,這一看可讓白子石吃了一驚,眼神漠然冷淡下來,正在解石的這個亞獸人可不就是剛在前面搶了自己毛料的那個人嗎?!
  
  不過看樣子,他今天的運氣似乎不怎樣,解石機周圍散落著不少的石塊,都是白花花的樣子,那亞獸人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好,眼睛通紅,他煩躁的蹲在地上扒著自己的頭髮,深深的吸一口氣之後,才重新站起來,走到自己的車子裡頭挑了一會兒,搬出來一塊大概有三個足球大小的毛料。
  
  那是塊褐色的黃鱔皮,皮質細膩,上面有兩條並列的黑色蟒帶,周圍帶著七八團緊致的松花,這樣的石頭一般種都很老,容易出高翠,尤其看這毛料的表面蟒帶松花一樣不缺。
  
  「這塊料子的表現很好啊…」「一看就是是蓋亞老坑種…」「看來老闆需要先把鞭炮掛好了。」
  
  白子石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議論就知道周圍的人都很看好這塊毛料了,當然單單從表面上看,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塊毛料是真的不錯。連那亞獸人聽著周圍的議論臉色也漸漸的好了,眉間剛才那股焦躁也去了不少,剛剛是真的賭垮了不少料子,在垮下去亞獸人恐怕自己今天就沒有勇氣解石了,因此才特意挑出自己最貴也是最有把握的一塊毛料來解,漲了不禁可以提高一下信心,更重要的是可以彌補之前的損失。
  
  不過,這樣好的料子自然不能用解石機直接切,必然是要先擦的,深吸了一口氣,亞獸人開始沿著蟒帶擦石,五分鐘過去後,擦出來的部分仍舊是灰白色的石頭,不見一點綠。那亞獸人的臉色開始蒼白起來,停了一下,他坐在一邊休息了一會兒,跟他一起的亞獸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歇一會兒,我來。」
  
  那亞獸人沒說話,死命的搖了搖頭,複又站起來,一副發狠的樣子---一定有綠,一定,沒理由表現這麼好的料子都出不了綠!他把毛料掉了方向,換了另一條蟒帶接著擦,然後5分鐘過去了,仍舊是灰白的石頭,連一絲綠的影子都不見!那亞獸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信邪的又往下擦了幾公分,卻正好擦出一團白白的像棉花一樣的東西。
  
  「白棉!居然是白棉!」不等那亞獸人有什麼反應,周圍眼尖的亞獸人就叫了出來,「哎…真是一刀窮一刀富,誰能想到表現這麼好的毛料擦出來的居然是白棉?垮了!」可不是,白棉這種東西是翡翠內常見的一種斑塊狀、條帶狀、絲狀、波紋狀的半透明、微透明的白色礦物,說白了就是是翡翠內的雜質物,嚴重影響翡翠的品質。如果解出來白棉,這塊毛料基本上就算是垮了一大半了。
  
  「我說,這塊毛料你賣嗎?我出5萬。」這時候一旁就有人叫價了,雖然擦出來白棉,但那也只是一部分,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5萬賭一賭還是可以的。
  
  那亞獸人聽了價格之後,嘴角不受控制的顫了顫,這塊毛料單買的時候就要價70萬,這一會兒工夫就只值五萬了,他梗著脖子在同伴開口之前把人頂了回去:「不賣!」那同伴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通紅的眼睛之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亞獸人這回直接把毛料放在解石機上,調整好一個位置,熟練的操作解石機切了下去,切開後,他迫不及待的分開兩塊毛料,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了----兩塊毛料的切面上能看到的全都是成條帶狀,波紋狀的白棉!
  
  圍觀的亞獸人都不由的搖頭,到這份上,誰都不相信這毛料裡面有綠了,貼著蟒帶切得都只見白棉不見綠還能有戲嗎?剛剛出價的亞獸人也不再出聲,幸虧剛剛人家沒賣!
  
  看著那毛料主人滿臉呆滯的樣子,雖然白子石很討厭他,現在也不僅的同情的搖搖頭,他的同伴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而這卻想給他提了醒一般,飛快的又站了起來,抱起其中的一塊毛料接著開始切,完全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他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和希冀,彷彿一個等待判決的囚徒,然而沒有人能給他救贖,因為一片片的石片被切下來,仍舊是白花花的一片。
  
  隨著時間的流逝,毛料越切越小,那亞獸人眼中的光芒也寂滅下去,最終他放棄了,站起來滿臉猙獰的朝著剩下半邊狠狠踢了一腳。白子石就看見那塊毛料衝著自己這邊就滾了過來,不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毛料停在他的腳邊。嘆了一口氣,白子石蹲下準備毛料撿起來,然而,在他接觸到這塊毛料的瞬間,白子石愣住了,快速的低頭看著這塊比切開的那半邊稍小的料子----小毛球熟悉的碰撞感讓白子石親切不已,而且這個小毛球似乎比之前的都要更加的調皮。
  
  買下來,一定要買下來!
  
  正巧,有人也正想賣,那亞獸人的同伴看了看地上滿地的碎石,打起精神朝著四邊問了一句:「剩下的半塊有哪位朋友要嗎?只要3000。」
  
  周圍沒有一個人叫價,那不是廢話嗎?看看那邊松花集中的半邊都是慢慢的白棉,雖然三千對賭石來說並不多,可誰願意把錢往水裡扔?
  
  白子石收回放在毛料上的手,站了起來:「我想要,可是沒有那麼多錢,1000可以嗎?」
  
  那亞獸人同伴看了看小小的白子石,有問了問周邊的人:「還有人想要嗎?」沒有人搭話,他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1000就1000吧。」
  
  白子石笑起來,然後拿了自己的磁卡付了錢,就抱起已經屬於自己的毛料準備離開:「哎,這位小朋友,等一下。」
  
  聽聲音是賣給他毛料的亞獸人,白子石轉過身:「毛料我都付過錢了。」
  
  那亞獸人苦笑一聲:「我知道,貨款兩清的規矩我還是懂得。我只是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那孩子原先做的事情,我很抱歉。」
  
  聽到道歉,白子石對這位溫和的亞獸人倒是沒那麼厭惡了,1000點他答應賣估計也是想要道歉,想到這裡他沖對方點點頭:「沒關係,他拿走我一塊1000的毛料,我也從你們這裡拿走一塊1000的毛料,正好。」
  
  聽他這麼一說,對方倒是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跟他們有些過節的小亞獸人買這種基本上穩垮的毛料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讓這個亞獸人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白子石可不管對方怎麼想,他這麼說無非就是找個藉口而已,畢竟這塊毛料解出來以後一定會讓這群人大吃一驚,先找個藉口也沒有那麼打眼。
  
  白子石最後沖這個亞獸人點了點頭之後,就大步的走了,因為他已經看到那邊碧溪在解石了。
  


13、大漲

  白子石抱著懷裡的毛料,好不容易從人群裡擠到碧溪身邊,正巧趕上他解石,上一個人解石留下的碎石塊已經被清理走了,這會兒周圍的地上乾乾淨淨,碧溪正抱著一塊紅褐色表皮的毛料仔細觀察著,看從哪裡下手。看見白子石抱著快明顯是已經切過的毛料回來,忙問道:「白,這毛料是…?」
  
  「我買的,1000點。」白子石把毛料放在一邊的地上,切口處滿滿的白棉就都露了出來,碧溪頓時苦笑,「白,你花1000點買塊不可能出綠的毛料幹嘛?這明顯是別人切垮的!你看這切口上這些條紋狀的白斑,這叫做白棉。白棉說白的就是翡翠的雜質,有白棉的毛料雖然出翡翠的幾率大一些,但裡面翡翠品質好壞那就另說了。要是單看這塊石頭,松花蟒帶一應俱全,皮質細膩,表現可以說得上是上佳,這樣的石頭切出白棉就等於垮了,況且是攔腰切看到的都是白棉呢?」
  
  不只是碧溪,周圍的亞獸人也覺得是這個理,其中一個稍顯瘦弱的亞獸人道:「小娃娃,你別是被人給騙了!這塊石頭根本出不了綠的!」之後是旁的人的相合聲,這個小亞獸人長的這麼小巧可愛,看起來柔軟嬌嫩,要是哪家有這樣一個娃娃,那可是做夢就要笑的,這樣的娃娃要是真很被人騙了,那可真是缺德了!
  
  原來大家都這麼不看好這塊毛料啊,白子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說了句:「我只是很喜歡這塊石頭。」
  
  碧溪看看白子石,小小的亞獸人似乎是被人說的不好意思了,他靦腆的微垂下了眼睛,濃密的黑色睫毛像一把密集的小扇子一樣半遮著,顯得那樣乖巧,任誰看了也不忍心再接著打擊這樣可愛的孩子,嘆了口氣,碧溪把那半塊毛料搬過來:「沒關係,你第一次賭石,1000點,就是賭垮了也不要緊。要不,我先幫你把這塊毛料解開?」
  
  白子石趕緊說好,這裡面肯定是有翡翠的,而且是好翡翠,至少比在碧溪家解出來的那塊芙蓉種的要好,解出來之後就給碧溪,這樣等一下他解石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白子石想到剛才解垮毛料的半獸人那種呆滯的樣子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這樣子的毛料在碧溪看來是不具備擦石的價值的,因此他直接把石頭放在瞭解石機下面,抬頭問白子石:「你想從哪裡切?」
  
  白子石想了想,湊過去,觀察了一下表皮,又拿手摸了摸,單憑感覺在毛料上虛畫了一道線:「就從這吧。」
  
  碧溪一看,樂了,白子石指的還真是那麼回事兒的樣子,那條線離切面只有三四公分的樣子,正巧沿著蟒紋擦著最外面的一團松花,都說蟒隨綠走,松花下出綠,這裡就是最有可能出綠的地方:「行,就在這切。」碧溪熟練的接通瞭解石機,機器嗡嗡的想著,然後落了下去。
  
  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碧溪分開了毛料,隨意的看了看,然而下一秒他頓時瞪大了眼,一抹清淡的綠瑩瑩的飄過眼前,趕緊淋了些水上去,那綠色就更明顯了,一小片綠色在灰白色的石頭的映襯下清新如早春樹上的嫩芽,青綠的,乾淨通透,就像是剛被春雨洗過一般,那樣的純淨無暇。
  
  「…玻璃地!」碧溪按耐不住激動,失聲叫出來。
  
  周圍的亞獸人聽到是玻璃地,立馬急急的圍了上來,看見那一抹綠,頓時七嘴八舌一輪開了:「玻璃地!真的是玻璃底!大漲啊!」「真的是大漲啊!雖然綠色不是很濃,可是看起來很均勻,好水頭!」
  
  「我出90萬,這塊料子賣給我吧。」一個亞獸人忍不住喊價了,這就像是給周圍的人提了醒一般,叫價聲此起彼伏起來:「我出一百萬!」
  
  「一百一十萬!」「一百二十萬!」「一百三十五萬!」「一百七十萬!」
  
  「兩百萬!」價格一路叫道兩百萬的時候停住了,對於只擦出一小片綠的毛料說,這個價錢其實已經沒什麼賺頭了。叫了200萬的人神情中帶著一股坦然,直接道:「所實話,這塊毛料只是解出了綠,雖然質地上佳,但能出多少翡翠這誰也說不準,200萬已經不低了。
  
  碧溪沒著急回答人,只是問白子石:「白,你是想把這快毛料賣了呢?還是接著解出來?」料子再好也是小亞獸人的毛料。
  
  白子石的答案很明確堅定:「解出來!」出價最高的亞獸人聽到主人的話也就沒再說話,只是神情看得出來很惋惜的樣子。
  
  「好!」碧溪爽快的應道,就算這快毛料並不屬於自己,但能親手把這樣好的翡翠解出來也是一種幸運。拿起強光器,碧溪把光打在翡翠上,仔細的觀察著,片刻之後,他放下手中的強光器,直接拿起砂輪手工作業,這樣好的翡翠,用電動磨光器就是擦掉了一小點那都是極大的罪惡。
  
  這樣雖然慢,可沒人等得不耐煩,但是看著那通透純淨的翡翠一點點的被解出來眾人就有一股心曠神怡的感覺,他們還想看看這麼一小塊毛料裡,能解出來多少綠來!碧溪沿著那一小片綠向周圍擦去,不一會就露出一塊有亞獸人手掌那麼大的綠來。碧溪用強光器照了照,然後興奮的抬起頭:「綠吃進去了!能解出來的翡翠不會小了!」聽了這話,白子石再也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碧溪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把整塊翡翠都掏了出來,蔥心綠的翡翠呈現出不規則的四方體,大約有七八斤的樣子。雖然整體看上去顏色有的重有的淺,但也勉強能算得上是均勻,這樣的料子在翡翠日漸缺少的現在已經是上品了。
  
  「小娃娃,這翡翠你賣不賣?」既然翡翠解出來了,就自然有人問價。只是這會兒問價的可就不止是亞獸人了,畢竟那些在一旁坐著的獸人等的就是這時候。
  
  一聽到有人問價,碧溪捧著翡翠就露出一種不捨來,他猶豫的看看白子石,又看看這塊讓他愛不釋手的翡翠,最終仍舊是什麼都沒說。白子石看見了碧溪的神情,定了定神,他揚起一個笑臉:「對不起,各位,這塊翡翠我不賣!」
  
  「不賣?!小娃娃,你可想好了,我出三百五十萬,這翡翠你真的不賣?!」
  
  三百五十萬…!唔…這個價錢誘惑力還真的挺大的,但白子石仍舊堅定的搖了搖頭,「這塊翡翠我自己留著有用。」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惋惜的聲音。碧溪聽了白子石的話,心裡倒是一動,琢磨著要不要跟白子石說說,如果可以讓他把這塊翡翠買給自己,當然價錢是不會少的。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白子石忽然對他一笑:「碧溪,這塊翡翠是你的了。」
  
  「我的?!」碧溪一下子就被白子石的話弄的懵了,捧著翡翠居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樣子。白子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嗯,我想卡羅現在一定很需要這個。龐碧救了我,蘭佳亞救了我,科特特在我養病的時候經常陪著我,現在你們一家還要照顧我,你們是我的恩人。但是,我現在也沒什麼能回報你們的,只有這塊翡翠。獸潮月的時候,我希望卡羅能平安的回來。」
  
  碧溪聽了這話立馬明白了白子石的意思,他原本想著能買到就已經是很好了,白的意思居然是送給自己!他從巨大的驚喜中清醒過來,立馬搖頭:「白,這個我不能收,救你的是龐碧和蘭佳亞,雖然他們是卡羅的阿爸阿爹,但是他們已經分開生活很多年了。救你的事實跟我們一家沒有關係,我不能白白佔你這麼大的恩情。」白子石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但被碧溪微笑著打斷了,「雖然我不能收下這塊翡翠,但是我想向你買。我身上已經沒有那麼多錢了,我也不多給你,三百五十萬,我給你三百五十萬。」
  
  白子石想了想,眨了下眼:「不行。這個價格不合適。」碧溪一愣,就見白子石微笑起來,「我最多收你一百萬。」碧溪還想說什麼,白子石就搶先堵住了他的話,「如果你不接受的話,我就把翡翠給別人!」
  
  碧溪猶豫了一下,最終點頭答應了。白子石鬆一口氣,看著碧溪認真的說:「碧溪,雖然你堅持自己沒幫助我什麼,但你帶我進了這一行,而且在未來我相信我還有很多地方要麻煩你。我雖然還…還沒成年,但也懂得要知恩圖報。」
  
  碧溪終於有一些釋懷,看著漂亮的小亞獸人感激不已:「謝謝你,白。」
  
  文森特看著那帶著笑意的小亞獸人,一向冷漠的眼中閃過淡淡的柔和,小亞獸人白皙的臉頰上有一顆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溫暖,讓人看了就忍不住也想跟著笑。
  
  忽然,有一個獸人低低的咕噥了一句:「他看起來好小巧可愛,那麼乖巧,好像把他抱進懷裡啊…」
  
  文森特的眼光驀然冰冷起來,他側目看去,一個高大壯碩的獸人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場中的白子石…眸光一閃,文森特垂下了眼,兩天之後,在比鬥場,一個倒楣的獸人成功的被打掉了兩顆牙齒,打斷一根肋骨,並且收穫黑眼圈兩枚。
  
  歐文大老遠聽到說4號解石機開出了好翡翠,一邊吩咐人準備了鞭炮,一邊往這邊趕過來,然後一眼就看見了碧溪手裡的翡翠,他眨眨眼,驚訝的看著碧溪:「你解出來的?」
  
  碧溪一笑:「我解的,但毛料不是我的,是白的,你想都想不到,這塊翡翠是從一塊別人切垮的廢料中解出來的,那切面上慢慢的都是白棉,白1000點買了下來。」
  
  歐文聽了大感意外,看著白子石感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小朋友好眼力!」深感意外的歐文一點也沒注意他旁邊一個亞獸人聽了碧溪的話臉色頓時慘白,身型劇烈的都動起來,強烈的後悔,不甘,怨恨讓他俊秀的臉都扭曲起來。他最後死死的看了白子石和那翡翠一眼,蹣跚著離開了。然而在他將要走出解石場的時候,一旁的工作人員看了看他的臉,叫住了他:「先生,請等一下。」
  
  亞獸人抬起死氣沉沉的眼看了他一眼,工作人員遞給他一張紙:「這是給您的。」
  
  亞獸人疑惑的拿起來一看,頓時臉色大變,身型不由的晃了晃,幾乎要倒下,然而他沒有,慢慢的挺直了背脊,緊緊的抓住那份通知,慢慢的走了出去。
  
  -----那是瑪卡城毛料市街的通知令,通知令上取消了他在瑪卡城的賭石資格。
  
 

14、藍翡

  「這個並不是我看出來的。」白子石擺擺手,露出一個微微靦腆的笑容:「其實我也沒想到裡面會有這麼好的翡翠,只是覺得70萬的毛料用1000點就能買到很合算,而且聽別人說這塊原石的表現很好。」
  
  歐文臉上的表情呆滯了一下,隨後周圍人群傳出『噗』的笑聲,然後這些笑聲越來越大,獸人的耳朵好,大老遠也能聽到,文森特在人群裡看著那個站在圈子中央的小東西嘴角也不由的彎了起來,這小東西…還真是可愛啊。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理由…搖搖頭,歐文想想白子石給的理由,再也忍不住笑起來:「碧溪,你帶來的這個小東西還真是挺有意思的,抱著這樣的想法居然買到水頭這麼好的翡翠,運氣可真是無敵了。」
  
  聽了白子石的理由,碧溪也是哭笑不得,這又不是買衣服,打折之後覺得划算就買!碧溪有心說他兩句,但看白子石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滿是無辜,也就嚥了下去,反正也賭漲了,等回去之後再把話說明白吧。
  
  白子石聽著周圍善意的笑聲,倒是沒什麼反應,反正爺賭漲了,讓你們跟著開心開心也行。歐文看著白子石低下頭,還以為是大家笑的他不好意思了,打圓場的道:「白…是吧?我記得你剛剛不是還買了一塊毛料嗎?不如趁著這會解開吧。」
  
  亞獸人一聽這個剛剛賭漲的小娃娃還有毛料要解,也漸漸收了笑聲。白子石正打算著把那塊球形的毛料解開賣了,歐文的建議來的正好,他點點頭,用手裡的木牌開了車子,把那塊圓圓的毛料抱了出來,放在一旁的空地上。
  
  碧溪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子石挑選的毛料,這塊毛料的表皮黑黃相間,沒有松花更別提蟒帶,除了圓的有些過分以外什麼特色也沒,聯想了一下白子石的行事作風,他試探著問道:「白,你不是看這塊毛料圓才買的吧?」
  
  白子石仰起頭看著他,眨了眨眼,表情那是特別的無辜和可愛:「哪裡那麼多毛料,我的錢只夠買兩塊價錢最低的,就只有這塊長的最特別!」
  
  得!還真讓他給猜對了!碧溪忍不住扶額,他有點懷疑自己鼓勵白子石走賭石師的路子是不是做錯了,這麼玩,多少錢也不夠用啊。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歐文大笑起來,周圍的人群更是忍俊不禁,這麼小就賭石的孩子很少見,這麼樣子挑選毛料的那可就更罕見了,這孩子可真是太可愛了!
  
  忍住摸摸白子石腦袋的欲\望,歐文一邊樂,一邊道,「其實白這麼挑也情有可原,這毛料是從那堆下腳料裡挑出來的,看那堆毛料,不是賭石界的大拿,眼力這東西還真不好使,還不如像白這樣看哪塊順眼挑哪塊呢!」
  
  碧溪看了一眼白子石,嘆了一口氣,把石頭抱到切石機下:「白,這次你自己來切吧。」反正也是塊下腳料,正好讓白練練手。
  
  白子石可是知道這裡面有翡翠的,直接切石要是把翡翠切成兩半,那可就虧大了,於是他仰著頭問:「不能擦石嗎?」
  
  周圍人一陣無語,就這塊石頭還需要擦石?到這裡大家算是徹底的相信了,剛剛賭漲那塊毛料全是靠運氣,這小娃娃絕對是小菜鳥一枚。
  
  碧溪倒是無所謂,不管是擦還是切,練練也無所謂,白高興就好:「我是覺得這快毛料沒有擦的必要,但是你要是想擦,那就擦吧。」
  
  白子石顯得很高興:「嗯,我看碧溪剛剛就擦出翡翠來了。」碧溪此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敢情他要擦石是因為覺得剛剛的翡翠是擦出來的,這回擦沒準也能擦出翡翠來,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想法!
  
  白子石可不管,要是真一刀切他才後悔呢!拿起砂輪,白子石隨便選了一個地方,把砂輪放了上去,砂輪跟石頭摩擦的聲音響起,細碎的灰白色碎石顆粒飛出去,大概是覺得看一塊不可能賭漲的毛料很浪費時間,周圍的亞獸人漸漸的散了開去,不一會兒原本圍滿了人的地方只剩下碧溪歐文還有等著解石的幾個亞獸人。
  
  白子石可不管這些,全神貫注的小心操作著砂輪,博雅大陸的擦拭工具他第一次用,可比地球的要重多了,因此他操作起來頗有些費力,不得不全力的盯著,忽然他拿開了砂輪,拿起旁邊的小毛刷子,把擦過地方的碎屑掃開來,又淋了些水上去。一塊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翡翠露了出來,並不是常見的綠色,而是一點水汪汪的藍,那藍色算不上是濃郁,只是隱隱約約的,但看那一小塊的水頭,還真是不錯,雖然到不了冰種,但是水種肯定是跑不了了。
  
  「擦漲了?!居然擦漲了?!」碧溪的驚呼聲並不算小,原本散開的亞獸人聽到擦漲了又呼啦的圍了上來,這塊毛料大家剛才可是頭看過的,連老闆都承認這是快下腳料,這會兒工夫居然給擦漲了!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看到那一小塊藍,碧溪頓時驚異的湊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不由的彎起了嘴角,眼神發亮的看著白子石,看得他有點毛毛的,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拿起另外一套擦石工具,「下面的還是我來吧。」
  
  白子石這會兒手臂已經酸澀不已了,碧溪的提議正巧合了他的意,他點頭,然後退到一邊,碧溪開始沿著出翡翠的地方小心的擦著,隨著擦出來的翡翠越來越大,圍著的人情緒也逐漸的升高,但整個場地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碧溪手裡的毛料,這跟周圍喧鬧的環境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原本心情還比較輕鬆的白子石,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異常的快,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促使著他輕鬆不起來,明明已經心裡有些底氣了,但是那種急切的想知道答案的心情還是讓他緊張的鼻尖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大概擦出一個獸人巴掌那麼大的視窗後,碧溪忽然停了手裡的機器,淋上了些水,在一旁觀察著,眼尖的亞獸人就看到了那視窗旁邊淡淺的白色:「是霧!是白霧。」翡翠的「霧」是指翡翠的皮與翡翠內部或稱肉之間的一種半氧化微風化的硬玉,實質上它也是翡翠的一部分,霧的顏色和存在能說明翡翠內部雜質多少。白霧一般都說明翡翠的種老,且地乾淨。
  
  周圍一個亞獸人蹲下看了看擦出來的翡翠,抬起頭對白子石說:「這毛料水頭足,冰種不敢說,上品水種還是有的,而且是少見的淡藍。現在擦出來的翡翠並不算小,可是這翡翠到底吃進去多少,誰也說不準。這樣,我出100萬,這毛料你買給我,成嗎?」
  
  一百萬,這個價錢對這塊毛料來說已經是個公道價了,畢竟買毛料的人還承擔著很大的風險,這一行裡有一句話「寧買一線,不賣一片」,一線的話,翡翠吃進去的可能性大,保險一些,但是買一片的,別看這喜人,要是塊只有薄薄一層翡翠的靠皮綠,那就是虧大了。
  
  又是一百萬!白子石有些頓時覺得有些輕飄飄的,就在兩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個磁卡里只有兩千多點的人,而現在他卻能輕易的擁有兩百萬!這樣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有些感慨,怪不得明知道賭石十賭九輸還有那麼多人前仆後繼的下海。
  
  但是一百萬…他看看那塊毛料,沉吟了一下,對那位出價的亞獸人道:「對不起,我想把它解出來。」總覺得這塊毛料裡的翡翠並不會小。
  
  西恩站起來,不死心的問道:「你真的想好了?沒準再往下擦,就垮了,我給的價錢已經很高了。」周圍的亞獸人有的也不禁點點頭,西恩也是瑪卡城裡賭石界有名的眼睛毒,他出的價一般來說也很公道,但是今天這塊毛料的價錢已經是高出他們心理價位了,要不然在西恩出價的時候他們也會跟著競價的。
  
  白子石點點頭:「想好了。」
  
  碧溪等他們談好了之後,才開始繼續擦石,這毛料似乎白的,要賣還是擦都由他,不過他還是希望能有一塊好翡翠從自己手裡誕生,聽到白的回答他很愉快的繼續操作起來,雖然有些累,但心裡的滿足是難以言喻的。
  
  碧溪把那層霧擦開,比之前顏色稍重的藍色映入眾人眼簾:「漲了!又擦漲了!這樣的毛料居然是大漲!!!」
  
  「一百五十五,賣給我吧!」
  「一百六十萬!」
  「我出一百七十萬!」
  
  「不賣,我想把解出來。」白子石頭也沒抬喊了這麼一句,他看著漸漸露出真面目的翡翠,心裡更是激動,拳頭被他緊緊的握住,就蹲在旁邊仔細盯著看,一點也不顧及濺到身上的碎石沫。半個小時之後,一塊球形的冰藍色翡翠被掏了出來。足足有一個籃球那樣大小,通透如水,光澤柔和,正美妙的是,這塊翡翠的形狀就猶如那塊毛料一般,圓的非比尋常。
  
  白子石抱著這塊漂亮的難以言喻的翡翠,本來就極愛翡翠的他,心裡居然生出一股捨不得賣的衝動。
  
  「這塊翡翠,你賣嗎?」正在白子石猶豫著賣不賣的時候,一個冰冷猶如金石鳴奏般的男聲問道。
  
  白子石猛然抬起頭,看向週邊的獸人群,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神情冷漠但長相俊美的獸人。
  
  沒錯,就是那個叫做文森特的獸人!。
  


15、賭石戰

  白子石抱著那塊翡翠,看了又看,這塊翡翠就像是一個淡藍色的水晶球,通透如水光澤柔和的水種質地,細看去,裡面則可見少許「波紋」,猶如水波蕩漾,微微的顫動,簡直美不勝收,整塊翡翠就猶如天然的藝術品,美麗的渾然天成。
  
  說實話,白子石是不想賣的,這塊翡翠實在是太讓他心動了,激起了他的收藏慾望。畢竟對驗證了自己能力的白子石來說,質地好的翡翠只要用心找,遲早能找到,可是這樣一塊巧奪天工的翡翠再遇到可就難了。
  
  但是,他看看文森特,那個冷漠的獸人站在十幾米之外的地方,問了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開口,只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白子石有些猶豫,碧溪說,這個星球上的獸人是靠寶石進化的,那麼這個叫文森特的獸人是不是也很需要翡翠?
  
  正在白子石猶豫的時候,文森特卻突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哈?知道什麼?白子石滿眼問號,他看著文森特,對方卻沒再看口了。我說…為什麼每次我都很難弄懂這個傢伙在說什麼啊!
  
  文森特倒是覺得自己的意思很明顯,他放棄了擁有這塊翡翠的念頭,因為白子石看起來實在是很捨不得的樣子,可惜的是,他放棄了,別的人顯然並不像這麼輕易的放棄。
  
  切謝爾就是其中的一員,他是一個職業賭石者,他的伴侶艾德華是一個參加過四次獸潮月的獸人,今年剛40歲,剛成年沒多久,最近瑪卡城附近的森林裡遷徙過來一群鼇勒獸,鼇勒獸的兇殘的強大在整個博雅大陸上也是排的上號的。這個消息對打前鋒的獸人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切謝爾幾乎愣在當場,愛德華,他根本無法想像要是愛德華在獸潮月遇到這樣一群惡魔要怎麼辦,愛德華是打前鋒的獸人,也就是說,他面對的是最狂暴的野獸們。必須要愛德華再進一步!哪怕只是一小點也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愛德華!抱著這樣的想法,切謝爾決定去賭石,而不是到部落的翡翠商店買一些,他希望能用這些錢得到最多的翡翠,而他對自己的眼力非常的有信心。然而事情並不如他預料的那樣,他已經在毛料市場轉了好幾天,他賭到的翡翠並不少,可質地好的,卻不多,賣出去的翡翠能保本就是不錯的,更多的時候,賣出的翡翠連毛料的錢都不夠。切謝爾開始著急了,他這些天他甚至很少睡覺,眼底早就是黑青一片,每天就是在挑毛料、解石,達不到要求的賣掉,買毛料,解石…至今為止,他已經賭了不少毛料了,可惜只有一塊質地達到芙蓉種的,可這一塊怎麼夠?如果他能早些得到更好的寶石,愛德華就可以早些吸收,然後轉化,這樣他也能在獸潮月增加些安全性。
  
  時間,時間,時間!時間快來不及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切謝爾越來越焦躁,如果不是他自負於自己賭石的眼光,如果不是他想省一些點數為以後做打算,愛德華也許早就在部落翡翠商店買到了合適的翡翠,雖然在價錢上會貴很多,但起碼這樣很保險。而現在,他們身上的錢已經不足夠在部落翡翠商店買到質地足夠好的翡翠了,畢竟部落翡翠商店的翡翠價錢要比私下交易少至少一成。
  
  因此,這麼一塊水種的翡翠,而且是更加容易吸收轉化的藍翡,對切謝爾的吸引力那是致命的!要買下來!一定要買下來!切謝爾咬了咬牙,哪怕是賣了手中這塊芙蓉種!他開口沖白子石喊價:「三百萬,賣給我吧。」這麼大的藍翡如果得到了,那麼愛德華也會很很高興吧。
  
  他這樣一喊價,頓時激起了一片應和聲:「三百三十萬,這是我的!」「三百四十萬!」「三百八十萬!」
  
  這樣熱火朝天的場景,白子石有些傻眼---貌似,自己還沒說要賣的吧?他們這裡喊得起勁幹嗎啊?想到這裡,他連忙衝著周圍的人群擺手:「這個我不賣!」
  
  周圍的人群寂靜了一下,隨後就有獸人七嘴八舌的遊說他改變主意,翡翠中以綠色白色兩種顏色為最常見的顏色,可以說,毛料裡解出的翡翠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這兩種顏色的,其中尤以綠色為多,翡翠還有其他的顏色,比如今天這塊藍翡,還有紅翡、紫翡、黃翡、粉色以及黑色。這些顏色的翡翠形成的更加困難,這正是如此,他們就比綠色的翡翠擁有優勢,那就是這些顏色的翡翠更加容易被獸人吸收!同等能量下的翡翠,綠色白色的翡翠價錢就要低上一些,如果不在獸潮月還好,趕上獸潮月的時候,這些顏色的翡翠價錢能增長一兩成也不是問題。
  
  其中切謝爾更是鍥而不捨:「這塊藍翡,你賣給我好不好,我出四百萬…四百一十萬,你想想,這可是四百多萬啊…」
  
  這個人真是的,都說了不賣的,白子石有些不越快的想,他抬了眼,有些生硬的道:「這塊翡翠我真的不賣。」
  
  切謝爾臉色黯淡下來,沉默了半晌,忽然盯著白子石:「我要求跟你進行賭石戰。」
  
  賭石戰?!這是什麼?-----白子石滿眼問號。
  
  賭石戰!跟一個明顯是菜鳥的小娃娃?!----眾人驚異的眼神掃向切謝爾,不讚同,不屑,惋惜,以及稍微的理解。
  
  不遠處的文森特眼神一冷,掃向切謝爾。碧溪也是滿面寒霜:「切謝爾,你這是什麼意思?!要知道白只是一個第一天接觸賭石的孩子!」
  
  切謝爾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羞愧,但他仍舊站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蒼白的臉上帶出堅定的氣勢,並不理會碧溪的質問,對著白子石,又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我要求跟你進行賭石戰。」
  
  碧溪怒氣衝衝的走過去,衝著切謝爾道:「切謝爾,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
  
  切謝爾沒有正面回答碧溪的問題,只是低低的說一句:「獸潮月快來了,這次瑪卡城周圍有一群鼇勒獸!愛德華這次是獸潮月的前鋒人員!」
  
  碧溪聲音一滯,他看著切謝爾滿臉憔悴的樣子,眼前的人在瑪卡城的賭石圈子裡還是有一定名氣的,他們這些常在一起賭石的都知道,切謝爾是一個多麼愛整潔漂亮的亞獸人,甚至於他都很少自己解石,常常聘用這裡的解石師,就為了躲避解石飛濺出來的粉塵碎石,他對於乾淨的執著,甚至勝於他對親眼看到翡翠誕生的激動人心。而現在他全身的衣服上都沾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烏黑的眼圈,臉色青黃,一點也沒有平日的風采。他站在那裡,周圍圍著一群人,這些人對他這樣的做法都不讚同,更有直接的,已經大聲的說出對他做法的鄙視,切謝爾臉上平靜無波,碧溪覺得他似乎更像是一個準備迎接野獸,保衛家園的衛士。
  
  碧溪沉默了一會兒,才認真的問:「切謝爾,你已經決定非這麼做不可了嗎?」
  
  切謝爾點頭:「要為愛德華拿到足夠的寶石,是我在伴侶契約中的誓言。而現在,愛德華將要赴往最危險的地方,而我卻沒有遵守誓言的,不僅如此,反而因為我的自負讓自己陷入了進退不能的境地,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拿到這塊藍翡,碧溪,我沒有辦法了。」
  
  碧溪盯著切謝爾,試圖讓他改變主意:「真的這樣做的話,對你的聲望將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不能用賭石戰欺壓新人,這雖然並不是規則,可也是潛規則!而且,切謝爾,我不會讓你傷害白的。」
  
  白子石看到這些人神色都不對,尤其是這兩個人的談話,似乎這個亞獸人說的事情很嚴重似的,可是…「那個,請問一下啊…賭石戰,到底是誰什麼東西啊?」
  
  正在兩個人對峙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冒了出來,碧溪和切謝爾同時轉過頭,正巧看著白子石乖巧的舉著手,像學生問問題一樣,張著烏黑的眼睛看著他們。
  
  一時間,凝重的氣氛頓時被破壞殆盡,碧溪再次忍不住扶額,確實,白初次賭石,自己也沒說過關於賭石戰的問題,他不知道是正常的,可是…這個的問題讓他一想起自己剛剛為他在跟切謝爾對峙爭論的畫面,渾身上下就有一種強烈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中間又夾雜著哭笑不得----他們在這裡氣氛凝重風雨欲來,而當事人卻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噗噗…」不僅是碧溪覺得這樣的場景既無力又好笑,周圍的獸人亞獸人中已經有好幾個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孩子…真是可愛的要死啊。
  
  碧溪嘆了一口氣:「賭石戰,就是幾方以賭石的能力來進行比賽,每個人需要拿出一塊翡翠當做賭資,勝利者能拿走所有參加比賽方的翡翠…」
  
  「而且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白拿。」碧溪看著白子石,「當然,這並不是賭石戰唯一的途徑,另外一種途徑就是由參加賭石戰的亞獸人各邀請一位獸人,在角鬥場進行決鬥,勝利者能拿走所有參賽者的翡翠。」
  
  「白,你可以拒絕的,畢竟你還小,而且是頭一次賭石。」
  
  

16、不退縮

  拒絕?如果可以,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這麼輕鬆的話,碧溪剛才不會那樣的生氣。
  
  「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嗎?」
  
  碧溪沉默了一下,顯然白子石問道了點子上,自然不是的。他也沒明說,只是道:「博雅大陸上以勇、正、不屈、不退縮為美。」
  
  白子石算是明白了,從性質上來說,這就跟地球上以『對感情忠貞為美,以劈腿找小三為醜』是一樣的,整個一社會大環境,剛才他們那番對話明顯就是在說切謝爾這樣做值得不值得,按照他剛才的做法,其實他已經違背了『正』這一條。別人提出來賭石戰,白子石自然是可以拒絕,但一旦拒絕他就算是退縮,也違背了博亞大陸的美德,儘管他白子石是一個所有人眼中的『菜鳥』,他也最好迎難而上。
  
  聽上去這很不公平,但認真追究起來這是一個社會的問題。這個社會要求每個人把『勇,正,不屈,不退縮』刻在心裡。
  
  為了生存和繁衍。
  
  博亞大陸是一個充滿了危險的大陸,這片大陸上沒有海,百分之八十的土地上都佇立著樹木,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則是湖泊和荒地荒山,這裡早先並不是有獸人統治,而是野獸的天堂,那是難以計數的野獸,它們野性難馴,充滿了攻擊性。獸人們在這片大陸上艱難的生存、繁衍,直到它們慢慢的掌握了力量,掌握了自然的鑰匙---他們可以進化!漸漸的,強大起來的獸人在這片大陸上建立了部落,然後又慢慢的發展壯大。獸人亞獸人們才算是有了家,生存才慢慢變的不那麼艱難。每一個獸人肩負的責任都是巨大的。面對命運,博亞大陸上的每個人都不屈服,為了生存,他們不能屈服,為了他們愛的人,他們不能屈服;面對野獸們的襲擊,獸人們不退縮,他們身後站著的是他們的阿爹、伴侶以及孩子,後退就等於家破人亡,死都不能退;要勇敢,面對野獸的利爪,生存的壓迫,不怯懦,縱然生死,也是死得其所;要正直,除了野獸,大陸上的獸人亞獸人都是兄弟,我們面臨著共同的敵人,要團結。
  
  這四點,是從古到今的先輩們用鮮血書寫的,那些血和生命倒在這片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上,滋養了大地,滋養了整個博亞大陸獸人的精神。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四點也要看情況而定,不能過於苛責。可在這樣的社會下,對整片大陸來說,對整個社會的存亡來說,不需要這些!這片大陸需要的是是絕對的尊崇!絕對的遵守!
  
  無疑惡小而為之,防微杜漸,這就是其中的深意,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得已,當一個人違背了這最重要的四條,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情有可原,那麼有了其一就會有其二,長此以往,這四點在大陸人心中的地位就會降低,這就是所謂的道德底線降低。這不僅是一種莫大的悲哀,更是一種深重的災難。誰又能保障,在最關鍵的時候,不會有人發生了他的『不得已』?
  
  所以,就算是伴侶在所有博亞大陸人民心中的地位是無上的,為了伴侶的性命切謝爾這樣做所有人都能理解,但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還是一至的,他們看不起他。這就是所謂的情感上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諒。
  
  白子石此時還並不是很能理解這樣的信條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可這並不妨礙他對一些事情的敏銳---地球人都知道,只有人適應環境,沒有環境適應你,除非你已經強大到可以制定規則。因此他考慮了一下,就爽快的答應了,老實說,他覺得今天自己其實已經出盡了風頭了,雖然他都仗著自己在外人眼裡是個孩子這一點,發揮了小孩子的無厘頭掩飾了自己,但這一次他要找什麼藉口呢?
  
  白子石很苦惱,作為被挑戰的一方,他有權利選擇迎戰的方式。可是他需要先想出一個章程來。
  
  顯然他的苦惱被人當成是選擇上的苦惱了。是啊,在所有人眼中,白子石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娃娃,雖然他很可愛,很漂亮,但可惜他還未成年。比賭石,他是一個剛入行的菜鳥,雖然運氣很好,可運氣這回事兒,誰能保證它一直跟著你?比武,他一個小亞獸人,聽說還是個孤兒,身邊哪有獸人可以請求?
  
  「比武。」就在周圍人都靜靜的等待白子石選擇的時候一個清淡冷漠的聲音在獸人中響起,白子石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那一邊。
  
  文森特慢慢的擠出人群,站在了前排,他俊美的臉龐很平淡,什麼表情也沒有,看著白子石的眼神卻很專注,墨色的眼睛就像是黑曜石一般冷亮。
  
  「什麼?」白子石不自禁的問道。
  
  「我說,選擇比武。」
  
  「可是,我沒有…」白子石不自覺的開口,
  
  「不,你有。」文森特平靜的聲音打斷了白子石的話,他美麗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似乎柔和了一下,「我。」
  
  白子石一下子頓住了,他抿了抿唇,有些懊惱的感覺,每一次,每一次,見到這個叫做文森特的傢伙,他都有一種談話被掌控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彆扭,他時常跟不上這個獸人的思維。他慢慢的抬眼看著文森特:「我又為什麼要選比武,我可以選擇賭石。」
  
  文森特沒有生氣,他站在那裡,表情似乎更柔和了些,連眼裡都有了些細微的包容的笑意,就像在看一個故意鬧彆扭的孩子,他說:「因為,這是你最好的選擇。」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任何自誇的神情,不自覺的就讓人覺得信服。文森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可以相信我。」
  
  雖然這個獸人只見過兩次面,雖然他有時候很莫名其妙,說話很簡潔,簡潔到根本聽不懂的地步,可,白子石卻本能的對他有一種好感,這種好感就像是當初他哥哥瘋掉的那一天,韓蜀東衝進來摀住他的眼睛,帶他走出那個充斥著絕望的房間,安排好了他的出路,安排好了他哥哥的事情,那時候他是真的把韓蜀東當成他最後的親人和友人。可,對於文森特的好感,又跟對於韓蜀東的感激不同。
  
  這更近乎是一種直覺。
  
  他的直覺一向不錯。白子石想,然後他衝著切謝爾說:「我選擇比武。」
  
  「那好,我們去角鬥場。」切謝爾將自己的毛料寄存在了歐文的商店,然後抱起自己開出的這塊豔綠的芙蓉種走在了前頭,他已經用了佩契通知愛德華到角鬥場。切謝爾說不準自己究竟是什麼感受,他雖然遺憾白子石沒有選擇賭石,又慶倖他沒有選擇賭石。畢竟相對於賭石來說,武鬥還算是公平----如果白子石真的找到願意替他出頭,他自己又接受的獸人的話。
  
  因為歐文在瑪卡賭石界的地位,這場挑戰賽的公正就由他來擔當:「白子石---水種藍翡,通透如水,聲音清越,水種中的上品,共有十一點八斤重,估計為四百三十萬。切謝爾---芙蓉種豔綠,質地細膩,顏色正濃,芙蓉種的極品,共九點九斤重,市場估價為三百七十萬。白子石,切謝爾,你們對此有什麼疑義?」
  
  「沒有。」「沒有。」
  
  「那麼,為使兩方公正,切謝爾需要再拿出六十萬,切謝爾,你可有疑義?」
  
  「沒有。」
  
  「那好,賭石戰可以開始了。」
  
  文森特默默的走進了圓形的角鬥場,賭石戰在這座城市裡實在是太常見了,但每次仍舊能吸引到大量的人潮圍觀。愛德華,大家對他還算是熟悉,這個小夥子剛剛成年十年,就已經參加了四次獸潮月,雖然對經驗豐富的獸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可這在年輕人當中那是相當少見的,年輕人的進化始終要慢一些,為了保護生力,部落裡也並不願意這些剛成年的小孩子往最危險的獸潮裡沖,那相當於送死。當然,他們也並不能禁止。愛德華能在四次獸潮月中平安回來,那已經相當的了不起了。只是這次比較倒楣,他報名參加獸潮月,卻被挑中當做前鋒。文森特,這個名字對於瑪卡城人來說,實在是陌生的,他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他。而且他看上去很年輕,人們推測他估計也是沒成年過久的獸人。
  
  文森特並不在意別人的議論,他抱著臂,靜靜的站著,巨大的角鬥場散發出一種彪悍到極致的味道,文森特甚至能想像得到,這裡有多少強大的獸人曾經激烈的戰鬥,地上滄桑的坑窪,牆壁上的殘缺與劃痕,他甚至能感受得到那種力與力的碰撞,強悍而直接,讓他忍不住有些熱血沸騰。
  
  愛德華才從家裡趕來,當他看到自家愛人對面站著個明顯未成年的亞獸人的那一瞬間,他明白切謝爾幹了什麼,他的瞳孔猛然間緊縮了一下,然後一言不發的給了自己重重的一拳,鮮血從他唇角落下,切謝爾慌亂的給他抹去:「你幹什麼!」
  
  愛德華咬著牙:「是我沒用,始終不能讓你安心。」切謝爾緊緊的抱住他:「對不起,愛德華,我並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要更安心一些。」
  
  愛德華沒有再說話,他在切謝爾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寶貝,你這次真的做錯了,可是,這一場比試,我不會輸。」
  


17、真實的生活

  愛德華放開切謝爾,轉身腳下一個用力,飛快的竄到了場地中央,跟文森特遙遙相對。文森特張開眼,淡漠的看著他,只是道:「雙方不用獸形態,你可有疑義?」
  
  愛德華一怔,然後沉默的點點頭,單用人形,這對他來說是有利的,獸性的他們理智會降低,凶性一起,見血那是輕的,況且,獸態的他們牙齒爪子只隨容易傷人的。獸潮月快來了,他不能受傷。
  
  文森特放下手臂,黑色的眼睛驀然銳利如刀,讓身體微微前傾,整個人如高山險嶺直插天地之間,一股子兇悍的氣勢拔地而起。愛德華的瞳孔一縮,全身肌肉緊繃,貼在衣服上看著強壯無比,他謹慎的尋找著文森特的破綻,驚異於這樣氣勢的年輕人為什麼在瑪卡城卻從未聽說過。
  
  兩個人都沒有動,只是隔著空地對峙著,看臺上已經有了不少人的身影,隨著場中氣氛變得危險起來,看臺上的氣氛也火熱起來,巨大的聲浪掀起來:「上!沖上去!」「快上!衝擊!撕碎他!」
  
  但任憑周圍的人如何鼓噪,場中央的兩個人卻不為所動,銳利的眼睛緊緊的追著對方,空氣都似乎在這樣的氣氛中凝固起來。
  
  白子石站在角鬥場的邊緣,被這樣的氣氛衝擊著,全身的肌肉不知不覺的僵硬起來,幾乎是動彈不得,他瞪大了眼睛,拳頭握的死緊,心臟猶如被沉重的巨石狠狠的壓迫者,全身的血液鼓噪著奔湧,他白皙的臉色詭異的泛起兩團紅暈。
  
  碧溪立馬發現了他的不對,快速拉起白子石,幾乎是用拖得,把他從角鬥場的邊沿拉到了看臺的高處。遠離了那樣凶厲的氣氛,白子石的臉色才漸漸的好起來,臉色詭異的紅色慢慢的退去,整個人的臉色卻變得無比蒼白,靠在碧溪身上,全身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這樣的場景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彷彿死亡就在身邊,明明他跟你有一段距離卻始終不離去。
  
  「怎麼會是這樣…」白子石喃喃的念道,他雙眼幾乎是無神的看著場中,正巧在這時候,愛德華似乎已經沉不住氣了,雙腳猛然發力,全身猶如利劍一般向著文森特衝了過去,雙腳每次落在地上都會留下重重的痕跡。
  
  「哄——」愛德華整個人猶如炮彈一樣撞擊在文森特身上,在所有人都以為文森特會被這樣的巨大衝擊撞出去的時候,他卻忽然飛快的探出手,牢牢的抓住了愛德華擊出的右手,同時左肩後撤,一個微妙的抖動,卸掉了愛德華衝撞過來的大部分力道,然後肩膀猛然發力,重重的撞擊在愛德華的胸膛上。
  
  文森特的雙腳牢牢釘在地上往後滑行了十幾米,才漸漸的停了下來。愛德華一擊不中,快速的抖動手腕,靈巧的從文森特的禁錮中掙脫出來,變拳為掌,向著文森特的有頸狠狠的切了下去,這一刀要是切實了,頸骨斷裂也不是不可能。
  
  白子石正巧看到這一幕,幾乎不受控制的驚叫出聲,幸而文森特靈巧的左撤一條腿,閃過他的手刀,同時右腳狠厲的鞭了出去,直奔著愛德華的後腦而去。那種遊走在生死之間的輕描淡寫,讓白子石看得心驚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世界!
  
  白子石右手緊緊的抓住碧溪的手臂,這樣赤//裸裸的世界差異就這樣在他還沒有意識的時候展現在他眼前,打碎了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心理暗示,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想像的那樣輕易的融入這個世界,雖然他很努力的在學習這裡的語言,接受這裡的膳食,這裡的服飾…這種差異不僅僅是生活和思想上,更是刻在靈魂上的不一樣。
  
  賭石戰,比武。白子石甚至連這個戰鬥的真正意義都沒有弄明白,他生長在地球,那個戰火已經遠離的時代,他所能想到的最激烈的運動也就是拳擊運動。比武,這一個辭彙對於一個天朝人來說並不陌生,但他對這個詞的印象只停留在兩個武者相遇,彼此抱拳,然後拳腳相對,那樣的場景應該是充滿了英雄氣概,充滿了惺惺相惜。
  
  究竟為什麼他要在這裡?!為什麼是他來到這樣一個星球?白子石臉色慘白,看著文森特閃過愛德華的一腳,然後猛然間揪住碧溪的衣服:「能不能停下來?!能不能讓他們停下來?!」
  
  「什麼?!」碧溪正看得聚精會神,猛然間聽到白子石的急切的話,吃驚的問道。
  
  「我說,停下來!讓他們停下來!能不能!」白子石幾乎是吼出來的。
  
  碧溪雖然不知道這樣精彩的戰鬥,白子石為什麼想停下來,但看到小亞獸人滿臉的慘白和焦急,只得快速的告訴他:「只要一方認輸,就可以。」
  
  白子石二話不說的跑下看臺,歐文就在看臺的第一排站著,白子石從來沒有試圖跑這麼快過,他跌跌撞撞的沿著臺階往下跑,等到了歐文身邊的時候,腳下一軟,差點摔倒,然而他沒有,微微的踉蹌一下,穩住了身體,三兩步就到了歐文身邊,大聲的喊道:「歐文,我放棄了。讓他們停下來!」
  
  歐文側過身,看著這個氣喘吁吁的小亞獸人,皺起眉頭問道:「你確定嗎?」
  
  白子石飛快的點頭。
  
  歐文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拿出一個銀色的鎚子,在旁邊金屬製的圓盤上重重的敲擊一下,聽到這樣的響聲,文森特和愛德華不再動作,只是盯著對方,眼中的狠厲漸漸退去,換上了疑惑,側身看向歐文的方向。
  
  「白子石一方棄權認輸。勝方為切謝爾。」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嗡嗡的討論聲漸漸響起,看臺上的人交頭接耳遠遠望著白子石的方向指指點點,並不明白明明文森特沒有一絲敗勢,白子石卻要棄權認輸。
  
  文森特的眉毛皺了起來,他抬腳往白子石這方走來,白子石卻在此時衝了出去,他跑得不快,在文森特眼中簡直慢的可以,甚至還帶著些踉蹌的感覺,然而他卻那樣焦急的跑過來,在自己面前站定,拉著自己的手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一連串迭聲的問候聽起來是那樣的細軟和好聽:「文森特,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本來想質問他的話語就那麼堵在了喉嚨裡,變成一句嘆息聲嚥下,文森特拉住他亂摸的手,柔和的聲音低沉:「我沒事。」
  
  白子石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受到了衝擊的身體一軟,幾乎跌倒,文森特一驚之下,伸手一撈,把他整個人抱緊了懷裡,軟軟的身體貼上他胸膛的那一瞬間,文森特幾乎是驚異的----他實在是太小,也太柔軟了!
  
  碧溪在看臺上遙遙的看著那個小亞獸人,嘴角微微的彎了起來,看來白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守望者。
  
  「我說那個小娃娃為什麼放棄,感情是受不了對人家的擔心啊…他還那麼小就知道心疼自己伴侶了,我家的艾娃,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小娃娃沒見識,這就受不了了,想當年,我們家那口子肚子上被劃了這麼大一個口子,我還沒怎麼樣呢!」
  
  「說起來,小娃娃這麼小就有守望者了?不知道還要讓人家等多久。不過,他長得還真是可愛啊,長大了一定很漂亮,怪不得這麼小就有守望者了。」
  
  文森特看看白子石蒼白的臉色浮現出尷尬的紅色,忍不住微微完了嘴角,黑色的眼睛形成一片溫柔的弧度。白子石幾乎呆了一下,喃喃的說道:「這人要是擱在地球,指不定禍害多少女孩子。」
  
  放鬆了一下抱著白子石的力度,文森特幾乎算的上小心翼翼的抱著白子石往出口走,然而,身後卻有人叫住了他,文森特轉過身來,就看見愛德華拉著切謝爾往這邊走了過來,這個長相高達俊朗的男人眉目剛毅,他看著文森特大聲的到:「別人不知道,我確實明白的,我愛德華不如你。」說完也並不管別人的反應,愛憐的摸了摸身旁伴侶的頭髮,叫道,「切謝爾…」
  
  那個叫切謝爾的亞獸人向前走了一步,文森特眼神冷淡下來,切謝爾咬了咬唇,看著白子石道:「對不起,提出這麼任性的要求。是我的錯。」
  
  白子石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切謝爾這麼做的原因,他現在也說不上來對切謝爾到底是什麼感覺,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真的很生氣,如果他沒有特別的能力,真的只是一個剛入賭石界的菜鳥,單單只是憑藉運氣賭漲了一塊翡翠,切謝爾這樣的做法無異於強取豪奪。但看過這兩個人之間的比武,白子石理解了切謝爾的擔心和焦急,這只是比武就已經這樣的兇狠和殘酷,那麼在獸潮月的時候,生死之間又如何?可是,理解是一回事,認同那是另一件事情,如果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是發生在另外一個需要翡翠的亞獸人身上,又該怎麼辦?但如果不是切謝爾,他可能還沉浸在自己的自以為是中,一個世界的隔閡哪有這麼容易就打破?
  
  最後,白子石只能說:「比鬥結束,願賭服輸。」切謝爾咬了咬下唇,不再開口,愛德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文森特衝著愛德華一點頭,抱著白子石走出來角鬥場。
  
  白子石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文森特也只是抱著他走,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是莫名的覺得不想放開而已。
  
  忽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從他懷裡傳出來:「文森特,真正的狩獵是什麼樣的呢?」
  


18、文森特=治癒系

  「真正的狩獵?」文森特一怔,低下頭看著白子石,這個滿臉蒼白的小亞獸人垂著眼,神色看上去有一種很微妙的緊張。
  
  「對。」白子石蠕動了一下嘴唇,「獸潮月是什麼樣的場景?」
  
  文森特抬起眼,冷漠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並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要做的就是進入森林,發現獵物,殺死他,然後帶回來。」
  
  雖然他說的很簡單,但白子石卻從裡面聽出濃烈的血腥氣息,他想起在碧溪家裡看到的畫面,那個獸人伸手抓住那頭野獸的上下顎,就那樣赤手空拳的把野獸撕成兩半,那樣強橫的力道和血腥的場面已經讓他渾身冰冷,只覺得自己已經認識到了這個星球生存的殘酷,然而當他真的站在角鬥場,近距離的體會到那股慘烈的氣勢,卻發現自己的認識是那樣的單薄和不堪一擊。面對著那樣的畫面就像是在地球看恐怖片,看的時候很害怕,但事後卻並不會放在心上。而當他真的身臨其境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渺小和可笑,他的大腦幾乎是一片空白,那場視生死如無物的比鬥,那樣兇悍的攻擊帶給他的衝擊讓他幾乎站立不住,他還記得那股氣勢的壓迫力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就像是一瞬間被扔進了深海,周圍的水壓驟然的增強,全身的氣血都忍不住的上湧,讓人窒息。
  
  身心所受到的撞擊讓他頭一個反應就似乎停下這場戰鬥,不管這場比鬥是怎樣開始的,又是為什麼開始的,只要趕快結束就好,只要文森特不要受傷就好。白子石一想到他連比武是什麼樣的都沒有弄清楚,就這樣貿貿然的回應了文森特,就忍不住懊惱的罵自己自己太過草率,明明都已經再三的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危險的星球了。
  
  「對不起。」白子石拽了拽文森特的衣服,仰著頭認真的向他道歉,剛剛肌肉驟然僵硬之後的顫抖讓他到現在手還使不上什麼力道。
  
  文森特雖然並不知道白子石為什麼會想自己道歉,但他看懷裡的這個小亞獸人總是帶著柔和笑意的臉上現在卻滿是嚴肅,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做錯事之後的真誠歉意,他仰著頭看著自己,就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樣。明明還只是一個小孩子,明明是可以任性一些的小亞獸人,明明在這場爭鬥中受到損失的是他…
  
  文森特只覺得心裡被什麼輕輕的碰撞了一下,抿了抿唇,他輕輕的回道:「這不是你的錯。」
  
  白子石的心情稍稍的好了那麼一點,他現在已經鑽了牛角筋,處於一種自我否定當中,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天真,明明決定認真的在這裡生活下去,明明決定融入這個世界,卻還是忍不住用地球上的思維來看待這裡的一切,這樣是不是太傻也太鴕鳥了?
  
  現在還被人抱在懷裡…採取的還是橫抱,像女人一樣…不對,在這裡自己就相當於一個女人…
  
  女…人…
  
  文森特不解的看著聽了自己話之後臉色顯得更加陰暗的小亞獸人,這小東西怎麼了?似乎很沮喪的樣子。
  
  「文森特,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白子石有氣無力的問道。
  
  沒用?文森特腳下頓了頓,淡淡的說:「雖然你柔弱的連亞獸人那樣小小的力道都能弄傷你…」
  
  小小的力道…白子石嘴角僵硬了一下。
  
  「幾乎是我見過的最脆弱的亞獸人…」
  
  再次僵硬…
  
  「不,不是幾乎,是確實是。」文森特想了想糾正了一下。
  
  白子石開始蜷縮自己的身子。
  
  「沒什麼力氣…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長…有時候也很奇怪的糾結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有時候看起來傻傻的…」
  
  白子石木著臉,覺得自己還是消失一段時間比較好。
  
  「但是…作為一個未成年的亞獸人,你做的已經足夠好,能在一個成年亞獸人而且是優勢遠遠高於你的亞獸人提出挑戰的時候勇敢的應戰,已經足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那時候棄權。」
  
  白子石一怔,抬起頭看著文森特,那麼一直滿臉冷漠的獸人眼中帶著微微的柔和,低頭看著自己的樣子看上去很溫柔…白子石居然詭異的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這樣子的認可雖然並不是多麼強烈的讚嘆,卻讓他心裡一陣溫暖和柔軟,起碼給了他一些信心,他能在這個星球好好的開始新的生活,就算是遠離了熟悉的人和場景,遠離了熟悉的社會規則,他也可以靠自己努力的活下去。
  
  「謝謝你。」白子石由衷的道歉。
  
  ……雖然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關於棄權…白子石覺得還是應該說些什麼:「那個…我之前沒有想到你們的打鬥居然那樣危險…很抱歉,如果你受傷的話,那都是我的錯。」而且,我確實有被嚇到。
  
  後面那句話白子石可不想說出來,他在文森特眼中已經夠沒用了,可不想在對方眼中加上一條膽子小的不得了的印象。
  
  文森特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那種程度的比鬥並不礙事。」
  
  白子石抽了抽嘴角,也就是說,其實他整個就是在杞人憂天?
  
  文森特看他這個被打擊的樣子,想了想,安慰道:「你只是看不懂而已。」
  
  白子石摸摸扭頭…= =這個是看不起吧,是吧,是吧?
  
  唔…雖然看不懂是事實。
  
  白子石決定不再說話,於是一路上兩個人就沉默對沉默。好久之後文森特眼中染上疑惑,這小東西…怎麼了?
  
  碧溪遠遠地跟在兩個人身後,跟了一路,看著白子石和那個高大俊美的獸人的身影,只覺得很和諧,雖然白還有七年才成年,但如果從現在就開始相處的話,到成年之後的感情會更好吧…
  
  兩個人一直繞著這片區域走了一個小時,碧溪也就跟了一個小時。忽然,前面的獸人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看自己。碧溪確定對方是在叫自己過去。於是他走了過去。
  
  文森特看著這個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亞獸人,輕輕的把小亞獸人放下:「他的身體現在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但是身體內部估計受到了一些衝擊,回去之後記得給他好好調養。」
  
  白子石也覺得自己手腳似乎恢復了些力氣,但是聽到文森特的話,他就驚訝了:「我受傷了?」
  
  文森特和碧溪四隻眼一致的盯在他身上,看他的眼神似乎像是看什麼珍惜物種。
  
  碧溪覺得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感覺?剛剛文森特和愛德華的氣勢對你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剛剛如果不是我把你拖離,你這會估計已經吐血昏迷了。白,你的身體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柔弱。」
  
  白子石有些無語的頓了一下道:「只是覺得胸口很悶,有一些疼,全身肌肉僵硬之後,就是沒什麼力氣。」我以為是自己受到了衝擊之下的正常感覺。
  
  文森特默默的看了他一會兒,才問道:「你…是怎麼成功長這麼大的?」
  
  白子石扭頭,地球其實很安全,對不對?
  
  不想在被這樣看著,白子石轉移話題:「翡翠已經給了切謝爾了吧…」
  
  說道翡翠,碧溪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和不解:「給了。」他看向白子石,「白,切謝爾這樣做…」
  
  白子石打斷他的話:「其實我能理解切謝爾的做法,有些時候,人就算是知道這樣的事情不對,但也有必須做的理由,他很愛愛德華,而且,他這樣做並不是沒有任何代價的吧。」
  
  碧溪嘆了一口氣:「切謝爾的名聲差不多就毀了,這對他賭石生涯很不利。今後他跟別人交易的時候…這樣的名聲…」
  
  白子石沉默了一下:「為什麼明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他還要這樣做呢?」
  
  碧溪摸摸白子石的頭髮:「說起來也是有理由的,切謝爾他也是一個孤兒,五十年前的獸潮月,切謝爾只有十一歲,輪到他阿爸做獸潮月的前鋒。那是一個很優秀的獸人,切謝爾一家也很幸福,但那次他阿爸卻沒能回來。他阿爹覺得是自己的錯,因為他身為一個賭石師,沒有能為自己的伴侶找到更多的翡翠,讓他更強才造成這樣的結果。他阿爹就一直給切謝爾灌輸這樣的想法,要做一個優秀的賭石師,將來能給自己的伴侶帶來足夠進化的翡翠。」
  
  「因為單親,他阿爹又對他很嚴厲,還有切謝爾的眼力在瑪卡城也是排的上號的,這造成切謝爾在賭石上很自傲,甚至有些自負。這次他知道愛德華要做獸潮月的前鋒,估計也有些受刺激,想到他阿爹的情況,就發狠的要給愛德華找到足夠的翡翠,我們也勸他直接去政府的商店買,或者直接在解石場買明料。他不聽,想把手上的錢利益最大化,結果運氣不好,錢去了大半,卻只賭到一塊品質不錯的。這對切謝爾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再加上對愛德華的擔心和時間錢財方面的問題…他看到這塊藍翡翠的時候,真個人其實都有些魔怔了…估計也是覺得事情到現在,拿到的翡翠這麼少,自己應該負責任,所以就算是拼著名聲不好,也想得到這塊藍翡,畢竟藍翡吸收起來要快一些」
  
  文森特皺皺眉頭:「還算有些擔當。只是…轉嫁風險實在不正。難道別人就合該倒楣?」
  
  「誰說不是,走到這一步誰也不想看到。」碧溪提起對切謝爾的事情也是感嘆不已。
  
  白子石聽著他們的話卻有太多的不解:「碧溪,愛德華做獸潮月的前鋒,難道什麼都要自備嗎?」政府還給軍隊補給呢!
  
  「還有,翡翠這麼重要,難道不是由部落整個掌控到手裡嗎?」在地球,像是石油、電力這樣的能源都是由國家控制的。
  
 

19、守望者

  白子石的問題問的兩個人都有些楞,文森特更是上下打量了白子石一眼,眼裡的莫名讓他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有些不明所以。
  
  「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話說,你真的是大陸上的人嗎?」碧溪覺得自己這一天被白子石的一無所知弄的已經很淡定了,但每當他提出一個問題的時候,碧溪才明白,其實自己的淡定還能在進化一層。
  
  = =…白子石全身一僵,然後默默的扭頭----碧溪,你真相了,老子是外星來客。
  
  好吧,其實如果自己真再這麼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的問下去,不是被人當做白痴,也是被同情的那一種。白子石伸手摸摸鼻樑,回憶了一邊神馬電視劇穿越小說之類的,然後抬起頭,仰著臉看著面前的兩個人,烏黑的眼中閃著寫暗淡的光芒,彎起的嘴角略帶上些苦澀:「那個…其實…很多我受傷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太清了。我連家在哪都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裡人很少,大家也不怎麼交流溝通…」
  
  文森特一怔,眼前看上去一直很樂觀的小亞獸人現在像是卸去了平和的外衣,纖細的肩膀有些垮了下來,烏黑濃重的像是極品墨翡一樣眼睛中閃著一些黯然和難過,雖然提起失憶這樣讓人唏噓的事情卻仍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悲傷,那種故作堅強的樣子就像一根細小的針輕輕的在他心裡紮了一下,不會很疼,卻刺刺的讓人不舒服。而且,聽這些話,白子石的生活似乎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碧溪並不是他的阿爹,他還受過傷,能造成失憶的傷應該並不輕吧,什麼事情會讓一個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小亞獸人受傷呢?他之前到底過的是什麼生活?雖然並不想把白子石的身世想的那樣淒慘,但文森特還是忍不住覺得,白子石以前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一時間像是忍不住一般,文森特伸出手在他頭上揉了揉,對白子石來說相當粗糙的大手剛接觸到那頭半年都沒剪過已經過耳的頭髮,就被那種柔軟平滑到的不可思議的觸感震到了。怎麼會這樣的柔軟和平滑…握在手裡就像是握著一汪流水般,彷彿微微用力就能從手心輕而易舉的溜走。感覺這樣的美好和舒服,文森特於是放任自己的手在白子石的頭上多留了一會兒。
  
  白子石只覺得頭上一重,有一種溫暖的觸感,不同於蘭佳亞和碧溪撫摸他頭的感覺,文森特的撫摸讓他覺得有一種被小心翼翼對待的感覺,很珍惜。雖然這樣的感覺很不錯啦,可是…男人頭女人腰摸不得啊!!!以前蘭佳亞和碧溪這樣做的時候,白子石縱使心裡再不自在不喜歡,也還是什麼都沒說。然而,這樣子的文森特卻讓他心底突然就湧上來一重衝動…忽然就想任性一下。白子石一下子就伸出右手就想把放在自己頭上的手拿下來,然而用力之後,他…|||(≧皿≦)~~。
  
  一隻手,居然沒有拉動…於是白子石默默的又放上去一隻手,兩隻一起用力,頭上的手終於離開了他呆的位置,他抬頭看著文森特,一邊指指自己的腦袋,一邊鄭重的警告:「這裡,不能碰!」
  
  文森特被白子石小貓一樣的力道拉了一下,雖然沒什麼大的感覺,但好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從善如流的順著他的力道把自己的手拉了下來。看著他怒視自己的眼神,聽著他有些蠻橫的語調,心裡有一個地方忽然就有些滿意,這個小東西,還是充滿活力的時候看著比較順眼,於是他低低的笑起來,狹長好看的眼睛微微下彎,看起來就很開心。
  
  碧溪看著白子石跟文森特的互動,臉上先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後又覺得一種欣慰的感覺浮上來,一直以來,白給他的感覺都很疏離,雖然他很乖巧,從來沒有什麼任性的要求,對自己也很恭敬和禮貌,可這樣子的白卻缺乏一種真實感,彷彿空氣中有一層看不到的東西,隔絕了他個這個世界。就算是在他努力試圖融入生活的時候,這種隔閡感也始終揮散不去。
  
  現在他的身上才真正多了一些讓人真正親近的氣息。一直想要有一個這樣漂亮可愛孩子的碧溪把相當多的寵愛投到了這個才想出不久的孩子身上,白他的處境很容易就勾起了這個溫柔亞獸人的同情心,他抱著極大的善意來照顧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因為阿爹的託付,更多的是碧溪也真的很喜歡這個孤身一人也仍舊積極生活的孩子。
  
  現在,白能放開心對一個人做出這樣類似撒嬌和任性的舉動,實在是太好了。
  
  碧溪自己欣慰了一會兒,抬眼看了看天色,出生打斷了兩個人的互動:「天色不早了,白,咱們該回去了。關於你問的問題,可以等到吃過飯之後再說,問題其是挺複雜的。」
  
  白子石一看時間,也真是,已經快要下午六點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啊-碧溪,你的毛料!」
  
  碧溪溫柔的笑笑:「我在歐文那裡有專用的櫃子,他會幫我放起來的。」
  
  白子石瞭解的點點頭:「那我們回去吧。」他轉頭看了看文森特,遲疑了一會兒,心裡有些想請文森特吃一頓飯,不管怎麼說,這個獸人,已經幫過自己兩次了,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碧溪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麼,於是出言邀請:「文森特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不要來我家吃一頓飯?白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麼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話,今天可以多陪陪他嗎?」
  
  雖然被當成寂寞的要人陪的小孩子這一點讓白子石很不爽,但是如果文森特能來吃飯那還是挺好的。因此白子石也只當自己沒有聽到後面那半句話,用期盼的眼睛看著文森特。
  
  被這樣的小東西用一雙濕潤烏黑的眼睛期盼的看著,饒是文森特這樣的硬漢,心也忍不住柔軟了下來,他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白子石對文森特如此上道十分的滿意,然而碧溪下一句帶著笑意的話讓白子石差點腳下一踉蹌:「這裡裡我家還挺遠的,白的身體並不太好,今天還受了傷,文森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
  
  白子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碧溪沒說話的話是什麼,可不可以背著…不,是可不可以抱著他…
  
  可不可以…當然不可以!爺雖然在你們眼裡是小孩子,是亞獸人,可在心裡,爺永遠都是純爺們!
  
  「不需要,我自己能…啊——」然而,白子石忘記了,在文森特面前,很多時候場面都由不得他來掌控,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文森特攔腰抱了起來,整個人穩穩的被安置在獸人的懷裡,連位置也調整的很舒適。
  
  白子石生氣的戳戳文森特的胸膛:「喂,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我說,你不能這樣不徵求我的同意…放我下來!」
  
  文森特低頭看著白子石原本蒼白的臉色終於染上了些紅暈,對他這樣活潑的樣子很是滿意,壓根就沒搭理他的要求,在他看來,這就像是一個彆扭的小孩在逞強。
  
  見文森特不理他,白子石更生氣了,手握成拳頭,直接敲了上去。嘶——他收回敲痛的手,皺著眉頭甩甩手,這獸人吃什麼長大的,肌肉居然這麼硬!武力鎮壓不行,白子石換了一种放似乎:「文森特,你放我下來吧,抱著多累啊…」關鍵是老子這樣被人一路抱著,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丟不丟人啊啊啊啊!!!
  
  文森特見他把自己弄痛了還在折騰,直接停下腳步,在白子石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不要鬧。」
  
  屁股上那不輕不重的敲擊讓白子石直接石化,打屁股…這獸人居然打他屁股!還有不要鬧是神馬意思,神-馬-意思?!擦…
  
  不過,這樣一來,白子石倒是老實多了,反抗不能直接就只能蔫吧了。索性把眼一閉,頭埋在獸人的胸膛裡,遮住了自己的臉…唔…這個獸人的胸膛敲著挺硬的,其實靠著還不錯。
  
  沒了白子石小步子弱體力的拖累,碧溪領著文森特走了不到20分鐘就到家了,科特特現在已經放學回來了,出去狩獵一天的卡魯也到家了,碧溪大老遠就聽到這對父子的笑鬧聲。
  
  推門進去,碧溪招呼文森特隨意,然後洗洗手就進了廚房,白子石終於得到了想要的自由,瞪了一眼文森特之後,想到自己原先的打算,就快步進了廚房:「碧溪,我來幫你。」
  
  被留在客廳的文森特跟同樣被留下的卡魯大眼對小眼,也不知道說什麼,科特特覺得大人們這樣子很無聊,於是就一溜煙跑了出去了,找他的小夥伴玩去了。
  
  卡魯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漢子,身高大概有兩米五六的樣子,看了一眼端坐在自己家的文森特,覺得自己作為主人應該說些什麼,伸手摸了摸頭:「那個…你是那個小傢伙的守望者?」(守望者,就是未成年亞獸人的戀慕者和守衛者。)
  
  守望者?文森特一怔,那個小東西?唔…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文森特開始總結自己這些天對白子石的態度,然後後知後覺的,他發現自己對白子石實在是特別了點。
  
  陷入沉思的文森特也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卡魯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那你還有得等呢,小傢伙今年才23歲…長的還挺可愛的,估計等在長大一些,看上他的人不少,到時候就有你受的了…」
  
  有人搶?呵呵…文森特挑了挑嘴角。
  


20、快點長大

  卡羅現在有些不自在,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擅長交際的人,碧溪把他留在客廳裡招待人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勉強人了,尤其文森特也不是一個性格熱情的人,他冷淡的只用『嗯,啊』這樣的辭彙來做簡單的回答。漸漸的,卡羅臉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的感覺,尤其是現在…
  
  這個青年人臉上的笑容好可怕…卡羅乾巴巴的跟著笑了幾聲,正在他努力找話題的時候,白子石端著一盤子菜餚出來了,卡羅臉上立刻露出誇張的感謝的笑容來:「啊,看來飯快做好了。」
  
  白子石小心的端著盤子往客廳走去,說實話,還真的有些重啊。因為這個星球上的盛菜的餐具與其說是盤子倒不如說是盆子,他手上端的這個直徑足足有半米,還是碧溪掂量了他的身板之後,才讓他拿出來的。獸人亞獸人的胃口對白子石來說,那是相當的恐怖。第一次到廚房的時候,他都被嚇了一跳,無他,所有的炊具最小的也有直徑20釐米,據碧溪說,這是科特特一歲時候的碗…所以,想起醫院那個對他來說已經足夠大的盤子,那好歹是個盤子不是?
  
  從廚房的門到大廳的桌子大約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文森特看著白子石兩手抓著盤子的邊緣,小步小步的往這邊走,烏黑的眼睛專注的盯著盤子和腳下,臉上是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像他手裡端的不是盤子而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一樣。雖然他走得很穩當,但卻給人一種稍微有些吃力的感覺。這樣的情形就像是他以前在街上看見過的玩耍幼崽,那是個大約兩歲的小孩子,走路已經很穩了,他的阿爹往他手裡塞了一個圓形的手球,幼崽開心的拿起來慢慢的走到他阿爸身邊,然後把球扔了過去,很可愛的場景,幼崽邁著小腿走路的場景忍不住的讓人覺得可愛和憐愛。
  
  這一百米的距離白子石走了大約有三四分鐘的時間,文森特看著他把盤子放在桌上,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就像完成了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那種滿心的愛憐輕易的湧了出來,讓他恨不得狠狠的把人抱進懷裡揉一揉。這幾乎是他這三十六年的生命裡頭一次湧出這樣柔軟的情緒。
  
  白子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走進了廚房,雖然一次做那麼多食物他的力氣不夠,但也還是能幫碧溪一些小忙的。而且,他相等碧溪忙完之後,親自做一些東西。
  
  接下來的時候,文森特就沒看見白子石從廚房裡走出來了,上菜擺刀叉的都是碧溪,直到碧溪招呼白子石吃飯的時候,他才出現。
  
  碧溪把他拉過來坐在文森特旁邊,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白今天有特地的下廚,做了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食物,叫做…包子?是叫這個名字吧…做飯後點心正好。」
  
  飯後點心…白子石決定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
  
  卡羅對此表示了極大的好奇,連文森特都有些期待的感覺,尤其是卡羅那種誇張的驚奇和讚嘆讓白子石頓時覺得壓力驟加,總有一種詭異的使命感,他覺得自己彷彿成了地球和博雅大陸的先鋒使者,為兩個星球的文化交流做出卓越的貢獻…因為一種叫做包子的食物。還有,卡羅大叔,我覺得你是不是吃了之後再來說什麼口味一定很獨特很好吃吧,還有雖然我在這裡未成年,但不代表我手腳殘廢啊啊啊,會做一些飯值得你這樣讚嘆我什麼勤勞乖巧神馬的嗎?
  
  白子石默默的吐槽,然後用叉子狠狠的戳中一顆洛塔菜的根莖,把他放進自己的『小碗』(科特特一歲專用碗)內,開始了漫長的咀嚼過程,一分鐘後,一根洛塔菜終於被他消滅在口腔中。嗯,有進步,總是吃這種很有嚼勁的東西果然是鍛鍊牙口的好東西,他總覺得最近自己的牙齒似乎都利了不少,頭一次在醫院吃這種叫做洛塔菜的食物,雖然味道不錯,可是他足足花費了兩分鐘才艱難的把它咬的軟了嚥下去。雖然他剛在醫院清醒過來以後吃到的食物都是更柔軟的菜品,可白子石卻並不想太過於麻煩蘭佳亞和碧溪一家,他發現所有合他胃口的東西都挺貴的。
  
  就在白子石艱難的吃著自己的飯的時候,忽然淩空一塊『巨大』的肉降落在了他的碗中,白子石抬起頭就看見文森特淡漠的神情:「多吃些肉才能快點長大。」
  
  噗哈…舉著刀子正往烤亞戈獸切肉的卡羅聞言趕緊低下頭來掩住擴大的笑意----快點長大,就能下口了,此為卡羅大叔不厚道的腦部內容。
  
  白子石看看盤子裡足足有自己兩個巴掌大的厚厚的肉,又看看文森特堅定的神情,於是他嘆了一口氣,用刀子艱難的把肉劃開,切下來一小點,叉起來放進嘴裡,咀嚼,咀嚼,咀嚼…終於嚥下去了。 再切一小點,放進嘴裡,咀嚼,咀嚼,咀嚼…
  
  文森特看不下去了,這小東西吃個飯怎麼這麼艱難?雖然他顧著腮幫子不停咀嚼的樣子很可愛,但半天才吃下去這麼一點東西也實在讓人心急!乾脆的接過白子石的盤子,文森特乾脆的把肉按照白子石每次切的大小,『刷刷刷』幾下,全都切好了,白子石看的眼都直了,武俠小說裡的刀光劍影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他基本上連餐刀的影子都沒看見,文森特一停下來,肉就已經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甚至還是薄薄的一小片!
  
  文森特萬歲!雖然被當做小孩子一樣照顧這一點讓白子石有些不自在,但看在自己吃飯的速度終於上去不少的份上,白子石笑眯眯的跟文森特道了謝,插了一小片肉放進嘴裡。唔…薄薄的肉片也好咀嚼多了。
  
  「快吃吧。」文森特看著對方笑的彎彎的眼睛,忍住摸摸對方腦袋的衝動,平淡的回到,白並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
  
  飯後,白子石的包子很及時的蒸好了,老實說,用的材料都是相當的本土化,白子石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不過聞聞味道以及卡羅大叔吃的挺高興的樣子,白子石覺得應該是還可以吧。雖然他也很想嘗一嘗,可是文森特給他的那塊肉已經讓他肚子鼓鼓的了,到這裡半年之後,他的飯量雖然也大了不少了,要是在以前,這麼一塊厚厚的肉他是絕對吃不下的,更何況他還吃了些別的。
  
  文森特卻是很不滿意的,白子石整頓飯只吃了幾顆洛塔菜和那一塊肉,這麼小的飯量只能和剛出生沒幾年的幼崽比,這樣下去怎麼能長得快呢?不過,這個叫做包子的東西…味道還真的挺不錯的,之前怎麼就沒有人想到這樣做呢?
  
  文森特看著自家的小亞獸人,心裡越發的滿意了,這麼小就能做出美味的奇特的食物的小東西更應該好好的看牢了。
  
  白子石捧著一個小小的杯子,喝了些溫水,然後等著文森特吃完,碧溪看起來還要再忙一段時間,他的那些問題還不如問文森特比較好。
  
  於是白子石笑眯眯的招招手:「文森特,你來。」
  
  「怎麼了?」
  
  「今天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白子石給文森特也倒上一杯水,這樣慇勤的招待讓文森特心情越發的好了。
  
  他想了想說:「獸潮月的先鋒選的都是參加過幾次獸潮月有經驗的獸人,他們的任務就是到處查看城鎮周圍的森林裡野獸活動的跡象,然後做出一份大致的地圖來。因為是部落發佈的任務,所以部落裡是有補給的,水、食物、寶石以及常備的藥物、聯絡器之類的。你知道的,能讓我們進化的寶石包括翡翠在內的總共有五種,翡翠,藍玉,雨花石,玻璃鑽以及紅石。而部落每次在獸潮月的時候分配的寶石就是除了翡翠之外蘊含能量最高的藍玉。愛德華的伴侶之所以想為他尋找翡翠只是為了增加他的安全性。這其實很正常,不僅為了安全,參加獸潮月的獸人,尤其是前鋒,其實很容易得到平時不常獵到的動物,找到很珍貴的東西。力量越強大,你能得到的也就越多。所以,在獸潮月前拚命尋找翡翠的獸人亞獸人不計其數。」
  
  「關於你問的為什麼翡翠不是由部落掌控的。我只能說這裡面有很複雜的歷史因素,還有翡翠自身的特性造成的。翡翠是一種很特殊的寶石,而且至今為止,整個大陸上被發現的翡翠礦只有亞城有。翡翠的數量相對於其他寶石來說,相當的稀少。除了翡翠之外的寶石在各個部落都能找到豐富的礦藏,採集也不困難,所以這些資源是部落掌控的。但翡翠不是,它屬於亞城,屬於亞獸人。亞城是整個大陸的中心,她向大陸輸出翡翠原石,對亞城來說,不存在什麼部落還是個人,只要有人來買,就賣出去。雖然大部分的原石還是由部落買走了,可個人的原石交易還是能存在。」
  
  「部落為什麼不取締這種個人交易呢?」
  
  「不是部落不取締,而是沒有辦法取締。毛料屬於亞獸人,只有亞獸人才能解開毛料取出裡面的翡翠。別看亞獸人在大陸上的地位很高,但這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可以說是翡翠原石的存在改變的亞獸人的社會地位,也改變了整個獸人社會。」
  
 

21、第一次親吻

  「整個博雅大陸可考的獸人歷史大概有兩千三百多年,進入部落時代也有兩千年左右,因為那時候的獸人並沒有現在這樣強大,他們時刻面臨著生存的問題,死亡率很高。因為獸人們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在捕獵以及跟野獸搏鬥以保衛家園,所以大陸的社會進程很緩慢。而亞獸人因為天生柔弱,戰鬥力低下,在當時地位很低,他們是部落的財產,強者為尊的獸人世界會把亞獸人當成戰利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種狀況都沒能改變。」文森特的聲音低沉而和緩,緩緩把千年前的社會展現在白子石面前。
  
  對於他的說法白子石是很驚訝的,雖然對這個社會瞭解不多,但亞獸人在社會上的地位他還是看得出來的,通常一家裡當家作主的通常都是亞獸人,而且亞獸人在部落各個機構裡任職的比較多,雖然在這個以家庭為主每個小家相對獨立的社會來說,部落政府並不如地球那樣有很強大的話語權,但這已經相當不簡單了。用地球上的話來說,白子石覺得博雅大陸是一個母系氏族社會。
  
  原來這裡也曾經是父系氏族社會。白子石想像了一下兩千年前的社會狀況,大概有些瞭解了,就像是中國古代封建社會一樣,不過這裡的狀況應該更加眼中,那時候獸人對生活水準要求不高,社會構成簡單,對他們來說,亞獸人除了繁衍後代這一點以外就是整個部落的累贅了吧。
  
  「亞獸人的生育率一直都遠遠低於獸人,但是因為獸人的死亡率實在是太高,反而是亞獸人的數量比較多,因此在古時候,一個強大的獸人通常能擁有多個亞獸人。亞獸人也是在必要時候的捨棄品,食物不夠的時候,冬天來臨的時候,為了節省資源讓部落延續下去,年老的、不能生育的以及幼小的亞獸人都會被捨棄。大批的亞獸人死於獸人部落的拋棄。」
  
  白子石想像著那些亞獸人木然著臉被部落拋棄,然後慢慢的死去,也許是餓死的,也許是凍死的,更或者是被野獸殺死甚至吃掉,他打了一個寒戰。
  
  文森特敏感的察覺到了,他轉移了話題,開始說起翡翠來:「翡翠的誕生改變了這一切。整個博雅大陸從原始的部落進化到現在的社會只用了八百一十二年。史學家把發現翡翠原始的那一天列為大陸的里程碑。發現翡翠原石的是一個叫做歐利文.大衛的亞獸人,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翡翠以及翡翠的神奇作用的,零星的記載中說,那一天歐利文.大衛失蹤了一天,第二天他回來的時候,手中拿了一塊墨翡,把他交給了自己的阿爹,然後在以後的日子裡,其他獸人發現他的力氣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他甚至能看清非常遠地方的野獸。獸人的歷史就是從這個時候被改變的。」
  
  「因為翡翠原石裡含有幽塔這種物質,獸人不能靠近,因此原石的開採只能由亞獸人來,幾乎所有部落的亞獸人都被派去開採翡翠原石。那時候還沒有這麼先進的技術,全部靠人力。已經習慣了被壓迫的亞獸人被壓迫的更加嚴重了,他們每天不停歇的挖礦,開解原石,但是所得的翡翠卻不能滿足獸人的需求,很多亞獸人都死於過度疲勞。幽塔對亞獸人皮膚的侵蝕性讓很多亞獸人雙手無力,乾裂,甚至到最後連東西都不能拿。他們在高強度的工作之下,還要負擔起繁衍的重任。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一直被教育以部落為首要的亞獸人也承受不了了。
  
  歐利文.大衛領導了第一次亞獸人起義。他們用了長達兩年的時間,收集食物並且利用幽塔在翡翠原石礦區築起了簡易的圍牆。獸人沒有辦法接近礦區,他們得不到翡翠,也失去了大部分的亞獸人,繁衍成了一大難題。這種對峙一直堅持了兩年的時間,中間死去了很多人,不管是亞獸人還是獸人,兩方內部關於要不要繼續起義,或者要不要採取溫和的方法是亞獸人回來起了很大的爭議。歐利文鎮壓了亞獸人內部的不和諧聲音,亞獸人堅持住了,可是嘗過翡翠好處的獸人卻沒有承受的住,在兩敗俱傷後,獸人們開始妥協,他們建立了保證亞獸人生存和生活的條例,並且承認翡翠礦區的獨立。亞獸人們開始慢慢的回歸他們的部落。
  
  歐利文得到了勝利,但他沒有理會獸人的安撫,沒有再回到獸人部落,而是跟許多不願意在回去的亞獸人在礦區建立的屬於亞獸人的部落,跟各個獸人部落做起了翡翠生意。礦區部落,這就是亞城的前身。他們把翡翠原石賣給各個部落,部落用各種生存的必需品交換。這種交易的方法持續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改變,翡翠也一直由部落控制,施行分配製度。
  
  賭石,最開始是亞城的一種遊戲。因為原石裡面是否有翡翠,翡翠的種、地、水如何都是未知。亞獸人們開始挑選原石,攀比誰的眼光好,後來漸漸加上了一些綵頭。
  
  因為礦區部落坐落在各個部落的中心未知,所以各個方向都有交易市場,每個交易市場的負責人挑選原石的眼光不一樣,部落帶回去的原石解開之後翡翠的品質與多少也不一樣,這樣,到他們哪裡買原石的部落漸漸多寡不一起來。於是這樣賭石在礦區部落慢慢的盛行起來。
  
  礦區部落的亞獸人社會地位漸漸地升高,達到了當時亞獸人不敢想像的地位,回到自己部落裡的亞獸人也希望得到相同的地位。他們中間有很多亞獸人是起義的功臣,歐利文給了他們會礦區採買的權利,這對每年有定額採買量的部落喜出望外。因為亞獸人採買的礦石並不算在定額的範圍之內。採買的亞獸人和部落之間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慢慢的,個人交易開始存在,賭石也借由這時候傳播了起來。
  
  五百七十年前,第一個賭石師公會在亞城建成,賭石師制度設立。賭石師挑選原石,節省了時間,提高了翡翠的出產率,加速了獸人的進化歷程,自此,生存威脅降低的社會開始有精力發展其他方面。賭石師的地位在歷史中變得不可動搖。
  
  到了現在,翡翠原石的個人交易已經是傳承悠久,所以,取締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等於在挑戰整個大陸的亞獸人地位。」
  
  文森特結束的他的講解。白子石卻久久不能回神,他對於那個叫做歐利文.大衛的亞獸人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不僅僅是敬佩,還還有一些別的異樣感受,那個念頭就在腦海裡,卻始終讓他抓不住。不過,那樣一個人在當年一定是風姿卓越,氣度超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文森特看著眼前的小東西一臉恍惚和憧憬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很簡單,每一個聽過這段歷史的亞獸人都會對那位元產生巨大的憧憬。甚至在獸人裡也少有不敬佩他的,可以說歐利文.大衛給了博雅大陸上獸人新生!文森特的神情中帶上些驕傲的神情,歐利文.大衛值得所有人的敬仰!
  
  但是…文森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中漸漸閃過一絲黯淡和無奈。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站了起來:「我該走了。」
  
  白子石這才從恍惚中回神,驚訝的道:「你要走了嗎?這麼快!」
  
  小亞獸人脫口而出的話讓文森特感到愉快,看來他的小東西很是捨不得跟自己分開啊。文森特伸出手,頓了一下把它放在白子石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時間已經很晚了。」
  
  白子石這才發覺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點點頭:「那你早點休息吧。」停了一下他又問道,「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文森特可以算得上是他頭一次朋友,雖然偶爾會把他當成小孩子照顧,但交談的時候卻給他一種很平等的感覺,他很喜歡這個看起來冷漠的獸人。
  
  文森特微笑起來:「只要你想。」他的聲音低沉而和緩,猶如一個華麗的引誘,白子石呆了一下,不知怎麼雙頰就紅了起來。
  
  文森特收回盯著小亞獸人的視線,淡淡的說道:「這些天我都會在歐文的解石場。你可以到那裡去找我。」
  
  白子石把剛才的不對勁甩出腦袋,高興的道:「那好,明天我去找你。」
  
  他的高興如此直率而不加掩飾,美麗的墨色眼睛完成一個恰大好處的弧線,小巧的臉龐白皙的不可思議,在屋裡燈光的照耀下發出柔和溫潤的光芒,文森特的心裡升起一種幾乎不可抑制的衝動,他想把白子石狠狠的抱進懷裡,一直的抱著護著,不讓其他人看到他一絲一毫。
  
  現在還不行,他還太小!文森特緊握著拳頭,閉了閉眼,再睜開已經又是一片淡漠:「明天見。」
  
  「嗯,明天見。」白子石把文森特送到門口,站在那裡等著他走遠。
  
  文森特感覺到背後的目光,忽然有一種被等待的幸福感緩緩熨帖他的心靈,那樣的舒服,忽然他站住了,轉身又慢慢的走回來,白子石還沒有進去,看見他回來驚訝的長大了眼睛:「你忘了什麼嗎?」
  
  「嗯,忘了一件事情。」文森特神色淡然,眼中的冷漠在暗淡的天色中柔和了不少,白子石側著頭在想他忘了什麼。忽而,額頭上有什麼溫潤的東西觸上來,一停既走,當白子石意識到這是什麼的時候,頓時怔在原地。他不可避免的呆滯望著文森特,心裡七上八下的慌亂。
  
  「晚安。」文森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彷彿剛才那個觸感只是白子石的一個虛幻夢境。
  
  「…晚安。」白子石楞楞的回答。文森特的眼神在他的唇上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遺憾,然後他轉身,乾脆俐落的走了,再也沒有回頭。
  
  白子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終於反應過來了,差點跳腳。擦…你那個看著爺嘴唇的遺憾眼神,是神馬意思?神-馬-意思?!難道還想讓爺回你一個晚安吻嗎?混蛋!
  
  唔…其實博雅大陸也有晚安吻的習慣,對吧,唔…一定是的。
  
  白子石這樣想著,然後搖搖晃晃的回了屋子。
  
 

22、他是我的

  晚安吻,其實是以一種很正常的禮節吧,是吧…
  
  是個屁!白子石看著蘭佳亞臉上明顯的疑問,幹幹的笑了:「沒什麼,也沒誰…」
  
  「白,怎麼會突然問道這種親吻額頭的禮儀?真的沒有誰對你做出這種舉動?」蘭佳亞對白子石的否認滿是疑惑,額頭吻是親人之間或者非常親密的戀人之間表達問候的一種禮儀。要是別的什麼人問也就算了,白這個常識缺乏者要是問了,一定是見到了或者乾脆就是親身體驗過了。
  
  蘭佳亞的步步逼近讓白子石有些狼狽的上下點頭:「真沒有,真沒有…只是看到碧溪親吻科特特而已。」
  
  「這樣啊…」蘭佳亞笑起來,提起自己的小孫子,他也是很喜歡的,「科特特才十七歲,小孩子難免有些黏人。」
  
  才…十七歲。白子石稍微囧了一下,然後自動的換算一下年紀,唔,這裡三十歲=十八歲,那麼十七歲也就是不到十一歲多…那麼實際上他自己在這裡也就是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孩子。
  
  白子石頓了一下,默默把文森特從色狼的位置上拉下來,想起文森特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照顧自己的樣子----人家其實只是表達對小輩的愛護吧…是吧,是吧,要不然除了戀童癖,哪一個成年人會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呢?唔…雖然被當成小輩這一點還是覺得有些囧。
  
  白子石想通了一切,頓時心情大好,就算是來到一個全民攪基的世界,也不代表他也要跟著一起攪基吧。反正現在他是沒有那種傾向,那些高高大大壯碩的不得了的硬邦邦獸人看起來怎麼也不如香香軟軟小巧的女性可愛啊。
  
  至於回不回得去的問題…白子石一時間有些暗淡,如果他真的回不去了,那麼就在這裡一直終老,只要提前預備好養老物品,就算是沒有伴侶,沒有孩子也能過得很好不是?白子石可不覺得自己只是被當成亞獸人就真的是這些能夠生育的亞獸人了。但是,如果他真的被這種全民攪基的世界同化了…那麼,老爸,對不起了,你兒子讓你絕後了。
  
  蘭佳亞看著心情有些灰暗的小亞獸人,也不問他怎麼了,只是溫柔的推他去吃飯:「等一下我還送你去碧溪家好不好?我要去醫院,龐碧也需要修正一下不會在家。」
  
  一邊的龐碧笑眯眯的點點頭:「碧溪是個很好的伴侶,我兒子卡魯是個有福氣的。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知道。」白對著這個看起來慈祥的獸人笑了笑,「不過我今天跟人約好在歐文的解石場見面的。」
  
  「交到新朋友了嗎?」蘭佳亞聽到這樣的話很為白子石高興,他們救回來的小亞獸人哪裡都好,就是人有些內向,不喜歡跟人交往,「讓龐碧送你去吧,他的第一站正好也在那附近。」
  
  白知道他有些不放心自己,心中一暖,就點了點頭。
  
  到了歐文的毛料店外面,白子石看著裡面一堆堆有序對著的毛料忍住了進去挑兩塊的慾望,他昨天連著賭漲兩塊毛料,而且都是小成本的大漲已經出了不少的風頭。他的能力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中,他的能力如果讓任何人知道了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白子石沒有忘記文森特講述的亞獸人被壓迫的歷史。
  
  先到處學習吧,起碼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到處學習。白子石定了定神,拐進了旁邊去解石場的小道。
  
  今天的解石場仍舊滿滿噹噹的人,白子石不自覺的在獸人群中搜尋著文森特的身影,忽然被人在身後冷不丁的叫了名字,那種熟悉的冰冷低沉聲音,白子石臉上帶著笑意轉過身來:「文森特,早。」
  
  這樣輕巧而親暱的聲音讓愛倫吃了一驚,褐色發的獸人偷眼看向一直對亞獸人冷淡的不得了的同伴,卻驚悚的發現某獸人一直冰冷的神情驀然柔和了一些:「早。」
  
  白子石有些奇怪的看著跟在文森特身旁的亞獸人,怎麼用這種神情敬仰的神情看著自己,我做了什麼不得了得的事情嗎?白子石摸了摸自己的臉,顯得很是疑惑。看著白的舉動,文森特微微側過身,在白子石看不到的地方平淡的瞟了愛倫一眼。
  
  愛倫身體一僵,隨即揚起一個爽朗的笑容跟白子石打招呼:「嗨,你好,我是愛倫,文森特最好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關於文森特的事情要問,一天之內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包括他喜歡穿什麼樣的小內內我都會告訴你的。哢哢,要是讓愛加爾、席維斯、貝蒂他們這群亞獸人知道文森特居然在偏遠的瑪卡城看上一個還麼有成年的小東西,他們高傲的臉上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你好,我是白子石。」白子石對這個看起來想太陽一樣熱情的獸人挺有好感的,他笑起來的感覺跟大哥很像。
  
  愛倫是個自來熟的人,不一會就跟白子石熟悉了起來,這個小亞獸人哪裡都長得小小巧巧的,看著就讓人很舒服,也沒有一半小亞獸人那樣嬌氣不好討好,跟他相處起來感覺很隨意,愛倫有些理解文森特為什麼會看上他了,雖然他的身型還沒有張開,有的時候連一些常識也不清楚,但他談吐間的氣質很是早熟,並不像一般的小亞獸人。關鍵的是…他長得還真是小巧可愛啊…感覺哪裡都是袖珍的,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抱進懷裡揉一下。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他那嬌嫩的皮膚,愛倫敢打賭就是標榜自己有最好皮膚的嘉德也沒有他的皮膚好,真不知道哪裡才養的出這樣柔嫩的小亞獸人,唔…總之,文森特有福了,這樣嬌嫩的皮膚不管是摸起來還是【嗶——】起來,一定爽得不得了。
  
  白子石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眼前這個看起來熱情開朗正直的獸人從頭到腳的意淫了一遍,還是打著羨慕朋友豔福的旗幟。
  
  文森特冷眼看著愛倫和白子石一路交談,也沒有什麼不悅的神情,這搞得一旁時不時偷看他的愛倫賊膽越來越肥,到最後甚至敢拉拉白子石的頭髮,發出表面誠摯實際上又不知道怎麼猥瑣的讚嘆。
  
  白子石跟愛倫聊了一會兒之後就進瞭解石機周圍,他還沒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蹲在一旁看人家解石,有時候還會徵求了主人的同意之後看一會兒人家的毛料表現,看白子石的樣子,大家就知道這是一個在學習的新人,可就是新人也架不住運道來了。他昨天一連賭漲兩塊好翡翠的消息今天解石場早就傳遍了,主人家也樂意自己的翡翠沾沾白子石的好運氣。
  
  文森特的視線注視著白子石好一會兒,才平靜的轉過來看著愛倫:「愛倫.諾德,我們好久沒有比鬥過了,我很想念幼年的場景。」
  
  愛倫想起最近跟文森特比鬥的時候被揍成豬頭的自己,摸摸轉頭,內流滿面:「文森特,我只是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已,你要不要這麼小氣啊!!!!」
  
  文森特看著白子石,專注的溫和,聲音平穩:「他是我的。」
  
  愛倫嘆了一口氣:「文森特,你沒有忘記我們來瑪卡城只是暫時的吧,到時候你要拿他怎麼辦呢?」
  

23 誘拐計畫
  「他是我的。」文森特彷彿沒有聽到愛倫的提問,只重複了這一句話。

  「好好好,我知道他是你的。」愛倫很是無奈,「可是,這小東西明顯還沒有成年,他的家在這裡,你出來也是有事情要辦的,難道你還能帶著他一起到處走不成?」

  文森特難得的施捨了愛倫一個答案:「我不需要帶著他到處走。」

  「不帶著他到處走…不帶著他到處走,你的任務…哈?你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樣吧?」愛倫語無倫次的叫道一半又把聲音降了下來:「我說,你不會想直接帶著白子石回亞城吧?」

  「喂,文森特,你難道就甘願輸給蘇薩?先別說那個混蛋一天到晚找你的茬,就是這次任務關係到那些東西,你也要慎重啊,沒找到人就這麼回去,還是你乾脆放棄了那些東西的繼承權?」愛倫真有些扶額了,他真不知道平日裡冷靜自製的像是聖人的文森特,到這種關鍵時候居然變成情種了。

  「人我已經找到了。」愛倫對自己的擔心,文森特並不是不知道,他看著場中央勤快的跟人請教的小亞獸人,認真的說。

  「找到了?你找到個…等等…」愛倫激動的語無倫次的話突然一頓,他也轉頭,看向指著中間一塊毛料說些什麼的小亞獸人,「你說的人,該不會是…」他的手指指向中間的小亞獸人。

  文森特目光平靜的點點頭。愛倫瞬間把頭垂了下來,有氣無力的道:「文森特…你沒有忘白子石他只是一個剛進賭石行業的小菜鳥吧。你選他作為這次的人選不是明擺著認輸的嗎?」

  「結果是什麼,還難以預料。」文森特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選白子石有哪點不對,但看愛倫半死不活的樣子,難得好心的解釋了一下,「祖阿麼要我們找的人只是在賭石上有異的人,並沒有說是賭石眼光精準的人。白他雖然是剛進門的菜鳥,可是他的運氣極好,也許你不知道,昨天他總共看上了三塊毛料,其中兩塊都是歐文挑選過的磚頭料,放在哪純粹只是為了給體驗賭石的外行過過賭石癮的,能在哪裡面找出有翡翠的都是萬里挑一的。昨天那塊藍翡就是從磚頭料裡解出來的。另外一塊被別人買走的毛料裡解除了大概有二十幾斤的豆種翡翠,水頭雖然不太好,但卻是陽綠色的。更加詭異的是,他買了一塊切面都是白棉的切過的廢料,這塊廢料的另一半被切成片了都沒有見一點綠,可他卻偏生切出來一塊玻璃地。我看上的,就是白這種運氣。」

  聽他這麼一說,愛倫神情也嚴肅起來,他想了一下,仍舊不讚同:「文森特,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運道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你怎麼保證他這種運道會一直跟著他?我覺得還不如找有名的賭石師。其實我一直都沒弄懂為什麼你不直接在亞城找人,而偏偏要到部落的邊緣城市。」

  「我已經決定了。」文森特神情一點也沒有因為愛倫的話而動搖。為什麼不在亞城尋找,文森特垂下視線,他一直記得祖阿麼臨走時跟他說的話---去遠的地方走走,說不定會有更大的收穫。

  白子石在解石場泡了一整天,亞獸人們發現他一直不用黑紋手套的時候紛紛懷疑他是亞城的居民,白子石解釋了幾次之後,看大家似乎都不相信也不想再去解釋了,反正大家都這麼認為的話對他來說也挺好的。起碼,大家對他昨天那種讓人豔羨的好運有了更好的解答---人家可是從夢幻城來的。

  文森特一直在觀察著白子石,他在專注與一件事情的時候,臉上總是會不自覺的露出些表情來,就像是現在,白正摸著的這塊毛料。聽他們說表現什麼的都很好,唯一可惜的是,表面上有一條一指寬的裂縫,從裂縫裡可以依稀看見一片淡淡的綠色,買家的觀點是雖然有裂,但裂綹應該沒有沿伸進去,並沒有對立面的翡翠造成大的破壞。一圈亞獸人上來用強光器觀察了之後的觀點也都差不多。白也去看了,他雖然笑著說自己不太懂,說不好,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可惜的神情來。

  他這樣子,大概是不看好著毛料吧。文森特猜測。

  白子石看著剛認識的亞獸人興高采烈把用轉輪貼著裂縫旁邊擦石,心裡忍不住一陣嘆息,他現在看起來是那麼高興,可等一會兒,這樣的快樂就會消失無蹤了。這塊毛料裡的翡翠跟他在碧溪家感受過的那塊翡翠一摸一樣,死氣沉沉的,那裂看著似乎是沒有延伸進去,實際上已經把整塊翡翠都破壞了,裡面的能量大概也都流失的差不多了。

  白子石沉默了一會,然後從人群裡退了出來。文森特叫他一聲,白子石回神衝他跑了過來,遞給他一杯蘭芝水,白子石道了謝接過來一口氣喝幹了。

  文森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累了嗎?」

  「有點。」

  「這邊來。」文森特帶著白子石走到解石場邊緣的露天服務店,然後給白子石點了一杯冰沙酪,這種類似與地球上冰激淩的冷飲吃起來有一種脆脆的口感,味道清爽,白子石吃了一口就喜歡上了,美中不足的是,這勺子實在是有些大了!!!

  文森特看著眼前的小亞獸人拿著小小的勺子一點點的挖著白色的冰品放進嘴裡,吃的很歡的時候眼睛還會無意識的半眯起來,可愛的樣子總是讓他忍不住的想摸摸他的頭,捏捏他的臉,甚至抱進懷裡好好的親一親。

  他是我的。文森特在心底告訴自己,從來也不懷疑自己能得到眼前的小東西,不過是七年,他等得起。但當務之急是要把白帶走。

  盤算了一下,文森特忽然平靜的開口:「我就要走了。」

  走?!白子石一愣,抬眼看著文森特,乳白色的冰品殘留在他的嘴角的形象讓白子石看起來呆呆的,他抿了抿唇問道:「你要去哪?」

  「回亞城去。」文森特伸出手,用拇指輕柔的刷過白子石的唇瓣,那種柔軟的彷彿威風吹過皮膚一般的感覺讓文森特有一瞬間的失神,看著對面的小東西瞬間不自在遊移起來的眼神,他平靜的開口,「這裡,沾到了。」

  白子石不自在的輕咳了兩聲,然後拿手臂狠狠的蹭了蹭嘴,在心裡鄙視自己升起的齷齪念頭,都說了你在這裡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還老覺得人家是在佔你便宜!!他選擇性忽視了對方粗糙拇指觸上來的那一剎那,心裡湧出來的不自然震顫。

  白子石定了定神,問道:「什麼時候走?」

  「五天之後。」

  「這麼快?!」白子石脫口問出的話讓文森特心情愉悅起來,他的小東西捨不得他走呢。白子石也有些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這樣問倒是顯得他多那啥那啥文森特。說實話,對於自己的反應,白子石也覺得有些過度。兩個人明明才認識一天的時間,他卻覺得兩個人相識很久的樣子,跟對方相處的時候很自然舒適,聽到對方要走,一種不捨之情自然而然就升了起來,非常奇怪。

  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在這裡少見的雙黑?白子石想到了一種可能。

  「家裡有些事情。」文森特淡淡的解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要做,白子石迅速擺正了自己的心態,他用勺子攪拌了一下已經化開的冰品微笑著道:「我現在才知道你家住在亞城,哪裡是什麼樣子呢?」

  文森特想了一下:「跟瑪卡城相比,亞城很…文明,很奢華」

  奢華很好理解,但文明?這是什麼樣的比喻?白子石奇怪的看了文森特一眼。

  文森特也不解釋:「你親眼看了就知道了。」

  白子石搖了搖頭:「算了,這裡的交通不便,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亞城去看一看。」

  文森特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低頭喝了一口冰水,問道:「白,你要不要到亞城去上學?」

  上學?白子石一怔,這個詞離他已經很遠了,可是現在想起來,他似乎似乎真的應該去上學,他對於這個大陸的瞭解跟剛懂事的小孩子沒有多大的差別。

  可是,到亞城去?


24 這絕對不是告白
  「瑪卡城沒有學校嗎?」雖然白子石很想去看看被這個世界稱為夢幻城的亞城的樣子,可是,他仍舊很踟躕,從他醒來到現在一直都呆在瑪卡城裡,好不容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有了一個稍微熟悉一些的地方,說實話,他對於離開這裡還是有一些不知未來路在哪裡的惶恐。

  「有。」文森特垂下眼,「但是,我向你推薦的學校是很特殊的一所學校----歐利文學院。」

  「歐利文?」白子石想到那個建立的亞城的牙獸人,「這個學校難道是歐利文.大衛建立的?」

  「是的,他在老年的時候建立了這所學校。他去世之後,歐利文的後人在學院裡開設了關於賭石方面的課程。到現在,歐利文學院和賭石師公會之間關係良好,每年都可以推薦十名畢業生入會。賭石師在這個世界上是非常尊貴的職業,每一個獲得賭石師稱號的亞獸人不僅在賭石的眼光上精準,而且必須是品德高尚的人。賭石師在賭石師公會裡擁有優先購買毛料的權利,當你為公會做的貢獻足夠的時候,甚至可以進礦區挑選,甚至是打折購買。不只是這些,賭石師的身份帶給亞獸人潛在的好處更多。所以,歐利文學院基本上是每個亞獸人渴望進入的學院。」

  「他是專業的教授賭石的學校?」白子石實在是驚訝了。

  「不,不但是,歐利文學院很大,共有十個分院,賭石學院是一個,其他還有管理院、機械院、工程院、經濟院、醫學院、文學院、表演院、教育院、溫浪院。歐利文學院在大陸高等院校中綜合實力第一。」

  其他學院都還好說,但…「溫浪院是教什麼的?」白子石有些好奇了。

  文森特看他一眼,平靜的解釋道:「溫浪院的令稱是伴侶學院,裡面教授的很雜,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學院裡的亞獸人成為大路上獸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哈…?居然還有這樣的分院?!白子石有些被嗆到了。

  文森特看著白子石瞪圓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衣服吃驚不已的樣子,心情愉悅的翹起嘴角,開玩笑的說:「白要不要進溫浪院?」

  進伴侶學院?不要,絕對不要!白子石使勁搖頭:「我才不要進那什麼伴侶學院!」他可是爺們!純爺們!

  「呵呵…」文森特被他的反應弄的輕笑了出來,低沉的從胸腔裡震動出來的純男性笑聲讓白子石莫名的覺得臉有些熱。

  「那個…歐利文學院既然這麼出名,那麼我根本就沒可能進去。我連初等學院、中等學院都沒上,怎麼可能直接進歐利文學院!不可能的。」

  「我既然向你推薦了,你只需要考慮要不要去就可以了。」文森特眼神柔和的看著白子石,「我希望你能在這五天好好的考慮一下,白…我想要你跟我一起走。」

  這個…算是神馬意思?告白?呀呀呀…呸呸呸…不可能是告白,白子石,別忘了你在人家心裡的年齡!還有啊,別以為來到一個全民攪基的世界,別人說什麼都被你理解的基情洋溢了!狠狠的在心裡告誡了自己一番的白子石,一點也不知道他的耳朵尖悄悄的紅了。

  文森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盯著白子石粉紅色的耳朵,表面上看上去他仍舊是一片冷靜,但只有文森特自己知道現在他有多想把對面的小亞獸人拉過來,整個抱緊,然後含住那小巧白皙的不得了的耳朵肆意逗弄,那時候,白的臉上一定滿是淡淡的紅暈,說不定還會有小小的想撓癢癢一樣的抵抗,他會發出微弱的,像哀求一樣的聲音…

  咕咚…文森特的喉結滑動了一下,然後強迫自己轉移的視線,對面的小東西臉色越來越紅了。

  白子石只覺得對面的獸人眼神太過深沉,看著自己的時候,裡面的暗色讓人一點也看不透,一種深層的危險讓他不由出聲打破這種越發有些詭異的氣氛:「那個…文森特,我很謝謝你為我考慮這麼多。但是,我不能去歐利文學院。我找不到讓自己接受你這麼珍貴餽贈的理由。」況且,那樣一所學院,能讓人不經考試就能就讀的人,在亞城甚至於在這個大陸上又有什麼樣的身份,白子石雖然並不清楚具體的,但也知道一定不一般。文森特,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而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抱有的極大好感,這好感從何而來我都不知道。這樣的你,讓我心存感激又感到戒備。

  文森特似乎看穿了他的不安,獸人垂下眼,用一隻手臂撐著自己的腦袋,深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白子石:「白,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因為,我也並不是一無所求。」

  有所求?白子石驚訝的看著文森特,在這裡他出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感應力以外,還有什麼對別人有所助益的特長嗎?

  「白,我希望你能在三年後,參加一場比試。關於翡翠原石的比試。」文森特接著說道。

  白子石心裡一驚:「為什麼是我?我只是一個剛入門的菜鳥!」為什麼文森特會選擇我,難道他知道了我對翡翠的感應力?不可能啊,只有一天的時間而已,這麼長時間走運第一次賭石就賭漲的亞獸人也不止我一個。到底是什麼呢?

  「白,雖然你只是一個剛入門的新人,但是你有很多人都沒有的優勢。」文森特抬眼看向剛才白子石呆的解石機旁邊,那邊的喧嘩聲夾雜著惋惜聲一併傳了過來:「哎~~沒想到居然是惡裂,居然一直把整塊翡翠都貫穿了,這塊翡翠的種都快達到玻璃種了,太可惜了…這些裂!」

  文森特唇角勾了起來,他還記得白眼中閃過的可惜神情: 「白,告訴我,為什麼你不看好那塊毛料?」

  那塊?哪塊?!白順著文森特的視線看過去,他立馬意識到是那才那塊表面有裂的毛料,他心裡一驚,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眼神被人看了出來,可是文森特是怎麼想的呢?還有,怎麼就這麼巧被文森特看到了…難道他一直…

  白子石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也說不好,只是覺得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買的。」

  文森特微笑起來:「這就是我選擇你的原因。白,賭石師都相信這世界上有運道這回事。我認為你是擁有這種好運的人。賭石的眼力經驗這些都可以慢慢的增加,獨獨好運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全賴於天生。」

  文森特這樣的說法,反倒是讓白子石鬆了一口氣,原來他把這一切都往好運道上歸結:「可是文森特,你也知道運道這東西看得見摸不著,如果我在比試的時候,運氣正好沒了怎麼辦?」

  「總要試試。」文森特平靜的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也不會只做這一手打算。」

  喂喂喂,你還不如一開始就用那一手打算呢!白子石還是覺得自己人微力薄:「這比試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我恐怕做不好,我還是覺得不能答應。」他搖搖頭,始終覺得自己還是在瑪卡城裡老老實實的呆著比較合算。

  文森特眼中流露出無奈和嘆息的神情,這個小亞獸人還真是特別,如果是別的什麼人,聽說能進入歐利文學院學習,那麼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接受,畢竟只是需要參加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比試而已。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白才是白,在巨大的誘惑前也能保住本心,自主的選擇想要的生活。

  可惜的是,白,我不能讓你離我越來越遠。文森特伸手握住了白子石的手,他的表情柔和下來,混合了淡淡的情愫和微微的遺憾:「白,這樣的理由不能以讓你跟我去亞城嗎?」

  白子石很為難,老實說,亞城的吸引力並不是一般的大,能來這個星球,白子石何嘗不想包攬這個星球的景色,況且入了歐利文的賭石院還能遮掩他對翡翠的感應力,這是他最在意也最害怕別人知道的事情。可是,這個星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也太過危險,以至於他覺得偏居一偶的生活才最舒適和安全。還有那種來自於文森特的,不安的躁動和未知的未來讓白子石不敢上前,總覺得一旦答應了,未來就會發生什麼巨大的改變。

  「如果說,除了比試以外,我自己也不想和你分開,我想能時時的看見你,這樣你可以考慮跟我走嗎?」

  文森特的聲音低醇而富有磁性,白子石卻瞬間愣在當場----

  文森特,這個是神-馬-意思?!這不是告白,不是告白,不是告白,絕對不是告白啊啊啊啊!!!


25 文森特的陷阱
  也許是太過驚訝的緣故,白子石整個人臉上呈現出一種呆滯的木然,然而他內心卻猶如咆哮馬一般坑爹:白子石,這不是告別,不是告白,絕對不是告白,你丫你覺得你會對一個孩子有神馬念頭嗎嗎嗎嗎?還有啊,文森特,你不覺得對一個小孩子說這些有些,不,不是有些,是十分很非常不厚道且不道德且不地道且不正人君子嗎?!!!攪亂少女(?)春心神馬的,這種狗血的東西實在是閃瞎人的狗眼,這個是絕對不能存在的,作者你丫的趕緊把上面那一句話刪掉刪掉刪掉啊啊啊啊!!!

  淩亂的白子石基本上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咆哮什麼了,總之這種類似於**…不,調戲的場景給了他實在不小的刺激,讓他的腦神經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轉了N個念頭,有些超負荷運轉。

  半晌,白子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還是很冷靜的,白子石滿意的在心裡點了點頭:「…難道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答應嗎?」

  文森特漂亮的黑色眼睛專注的看著他很久,那裡面有一些深邃的東西,白子石看不懂卻本能的有些害怕,忽然對面的獸人嘴角勾起一個輕巧的弧度:「看來我的魅力不夠大,愛倫告訴我的方法完全不管用。」

  ……=皿=,文森特,你雄厚的男性魅力這種事情可不可以等以後對著一堆亞獸人MM的時候再試呀呀呀…害的爺心肝撲通撲通撲通跳得像森巴舞,話說,爺剛剛沒有臉紅吧?一定沒有臉紅的。

  白子石內心鬆一口氣的同時,順道鄙視了自己的不淡定,不就是被疑似告白的調戲了嗎?雖然對面坐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彎男,可**神馬的在天朝妹妹一個一個義無反顧的跳下腐之深淵的時候已經人盡皆知了,偶爾也能在天涯QD的評論區看到一群腐妹紙的咆哮----我們班那群臭男人,整天在我們面前賣腐,勞資鼻血都不夠用了啊有木有!

  由此可知,白子石,在天朝這種小眾愛好裡,**的氣氛就能這麼濃郁,當你來到一個全民攪基的星球,這點只是小意思,小意思。

  文森特看著對面表面上恢復平靜的小亞獸人,烏黑的眼睛沉了沉,看來剛剛的試探給了小東西很大的刺激,要不然不至於到現在還在糾結。

  經過漫長的心理調試,白子石終於能真正淡定了:「…以後,可不可以不要說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文森特不置可否:「如果你不喜歡,當然可以。」

  「……謝謝。」白子石微微皺著眉頭,文森特明明是對自己的要求給與了正面的回應,可為什麼他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好像是哪裡見過這種類似的場景----男:我們真的只是一個小時沒有見面嗎?我怎麼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親愛的,永遠別離開我。女:討厭,誰讓你說這些話的?!好羞人。男:你不喜歡?那我以後都不說了。

  白子石默默扭頭,抖掉一身雞皮疙瘩,擰著眉頭思考自己的不對勁,為什麼文森特的話總會讓自己給詭異的扭一個圈總是變得很有基情呢?白子石,雖然來到一個全民攪基的世界,但請記住自己的年齡,不要戒心過頭,給我純潔一點啊啊啊啊!!!

  「白,我剛才說的話,請你慎重的考慮一下。」文森特把話題拐了回來,「說實話,你想要呆在瑪卡城,我可以理解,畢竟你失去了很多記憶,連自己家都不太記得了,對瑪卡城有很深的眷戀。可是,白,你難道不想看看這個世界嗎?不想用眼睛和耳朵再次認識這個世界?恕我直言,瑪卡城太偏遠了,這裡民風淳樸,保留了很多舊時的風俗,文明的痕跡也並不多見,作為老年的休養之所很是不錯的,但是白,你還年輕,難道不想到外面看一看嗎?」

  「我看得出來,你對賭石很感興趣。瑪卡城裡沒有賭石師公會,最近的賭石師公會裡瑪卡城也有兩個月的路程。如果你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賭石師,必須在賭石師公會進行一步一步的考試,也勢必要到亞城去進行最終考核。還有一點,白,誠然瑪卡城雖然民風淳樸,但舊俗也被保留了下來,這些舊俗中不乏對亞獸人很不利的。比如在亞獸人五十歲的時候如果還沒有選定伴侶,那麼部落有權強制他跟一個獸人結為伴侶,尤其是你這樣受到部落養育的未成年。像之前的賭石戰,這也是舊俗之一,現在的賭石戰已經不是這樣的了,如果在別的地方,那天你就可以直接拒絕他,不會有人詬病,可瑪卡城不一樣,這裡的民風仍舊嚴厲的執行『勇、正、不屈、不逃避』這四點。雖然民風淳樸,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一旦觸及這裡的底線,他們也會變得更加的固執和嚴厲。」

  白子石有些驚呆了,這些東西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他以為博雅大陸其他地方應該是跟瑪卡城一樣的。卻沒想到這裡居然只是的大陸的偏遠地區,是了,單是天朝都有地域差異,發達的沿海和閉塞的山區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些地方還保留著搶親的習俗…瑪卡城和整個博雅大陸也就是異曲同工的道理。

  不過,五十歲強制婚姻?白子石有些苦笑,他五十歲的時候應該都已經老了,再說獸人平均年齡達到一百五十歲——二百歲的博雅大陸,他能活的時間只有獸人的一半左右而已。

  瑪卡城的舊俗,賭石師公會的考核…這些事情都是白子石所不知道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文森特,我想我有些心動了,可是你需要讓我考慮清楚,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可能,我希望我們能採取什麼方式讓彼此都能夠維護自身的權利。」白子石看著文森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不管結果怎麼樣,先禮後兵總是沒有什麼錯誤。

  「關於這個,我希望能成為你的守望者。」

  守望者?這個名詞白子石並不是頭一次聽說,可具體的含義他並不明白:「守望者…是什麼?」

  「守望者是亞獸人的愛慕者。一個亞獸人能擁有很多守望者,他對守望者並沒有什麼義務。但獸人一旦成為某個亞獸人的守望者並得到亞獸人的承認之後,兩個人之間就在法則的見證下形成一個契約,契約中獸人必須保護亞獸人,亞獸人則回贈給獸人戀慕以及他想給與的東西,直到亞獸人找到伴侶或者是兩方在法則的見證下解除這種契約,如果在契約中間,獸人和亞獸人要彼此忠誠。如果獸人使亞獸人受到了來自獸人本身的惡意傷害,那麼將在他的記錄上有抹不去的一筆汙跡,影響終身,不論是尋找伴侶還會其他的。」文森特解釋的相當清楚,白子石一下子就弄懂了,守護者就是暗戀者,不同的是,得到承認的守望者很亞獸人晉陞為男女…男男朋友,直到兩個人分手。跟地球上的不一樣,這裡對亞獸人方的利益有更權威的保護,如果你劈腿或者是打男朋友,那就等著一輩子找不到老婆,或者工作交往的時候被人鄙視吧。

  如果這個『守望者』之間的契約真的那麼有保證的話,也是很可行的。

  「尤其是,白你還未成年,守望者在某些時候還能作為你的監護者,比如說上學時候,或者是處理一些糾紛的時候。」

  白子石算是聽出來了,文森特的意思就是他成為自己的守護者之後,那好處是大大的,就有保障又有方便。

  聽起來,確實挺讓人心動的…

  但是,守望者…那可是男男朋友!!!o(︶皿︶)o…那是要有赤果果基情滴…

  文森特看著對面的小東西一臉糾結猶豫的樣子,眼中閃過柔軟的笑意,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我做你三年的守望者,直到比試結束,這中間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呢?」白子石終於點頭答應了。

  文森特臉上的神情柔和起來,他跟在小亞獸人旁邊,陪了他一整天,傍晚時間,白子石跟他說再見,文森特在白子石額頭上留下一個溫軟的吻,看著臉有些紅紅的小亞獸人微笑:「明天在碧溪家等著我,我去找你。」

  看著小亞獸人進了家門,文森特才轉身回到自己住的旅館,愛倫正在房間裡無聊的玩弄著遊戲機,看到文森特回來,把手上的東西扔到一邊去,八卦的湊上來:「怎麼樣?搞定小可愛了嗎?」

  文森特睨了他一眼,眼中泛起溫暖的笑意:「他答應我讓我成為他三年的守望者。」

  哎?…三年?文森特出手,居然只有三年?愛倫有些不可思議,這回自己的老夥計怎麼會這麼大方?愛倫苦思,半晌他忽然大叫:「文森特,你實在是太狡猾了!!!三年的守望者,你是說要在這三年之內讓小可愛成為你的伴侶嗎?!!!」

26 離開
  白子石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蘭佳亞,蘭佳亞驚訝了之後,拉著白子石做到沙發上:「歐利文學院,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我是很支持你去的。那個叫做文森特的獸人,既然你答應他成為你的守望者,那麼我可以相信他對你沒有什麼惡意。但是,我希望你能小心的保護自己,你的身體比普通的亞獸人弱上很多很多,這一點你必須弄清楚。其實,我也一直猶豫要不要鼓勵你去大一些的地方,瑪卡城雖然也很好,但這裡的條件確實比不上其他地方。你又是需要嬌養的那種。現在,我也不用再猶豫了。」

  白子石現在他知道蘭佳亞的想法,他既驚訝有感動,他能在穿越伊始就遇到這樣和善且關愛的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運。

  白子石不由自主的給了蘭佳亞一個大大的擁抱:「蘭佳亞,你放心,我會小心保護自己,不會受什麼傷的。等我完成學業之後,我會回來看你的。」

  「我等著你回來。」蘭佳亞摸摸白子石的腦袋,微笑著說。

  第二天,蘭佳亞跟醫院請了一天的假,作為見證人,參加白子石和文森特結締契約的儀式。

  守辦處是專門負責結締守望者契約的地方,同時他們也負責維護亞獸人在契約中的權利。白子石拿著自己的磁卡和文森特一起站在一個類似與祭台的臺子上,為他們辦理手續的是一個看上去很不好親近的亞獸人。他將兩個人的磁卡疊在一起放在一個凹下去的盒子裡,然後按了幾個按鈕,在盒子發出『嘟嘟』兩聲之後,將磁卡取出來,還給了白子石兩人,認真的告誡文森特:「現在,你們的契約關係已經記錄在你的磁卡里,如果不想帶著一輩子的污點找不到伴侶或者進入禁戒處的話,就好好的對待他。」

  文森特拿過自己的磁卡,一向冷漠的神情此時也變得溫柔起來,他低頭看著白子石,輕聲到:「我會的。」

  白子石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一種站在教堂裡對著神父說『我願意』的感覺,唔…心情有些微妙。

  因為文森特還會在瑪卡城逗留幾天,白子石就被碧溪和蘭佳亞兩個人架著買了不少的東西,因為也沒有外出的經歷,白子石決定把一切事物都交給碧溪和蘭佳亞兩個人,當然,用什麼材質的還是需要他來拍板。

  直到這時候,碧溪和蘭佳亞兩個人才知道白子石究竟有多嬌嫩。瑪卡城的交通並不發達,從這裡到達亞力克東部的大城市多佳答要差不多兩個半月的時間,交通工具並不需要白子石來操心,但是他需要準備自己的洗漱用品、床上用品、衣物,雖然一般來說食物也應該交給文森特,可白子石想到那些一堆堆的烤肉,還是決定自己來吧。畢竟這次的旅程很遠,白子石不想為難自己。

  床上用品一律是全新定製的,用的是吐絲獸吐出來的絲做的,包括他自己的衣服。因為提前看了那輛龐大的,有些類似於房車的車子,白子石很清楚那上面座位的堅硬程度,因此他又買了一批填充了杜鴨獸絨毛的墊子,用吐絲獸絲質布料把幾層墊子做成一個,又用同樣的方式做了個枕頭。用餐的餐具也是直接到商店裡定做的,白子石驚喜的發現,這裡面居然有筷子的存在!選取了最光滑輕便的短筷之後,又仔細的檢查了叉子和勺子的光滑度,挑了好久才挑到稍微滿意的---對蘭佳亞他們來說,那樣的刀叉拿起來不但小的不順手,而且很容易滑手。還有一些小碗和小盤子、小鍋子、小鏟子之類的,這些東西對亞獸人來說都是幼崽們才用的,甚至小鍋子和小鏟子還是小亞獸人幼崽玩遊戲的裝備。可想到白子石比一些獸人幼崽還不如的食量,碧溪和蘭佳亞也只能苦笑著相視一眼:他們以為已經把小亞獸人照顧的很好了,卻沒想到白子石一直都不習慣卻忍著沒有說。

  最讓他們吃驚的是白子石為自己準備的食物,有了那一百萬作為支撐,白子石這回肆無忌憚的選取了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吉吉菜是一種相當昂貴的的蔬菜,博雅大陸上無毒的蔬菜水果比肉食能難得到,他們都生長在原始森林的腹地中,都擁有強大的戰鬥力和生存能力,只有這樣的植物才不需要靠毒來保護自己,才能有繁衍的資格。吉吉菜就是其中的一種,他的根莖是他們的武器,堅硬非常,葉子卻很柔軟清爽可口,一般他們的葉子都被寬大的根莖包裹起來,只有徹底的殺死他們才能得到。一片吉吉菜葉子大概有兩釐米厚,差不多五十平方釐米大小,這樣的一片就需要500點。除了吉吉菜以外,白子石還選取了其他的幾種蔬菜,有一種咬起來清清脆脆卻並不吃力的脆棒菜吃起來有一種微辣的味道,還有咬下去很柔軟的類菌類菜…還有一些水果,他的牙口可以輕易咬動的肉類。單單是這些東西就花費了差不多近七萬點。雖然貴,但讓白子石滿意的是這些水果蔬菜的貯藏時間,這樣露天放置的話也能保質四個月左右的時間。

  白這一通採購就出去了差不多十萬點。這讓蘭佳亞和碧溪一陣咂舌,這得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養得起這樣一個小東西?蘭佳亞也更是拋卻了對白子石離開瑪卡城最後一些猶豫,身為醫生,他很清楚白子石的身體,他的腸胃功能並不很好,牙齒也不堅硬,原本以為家裡準備的已經很不錯,直到現在才知道白一直在忍耐而已。只有外面的大城市中有更加精緻柔軟的食物,白子石一直吃著不合適的食物,就吸收不了營養,對他的成長很不利。

  為此,他特意拿著白子石的病例找到文森特談了很久,結束談話之後的文森特神情很凝重。如果白的身體一直這樣柔弱的話,那麼他們之後的【嗶——】生活必定會很艱難,白他承受的了自己嗎?尤其獸人在這方面面對伴侶時的自製力實在有限,以後他會不會傷害到白?

  一想到小亞獸人滿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的樣子,文森特眼中閃過異樣的陰霾----必須早早的做準備!

  第五天,白子石依依不捨的與來送別的蘭佳亞、碧溪一家告別。一直以為自己經歷了夠多離別的白子石仍舊十分難受,他甚至抱著蘭佳亞紅了眼眶,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變得這樣敏感起來,也許是被當做孩子照顧的久了,有時候白子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變得幼稚了。

  蘭佳亞對這個自己一手照顧了半年多的乖巧小亞獸人也是是非不捨,他愛憐的撫了撫白子石的頭髮,鄭重的把他的手交給一旁站立的文森特:「請好好的珍惜他。」

  文森特溫熱寬厚的大掌輕輕的包裹住白子石的手,不苟言笑的臉上鄭重極了:「我向法則起誓,我會終我一生,愛護他守護他。」

  白子石全身一震,抬著頭看著文森特:這個獸人,演戲的話是不是也太真了?

  蘭佳亞卻對文森特的話很滿意,他看著白子石上了車,車子緩緩的駛離的影子讓他嘆了一口氣:「當初龐碧撿回他的時候,我就知道,白不會在這裡呆多長時間的,他不是屬於瑪卡城的孩子。」

  碧溪擔心的上去拉著他的手,蘭佳亞反握住他的手拍拍:「我沒事,只是捨不得而已。我只有卡羅一個孩子,你們也只有科特特一個,都是獸人,難得有這麼可愛的小亞獸人。但白終究不是我們家的。」

  碧溪只能握了握蘭佳亞的手:「他找到了自己的守望者,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那樣強大的守望者,白是個幸運的孩子,他會好好的。」

  「嗯。」說起這個,蘭佳亞也高興起來,「那個文森特看起來雖然是個冷漠的人,但我看得出來他一旦認定什麼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他會好好照顧白的。」

  碧溪也想起那次把他白的手握出傷時候的事情,文森特為白上藥時候的小心柔軟,只是…「文森特看起來挺霸道的,也不知道白受不受得住他。」

  蘭佳亞聽這個,笑起來:「我把白的柔弱加重了三分告訴他,在白的身體沒好之前,他可是有的忍了。」

  碧溪想起獸人在某方面的強大,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那他可慘了。」

  蘭佳亞得意的揚起嘴角:「雖然我很希望白能生活的好,可是,我也不是不介意他一來就拐走我可愛的白這回事。」

  總之,文森特,大家需要為你的五指姑娘默哀。~(>^ω^<)~這絕對不是幸災樂禍。


27 文森特的溫柔
  在博雅大陸的第一次出行,白子石對周圍的風景表示了極大的興趣,那些對他來說高大的難以想像的樹木,還有他們千奇百怪的樣子讓白子石看得目不轉接,不同於從書上或者是從顯影儀上看到那種類似看好萊塢玄幻大片的感覺,它們是真實的存在的,白子石甚至還看到一顆全身綠色的圓形樹球把經過身旁的一個個頭相當於一頭狼一樣的動物一下子包裹起來,然後球樹緩慢的膨脹回縮,看起來就像是在消化食物一般。

  白子石初次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還愣了一會兒,然而這些天下來,這樣的場景看的多了之後,也覺沒有像當初的時候那樣大驚小怪的。這才是赤果果的生存,最原始的食物鏈。房車行駛在扭曲的路上,顛簸的有些厲害。在白子石把興趣放在周圍景色上的時候,也並不覺得多難熬,可當他看膩了一路的綠色之後,這種顛簸就相當的難熬了。他開始花費大量的時間躺在床上,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

  文森特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原本很活潑的小亞獸人這幾天開始變得沉默了,他不太喜歡從躺著的狀態下起來,也不太願意說話。這樣萎靡的白,文森特很不喜歡。幸而他很快的明白過來白的狀況,這樣子的顛簸對於他和愛倫來說就像是不存在一般,可對白來說應該是相當難受的吧。

  小亞獸人對環境的敏感讓文森特很苦惱,白最近連飯都少吃了很少,本來他就吃得很少了!很快,文森特就想到了方法,他趁著車子停下來休整的時間,進了兩旁的森林,等回來的時候,手上抱了一大堆厚厚的柔軟的細草,他把這些草均勻的鋪在白的床鋪和座位上,讓位置變得更見柔軟,減少顛簸的幅度。然後一改平日的沉默,開始跟白聊天,他花費了很長時間將博雅大陸的一些常識一點點的交給白,為他解答疑惑,就連愛倫也成了白的老師。

  他指著道路兩旁的樹木,和偶然看到的野獸告訴白這是什麼,他們的習性和弱點,告訴白亞城的分佈和特別。亞城的主城亞沙是只有亞獸人才能居住的地方,副城才是有了伴侶的亞獸人和他們的伴侶居住的地方。亞城位於翡翠礦的中央,歷代亞城的長官花費了很大的心思,才建立了隔離幽塔的防禦裝置,使得亞城裡的居民可以不需要離家尋找伴侶。

  白聽的津津有味,顛簸引起的難過也緩和了很多。他看著前方開著車的俊美獸人,心裡一陣溫暖,這個人做到了他的誓言,他在很小心的照顧自己。又過了幾天之後,白漸漸的適應了這種顛簸,他不在整天的呆在床上,更願意坐在駕駛座的後面。

  文森特和愛倫兩個人是輪流開車的,當文森特開車的時候,白就會向前探著身子,很文森特說話,他們的視線會不經意間在後視鏡裡對上,雖然沒有什麼說法,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在裡面,白子石很享受這種感覺,他覺得文森特就像是一個不多話卻可靠的朋友甚至是哥哥,讓他放鬆,包容他的無知和弱小。當愛倫開車的時候,文森特就會坐在白旁邊的位置,他們面對著面,文森特給白講解這個世界的部落分佈。

  博雅大陸大小總有相當於地球的三分之二,沒有海洋,河流湖泊、地下水、雨水形成一個完整的水循環系統。這麼大片的土地上總共有十個部落,相當於地球的十個國家,他們以亞城為中心,向周圍輻射。十個部落大概佔據著博雅大陸一半的土地,總人口為二十一億左右,亞獸人和獸人的比例大約是一比四。武器主要是以冷兵器為主,熱武器並不是沒有出現,只是威力並不強,當然這是指相對於來說,因為個人極高的武力值以及大陸上野獸的高防禦力,熱武器的地位很是尷尬,只有一些亞獸人拿熱武器當做防狼的工具。服務業很落後,這跟大陸以小家庭為主的社會環境以及面臨的生存狀況有很大的關係。獸人們擁有好鬥的天性,他們更願意做的是去森林裡打獵然後賣給部落賺取點數,當然在森林裡能得到的並不只是食物,藥物的原材料,亞獸人喜歡的漂亮奢侈品,建築用的材料等等,可以說,整整個獸人社會的生活全都依靠森林。亞獸人們則是一部分進入部落機構工作,為社會運轉提供服務,像是醫院、學校、政府機關之類。有的是開店,買賣各種必需品,這個世界的餐飲業都並不發達,小家庭的狀況是他們更願意回家裡自己做或者吃伴侶做的,大部分是因為食材自給,沒有必要花點數。還有一部分以賭石為業,能長期從事賭石行業的亞獸人也並不多,這是一個需要大量資金和精準眼力的行業,一次賭垮就能拖垮一個亞獸人,直到他們再次累積足夠的資金。

  十個部落都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管理體系,最具成效的就是在兩百年前建立的類似互聯網路的東西,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磁卡,裡面有你從出生到死亡的所有記錄,上學、就醫、每一次消費、你的職業、伴侶…一句話:磁卡在手,走到哪裡都不怕。這種體系讓白子石很是驚訝和感嘆,這要是擱在地球,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誰不想有些**啊,還有那些灰色收入…

  這個大陸獨特的社會風情讓白子石有些著迷了,他出神的聽文森特講了很長時間。當然有一點讓白子石很不適應----這個大陸上的亞獸人雖然沒有獸人那麼好鬥,可是卻對於格鬥這樣的事情有著極大的興趣,角鬥場是他們最常去的娛樂場合,連帶著賭博業也很發達。顯影儀上最受人歡迎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獸人狩獵紀實紀錄和格鬥節目,亞城每五年還舉辦一次格鬥大會。博雅大陸也有類似電影之類的節目,但沒有地球那樣的發達。

  這些東西開闊了白子石的視野,他開始自覺的探索這個世界,渴望得到更多關於這個的大陸的知識,這種汲取來源於他對陌生的恐懼,文森特似乎察覺到了白子石這種莫名的惶恐,他甚至從跟他們一樣趕路的一對伴侶哪裡買來了許多類似於地球『十萬個為什麼』『地理圖冊』這樣的書籍。

  然後白子石發現一件杯具的事情----大陸的通用語他已經說得很流利了,常用字也都看的懂,可是他還是有很多字不認識,甚至於更慘的是,絕大部分的字他都不會寫!

  文盲!兩個大字毫不留情的壓在白子石頭上,把小亞獸人壓的直抬不起頭來。於是文森特和愛倫在路上的職責有多了一個。白子石對於如此加重兩個人的負擔是很愧疚,終於在他們出來的第十一天,白子石在文森特的反對下,堅持自己身體無礙的為他們做了一餐飯,用的是自己專門買來的『玩具小鍋子小鏟子』(愛倫語)。

  雖然材料和調味料都與地球的有些詫異,但白子石還是摸索著做出了一餐異世中國菜。知道獸人都不太喜歡吃蔬菜,白子石還想盡辦法把蔬菜做出了肉味,這讓本來對他的廚藝根本不抱希望的文森特和愛倫大為驚奇和喜愛。

  文森特看著因為他們的食量做飯做得挺辛苦的小亞獸人,吃著對方做出來的口味新奇的飯菜,眼中的柔光幾乎閃瞎了愛倫的鈦金獸眼,趁著白子石準備其他吃食的時候,愛倫咬牙切齒的湊近文森特,嫉妒非常:「我說你這傢伙,怎麼從小到大運氣都比我好?這小東西可愛漂亮長大肯定是迷倒一大片的亞獸人不說,他居然還會做口味獨特的飯!居然還能把我最討厭的蔬菜做的跟肉一個味道,太神奇了。這樣又可愛又會做飯的亞獸人怎麼就沒讓我先遇到!」

  文森特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因為他註定是我的。」

  口氣讓愛倫差點咬碎了一口獸牙,那個眼神絕對是得意!絕對是!雖然有些羨慕嫉妒恨文森特,但愛倫也不得不承認,文森特對待白子石的那份溫柔細心是他做不到的。明明獸型的話飛一個星期就能到的路程,為了照顧白子石,硬是要走四個半月,車裡大部分的東西都是為白子石準備的,甚至連小亞獸人喜歡喝的飲料都準備了一大堆。在房車上裝上熱水器,為了讓小東西能洗上熱水澡在森林裡尋找水源,熱水器裡的水每天都是滿的。會在淩晨白子石休息的時間,提前到兩旁把兇猛的野獸趕跑,然後再回來,就是怕嚇到小東西。基本上從來不曾給外人做飯的文森特居然天天做飯,甚至特意請教了蔬菜的做法,會幫白子石把水果削好,切成小塊…

  這樣的文森特溫柔細緻的讓愛倫覺得恐怖,他難以想像亞城那一堆亞獸人如果知道了文森特為白子石做的一切,會露出怎麼樣的凶相。可是他又很羨慕這樣的文森特,面對著白子石,他彷彿一下子變得像獸人了,以往的文森特實在是太過於拒人於千里之外了。冷漠的他很少說話,也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就連自己也是從小到大死纏爛打才被他當做朋友的。

  難道有了伴侶之後,人就會變得很不一樣?愛倫摸摸下巴,考慮要不要找一個順眼一些的亞獸人交往看看。

  在他們行程走到第十三天的時候,寬敞的大路旁終於看到了一幢建築物,白子石遠遠的就看到那道路旁堆著的一堆石頭,那是毛料!


28 初代礦老坑(二合一章)
  車子慢慢的開過去,白子石趴在玻璃上探著頭看著那一堆毛料,心中一動,按照自己的消費水準,他賭石賺來的那些錢估計也用不了多少。自從知道,拿了部落的養育費以後的婚姻可能都會□涉之後,白就已經在離開之前拒絕了亞力克部落的供養,他現在磁卡里還剩下差不多八十四萬點。文森特已經告訴過白亞城是整個大陸上最奢華的地方,亞城的消費水準也是整個大陸上頂尖的。那麼,在到亞城之前,他需要更多的錢。原先在瑪卡城的時候,害怕被別人看出什麼端倪來,白除了頭一次以外,再也沒有買過任何一塊毛料,只是專心的在解石場學習。但是現在他們走的這條路上甚少有人,如果他在這裡賭漲了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

  正當他這樣盤算的時候,車子居然慢慢的停了下來。白驚訝的抬頭看向駕駛位,文森特也轉過頭來正注視著他,身旁是大呼小叫的愛倫:「哎?文森特,你怎麼停車了?沒有到吃飯的時間啊?」

  獸人沒有理會一旁的友人,黑色的眼中閃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去吧。」

  白子石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容,原來文森特注意到了自己的神情,他從打開的車門下去,文森特跟在他身後,饒過放毛料的地方,跟了進去。

  這是一間挺大的房子,裡面豎著幾個高大的架子,上面放著一些炊具以及露營用的帳篷枕頭被縟之類的,另一個架子上擺著一些調味料,飲料、風乾的肉幹以及熟菜,此外還有一些書籍和小型的玩具,這裡似乎是一個雜貨鋪。

  正在白四處打量的時候,從雜貨鋪的後門那裡走進來一個獸人,他個子不高,差不多兩米一二的個子,看見白和文森特,看起來很清秀的臉上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客人,想買什麼?」

  白子石有些猶豫:「我想買一些毛料…」

  「買毛料,稍等一會兒。」那獸人沒有一點為難的樣子,衝著後面喊道:「琦亞,琦亞,有人要挑毛料!快出來…」

  「哎呀~~就來,就來~~」不不一會從後門那裡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慢悠悠的拖著腔調,帶著一種微微的鼻腔,聽起來就讓人有一種心癢癢的感覺。大概過了兩分鐘,一個穿著吐絲獸絲做的衣服的亞獸人從裡面走來出來,一頭火紅的長髮柔順的鋪在他的背上,纖細合度的身材,狹長的丹鳳眼,性感的薄唇,挺翹的鼻子…怎麼看怎麼一個極品的美人。

  白微微張了張張嘴…總覺得這個亞獸人有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不過卻又不讓人覺得彆扭,身上那種懶洋洋的感覺更讓人覺得覺得賞心悅目。

  琦亞看到白的時候,眼睛一亮:「呀…好可愛的孩子啊…」說著就走過來伸手掐了白的臉頰一把,呼道,「好軟,好嫩啊。」白子石只覺得臉上一陣疼痛,還來不及的反應的時候,就聽到『啪』一聲,臉上掐著的手已經離開了。再回神,眼前就已經是文森特的俊臉了。眼前的獸人抬著他的下巴,正仔細的查看他的臉,對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皮膚上,惹得白子石一陣不自在,但也知道對方是在看他的傷痕,因此也沒有掙扎,只是垂了眼皮,不看對方。

  幸好只是被掐紅了一片,文森特鬆了一口氣,他還記得第二次見到白的時候他被碧溪拉著走,手腕子上輕易的就被握紫了一圈,他的皮膚那樣嬌嫩根本容不得稍大一些的力道。知道他並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本來應該放開白的文森特有些捨不得放開,眼前的小亞獸人正仰著臉,也許是覺得不好意思,白嫩的臉上帶出一些粉撲撲的紅暈,半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是兩百小扇子微微的顫動,就像是在羞澀的邀吻。文森特頓時一陣失神。

  「喂,你們親是不親?」就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慢悠悠的問道。

  文森特垂下眼,鬆開了手,冷漠的視線看向一旁的亞獸人:「不要再對他動手動腳。」

  琦亞撇了撇嘴:「不就是掐了一下?又不是易碎品。」然而當他看到白子石臉上一片紅的時候,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咦?怎麼就紅了?我沒用幾分力氣啊!」

  白輕輕的揉了揉臉,頗為怨念,明明就是你們力氣太大了!長的比獸人世界的人皮膚嫩又不是我的錯!

  琦亞見白不理他,心裡也有些歉意,又有些拉不下臉連道歉,咕噥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誰讓你長得這麼可愛…」

  白子石怒視他,長的可愛,長得可愛…他明明是一個正常的爺們,到這裡變成可愛型是我的錯嗎?!

  琦亞受到白子石的怒氣,眼睛轉了轉:「這樣吧,你不是要買毛料嗎?我算你便宜些就當做道歉了。」

  對方這樣道歉,白子石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既然是老闆主動打折,不要白不要:「就這麼說定了。」

  琦亞就帶著白出去了,文森特站在屋門口看著。

  「所有的毛料都在這兒了。你慢慢挑吧。先說好,這裡的每一塊毛料都是有價錢的,我這裡沒有論斤賣的東西。」

  白子石點點頭,這些毛料大概有四五十塊的樣子,大多是白沙皮、黃沙皮和烏砂皮的,大大小小的不一。最小的只有白子石兩個巴掌那樣的大小,大的那一塊也不過是兩百多斤的樣子。可是越看白子石越吃驚,他發現這一堆毛料的品相品質可真不是一般的高,不管那一塊上面都有零零散散的松花,大多數還有蟒帶,更有甚的,直接就從表皮上看到或白或黃色的霧----要知道,霧可相當於翡翠的雜質,且不論翡翠質地的好壞,有霧的毛料裡面出綠的可能性那可是相當的大。尤其是帶著白霧的,白霧就說明著種老,這樣的毛料一旦出綠,那裡面的翡翠一般都是質地乾淨,水頭不會差到哪去的。

  這些毛料恐怕那一塊都不便宜。白子石的神色凝重起來,這麼好品相的翡翠居然就這麼堆在這裡,上面連標號都沒寫。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看看再說。這次出來白子石也沒有帶什麼工具,就這樣直接開始看了起來。他先挑了一塊露出巴掌大白霧的毛料,這塊毛料大概有三四十斤的樣子,上面分佈著四五團墨色的松花,在黃色的表皮上明顯的很,既不鬆散也稱不上緊密,蟒紋倒是清晰的很,那股深綠從表皮上就能看出來,並且向下滲入的非常明顯。這一塊必然不會便宜了。白子石這樣想著,就把手放了上去。

  琦亞有些意外的看著白子石什麼也沒帶的手,挑了挑眉,也沒多說什麼。

  一小團一小團的毛絨絨小東西瞬間就圍了上來,調皮的跳著碰觸著他的感知,這樣親切的好感讓白子石幾乎呆在原地,那種感覺是實在太過美好,讓他半晌才從這種美妙的感覺中掙脫出來,他抬起頭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問道:「這塊毛料多少錢?」

  琦亞走過來,隨意的擺弄了幾下:「這塊的品相相當不錯,幾乎是我在這裡最好的幾塊之一,三百一十萬。」

  「三百一十萬!」白子石有些吃驚,「這塊毛料的個頭又不大,三百一十萬是不是貴了點?」

  琦亞隨意的擺了擺手:「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三百一十萬並不多。我已經算你便宜了,要是別人這塊毛料少三百四十萬我絕對不賣!」

  白子石咬了咬唇,又看了看那塊毛料,沒有說話,直接繞了過去,他買不起。

  一連看了好幾塊帶霧的,裡面基本上都有翡翠,只不過是翡翠質地好壞的差別,只要是覺得感應力強的,白子石都一一的問了價錢,而那些明顯連碧溪家解開的那塊芙蓉種都不如的,他都沒有理會,不會很遺憾的是,這些品質好的,顯然都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而且,白子石發現,除了有一塊烏砂皮的裡面翡翠質地並不如價錢比它高的另一塊白沙皮以外,琦亞給的毛料價錢從高到底排列下來,基本上就是他感應出來的翡翠質地的高低排序了。這份眼力,是在精準!

  白子石看了一眼琦亞,深深的覺得自己是很難在這個人眼底下撿漏了。其實在白子石驚訝於琦亞眼光精準的時候,琦亞何嘗不是?琦亞今年58歲,前年才在賭石師總工會通過了賭石師公會的考驗,從十級賭石師學徒晉陞為一級賭石師,這份資質在亞城也少有的。這次在這裡出現也是因為童年的夥伴嫁給了一個瑪卡城的獸人來探望一下,在道路旁擺攤的獸人就是他好朋友的伴侶,他一時興起,挑了些毛料在這裡賣,沒想到在這居然遇見一個眼光精準的小傢伙。這小傢伙看的都是這裡品相最好的,這本來也沒什麼,這些稍微懂賭石的人都看得出來,本來琦亞也沒有在意,然而,不一會兒他就發現那小亞獸人問價錢的那幾塊毛料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估計能出綠的!而品相好卻難出好綠的那幾塊,只是看過就放下了。這難道是個潛藏的高手?!

  琦亞收起了剛開始漫不經心,仔細的觀察著這個小亞獸人,觸摸毛料的時候並不帶黑紋手套,一般這樣的人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不受幽塔侵害的,另外一種是並不經常賭石的新手,覺得一次兩次幽塔的危害也並不那麼嚴重。只是不知道他是哪一種?而他查看毛料的時候什麼工具都不用,放大鏡、強光器不說,連水都不曾灑過!最多也就是用手翻著毛料看一會兒就放下。琦亞又有些迷惑了,有這樣子的高手嗎?就連賭石師公會裡那幾個大師也不能就這麼翻翻看看就確定裡面有沒有翡翠的啊!

  白子石也不知道旁邊的亞獸人心裡的念頭已經轉了幾轉了,他想了一會兒,抬起頭問道:「這裡面有在八十萬以下的毛料嗎?」

  「有。」原來是資金不夠。琦亞走過來,在這對毛料裡挑挑揀揀,扒拉出來十三塊毛料,個頭都不大,那塊最小的烏砂皮也在裡面,「這些毛料最低的五萬,最高的八十萬。」

  白子石這不從品相最好的看了,直接挑了一塊上面松花不顯的褐色表品毛料拿過來,沒有任何反應的毛料讓他有些失望的放了下來。又轉戰另外一塊,片刻之後,複又放下,看了大概五六塊之後,發現這裡面有一塊感應力差不多是豆種品級的,還有一塊比豆種強上不少,卻又弱於芙蓉種的,其他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放下手裡這塊又是什麼都沒有的,白子石拿起了最小的那塊烏砂皮。

  這塊烏砂皮就是琦亞說的價錢最低的那一塊,是他挑毛料之後,老闆送的搭頭,不僅個子小小的,表現也不好,只有一團鬆鬆的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的松花,蟒紋全無,甚至連能都冒險賭的蘚和裂都不見一個,唯一算得上優點的,就是據老闆說,這是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初代礦出產的毛料。一開始老闆的祖上也是因為想著這好歹也是初代礦老坑出的,幾遍有人看上也不肯賤賣,才淪落到成為搭頭的下場,不過這也是琦亞是大主顧的緣故。

  最開始的琦亞也覺得有些興趣,仔細看過之後,雖然斷定這確實像是初代老坑的料子之外,也沒看出一點出綠的可能,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定了五萬的價錢就放在那了。五萬點就這樣表現的毛料來說其實也算得上是很高的價錢了。

  而現在,白子石卻整個人呆滯了,這麼一塊兩個巴掌大的毛料被他捧著。他直覺得自己就像是置身於溫暖的雨中,那些細密的小毛球在落滿的他的全身,調皮的撞擊著他的心靈,那樣的多,那樣的溫暖和親和。他雙手握緊了這塊毛料,死死的抑制住自己激動的神情,把這塊毛料放在了一旁,接著去看身下的五塊。

  雖然是在看,他其實他已經沒有什麼心思了,全部的心神都在想著那是什麼樣的一塊翡翠呢?居然能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幾乎比他感應到的所有翡翠加起來都更要強烈。最終他又在這十幾塊毛料理挑出了那塊比豆種強,比芙蓉種差的毛料放在一邊:「我要這兩塊,多少錢。」

  琦亞見白把那塊初代礦老坑的烏砂調走了,眉毛一挑,指著旁邊大一些的那塊黃沙皮:「這塊要三十三萬,這塊小的,五萬,總共三十八萬。」

  白子石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磁卡,遞給琦亞,琦亞接過來,就帶著白進了店裡,兩個人結完帳出來,琦亞看看地上兩塊毛料:「我這裡有解石工具,用一次一百點,不過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我就不收你解石的錢了。」

  白子石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帶給他這樣感受的翡翠是什麼樣子的,況且還有文森特和愛倫兩個獸人,他也不可能帶著兩塊原石上路,也沒多想就點了頭。

  「需要幫忙嗎?」琦亞好心的問道,眼睛一直盯著那塊烏砂皮的,老實說他現在對這塊毛料又有了興趣,為什麼這麼多表現更好也不是很貴的毛料裡,這個讓人看不懂的小亞獸人就看上了這一塊了呢?

  白子石本來就不怎麼擅長解石,既然有人幫忙那他也樂得開心,把那塊黃沙皮的遞過去之後,指著地上的烏砂皮道:「表現好的這塊就勞煩老闆了,剩下的那塊我來,咱們一人一塊,這樣快些。」

  琦亞…其實,我想解的是那塊表現不好的呀…他看了一眼白子石,到底也沒說什麼,直接把這塊毛料搬到了切石機下,這樣的毛料不用擦,直接切也就是了。看了一下松花和蟒帶的深淺、形狀、走向、多寡、疏密程度,然後就拉下了切石機的手桿,一刀下去,撒上些水,就看見一抹小小的綠,並不清脆,顯得有些沉悶。琦亞並不意外,把毛料換了個方向,又切了幾刀,每次都是三兩刀見綠,單是這份功力都讓白子石動容。

  琦亞這邊的進展很快,白子石也不含糊,選取了手動的磨砂輪,開始從表皮一點的擦,他並不知道這裡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大又在哪裡,但是只要一點點小心擦的話,就必然不會損害掉。

  偶然抬起頭看的琦亞看到白子石這番小心的動作,心中既覺得好笑,又有些說不清的凝重。索性停下手裡的活看著對方擦石,這回從白子石的動作上,琦亞是看出來白子石是真的解石的新手,手不穩,擦石的方向力度也沒有講究,但唯一的一點就是小心的很。不過看著地上掉下的碎石塊越來越多,毛料也仍舊是白花花的一片之後,琦亞就沒有多少耐心了。

  果然只是一塊磚頭料啊。他不由的暗笑自己,看對方的解石的樣子和年紀,也知道也是個新入門的菜鳥,要是高手的話,身上難道就只有著八十萬嗎?居然會覺得這個小亞獸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白可不管琦亞怎麼看他這番動作,反正這裡面的翡翠他是容不得一絲損害,然而手裡這塊毛料體積都已經縮水一半多了還是沒有見翡翠的影子,這會兒白子石也在心裡犯嘀咕了,難道是感應力又錯誤?可是不能啊,他現在還能感覺到那種像是被溫暖的大雨淋的碰撞。

  一定有的,白子石耐著心擦石,一旁的琦亞早就把那塊翡翠解出來放在一旁了,是塊油青種,通透度和光澤看起來有油亮感,是很常見的品種,但好在這一塊綠色濃郁,雖然明顯不純,有灰色、藍色的成分,但也算得上是油青裡的上品了。

  他靠著店舖的牆壁,悠閒的看著那個小亞獸人重複的坐著枯燥的動作,那塊毛料就剩下小亞獸人兩個拳頭那麼大了,一點出綠的跡象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怎麼還沒有放棄。

  琦亞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煩了,轉著頭觀察起裡面那個長相俊美的獸人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個獸人是哪裡見過的。

  他的打量並沒有給文森特帶去任何影響,他的視線一眨不眨的專注看著那個一點放棄跡象也沒有的小亞獸人身上。

  琦亞努了努嘴:「叫他放棄吧,都到這種程度了,他就是把整塊毛料擦沒了也是白費力氣。」

  文森特就像是沒聽到一樣,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琦亞,琦亞不禁有些鬱悶,難道他的魅力下降了?身為受歡迎亞獸人的驕傲讓琦亞沒在搭腔,只低頭隨意的瞟著周圍的景色。

  突然白子石一陣短促的驚呼吸引了他的注意,那聲音裡充滿了驚喜和詫異。

  琦亞好奇的看過去,在他的視線觸及小亞獸人手裡的那塊毛料時,瞳孔頓時大張,一瞬間就從靠著變為跑動,三兩步的邁過去,幾乎是用奪的,從白子石手裡把那塊毛料拿了過來:「下面的我來解。」

  白子石也不在意他的唐突,相反他非常理解琦亞的心情,他鬆開毛料,緊挨著琦亞蹲下,兩頰充滿激動紅暈的盯著對方的動作,一點也不在意飛起的石頭碎屑落滿了他的頭髮和身上。

  文森特站在門口,看著雙眼亮的驚人的小亞獸人,勾起唇微微笑了。


29 求婚
  文森特一點也不怪於兩個人這個激動,縱使是站的這麼遠,他也能看得到那塊從琦亞手中漸漸顯現出自己絕世姿態的翡翠,那是一抹驚心動魄的豔紅,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奪目的光彩,就像是流淌的鮮血,那樣的純正惑人。

  那是血翡,傳說中存在的頂頂極紅翡翠。紅翡之中,種好、水好,透明度高,再加上宛如旭日東昇一樣的濃郁紅色,就是紅翡中的極品,而血翡則是超脫於極品紅翡的傳說,這塊血翡通體均勻的豔紅色,極品玻璃地,通透純淨的猶如血液在玻璃種流轉。一個幼崽拳頭大小的血翡,只要被獸人得到,最多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把裡面蘊含的龐大的能量吸收,不需要轉化,甚至不需要習慣,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可以說血翡、玻璃種帝王綠、極品雞油黃、紫眼睛是除了極品墨翡之外最受獸人青睞的翡翠。這類的翡翠每次出現都會引起一陣瘋狂。

  這一切白子石還並不清楚,除了寶石的能量能讓獸人進化這一點之外,他對這種屬於博雅大陸獨特的進化方式基本上是毫不知情。

  這麼一塊小小的血翡足足花費了琦亞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完全的把他解出來,期間是生怕不小心擦壞了一點。用清水小心的清理掉血翡上面的灰塵,琦亞著迷的捧著這麼一小塊血翡:「沒想到我也有親自解開血翡的一天。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通體透明,顏色猶如鮮血般豔紅,純正均勻,真是太漂亮了…這樣一小塊血翡就能使一個一級獸人進化到六級獸人…」

  白子石眼中也閃爍著痴迷的神色,這樣的極品紅翡就是在上輩子他也沒有機會親眼見到,最多也是在圖片上見過,那時候他就已經覺得圖片上的翡翠豔麗無雙逼人心魄,卻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能真正的見到血翡,也只有見過了才會明白血翡的美麗不是薄薄的圖片可以昭顯出來的,沒有打磨過的血翡單單是躺在人的手心就似乎把整隻手映的通紅,就像是天邊燃燒的正旺的火燒雲,有一種灼燒人靈魂的美。

  琦亞觀賞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把血翡遞給白子石,並鄭重的囑咐道:「一定要把他放好了,這樣一塊血翡可以使獸人一連進化好幾級,已經足夠任何人違背良心去搶奪。」

  雖然不清楚那個進化好幾級是什麼意思,但懷璧其罪這個道理白子石自然是明白,文森特已經告訴過他,隨著博雅大陸上的獸人不斷的進化變強,生存的壓力下降之後,大陸上『勇、正、不逃避、不退縮』的四鐵則地位漸漸的下降,以前會被人們所不齒的事情,到現在甚至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的事情。搶劫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畢竟相比於冒著生命危險的打獵,不勞而獲實在是快捷太多了。

  而且在這裡他只是一個亞獸人,搞不好還是星球上最弱小的亞獸人,拿著這塊血翡,怎麼想安全係數怎麼低。白子石想了想,最終把視線落向文森特。

  那個獸人正站在門邊看著他,墨色的眼中幾乎沒有一絲波瀾,俊美的臉色看不出什麼神色來,冷漠的站在那裡卻讓白子石有一種很奇異的心安。定了定神,白子石捧著血翡朝著文森特走去,把握著紅翡的手伸到文森特面前:「你要嗎?」

  一抹訝異終於從文森特的眼中閃過,他低著頭,看那塊在小亞獸人白嫩的手心裡顯得格外鮮豔美麗的紅翡,幾分鐘後,他緩慢的笑了,不同於以前的淺笑,這次的獸人笑的很燦爛,整個人猶如寒冬破冰春花盛開,他伸手接過那塊紅翡:「當然。」

  琦亞在一旁有一種大跌眼鏡的感覺,就這麼容易…就這麼容易!就把稀世珍寶這樣送出去了?!!!「你們兩個是伴侶?」只有伴侶才能這樣爽快的把東西送給另外一個獸人,可是這個小東西明顯就是未成年的,難道現在未成年的亞獸人就能契約了嗎?

  文森特終於捨得看琦亞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那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你問的問題是廢話。

  白子石則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兩個人現在的狀況來說更像是地球言情小說裡經常出現的『契約情人』這種狀況?反駁不對,答應更不對,乾脆就不說話。當然,這種樣子無非也就是讓琦亞認定他猜得沒錯而已。要不然誰會把這樣一塊極品翡翠送給一個獸人呢?就算那個獸人是亞獸人結過契約的守望者也可能。守望者還有解約的一天呢,萬一到時候兩個人沒有在一起,那豈不是虧大了。

  其實把這塊紅翡送給文森特,白子石也有自己的考量,一則是在明白這個世界赤果果的殘酷後,白子石更深刻的瞭解翡翠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他雖然擁有感應翡翠的能力,但卻絕對沒有守護這些翡翠的能力,拿著極品翡翠,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它賣掉。老實說,賣掉這樣一塊血翡白子石是捨不得的,他更想做的是它給藏起來,然後不管花費多長時間把他給雕琢出來,展現血翡最美麗的一面。可是他在這片土地上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沒有讓他藏翡翠的地方。二則,這樣的翡翠對於獸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珍貴,而且對於這片大陸上的翡翠來說,成為獸人進化的能量才是他們的天命,把這樣一塊紅翡束之高閣,禁錮了他的價值,對翡翠來說恐怕也不公平。三則,既然血翡不能自己留下,那麼自然是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從瑪卡城中出來,白子石就知道,在這片陌生的大陸上,在他能獨自一人很好的生存下去之前能依靠的只有這個獸人,亞城是什麼地方,歐利文學院究竟是什麼樣的學院,他到哪裡可能會遇上什麼麻煩…這些都是不可預料的危險。他願意做一些事情加深自己和文森特的聯繫。

  白子石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子太過市儈和算計,他這樣的舉動也絕不單單是出於對自身命運的考量,還有一方面是出於對文森特的友誼,雖然他們僅僅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這個冷漠的亞獸人那樣的沉穩和真誠,能給予他一種類似知己的感覺,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勇氣邁出步伐,不再龜縮一腳,逃避的生活。他珍惜文森特所給予的所有感受,那些溫暖甚至於曖昧。

  當然,血翡可不是白給的。

  「我不知道血翡的價值是多少,我也不在乎。但是,文森特,給你這個,你就要負責我在亞城的生活,直到我可以獨立。」白子石鄭重的看著眼前的獸人,說道,這個本來是他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呢!

  文森特一怔之後,笑容居然擴大了幾分,使他看起來更加的耀眼和俊美,他眼神溫柔的回視著白子石烏黑的眸子,輕聲道:「我會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文森特的眼神太柔和了,讓他有一種很不好意思的感覺。

  琦亞看著那個嬌嬌嫩嫩的小亞獸人臉上粉嫩的紅暈,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兩個人居然就在單身的亞獸人面前上演恩愛,實在是太不可原諒了。而且,居然讓亞獸人求婚,這個獸人實在是太木頭了!唔…其實也不能怪這個獸人,應該是說這個小亞獸人也太忍不住了吧,自己還沒有成年呢,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把人綁住。

  文森特握緊了手裡的血翡,心情愉悅的伸手揉了揉白子石的柔軟的頭髮:「我們回去吧。」

  「嗯。」白子石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就跟著文森特上了房車,車子上愛倫早就不見了身影,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文森特看了看四周,忽然向著一個方向打了一個尖銳的呼哨,一分鐘之後,一個身影就猛然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停在房車旁邊,下了白子石一跳。

  愛倫手中抓著一個小小的毛絨絨的圓球,滿臉興奮:「文森特,看,我找到了什麼?喵嗚獸,還是幼獸。到了亞城一定能賣個好價錢,你說那群…」然而他的話說到一半,在掃到文森特手裡露出來的一小片紅之後,驀然變了調子,「等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文森特攤開手心,那片豔麗的血翡安靜的躺著,就想是一個絕世的亞獸人,愛倫的眼睛頓時直了,他指著血翡結結巴巴:「這…這個該不會…該不會就是小東西賭石來的吧?!」

  文森特點了一下頭,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散去,愛倫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可是那眼刀是一刀刀的往文森特身上扔,完全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悔恨,要是剛剛他不出去溜躂,這塊血翡指不定是誰的呢。

  「你花了多少點?磁卡里的點數夠嗎?」

  聞言,文森特心情更好了,他嘴角上翹:「白送的。他說要我養他。」

  「什麼?!」愛倫的聲音又猛然拔高了好幾個音,文森特瞪了他一眼,愛倫聲音低下來,瞧瞧坐在後面跟喵嗚獸玩的小亞獸人,「他主動的?」

  文森特點頭,愛倫心裡又不平衡了,為什麼在亞城的時候,這傢伙就比自己受歡迎,現在居然還有一個這麼可愛嬌嫩且運氣超好的小亞獸人主動求婚!!!

  但是,不一會兒,愛倫覺得不對勁了,按照這幾天的狀況來看,白子石這個小亞獸人根本就是沒有開竅的,是文森特一頭熱,怎麼就在他出去了這不到兩個小時裡,怎麼這個小亞獸人就這麼大膽的直接求婚了?

  想到白的缺乏常識,愛倫有了一個猜測:白,該不會根本就不知道這種舉動代表什麼意思吧…

  呃…不會吧…應該…


30 文森特的獸型
  途中愛倫幾次試圖問白子石,卻每每在開口還沒問到的時候就被文森特鎮壓,幾次之後,愛倫也不問了,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如果白子石知道的話,文森特這個小心眼佔有慾強橫的獸人哪會攔著他,早就恨不得白子石告訴所有人。

  想到這裡,愛倫就止不住的鄙視文森特,白子石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這習俗可是你們家老祖宗開創的!習俗中如果亞獸人送給獸人翡翠,並提出以後希望獸人養的話,那就是求婚,獸人如果接受的話,就會接過翡翠,並答應養他。而獸人求婚則是向亞獸人求一塊翡翠,並承諾讓他富足,如果亞獸人同意,那麼他就會贈與對方一塊翡翠,表示自己答應。

  不過還真沒見過哪個亞獸人求婚的時候居然用血翡,一般來說富足的人家用質地中上的水中冰種玻璃種就是頂天了,不富足的人家送豆種這樣的比較多。幾百年下來,雖說也不拘於用翡翠,能讓獸人進化的寶石基本上都可以用,不過仍舊是翡翠佔主流。

  血翡,那可是血翡!!!白子石,你這個小笨蛋,不僅僅把血翡送出去了,連自己都送出去了有木有!!!!

  愛倫看著坐在後面座位上抱著喵嗚獸捧著書看的小亞獸人,心中悲憤莫名,求婚的那場怎麼就會被自己給錯過去了呢,現在讓文森特這傢伙這麼得意。看那嘴角眉梢的春風,還有看著白子石那溫柔的能掐得出水的眼神…愛倫不屑的撇了撇嘴,咬牙,明明都這麼得意了,端著張冷臉給誰看啊!當然,得意什麼的只有愛倫這個跟文森特一起長大,好的幾乎穿一條褲子的青梅才看得出來,文森特這個獸人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冰山面癱。

  反正,白子石是一點也沒察覺,只是覺得對方心情最近很好,對待自己越發的細緻,這讓他稍微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好在這幾天又好了一些,讓他鬆了一口氣。當然,這一切都被白子石歸於那塊紅翡的功勞。於是他是一點都不明白愛倫心中的各種糾結外加各種羨慕嫉妒恨。此時的他正忙著學習。文森特在上次路過的商店裡買了好幾本書,雖然屬於兒童讀物的性質,但不得不說很適合他現在的狀態,文森特也抓緊時間教他寫字認字。

  獸人世界的文字屬於象形文字,傳承了一千五百年,從最開始的幾個字發找到現在的近一萬字,也衍變了好幾種形態,直到一百三十二年前文字學家賽文.卡特爾文字總結編撰了《獸人文字大編》,文字的形象才最終固定下來,沿用至今。

  白子石學習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很吃力,雖然這是同自己的語言文字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體系,他卻彷彿擁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一樣。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畢竟記得剛開始蘭佳亞他們教他說話的時候,他的表現還有些笨拙的,而現在這種強悍的學習能力讓文森特和愛倫都讚嘆不已。他自己偷偷的試驗了一下,然而看了一篇文章合上之後他也沒有流利的背誦出來,最多也只是覺得記憶力好了一些。

  揉了揉喵嗚獸毛絨絨的身子,白子石放下書,拿起《獸人文字大編》,翻到上一次學習的那一頁,雖然這上面的文字有很多是人一生都用不太多的,但對於把這當成一門外語的白子石來說,這些常用還是不常用的字都一樣。

  剛開了兩頁的書,車子就緩緩的停了下來。

  「該吃飯了。」文森特說道,白子石把手裡的書放下,捧起乖乖呆在他腿上的喵嗚獸,小獸已經習慣了這個時間吃飯,短短的尾巴在白子石手心裡來回擺動,撒嬌般的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後圓滾滾的小身子敏捷的竄到他的胸膛上,抓住他的衣服一路溜到肩膀之後,一個清躍,就蹲在了白子石的頭上之後心滿意足的趴下了。

  這小東西還真是相當的喜歡自己的頭髮啊…白子石無奈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個小小的東西,喵嗚獸無辜的輕叫了一聲:「喵嗚」,聽起來有些可憐和無辜的意味。頭一次聽到這小東西的叫聲時,白子石驚訝極了,真的很像是地球上貓咪的聲音,軟軟膩膩的,總是帶著一股子嬌弱慵懶的感覺,這讓他想起了哥哥早先為了討好他抱回來的一直白色波斯貓。也許是因為這樣,白子石對這個小東西總是格外的寵溺,就連他總是往他頭上爬的舉動都有些放縱。後來文森特告訴白子石,喵嗚獸這種小獸是兇猛的狂原熊的半生獸,非常喜歡柔軟的東西,用各種柔軟的東西做窩,畢生的追求就是建造一個最舒適的窩,這是他們的本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中帶著柔和的笑意,甚至用手撥弄了他的頭髮,那種溫暖而又疼愛的感覺似乎到現在還能感受得到。白子石覺得有些糟糕,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在意文森特的舉動了。這個獸人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做出一些讓他覺得有些曖昧的舉動,但又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回到該有的距離。白子石實在是吃不準文森特的本意,但這個人對自己的好,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就像現在,文森特在做飯,給自己做飯。他和愛倫更喜歡與吃口感硬一些的肉,一般都是直接進森林裡打獵來或燒或烤。以前是他們輪流著打獵,然後另外一個人負責做飯,白子石因為力氣太小,光榮的成為等吃飯的那一個,那次的小鍋子小鏟子也在他們一頓飯斷斷續續吃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被白子石自動放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他們的車子從商店離開之後,就變成每次都是愛倫去打獵,文森特做飯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起碼文森特會在做飯的時候,讓他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像愛倫,每次他要幫忙的時候,叫的活像他要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其實,愛倫同學那是相當的無辜,他雖然不想讓小亞獸人累到,可也不是完全的禁止他幫忙,只是每次白小朋友要幫他的時候,文森特冷漠的目光就讓愛倫覺得心驚膽顫,這個小心眼的傢伙根本就是獨佔欲發作。每次文森特做飯的時候,小亞獸人幫他遞遞東西,看看時間和火候,又或者湊到一起商量商量吃什麼…愛倫敢用墨翡打賭,文森特根本就是不想看到白對自己也這樣!

  半個小時之後,愛倫扛著已經被處理好的獵物回來了,文森特熟練的在獵物身上塗抹上調料,然後就架在了火堆上。白子石則是端著他的『小碗』開吃,偶爾挑塊肉給喵嗚獸。

  「多吃一些,我們傍晚的時候就不停了,這樣今天晚上九點左右應該能趕在西野城關城門之前進入。」

  要進城了?白子石驚喜的看著文森特,他們在路上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今天終於又見著城市了!

  小亞獸人臉上帶著驚喜而燦爛的笑容,讓文森特也不由的微笑起來,開這麼長時間的車,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以往不論是什麼地方,他們都是以獸型飛著回去。說道獸型…

  文森特看看白子石,忽然問道:「白,想飛過去嗎?」

  飛?白子石一愣:「怎麼飛?」

  愛倫聽了文森特的提議,身子一頓,捧著他的碗轉了個身,看不下去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文森特這麼陰險呢!估計整個博雅大陸除了白這個小笨蛋不知道外,誰都知道獸人的背脊只有伴侶才能爬上去。愛倫哀怨的嘆了口氣,讓他這麼一個正直的獸人看著一個可愛的小亞獸人一天天的淪落虎口,那可真是太殘忍的一件事情了…最殘忍的是,這個小亞獸人不是他先遇上的!!!=口=….

  在隱晦的地方瞪了一眼衝著他翻白眼的愛倫,文森特微笑:「你還沒見過我的獸型,我變身帶你去,你願意嗎?」

  獸型,白子石握著叉子的手一緊,微微的有些緊張和期待,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獸人的獸型,文森特的獸型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好啊。」他聽見自己說。

  文森特悄悄的心裡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鬆開緊抓住盤子的手,在看到盤子邊緣那幾個粗大的指印之後,不留痕跡的換了一個碗,在白子石低頭吃飯的時候,把那個金屬製的餐盤捏把捏吧,嗖一聲扔進了森林,道:「快吃吧,等一下我們就走。」

  「唔。」白子石叉了一條卡卡菜放在嘴裡咀嚼,飛起來嗎?聽起來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等三個人都吃過飯之後,白子石堅持清洗了餐具,把東西收拾好之後,站在了旁邊的空地上等待文森特。

  「車子就交給你了,愛倫。」文森特看著自己的友人,愛倫攤了攤手,你都說了,我能說不嗎?

  文森特從車子上面拿下一個類似與斗篷一樣的東西,細細的給白繫緊,又拿出一個類似與眼鏡一樣的東西給白子石帶上,從頭到腳,給他武裝齊了之後,看了看,點了點頭:「抓緊我。」

  白子石被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弄的有些緊張,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飛的感覺很不錯,不要害怕。」文森特安慰他,然後走到一旁的空地。幾秒鐘過後,文森特消失了,空地上出現了一隻龐大的野獸,長的很像雪狼,但是嘴巴要更加尖銳一些,尾巴很長,上面的毛看起來蓬鬆,更像是狐狸的尾巴。一身毛皮通體黑色,在陽光下彷彿閃著點點光芒。他蹲在地上,金色的眼中閃著冷漠的光芒,看上去非常的神秘高貴。

  作者有話要說:唔…文森特的獸型就像是《夏目友人帳裡》的斑本體,只不過是毛皮是黑色的。唔…我發現我果然還是喜歡斑這樣的咩~~

  哈哈,大家打個招呼唄,讓我看看還有多少親愛的留下~~~


31 安迪米
  白子石怔怔的看著那個龐大而又美麗的無與倫比的獸,覺得他既陌生又熟悉,沒有一點他自己想像中的害怕,倒是一時間有些著迷了,烏溜溜的眼中流露出來的痴迷顯然愉悅了文森特。他金色的眼中閃過笑意:「看呆了嗎?」

  白子石不好意思的別開眼,低聲的道:「我沒想到文森特你的獸型居然這樣漂亮。不過,為什麼你的獸型的眼睛是金色的呢?」

  「我阿爸眼睛是金色的,阿爹的眼睛才是黑色的。我遺傳了他們兩個,人形的時候眼睛是黑色,獸型就是金色的。很奇怪嗎?」

  「不,很漂亮,看上去很尊貴。」白子石由衷的讚嘆,黑金永遠是經典的搭配。

  文森特眼中的柔光更勝,他低伏下身子道:「上來吧。」

  白子石扶著文森特的背脊,雙手微微用力,撐著身體跨坐在上面。

  「坐穩了。」感覺到白子石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皮毛之後,文森特站起身來,向前奔跑而去,強壯的四肢奔跑起來感覺不到一點顛簸。白子石神奇的看著隨著文森特的奔跑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大地。高大的樹枝樹葉在文森特尾巴的保護下,沒有碰到他一下。然後彷彿是猛然間,白子石只覺得視野豁然開朗,那些遮蔽著陽光的樹木全都不見了,天空就在頭頂,好像觸手可及。他低頭向下看去,是廣褒的森林,入目是滿眼的綠色,一直滿眼到很遠很遠的天際邊緣。

  正下面的樹浪起伏,白子石覺得他們似乎是在樹頂奔跑,有些夢幻般的不真實感。迎面吹來的風有些涼,然而被包裹的很嚴的白子石也沒覺得有多冷。他趴伏在文森特的身上,脊背彎成弓形,一邊看著四周的景色,一邊抓緊他的皮毛。

  彷彿都能聽到風從耳畔吹過的聲音,也能看到一些鳥在身旁飛過…很新奇的感覺,彷彿一瞬間壓抑在身上的所有重量全都消失不見了,只能看見著晴朗廣闊的天空,沒有任何遮擋,一望無際的湛藍。

  白子石沉浸在這種彷彿整個人都被從裡到外洗滌了一邊的清淨中,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文森特慢慢的開始朝下奔跑,他們又回到了地上。坐在文森特身上又過了幾分鐘,白子石甚至遠遠的看到一道灰黃色的牆壁,他身下的獸慢慢停了下來。

  「我們到這裡,然後走著進去。」文森特說道,然後低下身子。

  白子石鬆開抓住他皮毛的手,試圖下來,一動之下,只覺得胳膊和腿都有戲僵硬了,一個不穩,差點從文森特身上跌下來,一條黑色的尾巴橫過來圈在他的腰上,輕柔的把他放下了地。

  白子石看著那條長長的看起來毛絨絨的尾巴收了回去,心裡一種挫敗感用了上來,吶吶的說:「謝謝。」

  文森特變回了人形,身上的衣服仍舊是原來的那件,這讓白子石覺得有些神奇,他變身的時候,難道這些衣服也跟著變了不成?

  文森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看得出來他的小亞獸人正在琢磨什麼。幫他除下身上的裝備,又看見清清爽爽的白子石,文森特揉了揉他的發絲,牽起了他的手:「我們走。」小小的柔軟的不可思議的手握在手裡的感覺是那麼美妙,文森特心裡忽然湧起一直這樣牽著他的衝動。

  白子石倒是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卻被文森特握著緊了緊:「雖然到了西野城外,但是這裡偶然也會有野獸襲擊柔弱的亞獸人,我牽著你安全一些。」

  白子石不動了,只能任由獸人握著他的手,寬厚的有些粗糙的大手幾乎能把他的手整個包裹進去。這樣的手大概很能給亞獸人安全感吧,被像這樣小心翼翼的握住,就有一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

  文森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白子石抬頭看著俊美的獸人,文森特察覺了他的視線:「怎麼了?」

  白子石輕輕的搖頭:「只是覺得以後成為你伴侶的亞獸人一定會很幸福。」

  文森特眼光一暗,隨後認真的盯著白子石道:「我想,他是這樣覺得的。」白子石一點也沒聽出來裡面的暗示,心情有些低落下來,因為他想到文森特始終會有屬於自己的伴侶,到時候,這種溫柔就不是對著自己的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白子石被自己隱隱升起的獨佔欲弄的呆了呆,片刻之後,他在心中說:別傻了,白子石,就算是他有了伴侶,你們也還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一輩子,這個詞想起來就讓人有一種安心的感覺。於是白子石心情有好了一些,他跟著文森特進了高大的城門,一點也沒注意到到了城裡文森特也沒有鬆開他的手,一路被文森特牽著,白子石不用看路,只專注的盯著四周。

  這裡似乎比瑪卡城更精緻一些,四周的建築也更高一些,它們大多數都不是赤裸裸的青色磚石,牆壁上塗著灰色或者淡灰黃的塗料,但是那些塗料看上去並不十分細膩,單單似乎看上去就有一種輕微的凹凸不平感覺,不過倒是不難看。各種店舖上面也有一些或簡單或複雜的裝飾,玻璃上貼著一些廣告語。

  走了沒幾步,白子石就聽到了熟悉的噪雜聲,那是毛料和解石機摩擦產生的聲音。他看看離城門只有幾百米之遙的一條街道,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招牌:賭石市街。他微微的興奮起來,看著那些走進去的亞獸人和從裡面出來神情或沮喪或喜悅的獸人、亞獸人,心裡生出一種進去看看的衝動。

  文森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低聲說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們明天再來,等愛倫來了,我們還要在西野呆上兩天。」

  白子石點了點頭,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賭石這種東西還真是會上癮的啊…意識到自己的心態,白子石不由的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跟著文森特向前走去,正好跟一群簇擁著一個亞獸人的獸人亞獸人擦肩而過。

  白子石不由的轉頭看去,那是一個很漂亮的亞獸人,長相是很順眼的精緻,他被那麼多人圍在中間,被人七嘴八舌的問著什麼問題,居然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時不時的回上幾句,周圍的亞獸人就有的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讓人一看就很有好感的亞獸人啊。白子石感嘆了一句。

  文森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中間的亞獸人身上,神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然而下一秒他就收回了目光,揉了揉白子石的頭髮:「我們走吧,先去找一個住的地方。梳洗一下,然後出來吃飯。晚上還要去接愛倫。」

  「嗯。」白子石點點頭,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跟著獸人拐進了另一條街。

  在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在文森特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那個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亞獸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猛然間回頭撥開眾人,急切的環視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然而他什麼都沒找到,精緻的眉眼暗淡了下來,惹得周圍的獸人忍不住想把他抱進懷裡好好的戀愛。

  「雅家安迪米,您在找什麼?」一個亞獸人好奇的問道。

  安迪米搖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雅家,是對擁有崇高地位的亞獸人的尊稱。安迪米是一位來自亞城的六級賭石師學徒,不僅如此他還是歐利文學院賭石院的今年畢業生,加入賭石師公會的時候還是剛進入歐利文賭石院的新生,只有31歲,經過短短的五年,他就成為了一名六級的賭石師學徒,這種晉陞速度已經是很快的了,在博雅大陸亞賭石界的年青一代也是比較有名的。再加上安迪米精緻漂亮的容貌,彬彬有禮的溫柔性格,許多顯影台紛紛找上他做一些關於賭石的節目,播出之後,安迪米大受獸人的歡迎,就連亞獸人都很喜歡他不藏私的教授一些關於賭石翡翠知識的性格。在博雅大陸,安迪米是相當於地球偶像明星一類的存在。

  這次安迪米來到西野城,城裡的獸人都興奮極了,雖然一直有傳言他是來尋找自己喜歡的獸人的,但興奮的獸人可不管這些,要知道西野城對亞城來說,那已經是相當偏僻的地方了,尊貴的賭石師大人都不怎麼光顧,雅家安迪米能來讓大家的神經都興奮了幾分。而且,反正雅家安迪米現在還是單身,他們都還有機會,就算是單方面的成為他的守望者也很不錯,如果能得到雅家安迪米的同意成為他的契約守望者那就更棒了。

  「雅家,您明天還會到賭石市街來嗎?」

  安迪米收回自己有些散亂的思緒,微笑著點點頭:「會啊。」

  「那太好了,我還有一些東西想要請教您呢。」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還剩下多少人留下…來,吱一聲…


32 不確定的毛料
  文森特找到了一件簡潔的旅店,裡面沒有繁雜的裝飾,最大的優點就是看起來乾淨衛生。讓白子石在看到整潔的房間後忽然就覺得有一種洗澡的衝動。文森特看了一眼房間:「你要洗個澡嗎?」

  白子石點頭之後,文森特就走了出去。他也沒有注意,文森特拿走了房間的鑰匙,走進浴室,把自己整個人浸在溫熱的水裡,白子石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露出一個舒適的笑容。好久沒這樣泡熱水澡了。

  一直在裡面把皮膚都快泡皺了之後,他才依依不捨的從裡面起來,看著地上的髒衣服和旅店準備的衣服,白子石可是發了愁,他買的衣服還在房車上,髒衣服不能再穿了,旅店的衣服穿上又不舒服。就在他苦惱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誰?!」白子石警覺的喝道。

  「是我。」清冷的男音從外面傳來,是文森特,「我把你的衣服拿來了。」

  白子石露出一個既意外又驚喜的笑容來,他光果著身子,藏在門口,把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縫隙,伸出一條胳膊去,柔軟的衣服就碰觸到了他的手,白子石接過來,把門關上:「謝謝你,文森特。」

  文森特有些失神的看著那條纖細而柔軟白嫩的胳膊消失在門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回到:「…沒什麼。」

  低下頭,文森特一點也不意外某個地方漲了起來,他蹙起眉頭,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怎麼辦,白今年才23歲,等到他成年的話,還有七年…七年,這個往常對文森特來說並不太長的時間,現在卻讓他懊惱的差點抓狂。

  七年,要硬生生的忍七年嗎?!不知道怎麼回事,文森特忽然有一種天空都暗淡下來的晦澀感。文森特快速的離開了這間房間,單單是站在這裡,想像著門後的白赤果著白嫩嫩的身體,怎麼伸長手臂把上衣套進去,怎樣彎下漂亮的背脊穿上褲子,就讓他有一種受不了的感覺。

  站在陽臺上,文森特閉上眼,深深的呼吸、吐氣,好一會才將身體裡那狂熱的躁動平復下去。然而恰在此時,白子石推了門進來,帶著剛剛沐浴過後的清新,本來就白嫩的身體被熱水泡的透著淡色的粉,整個人看起來可口極了。

  文森特不得不迫使自己閉上呼吸,然後悲哀的發現剛剛平復下去的躁動就這麼輕易的被挑了起來,白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文森特,我們出去逛逛吧。」白子石精神很好的說道。文森特很想說自己不去,可終究是不放心,只能無奈的忍受這種甜蜜的折磨。

  當愛倫開著車子到來的時候,文森特臉上的寒意更勝往日三分,最開始他嚇了一跳,但後來注意到某人隱晦的X求不滿神情之後,這種驚嚇擔心就變成的赤果果的幸災樂禍。被文森特冰冷的注視了很久也沒有停下心中的暗爽。

  晚上白子石睡在文森特特意拿過來的自備被縟上,沒有了車子的顛簸,一夜無夢的到了天亮。在旅館吃了早飯之後,白子石就跟著兩個人去了市街。西野雖然偏僻,但是已經有了更快速的長車,他們先要把房車送回租車的商家,拿回租車時付給對方的車子押金後,買到亞力克部落都城的長車票,這種類似與火車的交通工具在博雅大陸很流行。之後要準備一些熟食,在長車上的二十天是沒有辦法開火做飯的,長車上的食物白一定吃不了。

  白無聊的看著文森特和愛倫同租車行的老闆交涉,時不時的左顧右盼,文森特想了想,走到他身邊:「白,這裡裡賭石市街不遠,你要不要去那裡先看看?這些事情很瑣碎,還需要一段時間,到中午的時候我去找你,可好?」

  白子石很愉快的點了點頭,文森特一路將他送到了賭石市街的門口,看著白進去才折返回去。

  不管是瑪卡城還是西野城,賭石市街都是那麼熱鬧。白子石看著吵雜的市街,感嘆。然後他隨意的挑了一家店進去,這是一家挺大的店面,分為兩個部分,前面靠近門口的部分放置著解石機,後面是放置毛料的地方。

  毛料被分成好幾堆,一堆堆的淩亂的躺在地上著,有些上面用鮮明的顏色標註著毛料的號碼和價錢。有的半賭有的全賭,半賭的大多都是開窗的,不管有沒有綠都放置在專門的架子上,標好了價錢,區別是裡面有的毛料是天價,有的則是低價。

  白子石找了找,在旁邊找到了一堆放著磚頭料的毛料。他現在此磁卡里只剩下四十幾萬,那塊血翡送給了文森特,油青種還沒有出手,還是比較缺錢的。出於利益最大化的考慮,他還是那這些磚頭料下手了。

  這些隨意丟在一旁的磚頭料上面一絲松花蟒紋都不見,皮質粗糙,上面的晶體顆粒鬆散而有粗大。白子石一點也不意外,稍微有些松花蟒紋的都被店主挑出來了。他也不在意,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能撿漏呢?不過,這次白子石的運氣並不怎麼好。一共五十六塊大大小小的毛料,最好的也只有微微的反應,就是出綠了,估計也是狗屎地,反正是很差的那種。

  現在的白子石還沒有感應到足夠的翡翠,並不能很準確的給翡翠的質地、能量的高低定位,只是大致上有一個估計。他正在有意識的建立獨屬於自己的體系,畢竟感應並不代表能看到。不過,白子石覺得這樣比更看到更好。賭石這種東西的神秘也是他吸引眾多人的原因之一,如果什麼都清清楚楚了,那麼他的魅力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而能感應到翡翠的自己,則是能在超低風險的同時,享受這種朦朧的刺激。

  沒在磚頭料這裡找到什麼翡翠,白子石只能換了一堆全賭毛料,他仔細的查看全賭毛料中價錢比較低的料子。看到四十萬以下的就會蹲下看看,先是看看表皮的品相,自己先做一個基本的判斷之後,將手放上去,開放自己的感應力。

  也不知道白子石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好,還是怎麼樣,一連看的幾塊不是沒有翡翠,就是裡面的翡翠感應力低,買下來估計最好也是稍稍的賺一點。白子石有些失望的搖搖頭,嘆道這個老闆挑毛料的手法也太狠辣了。

  在低價位裡沒有找到自己心儀的毛料,白子石乾脆就四處看,看到順眼的毛料就上去探查一下。殊不知他這樣的表現被其他人看在眼裡,又是一個覺得好奇賭石的小亞獸人。哪有人看賭石什麼工具不帶,而且看一會兒摸摸就走的?

  放下一塊十多公斤的紅沙皮毛料,白子石顯得有些遺憾,這塊翡翠表皮細膩,蟒紋比較清晰,幾團松花糾纏著蟒紋,表現相當多不錯,而且不止如此,裡面翡翠感應力不弱,估計有水種了。但可惜的,這塊毛料的標價是四十三萬。而且裡面的翡翠大小白子石也不知道,這四十三萬對他來說已經是屬於力不從心的了。

  放下這塊毛料,白子石就被一陣人聲吸引了主意。好奇的轉過身去,白子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昨天見過的亞獸人,今天的他仍舊被很多人環繞在周圍,臉上的笑容仍舊很溫和。他們似乎在看一塊賭石。

  白子石想了一下,就擠了過去。激烈的討論聲就傳入了白子石的耳朵。

  「我覺得這塊毛料可賭性還是比較大的。雖然旁邊有細小的裂綹,但是從出綠的狀況來看,一點也沒傷到翡翠。」正在說話的亞獸人打開自己的強光器,對著毛料上的裂縫照了進去,「而且,看看這顏色,這綠肯定吃進去了。」

  那是一塊大概六七十公斤的毛料,整個大致呈現長方體,豎在一片空地上,紅褐色的表皮上有一片深色的蘚,在蘚的旁邊還纏著三四團松花,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道一指寬的裂,隱隱的看到有綠色透出。那輕盈的綠意著實喜人,淡淡似乎露出的綠就有糯種的質地,如果綠真的吃進去了,毛料中間的翡翠質地有很大肯能到冰種甚至似乎高冰種。就這樣看來,這著實是一塊表現上佳的毛料,可壞就壞在,那裂的周圍還分佈著零星的「綹」,這就使得幾塊毛料變得不確定起來,賭石圈子裡面有句行話。叫做「不怕大裂怕小綹」。

  裂綹對翡翠的危害極大,大的裂紋很容易觀察到,容易看清它對翡翠的影響程度,而綹因為細小並且極易發生變化,或大或小,或深或淺,令人難以捉摸,由於綹所具有隱蔽性和變化性,令人難以把握,故有「不怕大裂怕小綹」的這一說法。

  不過伴隨風險的,往往也有機遇,翡翠原石變化莫測,帶綹的毛料雖然風險極大,裡面的玉石結構很可能就會被這些細綹破壞掉,但是也有可能這些都是後生裂綹,所謂後生裂綹,指的是在翡翠生成後才形成的,這樣的裂綹,並不會影響到裡面的翡翠,而且出極品的幾率極高。

  眾人也拿不準,就在這裡爭論不休,不過主流的聲音還是可賭的。白子石注意到那個亞獸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專心的看著那細小的綹。

  一時好奇,白子石走進去摸了一把,稍後他就露出了可惜的神情,退了回來,那裡面的翡翠死氣沉沉,他知道,這綹一定把翡翠整個破壞掉了。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那亞獸人終於開口了,確實對著白子石說的:「這位小友,我剛剛看你上去看了這塊毛料,你的意見呢?」

  米迪亞看了很久也覺得這是塊可賭的毛料,剛想說出自己結論的時候,就看到這小亞獸人好奇的湊上去摸了一把,又退了回來,看上去很是可愛。正好,那就以他的回答作為引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文森特在某種程度來說,是一個很麻煩的人…桃花劫說的就是他…不過我家文森特那是相當的強悍的,以後你們會看到的。

33 今天第一更
  怎麼單是看戲也被牽扯進去啊…白子石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但是對面長相精緻的亞獸人面上是和善的笑意,讓人一看就非常有好感,其他人也在等待著自己的答案,白子石伸手摸了摸鼻子,斟酌著說:「這塊毛料我說不準…」

  安迪米眸光一閃,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說一塊毛料說不準有幾種情況,一種是真的說不準;另一種則是不看好這塊毛料,這是圈子裡的潛規則,不看好的毛料除了一起來的同伴或者是親近的人以外,對外一致都說『說不準,不好說』之類的話;最後一種則是看好,但怕其他人跟風,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也會用這樣的託詞。這個小亞獸人是哪一種呢?

  「你不用顧慮什麼,看好不看好都可以說出來。這塊毛料我已經買下來了,大家圍在這裡也是想先討論交流一下。」

  安迪米的解釋讓白子石無奈,他似乎是覺得自己在顧及圈子裡的規則,周圍人此時也在幫腔讓白子石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

  「對呀,這塊毛料是雅家買下來給大家交流學習用的。圈子裡的那一套現在就暫時放一邊吧,這麼好的機會可別錯過啊…」

  不說還不行了…白子石微微皺起眉頭,他不願意說是因為這裡的主流聲音都是賭漲的,這位令人尊敬的雅家會買下這塊石頭也必定不單是為了什麼所謂的交流學習,『買下來』這一個舉動就已經表明了他自己對這塊毛料的態度,自己這時候說裡面的翡翠被裂綹破壞了,基本上就是在跟這個眾望所歸的人對著幹,要是說覺得能賭漲,那也太違心了。

  思索了一下,白子石指著那塊裂道:「我覺得不太妥,這塊毛料又有裂,又有綹,我覺得賭漲太難了。」這樣的說法其實是有些牽強的,畢竟賭石並不是靠這樣的概率來的,都是看毛料的具體情況。白子石這樣說,也是一種掩飾,就算是最後真的被他說准了,也一點都不打眼。

  「這樣一說也算是有些道理,賭裂本來就是風險極高的賭法,再加上這裂旁邊的綹,也真的讓人心裡不安。」安迪米笑道,連白子石都知道他是再給自己打圓場,畢竟有裂有綹的毛料其實並不少,賭漲也不少見。他這樣說讓白子石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看起來真的是個溫柔的人。

  安迪米對著白子石笑笑,然後走過去湊近毛料,一手打開強光器,一手指著開裂的地方:「不過,高風險也伴隨著大機遇。看這塊毛料,綠意通透清澈,底子細膩,出綠的話種好,水頭足。再來看這裂,根據這裡的松花和蟒紋,我推測出綠的地方可能是在這裡…」安迪米指著一團松花的下面位置,周圍的人一邊點著頭,一邊圍著看,亞獸人笑了笑,「至於翡翠的大小,我也說不太好,猜測應該有個十幾斤的樣子吧。而裂的走向則是向這裡,且到了下面隱隱有消失的跡象。因此這裂對翡翠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再來看看這綹,它不跟裂相連,而是在裂的旁邊,仔細看看這綹四周的底子,跟毛料裡面略有差別,我推測他應該是在翡翠形成以後形成的,也就是後生裂綹。因此我覺得這塊毛料可賭性還是很強的。」

  安迪米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對這這塊原石,把他所想的都一一說了出來,一點都沒有藏私,而且有理有據,聽的白子石都跟著不住的點頭。他說完之後,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掌聲,應和聲不絕於耳。

  「雖然我也覺得能賭漲,但也只是覺得而已,聽雅家這麼一說,還真是茅塞頓開啊。」

  「真不愧是這麼年輕就成為五級賭石師學徒的人啊。」

  聽著這些讚嘆的聲音,白子石有些感嘆的看著被圍在中間的亞獸人,如果不是自己對翡翠有這樣的感應力,恐怕現在也跟著周圍的亞獸人一樣對這塊毛料賭漲慎深信不疑吧。

  可惜了…雖然說得很有道理,但賭石這種東西有一句話---『賭石場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這終究是塊要賭垮的料子。

  「不如解開吧,讓我們也看看這是塊什麼樣的好料子!」在周圍的讚揚聲中,忽然一個有些胖的亞獸人大聲建議到,他這一說贏得了更多人的贊同。

  「是呀,是呀,雅家解開吧,讓我們也看看裡面的翡翠是什麼樣子的!」

  「真是很期待啊…」

  安迪米微微一笑,帶著黑紋手套的手舉高了一些,周圍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好呀,我們去前邊吧。」因為剛才白子石的話,安迪米也叫上了他,「這位小友也一起來吧?」

  白子石點了點頭,老實說他也很好奇這裡面的翡翠是什麼樣子的,安迪米的推測非常有道理,那麼翡翠究竟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呢?

  跟在一群人中間,白子石向門口的解石區走去。老闆一看見是安迪米來了,立馬拋下正在解石的另外一位客人迎了上來:「安迪米,怎麼?準備解了那塊帶裂的?」

  「是呀,阿伯。」安迪米笑道。

  原來這裡的老闆是這個亞獸人的阿爹的親兄弟,白子石默默的想。

  「來來,這邊,這邊…」老闆把安迪米帶到一旁一個看起來嶄新嶄新的切石機旁,這是一台最好的解石機,能夠更加細緻準備的定位,價錢昂貴,一般只有對待很大可能出種水高翡翠的毛料時候才用得到。從他這個動作來看,這位老闆對自己的侄子倒是信心十足。

  安迪米也沒有推卻,等人把毛料放在切石機下面,他看了看,調正了一下毛料的位置,打開切石機,俐落的切了下去。扒開毛料的截斷面,兩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那些細微的裂紋雖然還存在,但大家都看得出,這些細紋看起來已經很微弱了,往裡面眼神不了多久了。安迪米微微一笑,又在毛料上切了幾刀,都是沒有見綠。

  周圍有人已經在不安了,然而安迪米卻是帶著笑容一點也不焦急。白子石在一旁看著,也不由的對這個安迪米另眼相看,他切得這幾刀並不是為了切出綠來,而是要把毛料外面的過於厚的表皮給切了去,順便看看裂綹的走向。而他切的這幾刀確實是按照他原先的推測。果然沒有切開一點翡翠。

  扒開那些沒有翡翠的皮殼,安迪米仔細看了看原石,遲疑了一下,又拉下切石機在裂紋存在的地方補了一刀,一抹淡色的綠意瞬間映入眼簾,閃著糯糯的光澤,看起來一片喜人。

  頓時周圍的歡聲起來了,然而安迪米的眉頭卻悄悄的皺了起來,幾個離得近的亞獸人也都沒有再出聲。他把已經少了有一半多體積的毛料搬下解石機,打開強光器照在翡翠上,然後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子石站在毛料旁邊看得很清楚,原本以為要消失的細小裂綹在本來應該消失的地方詭異的轉了一個大彎,繞到了翡翠的側面,並且有越來越大的跡象。而這個位置,在強光器下已經能清楚的看到翡翠透出來的瑩綠色光芒,這說明這塊毛料裡確實是有綠的,而且看那透出來的綠意,種水都好,但要命的是,這裂綹距離翡翠的位置已經非常非常的近了!

  老闆此時也看到了,他惋惜的拍了拍安迪米的肩膀:「擦石吧…說不準沒有那麼壞。」

  四周的亞獸人也收斂了剛才的喜悅,他們已經從離得近的人口中知道了那裂綹並沒有消失,而是在快消失的時候,又詭異的從裡一個地方長了進去!

  安迪米沉默的點點頭,一向掛著微笑的臉上沉沉的,沿著出綠的地方用砂輪仔細的打磨,老闆也取出一個砂輪跟著他一起作業,一些亞獸人開始散去,另外一些仍舊在原地看著。十幾分鐘之後,一塊大概二十幾斤翡翠被解了出來,上面還沾著一些碎石粉末,顏色是非常純正的正陽綠,靠近翡翠中心的部分已經能達到冰種了,可惜的是,一道裂紋從中間把這塊翡翠一分為二,且延伸至兩邊,猶如一個枝繁的小樹,就地球上的眼光來看,裡面倒是有一些翡翠能用來做一些小的掛件,可對博雅大陸來說,碎裂成則樣子的翡翠,對於成年獸人的進化一點用處也沒有,最多也就放在學校為剛剛懂事的幼崽做吸收寶石的聯繫用。

  惋惜的聲音頓時響徹一片:「怎麼會這樣,明明那裂綹眼看著就要消失了。」

  安迪米沉默的站在一邊,沒有再說話,明明在大家面前說了那麼多,結果卻是這樣,這樣的反差讓他難受。老闆嘆了一口氣:「安迪米,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賭石師,我店裡這些毛料也都是你給分的類,至今為止,都沒有什麼大的差別。賭石場上什麼樣的情況都能出來。阿伯看多了。」

  安迪米點了點頭:「沒事的,阿伯,我知道。」

  原來這裡面的毛料都是他分的!準確率真的很高!起碼在四十萬以下的毛料上分得很準確。白子石聽著他們的談話,不由得驚訝了。

  他看著那塊基本上被廢棄了的翡翠,心裡不由的有些活絡開了,這樣的翡翠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無用的了吧,那麼他是不是可以買下來?去就沒有碰雕刻的工具,這會兒見到好翡翠還真有些手癢。

  就在他準備問價的時候,門外傳來文森特的呼喚:「白…」

  就在白子石準備回應的時候,一道聲音搶在了他前面:「博家加西亞!您真的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第一章,第二張正在碼,可能會晚一些,筒子們可以先去睡,等明天再來看第二章。最近生病,心情不好,關於更新時間的問題還是先說了吧。我是學生,而且是警校的學生,管理比較嚴,一般來說晚上比較有空。我也習慣晚上更了,一般都是在十一點前後,不出意外今後也是這樣。

  最開始的時候我沒想到這文會這麼受歡迎,原本是打算日更跟隔日更相間的。但是我看到有些童鞋留言說一直在等,就想著如果自己更不了就上來說一聲,這個請大家看文案啊。

  不更的時候,我就覺得挺對不起一直等更的筒子,所以一般情況下我會補償,當然也有沒補的情況。但是我從來沒承諾日更,因為我覺得自己做不到,尤其是這一段時間。大學期末考試神馬的,大家都懂得,我是平時不怎麼用功,到考試之前死命補的那種,最近很忙,所以可能會出現隔日更的情況,尤其是考試的期間,先提個醒。

  周更什麼的,我是不承認的。因為這個打負分,或者說我對不起讀者錢的,我什麼感受就不說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我只能說,我這文還沒坑也沒爛尾呢。希望大家也能體諒一下作者,我不是專職,就算是專職也得允許人有正常的社會活動,況且文並不是說寫就寫得出來的。

  總之,最近感冒頭疼發燒流鼻涕全身沒勁…心情不好說了什麼讓誰難受的話,那也沒辦法了。您多擔待些啊。

34 安迪米的愛慕
  安迪米的聲音略高且充滿了驚喜,似乎還帶著那麼一點羞澀的感覺。他稱呼一個叫『加西亞』的獸人博家,這是對獸人的一種尊稱。能被安迪米這樣一個雅家成為博家的獸人一定是很了不起的獸人了。

  白子石帶著好奇朝安迪米看去,這個亞獸人在一聲驚呼之後,就邁開步伐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順著看去,白子石看到了…文森特。(⊙o⊙)…介個是神馬情況?

  四周的人也對這樣的情況好奇的很,低低的交流起來:「聽說雅家安迪米是為了尋找一個人才來西野的…難道——?」

  「我也聽說了,好像還是雅家的心上人…」

  「這個人說不準就是…」

  「估計…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物,讓雅家愛慕。」

  「不過他看起來很冷漠啊…」

  俊美的獸人對著衝自己走過來的亞獸人只是略微點了一個頭,完全無視周圍一堆人羨慕驚訝疑惑的各種眼神。

  「博家加西亞,真的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您。您最近一切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亞城呢?」安迪米在離文森特兩三米的地方站住了,他的臉頰沾染著紅暈,雙眼發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文森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裡面的愛慕。

  白子石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煩悶,他看著文森特,暗想:被這樣漂亮的人全心全意愛慕著,感覺一定很好吧?

  「嗯。」文森特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輕微的掃了一眼這個不停說著話的亞獸人,他記得這個亞獸人似乎是大阿姐的弟子,因為長相和性格的原因,大阿姐很喜歡他,不過…他叫什麼來著?

  安迪米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掩飾似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忽然想起來如果博家在這裡,那麼才剛才賭垮的情況也被他看在眼裡了?!這樣一想,他眼裡遮不住的懊惱,這樣丟人的情況居然被他看見了!心裡一慌亂,他說話的時候就有些語無倫次了:「嗯…這次是意外,我平時賭漲的時候挺多的。真的…」

  越說安迪米也越覺得自己不靠譜,最後他又懊惱的停了下來,問道:「博家,您是來買翡翠的嗎?」

  文森特回答了他:「不是。」隨後他沒有理會安迪米接下來的問話,注視著白子石,喚道:「白,我們該回去了。」

  聲音柔和,一聽就顯得剛才的話是那麼敷衍,安迪米的臉色一白,順著文森特的視線就看到了他呼喚的人----是那個可愛的小亞獸人!安迪米覺得有些放心了,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安。博家加西亞除了對待家人和他的死黨博雅愛倫.泰勒以外,從來都是這麼冷漠,可是今天他對待這個亞獸人確實那樣的柔和,但是那個只是一個未成年啊!連席維斯.布拉那樣的美人都不假辭色的博家應該不會看上這樣一個未成年吧…雖然他看起來那樣嬌小惹人憐愛。

  白子石在眾人的視線和安迪米的不安中慢慢的走了過去,越過安迪米仰著頭看向文森特:「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嗯,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愛倫就可以了。」文森特看看小亞獸人身上被沾上的碎石粉末,伸手輕柔的給他拍了拍,「走吧,先回去梳洗一下,我們去吃飯。你也該餓了。」

  安迪米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他簡直不能相信眼前這個雖然表情冷漠但眼神溫柔的無可附加的獸人就是自己的冷冰冰的心上人,在亞城的時候,多少身份高貴追求者眾多的亞獸人對他表達愛慕之情都被博家給拒絕了,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博家有了心上人,那他的溫柔一定能醉死人。而現在他夢寐以求的溫柔就在眼前,而且也確實如他所料的那樣讓人心醉,但這溫柔卻不是給他的!

  安迪米狠狠的閉了閉眼,自己連近他身幾步都不敢,也不被允許,而這個小亞獸人卻能,那麼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咬了咬牙,安迪米勇敢的直視文森特的眼睛:「博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文森特知道眼前的亞獸人想問什麼,原先在亞城的時候,雖然他並沒有送自己翡翠,可他對自己的感情也非常明顯。要是之前,文森特必定不會理會他,但現在,他情願告訴所有人他跟白的關係,於是他點了頭。

  安迪米抿了抿唇,有些顫抖的問:「您,和他…是什麼關係?!」

  文森特拉起白子石的手,握在手心,大方的回答:「我是他契約守望者。」

  安迪米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守望者!居然是守望者!他根本就沒想到博家居然會甘心做一個未成年亞獸人的守望者!

  大受打擊的安迪米鼓起最後的勇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望著文森特的眼睛:「您知不知道我愛慕您?」他精緻的臉上帶著破釜沉舟的神情,以那樣仰慕而又絕望的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文森特,這一幕他漂亮的足夠所有人心折,也足夠打動所有鐵石心腸人的心。

  圍觀的獸人看著文森特的眼神,就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帶著強烈的羨慕和嫉妒。

  「知道。但,那又怎麼樣?」然而文森特冷漠如常的聲音打碎了安迪米最後的妄想,也讓周圍的人大跌眼鏡,他們中間有很多人在猜測這個獸人會不會選擇雅家安迪米,雖然那個小亞獸人嬌小可愛也很漂亮,但雅家安迪米不僅是個美人還是一個非常有聲望的賭石師學徒!

  「對,這也沒什麼。」安迪米慘笑一下,他的阿伯擔心的走過來扶住他,「安迪米,你會有更好的伴侶。」

  「嗯。」安迪米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下來,但他的表情顯然並不讓人樂觀,萎靡的樣子是他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一些愛慕著他的獸人看著文森特的眼神幾乎能冒出火來,尤其是其中一個看起來要把文森特給吃了。

  白子石看著面色慘白的安迪米,雖然有些同情他,可心裡卻安定下來,身旁俊美的獸人寬厚的大手握著他的,那種溫度一直傳到心底,驅散了他剛才升起的不安和輕微的恐懼。但又使他升起另外一種恐慌,對自己的恐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那一瞬間在恐懼,他在恐懼著文森特答應安迪米,因為就他自己來說也是非常欣賞這個亞獸人。他很害怕文森特就這樣選擇了對方。這這很沒有道理,他只是作為文森特一個朋友和一個合約者,他為什麼會害怕文森特有一個真正的伴侶呢?

  安迪米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那落下的淚珠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火焰,一個獸人再也忍不住跳了出來:「你!我要向你挑戰!你居然是雅家安迪米受了傷害!我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決鬥?!白子石想起瑪卡城的那場決鬥,不等文森特回答,就喝道:「不行,我不同意。」

  喝完就覺得有些不對,他這樣會不會讓別人指責文森特逃避?然而他卻多慮了,如果是文森特不應戰,在這裡確實可能被指責為逃避,但身為文森特的契約者,白子石有權阻止他的守望者因為其他亞獸人進行決鬥。因此那個獸人雖然滿臉不甘,聽了他的話卻也是退了回去。不明白其中緣由的白子石有些奇怪,他抬著頭看文森特,正好撞上對方柔和充滿笑意的眼神,似乎看起來很滿意?

  滿意,文森特當然滿意,白這樣的做法等同於是明晃晃的宣佈----你不要去為其他亞獸人決鬥,我在吃醋。雖然他自己不是這個心態,但在所有人眼裡,這就是事實。

  白子石正處於迷糊狀態,不過事情的發展是他想要的,也沒有想得太多。

  安迪米此時也恢復了一些,他放開扶著他的阿伯,看著文森特,聲音雖然顫抖但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博家,您雖然拒絕了我,但在您沒有伴侶之前,我還是有愛慕您的權利。」

  文森特沒有說話,安迪米也不以為意,他已經習慣了文森特這樣的冷漠。而白子石卻很矛盾,他一邊為安迪米的堅強感到讚賞,一邊又覺得心裡悶悶的,在意識到自己的心情之後,接著開始糾結於自己的詭異心態。

  啊啊啊啊…頭都大了!白子石真想正在拚命的揪頭髮,你說你產生這種類似於吃醋不安的情緒是神馬意思!是對於頭一個朋友的獨佔欲還是…喜歡上了文森特?

  煩悶的瞪了一眼惹人心煩的獸人,白子石表示鴨梨大如山----他真的不想攪基啊!

  然而,文森特卻很享受白子石的瞪視,這是不是代表,白已經開始在意他了?雖然事情有一些麻煩,但總體結果文森特表示很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情敵神馬的,就是推動愛情的萬金油~~~咩哈哈…但是文森特,你不會這麼容易得手的!!!小白未成年啊,未成年啊----這是作者的惡趣味。

  關於成年問題,小白正在被世界同化,他會慢慢的成為一個博雅大陸上的亞獸人,還有包子,那個是文森特該操心的事情咩~~~

35 白的決定
  文森特拉著他的手回到了他們住的旅館,對自己心情很糾結的白子石也沒有試圖去買那些碎裂的翡翠。他總覺得,安迪米剛才經歷了失戀,如果自己過去說要買人家的翡翠,不僅很不分場合沒有眼色而且更有有一種很微妙的挑釁感,畢竟在明面上,他白子石是文森特的契約者。

  他也沒有試圖去安慰安迪米,雖然他挺想的,但是出於這種立場,白子石覺得自己最好是沉默著呆著。他也不認為安迪米會豁達到接受一個『情敵』的安慰。

  至於自己究竟是不是對方的『情敵』,這種事情,白子石有一種茫然的感覺,他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文森特,愛情的那種。但是他很肯定,他對於文森特開始有一種佔有慾和依賴感,這其實很不對勁,蘭佳亞照顧了他大半年,他對他也只是感激和親近,對於來到這個陌生星球的自己來說,那樣的善意是彌足珍貴,值得一生銘記和感恩的。可以說蘭佳亞對自己來說是連接兩個世界的橋樑,把自己一點點帶進了這個世界,像是人生的第一個老師,讓他尊敬,然而這樣的情感都沒有讓他產生依賴感。他在心靈上是一個流落異鄉不能回家的異世來客,小心的跟周圍的人保持著距離,越是瞭解這個世界,就越因為這裡跟自己的不同而覺得孤獨。

  然而文森特又不同,他們相處的時間甚至滿打滿算不足三個月,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對他的依賴,這種依賴並不源於物質,而是來自心靈,更類似與一種感情上的需求和汲取。人一輩子總有這樣一個或者一些人對你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你們在一起,沒有什麼物質上的利益糾葛,但就是離不開彼此,找個時間總要在一起聊聊,哪怕就是什麼話不說,看看彼此,一起沉默的坐著,只是感覺到對方彷彿就能得到某一些力量,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能帶給你安全感。這些人可能是你的死黨,可能是你的家人,也可能是你的愛人。

  文森特對現在的白子石來說,已經成為了這樣一個存在。他是在博雅大陸上他的第一個朋友,準確點說,在他心裡,文森特是第一個主動走進自己的人,連蘭佳亞都不是。他的心靈在一片虛無中站著,周圍是來來去去熱熱鬧鬧的異界人,甚至蘭佳亞在跟他說著話,他自己在看著摸著這些異界的東西,這一切都告訴他這已經是自己的真實人生,但在心靈撒謊那個,卻始終有一種很遙遠的距離感。然後文森特來了,他在那麼多人中間,朝著自己走來,寬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腕。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而這個獸人卻始終堅定的朝著自己靠近,這種莫名的堅持讓白子石都不好意思呆在原地,於是他開始跟他交朋友,然後逐漸的加快自己融入這個世界的速度。

  人是群居的生物,不僅僅為了更方便的生活,更因為我們需要甚至於更需要精神上的富裕。文森特的感情對白子石來說,是一種寶貴的財富。

  沒有談過戀愛的白子石對於愛情實在是很懵懂,當然這並不是代表他天然呆或者是遲鈍,只是因為不懂所以才格外的謹慎,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並不是你覺得他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就是什麼樣的。真是因為珍惜,所以才更加的小心翼翼,才患得患失,才不肯這樣輕易的下結論。

  白子石知道其實自己這種狀況下很容易混同一些感覺,在這個異界,他是一個弱小的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驟然經歷這樣巨大到翻天覆地的人生變幻,他孑然一身心靈的落差會讓他迫不及待的抓住能填滿心靈的人,類似與雛鳥情節。他也知道就算是在正常的情況下,要好的朋友也會對自己身旁的好友產生獨佔欲,不希望他有跟自己更好的朋友,甚至不希望他結婚,轉移生活的重心,有人來分享對方的感情。尤其當這個朋友對你與眾不同的時候。

  於是他這使他越發搞不通自己對文森特是屬於哪一種。

  但是此時,文森特的手掌握住自己的,天氣還算不上涼爽,他的手很熱,握在一起不一會兒就起了一層薄薄的汗,這種微微的粘\膩的感覺白子石一直不喜歡,可此時卻能帶給他安心和溫暖。不管怎麼樣,靜靜的呆在他身邊吧,總有一天能搞明白的。

  「怎麼了?」也許是白子石看的時間有些長了,文森特很自然的側過頭問他。

  白子石搖了搖頭,忽而微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文森特很帥氣。」

  獸人頓了一下,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揉了揉白子石的頭髮,嘴角微揚:「是啊,所以你以後會很辛苦。」

  白子石眨了眨眼,花了一些功夫才理解到獸人的意思,他頓時瞪大了眼,這人居然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唔…不,其實也算不上是玩笑,以文森特的長相來說,桃花什麼的肯定少不了,安迪米對他的尊敬也昭示著文森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獸人。安迪米這樣一個大眾偶像都能從亞城那樣的地方追過來,那麼在亞城,文森特究竟有多少該死的桃花在等著?!

  「喂…我現在退貨可不可以…」白子石喃喃的唸著。

  文森特側過頭看了白子石一會兒,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黑眸帶來一種輕微卻不容忽視的壓迫感,白子石任命的低下頭:「好了,好了,我會做你的盾牌,幫你當掉那些你不喜歡的爛桃花。可是,文森特…」

  白子石停下腳步,眼睛認真的盯著獸人:「如果在這三年裡,你遇上了想要的那個人,那麼你要告訴我,我會去解除我們的契約。」

  獸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摀住了他的眼睛,冰冷如金石的聲音低低的:「不要想太多。」想了想,他有加上一句,「我很喜歡現在的狀態。」

  心微微的顫動一下,白子石揚起一個笑容,沒有接話,只是拉下他的手,抱怨道:「幹嘛摀住我的眼睛?」

  我怕自己忍不住吻你。文森特在心裡說,白子石說解除契約的時候那雙烏黑的眼睛太過認真,也太過蒼涼,讓他心裡湧上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怒氣。再被那樣的眼睛盯著,他怕自己忍不住去肆虐對方的唇,可是不行,這會嚇到他。

  回到旅館的時候,愛倫已經在等著了,一看到兩個人,就嚎起來:「我都快餓死了!文森特,你去的也太久了吧!是不是…」他用手肘捅了捅友人,擠眉弄眼的瞅了瞅白子石,一本正經的告誡,「獸人,要學會忍耐,一個克制力足夠的成熟獸人才值得依靠哦!」

  文森特以一個乾脆俐落的肘擊回答了他,愛倫摀住被擊中的胸膛,哀叫:「文森特,你太殘忍太無情太無理取鬧了!我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個非常務實的建議而已!」

  白子石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愛倫還真是一個活寶,剛才的話讓他頓時想到了那部風靡一時的《情深深X濛濛》裡的場景。那段關於究竟誰無情誰殘酷誰無理取鬧的討論。瓊Y奶奶實在是太能湊字數了。

  白子石看看愛倫一臉的哀怨,想到QY奶奶各種強大的臺詞,笑聲就一發不可收拾。

  文森特和愛倫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小亞獸人笑的那樣開心,小小的臉上洋溢著那樣明顯的歡樂,文森特也柔和的臉色。

  至於愛倫,看著周身冷漠彷彿都不存在的好友,雖然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話有這麼強大的喜感,但能娛樂一下這麼可愛的小亞獸人,也不錯。

  於是他聳聳肩:「我可是要先去吃飯了哦~~」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無情殘忍無理取鬧的那段討論,就不在上面佔字數了,貼在這裡大家歡樂一下,每次看都覺得還是那麼有喜感:

  男: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女: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男:我哪裡無情!?哪裡殘酷!?哪裡無理取鬧!?

  女:你哪裡不無情!?哪裡不殘酷!?哪裡不無理取鬧!?

  男:我就算在怎麼無情再怎麼殘酷再怎麼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女: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男: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

  女: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

  男: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面了吧!


36 入學
  「白,很抱歉,我有事情不能陪著你了,今天就讓愛倫帶你去歐利文學院報到吧。」文森特微微皺著眉頭,顯然對於自己不能親自陪著白報到很不滿,他伸手拿出一張磁卡遞給白子石,「現在是我在養你,為了方便你用錢,這張磁卡你拿著。」

  「沒關係。」接過磁卡,白子石一點也不矯情,這是他應得的,衝著文森特一笑,白子石挺理解對方剛回來事情多的,「你先去忙吧。」

  「那好,我會儘快辦完事情來找你的。等一下讓愛倫陪你去買一個通訊器。」文森特看向愛倫,棕色頭髮的獸人爽朗的笑起來很正氣熱情,「放心的交給我吧。」

  文森特點點頭,伸手在白子石頭山輕輕的揉了兩下才轉身離開。白子石撥弄一下自己的頭髮,有些無奈,這個文森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毫無顧忌的揉自己的腦袋,不過,算了吧,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拉了拉已經齊肩的黑色頭髮,暗自思索著要不要找個地方把頭髮剪了?太長了有些不習慣。

  今天是博雅大陸的八月二十日,他們花費了進進四個月從亞力克的瑪卡城來到亞城,在文森特的家裡安頓下來之後,說好今天要陪著白子石去學校報到,但一早上起來,文森特卻又臨時有事。

  白子石跟著愛倫走在去學院的路上,文森特的家距離學院並不遠,他們並沒有搭乘車子。白子石抱著喵嗚獸,仔細的看著這個城市,這裡是亞城的副城之一亞劉賽,是距離亞城最近的副城,歐利文學院就建在這個城市的郊外貼近亞城主城城牆的位置。相比於瑪卡城和西野城,這裡所有的東西都顯得精緻而複雜,這裡給白子石的感覺更像是地球的某些大城市,當然必須要忽略這些龐大了不止兩三倍的體積。這裡的道路分為車行道,獸人行道,亞獸人行道,甚至在天空中也有一些空行道。獸人行道上經常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獸型噴跑而過,快的像一陣風,那些獸人背上偶爾會在坐著亞獸人。你抬頭看看天空,也會發現頭頂上時不時又獸人的獸型飛過。

  亞城的服飾也更加的花哨,亞獸人似乎比較喜歡穿著和希臘長袍一樣鬆散而飄逸的衣服,當然,上面的顏色和花紋是各種的不同,也有穿著和地球差不多的襯衫褲子,還有一些類似與地球宮廷裝扮的,而獸人則比較統一,都是便於行動的行軍裝,偶爾也有休閒一些的風格T恤衫和長褲,不過,至今為止還沒有看到什麼類似與地球西裝那樣的風格的。

  一路上白子石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至於無聊。而愛倫也是一個稱職的導遊,經過什麼地方的時候,都會介紹一下這裡是幹嘛幹嘛的,這裡能幹嘛幹嘛,白子石聽的也很仔細,畢竟這是自己要生活一段時間的地方。

  一路上也有很多獸人亞獸人跟愛倫打招呼,獸人們有的是恭敬的招呼一聲,而那些叫著愛倫名字,毫不客氣的給他一拳的則是跟愛倫關係比較好的。亞獸人們則含蓄多了,一般都是站在愛倫兩三步遠的地方,叫他『博家泰勒』,有些一看就是對愛倫有意思的,還有更多是遠遠看到愛倫,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的。然而不管是獸人還是亞獸人,愛倫都絕口不提白子石的身份,遇到對白感興趣的獸人也是三句兩句帶過,他不提,白子石就自顧自的欣賞亞劉賽的樣子。

  好不容易進了報名處,愛倫才松了一口氣,朋友們這麼熱情還真是讓人無奈呢,幸好安全的把人送到了,這要是說出來是文森特的契約者,那群人保準把這個小笨蛋給生吃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文森特沒來,他帶著一個精緻可愛的小亞獸人的消息也快速的傳到了某些人耳朵裡,要知道,雖然文森特長相俊美實力雄厚家世無敵,但他自己也不差,相比於文森特的高不可攀,敢於向親切熱情的愛倫表達愛意的亞獸人更多。於是從某方面來說,白子石也算是初步的出了名,至少很多人都在打聽被博家泰勒帶來的亞獸人的事情。尤其是向愛倫表白卻一直沒有回覆的某些亞獸人更是磨刀霍霍了。

  此時的白子石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些,他被愛倫帶著走進來一件房間,寬闊的房間裡豎著十幾排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放置著書籍和紙張。一個頭髮全白了的亞獸人正伏在寬大的書桌上寫著什麼東西,愛倫敲了敲門,書桌後的亞獸人抬起了頭,驚訝的笑道:「呀…則不是愛倫嗎?怎麼今天記得來看老西格瑪了?」

  愛倫恭恭敬敬的把拳頭放在胸膛上輕鎚了三下:「雅家西格瑪,這麼長時間沒見,看到您依然健康我很高興。今天,我是帶這個孩子來報導的。這是文森特的推薦信。」

  白子石微微上前一步:「雅家西格瑪,您好,我是白子石。」

  西格瑪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邊白子石,忽然微笑道:「是個不錯的孩子,既然是文森特的推薦信,那麼想去哪個學院啊?」

  「自然是賭石院了。」愛倫笑起來,帶著一些孩子氣的撒嬌感覺。老西格瑪顯然是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不由的搖搖頭:「這些持有推薦信的傢伙盡挑好學院。」他拿出一個水晶板來,打開:「來,做一個資訊登記,把你的磁卡給我。」

  白子石連忙把自己的磁卡送了過去,西格瑪將磁卡放在跟水晶板鏈結的凹槽裡,水晶版上頓時出現了一些黑色的字體:「哦…有了。白子石,23歲,來自亞力克東部瑪卡城…父母…嗯?學歷…嗯?」

  西格瑪抬起頭看著白子石:「你沒有任何的學習經歷?」

  「實際上我在不久之前受傷失憶了,過去的事情很多都不記得了。」白子石解釋道,「不過我有跟文森特他們學習讀寫。」

  「是啊,小白很聰明,起碼現在讀寫是沒有問題的。他在賭石上很有天賦,起碼運氣很好。」愛倫看著西格瑪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連忙解釋。

  受傷失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賭石學院的話,也用不著在這上面太苛責。而且推薦的是文森特這個小傢伙,這個小傢伙看不上眼的人是絕對不會理會了,更別說動用這個推薦資格。

  如此,西格瑪點了點頭:「那麼,你住校嗎?」

  這個白子石還沒有回答,就被愛倫搶先了:「不用了,白他不住校。」白子石頓時疑惑的看著他,上學不住校住哪啊?

  愛倫沒有看白子石的眼睛,開玩笑,要是真讓白住校了,文森特回去一定會在角鬥場好好的跟自己交流交流的。這傢伙的資質是在變態,被他逮到做陪練,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那住址是?」

  「副亞街XOOX號。」

  「咦?」西格瑪再次抬頭,看著愛倫,「這孩子住在文森特的家?」

  愛倫點頭,鄭重的道:「文森特是他的契約守望者。」

  西格瑪這次是真的有些怔忪了,他轉過頭,眯起眼再次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小亞獸人,居然是跟文森特一樣是純淨的雙黑!剛才沒注意還以為眼睛是跟黑色相近的深棕色,小小的個子,五官精緻小巧,皮膚白皙,嘖~~膚質還真是細膩,好像一點毛孔都沒有。骨架也小小的,本來看起來只是乖巧的的樣子,仔細看去臉上的表情很平和,站在那裡周身就有一種很安靜的氣質,不驕不躁,也不怯場,有一些大氣的感覺。

  老亞獸人笑的眯了眯眼:「果然是個好孩子,文森特的眼光一向不錯。」他向白子石招招手,「孩子,來。」

  白子石依言上前,西格瑪拉起他的手:「這皮膚果然是好啊。愛倫說你在賭石上很有一些天賦,運道好?」

  白子石輕描淡寫的說道:「賭漲過幾次。」想起那塊血翡,愛倫嘴角一抽,決定什麼意見都不發表。

  西格瑪也猜到愛倫所說的好運道應該不止是他說的這麼簡單,但他也沒再追問,只是退下手上一個用黑色繩索綁著的濃綠色圓球:「說起來,我也是文森特的祖嬤嬤,他的祖阿嬤是我的阿姐。來,這個給你,就當做是禮物了。」白子石驚訝的看了一眼西格瑪,沒想到他跟文森特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想了想白子石也沒有推辭,接過來之後,直接就戴在了手上,「謝謝雅家西格瑪。」濃綠色的圓珠貼在白子石白皙的手腕上,有一種鮮豔至今的美感,白子石不由的用手摸了摸,也不知道這個珠子是什麼,看上去像是木製的,摸起來又有一種玉石的溫潤冰涼。

  西格瑪笑眯眯的點點頭,隨後就給他辦好了入學手續:「八月二十五日下午三點,到賭石學院大廳去進行分班儀式。不要遲到哦。」

  「嗯,我記得了,謝謝雅家西格瑪。」白子石接過自己的報導牌,鄭重的表示自己記住了。

  西格瑪揮了揮手,等白子石和愛倫走遠了之後,他看著水晶板上白子石的信息:「唔…這次的分班儀式就比…運道吧。」

  「還有啊…文森特這孩子,總算是開竅了,就是喜歡他的小傢伙可不好對付啊…」

  作者有話要說:總之,這是白大顯身手的開端~~


37 好運石
  報完到之後,愛倫就帶著白子石去市街挑選了一款通訊器,黑色的水晶板加上金色的金屬外殼,看起來很尊貴的一款,然後教會了他怎麼使用,白子石擺弄著,最終覺得這個跟地球上的手機功能是相似的,不過貌似只能儲存文字圖片和通話,這個世界的網路並沒有那麼發達,因為資訊台的建立和維護成本很高,一般也只有政府行政需要才用大範圍的聯網,都是在一個城市小範圍的網路,手機上網什麼的還是一個奢想。而且這個世界上的娛樂節目在網上掛著的也比較少,用顯影儀和記錄播放儀比較多,顯影儀就相當於電視機,而記錄播放儀則是DVD,因為記錄水晶的成本要低得多了。網上的一般都是類似與論壇的存在,交流關於打獵的知識,交流翡翠的資訊之類的。

  最初知道這一切的時候,老實說白子石還真是吃了一驚,因為老說是,這裡的各種設施除了帶有濃重的獸人風以外,實在是跟地球太像了!搞得他總是有一種很微妙的想法,這個博雅大陸是不是根本跟地球是兄弟姐妹什麼的。

  當然,這是瞎想。

  愛倫成功的完成了文森特交付的任務,把人領回去之後,就閃人回自己家了。文森特住在副亞街,這是一小片特殊住宅區,不僅里亞城近,而且每一棟房子都擁有很大的佔地,在寸土爍金的亞劉賽,不得不說住在這裡的人很有錢!愛倫的家就在文森特的右邊。

  白子石回去的時候,文森特已經回到了家。看見白回來,他很自然的抬頭:「回來了?」

  白微微的怔忪了一下,然後重重的點頭:「嗯,回來了。」

  「見到祖嬤嬤了?」文森特接著問。

  「嗯,雅家西格瑪是個很慈祥的人。」白子石微笑,「哦,對了,他給了我這個!」

  白子石舉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一截雪白手腕上帶著的珠子。文森特臉上露出微微的詫異表情,他拉過白的手,輕輕的觸摸那顆深綠色珠子的表面:「這是好運石。」

  「好運石?」白子石疑惑。

  文森特點點頭:「好運石是傳說中能為人帶來好運的石頭。說是石頭,但其實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材質的。這石頭非常難得,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哪裡來的,所有刻意尋找的人都一無所獲。只是一千年前,帶著這個石頭的獸人活過了好幾次必死的戰鬥,每次都是因為極其幸運的原因。還有帶著這塊石頭的亞獸人在賭石中也常常能出人意料的大漲。傳說中,好運石還能使佩戴著身體健康。現存於世的好運石不超過三十顆。」

  白子石嚇了一跳:「那這石頭也太貴重了。我得還給雅家西格瑪去!」這顆傳奇的石頭讓他想起了地球上的舍利子,一樣的帶有神秘的色彩。

  文森特拉住了他:「那倒不用,祖嬤嬤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你送回去,他會很不高興的。」

  這樣一說,白子石又猶豫了:「可是…可是這實在是太貴重了。」

  文森特站起來,淡淡的說:「祖嬤嬤很喜歡你。在他心裡,沒有比讓他看順眼更值得的事情了。」伸手將白子石的手握在手裡,文森特朝門外走去,「現在,我們需要去買一些你的日常用品。」

  白子石被他推上了一輛龐大的車子,他手摸著腕上的珠子,心知自己這是沾了文森特的光了,原本以為只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對第一次見面的小輩的普通見面禮,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大禮,愛倫一點消息也沒透啊。不過,這個好運石對他來說還真的是幫助很大的東西,起碼他對於翡翠毛料的精準判斷也算是有了一個正式的託詞。

  八月二十五號,白子石堅持自己一個人到了學校,喵嗚獸被文森特從愛倫那裡買了過來,送給白子石當做寵物,這個可愛又乖巧的小東西很得白子石的喜歡,小小的一團毛球也不佔地方,就被白子石放在衣服的口袋裡隨身帶著了。

  下午兩點五十分的時候,白子石進入了賭石院的大廳,大廳裡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品,四隻粗壯高大的柱子上雕刻著繁複的圖案,看起來既神秘又漂亮,兩側的牆壁上各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暗紅色的窗簾收攏在兩側,整個大廳有一種清淨大氣的感覺。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粗略的看去大概有三四百人。三三兩兩的交談著,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

  「真不知道這次分班儀式考的是什麼,上次靠的是關於翡翠知識的筆試,上上次考的是關於賭石知識的比試…這次不知道是什麼題目。」

  「說的也是呢。聽說這次雅家西格瑪會挑選一個班做導師,如果能進入雅家的班級,那就太好了。」

  「我也是這樣想啊,賭石院共有九個班級,墨、綠、紅、藍、黃、紫、粉、白、無色翡,不知道我會到那個班去啊。」

  白子石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別人的討論,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別人口中的話題。

  「哎哎…你看那邊,那個亞獸人是不是就是博家泰勒帶著來報名的那個?」

  「黑色頭髮,黑色眼睛…雙黑的人很少誒,應該就是了。」

  「長的真的很精緻可愛呢…聽說,博家泰勒對他很親密,你說他是不是博家的伴侶啊?」

  「怎麼可能?!他還未成年呢!指不定是怎麼攀上博家泰勒的。不過,派爾很喜歡博家泰勒的,他性格比較暴躁,你說這個小亞獸人會不會被整啊?」

  「這個…應該不會吧。但是要是派爾真的看他不順眼的話,那也挺糟糕的,派爾可是賭石院的管理學生之一啊。」

  ………

  下午三點中很快就到了,就在指標走到三點的時候,清躍響亮的金屬聲頓時響起,交談說笑的亞獸人全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高高的臺子上,西格瑪走了過來:「歡迎各位進入歐利文賭石院,我是你們的院長西格瑪.克倫。」

  「我把你們全部369名學生聚集在這裡是要進行分班儀式。這次的題目有些特別,我們考核----運道!」

  「運道?怎麼考?」「居然是考運道,這是不是有點…」「什麼呀,那我背的那些資料都全白背了啊…」

  西格瑪的話剛落,底下就有人小聲的討論起來。西格瑪滿面笑容的等了一會兒,才舉手:「安靜!」周圍立馬靜了下來,他滿意的笑了笑,指著大廳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側門:「那裡,擺放著數千塊賭石毛料,他們的大小和表現都差不多,這一點不要懷疑,這是賭石師們的挑選結果。你們要做的,就是走過去,在三十分鐘內,各自挑選一塊賭石。半個小時之後,現場解石。而我們將會根據結果,將你們分成九個班級。」

  「現在,不要說話,安靜的進入房間。」

  三百六十九名亞獸人聽話的排成一列進了房間。房間裡的地面上果真擺放著很多毛料,他們被一塊塊的分開,每一個大概有三四十公斤的樣子,大都呈現出長方形。

  等所有學生都進入房間之後,西格瑪和幾位中年的亞獸人站在一邊,其中一個綠色頭髮的人站了出來:「三十分鐘後,將手放在你們選擇的毛料上面,我會做記錄。現在,你們開始吧。」

  一瞬間,學生們疾步進了毛料群。

  作者有話要說:居然沒寫到…


38 玻璃種
  白子石也跟著這群學生進了毛料群,這近千塊毛料只給半個小時。時間太短,簡直是每塊就給看幾眼或者摸一下的時間。但是,這對白子石來說,還真是一點也不難,這場考試說起來就跟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為了節省時間,學生們大多都從離自己近的毛料開始看起,大部分的人都煞有其事的帶著黑紋手套,拿著強光器和放大鏡,挑中一塊之後,就蹲下來拿著強光器和放大鏡看了起來。白子石卻不想跟他們擠在一起,直接朝著最後面去了。和他打著一樣主意的還有十幾個,西格瑪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略微點了點頭。

  走到最後一行毛料擺放的地方,白子石蹲了下來,眼前的毛料石塊黃沙皮,近正方形,表現平平,晶體結構既不鬆散也不緊致,倒是有幾條不明顯的蟒紋。單憑這樣的表像還真是不好判斷,這樣的毛料是在是太多了,差算不上,平庸是真的。

  細白的手直接觸摸了上去,感覺內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也沒有站起來,白子石就蹲著挪了一步,這塊毛料也是塊黃沙皮,皮殼質地跟剛才那塊一樣,長的挺像的,外表也是近正方形,也是寥寥幾條模糊的蟒紋。白子石有些驚訝了,這兩塊毛料如果不是都擺在他面前,要是讓他過一段時間在看,指不定就弄成一塊了。手探上去,大概有幾秒鐘的時間就離開了,仍舊是什麼都沒有。

  一連看了十幾塊毛料,都是跟前兩塊差不多的樣子。這近二十塊毛料裡面只有一塊有微弱的感應,大概就是個幹白種的樣子。

  難道這裡的毛料都是這樣的表現?白子石暗自思索,他抬頭看去,入目的到都是黃沙皮,大小個頭什麼的都不說了,不規則的長方體,總體也脫不了多邊體的範疇。

  這可是大手筆,別看這樣的毛料很常見,但要是都找這樣表現、個頭、形狀差別不大的黃沙皮毛料,花費的功夫可真是不小,真的不愧是大陸上頂尖的學院。

  看著那群還在拿著強光器放大鏡仔細觀察一塊毛料的同學,白子石微微搖了搖頭,學院都能費盡功夫找來這麼多表現都相似的毛料來,還能讓你用這些東西看出裡面有沒有翡翠來?都說了是比運道,仔細看賭石,還不如找一塊順眼的呢!

  想到這裡,白子石也不浪費時間觀察這些石頭了,直接上手,每一塊毛料幾秒鐘,有沒有翡翠,翡翠的好壞就直接出來了。半個小時,就是白子石這樣玩一般的弄法,也是非常緊張的。

  一直注意著白子石的西格瑪倒是對他這樣的做法好奇了。看著白子石飛快的用手在一塊塊毛料上掠過,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倒是沒什麼變化,也看不出什麼來。這一批毛料是出自從一批,花了近百個人好幾天的功夫才全部找到的,就是賭石師公會裡的來要想在半個小時之內挑出一塊好的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西格瑪的想法中這些學生大概有拿著工具試圖在三十分鐘內在附近的幾塊裡挑一塊出來,也有在毛料群裡逛蕩,到時間之後隨便挑一塊的,應該也有開始之後,直接挑一塊就不再動的。向白子石這樣,每一塊都飛快摸一把的還真是沒見過。

  不只是西格瑪,學生裡也有注意到白子石這樣奇怪做法的了,雖然很多人也都是在毛料群裡亂晃蕩,不過人家都是晃到一個地方之後,蹲下仔細的觀察其中一塊,或者就是只看不摸。他這樣的按著排把毛料挨個摸過來遍的還真是沒有。

  真是奇怪的人…這是在場很多人的想法。

  譁眾取寵…這是其中一部分的想法。

  而最早跟白子石一起直接朝著後方去的槿麻.多倫多看著他眼中閃過濃重的趣味性和微微的探究----這就是傳說中愛倫喜歡的人嗎?這樣一塊塊的摸就能摸出什麼嗎?輕輕拍拍屁股底下做的毛料,槿麻顯得有些無聊,藍紫色的短髮顯出他幾分爽利,隨意坐著的樣子很有些率性和灑脫。他早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挑中了一塊,什麼都沒看,就是隨意的走到後面,摸著一塊之後就直接坐上去了。白子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禮貌的跳了過去。

  此時周圍的學生怎麼看,白子石可管不著,他正手不停的感應著這些毛料,從來沒有試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感應這麼多毛料,這樣的經歷讓他覺得有些疲憊,而且一連摸過三百多塊,沒有一塊讓他滿意的,最好的一塊也是豆種。這讓胃口已經有些養刁了白子石真有些看不上眼。

  這樣的動作讓白子石已經有些麻木了,他又一次的把手放了上去,然後身子猛然一頓停下來條件反射想要走的手。密密麻麻的小毛球瞬間盈滿了他的感覺,調皮可愛的跳躍著,想再玩砰砰床,撞到他的感覺上之後被彈走,那種被輕微碰觸的毛絨絨感覺讓白子石享受的閉上眼。這樣濃郁的感覺…絕對是塊高冰種甚至於玻璃種!

  看看剩下還沒有被碰觸到的毛料,白子石決定不再往前去了。玻璃種翡翠的難得已經不消說了,就是在各種表現很好的毛料裡出的幾率也不高。更別說在這一群表現平平的毛料理了。就憑著這塊毛料在分班儀式中他也能拿一個好成績。更別說現在離結束就剩下不到五分鐘了,他已經從後方來到了靠前的地方,大多數毛料旁邊已經站得有人,如果不要這一塊試圖賭剩下的毛料裡有比這一塊更好的,萬一回頭這塊毛料被挑走,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於是白子石在離結束時間還有四分鐘的時候,果斷的把自己挑的時候往屁股底下一坐,表示不再動手了。

  槿麻頗有興趣的挑了挑眉頭,老實說除了自己和他以外這房間裡把毛料往屁股底下座的可還真是沒有。為了給老師留下一個穩重或者儀態良好的印象,大家挑好了也都是按照考官說的,把手放在上面。向這樣『不雅』直接坐上面是要被鄙視的。自知從自己坐上毛料到現在已經收到不少輕視視線的槿麻摸了摸鼻樑,看起來愛倫喜歡的人還真不是亞城那群自詡儀態莊重優雅實際上傲慢不講理的『上流人士』。這下怎麼辦呢?對這麼個長相可愛的情敵小東西,還真是討厭不起來呢…

  白子石可不知道同樣坐在他後方的一個亞獸人已經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他,而且已經把他當成了『情敵』。他現在正百無聊賴的等著時間結束,四分鐘的時間並不長,閒下來以後一會兒就過去了。當考官站起來說時間到的時候,不少拿不定主意的學生都是慌亂的隨便站到一塊沒人的毛料旁邊,把手放了上去。

  考官把考生的入學牌號和毛料的編號記錄完畢之後,另一個老師就帶著他們從房間的後門走了出去,在走廊裡拐了幾個彎之後,就到了一片寬廣的露天廣場,廣場上直接擺放著差不多八十套解石工具。

  學生們站定之後,老師開始念學號也就是西格瑪給他的牌子上面的號碼,念道學號的學生就站在一台解石機後面,從第一排開始呈『S'狀。白子石的學號很靠後,就跟一群人站著等。

  一樣跟他排的靠後的學生無聊之下就開始小聲的聊起天來,白子石沒有加入他們,靜靜的聽著他們討論亞城哪裡哪裡是好玩的地方,哪裡哪裡的首飾和裝飾品很漂亮之類的。

  就在此時,忽然有一個人轉向他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

  是個大眼睛的棕紅色亞獸人,長的很平常,但是一雙眼睛水色濃郁,很是動人。微微一笑,白子石道:「白子石。」

  「白子石?」那個亞獸人重複了一遍,微微皺起眉頭,「唔…挺難讀的名字誒~~」

  「是有些難讀。」白子石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說法,對博雅大陸上的人來說,他的名字屬於奇特的那種。

  「我是巴樂,巴樂.托夫。你手上戴著的好運石是哪裡買的啊?仿造的這樣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嗯?好運石?仿造?白子石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濃綠色珠子,頗有些哭笑不得,居然被當成偽造了的。不過他也不想上桿子對人說『我這個是真的。』因此避重就輕:「我也不知道哪裡買的,是別人送的。」停頓了一下,他又奇道,「仿造的好運石很多嗎?」

  「很多呀,傳說中好運石能給人帶來好運,但是好運石哪裡是那麼好得的。而且它很漂亮,大家都很喜歡,也希望能多少沾點好運。今天帶著的人就不少呢。我也有一個,你看。」巴樂舉起自己的手腕,上面果真有一個深綠色的珠子,晶瑩剔透的感覺。

  「很漂亮啊。」白子石點點頭讚道,這樣的話他也不嫌帶著好運石顯眼了。

  巴樂聽到誇獎的話頓時喜上眉梢,他是一個很喜歡說話的人,跟一般的亞獸人一樣都喜歡一些漂亮可愛的東西,也喜歡跟別人談論這些,頓時就打開了話匣子。白子石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處於禮貌他也認真的聽著。巴樂對於白子石不怎麼說話倒是有些興致少見,不過一會兒旁邊的一個人跟他說起話來,就又高興起來。

  白子石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忽而他的一隻手被拉了起來,白子石詫異的側身,一個長相帥氣的藍紫色頭髮亞獸人正托著他的手觀察著上面的好運石,看了一會兒之後,挑眉微笑:「偽造的?」口氣中略帶著些調笑。

  白子石先是有些詫異,但眼前的亞獸人目光純淨,眼中帶著笑意,微挑的眉頭帶著一些瀟灑,沒有什麼惡意,表現的兩個人像是熟人一般的調侃。白子石沒察覺到他有什麼惡意,對他的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

  因此他一本正經的點頭:「啊,偽造的。」

  那亞獸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清朗、不造作:「你還真有趣,真不愧是傳說中愛倫喜歡的人。」

  呃…不好意思…風有點大,我是不是聽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滅哈哈,許許多多的人都誤會鳥~~~

  大家不好意思了~~我進入考試月,從開始到考試結束大概要半個月的時間,也就是從今天開始,到7月12號,大概會兩天一更,或者三天一更。默認是兩天一更,三天一更的時候,我會提前掛在文案上。真是抱歉了,等進入暑假的時候,更新會快一些的~~真是不好意思了。


39 7月1日的更新
  「……這個謠言你是從哪裡聽來的?」白子石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下。

  謠言?槿麻翹了翹嘴角,眼神緊盯著白子石,多少有些戲虐的感覺:「唔…我想想…」他頓了一下,才道,「是從很多很多人那裡傳來的。」

  白子石忍不住小小的黑線了一下,他看出來了,這個亞獸人很喜歡逗他,現在肯定在等著他問都傳了什麼。其實,他也不是那麼想知道。摸了摸鼻樑,白子石輕點了一下頭:「哦。」

  這下換槿麻忍不住了:「喂喂,你就一點也不好奇他們都說了什麼?」

  白子石頭都沒轉,盯著場中,最先被叫到名字的八十一個同學都已經拿到了自己挑選的毛料,動作快的已經開始解石了:「既然傳言這麼盛行,遲早都會聽到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好吧。」槿麻聳聳肩,這個『情敵』還真是沉得住氣,「反正遲早也聽得到,還是我告訴你吧。大家都再傳你是愛倫.泰勒的伴侶,或者是他喜歡的人。」

  「…莫名其妙,就因為愛倫昨天送我到學院報到?」白子石覺得這流言來的實在是怪異的很。

  「你叫他的名字,也怪不得被別人誤會。愛倫.泰勒、文森特.克倫.加西亞年紀輕輕就都是有名的獵殺者,家世也好,在亞城深受歡迎。不過這兩位都是出了名的對亞獸人不感冒,從來沒有人哪一個亞獸人能成功的接近著兩位。別看愛倫.泰勒為人熱情爽朗,除了跟他一起長大的相熟的亞獸人或者是他好友的同胞亞獸人能跟他稍稍親近一些以外,跟亞獸人保持的距離那是很明顯的,搞得大家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在亞城長大的對愛倫有意思的亞獸人對於他身邊的亞獸人都有譜,你一個生面孔,就這麼闖了進來,聽說愛倫昨天對你很親近。所以,大家都有這樣的猜測。」

  就因為這樣?白子石是在有些忍不住扶額。

  估計槿麻也覺得就因為一個帶路就被誤會也是有些不靠譜,他輕咳了一聲,調笑道:「誰讓愛倫不親近亞獸人還那麼熱情的,大家都覺得對他抱有希望。要是博家加西亞帶著你的話,保準沒有人誤會。」

  「…文森特?為什麼他帶著就不會有流言?」白子石承認自己好奇了。

  然而他這一句話問出來,槿麻卻愣住了,文森特!他居然叫博家加西亞『文森特』誒!槿麻忽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左看看右看看,他低聲問道:「…你見過博家加西亞?」

  槿麻這樣謹慎的樣子讓白子石也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嗯。」

  槿麻咬住嘴,拚命止住自己想拔高的聲音:「…他允許你叫他的名字?」

  也許是對方的神情太過於怪異,白子石也不禁低了聲音:「嗯。」停了一下,問道,「他的名字不能叫嗎?」

  心中瘋狂淩亂的槿麻不可置信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淡定下來,他緩慢的搖搖頭,神情怪異的盯著白子石看了半晌,忽然伸出一隻手戳了戳他的臉頰:「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咦?好軟呢…又戳了一下。

  白子石拉住對方蹂躪他臉頰的手指:「不知道什麼?」

  「文森特.克倫.加西亞身上流的有歐利文.大衛的血。他的大阿姐是亞城的城主,對整個博雅大陸都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力。文森特.克倫.加西亞在克倫家基本上是最受寵的人,因為歐利文的後人幾乎世世代代都是亞獸人,好不容易到了這一代有了文森特.克倫.加西亞和蘇薩.克倫.加西亞兩位獸人,而文森特.克倫.加西亞的年紀又比較小。除去這些,博家本身也不容小視,生下來他對於獵殺的敏感就讓學校裡的老師驚訝,他對於寶石的吸收能力也強,尤其是翡翠。因此博家進化的很快,在他20歲的時候,就成為了三級獵殺者並且跟著成年的獸人進行狩獵。23歲的時候就做了獸潮月的前鋒,拿回來有史以來最詳細的分佈圖。博家今年36歲,聽說已經是六級的獵殺者了。他不僅是亞城獸人的崇拜的物件,更是亞獸人夢中情人。」

  槿麻喘了一口氣,接著說,「但是,博家生性冷漠,氣勢更是驚人,他在眼中,所有人似乎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特別的。這使得他更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雖然很多人都愛慕他,但基本上卻沒有人敢接近他。而博家自己更是不曾對那位亞獸人表現出哪怕一點興趣。」

  白子石有些怔住了,雖然一直都清楚文森特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可是白子石從來沒想過他在別人的眼裡居然是這樣一個高貴到不可攀的人物。這跟他認識的那個雖然冷漠但實際上很溫柔的獸人形象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嗎?雖然這樣想有些厚臉皮的感覺,可白子石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思緒,想到一路上文森特沉默卻體貼細心的照料,一種類似於第一次吃到想吃糖果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不僅是甜,更有一種需要被滿足的飽脹感。

  文森特…白子石又是苦惱又是滿足的在心裡念他的名字。

  槿麻觀察白子石的神情,忍住拚命咬手指尖叫的衝動----要死了要死了,難道居然被猜對了,這個小亞獸人根本就是博家加西亞的伴侶或者心上人嗎?居然是博家文森特.克倫.加西亞的!!!博家加西亞誒誒誒誒誒!!!!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絕對是個大爆炸!只怕整個亞城的適齡亞獸人都坐不住了。

  可是…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槿麻忽然微笑起來,他低頭湊近白子石:「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槿麻.多倫多,你可以叫我槿麻,白。」

  「…哦。」是個自來熟。白子石看著眼前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亞獸人給他下了定義。

  槿麻一笑:「我另一個身份,是愛倫的追求者。」

  「…咦——?!」白子石的表情很好的娛樂了槿麻,他哈哈的大笑起來,「很意外嗎?」

  是有些意外。白子石老老實實的點頭,在流言下還這麼友善,是在是不像『情敵』的做法。

  槿麻聳聳肩:「你很可愛,我討厭不起來。」他的口氣帶著些微微的任性,但卻讓人覺得坦率的可愛,白子石微笑,看起來自己交到了在學院的第一個朋友。

  「漲了!漲了!我賭漲了!」在他們聊天的時間內,終於又第一個人賭漲了,白子石他們默契的停下聊天的行為,朝場中眼看去,那是一個橘黃色頭髮的亞獸人,他的毛料已經切得只剩下六分之一的大小,然而就在那剩下的一小塊中,那淡淡的一抹青綠就這樣映入眼簾,青草綠的顏色,水頭有些乾澀的感覺。

  槿麻的眼睛比白子石的好,低聲的到:「是塊幹白種淺綠。」又過了幾分鐘,那個男孩把正整塊翡翠都解了出來,考官過來,進行了記錄:「028號,幹白種,淺綠,六斤四兩。能量下品,吸收度下品。」

  他的賭漲可刺激了現在還沒有見綠的同學,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加快了手下的動作。大約十分鐘之後,又一聲驚喜的聲音叫了出來:「漲了!我擦漲了!水種!是水種!」說道水種的時候,他的聲音幾乎都變了調了。

  他這一聲水種可讓大家都興奮起來,能在這樣表現的毛料裡面解出來水種翡翠,那可已經是不得了的。

  那同學激動的手都有些抖了,幾乎是顫顫巍巍的拿起擦石機接著作業的。然而好運並沒有照顧到他,在擦到皮殼下一公分的時候,白花花的石頭再次出現,當場那位同學就愣住了----是一塊靠皮綠的翡翠,只有靠近皮殼的那一小片水種。

  「哎…」周圍惋惜的聲音頓時響起,那同學失落的看著自己的毛料,死死咬住了嘴唇,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第一批八十一名學生終於全部解開了自己的毛料----六十塊裡面沒有翡翠,剩下的二十一塊翡翠裡最好的是一塊重達十九點八斤的豆種黃楊綠。

  不過能在這種毛料中,有八十一中二十一的概率已經是不低了。接下來這一批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到最後只解出了六塊翡翠,不過,品質略微好一些,裡面還有一塊水糯種豔綠,個頭也不小,足足有十六七斤。這是至今為止解出來的最好的一塊翡翠了。

  解出的翡翠質地越好,還沒輪到的人就越焦急,他們都期盼著自己的毛料裡能有更好的翡翠出來,這樣等著,看著別人解石,也著實讓人心急。

  因為已經知道自己那塊毛料理的翡翠是質地的,白子石倒是並不顯得多著急,這讓自覺心態好都有些焦急的槿麻大大的另眼相待,真的是很能沉住氣。考官裡的西格瑪也是暗暗的點頭,文森特看上的人還真的是很穩重大氣。

  時間慢慢的流逝,場中是不是的傳來驚喜的呼聲和沮喪的嘆息,甚至隱隱的有些哭聲,這已經是第四批解石的同學。而白子石因為走的是推薦的名額,所以他的學號是在最後一名,三百六十九號,是最後一批解石的。

  「三百二十五號到三百六十九號同學,請站到一台解石機後面。」考官的聲音終於傳來。

  來了!白子石心也不由的緊了緊,然後抬腳朝場中走去。槿麻跟在他身邊也朝場中走去,而就在這時,一個紫色頭髮的亞獸人忽然重重的撞了他一下。

  「啊——」一陣劇烈的疼痛,白子石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槿麻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那撞了他的學生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輕視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拖長了聲音:「對——不——起哦。」

  不等白子石說話,就快步的朝前去了,隱約還能聽到一句---呿…什麼東西,太弱小了…

  一股怒氣突然在白子石心裡升起,他扶著自己的肩膀,盯著那個亞獸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彎起嘴角,微微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內牛…時間超了…

  令,我居然還沒寫到,不過其中很多事情是必須的,為了讓白更加的牛X…


40 這回是真解開了
  「沒事吧?」槿麻擔心的問。

  白子石輕輕的揉了一下被撞倒的地方,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狠狠的皺起眉頭,忍住疼活動了一下,還好,骨頭沒什麼問題,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槿麻,你知道他是誰嗎?」

  槿麻看了一眼那個紫色頭髮的獸人,對方也正在朝這邊看,眼神裡的意味並不友好,他:「貝特.圖蘭得,有傳說他家的阿姐喜歡愛倫。」

  這樣嗎?被遷怒?到哪裡都有這種情況。白子石一邊朝著場中央走去,一邊思考,這次的事情不能就這樣結束,不單是因為被無辜牽連的怒氣,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這次什麼都不做,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估計就不會只是這樣子了,畢竟一個被欺負了也不反抗的人只會引得更多人欺負他。在愛倫事件解決之前,他必須保護自己!不是不可以讓愛倫來解決,可是在大路上這麼些時間的白子石已經明白了一些大陸的規則,多少有些個人實力至上的意思。想在這片大陸上生活,他也不能事事都靠著別人幫他。

  這樣想著,白子石直接就朝著貝特.圖蘭得走了過去,對方看起來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又勾起來一個不屑的笑容。

  貝特.圖蘭得對白子石的行動一點都不在意,阿姐已經查到了,這個叫做白?子石的亞獸人,只是一個父母雙亡、從一個聽都沒聽過的窮鄉僻壤來的鄉下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攀上了博家泰勒!圖蘭得家可是追隨歐利文.大衛大雅家的亞獸人的後裔,還能收拾不了這樣一個亞獸人?

  徑直的走到貝特.圖蘭得身旁,白子石看了看他身旁一個棕色頭髮的亞獸人,指著他們斜後方的一個解石機,輕聲的問道:「可以跟你換一下位置嗎?」從剛才就看到這個亞獸人跟貝特.圖蘭得是一夥的。

  顯然對方沒有想到白子石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他看了看貝特.圖蘭得。貝特.圖蘭得在心裡冷笑一聲,看看你要刷什麼花樣也行。他拍了拍身旁亞獸人的肩膀:「阿伊,跟他換換吧。」那亞獸人點點頭,給了白子石一個憐憫的眼神之後轉身朝著白子石指的地方去了。

  白子石剛站好,考官就推著毛料車來了:「這裡每個格子都對應著一個學號,看好了之後領取你們的毛料,別拿錯了。」白子石走過去,車子是總共分了三層,每一層又分三排,每一排有九個格子,旁邊標有牌子號,白子石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毛料,還有屬於貝特.圖蘭得的三百五十號。他假裝不經意的把手在三百五十號毛料上掃過,然後拿到了自己的毛料。三百五十號的毛料裡確實有翡翠,而且感應力也很強,可惜的是,那最多是塊冰種。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不客氣了,這麼驕傲的人,遇上自己討厭又看不起的人,不知道沉不沉不住氣呢?白子石微笑,彎起的黑色眼中不經意間閃過冷芒。在他右後方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槿麻敏銳的看到了白子石的眼神,一愣之後,玩味的抱著手臂,看起來這位小可愛也不是好惹的。

  一直關注著白子石的西格瑪自然也看見了貝特.圖蘭得故意撞白子石的那一幕,當下他的臉色就拉了下來,不過正在考試中間他也不好說什麼,轉念一想,看看被文森特看上的亞獸人怎麼反應的也不錯。白子石能被無故刁難之後,仍舊冷靜克制,這讓他很滿意,當他朝著貝特.圖蘭得走去的時候,他都有些好奇白子石要幹什麼了。

  幹什麼?白子石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剛才,你是故意的吧?」

  貝特.圖蘭得哼了一聲,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是又怎麼樣?你又能怎麼樣?」

  「是就行了。」白子石擺擺手,風輕雲淡,「那我站你旁邊就沒錯了。」

  雖然不屑,但貝特.圖蘭得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為什麼要站在我旁邊?」

  「不站在你旁邊,怎麼能看到你看到自己的解出來的翡翠不如我的時,那張失敗嫉妒的臉呢?」長相小巧精緻的亞獸人彎起漂亮的黑色眼睛,笑眯眯的很是可愛,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身邊的人幾乎氣爆了。

  「我挑出來的毛料會不如你的?」貝特.圖蘭得的口氣裡充滿的憤怒和好笑,如果是別的場合,那麼這次還真的要好好的考慮考慮,但這次可不一樣。家裡聽說雅家西格瑪要帶一個班之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了消息,這些毛料裡可是有一塊是院方專門請賭石師公會裡七級賭石師賈斯丁.洛克挑的,而那塊毛料的號碼早就被自己拿到了!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是這次學生裡的魁首!畢竟雅家洛克早年就放出話來,冰種以下的毛料不挑!雖然也有失手的時候,但也是十中七的恐怖概率!

  那可是冰種啊,在這麼一堆表現平庸的毛料理,能出冰種的已經是頂天了,而且前面的三百多塊毛料最好的也是一塊水糯種的,自己的冰種以上,第一絕對跑不了。

  想到這,貝特.圖蘭得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他呵呵的笑起來:「既然你對你的毛料這麼有信心,那不如打個賭吧?」

  打賭?白子石冷笑,這可是你先提出來的。這樣想著,他卻皺起了眉頭:「打賭?你要是輸了可不好看啊!」貝特.圖蘭得一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害怕了,心裡一急,出言激道:「是你怕輸吧?不是要看我失敗嫉妒的臉嗎?原來只是說說。」

  白子石神情一冷,擺出受激的樣子:「賭就賭,如果你輸了,就在這裡當著全部老師和學生的面,想我道歉,並且之後見到我都繞著走!」

  貝特.圖蘭得很爽快的答應了,然後提出了早就想好的條件:「如果你輸了,那就永遠都別纏著博家泰勒!」

  「成!」白子石也很爽快,反正本來他就沒纏著愛倫,愛倫只是朋友而已。

  「那我來做個見證人吧。」槿麻笑眯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貝特.圖蘭得看見是他,眉頭微皺之後又放了開,槿麻.多倫多?有多倫多家的那就更好了,不怕這個鄉下人賴賬:「好啊。」

  白子石和貝特.圖蘭得雙擊了手掌,然後握拳擊在自己胸前,這算是進行了打賭儀式,昭示彼此契約已定,不會反悔。

  清脆的掌聲倒是吸引了周圍一些人的視線,在周圍人都已經埋頭解石的時候,這三個站在旁邊沒動的人已經是很顯眼了,這會兒又有賭誓定下的掌聲出現,更是讓不少人側目。已經解垮覺得沒希望的亞獸人有的乾脆就扔下自己的毛料,往這邊來準備看熱鬧了。

  完成儀式之後,貝特.圖蘭得眯起眼睛給了白子石一個冷哼,隨即蹲了下來,觀察起自己的毛料,身為天生免疫幽塔的亞獸人,貝特.圖蘭得在家裡也是受到了不少關於賭石解石的教育,這會兒觀察毛料的樣子倒是專注認真,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

  白子石也蹲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也不急著動手,一則,這毛料裡雖然有玻璃種翡翠很確定,可是這翡翠在哪裡可不確定啊。二則,他可是要等到這個貝特.圖蘭得解開了之後在動手。

  想了想,白子石決定在毛料的不同地方感應一下,感應毛料也是需要時間的,這中間的時間差應該也能表現翡翠的大概位置吧,想到做到。白子石來來回回把毛料折騰了個遍,終於感應出了微弱的時間差,感應時間長的地方皮殼必然厚,他就決定從這裡一小片一小片的切。

  他拉下切石機,放在自己劃線的地方切下了第一刀,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有,白子石一點也不以為意。然而就在他切下第二刀的時候,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呼聲。

  「出綠了!出綠了!」他抬頭看去,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周圍已經為了一圈亞獸人,這回貝特.圖蘭得那邊傳來賭漲的呼聲,聚集在自己身邊的亞獸人呼啦全部圍了上去。

  想了一下,白子石乾脆放下自己的毛料,也朝旁邊擠過去,大概是這會兒功夫兩個人打賭的事情已經傳了個遍,大家一看是白子石,就自動的讓開位置讓他進去。

  白子石也不客氣,直接過去蹲在了貝特.圖蘭得身邊看已經被切成兩半的毛料,在其中一半的斷面上,白子石很輕易就看見了賭漲的痕跡,確實是出了綠,而且水頭還不錯,大概能達到水糯種,水汪汪的一小片,綠瑩瑩的看著就可人心。一般翡翠毛料,越是靠近石心的地方,翡翠種色越好,當然,例外的情況也很多。可這塊白子石知道,裡面估計已經達到了冰種,如果運氣好高冰種也說不準。

  貝特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他拿起水壺淋了些水上去,使得那片綠更是綠的嬌豔欲滴,忍不住伸手過去摸了幾下,抬頭蔑視的對著白子石道:「你輸定了!」不但是他,周圍的人都這樣想,單單是最外面的一層就已經是水糯種了,而且綠色也是比較濃的正陽綠,看那綠的走向,隱隱有朝下走的跡象,怎麼看裡面的翡翠質地也不會差了。這會兒已經有人用可憐的神情看白子石了,賭注他們都知道,博家泰勒啊,那可是博家泰勒!

  白子石一點沮喪的意思也沒有,聳聳肩:「先解出來再說。」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白子石的樣子,貝特.圖蘭得忽然有一種很不安的預感,他甩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冷哼道:「你先硬撐吧,等一下有你哭的。」說完之後,也不理白子石,拿起砂輪機開始沿著綠的方向小心的擦起來。

  學院挑的毛料個頭都不大,不到二十分鐘,整塊翡翠就解了出來,大約有**斤的樣子,光澤上佳,翡翠中間部分呈現透明狀,清亮如冰,已經是高品質的冰種,再看顏色清澈、濃郁。貝特.圖蘭得興奮的小心翼翼捧著這塊翡翠,呼吸都不由的粗重了起來,這塊翡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這樣高品質的翡翠讓旁邊的考官也坐不住了,紛紛的走了下來。

  「不錯不錯,居然能有五六斤的高冰種,這可是至今為止最好的一塊翡翠了!」

  「嗯,色澤光潤,顏色純正,是好料子。三百五十號,好的,記下來了。運氣不錯啊。」

  考官的讚嘆聲更是讓貝特.圖蘭得飄飄欲仙,他把翡翠小心的遞給考官,然後轉身面對白子石,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出言譏諷道:「你的翡翠呢?不會是什麼都沒有吧…」

  白子石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的挑釁,風輕雲淡的說:「想看,來吧。」

  他擠出人群,來到了自己的毛料旁邊,打開切石機,切開了第二刀,大概兩指寬的皮殼下來,裡面仍舊是白花花的一片,貝特.圖蘭得嘲諷的笑了一聲。白子石充耳不聞,接著切下了第三刀,仍舊是什麼都沒有。這下圍觀的人中都有惋惜的聲音了。

  西格瑪也走了進來,站在白子石身邊,仔細的看著這個被文森特挑中的小亞獸人,這時候白子石已經切下了第五刀,毛料已經被切去了一小部分,仍舊是什麼也沒有。垮了垮了的聲音不絕於耳,連西格瑪都覺得能出比冰種更好的翡翠可能性微小,但這一切一點也沒有影響到白子石,一手觸摸在毛料上,忽然心神一動,切石機切了三隻寬的皮殼下來。

  一直觀察著這毛料的西格瑪瞳孔猛然一縮,頓時喝道:「停!」

  白子石有些被嚇了一跳,連忙抬起切石機。

  西格瑪已經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毛料的切口,道:「出霧了!而且裡面好像還有綠…嗯,是有綠,這塊毛料,漲了!」霧中帶綠,裡面有翡翠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雅家西格瑪的話誰都不會懷疑,頓時賭漲了的叫聲起來了。貝特.圖蘭得臉色僵硬了一下:「出綠怎麼了?出不了玻璃種,也是徒勞。」

  白子石連個眼神都沒有,放棄了切石機,打開砂輪機開始不住的打磨著旁邊的黃色的原石表層,他不是針對一個地方擦,而是把要把出綠視窗旁邊剩下的所有黃色表皮都擦去。這塊料子剩下的地方本來就不怎麼大,十幾分鐘之後,黃色的表皮石層,已經全部被打磨開了,露出了稍微有些泛白的灰色結晶體。

  白子石這才沿著隱約的綠色擦石,大約擦進去三四公分的樣子之後,一層薄薄的,呈現『霧』裝的晶體再次出現,這次他沒有再換地方,直接用砂輪接著往裡打磨,大概抹掉一公分的晶體之後,一抹濃郁清亮的綠意驟然出現,清亮如冰的質地映的人眼裡一片濃綠。場中一片寂靜,一分鐘後,一道微小的聲音才輕輕的響起:

  「…冰種…」

  就像是平靜的湖面丟進一塊大石頭,討論聲此起彼伏:「居然是冰種!在最外殼就是冰種啊!這要是綠吃進去了,裡面得是什麼質地的啊!!!」

  「得是玻璃種的吧!一定是玻璃種的!」

  「呀,看來一山還有一山高,我還以為這個小亞獸人輸定了呢!」

  白子石聽著周圍的討論,臉上帶上的微微的笑容,貝特.圖蘭得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死死的盯著那抹綠色,滿眼的不敢相信,喃喃的念叨:「裡面的質地一定不如外面的,對,一定不如!」

  西格瑪蹲在旁邊,觀察這霧的走向和綠的走向,忽然沖白子石點點頭:「接下來,我替你解成嗎?」

  「當然。」白子石連忙把砂輪機遞過去,老實說,這裡的機器對他來說用起來還是很吃力的,他的解石技術也並不很好,西格瑪提出來替他,他也是求之不得。

  綠色頭髮的考官看西格瑪接過瞭解石的工作,先是吃了一驚,然後興奮道:「能讓雅家親自解石的,這塊毛料不簡單啊!」

  貝特.圖蘭得正好聽到這話,頓時猶如雷擊一般,呆若木雞。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份量很足吧…所以…你們懂得。

  另外,說一下考試期間的更新具體時間:七月五號,七月八號,七月十一號。然後七月十三號就是正常更新的時間了。請大家體諒啊~~~


41 第四十一章
  西格瑪看了看綠色的走向和霧的形狀之後,沒有從已經擦開的地方下手,而是調整了一下毛料的方向,從視窗的側面開始擦。西格瑪不愧是玩賭石近一個世紀的老人了,他握著小型切割機的手極穩,一絲抖動都沒有,也不像白子石那樣吃不準翡翠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手裡的機器一動一停,三兩刀的功夫,花白色的石塊掉落,乾脆俐落,就這麼兩下就看到了側面的霧狀結晶,打上強光器,裡面的綠色清楚明亮,亮人眼。

  「嗯,看來裡面的翡翠個頭不小。」西格瑪抱著毛料看了一會兒,滿意的點點頭。白子石蹲在旁邊,看著西格瑪的眼神裡滿是佩服和驚嘆,只這麼三兩刀不足一分鐘的時間,就簡單的切出來綠來!想起自己花了近半個小時、小心翼翼的切割的六次才把霧切出來的經歷,白子石不得不驚嘆與西格瑪的老道和眼光精準。

  觀察完之後,西格瑪就不再囉嗦,將毛料又換了一個方位,同樣只乾脆俐落的三兩刀,見綠!就這樣不足五分鐘,整塊翡翠外面包裹的厚厚的皮殼就已經都不見了,只有薄薄的一層霧狀晶體還在外面包裹著,翡翠的形狀清晰可見,大概呈現不規則的橢圓狀,十二、三斤的樣子,只是因為沒有進行最後的打磨,那一層『霧』使得整塊翡翠蒙上一層氤氳的紗,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楚翡翠的真容,憑的讓人心急。

  西格瑪沒有著急把翡翠整個解出來,他先把整個翡翠上淋上水,然後一手托著翡翠,另一隻手打開強光器照在上面,瞬間,強烈的綠光朦朦朧朧的找出來,映的周圍一片綠瑩瑩的,從這裡就看得出來,這塊翡翠的顏色,綠的純正,濃郁。

  欣賞夠了之後,西格瑪才拿起細砂紙細細的將翡翠外面的那一層薄薄的『霧』擦去,整個翡翠的真容才一點點的暴露在眾人眼中,就像是一個帶著面紗的絕世美人正緩慢的撩起面紗。這一刻,許多人都忍不住放緩了呼吸,閉緊了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西格瑪手中的翡翠。

  西格瑪的工作很細緻,一直等二十分鐘之後,他才將細砂紙放在一邊,用水洗去翡翠上沾染的花白色晶體粉末,這時候,整塊翡翠終於展現了他的絕妙風采-------

  外面大概兩三斤的冰種,通透如冰,隱隱有幾絲細微的波紋蕩漾其中。剩下的部分,全是毫無疑問的玻璃種,差不多有十斤左右的翡翠,質地細嫩潤滑,通透清澈,晶瑩凝重,碧亮喜人,猶如玻璃般純淨透徹的光澤,細膩純淨無瑕疵,顏色純正均勻,濃而不淡,如雨後冬青,通體鸚鵡綠,沒有任何起伏變化。端的是「俏」「正」「和」「陽」!

  這塊翡翠此時正被西格瑪托在手上,陽光正投過那喜人的綠意,將老人的手都映的通綠。

  「玻璃種!這麼大的玻璃種!」

  「水頭這麼足,難得啊…」

  「太漂亮了…實在是太漂亮了,這樣品質的翡翠足夠一個六級獵殺者力量強一大步了吧!」

  這麼此起彼伏的讚嘆聲用一種最直觀的方式將呆立在一旁的貝特.圖蘭得打入了深淵,一想到等一下自己會當著這麼多人面向這個鄉下人道歉,而且今後遇見他還得繞著走,貝特.圖蘭得臉上就一陣青一陣紅的,光想就讓他難受的要死。然而賭約就是賭約,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反悔,況且,他貝特.圖蘭得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紫色頭髮的亞獸人僵直著身體站在那裡,沉默的等待刑期的執行。

  當考官完成翡翠最後的記錄之後,白子石轉頭就看見了臉色僵硬的貝特.圖蘭得:「現在,請履行我們的賭約吧。」

  貝特.圖蘭得全身一顫,狠狠的咬著牙,猛吸了好幾口氣,閉上眼大聲而快速的說道:「我貝特.圖蘭得,向你道歉。」一句話說完,他臉色已經是一片死灰,他姓圖蘭得,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為自己的姓氏驕傲,身為亞獸人,他一直是家裡的寵兒,從來都只有他驕傲的俯視別人,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未來的同學和老師,甚至雅家西格瑪面前,對一個從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鄉下人道歉,而且這個鄉下人甚至是博家愛倫的傳言伴侶。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未來的同學只看著他指指點點,他猜得他們一定是在嘲笑他,嘲諷他。這種小聲的不絕的討論聲讓他更難堪。

  亞獸人大受打擊的模樣讓白子石心裡也是微微的動容,然而,他卻不能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局:「我們的賭約還有…」

  睜開眼,貝特.圖蘭得咬牙,艱難的道:「以後我不會在找你的麻煩,如非必要的時候,我會躲著你走。這樣可以了嗎?」

  白子石點頭。貝特.圖蘭得瞬間轉身就走,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在這一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羞辱別人不成反被羞辱,而且是對一個鄉下人低頭,尤其是對疑似阿姐情敵的鄉下人低頭,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

  西格瑪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能經受這樣的打擊也很好,亞城的年輕人已經越來越驕傲和浮躁,這並不是他們這些老傢伙們想看到的。畢竟,亞城的未來還需要由他們撐起來,他們需要的是由實力支撐的驕傲,而不是由姓氏支撐的驕傲。

  西格瑪揚聲將所有學生都集中起來,等人群靜下來之後,他環視現場一週,沉聲道:「這九百四十六塊毛料是經過我們精心挑選的,他們出自同一廠礦,不管是形狀大小還是表現,都極其相似。然而,你們也看的很清楚,你們所挑出來的這些毛料裡,最好的能達到玻璃種,差的裡面什麼都沒有。這就是我們要教你們的第一課----不要小看任何一塊毛料!賭石的經驗並不代表一切。」

  白子石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這一下午,他只覺得身心疲憊,現在已經是晚上近八點,天色漸黑,遠遠的就看到文森特的房子裡明亮的燈火,溫暖的顏色讓白子石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然而在快接近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卻猛然頓了一下----

  一道修長高大的身影斜斜的靠著大門的牆壁,在門口的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一隻手隨意的插在口袋裡,眼神淡漠的直視著前方,有一種優雅的閒適。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那人隨意的偏轉頭,黑色的眼睛似乎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柔和了下來,彷彿夜空裡裡璀璨的星辰,美麗而誘人:「白,你回來了。」

  在那一瞬間,白子石覺得自己整個人似乎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擊中了,有什麼聲音『咚咚咚』的在耳邊劇烈的響動,看著那雙眼睛,他彷彿被使了什麼法術,一動也動不了。

  文森特靠著牆壁的雙肩微微使力,輕巧的站直了身子,朝著他等待的人走去:「餓了嗎?我們回去吃飯吧。」

  他邁步的身影像是打破了什麼咒語,白子石從那種狀態中掙脫出來,刻意的清了清嗓子,用一種略微誇張的口吻說道:「好啊!我餓得都能吃下一盆肉了!」

  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很有活力的樣子,不由的低笑起來:「你要是真的能吃下一盆肉就好了。」

  「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比喻!」白子石側頭,裝作不以為然的樣子。

  他們進了家門,寬闊的桌子上鋪著簡潔大方的桌布,上面放著幾個扣著的盤子,隱約的香味讓白子石頓時覺得腹中空空,饑餓的感覺使得他迫不及待的撲向洗漱室,將自己草草的洗了個乾淨,然後又撲回餐桌。

  文森特端著一盆類似麵包的東西走過來,一個大約有獸人的一個拳頭大小:「嘗嘗這個面子果,我覺得你會喜歡。」

  白子石不客氣的拿了一個,咬上一口,一種類似於饅頭的口感讓他倍加感動,桌上面大都是他喜歡的東西,不管是蔬菜還是軟滑的肉類,加上熟悉的新食物。這一餐白吃了整整三個面子果,外加一碗的蔬菜和肉類。吃完之後,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什麼時候他自己也這麼能吃了,三個面子果,那在地球就相當於七八個饅頭,再加上那一堆的蔬菜和肉…

  看著眼前空著的碗,白子石顯得若有所思----他的食量似乎一直在增加啊…

  「想什麼呢?」一隻手輕柔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猛然而起的劇烈疼痛讓白子石忍不住叫了出來:「啊——」

  文森特眼神一凝,手快速的離開他的肩膀:「怎麼了?」

  白子石有些不自在的指指肩膀:「這裡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給我看看!」獸人的聲音有一種焦急和隱隱的心疼。

  白子石猶豫了一下,伸出手開始解開上衣襯衫的扣子,先是領口,然後是胸前的…

  文森特的手瞬間頓在當場,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跟隨著小獸人小巧白嫩的手,然後緩慢的探近那微微開啟的領口,弧度美妙的小巧鎖骨彎出隱秘而性/感的弧度,那露出來的一小片白皙的肌膚瞬間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扣子解開了第四顆,白子石伸出手將右肩上的衣服拉下來,滑到手肘的位置。

  獸人的喉結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動,他的視線熱烈而具有探索精神,然而,這種熱烈在觸及白子石右肩上那一片青紫的腫脹戛然變得寒冰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讓我想去死一死……

  輕鬆一下:測試自己的攻守類型。

  未玄機『有著紫色的長髮,衣著:醫生袍,身高169,屬性:女王受』。

  xxx(我本名)『有著灰色的長髮,衣著:泳衣,身高188,屬性:強受』。

  為毛都是受?!!!!(#‵皿′)…

   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都來受一下吧…

42 那裡…資本雄偉
  白子石整個肩頭全部都呈現青紫的狀態,甚至微微腫脹起來,單是看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文森特看著這樣的傷,禁不住的就心疼起來,沒有比他更知道這個小亞獸人的皮膚到底有多嬌嫩,這樣的傷對他來說,一定很疼。他起身,幾乎是一秒鐘之內就消失在自己的房間裡,快的只是白子石眨幾下眼的功夫,就又出現在客廳裡。而此時他的手上多了一個圓柱體的瓶子,將蓋子打開,文森特輕聲道:「我要給你上藥,可能會有一些疼,你忍著些。」

  雖然肩膀還是很疼,但文森特的關心還是讓白子石微笑:「嗯。」

  黑眸的獸人垂下眼,半彎著腰,輕柔的給白子石的肩膀上噴上藍紫色的藥液,然後用一隻手固定住百戰死的手臂,另一隻手伸出用儘量輕柔的舉動給白子石揉動傷口,這樣才能讓藥液吸收的更快一些。

  雖然文森特的手法已經極近溫柔,但本來就是一碰就疼的厲害的地方,被這樣揉著當然不可能更舒服,白子石疼的眉頭都緊緊的皺了起來,然而他也不願讓文森特更加擔心,只是咬著牙拚命忍住快要出口的『嘶』聲,連額頭上都有隱秘的汗液出現了。

  這樣的揉動大約持續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當文森特終於撤回手的時候,白子石忍不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被治療的時候,每一分鐘都像是一個世紀那樣難熬。不過,當文森特放手的時候,白子石也確實覺得傷處好受了一些,並不那麼疼了。

  「怎麼樣?好一些了嗎?」收起藥瓶,文森特關係的問。

  白子石活動了一些肩膀,仰起頭,感激的看著文森特:「嗯,已經好多了,文森特謝謝你。」

  「…不,沒什麼。」文森特在白子石抬起頭的時候有那麼一刻的怔忪,白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眼中一片水潤感激看著人的樣子有多麼招人,黑色的眼睛被水洗過之後越發的清澈見底,那樣子的眼神,感激又可憐,雖然文森特很清楚那不過是因為疼痛而起的生理淚水,可卻輕而易舉的攪亂了他的心神。

  更糟糕的是,原本因為看到白子石傷口而壓下去的綺念在傷口處理完畢之後再次非常不堅定的浮現了上來。尤其是現在,以他居高臨下的位置,能很輕易的看到小亞獸人微微仰起的雪白脖頸,那樣子的纖細和優美,致命的喉部就那樣毫不設防的暴露在自己眼中,這種代表著信任的舉動,讓獸人更是糾結。

  因為他現在腦子裡想的全是怎麼樣把眼前小亞獸人還掛在身上的另一半衣衫全部毀了去,然後退下他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將他一寸一寸的吃光,他能想像出小亞獸人在他猛烈的行動下帶著哭腔的求饒場景,那時候的他一定更加的可愛又可憐…

  已經察覺到自己某個部分蠢蠢欲動的獸人,面對著小亞獸人這樣純淨的感激眼神,表示自己,鴨梨山大!這時候文森特不得不想到在未來的漫長時間裡,他會幾次面臨這樣看得到卻得拚命壓制自己的狀況?

  唔,曾經對自己的克制力百分之百信任的獸人,猶豫了,坎坷了,懷疑了----當初自己是怎麼那樣輕鬆的想著『不過是七年的時間,等得起』這樣的念頭的?

  這樣既甜蜜又折磨的狀況喲~~

  對於文森特某個部位的變化,坐在椅子上的白子石自然不是一點也沒有察覺,畢竟文森特此時正站在他面前,而以獸人和他坐著的狀態來說,其實他的視線如果平視的話,正巧在一個非常非常尷尬的位置,文森特的衣服也不是那種非常寬鬆型的,那種反應自然是能看到的。

  然後他後知後覺的想到---以自己亞獸人的身份在這裡相當於『女人』,文森特是一個正常的『發育』良好的『男人』,自己則在他面前寬衣解帶等於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上身半果…

  TAT…其實也不怪人家哈?這其實只是正常反應…哈?身為男人,他能理解的,唔,大概吧…不過,話說回來了,文森特那裡還真是很有資本啊。

  意識到自己思緒跑到不該跑的地方去的白子石不自在的輕咳了幾聲,然後裝作很自然的拉上了自己的衣服。

  唔…文森特會不會誤會呢?畢竟這種輕易脫衣服的動作在這裡屬於不太…那啥的舉動吧。還有,剛才文森特那種遺憾的眼神是神馬意思?

  察覺到小亞獸人的舉動,獸人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一絲笑意,他的手輕輕的掠過小亞獸人的黑髮:「在我面前,沒關係的。」

  「嗯?」白子石有些疑惑,片刻之後他想明白了文森特話中的意思---在我面前脫,沒關係。白子石被噎了一下,然後聽到了獸人下一句。

  「但是,不許讓別的人看到一點。」

  …………………你介個是神馬意思?神馬意思?神馬意思啊啊啊啊!!!!這不是佔有慾,不是佔有慾,絕對、絕對不是佔有慾——!!!!

  文森特看著眼前的小亞獸人滿臉呆滯的樣子,冷漠的黑眸中閃過溫柔的笑意,輕柔的在白子石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白,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那啥…我去了啊…哈、哈哈…文森特,你也早點休息啊。」說完這句話,白子石站起身,快步的離開回到了自己房間,背影看上去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文森特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他很清楚,現在還不是真正攤牌的時候,白對自己的感情還不明了,如果進度太快只會讓他縮回去。對待白這種,只有等他親自走進,才算得上是十拿九穩。

  現在…還是處理一下『某些問題』吧…文森特無奈的伸手拍了小兄弟一把,相信在未來的很長時間,他的手跟自己的兄弟都會是一對堅實的戰友了。

  九月一日,白子石正式成為歐利文學院賭石院的一員新生,因為入學考試中的優異成績,他理所當然的被分在了由西格瑪親自教導的墨翡班。隨著他的學生證被奮發下來的還有一張卡,這是他在賭石學院的飯卡和積分卡,也可以稱作是考試卡。

  賭石院同別的院不同,他們一個學期就是一個學年,每一學期分為上下兩個半期,半期之間會有兩個月的休息時間,每一個學年之間則有三個月的休息時間。考試方式也並不是在每個學期的期末,可以說他們的考試貫穿於一個學年。

  每一個班級會不定期的進行賭石的考核,賭漲的會在考試卡上增添一個學分,解石足夠好的也可以獲得一個積分,相反,賭垮就會扣去一個積分,解垮也會扣去一個積分。這樣到了期末的時候,進行彙總,到時候會由老師根據當年考試的次數決定留級的人數。當然積分獲得也並不是只有定期的考試,還有一種是學生之間拿積分比鬥的,同一年級,積分相差不超過十分的兩名以上的學生可以向學院申請進行賭石戰,在學校給定的賭石範圍內,挑出自己決定最好的一塊毛料,翡翠品質高的,獲勝,可以得到所有參賽學生的一個積分。

  聽說這是仿照賭石師公會進階的制度建立的。白子石對這樣的考試制度非常的欣賞,他之前就很不明白賭石這種事情是怎麼考核的,畢竟一段時間內有些人就運氣好一些,眼光不怎麼樣也能賭漲,而有些人眼光很好卻走了霉運,這樣賭石師的等級豈不是亂了嗎?

  現在來看,卻也還算是公正,規定一個時間進行彙總,達到等級積分的就進階,在公會享受的待遇就高一些。如果下一次彙總的時候,積分沒有升高反而降低了,就保留級別一次,如果下次彙總積分仍舊沒有增長,那麼就會退一階,在賭石師公會享受到的待遇也就差一些。

  而且,經過了系統的學習之後,白子石才知道現在的翡翠已經被分成了好幾個等級,像瑪卡城那樣仍舊沿用古時候人力評判翡翠價值的地方已經很少了。像是墨翡這樣的翡翠,是傳說中的特級,吸收力特等,能量等級也是特等,血翡,玻璃種帝王綠,雞油黃、紫眼睛、炫藍、這樣的就是一級,能量一級,吸收力也一級,剩餘的還有八個等級,總共是九等,九等為最弱,基本上跟是給剛出生幼崽用的。

  越是學習,白子石越是覺得這裡的翡翠知識宏大而深邃,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仍舊不深的白子石,現在最喜歡跑的地方就是賭石院那個裝了很多很多書的圖書館。

  至於沒開學之前的那個流言,在愛倫許久沒有出來晃的情況下,已經越來越淡,漸漸的被開學事情漸漸躲起來的同學們忘記了。畢竟對他們來說博家泰勒也是一個很遙遠的存在。不過,這件事情對白子石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交到了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同齡的亞獸人朋友---槿麻.多倫多。

  跟他成為朋友,不僅是槿麻爽朗瀟灑的性格,還有一點白子石覺得很有意思----他喜歡愛倫,而且從他們聊天的內容上看,他跟愛倫也很熟悉,好像是屬於愛倫好友同胞的那種,愛倫對他還算是照顧。

  白子石覺得槿麻其實挺配愛倫的。

  而此時不知道白子石有心撮合他和一個亞獸人的愛倫,大呼小叫的衝進了文森特的家:「文森特,文森特…你絕對想不到我聽到了什麼樣的消息,實在是太好笑了!!!」滿臉揶揄的獸人用手肘撞撞自己的同伴,滿臉的壞笑,「今天居然有人委婉的問我,白是不是我的伴侶誒?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依舊想讓我去死一死,寫的手都疼了,毫不容易趕上交卷,老師,你好狠的心啊~~不知道每一個考生都是折翼天使,傷不起的嘛嘛嘛嘛~~~~!!!!想到下一科更難的考試,…我果然還是去死一死吧…

  介於大家屬性為攻的居多,為了安撫我受傷的心靈,我宣佈----所有的攻都是我的!所有受也是我的!!!


43 找茬
  有意思?文森特抬頭,看著愛倫輕聲說:「是挺有意思的。」他黑色的眼睛微微的眯著,莫名的添上一種危險的感覺。

  呃…我似乎幹了一件蠢事…看著這樣的文森特,愛倫忽然後知後覺的想到。

  自己剛才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有人委婉的問我白是不是我的伴侶。愛倫嘴角抽了抽,忽然想給自己一巴掌——試想一下,要是平常人聽到這樣一句話,首先第一印象會是什麼呢?

  -----你幹了神馬讓別人這樣以為?

  「呀呀呀!!等等,等等,先別去角鬥場!」愛倫跳起來,趕緊解釋,「我什麼都沒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流言!我向法則發誓!」絕對不能讓文森特這個小氣鬼佔有狂誤會了!
  文森特微微頷首:「我知道。」愛倫是個好夥伴,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且…他也沒有膽子這麼做。

  聽文森特這樣說,愛倫才松了一口氣,他伸手頂頂好友:「我說,白回來就什麼也沒說?」

  文森特皺起眉頭:「沒有。」或許,白沒有聽到這件事情呢?又或者他聽到了,並沒發什麼事情,覺得沒必要?更進一步說,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並不想告訴自己…

  不管怎麼樣,文森特最不希望是最後一種,因為這不僅表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一直被自己呵護著保護著的小亞獸人已經收到了些傷害,更說明白還沒有試圖接受自己,他拒絕接受更多的幫助。想到前些天白身上的傷痕,文森特眉頭皺得更緊了。白說是不小心撞的,他看過了那也確實是撞的,但是不是不小心…那就難說了。

  想到這裡,文森特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喂,文森特,你去哪啊?我記得你下午跟維斯拉約好了去夜半森林狩獵的!!」愛倫在後頭喊道。

  「告訴他,改天!」

  愛倫聳了聳肩,逕自走進廚房打開儲存櫃,找了半天,倒是有一些可以吃的肉幹點心神馬的,但居然全都是白的口味,那些軟趴趴,清淡淡的。撇了撇嘴,愛倫挑了一顆跳跳果咬了一口---文森特,你真的還可以再賢慧一點兒!

  文森特走到西格瑪的辦公室外頭敲了敲門,等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之後,他推開門進去,老西格瑪抬頭看見文森特一時間頗有些驚奇的意味:「喲~~我的小維森居然也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傢伙了啊?!」

  對這種類似與調侃意味的話,文森特是一概當做沒聽到,上來直接開門見山:「祖嬤嬤,我想問您些事情。」

  西格瑪立馬知道文森特的來意了---除了他的小亞獸人似乎也沒別的。文森特這小傢伙似乎天生就帶著冰冷,從很小的時候,除了獵殺技巧以外就很少對別的什麼東西感興趣了,長大了不但沒有什麼改善,比之前更加變本加厲了。這會子居然會為了一個小亞獸人主動來學院,自從自己要他給那幫子獸人指導暗殺技巧,這孩子幾乎都是躲著學院的!

  雖然來一趟也是別有目的,但這樣的文森特意外的西格瑪覺得可愛,讓人不禁想逗逗他。當然,西格瑪沒有做多餘的事情,惱羞成怒的傢伙可是會輕而易舉的走掉的。

  「問吧。」

  「最近,我的契約亞獸人白子石,有沒有被為難過?」

  「有啊。」西格瑪很爽快的給了答案。

  文森特的眼睛眯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中蔓延出來一種危險的氣息:「祖嬤嬤可以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嗎?」

  西格瑪把入學考試的當天的事情都說了,雖然具體的事情他並不很清楚,但作為一個活了一個世紀多的老人,一些流言蜚語,足夠他從中猜測些事實。

  「貝特.圖蘭得是吧?圖蘭得家的老二。」文森特冷漠的臉上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這並不妨礙西格瑪的教導。

  「維森,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老人的神情淡然認真,文森特看著他也不接話,西格瑪知道這小子是在等進一步的說法,「咱們先把有關政治的東西放一邊,單說你的寶貝。小傢伙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維護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並不是那些受了欺負只會躲著,或者沒有能力的人。他做的已經使對方收到了教訓,從他沒告訴你這件事情來看,就證明已經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了。你如果再做,就是過了,在你的小寶貝那裡估計也討不了好。」文森特垂下眼,他何嘗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可做又是另一回事情,一想到身上的傷,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無非是小傢伙受了委屈沒跟你訴苦,你覺得自己不被信任,不被依賴了,你就覺得傷心了彆扭了…然後覺得身為守望者,沒做到誓言中的承諾,自尊心受傷了,是不是?」

  「祖嬤嬤!」文森特皺眉,雖然有一部分事實,可怎麼說的自己跟幼崽似的?

  「行了。」西格瑪露出一個笑,「你這個小子啊,我們亞獸人對付野獸也許不行,可是也別把人當成什麼嬌弱的不得了的。甭管什麼獸人亞獸人,人活一輩子,最終也還是靠自己最保險。你家那個,沒做錯!倒是你,你打小兒對認定的事物就霸道的很,雖然保護自己的契約亞獸人沒錯,但也別護的太緊,不僅讓人沒有自由感,而且要是萬一發生些什麼意外事件,被保護的太好反而害了人家。」

  老人說的倒是金玉良言,文森特也聽得進去,可是有些東西,一時半會兒估計是改不了的,尤其是他家的那個,身體比一般人柔弱很多。

  「我知道。」文森特點頭,然後又問道,「我記得您之前要我指點學生獵殺技巧的。」

  「誒?你這會兒答應了?」西格瑪倒是意外了。

  文森特點頭:「我下午有空,您安排吧,不過,我只講一次。」

  一次也行,學校裡那幫獸人對文森特這個創造紀錄的獸人可是崇拜的很呢:「下午兩點半到六點半。」

  「六點半不行,最多到五點半,我還要做飯。」文森特想了想白的上課時間,立馬拒絕了,白今天下午只有實踐課程,四點就下課了,一般會在圖書館帶到六點左右。

  做飯——?西格瑪這會兒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了,文森特是會做飯,每天在外狩獵的獸人那個不會幾手的?可問題是----除了狩獵時候的輪班,他從來不給別人做飯!看來,他還是低估了維森重視那小亞獸人的程度。

  是不是應該跟文森的阿爸阿爹說一聲?還有他的大阿姐。唔…不過現在也不好說,這孩子畢竟還是第一次看上什麼人,今後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再等一段時間吧。

  「行,五點半就五點半。」西格瑪也沒有為難他,「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後天是開學的第七天,按照慣例,學院裡有一場舞會,歡迎新生。可攜伴。」

  這消息倒是讓文森特意外,不過,這樣也好,他黑色的眼中閃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博家加西亞今天下午會給那幫獸人講授獵殺技巧誒!」

  「真的嗎?真的嗎?真是博家加西亞?太幫了!今天下午一定要去!翹課也要去!」

  「我也是,我也是。」

  「博家加西亞?什麼博家加西亞?」----這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什麼啊!博家加西亞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說啊,博家加西亞那可是有大雅家歐利文.大衛血統的!是亞城城主的同胞獸人!而且博家加西亞二十歲就已經是三級獵殺者,參見狩獵了!23歲的時候就做了獸潮月的前鋒,拿回來有史以來最詳細的分佈圖。博家今年36歲,聽說已經是六級的獵殺者了。聽說博家加西亞獨自一人斬殺了三頭巨龍獸,三頭誒!巨龍獸可是最兇猛野獸排名第八位的!他還這麼年輕!最關鍵的是,博家加西亞很俊美呢…」負責解釋的亞獸人此時已經是一臉憧憬了…

  「哇…那可真是了不起啊,我也去。」

  白子石低頭從旁邊默默走過,老實說,對於這個世界這麼推崇暴力這點,他還是有些適應不能。嘆了一口氣,白子石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也不能一直這樣,這個世界的主流文化就是這個,他不能一輩子與人格格不入。不過,這次,還是不去了吧。

  文森特站在角鬥臺上,環視下麵一週,來的獸人亞獸人不少,整個角鬥場被圍得滿滿噹噹的,然而他卻沒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雖然有些失望,但也並不覺得太意外。

  時間已經到了,他舉起一隻手,喧鬧的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文森特清冷的聲音在場上迴蕩:「我需要一個人上來配合我的講解。」

  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幾乎所有獸人都大聲的喊著我願意。文森特在人群裡找了一會兒,然後指出一個獸人:「你來。」

  泰亞.斯基特一臉驚喜的指著自己,然後在眾人的豔羨中快速的上了台。文森特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光芒,快的讓人看不清。一個中午的時間,足夠文森特去做一些事情了。

  貝特.圖蘭得此時也是一臉驚喜,那是博家加西亞啊,沒想到泰亞居然能直接受到博家加西亞的指點!他身旁知道泰亞和貝特守望者契約者關係的同伴,連聲對他道喜,言語中的羨慕和興奮讓貝特.圖蘭得得意不已。

  西格瑪卻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這個臭小子,我還以為他這麼好心給學生作指導呢!

  作者有話要說:文森特其實很壞的。

  下章預告---

  「博家加西亞,您有伴侶了嗎?」

  「有的。」

  「…可不可以問他是誰?」

  「他就在這個學院裡。」


44 吻
  那個泰亞.斯基特是貝特.圖蘭得的守望者,同樣是契約過的!

  文森特讓泰亞.斯基特站在自己的對面:「在獵殺裡,力量很重要,但也並不是絕對的。技巧的運用有時候會讓你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你知道迅雷受攻擊的特點嗎?」這一句是問泰亞.斯基特的。

  「知道!」泰亞立馬大聲的說道。

  「現在模仿迅雷受從我背後發動攻擊。」文森特淡淡的道,他轉過身。幾秒鐘之後,他忽然閃電般的向左閃動一步,雙手一探一抓,這一下結結實實的抓在泰亞左臂跟肩膀的關節處,手腕有技巧的一個抖動,然後向泰亞背後的方向很輕巧的一扭,同時右腳踢出整體在他腰側位用力的肌肉處,就著泰亞整個人向前騰空跌倒的趨勢,伸出右手飛快的在泰亞雙膝上有技巧的一抓,稍稍一扭。

  『砰』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型從半空中狠狠的跌落在臺子上,一聲痛極之後忍不住發出的悶哼聲整個場中清晰可聞,就在他落下的一秒鐘之內,文森特整個人已經帶著猛烈的殺氣飛快的棲身過去,那種極度的危險感讓躺在地上的泰亞全身的肌肉緊縮、汗毛直立,瞳孔立時放大,然而能讓他從地上起身的肌肉全部都在剛才那短暫的交手中,被文森特擊中,處於麻痺不能動彈的階段。

  ----完蛋了!這樣危險到絕望的感覺泰亞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一刻他的感官變得無比敏銳,他甚至能感受到文森特周身帶起的氣流是什麼樣個軌跡。

  銳利的勁風劃過泰亞的耳畔,將他及耳的頭髮吹得劇烈抖動起來,泰亞緊緊的閉著眼,唇抿的死緊,臉上一片慘白,但他除了剛才那聲忍不住的悶哼沒有在發出一點聲音。

  文森特收回自己的拳頭,看著地上躺著的泰亞,難得帶上一點讚賞,剛才他的手法,雖然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巨大的傷害,但疼痛確實實打實的,能夠忍受住,也算是一個堅毅的獸人。

  「起來!」冷漠的聲音傳入泰亞的耳畔,他猛然張開雙眼,忽然恍然到---他們只是在做演練而已!劫後餘生的泰亞這下子對文森特更是崇拜萬分了,雖然底下的一片讚嘆聲,但誰會有自己這個親身體驗者更能體會到文森特的強大,那種絕對的力量和技巧,以及遊刃有餘的姿態,最關鍵的是,那種慘烈到讓人絕望的氣勢!

  偶像發話,雖然身上還疼的很,但行動能力已經恢復了一些,因此泰亞還是忍著疼拚命站了起來,疼的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滴下來。文森特衝他點點頭,開始解說,完全沒有理會已經沉浸在『偶像衝我點頭是他在讚賞我嗎?』這種意想的興奮中的泰亞。

  一邊聽著文森特的講解,一邊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給自己的肌肉做一些按摩,漸漸的就感覺好多了。

  看著自己的契約者臉上的蒼白漸漸的恢復過來,貝特揪著的心也漸漸的放鬆了下來,大家都在為博家加西亞歡呼的時候,他看著被瞬間擊倒在地的泰亞可是真的擔心不已,這會兒看泰亞好多了,也放下心來。

  文森特將剛才的技巧講解完畢,轉身看著泰亞:「好一些了嗎?」

  雖然還是有一些疼,但見偶像關心自己,獸人硬朗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還特意拍拍自己的肩膀:「已經好了!」、

  「那就好,我們接著來。」

  「啊——?!」

  「你不想?」文森特挑起眉頭。

  「不不,我想。」泰亞立馬搖頭,這樣能近距離接受指導的機會怎麼能讓給別人呢?雖然…雖然…這次下去他可能要好幾天動彈不得。但是,值得!

  西格瑪在主席臺上簡直都不忍再看了,這個泰亞看著就是一個直性子的,這樣一次次被文森特虐…實在是太淒慘了,瞅瞅圖蘭得家的那個老二,指甲都快掐斷了!可是,西格瑪想了想還是沒有阻止文森特。

  雖然文森特此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讓那個圖蘭得家的老二也嘗嘗自己在乎的人被受傷害時候的感覺,但他絕對不會真的讓那個泰亞受到什麼不可逆轉的傷,頂多就是疼。而泰亞經過這次也會受益很多,他才是最能理解文森特講解技巧的人!還有一點,文森特把怒氣撒的差不多之後,就不會在牽扯到其他更加複雜的因素,現在的局勢不能遭到任何因素的破壞。

  這場講解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左右,這期間,泰亞已經不記得自己被摔了幾次了,疼!全身都疼!這就是他全部的感知。可是泰亞也開心,他敢保證自己是這些學生裡面收穫最多的!

  看了看時間,文森特決定結束講解。

  「博家,能問您一個問題嗎?」就在文森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亞獸人大聲的喊道。

  文森特沒有打算理會他,逕自的走向西格瑪,然而那個鍥而不捨的問題讓他停住了腳步:「請問您有伴侶或者契約者嗎?」

  他轉過身,用冷漠而清晰的聲音道:「有。」

  全場靜了那麼幾秒鐘時候,然後巨大的討論聲浪急劇升高,博家加西亞的冷漠在整個亞城都是赫赫有名的。那個亞獸人也沒有想到答案居然如此的出乎意料,他愣了一下,接著喊道:「他是誰?」

  這次文森特沒有再回話,他衝著西格瑪行了一個禮,然後幾個起落之後,在大群的學生中消失了蹤影。

  白子石拿著一本關於賭裂技巧的書籍看得正著迷,忽而旁邊一個巨大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光線,他抬起頭,頓時揚起一個微笑:「文森特,你課已經上完了嗎?」

  「嗯。」文森特伸手理了理小亞獸人有些散亂的頭髮,「我們回家吧。」旁邊劇烈到連白子石都聽得清的抽氣聲此起彼伏,這讓白子石想起了文森特在亞城中的巨大聲望。深受天朝中庸思想教育的白有些猶豫了。

  這在性格張揚的多的博雅人眼中,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嫌棄啊!文森特皺了皺眉頭。白子石顯然看見了,他用手摩擦著書籍,想了一會兒,將書合上:「那我把這本書借回去看。」文森特露出一個微笑,猶如嚴冬剎那間春花燦爛般俊美,又是巨大的抽氣聲。

  白子石抬頭就能看見不少對著文森特滿眼紅心的亞獸人,心情頓時不爽起來,把書交給文森特,白子石毫不客氣:「拿著!」

  文森特眼中染上一些笑意,任勞任怨的接過來,順便還把小亞獸人手裡的其他東西也一併接過來----白昭示佔有權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啊。

  空著手的白子石在圖書館中眾亞獸人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了出去,然後毫不意外的在湊出校門的一路上收穫無數不敢置信、驚奇、驚訝、探究、羨慕的眼神。

  文森特在角鬥場上關於自己已經有伴侶或契約者的宣言早就被傳遍了整個學校,這會兒親眼看見他跟一個小亞獸人親親秘密的走過,他甚至還為那個小亞獸人拿東西的同學,瞬間就想到了他所說的那個伴侶----應該就是這個了!

  「什麼?!加西亞親口說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這話的是一個長相絕對俊秀的亞獸人,他穿著設計典雅的長袍,整個人顯得格外雅緻,然而他臉上扭曲的表情卻生生的將周身雅緻的氣息破壞無遺。

  同樣的話在不同的地點被不同的人吼了出來,然而別管他們怎麼調查,得到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白子石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什麼都已經被那群在亞城勢力根深蒂固的人查了出來,他正在廚房裡跟文森特一起做飯,雖然拎著大勺子還是有些揮舞不起來,可好歹能幹些其他的。

  「我聽說後天是你們學校的新生舞會。」文森特看了一眼正在洗蔬菜的白子石,淡淡的說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情。」白子石想像下午槿麻的通知,想起自己的念頭,放下手裡的活計,轉身問道,「你後天晚上有空嗎?」

  背對著白子石切菜,文森特露出一個笑容來:「有。不過,我以為你不太喜歡引人注目。」

  白子石聳聳肩:「我本來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不顯眼的獸人朋友跟我一起去的呢。可是今天下午…你知道的。」

  切菜的聲音頓時停下了,強烈的壓迫感從身後傳來,兩條強裝的手臂撐在臺子上,將白子石圈在了一個狹小的圈子裡,白子石有些驚訝的轉過身,仰頭看著文森特,有些疑惑:「怎麼了…唔…」接下來的話就被這個高大的獸人完全吞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啊,我換新家了,新建社區,設備不完善,居然上不了網…我這幾天只能在網吧了啊啊啊啊……但是我會記得更新的,求安慰,求撫摸…

  令:白實在是有些欠『教訓』…

45 確定關係

  白子石楞在當場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從來沒有被強吻過,甚至於不管男女,這是他第一個吻。然而,唇上的觸感是那麼真實,對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甚至於能聞到文森特身上獨有的森林的味道。

  帶著些許怒氣的吻,輾轉肆虐在小亞獸人的柔軟的有些過分的唇上。儘管文森特已經儘量的溫柔,但這對白子石來說,仍舊是粗暴的。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能輕易的感受到獸人幾乎已經是下意識的小心溫柔。這種不經意間的溫柔讓白子石忍不住淪陷。

  他閉上眼,推拒在文森特胸膛上的手慢慢的改為抓住他的衣服。文森特敏銳的察覺到這種細微的差別,他收回撐在臺子上的手臂,然後圈住了小亞獸人的腰,一個手臂就能圈住的腰讓文森特心裡湧起一種細細的軟綿綿的憐惜。

  被獸人整個圈在懷抱裡的白子石趴在文森特的胸膛上,仰著頭,鼻尖急促的煽動,他試圖在這樣熱切的吻中汲取到更多的氧氣,然而心跳的加快以及周身環繞著的獸人雄厚氣息都讓他感到眩暈,甚至於他抓住文森特衣服的手骨節已經泛白。但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跟文森特氣息交纏,相濡以沫,唇舌的糾纏碰觸,溫暖而柔軟。這種代表著親暱和喜歡的舉動讓他捨不得這麼快結束。

  然而,文森特敏銳的感知到了他的身體狀況,他緩緩的離開了柔軟的唇瓣。白子石抓著他的衣服,兩頰通紅的喘著氣,烏黑的眼中泛著一層生理霧氣,被蹂躪的紅腫水潤的唇豔麗的讓人招架不住,襯托著他白皙的膚色,造成一種炫目的視覺感受。

  文森特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又輕啄了好幾下:「好些了嗎?」

  白子石點點頭,然後鬆開了抓住文森特衣服的手,同時用眼神示意文森特鬆開他,獸人裝作完全沒有看懂,還把他往懷裡帶了帶。白子石心中好笑,故意板著臉:低喝道:「放開我!」

  文森特眼中難得閃過一絲慌亂的意味,然而他的手仍舊固執的沒有鬆開。

  白子石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雙手拽住獸人肩膀上的衣服把他往下拉,文森特這會兒正惶恐著,白子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十分配合。一個帶著安撫意味的親吻就這麼落在了他的唇上,雖然只是短暫的貼著,但已經足夠文森特驚喜了。他漂亮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小亞獸人看,白子石沒好氣的給了他一拳:「放開我,肉要煎糊了!」

  文森特一愣,然後難得的懊惱浮現在他臉上,他飛快的放開白子石,回到煎鍋面前,熟練的把肉翻了一面,然後雙手手影翻飛,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將所有的調味料都放好,等幾分鐘之後,關火,成盤。

  做完這一切,文森特一手端著盤子,一手牽著白子石就走出了廚房。將盤子放在餐桌上之後,文森特雙手再次圈住了白子石的腰,把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坐在沙發上也不放開。

  白子石被獸人抱著,被迫斜做在文森特的腿上,這讓他覺得非常彆扭。他試著推拒,然而,文森特.無賴.加西亞在他試圖離開的時候,就更緊的把他抱進懷裡。

  白子石最後還是放棄了----如果他不想被【嗶——】死的話。單單是坐著,白子石就能輕易的感受到那根東西的熱量和硬度。

  文森特似乎是察覺到了小東西忽然一動不動的原因,他眼神閃過笑意,聲音沙啞:「白,我喜歡你。」

  白子石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我知道。」文森特有些失望,他沒有得到最想要的那個答案。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白子石還是能輕易的看出來獸人的失望,他認真的凝視文森特的眼睛:「文森特,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因為一些事情,你的出現,你的主動走進,給了我勇氣,讓我邁出了自己的世界。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是我所珍視的人。我喜歡你,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弄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我太依賴你了,文森特,我不願意回應給你一個並不純粹的愛情。這對你來說不公平。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而越是靠近,就越看不清;越是珍惜,就越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面對著這樣的認真到鑽牛角筋的心上人,文森特還能說什麼呢?他點頭:「我等你。」反正,最終,結果也只會是一個,也只能是那一個!在這之前,能讓白放下心結,那等待又算什麼呢?

  白子石露出一個笑容來,拉著文森特的領子把他頭拉下來,然後親吻上去。不管是白子石還是文森特,兩個人都沒有什麼親吻的經驗,彼此感覺都很青澀,白子石回憶著腦海裡的理論經驗,伸出舌尖挑開了文森特的唇瓣,探入對方的口裡,碰到對方的舌頭,還好奇的用舌尖挑了一下。

  文森特全身一震,攬住白子石的手臂一緊,幾乎要把他的腰折斷,白子石小小的叫了一聲,就被吞了下去。文森特寬厚的舌頭捲住他的,糾纏,吸吮,反客為主的溜進白子石的嘴裡。粗糙的舌苔細細的把他的口腔全部都舔過,沒有什麼技巧可言,但這樣反而讓白子石覺得舒服。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彼此融為一體。好長時間之後,兩個人才放開彼此,白子石粗粗的喘著氣,嫉妒的看著只有一絲氣息不穩的文森特。體質真好啊。

  視線焦灼間,兩人又彼此靠近,等到真正吃上飯的時候,飯菜已經徹底的涼透了。文森特任勞任怨的從新熱了一份。

  第二天早上,白子石仍舊是要去上課。走在校園的路上,他明顯的感受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驟然增多了不少。羨慕,嫉妒,善意,甚至於惡意的…這些視線交織在一起,猶如針紮。

  就像什麼也沒看見一般,白子石看到了遠遠走來的槿麻,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他快步的走過去:「槿麻!」

  「喲,白。」槿麻熟練的攬住白子石的肩膀,在他臉上戳了一下,壞笑道:「聽說了嗎?昨天下午博家加西亞承認他有伴侶,而且他的伴侶還是我們學院的呢!未成年…小小的…長相精緻…皮膚細膩白皙…」

  抓住他想繼續作惡的手,白子石大方的點頭:「是我。」

  「我就說嘛…哎呀呀…看看這面色紅潤的。」槿麻伸出另一隻魔爪在白子石臉上輕薄的捏了一下,「這手感,博家加西亞有福哦。」

  對於這個整天對自己捏來捏去的同伴,白子石已經習慣了,熟練的抓下來:「快點走,要上課了。」

  槿麻哦了一聲,就並排跟白子石一起走著,面對眾多意欲不明的眼神,槿麻戲虐的心情也淡了下來,尤其是在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後,他靠近白子石,低聲的說:「白,對博家加西亞心存愛慕之心的人有不少,別的人你都可以不用理會,但是有幾個人你要注意。」

  「愛加爾.沃爾圖、席維斯.布拉、貝蒂?卡萊,這三個人跟文森特年紀相當,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他們的祖輩是跟著歐利文.大衛一起建立亞城的亞獸人,這三家在亞城,一直從建立到現在,都是城主的幫手。以前的家族很多都或者沒落或者被取代掉,只有這三家保持了傳承,且勢力越發的壯大。大家都因為博家加西亞的伴侶會是他們三位中的某一個。甚至於他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現在一個你橫空出世…」

  自然是被當成肉中釘眼中刺。白子石明白的很,然而,他卻並不是很擔心----他相信文森特能保護好的他人生安全,也相信自己在賭石上的能力會讓他站在金字塔的高層,更相信文森特的人品,他不會做出那種隨意玩弄感情的事情。

  「謝謝你,槿麻。」對於自己第一個亞獸人朋友的好意,白子石還是相當的感激。起碼對方對他出招的時候,他知道是為什麼。

  「說這些幹什麼?」槿麻爽朗的笑了笑,「我還等著舞會上看那三個人扭曲的臉呢!」

  「你討厭他們?」白子石奇道。槿麻揉了揉頭髮,苦惱的說:「也不是,畢竟一起長大的。就是討厭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總是裝的感覺。把自己弄的跟老古董一樣,想幹什麼都不敢,沒勁!」

  白子石有些理解,槿麻大概是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一起長大的情分總是不少的:「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槿麻低著頭嘟囔了一句:「也是。」語氣裡頗有種興味闌珊的感覺。

  因為舞會只是歡迎新生,白子石也沒有費心去準備什麼禮服之類的,只是挑了一件白色的收腰襯衫,下面稍微緊身的長褲,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出去了。

  文森特等在客廳裡,同樣沒有刻意的穿什麼禮服之類的。同樣系列的襯衫褲子,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有一種奇異的契合感。

  對此,文森特很滿意:「走吧。」

  「嗯。」

  作者有話要說:老悲催了…在網吧的感覺。

46 舞會
  新生歡迎會,這個舞會舉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加強新生之間,新生和老生之間的交流。這個是官方的說法,而大傢俬底下都叫這次新生舞會為戀愛舞會,每次新生交流會之後,就有很多獸人和亞獸人彼此交往,之後如果相處好的話,就會確定下契約者和守望者關係的。

  不過通常以往的新生交流會高年級的亞獸人都很少來,一般都是瞄準新生的高年級獸人來的比較多,因為比較沒什麼名氣的新生獸人,他們之中已經闖出來一些名聲的獸人在結交亞獸人這方面更具有優勢。

  然而,今天晚上這場宴會似乎是一個例外。現在才是晚上七點鐘的時間,以往總是喜歡遲到很久的亞獸人們,今天卻反常的早早到了會場。而且,一個非常普通的歡迎會,很多人居然都穿著形態各異的華麗晚禮服,從頭到腳,到處都是盡心雕琢過的痕跡。讓習慣性早到的獸人們看的目不暇接,一個個大呼過癮。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亞獸人還在絡繹不絕的來到現場,更加精緻的裝飾和服飾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

  這樣子明顯的反常讓一個參加過四屆新生歡迎會的獸人覺得驚奇得很。他用手肘撞撞同伴的肩膀:「喂,今天的亞獸人是怎麼了?居然來了這麼多!」

  他的同伴也同樣是一臉訝異:「還不止!你看,連愛加爾?沃爾圖都來了!他可是『新娘』學院最優秀的亞獸人!他們學院經常開一些茶會舞會的,參加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聽說裡面被邀請的最低也是一個四級獵殺者誒。沒想到小小一個新生舞會,居然連他也來了!」

  「啊!你看,還有席維斯.布拉!聽說席維斯在賭石院的積分只剩下十分就能升為畢業生了,他可真快啊,在一個年級上從來沒有停留過第二年的!長的真是漂亮啊。」

  「愛加爾?沃爾圖和席維斯.布拉都來了,那貝蒂?卡萊呢?他會不會來?亞城三家的亞獸人來了兩個,還剩下一個…」

  「在那!貝蒂?卡萊,他也來了!」

  「天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場舞會不是亞城上層人士的宴會吧?!」

  「不是。」先他們一步來的獸人兄弟回來了,帶來了他們想知道的消息,「他們都在說,這這場眼歡迎會,博家加西亞會來!」

  「博家加西亞?」幾個獸人面面相覷,倒是在旁邊聽著的人若有所思,「聽說,博家加西亞曾經承認過自己已經有了伴侶,而且是咱們學校賭石院的新生,似乎還未成年。」

  「未成年?新生?」眾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人感嘆道,「也不知道把博家加西亞俘虜的小亞獸人是什麼樣子的。」

  這邊大家都對白的身份猜測不已,在場只有幾個才徹底的清楚白子石的身份只是從偏遠的瑪卡城來的孤兒,也正是因為這樣,使得在場的幾個人就算知道兩個人已經成為在一起,也不願意放棄的原因。

  亞城三家的亞獸人平日裡因為情敵的關係,很少有主動聚在一起的時候,而現在,他們似乎有了統一的戰線,站在一起微笑著,在旁人看來聊得非常愉快。可誰知道他們只是習慣性帶著面具而已。

  「博家加西亞一定只是一時新鮮而已。他根本就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亞獸人,又是未成年,又是孤兒的,多可憐啊,而且長得也很不錯,小巧又精緻的。這樣子的亞獸人最能激起獸人的保護欲了。但是我相信博家加西亞最終會明白什麼才是最適合他的!」愛加爾?沃爾圖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舉起一杯紅酒對著一個獸人點了下頭,眼中一片寒光。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可問題是博家加西亞現在確實是跟那個什麼白的在一起的,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去等待。」貝蒂有些任性的抿了抿嘴,然而這樣的舉動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嬌憨無比。

  「其實我覺得,我們都不用著急。」在場中唯一一個沒有發過言的席維斯.布拉稍微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道,等兩個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之後,他才慢悠悠的道,「博家加西亞那是什麼樣的人物?說是天之驕子並不為過。他優秀到足夠讓大部分的人望而生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起站在他身旁的壓力的。別說是一個孤兒,就是我們…你們能保證自己能配得上博家加西亞?甚至於能做好一個『克倫』?(克倫是歐利文.大衛伴侶的姓氏,他們的孩子是一個亞獸人,以後的子孫也多為亞獸人,為了紀念歐利文的血脈,亞獸人跟他們的伴侶生的孩子中間姓都是克倫,而加西亞是文森特阿爸的姓)」

  其他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想了一會兒之後,兩個人雙眼都亮起來。席維斯勾出一抹淡雅的笑容:「更重要的是,那個什麼白的,只是一個鄉下孤兒而已,他能見過多少世面?面對這麼大的生活差距,他能堅持多久?」

  「所以,我們其實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看著就行了。要不然也顯得掉了身價,搞不好還會惹怒博家加西亞。」貝蒂若有所思。

  「不,」愛爾加緩緩搖頭,勾起一個豔麗的微笑,「沒必要做什麼讓人留下話柄的事情,但我們可以加速一下這個過程,比如說,邀請他去我的舞會怎麼樣?」

  「愛爾加,你太壞了!你的舞會誰不知道簡直就是用點數堆出來的,能參加的不是俊傑就是上層人士的孩子,你讓他去,那是赤果果的打擊啊!」

  愛爾加微笑著偏頭:「怎麼這樣說我?我只是好心而已。」接下來又是貝蒂的一番嘲笑。

  這一連串的爭論白子石一點也不知道,他此時正跟著文森特一起走在學校裡,身旁的獸人臉上是一片漠然,俊美的臉上帶著徹骨的冷漠,讓人望而生畏。

  七點半,兩個人低調的走進了舞會的禮堂。無奈,文森特的那張臉實在是太過標誌性,他們明明什麼引人注目的舉動都沒有,但走的一路上白子石都能頻繁的聽到獸人和亞獸人們憧憬的低呼,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疑惑探究的眼神。

  真是麻煩的臉啊。看著周圍有圍上來傾向的人群,白子石不由的白了文森特一眼,獸人眼中泛起一絲笑意,溫柔的揉了揉白子石的頭髮,然後淡淡了瞥了四週一眼,頓時預備圍上來的人群頓時停在原地,再也不靠近了。

  愛爾加看著不遠處的文森特,滿眼的愛慕和複雜,半晌才緩緩的嘆息:「這就是博家加西亞,只需要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哪怕一個眼神,也能讓人臣服。這樣的獸人…」我也想讓博家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我,那樣溫柔的揉弄我的頭髮!

  連白子石都仰著頭,簡直是用一種憧憬的眼神看著文森特,這實在是太有氣場了!單單是一個眼神而已!同時,他心中也泛起淡淡的渴望,成為人中龍的渴望!作為一個男人,哪一個沒有野心?哪一個不希望自己被別人仰望?!

  總有一天,我相信自己也能做到,不是憑藉著文森特.克倫.加西亞的伴侶之名,而是我自己,白子石這個名字,總有一天會被所有人知道。沒有人會在認為文森特的選擇是錯誤的!白在心中發誓。

  也許是小亞獸人的眼神太過明亮,也許是他周身洋溢著滿滿的鬥志和信心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前所未有的活潑和耀眼,獸人忍不住就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這讓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屏息,彷彿在見證一個奇蹟。

  一個從來都是淡漠到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強大獸人,眼神柔和的注視著一個精緻可愛的小亞獸人,他太過專注,彷彿整個天地間只有小亞獸人一人而已,他嘴角的笑意是那樣的溫柔和寵愛,讓人經不住猜測被他喜歡著的人該有多幸福。這樣的笑容彷彿使他一瞬間從神壇跌入了人間,為了一人墜落,這樣子的喜歡,格外的動人。

  白子石喜歡他這樣子的笑容,這讓他心裡溫暖舒適,回給文森特一個大大的微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感情讓周圍人側目。也讓別有用心的三個人暗淡不已,妒火中燒。

  新生舞會其實並不怎麼有趣,白子石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深刻的覺得這個舞會其實就是提供了一個吃吃喝喝跳跳舞的場地而已。對這些他一點也不感興趣,更別提這個舞會裡各種視線交織所造成的詭異感。

  果然還是…走吧。白子石吃掉一塊小餅乾,果斷的下了決定----文森特說,離開的時候可以帶著他飛走。

  提前走,可以多玩一會兒吧。文森特的獸型還真是非常漂亮呢。

  作者有話要說:接著刺激別人…五天後有電腦,這讓習慣晚上寫作的我…哭泣…


47 第47章
  白子石拉了拉文森特的衣服,獸人微微側著頭,白子石只好傾身附到他耳朵旁邊,輕聲的說:「只要露一面就成了,咱們回去吧,這裡很無聊。」

  文森特也是這樣的想法,白說出來,他自然不會不願意:「好。」

  那邊三個人正下定了決心,打定主意就是博家加西亞不理他們也要過來說上幾句話的,可沒想到他們剛準備動身,兩人居然站起來往外走。

  這…就要走了?舞會才開始沒多少時間吧?三個人腳步頓了一下,稍微遲疑了一下,愛爾加一咬牙,加快了步伐也朝外走出去,貝蒂看了看面色淡然什麼表情都沒有的席維斯.布拉,想了想,也跟著快步走出去。

  席維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垂著眼,怔怔的盯了一會兒手中的酒杯,半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神色看起來有些悵然,然後轉身向二樓的休息室走去,他並沒有理會旁邊來搭訕的獸人,這其實並不怎麼符合他所受的教育,但此刻,這個容貌雅緻的亞獸人並不想遵守哪些該死的禮儀。

  博家加西亞對待那個小亞獸人那種溫柔體貼的姿態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裡。雖然他認為自己的推斷沒有錯,那個小亞獸人始終會受不了博家加西亞身旁巨大的壓力,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可是,就算最終他們兩個人成為不了這真正的契約伴侶,這樣真摯的感情卻並不是假的。他站在二樓的陽臺上,遠遠的看著那對站在大廳前草坪上的一對,也看到愛爾加和貝蒂追出去的身影。對這兩個童年玩伴和長大時候似友非友的亞獸人,席維斯也禁不住嘆息,這種時候追出去又有什麼意思?在他們兩個沒有分開之前,做得越多,錯的越多。

  愛爾加首先趕到了大廳外頭,張嘴欲呼,想叫住文森特,然而,文森特的舉動卻讓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裡,他眼睜睜的看著博家加西亞瞬間變換成了獸型,那樣龐大又優雅的身軀,充滿了力量與美麗,在星空下,全身烏黑的皮毛彷彿在閃著星芒,狹長的金色眸子慵懶的豎著,周身瀰漫著神秘高貴的氣勢。

  那是從來沒有人見到過的博家加西亞的獸型;也是他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形態。而現在,他只能遠遠的看著那頭巨獸將自己的尾巴在半空中優雅的畫了一個半圓,停在那個亞獸人眼前,就像是一個紳士在邀舞一般。那個叫做白子石的小亞獸人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抬起一隻腳踩上去,然後那條巨大的尾巴緩緩的上升,直到那個亞獸人邁上他的背脊,穩穩的坐好才收回來。那頭巨獸慢慢的跑動了一下,似乎在衡量背脊上的亞獸人做好沒有,之後他向空中一躍跑動起來,天空似乎就有了一條通道一般,任由獸人如踩平地般穩穩的在天空奔跑,那樣流暢的姿態,瀟灑而美麗。

  愛爾加和隨後趕來的貝蒂看的幾乎痴了。獸人的獸型能夠飛上天空的本來就不多,更遑論這種並不是靠翅膀的獸型。博家加西亞的一舉一動都那樣的輕鬆寫意,就像是一副流暢的畫卷。

  然而,那獸人的背脊上卻已經坐了一個亞獸人。這讓他們不得不震驚而且不敢置信,在博雅大陸上獸人獸型的背脊是最神聖的地方。如果一個亞獸人和獸人有了一個孩子,他們還有可能不是契約伴侶,但獸人的背脊卻只有他們的契約伴侶才能坐上!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他們已經成為契約伴侶了?」愛爾加滿眼震驚,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不斷的搖著頭。

  貝蒂也是全身僵硬,他仰著頭,拚命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堅定的說:「不,不會的!那個白根本就還未成年呢!他們怎麼可能會成為契約伴侶?!他們肯定不是。」

  席維斯站在陽臺上,他的腳邊躺著一個破碎的玻璃杯,殷紅色的液體在地上緩緩的流淌,沾濕了他的白色鞋子,一貫注重儀錶的他卻渾然不覺,雙手死死的抓住陽臺的扶手,盯著墨色的天空,滿眼的震驚和絕望。

  好半晌,他才失魂落魄退回房間裡,呆呆的做在沙發上,默默的流淚。如果說他之前還只是沮喪的話,現在真的是徹底的絕望了。

  文森特.加西亞比他大兩歲,他小的時候身體不好,只是斷斷續續的出去過幾次,偶爾也會在城主府見到文森特.加西亞。那時候對他也只是一個幼崽,但冷漠的氣質已經很明顯,別的獸人幼崽只顧著爭搶東西,任性撒嬌,把全身弄得髒兮兮的時候,只有他認真的訓練技巧,長相又是漂亮俊美,氣質更是獨特。席維斯對他的印象很深刻,他覺得他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獸人。

  文森特確實是,從他20歲就得到了三級獵殺者資格之後,席維斯就經常聽到他的事蹟,後來也能偶爾的見到,甚至說上幾句話。在他心裡,他是那樣的強大和俊美,是他的憧憬。當阿爹說自己有資格成為他的伴侶之後,他就更加的關注他。關注他的每一件事情,關注他喜歡的,不喜歡的,甚至於關注他的神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關注,他才比貝蒂和愛爾加更加瞭解文森特.加西亞。不管他們有沒有真正的成為契約伴侶,既然博家加西亞毫不在意的讓白子石在眾人面前坐上了他獸型的背脊,那麼白子石就是他認定的契約伴侶,就算是最終他們走不到一起,那個地方也不可能是別人的了!況且,對博家加西亞來說,這種可能並不存在,他會把那個小亞獸人護的周全。對於文森特的能力,席維斯一點也不懷疑。

  難道就這麼放棄?席維斯問自己。可是,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博家加西亞眼中也只是『認識的亞獸人』而已,連熟識都算不上。這樣子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暗戀,根本就沒有開始行動,就這樣結束了?

  不僅是傷心,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憋悶和委屈。席維斯站起來,緩緩的走了兩步,做出了一個決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愛爾加和貝蒂也開始行動了。

  白子石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狠狠的刺激了三個人一番。舞會過後,新生有兩天的休息時間,白子石沒有看關於賭石方面的書籍,而是搬來一大堆關於獸人戰鬥的紀實性記錄水晶,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將記錄水晶鏈結上顯影儀,開始觀看。他必須讓自己適應這種有關於血腥和殺戮的生活。一來,是要融入這個世界,二來,現在他跟文森特處於一種很曖昧很曖昧的關係中,雖然很迷茫與自己的感情,但白子石確定自己對文森特有好感,也準備積極的為彼此的未來努力,接受對方的生活就是他做出的第一步。

  因為知道這是真實的,白子石幾個小時的紀錄片看下來,臉上都有些白,可到後來就慢慢的好一些了。雖然並不喜歡裡面赤果果的血腥,可白子石還是不可避免的被裡面獸人所展現出來的絕對力量和強大技巧吸引了。身為一個男人,那個人在年少的時候沒有幻想自己成為一個武林高手,鮮衣怒馬,仗劍行走,擁有絕世的武功,被眾人景仰愛戴?雖然生活的經歷讓他難免壓抑自己的少年心性,可到底他也只是一個23歲的青年。看著那些獸人跟兇惡的猛獸搏鬥,在逆境和危險中永不放棄,冷靜的計算,猛烈的出手,那樣的強橫和果決。他也不由的有些熱血沸騰起來。男人骨子裡的進攻思想,他一點也不差!

  傍晚的時候文森特回來了,他身上還帶著一些褐色的血跡,一靠近,就聞得見那股濃重的血腥味,白子石正好看到一個獸人用小石子擊中了野獸的眼睛,生生的把它的眼睛打的稀爛,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臉色就不由的白了白。

  文森特看見小亞獸人的臉色就皺了眉頭,他將顯影儀關掉:「如果不喜歡,就不要看了。」他知道白有點受不了這種獵殺畫面。

  都看了一天了,白子石也沒阻止他,只是道:「我不能一直都這樣,我也想瞭解你的生活。」

  文森特心裡因為這一句話熨燙起來,他微笑起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回到客廳將小亞獸人抱在懷裡:「我喜歡你這樣。」

  白子石親了親他的臉頰:「什麼時候帶我去角鬥場吧。」

  兩天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白子石又回到了學生的生活。因為那場舞會,跟槿麻見面的時候沒少話題,甚至再次被他提醒了關於那三家亞獸人的事情。白子石微笑著回應,正準備打趣槿麻暗戀愛倫這件事情的時候。槿麻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臉色變得嚴肅不已,白子石疑惑的抬頭,就看見一個長相俊秀,氣質俊雅的亞獸人站在自己面前。

  「白子石,你好。我是席維斯.布拉。」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一個小**~~求留言,求撫摸…


48 挑戰
  席維斯.布拉!

  槿麻說的那三家的亞獸人之一!白子石站起來:「你好,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換一個地方吧。」席維斯看看周圍,他在賭石院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一年升一個年級,這樣的成績依然不菲,況且他對於博家加西亞的愛慕很多人都知道。而白子石,雖然他是一個新入學的新生,但身為賭石院當年入學考試的魁首,再加上他博家加西亞伴侶的身份,也是眾人所熟知。情敵的身份,讓他們兩個人的動向更為別人所探究。

  白子石也感覺到了周圍那些同學們遮遮掩掩,偷偷往這裡瞟的視線。班級裡的氣氛一片詭異,剛才還熱鬧的場景一下子就降了下來,只剩下一些小聲的嘀嘀咕咕,指指點點。

  「好。」這樣的場合也確實不適合談話。

  「我也去。」槿麻並不放心白子石,跟著站起來,席維斯不置可否,直接轉身往外走。

  這是一間空曠的房間,除了幾把椅子以外空無一物。席維斯把門關上:「坐吧。」他自己先挑了一把坐了下來。

  白子石很平靜的坐在他對面,並沒有開口。席維斯似乎也並不著急,他將白子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半晌才道:「長的果然嬌小精緻,博家喜歡你這個類型的?」

  「或許。」白子石淡淡的回了一句。

  「席維斯,你來找白,到底為了什麼?」槿麻的神情很是警惕,席維斯從小就是他們之中考慮事情最周全,最聰明的一個。

  「槿麻,你不需要太過擔心。」席維斯面對著幼年的好友,「我不會傷害他。」

  「那麼,你想做什麼?」白子石接著話問。

  「我想和你進行賭石戰。」席維斯平平淡淡的扔出一句話來,又補充上一句,「五天後,西格瑪會進行第一次全院的賭石考核,到時候我會挑戰你。」這意思就是在全院師生面前進行的挑戰。

  「這根本就不可能。」槿麻嗤笑了一聲,「席維斯,你已經是賭石院五年級的學生了,積分最少也有四十分,再有一年你就能從賭石院畢業了。而白剛進學院,只有入學考試時候的一個積分而已,你們之間的積分差的太遠,按照學院的規則,你不可以挑戰他。就算是讓白越級挑戰,也最多越一個年級,怎麼算你們之間都不可能。」

  「如果我在五天之內洗白自己的積分,到時候,我就能挑戰他了吧。」席維斯的聲音風輕雲淡,但話裡透出來的意思卻讓人大吃一驚!

  「你瘋了嗎?!洗白自己的積分,到年末評議的時候,你就會被將年級,搞不好一下就被將為二年級甚至是一年級!」槿麻瞪著眼前的人,簡直向看到外星人般驚異,連白子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不介意在學院裡多呆幾年。」對方一點動搖的意思都沒有

  「這對你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席維斯!」槿麻倏然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扶著他的肩膀,大聲問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你五年級了,在賭石上天賦超然,挑戰一個一年級新生,不管是輸是贏,對你的名聲都沒有好處,而白卻幾乎根本不會受到什麼影響。最主要的是,博家加西亞已經是白的契約守望者,而你,只是一個見過幾面的亞獸人。你這樣做,除了厭惡,什麼都得不到,搞不好還會惹禍上身!」

  「我知道。」席維斯望著槿麻,俊秀的臉色浮現出一絲微笑,「槿麻,你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你擔心我,我很高興。」

  「高興個屁!」槿麻忍不住爆了粗口。

  「呵呵…」席維斯望著槿麻的眼神很平靜,「你沒有變,而我卻變了很多。我已經成了一個以前最討厭的那種循規蹈矩的木頭人了。」

  槿麻渾身一震,他看著席維斯,似乎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你…」

  席維斯自顧自動的說:「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博家加西亞的獸型,而白子石就坐在上面。那時候我就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了。」槿麻眼神閃過震驚,他轉頭看白,對方卻一副懵懂的樣子。

  「可是,我很不甘心。」席維斯微笑著望著槿麻,「你知道的,我從小要強。現在,我什麼都沒做,就已經不行了。他可能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難道我不如這個小亞獸人嗎?長相,家世,才能,名聲…我一樣也不缺。我真的不甘心,不僅僅是為了博家加西亞,也是為了我自己。起碼我要向自己證明,我很好,我很強,我值得更好的。我挑戰他,並不是針對他,你看,不管結果怎麼樣,他都不會受到什麼傷害。我只是想向過去做一個告別。如果輸了,我可以說服自己在才能上起碼比不上他,我會舒服一些。如果我贏了,我可以告訴自己,我比他強!看不上我,是他的損失!以前,我努力的做一個上流社會中典型的亞獸人,希望能做到最好的,配得上『克倫』這個姓氏,但現在,我已經不想在被他束縛了,我想做回自己!」

  此時的席維斯眼中雖然有著悲傷的淚光,可他的笑容卻很燦爛,這種蓬勃的生氣,槿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席維斯眼中看到過了。他還記得小的時候,他跟席維斯兩個人是最好的朋友,他們一起玩鬧,一起瘋,向來最討厭那些裝著儀錶堂堂,背地裡卻虛偽的所謂上流人士。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席維斯也漸漸的變成了那種人。他們兩個人漸行漸遠,席維斯卻跟貝蒂、愛爾加形成了一個穩固的似友非友的奇怪團體。

  「恭喜你。」槿麻由衷的說,席維斯點點頭,然後鄭重的問白:「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嗎?」

  白子石很欣賞席維斯這種『君即無情我便休』的性子,而且,也差不多是出些風頭了。文森特已經走的夠遠了,他的第一步就從這裡開始吧!

  「我接受。」

  達到目的之後,席維斯轉身離開了這間房子,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他現在擁有四十六個積分,要想在五天之內將為十個,只有進行賭石戰一說。送的積分,應該沒人捨得不要吧?

  第二天,兩個人果然聽到了席維斯的消息,他接連不斷的被挑戰,而這裡面無一例外的全是他的敗績。這對他在賭石院名聲的打擊是巨大的,但幾天下來,不論對手是什麼人,全敗的戰績也讓大家知道他是故意的了。有人計算過,他差不多送出去了近四十分,這樣大手筆的送分實在讓人咋舌,要知道,一年級要取得十個積分才能晉級,而賭石的難度則是逐年遞增,這十個積分要拿到可不容易,畢竟積分不只是能增加,還可以減少,而賭石考核也是有次數限制的。他這樣的舉動可是把大家的好奇心全部都挑了起來,接下來鋪天蓋地的,就是一堆關於他這樣做的猜測。

  學院裡的各種八卦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席維斯自己就在全院的賭石考核中揭開了謎底----他洗白自己的積分,只是為了挑戰一個一年級的新生!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大多數人的反應跟槿麻一樣,認為席維斯瘋了。尤其是當他們知道白子石是博家加西亞的契約者之後,很多人都自以為是的露出『我瞭解了』的神情。這場挑戰一提出來,幾乎就沸騰了整個賭石院,並向著其他學院漫延而去。聲勢浩大到已經影響了賭石考核。

  西格瑪很無奈的看著場上那個本來是最規矩的亞獸人,這樣子來一下,真是讓人無奈。底下喧囂著討論這件事情的賭石院學生,西格瑪乾脆宣佈,考核推後,先進行這兩個人的賭石賽。毛料很現成,就在為這次考核準備的毛料裡挑。

  「給你們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之後,每個人各自挑選出五塊毛料,去一號賭石賽場。記住,你們挑選的過程會被同步的記錄下來。」所以,不要試圖搞小動作。西格瑪簡單的制定了賭石戰的規則,然後讓人把兩個人帶到了放置毛料的地方。自己去安排去了。

  你們搞出來的時候還要讓老人家我來收拾。西格瑪搖了搖頭,轉頭對身旁的一個老師吩咐下去:「最近資金有些緊張。通知澳,一號賭石賽場,每一個人收20點入場費。」

  「是!」

  「哦,對了,建一個賭局。關於比率,讓澳看著辦。以我的名義壓一萬點白子石勝。」

  ………= =,雅家,這是學校。

  對於這位老師的糾結,西格瑪可不管,關於這種事情,澳會完美解決的。而他自己----

  「維森,我是祖嬤嬤。有一件事情你應該很感興趣…」

  對於自己已經成為學院裡的斂財工具一點也不知情的兩個人,一進入毛料區,就爭分奪秒的開始挑選毛料,三個小時,挑五塊料子,時間還是有些緊的。

  得到消息的獸人亞獸人們第一時間就往學院第一賭石賽場趕去,絡繹不絕。居然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就把學院內最大的賽場坐滿了一小半,而許多在學院附近的人也聽說了這個消息,紛紛的往這裡趕來。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其中一個人是博家加西亞的契約者呢!」

  「對啊,對啊。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被博家加西亞看中,一定是一個天才型的人物。」

  「連席維斯.布拉為了挑戰他,都甘願洗白自己的積分呢!他在賭石上一定很強!」

  「很強?我到覺得不是,他才多大啊?新生,還未成年。席維斯.布拉已經是五年級的學生了,聽說在學院裡也有天才之名!」

  「他們到底誰能贏?」

  「席維斯!」「席維斯!」「席維斯!」「席維斯!」這是大部分的想法,白子石的年紀和年級都太低了。

  不管外界的人怎麼想,白子石此時已經摸到了第一塊滿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席維斯是我比較欣賞的一個配角,他很會分析,冷靜自製。有喜歡的人就努力,覺得不可能就灑脫的放棄,他做這件事情很多人都不理解,認為沒有必要,但對他來說卻是一種儀式,告別過去,迎來新生。

  嘻嘻…


49 賭石戰(一)
  這塊石頭兩米寬,半米厚,呈現出不規則的橢圓形,差不多有七八十公斤的樣子,灰褐色的表皮,摸上去皮質細膩。仰躺著的那一面有兩條一掌寬的墨綠色蟒帶,中間零零星星的帶一些灰白紋,蟒帶周圍團著質地緊致的松花,顏色幽深,密密的一片。整塊毛料的表現極其出色。白子石仔仔細細的把表皮都看了一遍,除了跟地解除的那一面無法看到以外,別的地方沒有裂也沒有蘚。

  白子石幾乎不用碰觸就知道這裡面出綠的可能性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就是不知道里面的翡翠是什麼樣子的。他伸手上去,熟悉的小毛球們瞬間的圍住了他的感官,這些毛球們一團團的,密密的把他圍住,碰撞著。

  白子石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判斷,這應該是一塊介於水種和冰種之間的料子。這麼大的毛料裡面,翡翠的質地肯定不會均勻統一,裡面應該是既有冰種,又有水種的。只是不知道能出多少的料子,但不管怎麼樣,冰種的翡翠已經是難得的上品了,足夠列為他五塊毛料中的其一了。說實在的,能這麼輕易的找到一塊品質上佳的毛料,他自己也很驚訝。果然不愧是歐利文學院,學校裡用作考核的毛料品質還真是不錯。

  這麼大的毛料他也搬不動,白子石就用記號筆在上面做了一個標記,表示這塊毛料他已經看中了。全程跟隨他的老師,隨意叫來了一個開著搬運車的工作人員,將這塊毛料運到了毛料車上。

  「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席維斯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標記石頭的舉動,邊走過來,在觀察了這塊石頭之後,他衝著白子石點點頭。

  「還行吧。」 白子石回了一句,補充道,「我運氣一直都不錯。」

  席維斯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白子石手臂上帶著的『好運石』上。眸光一閃,他輕咦一聲,仔細看了片刻,喃喃的道:「怪不得…」之後,他又看了一眼白子石,沒再說話,直接到了離白子石遠一些的地方,蹲下來仔細的尋找。

  白子石心知他是看出自己手腕上『好運石』是真的了。這也是他的打算,現在的他雖然需要名氣,但也不能讓人覺得驚異。推說天賦好,也可以是一種說法。但賭石的天賦,大致也是眼疾手感好,腦袋聰明,吸收力強,懂得舉一反三之類的,最多也就是有一種玄之又玄的直覺,也可以算作是天賦。不比獵殺,天賦對於獸人的成就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他在賭石這一行的資歷實在是太淺了,天賦再好,還能逆天不成?因此,在他的名聲一點點升起之前,好運石實在是非常好的託詞。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運石真的起了作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白子石又陸陸續續找到了兩塊表現極好的毛料。其中一塊根據他的經驗推斷是一塊水糯種的,種雖然只勉強是上品,但裡面的翡翠活力非常強,根據這些天他對自己感應力的總結,這一塊翡翠的顏色應該會比較深。

  顏色深翡翠蘊含的能量就多一些,活性就強烈一些。而那些毛球就是翡翠所蘊含的能量,他們類似細胞於人體的關係,存在在翡翠的內部組成翡翠的能量。這一塊中,毛球的體積比第一塊冰種的大,因為越大的能量團就越不好吸收,所以,這塊水糯種的吸收難度就比冰種的差。

  時間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一小半,白子石的推車裡已經放了兩塊毛料。而席維斯才將他的第二塊毛料找到。白子石朝著他那邊望了一眼,隨即就在毛料堆接著尋找。

  要把這裡所有的毛料都看過來完,那是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白子石現在看毛料先看表現,表現好的,就接著進一步探查。雖然知道表現不代表一切,可現在時間不夠,也只能這樣的。

  但就是這樣,也相當的不容易。畢竟賭石裡面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就算是表現非常好的毛料也可能裡面什麼都沒有,或者是從外表上表現非常好,但其實內有玄機的。

  白子石現在就遇見了這樣一塊極其狡猾的毛料。這是一塊皮質細膩的黃沙皮毛料,一摸上去還有細沙脫落。個頭也不大,大概有二三十公斤的樣子,但幾乎一半的毛料上都是顏色深綠,清晰緊致的松花,看著就喜人。

  白子石一喜,趕緊蹲下,把手放了上去,然而讓他吃驚的是,裡面的毛球不少,但個個都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什麼活力。裡面的翡翠已經被破壞掉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應該就是出裂了,而且是比較嚴重的小裂綹。

  表現在這麼好的毛料,怎麼會這樣呢?著實讓人意外。白子石低聲的咕噥了一句奇怪,然後仔細的對著這塊石頭找起來,這樣的裂,在皮殼上應該也會有所體現的。

  五分鐘後,他驚訝的挑起眉,看著那團深色松花下一道極其微小的細紋,暗自嘆道:居然在松花下面,這松花的顏色深,這麼細的裂紋,不一點點找,還真不好看出來。

  放開這塊毛料,他接著往前走。西格瑪在主席臺上看著顯影儀裡白子石毫不猶豫放棄那塊料子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讚賞,他微微笑起來,對著旁邊的文森特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這個小寶貝。那塊料子,可是把澳都給騙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澳今年已經成為正式的賭石師了。」

  「白的運氣一直都很好。」文森特眼神柔和的看著畫面裡的小亞獸人,那樣子的神情讓西格瑪既意外又欣慰。維森終於有一些普通獸人的樣子了,一直以來只對獵殺技巧有興趣,可愁懷了他們這些人。

  摸了摸下巴,西格瑪興致勃勃的道:「你說,我把你的寶貝收為徒弟怎麼樣?」

  文森特終於捨得把視線投放在西格瑪身上:「謝謝祖嬤嬤,白一定會很高興的。」

  = A=……其實我只是考慮而已,不是真的要收啊,維森。西格瑪默默扭頭----還有,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文森特?!!!驕傲如文森特者,他居然在耍賴,耍賴啊!!!鬼才相信他聽不懂自己根本就是在找話題逗他。

  收回自己的震驚,西格瑪嘖嘖稱奇:「沒想到啊,祖嬤嬤我真的沒想到啊,我的小維森居然會為了一個小亞獸人做這樣的事情。」這樣的話,就算是為了小維森,收下他也未嘗不可。況且他的運氣好像還真的不錯。

  對於西格瑪的調侃,文森特決定充耳不聞,接著看白子石的行動,至於另外一邊顯影儀上的席維斯,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

  白子石這邊遇上了一些麻煩,從第三塊找到之後,就很難在找到合意的了。雖然表現足夠好能入眼的毛料也陸陸續續看見了幾塊,可裡面或者沒有翡翠,或者翡翠卻達不到白子石的要求。席維斯的實力,白子石並不清楚,思來想去,他覺得挑出來的毛料裡最少也要是個水糯種。終於在還剩下半個小時的時候,找到了一塊白沙皮的。

  這塊白沙皮表現並不如前面找找到的好,但當白子石把手放在上面的時候,卻感到密密麻麻的細小毛球調皮的撞擊他,這些毛球給他的感覺很小,甚至於比上次的玻璃種還要小,可活力卻沒有那麼足,似乎有些文靜的樣子。這種感覺一下子就讓白子石想到了那塊藍翡,那塊藍翡裡面的毛球也是小小的,幾乎比得上玻璃地的感覺,但實際上只是一塊上品水種。按照吸收度來說,同等品質中,綠色和白色的吸收難度最大。墨色為最佳,其次是紅粉藍黃這些。

  而這塊兒,裡面毛球的活力比不上上次那塊藍翡,可吸收度卻比藍翡翠要好。難道里面是一塊彩色翡翠?應該就是了,而且這塊翡翠質地應該在水種以上,顏色則清淡。

  白子石用記號筆在這塊毛料做上記號,舒了一口氣,如果是賭石界的大拿在這裡,說不準就能推測出裡面的翡翠大小和具體顏色,自己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四塊了。四塊品質至少是水糯種的毛料,白子石決定不再挑選第五塊,在他看來,四塊毛料已經很多了,如果不是學校為了保證一定的升學率,毛料的品質都不錯的話,他最多挑出兩塊來。這會兒為了保險,挑出四塊,夠招眼也顧不得。畢竟,這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第五塊毛料,白子石在前面看過的那幾塊表現不錯,但實際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毛料裡挑了表現最好的那一塊算進去了。在時間過去兩小時五十分鐘後,白子石的五塊毛料全部挑選完畢。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席維斯也表示自己挑選好了。這會兒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一路跟著兩個人的老師分別帶他們坐上專門搬運毛料的車子,一路開著到了一號賽場。

  作者有話要說:總之,等待吧…


50 賭石戰(二)
  車子剛從兩邊通道出現的時候,只覺得視線豁然開朗的白子石就被猛然出現的巨大聲浪嚇了一跳。環視四周,呈現出古羅馬鬥獸場形態的半圓形看臺上,大半部分都坐滿了人,人頭攢動,聲音鼎沸。回身看去,兩個巨大的螢幕樹立在他身後的通道上方,畫面正停留在這輛車裡的毛料上。

  這場面是不是有點大?不僅白子石有些楞了,連席維斯也沒想到他一個挑戰,居然被弄成這樣子近乎轟動的程度。

  臺上西格瑪笑容燦爛,這個場面大嗎?一點都不大。以小維森在亞城的聲望來說,來這點人已經算是少的了。從來沒有過任何緋聞,像聖人一樣的文森特.克倫.加西亞,猛然爆出有兩個亞獸人為了他而決鬥,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文森特親自認定的伴侶,還有比這更吸引人眼球的嗎?不管是文森特的崇拜者,還是愛慕者,甚至於單純的好奇心,都足夠人們前仆後繼的往賽場趕了。如果不是時間太短,宣傳力度不足,整個賽場上絕對不是坐滿了大部分。絕對是一票難求!

  怎麼就沒早想到這一層呢?居然匆匆的就把時間定在今天了,這要是在宣傳一段時間,能趕上有名氣賭石師的比鬥場面了!西格瑪思及此就頗為懊惱,不過,小維森的緋聞還挺多人關注的嘛…瞟了一眼正看著白子石的文森特,西格瑪盤算著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做看點?

  「祖嬤嬤,只此一次。」文森特頭也沒回,淡淡的說。西格瑪頓時定住---- =皿 =,文森特,你可以不要那麼聰明的!

  白子石從賽車上下來,按照老師的指示站到離他更近一些的解石機前,工作人員把毛料一塊塊的搬過來,擺在他身後。席維斯一方也如此照做。

  兩個人隔著三米的距離相互看著,眼神交匯間,發現對方眼中都是凝重和無奈。尤其席維斯,心理壓力要比白子石大的多。雖然他對於自己會獲得最終的勝利一點都不懷疑,但想到白子石手腕上帶著的好運石,這給他的信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這樣盛大的場面也好,就讓他為自己初戀的結束做一個盛大的告別典禮,也對過去那個有太過顧慮和包袱的自己告別!他的眼神堅定起來,這一場他一定能贏!

  兩方人員都在場上站好之後,一個滿面笑容的英俊亞獸人走到臺上:「現在,各位已經看到了。進行賭石賽的兩位美麗的亞獸人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也不說什麼廢話了,現在,讓我們詢問一下,席維斯.布拉,白子石,二位是選擇自己解石,還是請解石師父來?」

  自己解石的手法實在不怎麼樣,這一點白子石是知道的。為防自己把翡翠解垮了,他首先表態:「請解石師父來。」

  「我自己解。」席維斯也說出早就做出的決定。這不光是他對自己解石的手法還挺有信心,更重要的是,這場比賽他想自己來。

  主持人點頭,等白子石要求的解石師父上來之後,他面帶笑容道:「那麼好了,先說一下規則,現在我宣佈,解石正式開始!」

  解石師父走到白子石旁邊,這是一個看得出上了年紀的老亞獸人,他手上戴著黑紋手套,看上去很嚴肅:「要先解哪一塊?」

  略微思考了一下,白子石指著那塊表現不錯,但裡面什麼也沒有的毛料道:「就從這塊開始吧。」

  解石師父點點頭:「先擦還是直接切?切的話,從哪裡切?」老師傅詢問的非常清楚,這並不是他們的毛料,一般情況下,解石師父都會尊重毛料主人的意願。

  裡面什麼也沒有,擦什麼?白子石暗自咕噥了一句,說:「直接切。」然後他拿了一隻粉筆,避開松花蟒帶,在毛料接近中心的部分劃了一道線,「沿著這條線切。」

  老師傅有些驚訝,他剛才看了這塊毛料,表現還是不錯的,一般人都會選擇先擦一下,沒擦出綠來的話,才會選擇切。這位居然直接切,而且還是從中心一刀切,雖然避開了松花和蟒帶,但真能出綠的話,裡面綠的走向也很難說,這麼一刀切很容易把翡翠給切壞了!

  但不管怎樣,這塊毛料也是別人的,老師傅沒有多嘴什麼,直接將這塊大概有三十公斤左右的毛料輕輕鬆松的抱起來放在切石機上。

  大螢幕上給了這塊毛料一個特寫,雖然沒有聲音,但從他們的舉動中不難猜出意思。在亞城這個賭石之鄉,亞獸人甚至連獸人都多多少少的懂一些賭石。大家對白子石選擇直接切都很疑惑。一些因為信任文森特眼光而買了白子石勝利的人心裡已經開始打鼓了,不管怎麼樣,這位也只是一個一年級還未成年的亞獸人!而買了席維斯勝利的人則是裂開嘴開始笑,彷彿已經看到點數在向自己招手了。

  上面坐著的觀眾開始對正在解石的兩塊毛料議論紛紛的時候,席維斯已經開始不受影響的擦石,他選擇解開的第一塊毛料也是他最看好的一塊。雖然不是初代礦,也不是蓋亞老坑的毛料,但還是屬於開採比較早的塔拉礦區料子,還是比較典型的塔拉料,黑褐色的表皮,皮質均勻細膩,蟒帶細長,松花大而顏色深。過去的幾百年裡,塔拉料以容易出顏色深,種水高的綠翡聞名,也是備受賭石師們喜愛的一種料子。

  看了一下松花的形狀和走向以及疏密程度,席維斯選了一個地方開始下手了,他的手很穩,隨著碎石屑碎石皮不斷的被擦下來,十分鐘後,他猛然收回砂輪,用小刷子把擦開的窗口處的碎石和粉塵清掃乾淨,淋了些水上去。一抹幽深的綠色出現在視窗處,在清水的清洗下,發出一種通透濃郁的綠芒,瑩瑩喜人。

  「出綠了!是水糯種!」台上面一陣驚天歡呼聲頓時響起。席維斯俊秀的臉色也忍不住露出一個喜悅的笑容,賭漲的希望並沒有沖昏他的頭腦,席維斯打開強光器,照著那塊出綠的地方,仔細的探查,不僅是看這綠吃進去沒有,更重要的是看綠的走向和深度。

  片刻之後,他放下強光器,臉色的喜色再也忍不住,換了一個更加精確的砂輪,開始作業。

  這一切都被大螢幕記錄下來,底下買了席維斯勝的人,面秒笑容:「看,他換了小砂輪!裡面綠一定不少!」

  席維斯並沒有受到外界聲音的影響,他小心的使用著小砂輪,不向剛才那樣的快速流暢,現在的他不得不經常停下來淋水觀察,生怕把翡翠擦壞了。畢竟單是賭漲還不夠,要是解垮了的話,那就也相當於垮了。

  相對於席維斯的順利擦漲,白子石這邊就遜色多了,不比席維斯擦石的浪費時間,他這邊直接切就快多了,因為比席維斯行動的慢,當老師傅把毛料擺好位置,接通切石機的能源,切下去的時候,那邊賭漲的聲音已經響起來了。

  老師傅從而不聞,拉著切石機的手柄一刀到底,乾脆俐落。當毛料被切成兩半之後,他將毛料分開,灰白一片,兩個截面上都是一絲綠也沒有。

  垮了!老師傅在心裡說道,他看向白子石。小亞獸人臉色沉重而嚴肅,卻沒有什麼大的沮喪和接受不了。

  心裡素質還算不錯。「這塊毛料還接著切嗎?」老師傅問了一句。

  白子石走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兩面的截面,沉吟了一下:「再切一刀吧,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是不錯。」

  老師傅沒說什麼,把其中一塊放好,沿著白子石說的地方又切了一刀,仍舊是什麼都沒有。

  這回不等老師傅問,白子石主動的開口:「不用切了,垮了。」說完他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倒是讓老師傅有些意外,看這個小亞獸人還未成年,個子也小小的,他忍不住安慰了一句:「沒關係,賭垮是經常的事情。還有四塊。」

  白子石點點頭,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我知道的,沒事。」

  「出師不利啊。」西格瑪看了一眼文森特,然後很遺憾的沒在他臉色看到任何情緒波動。殊不知,他的小維森在白子石露出笑容的時候,剛剛放開握的緊緊的拳頭。

  白子石開始挑選第二塊毛料,先抑後揚,這次他挑了那塊疑似彩色的毛料,白沙皮,五十公斤左右。老師傅剛把這塊毛料搬過來,就聽到場上的觀眾一陣歡呼:「大漲!大漲!冰種!冰種的深綠啊!」

  白子石抬頭看去,正巧看到被席維斯擦開的那個視窗,那是一塊大概有三十釐米長的視窗,裡面透出來濃郁的深綠色光芒,在邊緣的部分,一小部分翡翠質細膩光澤,呈透明狀,沒有一絲雜質,剔透晶瑩,在陽光山腰間彷彿有光芒在裡面流轉,漂亮炫目,這一部分已經達到了冰種!

  絕對是大漲!席維斯的臉頰上都染上一層興奮的紅暈。尤其是兩者對比之下,他的眼神亮的驚人。

  白子石平靜的收回視線,將手放在毛料上,研究了一下,拿起筆在上面畫了一道線,這次的線比較靠邊遠地區,老師傅觀察了一下,驚訝的發現如果選擇切的話,他自己的第一道線估計也就是劃在這個區域了,不過他自己會再離中心近一些。老師傅哪裡知道,這是白子石通過從各個方向感應翡翠,利用時間差大致算出來的距離?

  看了一眼白子石,老師傅調整好毛料的位置,落下了切石機的手柄。

  作者有話要說:球留言,打滾。


51 賭石戰(三)

  鋒利的切石機將毛料一分為二,老師傅放開切石機的手柄,分開兩塊毛料,截面上看仍舊是沒有一絲綠,可是比較大的那半塊毛料的截面上隱隱約約泛起的幾絲白色條紋讓老師傅的手頓了一下。他站起身來讓開,讓白子石可以把毛料的情況看的更清楚。

  寬大的螢幕這是給了這塊切開的毛料一個特寫,灰白的石面跟另一邊大螢幕上漸漸被解出來的深綠冰種翡翠形成的鮮明的對比。歡呼聲和沮喪的噓聲頓時響了起來,買了白子石勝利的少部分人此時已經是悔不當初,幹嘛貪圖一比五的比率,抱著僥倖的心思買了這個一年級勝?!

  而從開始解石之後就不曾說話的主持人也開口了:「席維斯同學開門紅,而且是大紅!從現場畫面上看,這塊翡翠大致有十公斤左右,四公斤左右的冰種,而且是深綠冰種!不用專業的鑑定人員來,我就能斷定他至少是一塊三級翡翠!三級翡翠啊!大家可能不太清楚,三級翡翠解除來的幾率大概是三萬比一,今天能見到一塊三級翡翠的誕生,那可真是太難得了!。」

  主持人的聲音變得高亢起來,他的解說又引起了一陣歡呼的高潮。但下一秒他話鋒一轉:「但這對白子石同學來說可並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同樣是第一塊,他是賭垮了。現在,白子石同學在解的已經是他的第二塊毛料了。我發現,相比於他小巧精緻的長相,白子石同學倒是很喜歡『切』這種直接又痛快的豪放方式。只是…似乎這第二塊毛料也並不很順利,並沒有一刀切出翡翠來。不過,認為白子石同學賭垮的大家也別著急,現在說這塊毛料垮了,似乎有點為時過早。從截面上看,這塊毛料仍舊還是有可賭性的。啊,白子石同學選擇了擦石!」

  主持人安靜了下來,他們解說的時間都是有規定的,當兩方正在解石的時候,一般都不開口的,當參賽者停下來商議或者基本上解開之後,主持人會見縫插針的說上幾句。

  老師傅跟白子石商量了擦石的位置,老師傅解石解了大半輩子,雖然在這塊毛料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麼,但以老師傅的眼力可以肯定,那幾條不明顯而且斷斷續續的白色條紋絕對是白棉!對這方面經驗實在太少的白子石,乾脆直了一個大致的位置就把擦石的決定權都給了老師傅。

  老師傅也不客氣,接過砂輪之後快速的打磨起來,碎石屑一片片的掉下來,再往裡面打磨了三四公分之後,老師傅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砂輪,掃開擦開窗口上的碎石粉,淋上水,頓時,小的大概只有兩個指甲蓋大小的淡紫色出現在老師傅面前。

  老師傅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白子石高興的道:「漲了!還是少見的紫翡翠!水頭也好。」白子石聽了也是一陣興奮,這證明他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而且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被石皮包裹著的紫翡翠。老師傅給他讓開一個位置,白子石湊到前面去,那小小的只有兩篇指甲蓋大小的紫色輕盈盈的,顏色淡淡的,很輕易的盈滿人的整個眼簾,漂亮的近乎夢幻一般。

  「漲了!居然是紫翡翠!看那水頭,輕盈透徹,好水啊!」興奮的聲音在底下此起彼伏,就算是買了席維斯勝利的人也忍不住低聲的討論,這些年彩色翡翠的出現率是越來越來低了,而且多數都是紅翡翠黃翡翠,藍翡翠,紫翡翠,粉色翡翠這三種已經是罕見的了,這會兒能見到水頭這麼好的紫翡翠,就沖這個,就算是壓錯人也不白來一趟!

  老師傅詢問的看向白子石,他微笑:「師傅,我是個新手,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您經驗豐富,接下來可就全仰仗您了,不管結果如何,都看天命。」

  老師傅聽這種恭敬又謙虛話,心裡也舒服,也笑道:「那我就託大了。」說完也不再開口,直接在那塊毛料旁,仔細揣摩,雖然在歐利文學院,沒少解開好翡翠,但這紫色翡翠,他也著實好些年都沒見著了,這會兒也格外慎重。幾分鐘後,老師傅初步定好瞭解石的計畫,就開始了。

  席維斯捧著已經全解開的翡翠看了一會兒把它交給了老師放在主席臺的桌子上。自從聽到那邊賭漲的聲音,他透著興奮的紅暈的臉上又有了凝重的神色。白子石第一場的解垮給了他很大的信心,最重要的是,第一塊毛料就解出來一塊至少是三級的翡翠,對他來說已經是出乎意料的了。然而他還沒來的高興多少時間,白子石的第二塊毛料就傳出賭漲,而且是罕見的紫翡翠…

  沒關係,席維斯,雖然他賭出了紫翡翠,但現在時間還早,翡翠裡面是什麼樣子還不清楚,也許是靠皮綠,也許裡面的質地並不如外面表現的那麼好。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但不知怎麼回事,白子石手上那顆深綠色的珠子始終在他腦海裡徘徊。

  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毛料,從左數第三塊躺著一塊個頭很小的黃沙皮毛料,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把那塊毛料抱了過來。如果說起來表現好,第一塊毛料的表現並不如手上這塊。這塊黃沙皮是典型的蓋亞老坑,松花多顏色深又清晰緊致,從外表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料,但也正是因為他的表現實在太好了,好到讓他覺得很不妥,按理說這樣好的毛料絕對不會淪落到當做學生考核的毛料,可它偏偏出現了。當時他猶豫了半天,還是把這塊毛料當做五塊之一,賭石賭石,沒有風險還叫什麼賭石?

  這會兒他需要的是擴大戰果,而這塊石頭說不準會給他很大的驚喜,席維斯拿起了砂輪。

  但,他註定會失望了。因為這塊毛料正是當初白子石一眼看上,但最終發現上面有細小裂紋的那塊黃沙皮!

  不經意間瞄過大螢幕的白子石也發現了這一點,看到這塊毛料的時候就是一愣。而現在席維斯已經開始擦石了,他移開了眼不再看只把視線專注在老師傅正在解的這塊毛料上。

  雖然老師傅熟練的掌握的砂輪,那塊紫色的翡翠已經漸漸的顯出了它的身影。質地細膩,透如水但光澤柔和,裡面偶有幾絲如水紋般的波紋,映襯著淡淡的紫色,顯得格外美麗。這是一塊大概有白子石兩個巴掌大的紫翡翠,厚約四公分,顏色比較均勻,只在中心部分有一小片稍微深的紫色,其他部分都是淡淡的猶如氤氳一般。

  「水種紫羅蘭!是水種紫羅蘭!白子石同學賭漲了一塊罕見的紫羅蘭翡翠!雖然顏色不深,但眾所周知的,紫羅蘭的吸收度很好,這樣大小的一塊也能算得上四級翡翠!現在,席維斯.布拉同學和白子石同學各自賭漲了一塊翡翠。比賽越來越精彩了,他們都不虧是歐利文賭石學院的精英!現在,席維斯.布拉同學略佔上風,白子石同學能否後來居上呢?我們期待著。」主持人趁著席維斯觀察毛料的時機,見縫插針的解說著。不時引起觀眾們陣陣歡呼和噓聲,這會兒買了白子石勝利的人一反剛才沮喪的神色,全都又高興起來。

  「博家加西亞的伴侶,果然不一般!」

  「是呀,是呀,紫羅蘭翡翠,多少年都沒聽說過有誰解出來的!幾天真不枉來一趟。」

  而更多人手裡緊緊的攥著買賭注的憑證,緊張的盯著大螢幕上又拿起砂輪開始解石的席維斯。

  西格瑪面帶笑容的在主席臺上坐著,他面前放著兩個小一些的螢幕,白子石和席維斯兩個人的所有動作和聲音在他這裡全都一清二楚。當他看到席維斯拿起那塊黃沙皮的時候,神色淡淡的:「這塊毛料是險石。上面有小細裂,而且藏得很深,在松花上,翡翠被破壞的可能性很大。」

  文森特沒有什麼反應,西格瑪微笑起來:「當初你的小寶貝圍著這塊毛料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是誇獎,文森特聽得出來,他的眼神也不經意間柔和了一些。

  「說實話,他能挑出紫羅蘭也出乎我的意料。」西格瑪沉吟了一會兒,「他在賭石上可能擁有很敏銳的觸覺。能察覺到這塊石頭的風險,急流勇退,這很難得。運氣也很好…」說道最後,他已經近乎自語。文森特心神一動,轉頭看向西格瑪。祖嬤嬤現在是真的考慮要白做他的弟子了。雖然剛才他利用祖嬤嬤的玩笑話讓祖嬤嬤認了白做弟子,可一個記名的弟子也是弟子,哪裡比得上祖嬤嬤真心想培養的。

  西格瑪看著文森特微笑:「維森,如果他能進一步向我證明這並不是一時的好運,那麼,我就收下他做我的關門弟子。一百二十九歲了,我也該休息休息了。」

  文森特一陣震動,祖嬤嬤身為八級賭石師,離最高的九級賭石師只剩下一步之遙,以前的祖嬤嬤也收過一些弟子,但那時候祖嬤嬤的成就還沒有這麼高。也就是說他現在收的徒弟能傳承他所有的知識經驗。

  「謝謝你,祖嬤嬤。」這次的道謝,是出自文森特內心最真摯的。他知道祖嬤嬤做出這樣的承諾不僅僅是看好白在賭石上的天賦,自己也在裡面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西格瑪揶揄的一笑:「現在要謝,還太早。」

  文森特還以一個微笑:「我相信白不會讓您失望的。」

  難得看見文森特柔軟表情的西格瑪大笑:「哈哈…這麼有信心啊。」

  文森特點頭,繼而看向大螢幕裡的白。現在他已經挑出了第三塊要解的毛料。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跟猶大的煙和禕庭沫瞳拼文,忽然發現我很厚道,最近我都日更君誒!!仰頭,要表揚。


52 賭石戰(四)今天第一更

  這仍舊是一塊表現很不錯的料子,大概有三四十公斤。紅褐色的表皮,皮質還算得上是細膩。松花蟒帶齊全,而且在松花的邊緣還有一些深綠色的蘚。

  老師傅和白子石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了。仍舊是由白子石開頭,既然主持人說自己風格是豪邁的,他想乾脆就豪邁到底了。仔細探查了一下,拿起粉筆在毛料上俐落的花了兩條線,指著其中一條:「先從這條開始切。」

  老師傅這會兒對白子石的能力也算是有一些瞭解了,知道這這位並不是瞎劃的,也不猶豫,搬起毛料就往切石機底下放。就在老師傅準備打開切石機電源的時候,主持人的聲音猛然間響起:「出綠了!出綠了!繼白子石同學切出紫羅蘭之後,席維斯同學又一次擦漲了!」

  白子石抬頭望向大螢幕,上面清晰的看到席維斯擦出的那塊視窗處透出一抹清雅的綠意,顏色鮮豔,猶如初夏新長成的綠葉,蓬勃著生機,看顏色,正是典型的陽綠。

  席維斯的臉色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幾天能一臉賭漲兩塊品質上佳的毛料,而且看著水頭,起碼也得是糯種翡翠,而且著顏色雖然算不上深,但一已經極為難得。剛剛那塊紫翡翠帶來的危機感似乎遠離了他。他能聽到看臺上的人們正在為他歡呼,這種聲音讓他振奮。

  深吸了一口氣,席維斯打量了毛料上松花的走向,接著開始擦石,他的手很穩,臉上也滿懷信心。白子石不再看下去,臉上的表情很平靜,轉頭對老師傅說:「咱們繼續吧。」

  這種寵辱不驚的姿態不僅讓老師傅刮目相看,連西格瑪也是越看越滿意,自從真正考慮要把白子石收為徒弟之後,他就不僅僅是看白子石賭石方面的天賦了,心態以及性格,都是考察的重點。

  拉下切石機的手柄,隨著金屬輪和石塊摩擦的聲音,毛料被切割成的三個部分,看也沒看,白子石將那兩塊小的毛料部分推到一邊去。單留下中間體積較大的那一塊,灰白色的晶體上仍舊是看不出什麼綠來。這個結果白子石一點都不意外,他只能模糊的感覺到翡翠在毛料中的區域,為了防止自己把翡翠給切壞了,一開始就做了最保守的畫法,但是這樣,就能節省很多擦石的時間。

  「從這裡擦一下。」白子石看了看,指著一個地方說道。老師傅點了點頭,拿起砂輪,對著那個部分快速的擦下去。只不過剛往裡面打磨了三四公分的樣子,那個區域的石皮就被老師傅擦掉了。被擦開的視窗處有一抹與周圍表皮迥然不同的白色,白子石蹲下來,仔細的探查著。白色的翡翠也是非常常見的一種,甚至於比綠色的常見,只不過白色的翡翠的等級分起來更加簡單,按照翡翠的質地來就對了。

  這塊翡翠看起來輕盈光潤,飽滿而流轉著光彩,還透著點冰亮透明的意味。起碼從水頭上已經是不錯的了。

  「漲了,又漲了!」從大螢幕上看的清清楚楚的觀眾們,這會喊的聲音裡可就不只是興奮了,而且是驚奇。兩個人從開始到現在解了五塊毛料,除了白子石接出來的第一塊完全垮了之後,隨後的四塊居然全部都漲了,而且都算得上是大漲。這種概率那可真是太低。

  周圍的喧囂沒有影響場中央的人,這樣的概率是不低,可這些毛料也算得上是學院裡的老師精挑細選的。裡面出綠的可能性要比一般毛料店裡高得多了。

  「接著擦吧。」白子石抬起頭對老師傅笑了一下,「質地還不錯,糯種是有了。」只是…也不應該只是糯種。

  老師傅是個爽利人,當下拿起砂輪就吭哧吭哧的工作起來,被切了兩次的毛料表面的石皮厚度已經減少了很多,擦起來也快得多,隨著老師傅的舉動,越來越多的翡翠肉質露了出來,這會已經能很清楚的看到白色的翡翠上面有著點點顏色鮮豔的綠色,白綠分明,十分漂亮好看,有了著點點綠,就是品質上佳的白底青翡翠了。

  這時候看著老師傅動作的白子石忽然輕『咦』了一聲,原來著漸漸被擦開的毛料翡翠居然是變種翡翠,整塊毛料中央的部分,正有一道不足一公分的皮殼將翡翠隔成了兩部分,左邊比較大的部分正是品質達到糯種的白底青,而左邊的這半邊露出的翡翠看上去色白,用強光器打過去又透明如冰,透著玻璃光澤。這是典型的冰種翡翠表現,這塊翡翠難道是無色冰種?

  是不是,先擦出來再說吧。白子石示意老師傅接著擦。這半邊的翡翠並不大,有白子石一個拳頭大小的樣子,整個擦出來之後,那塊無色的翡翠上零星而均勻的點綴著不少顏色清淡的綠色。有的呈現出點狀,有的呈現出細細的短絲狀,在如水般清澈的無色翡翠點綴下,顯得那樣飄逸。

  冰種飄綠。這是一塊典型的冰種飄綠翡翠。而且那綠色雖然清淡,但卻顯得鮮明而充滿的生氣,要是擱在地球上,這一樣一塊冰種飄綠絕對是人人爭強的好東西,可在這裡,等級排列上卻還不如一個水種滿綠。

  怪不得探查的時候自己會覺得這是一塊水糯種呢。變種這種情況存在實在是太常見了,當然這種一塊毛料裡,兩塊翡翠品質不一的狀況也會接連出現…能超出自己的探查,其實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白子石微笑起來,越是這樣,他就是越覺得賭石神奇,裡面的玄機實在是太多了,饒是他有著這樣奇特的能力也還是覺得自己很渺小。知識,經驗,以及更多的實踐,這是他需要的。

  就在白子石陷入思考的時候,忽然巨大的聲浪喚醒了他,他聽到無數人的嘆息,充滿了惋惜,失望,不敢置信的意味。是席維斯那邊出了問題?主持人回答了他的疑問——

  「天哪,我看到了什麼?!居然是裂紋!表現那樣好的一塊毛料居然出了裂!」

  白子石抬起頭,大螢幕上正式席維斯俊秀的臉,他臉上原本的喜色消失無蹤,瞪大的眼睛中滿是驚訝和不可置信,接下來鏡頭回轉那塊黃沙皮毛料上。那塊毛料上已經被擦開了一個10 X 10釐米的視窗,從這個視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黃楊綠的翡翠,質地初步估計是在水種,顏色也很好,皮殼也並不厚,可以推斷裡面的翡翠個頭也不太小。

  按理說這應該又使一次大漲。然而讓人可惜的是,擦開的窗口邊緣出的水種黃楊綠上隱隱透出一道裂紋,這會兒席維斯正拿著強光器仔細的照著,在強烈的光芒下,拿到細細的裂紋非常分明,而且看樣子似乎有往裡走的趨勢。

  席維斯放下強光器,凝重了臉色,穩住自己的手又拿起的砂輪,不管怎麼樣,解石還是要繼續下去的,況且現在還沒有把翡翠全部解出來,拿到裂紋到下面說不準會消失也說不準呢?砂輪又開始運轉起來,他的打算大家都知道,不少人跟他想的一樣,誰也不想接受這麼一塊表現極佳的毛料居然是裂的。

  在大家都緊張的盯著那邊大螢幕的時候,白子石又收回了視線,結果他已經知道了,那裂紋絕對不會按照大家期望的那樣消失,反而會吃進去的更深,雖然不確定會不會佈滿整塊翡翠,但裡面的能量流失已經不少了。

  「老師傅,您要不要歇會兒?」這已經是老師傅連續解的第三塊毛料了,這工作量實在不輕。

  白子石的關心顯然讓老師傅的心情不錯,他搖搖頭,頗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幹這點活兒算什麼?」

  白子石這才恍然到這個星球上不僅是獸人力大的跟那個內褲外傳的超人一樣,亞獸人的力氣也不是蓋的。果然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就連自己到這裡也覺得力氣大了不少,起碼之前他自己是搬不動四五十公斤的毛料的,現在就行。

  既然老人家不累,白子石指著他挑的第一塊毛料:「那好,要這樣的話,咱們抓緊點時間,把剩下的兩塊解開了吧。」

  「成!」老師傅很爽快,等著白子石研究完了,用白色粉筆在上面畫上線之後,直接走過去,雙手合抱,看起來輕輕鬆松的就把那塊重有七八十公斤的毛料給抱了起來放在了切石機上,看的白子石一陣羨慕。

  就在老師傅準備切石的時候,觀眾席上忽而又掀起一陣大的聲浪:「垮了!垮了!太可惜了,那裂吃進去了。」

  說的正是席維斯,他已經把黃沙皮的毛料全部都解開了,本來就不大的毛料裡面翡翠被裂紋橫著劃過,從頭到底,而且一道主裂紋旁生出了一些細小的分叉,翡翠被這樣的裂紋破壞眼中,最大最完整的那一小塊只有一個雞蛋大小。這樣的翡翠最多也只是一塊九級的,送去給幼崽奠基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張賭石戰完結,我在碼。


53 賭石戰(完)二更
  「很遺憾,席維斯.布拉同學這塊毛料垮掉了,這樣沒有痕跡可見的裂大家誰都沒想到。希望他下一塊毛料會有更好的成績。」主持人的聲音充滿的遺憾,連帶著上面的觀眾也都是感嘆連連。

  「那樣好的料子,眼看著都擦出綠來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垮了!」

  「是呀,是呀,真是神仙難斷寸玉啊,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短褲。」

  雖然是垮了,但席維斯還是把翡翠全都解了出來,放在屬於他的臺子上。在挑選自己要解的第三塊毛料之前,席維斯不受控制的看了一眼白子石,那個未成年的亞獸人半蹲在切石機旁邊認真的等著,他的神色似乎跟開賽前沒有什麼區別,不管是賭垮了還是賭漲了,都不見大的波動,心態是真真的八風不動。

  看著對方這樣,席維斯的心情似乎也平靜了一些,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神平靜而堅毅:席維斯,這次賭垮了,還有下次,沒關係的。不再關注對方的情形怎麼樣,席維斯開始專注於自己的毛料,按照順序把離自己最近的一塊毛料搬過來,認真觀察著。

  切石機尖銳的聲音停止,老師傅把切石機抬起來,讓出位置給白子石,白子石走過去,將分成兩塊的毛料分開,這是一塊比較大的毛料,石皮挺厚的,掀開石皮,裡面呈現出跟石皮一樣的灰褐色。不出意料,對白子石來說,只要不把翡翠切壞就行。在這裡並不像地球,一刀把翡翠切成兩半,切得得宜對翡翠的價值根本沒有影響,因為反正最後這些翡翠也是要切開做成各種掛件、手鐲、擺件之類的,這裡如果把翡翠切成兩半,裡面的能量就會慢慢流失,價值立馬大大的打折,翡翠也要立馬用掉。所以在這裡,他劃線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謹慎保守。

  老師傅看了看毛料,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年輕人劃線的時候不夠大膽啊。」

  白子石一笑:「我剛進行,求穩妥總是不錯的,麻煩師傅在切一刀了,下刀的位置您自己看著辦,好不?」

  「那有什麼不好的。」老師傅賭石不行,但解石卻是老手,拿起筆俐落的在上面劃了一道,非常貼靠綠蟒帶的走向和位置。切石機再次打開,老師傅俐落的落下了切石機的手柄。

  十幾分鐘過後,切石機停下,這回白子石自己去抬起了切石機,毛料安靜的躺在那裡,一道明顯的切割痕跡橫過毛料。這裡面的翡翠會是什麼樣子呢?有了上一次變種翡翠經驗的白子石對這塊毛料裡的翡翠充滿了好奇的猜測,滿綠的?還是飄綠的?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上面的觀眾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屏著呼吸等待著白子石揭開石皮。

  白子石用一頭扁平的鐵棒分開兩塊毛料,小的一塊啪的掉在地上,切割面很清晰的出現在大螢幕上,大片的玉肉頓時出現在大家的視野裡。週邊是質地相對比較細膩,朦朧不可分辨的白色冰糯種,然後漸漸的過渡到青草般的綠色,仍舊是糯種的質地,但質地要比白色的部分更加的細膩一些,讓人看了耳目一新,喜愛非常。然而讓白子石驚訝的是,再往翡翠中心去,那綠草般的綠色緩慢的成為藍綠色,而到了整塊翡翠的正中心部分那一團已經是徹徹底底的清靈靈藍翡翠,十分的亮人眼。不僅如此,而且藍翡翠的質地全物通透如冰,即通明中如有一層薄霧,似淨水封凍、凝滯,正是品質高超的冰種,比白子石頭一次賭到的藍翡翠品質要高。

  「天哪!又賭漲了!他居然又賭漲了!而且,這次居然賭到了冰種藍翡翠!難道今天好運一直跟著他嗎?」白子石連讀三次的賭漲讓在座的觀眾都覺得震驚,一次可以說是正常,賭石院的學生嘛;兩次也不離譜,博家加西亞看上的人嘛;三次…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啊!尤其是這三次賭漲的翡翠,一塊難見的紫翡翠,一塊變種達到了冰種的藍翡翠,而且種最差也沒有掉到糯種以下。這是什麼樣的概率?!

  神奇!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

  現場在皮殼被解開的那一剎那靜止了好幾秒鐘,隨後歡呼聲,震驚聲充斥了整個會場,甚至有人開始呼喊白子石的名字,在這一刻,不管是買了白子石勝還是席維斯勝利的,大家都被這種幾乎奇蹟的事情震懾了。

  四塊毛料大漲三塊,不管是誰都不能全然的否認白子石的能力。什麼?運氣好…等你運氣好的時候,你挑四塊毛料大漲三塊試試看!

  這時候買了白子石勝利的人們已經是笑容滿面,抬頭挺胸,只覺得信博家加西亞,準沒錯,也有懊悔的,懊悔自己怎麼就因為膽小沒多買呢?!一比五啊!押一千點轉眼五千點就回來了。

  白子石抬頭看著上面人頭攢動,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越來越大,心中一陣激越,此時此刻他只覺得痛快。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激動,他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文森特在遠處的主席臺上看著這樣萬眾矚目的戀人,也忍不住露出寵溺的微笑。

  而席維斯此時的心情則是非常微妙,在這場戰鬥中,所有的觀戰者正在為他的對手歡呼。而他似乎被遺忘在了一個角落,這種滋味絕對不美妙,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四塊毛料賭漲了三塊,這樣的成就絕對值得歡呼。

  看了看擦開了只有一片花白色的視窗,席維斯眼神一暗。眾人激動的情緒還是慢慢的平復下去。當看到席維斯將毛料放在切石機下面的時候,觀眾們頓時有揪起了心,現在兩個人總共解出來了六塊毛料,賭漲了四塊。席維斯一塊,白子石三塊。這樣高的賭漲率在任何一個賽場都是難見的。

  而現在,席維斯要切的,是他的第三塊毛料。大家等著,似乎想見證另一場奇蹟,如果這一塊毛料再賭漲了,那麼一號賽場賭漲率最高的賽事已經非這場比賽莫屬!

  然而,讓大家失望了。席維斯沿著毛料上蟒帶的走向切了自己的第一刀,打開橫截面,灰白色的晶體一目瞭然,並沒有什麼翡翠。

  嘆息聲匯成一道。席維斯摸著毛料的手抖了抖。然而他只是咬了咬牙,又搬來了第四塊。

  白子石自然從螢幕上看到了這一幕,他心中沒有什麼悲喜。賭石戰,賭石戰,既然是戰鬥,那麼自然是有輸有贏,而結局,從一開始似乎就已經註定了。他天生的能力,在賭石上就等於是金手指。

  接下來就是他的第五塊毛料了。一連著切出三塊好翡翠,老師傅也很興奮,雖然他知道這些毛料已經是賭石院那些賭石師們特意挑出來的,也阻擋不了這種成就感。解石師解出好翡翠的願望就跟賭石師賭到好翡翠一樣的強烈。

  不等白子石說話,老師傅就直接把四五塊毛料抱了過來,這是白子石挑選的最小的一塊毛料,老師傅一個手就拿起來了,大概只有四、五公斤的樣子。黃沙皮,一條明顯的綠帶,用強光器一照,似乎就能從石皮上隱隱的看出些綠色來。

  雖然小,確實最好的一塊。這回根本就不用問,一隻手大小的毛料,而且表現這麼好,老師傅拿著砂輪就開始直接擦。

  就在老師傅擦石的時候,席維斯也把他的第四塊解開了,這次他沒有選擇擦石,而是直接切,第一刀下去就出了綠,不過綠的水頭乾巴巴的,並不飽滿圓潤,全部解出來也只是一塊品質不太好的豆種飄綠。

  當他接觸這塊翡翠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比鬥,席維斯.布拉輸了,雖然他們都沒有解開彼此的第五塊毛料。

  席維斯低著頭將這塊豆种放上自己的臺子,臉色再也撐不住的黯淡下來,他沉默著走回自己的位置,然後開始解自己的第五塊。不管怎麼樣,四塊毛料中,三塊中有翡翠,雖然一塊是裂,這種成績已經足夠好。

  沒關係,席維斯,雖然比不上對方,但你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水準,誰能保證自己能在五塊中挑中三塊呢?

  當大家在白子石第五塊毛料擦出的視窗中看到那深綠的顏色時,靜默竟然是唯一的反應,又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樣複雜的感情最終匯成了狂猛的歡呼聲,白子石的名字再次被大家歡叫著,久久不歇。

  他們見證了一個奇蹟,真正的奇蹟!五次賭石,大漲四次!紫翡翠,藍翡翠,最差的糯種,滿綠冰種!

  「冰種近玻璃種了!還是滿綠,深綠!多長時間沒見過這樣好品質的翡翠了!」

  「白子石,他實在是太棒了!五次中四!!!這是怎樣瘋狂的概率!!!」

  「真不愧是博家加西亞的伴侶啊~~」

  在這種時刻,似乎沒人還關心席維斯的第五塊毛料,大家都在為這樣的奇蹟而驚嘆歡呼。

  白子石的笑容燦爛,雖然他已經探查過了,可當這些漂亮的翡翠真是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那種震撼還是讓他難以描述,就像是一百萬的銀行卡和一百萬現金擺在面前的差別。

  這時候,他看到了席維斯,對方正在仔細的觀察他的第五塊毛料,臉上已經是一片平靜。他想起席維斯的話:「不管結果如何,我要這一場比賽。」

  白子石收起了笑容,看著席維斯專注的身影,他走了過去,現場開始安靜下來,觀眾們看著白子石的舉動。他們彼此的情敵身份,以及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場比賽的原因,回到了他們被巨大神奇佔據的腦袋。

  好奇心將所有人都吊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白子石走到席維斯身旁。

  席維斯抬起頭,看見白子石,頓時一怔,然後就看見白子石蹲了下來,看著自己手上的毛料,平靜的說:「這場比賽還沒完,我就在這裡等結果。」

  席維斯又是一愣,看著小亞獸人眼神裡的認真的認同,他微笑起來:「嗯,結局不一定是大家想的那樣。」

  然而,結局並沒有像席維斯所說的希望的那樣,他最後一塊毛料裡什麼都沒有。

  看著被切成兩半的毛料,席維斯閉上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結束了,也應該結束了!

  一隻手伸到他面前,席維斯一愣,就看見手上面白子石的臉,對方微笑著:「蹲著不累嗎?」

  想了一下,席維斯握住他的手,一個使勁站起來,臉上也帶了如釋重負的微笑:「白子石,我承認這場比賽我輸了,但這並代表我不如你。而且…」他側著頭打量白子石,「雖然你不討厭,但也別指望我喜歡你。」

  白子石微笑起來:「彼此彼此。」情敵嘛…誰會喜歡?

  西格瑪看著場上的兩個孩子,滿臉的微笑,賭石院的孩子還是可愛的,不是嗎?

  「現在,該我出去了。」他理了理衣服,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承諾的做到了。

  我覺得我已經很好了是不是,日更君其實可以補票的~~~(*^__^*) 嘻嘻……


54 被收徒
  主席臺在兩個大螢幕的下方,被一道類似與古中國屏風式的東西攔住。當西格瑪從屏風後面繞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靜止了那麼幾秒鐘,然後就是巨大的歡呼聲:「雅家西格瑪!雅家西格瑪!」這聲浪幾乎稱得上掀翻整個賽場,身為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幾位八級賭石師,西格瑪在亞城甚至於整個博雅大陸都是聲名顯赫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可不是想什麼時候見到就什麼時候見到的。

  開始沒見到西格瑪的人們根本就沒想到西格瑪會在這裡出現,畢竟這只是賭石院的學生之間的賭石戰,一個八級賭石師來看也似乎有點…打個比方,就像是邁克爾.喬丹看中國中學生的球賽一樣的感覺。

  然而,他出現了。買了門票進來的人頓時覺得這20點花的太TMD值了!

  但,驚喜還沒有完。在西格瑪身後,又走出了文森特的身影。這個高大的獸人俊美的臉上一票冷漠,猶如雪天的神祇,天然的有一種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這下子可算是點了軍火庫了,剛才西格瑪出現的時候,亞獸人們的歡呼聲已經是巨大了,這會兒獸人們的偶像文森特一出現,幾乎每一個獸人都卯足了勁,使勁吶喊著他的名字:「博家加西亞!博家加西亞!」

  這樣狂熱的崇拜給了白子石最直觀的衝撞,年青一代的偶像,他頭一次親身的感受了這個名頭所代表的意義。他環視著看臺,那些獸人們憋紅的臉,激動的樣子,像極了地球上那些狂熱追星粉。

  西格瑪舉起自己的右手,示意現場安靜,頓時,場上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內鴉雀無聲。這等強大的號召力看著白子石一片眼熱,當一個人的聲望達到西格瑪這樣的地步,那麼這一輩子就算是達到頂端了,這種氣氛實在是太感染人了,白子石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死死的壓抑著自己的激動。總有一天,他要走的比西格瑪更高!看著萬眾矚目的西格瑪,白子石身為一個男人的野心在這一刻被徹底的點燃了。

  以前被逼迫到走投無路甚至死亡的經歷,那種憋悶絕望痛苦的感覺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沒有勢力,沒有金錢,沒有人脈…那樣隨意就能被掐斷生活命脈的感覺,難受至極。而現在,相當於重生的他,不要過這樣的生活!

  剛穿越的白子石最迫切的是要生存下來,被異世界的文化衝擊的他根本連過去都不想要回想,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漸漸適應,滿足了生存的需要之後,他要追求更高品質的生活。

  他看向走出來的文森特。更何況,身邊有個這樣的傢伙,他不努力一點,就會徹底的淪為『文森特的伴侶』,連名字都成為文森特的附屬,這絕對不是他要的。如果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必定是要平等的地位。並不是說伴侶的雙方聲望或者金錢不相等就一定不平等,可巨大的落差可能會引起一些很微妙的心理落差,這樣子的落差也許會影響到兩個人的交往,而且身為大眾眼中弱勢的一方,可能會受到更加苛責的對待。

  追上文森特,跟他並駕齊驅,這是白子石覺得兩個人能安心在一起的前提,因為文森特還有一個比他自己能力更加顯赫的家世。有了名氣之後,白子石會覺得自己有底氣的多。不要怪他太市儈,雖然文森特必定不會嫌棄他,但他的家族卻不一定,在衝突沒來臨之前,白子石寧願做一個小人,把事情往壞的一方面想。

  他思考的太過入神,以至於文森特來到他面前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文森特輕觸他的頭髮,白子石才猛然回神。

  「在想什麼?」獸人的聲音清冷中透著溫柔。白子石沒有掩藏自己的心思:「我在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像西格瑪一樣。」他看向那些看臺上的人們。

  「會有這麼一天的。」文森特淡淡的說。

  「我知道。」白子石的語氣淡淡的,但卻充滿了自信。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黑色的眼中閃耀著明亮的光芒,一瞬間,一直柔弱的白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強壯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弱弱的有一種惹人憐愛的感覺。然而,他喜歡這樣的白,看上去充滿了生命力和鬥志,給人無限的活力。

  「……我很高興看到這樣一場比賽。他們彼此之間是有序的競爭,我希望每一個賭石院的學生都惺惺相惜,賽場存在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們抱有足夠的鬥志,每一個賭石師都必須擁有絕對好的心理素質以及良好的道德品質。我在這場比賽中,看到了我想讓你們擁有的東西。」西格瑪的演說不僅讓賭石院的學生若有所思,很多其他學院的同學也陷入了思考。

  老亞獸人的笑容很慈祥,他看著場下的那些孩子們:「這絕對是一場精彩的比賽,連我都沒有想到一個剛入學的一年級學生能在五塊毛料中解出來四塊品質上佳的翡翠。相比於這位同學幾乎神奇的戰績,另一位同學的成績雖然有些失色,但他絕對也是一位優秀的賭石院學生,五塊毛料,賭漲兩塊,這樣的戰績也是輝煌的!你們都是賭石院的驕傲。」

  聽到西格瑪的表揚,原本因為輸掉比賽而有些臉色暗淡的席維斯也高興起來,場下響起的掌聲讓他覺得雙頰上染上粉色的紅暈,心情也有些興奮起來。雅家西格瑪的讚揚已經讓這個從小聽著雅家傳奇故事長大的亞獸人激動不已。

  能得到文森特祖嬤嬤的讚揚,白子石也是很高興,他不由的跟文森特相視而笑。

  西格瑪的話暫停了下來,他向白子石招招手:「白子石,你過來。」

  有些疑惑的白子石抬起腿朝著西格瑪走去,觀眾席上的人對西格瑪的要求也有些不解。

  「我注意到,你在挑選毛料的時候,都是皮殼挑著表現好的挑,然而中途卻跳過去好幾塊,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西格瑪對站在他面前的白子石如此問道。

  「…一種感覺。我說不出來,就是覺得那幾塊翡翠不太好。」白子石的回答似是而非,你不能說他說謊,但這也並不是全部。

  西格瑪微笑起來:「你真的是一個賭石觸覺很敏銳的孩子呢。」他已經讓人去將那幾塊毛料挑出來,解了,結果令人震驚,無一例外的,那些毛料裡裡面全都沒有翡翠!這樣的觸覺已經不足以用敏銳二字來形容了。他頓了一下,微笑,「那,白子石,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弟子呢?」

  你願不願意做我弟子呢?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彷彿在平靜的海面上投下一塊隕石,頓時激起千層浪。不僅白子石頓時愣在當場,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雅家西格瑪,一個八級賭石師,會收一個剛剛入行,一年級的菜鳥為徒!要知道多少已經成為正式賭石師的亞獸人都渴望成為雅家的弟子,那些人的經驗地位甚至於天賦都不見得弱到哪裡去,而三十年都不曾受過徒弟的雅家居然舍這些本身就已經有不弱名聲的人去收一個菜鳥!這絕對會引起賭石界的大爆炸!

  但是,大家轉念一想,能有這樣逆天表現的菜鳥能被雅家看上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在收徒之前,雅家曾經問過白子石一個問題,那裡面一定會玄機。要不怎麼就在收徒這樣關鍵的事情之前問呢?

  這樣一波三折的賭石賽讓大家看的過癮至極,相信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讓很多人終身都難忘。

  屏住呼吸,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白子石的答案,而被一個巨大餡餅砸暈的白子石此時才回過神,這樣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有什麼理由拒絕?!白子石激動的重重點頭,但他的聲音仍舊勉強保持的平穩:「能得到您的指點,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

  「那麼,孩子,以後就叫我師父吧。」收了徒,西格瑪也很高興,但是有些話還是要提前說的,「以後你的日子會過的很辛苦,你要有準備。」

  「嗯,我會努力的。」白子石現在除了點頭什麼都做不到了,西格瑪話裡的意思他知道,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菜鳥,卻得到了許多星級賭石師都想得到的東西,如果他的表現差勁的話,不僅自己會被鄙視看不起,連西格瑪都會被人詬病。

  小亞獸人烏溜溜的眼睛充滿了鬥志,配上粉嫩的臉頰和白皙的皮膚,讓西格瑪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

  「既然這樣,那麼這場比賽就此結束!」西格瑪做了結束語,賽場中的人開始站起來,向著出口走去。

  「那,祖嬤嬤,我們也先回去了。」文森特恭敬的說道。西格瑪擺擺手:「去吧,去吧。」

  文森特走到白子石旁邊,毫不顧忌的在賽場中央變回了獸型,尾巴平身在白子石面前。還沒來得走的觀眾系驚愕的呼聲和叫聲此起彼伏,連西格瑪都是驚愕不已。

  這樣是不是不太禮貌?白子石猶豫的看向西格瑪。老人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衝著白子石一點頭:「去吧。」

  白子石這才對著西格瑪行了一個禮,邁了上去,等他坐穩之後,文森特衝著西格瑪點了頭,就朝著天空奔跑而去,絲毫不被底下人們的聲響影響。

  「我說這小子怎麼這麼安靜…」西格瑪看著天空中的黑色身影一陣搖頭,「沒想到在這裡來這麼一手。」 等明天整個亞城都會在知道他有了認定的伴侶的事情了,家裡面…

  作者有話要說:小白,奮起吧~~~!!!


55 頓悟(一更)
  白子石坐在文森特的背上,底下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被他們越拋越遠,趴在獸人柔軟的皮毛上,白子石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獸型似乎有什麼不一般的意義?每次看到自己坐在文森特獸型的背上,似乎大家的反應都格外的劇烈。

  學校距離家並不遠,以文森特的速度幾乎也只是兩三分鐘的事情就到了。一場賽事從進行了幾乎一天的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

  回到房間裡,白子石首先鑽進浴室,好好的洗了一個澡,在解石機旁邊呆了那麼大半天,毛料的石屑石粉沾了一身,難受的要命。等他出來的時候,文森特已經在廚房裡忙活了,於是趕緊進去幫忙。說道做飯這件事情白子石就覺得很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讓文森特動手,他自己幾乎就是一個等吃的。

  不過,廚房裡的那些廚具實在是太沉重了。也沒辦法,拎是拎得動,可是要是長時間的揮舞很困難,再加上文森特的食量要大得多,做飯的份量也大得多,更揮舞不起來了。因此每次他都只能在廚房裡打打下手,幫點小忙,更多時候是在菜譜上給建議。不過今天他剛洗完澡,一進廚房就被文森特推了出去。

  爭不過的白子石坐在客廳裡回頭看看文森特忙碌的背影,以往覺得平常的畫面,在今天見識過那樣的場面之後,忽然覺得有一點罪惡感,有點褻瀆了文森特的感覺。從天之驕子到為自己做飯,這樣的差別讓白子石多少有點不適應,當然於此同時升起的更有一種巨大的甜蜜和虛榮感。

  本來拿著書看的白子石,完全沒注意自己居然就這麼看著文森特的背影有些入神了。文森特端著飯菜出來,一眼就看見小亞獸人烏黑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充滿了柔和。將飯菜放在桌上,獸人彎起嘴角笑:「怎麼了?這樣看著我?」

  白子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直看著文森特,回神放下手裡拿著一直沒看的書,走到餐桌前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你今天那樣萬眾矚目,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你為我做飯,感覺壓力很大…」

  這本來是一半玩笑一半認真的話,沒想到文森特卻頓住了,抬頭看著白子石,清冷的聲音堅定有如金石:「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手。」當初他帶著白回來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想過回到亞城之後,他現在的名聲之類的會讓白對自己產生距離感,可是,當小亞獸人把那塊血翡遞給自己的時候,他就從來沒想過放手了。

  白子石愣住了,反應是不是有點大?客廳裡的氣氛漸漸的沉默起來,白子石看著文森特刀鋒般銳利的黑眸,只覺得就像是被獵人盯住的獵物,想到他們一路走來的事情,白子石忽然悟了,他若有所思的問:「文森特,三年之約…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打算履行?」

  獸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但到現在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是也不是,三年後我想成為你的正式伴侶,到時候我們守望者的契約自然就解除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伴侶契約了。

  白子石頓時給氣樂了,他沒想到文森特根本就是蓄意誘拐,什麼三年之約!三年之後他也根本就沒想過和自己解除契約!

  「那三年之約也根本就是哄人的?」亞獸人並不打算放過他,接著問道。獸人搖頭:「不,三年之約確有其事。我也確實看上你的運道,不過,除了你,我還打算找別的人。不過你這一路走來,我更確定了你可能就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而已。」

  這還差不多。起碼不是被愚弄了,而且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跟文森特在一起試試,再來追究之前的事情也沒多大意義。白子石哼哼了兩句『奸詐』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可是…想到自己原本的打算,白子石又有些複雜,他根本就沒有文森特那樣的決心,只是想著為兩個人的未來努力,可是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他也不想強求,但文森特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這樣子的自己,想法是不是太消極了?

  看出白子石的猶豫,文森特眼中閃過些許暗芒:「白,你是不是…不想和我成為伴侶?是不是想到三年之約完後,就跟我解除契約關係?」

  呃…這個問題問的白子石有些不好回答,不過兩個人既然聊到這了,那麼乾脆就開誠佈公的說清楚吧。

  「也並不是這樣的。」白子石想了想,「成為伴侶我確實還沒有考慮過,總覺得還挺遙遠的。畢竟,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以後如何誰都不知道,可能哪一天我們水到渠成,也可能哪一天就有緣無分。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應該是真的喜歡你的,所以想為了我們能夠長久的在一起而努力。但是,文森特,對不起,我還沒有你那樣的決心。」

  準確點說,他還沒有跟一個男人建立起家庭且在這個家庭中扮演一個女性角色的意圖和心理準備。因為他跟文森特成為伴侶是沒有希望的事情。他們的情況跟地球上的GAY還不一樣,地球上的GAY沒有人需要承擔生育的重任,但在這裡,家庭中最起碼的一點他都無法做到,他沒有女性的功能,無法有一個孩子,他也接受不了自己身為一個男性會孕育一個生命。儘管在這裡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亞獸人,可他自己知道。他叫做白子石,是一個來自地球的男人。

  而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在平均年齡達到150,強大亞獸人甚至能活到190歲的博雅大陸,他的壽命只有別人的一半。博雅大陸的人們到了一百歲才會慢慢的變老,而他只要到五十歲可能就會出現蒼老的徵象,而五十歲才是一個獸人的青年時期。

  這樣的差距讓他怎麼去想未來?有時候他又在想,當初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給文森特希望。可是,面對文森特的喜歡和自己對於文森特的依賴,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因為不拒絕的話,這些問題可能會有辦法解決,但一旦拒絕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為了他們能長久的在一起』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白子石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本來已經成型的骨骼又開始發育了,連力氣也變大了,牙齒更加堅固,甚至有些尖銳,頭髮的生長變得緩慢,來這裡近一年的時間,也只是長到耳垂附近。他覺得自己在被這個世界同化,身體似乎也輕盈起來,初到這裡時候那種像是被什麼壓著的感覺慢慢的消失了。半年前,他被碧溪拉著走皮膚都會握出淤痕,而上次被貝特.圖蘭得那樣大力的撞擊骨頭都沒有問題,只是被撞得腫了。他甚至懷疑原來最開始學習的吃力到後來的『聰明』都是同化的結果。

  也正是這些變化給了白子石一些信心。他看過的地球小說中,主人公穿越異世,經常會提到這個同化的問題,那些都是白子石的借鑑,裡面提到了一些解決的方法,最普遍的就是修煉和天靈地寶。修煉並不符合實際情況,另外就是天靈地寶…天靈地寶不只是需要錢財,更重要的是可求而不可遇。

  所以,他只能為之努力,不能給文森特更多的承諾。

  文森特聽了白子石的話,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把人抱進懷裡,緊緊的鎖住:「沒有想。那就從現在開始想。沒有決心,那麼我幫你下定決心。反正,等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伴侶,就算我們沒有建立真正的伴侶契約。」

  「…什麼意思?」白子石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文森特愉悅的笑起來:「我邀請你坐在我的背脊上,你沒有拒絕。」有時候他有些很煩惱白子石的不懂常識,而有時候他又很慶倖。

  小亞獸人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這中間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只有獸人的伴侶才能坐在獸人的背脊上,當你坐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認同了我伴侶的身份。」

  「……我不知道這個。」白子石默默扭頭,可他知道,就算是這樣說也於事無補,舞會那天,今天賽場上,看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難道他還能向所有人解釋去,況且他們兩個人還是真的情侶。

  想通的白子石咬牙:(#‵皿′)凸…文森特,你太奸詐了!

  文森特蹭蹭他的臉頰,微笑:「白,是你先向我求婚的。」

  什麼?!!!「不可能!」這三個字擲地有聲,堅決非常。

  「你確定?」獸人氣定神閒的反問。

  「……不,不確定。」白子石萎靡下來,他連獸人背脊只有獸人伴侶能做都不知道,難道自己真的無意間做了求婚的舉動?可是,他沒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啊?除了送了一塊血翡當做生…活…費…

  送血翡!白子石一震,抬頭:「那塊血翡?」

  「想起來了?」文森特含笑,「手捧翡翠,向獸人要求養自己,這就是亞獸人的求婚。」

  TAT…白子石悲憤了,還有什麼比糊裡糊塗把自己送出去更傻的事情呢?!難怪當時文森特當時表情那麼奇特。叫你手賤!叫你手賤!

  可不管怎麼說,事實已經成立,反悔不能。

  「那麼,你家裡…沒有問題嗎?」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56 壽命
  「我已經成年了,選擇伴侶是我的事情。」文森特的回答讓白子石一愣,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博雅大陸跟天朝不一樣,天朝的父母會一直操心,給與孩子生命道路上指導和教育,結婚是孩子生命中很重要的歷程,天朝的孩子勢必是要徵求父母的意見,甚至父母的意見能左右著孩子。但博雅大陸不一樣,在獸人和亞獸人成年之後,父母不再負擔他們的生活,彼此尊重彼此的選擇,當然也會給一些建議,但強制遵從的事情還是很少發生的。

  所以,文森特可以毫不在意的直接做出向所有人宣佈伴侶的事情。

  「……」根本無路可退了嗎?白子石臉色沉重起來:「能…解除伴侶契約嗎?」

  腰間倏然一緊,白子石忍不住痛呼一聲,文森特太用力了:「鬆開!」

  下巴被一隻手狠狠的鉗住,然後被迫抬起來,文森特俊美的臉上佈滿寒霜,他漆黑的眸子就像是兇殘的野獸一般直勾勾的盯著白子石:「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成為我的伴侶嗎?!」

  白子石垂下眼,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我可能活不了多久的。」

  文森特頓時楞在當場,他看著懷裡的小亞獸人,一時間不能理解他的話:「…什麼…意思?」

  白子石把他的手從自己下巴上拿開,然後離開文森特的懷抱,冷靜的說:「字面上的意思。」

  「為什麼這麼說?!雖然你的身體柔弱到可以成為虛弱,但是…活不了多久?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這樣說?!」

  「我們一族的人避世許久,而且不知為何只有不足一百年的生命。自古以來,皆如此。我可能在五六十歲的時候就會蒼老。文森特,我們就算是在一起也長久不了的,所以,你…你要不要…放…棄?」這些話白子石說出來才知道究竟有多難開口,想到文森特可能會放棄自己,他就會覺得呼吸困難,胸口處一片憋悶,心臟都要糾成一團。他甚至不得不說謊隱藏自己,異性來客的身份是他最大的秘密,就是能感應翡翠的能力被發現,這件事情也不能被發現,就算是親密如文森特,他也絕不會露一絲口風。他已經聽夠了『非吾族類,其心必異』的故事了。

  小亞獸人的表情如此苦澀,文森特簡直難以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不敢置信?悲痛?這都不足形容其中萬一。喜歡都已經喜歡上了,知道這種事情又如何?文森特死死的握緊了拳頭,然後把白子石一把摟進懷裡:「我會找到辦法的!一定能的!」

  「我…」還無法給你一個孩子!看著獸人悲痛的臉,這句話在口中盤旋了半天,終究是被嚥了下去,而且他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不能擁有孩子?族群天性?不能生孩子哪裡來的族群。

  「你別想太多。我相信我們總會找到辦法的!就算…就算是最後真的找不到,那又如何?!陪著你走到最後也沒什麼!」文森特揉了揉白子石的頭髮,微勾起嘴角笑道。

  「…嗯!」心臟處被熨燙的溫暖極了,這一生中,除了幼年窩在母親懷裡耍賴撒嬌,騎在父親脖子上玩鬧的時候有這樣的開心外,白子石覺得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覺得安心和舒適了。

  忍不住拉下文森特的頭,給他一個吻,白子石想起同化的問題,想起那些天靈地寶之類的東西,故作輕鬆的道:「其實也許沒有那麼壞…我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

  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的獸人頓了一下,親了親白子石的嘴唇:「…嗯。吃飯吧。」

  也許是提到的話題太過沉重,晚飯的氣氛有些凝重,期間兩個人都試圖讓彼此輕鬆一些,但卻都失敗了。還是受不了的白子石一拳擊在文森特手臂上:「只是說了有很大可能,又不是我真的該死了?」

  文森特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低頭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唇,舌頭伸進他的最忌激烈的攪動吸吮,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吞下去般的狂烈,直到白子石呼吸不過來推他,獸人才抬起頭,認真至極的說:「你會活的長長久久的。一定會活的長長久久的!」

  看他這樣子,白子石心裡一片酸澀,他使勁點點頭:「對,我會活的長長久久的,陪著你。」

  文森特點頭:「晚上,跟我一起睡。」

  「哈?」白子石悲痛的心情頓時一停,瞪大了眼睛看著文森特。

  「總之,晚上給我一起睡。」獸人霸道的直接做了決定,他看看時間,八點十五。嗯,該睡了。文森特直接抱起小亞獸人,一路把他抱到了自己屋裡,放下,然後俐落的把房裡的枕頭床單被罩什麼的全都換成最柔軟的不會傷害白子石皮膚的類棉製用品。趁著白子石還沒回神的功夫把人塞到了被子裡。

  「以後,晚上一起睡。」獸人做了最後總結。如果最後結果真的不如意,那麼他現在就要抓緊每一份每一秒。

  白子石似乎也明白了文森特的想法,心裡湧上一種既酸澀又哭笑不得的感覺,有時候這個成熟高大的獸人也會像小孩子一樣任性。

  「好好,晚上一起睡。」翻了個白眼,白子石掀開被子,「你總要讓我換個睡衣吧?」

  「在這裡換!」

  「…」這個是在趁機佔便宜吧?是吧?是吧?扔給文森特一個白眼,白子石下床到自己屋子裡換上睡衣,然後抱著自己的枕頭,拿著要看的書,回來之後就聽到浴室裡的水聲。

  白子石看著浴室的門,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對人類來說,能活幾十歲是正常的事情,按理說他也應該知足,可是現在他有了想要陪伴著一隻走下去的人,就覺得不滿足,不管怎麼樣,在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延續生命的方法。

  現在,他要做的。好好學習是一,努力賺錢為二,努力成為級別高的賭石師,此為三!一來豐富自身,而為了未雨綢繆,總不能到時候有了辦法,卻因為沒錢而失之交臂吧?三,就是為了身為男人的野心以及配得上文森特的名聲!

  「好!白子石,加油!」

  亞城,翡翠之鄉。在這裡,賭石似乎更加盛行一些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了挺長時間的,寫來寫去,改來改去,改到現在…難產的一章~~悲憤。

  總是,這個問題遲早要拿出來說的,比較重要。

  令:問一下啊,如果《妖之手(種田)》和《隱性悶騷》開定製的話,到現在還有多少人要的?做個調查,再決定開不開。


57 【做】什麼呢?
  經此一戰,白子石在歐利文學院幾乎是一戰成名,如果不是賽場不能不經選手允許就把比賽記錄隨意傳播或販賣的話,只怕整個亞城甚至更遠的地方都知道他了。

  因此第二天他去上學的時候,很是被圍觀了一段時間,甚至連上課的時候老師也會望著他滿臉微笑,很是欣賞的樣子,白子石始終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同學們的恭維他會禮貌的道謝,然後說自己還差的遠。老師們的另眼相待他也會謙虛,表明自己還需要繼續努力。之前跟之後的表現沒有什麼改編,更沒有什麼仗著自己是西格瑪的徒弟看不起人的事情發生。這讓先前嫉妒羨慕的人倒是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他身邊段時間內倒是聚集了不少同班的同學。當然,敵視他的也不是沒有。尤其是那些因為聽到西格瑪要收徒風聲,特意來賭石院學習的亞獸人。

  不過,這些人的敵意白子石都不在乎。畢竟最終是他成為了西格瑪的徒弟,沒有成功的人敵視他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有人還存著『我還沒有表現,怎麼唯一的資格就被別人捷足先登的?』的念頭,似乎自己一表現,西格瑪就會立即收自己為徒一般。雖然有些沒道理,可這樣想的人還不少。尤其是看到白子石還是一個一年級的菜鳥的,這就更讓某些自認為比白子石更有本領的人不平衡了。

  對於這種夾槍帶棒,說話連譏帶諷的酸化,白子石一律不予理會。反正他們也只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他的時間很緊,根本就沒工夫浪費在跟這些人身上。他比之前更加認真的學習,在學校圖書館裡呆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歐利文學院有著幾乎是全大陸最好的圖書館,裡面藏書量之豐富,藏書範圍之廣,書籍價值之珍貴,都是排的上號的。

  有了這樣一個藏書寶庫,白子石甚至想過如果六年畢業他看不完自己需要的書籍,那麼就乾脆故意留級好了。

  對於他這樣埋頭用功的方式,不僅是各科系的老師非常欣喜,西格瑪也對自己這個小徒弟越來越滿意,覺得他不僅人長的小巧可愛,又有禮貌懂得尊老孝順,心態很穩,有傲骨卻不傲慢,雖然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物,人際關係一不差,求知慾強橫,腦筋也好,尤其在賭石的觸覺方面格外的敏銳,運道一直都很好。自從他打愛倫那裡套來白子石居然是被文森特給『拐』來的之後,沒少打趣文森特,說他不僅拐了一個好伴侶,還給他拐了一個好徒弟。

  文森特既欣慰於白子石得西格瑪的心,又揪心於這樣的白居然會活不了多久。他問過白子石他們的族群集聚地在哪裡,試圖查到他們之所以壽命短的原因,可白子石哪裡能給他一個地方?幸虧當初他受傷的時候,就說過自己失憶了,也就用此方法來推脫,只說自己只想起來一點,族人避世,他也不知道具體的地方。文森特一點懷疑也沒有,這些資料白子石的磁卡里寫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白子石看著文森特為了找出自己短命的原因,越發的繁忙,很是過意不去,找個時間,跟他說了自己推測的原因:「我們一族的身體自出生到死亡,都很虛弱。我們的機體新陳代謝的跟快,比如說,你頭髮張長一釐米需要半年的時間,而我們只需要一個月,甚至更少的時間。可是,從出來之後,我發現自己有了些力氣,頭髮生長也變得慢了。我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可我覺得這是一個尋找的方向。」

  文森特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想我們需要一個醫生。」

  白子石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採用醫學研究的方式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他想過,甚至認為這是很可行的。但他並不是純粹的博雅大陸的人,當初住院的時候,也只是斷了骨頭,沒有做更加詳細的檢查。雖然器官骨骼方面,博雅大陸和地球上基本上沒有區別。可基因上呢?就算是不檢查,白子石也知道必然是有不同的。如果被別人發現他的秘密,他擔心會不會被當做小白鼠一般,他沒有忘記地球上對於外星來客的追逐,那些關於解剖外星來客的新聞以及傳言可不少。

  「不行!」文森特的話自然遭到了白子石的強烈反對。他看著文森特不解的眼神,無奈的解釋:「我跟你們都這樣的不同。我擔心他們會用我來做研究。」文森特聞言沉默下來,這種情況也並不是不會發生,雖然他是年青一代的偶像,甚至有一個城主在背後,可他自己的勢力還是太單薄了。

  「不是現在,文森特,這個方法很好。但是時機不到。」白子石都想好了,「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成為西格瑪一樣級別的賭石師,或者不用達到西格瑪那樣級別,只要我有足夠的名聲…而你,成為更高級別的獵殺者,那麼到時候會有人敢那樣輕易的動我嗎?況且,我們需要尋找足夠信任的人來做這件事情。」

  「我知道了。」文森特雖然著急著解決白子石的問題,可他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縱然不能尋找醫生,但一些增強體質的東西,他還是要蒐集的。把這些東西給白用,說不定會有什麼幫助呢?他開始長時間的深入森林,獵殺野獸鍛鍊自己,以及尋找有利於身體的物品。有時候他會好幾天都不回家,在外面風餐露宿。

  在文森特如此為自己奔波的時候,白子石也沒有閒著,他開始鍛鍊自己的身體。合理的安排自己的作息時間,每天早上起來會去跑步,做一些蹲起,仰臥起坐,高抬腿,引體向上…他甚至開始拚命的回憶太極拳和五禽戲。畢竟,這兩種拳法都是強身健體,頤神養氣的功夫,很多長壽的老人都打這兩種拳法。

  可惜的是,白子石怎麼都想不起五禽戲,這種拳法當初他只是偶爾在書上看過,只記得那些動作挺困難的,具體的做法根本就沒邊。而太極拳則是因為電視上、生活中經常能看到,也學過一些,白子石還算是有印象,只是不知道自己動作做的標準不標準。

  不管標不標準,白子石還是決定練練,就算是不標準也不會有壞處。

  日子就在這種充實而又緊張的氣氛中過去。白子石從搬進文森特的臥室,就再也沒有搬出去過,準確點說,是沒『能』在搬出去。文森特不允許,他現在養成了沒事愛抱著白子石的習慣,就像是肌膚饑渴症患者。在家裡的時候看到白子石在看書,他又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就會把人抱起來直接放懷裡,讓白子石靠著他看書。除了驟然聽到戀人不能活的長久的那兩天,文森特臉上一直都是平靜的,只有從這種越來越頻繁的肢體接觸中,白子石才能窺視到一些他內心的不安。

  文森特非常的在乎他,白子石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個頂天立地的獸人不安了,他甚至是害怕的。這讓白子石容忍了是不是被當成抱枕一般抱進懷裡,甚至文森特恨不得把他拴在褲子上帶著的舉動。

  當然,還容忍了這個。

  屁股那裡被一個硬硬的熱熱的東西頂住,白子石淡定的挪了個位置,翻了一頁書之後,伸出手指搗了搗文森特的胸口:「你老實點,又戳到我了。」

  獸人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把頭埋在他的脖頸,粗重炙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肌膚上,聲音沙啞:「…我,控制不住。」

  正常,白子石也只是那麼一說而已。沒指望他能立馬就收回去,這情況簡直是太長發生了,他都從一開始的彆扭震驚羞怒耳根紅進化到見怪不怪的淡定帝了,估計以後他都能直接無視了。

  只是今天,身下的人似乎格外不老實。白子石一手執書,另一隻手按住已經鑽到他衣服裡的大爪子:「別動!我要看書。」

  文森特戀戀不捨的又在小亞獸人滑膩的腰部肌膚上留戀了一會兒,才抽出來。他看著懷裡一直平靜看書的愛人頗有一種遺憾的感覺,當初的小亞獸人那樣嬌小柔弱而且容易害羞,整個人都是一種嬌嬌的感覺。現在白越來越淡定,而且感覺變得彪悍了一些。

  被呵斥的獸人,注意力只能全部集中在怎麼壓制自己兄弟上。可亞獸人柔軟的身體就窩在他懷裡,剛沐完浴的清新味道拚命的往他鼻子裡鑽,挺翹的臀部正巧坐在自己的兄弟上,他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裡絕佳的形狀和柔軟度。更要命的是,從他對白有了念頭之後就一直忍著,饒是他意志堅定也抗不了這麼久啊!

  於是,沒過多長時間,白子石只覺得自己肩窩處被溫潤的唇瓣浮上來,細細的親吻,**,獸人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無奈的放下書,白子石摀住自己的脖頸,喝道:「文森特!」他接受成為對方的伴侶,可是還沒有做好跟一個男人【做】些什麼的準備!更別說,文森特某個部分的資本也太過雄偉了!真的【做】些什麼的話…會死人的!絕對會的!

  文森特抬起頭,冷漠的臉上一雙黑色的眸子格外明亮,沙啞的聲音只吐出兩個字:「難受…」

  白子石瞪了他半天,獸人黑色的眼中有著痛苦和忍耐以及幾乎可見的懇求…

  咬了咬唇,白子石深吸一口氣,都是男人,他也明白那種感受…其實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唔…要是只這樣的話……也還是能接受的。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YD笑,各種不解釋。

  令:妖之手和隱性悶騷 的定製真的沒有人要嗎?那賭石師的定製呢?

58 R湯和礦區
  「你…先放開我…」白子石的聲音有點低,聲調也彆彆扭扭的。文森特本來是不想放開的,可鬼使神差的,他就鬆了懷抱了。

  白子石脫離了文森特的禁錮,秉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深吸一口氣,坐在文森特旁邊的沙發上,然後伸出手按在了文森特支起帳篷的地方。

  獸人吃了一驚,黑色的眼睛詢問的看著白子石。某人覺得不好意思了,大吼道:「你別看我啊!」

  文森特深深的看了白子石一眼,漆黑的眼中帶上了些笑意,他側過頭:「好,我不看你。」

  見獸人把頭轉開了,白子石才低下頭,注視著那個鼓起一大團的地方,先是隔著衣服摸了幾下,隨後他驚訝的發現,那東西似乎比剛才更大了!

  文森特許久沒有感受到白子石的下一步,不由疑惑的轉回來,就看見小亞獸人瞪大了眼盯著自己的那裡,似乎充滿了驚異和一絲羨慕?脹的難受的獸人實在忍不住了,他拉起小亞獸人的手,往那裡一按,聲音暗啞的不成樣子:「快點…白…」

  白子石回神來瞪了他一眼,又隔著布料摸了幾下,獸人悶哼出聲,並不滿足,這樣子搔癢癢似的幾下子,哪裡夠用?然而他沒有催促,只是難耐的動了幾下。白子石看著獸人仰著臉靠在沙發上,平日裡冷漠的臉上有著興奮的紅,皺起的眉頭看起來既舒爽又隱忍著痛苦。猶豫了一下,拉開了褲子的拉鏈,拔下了獸人的內褲。

  那個巨大的東西立馬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看著那個尺寸,白子石艱難的嚥了嚥口水,有些猶豫的握了上去,耳邊立馬傳來獸人壓抑又性感的悶哼聲,他試著動了動手,呻吟聲大了一些。白子石控制不住的想看文森特的表情,他雙手握住那個圓柱體,上下運動著,自己抬著頭,看文森特眯著黑色的眼睛,平常的清冷早就不知道去哪了,泛著不滿足的**,像是萌上一層薄紗,他的唇半張著,時不時的從裡面溢出低沉沙啞的呻吟…

  文森特襯衫的領子解開了兩顆拗口,他粗重的呼吸著,胸膛起伏間,胸口結識緊致的肌肉著隨著起伏,那一小片麥色的肌膚看起來性感極了。白子石幾乎看的著迷了,他從來不知道平時裡那樣冷清的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居然散發出這樣讓人恨不得撲上去狠狠吻他的性感,就像是一隻吃飽了的懶洋洋的猛獸,有著絕對的力量和優美的線條,那是一種純男性的魅力。

  隱隱的,一種騷動從心底湧上來,白子石不再抗拒為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做這種手X的事情,事實上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文森特身上,雙手本能的動了起來,人也忍不住前傾,然後深深的吻住了對方。文森特反應覺得迅速,摟住白子石的腰反客為主的掌控了對方,這一次的吻比他們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恨不得把彼此吃下去的兇狠,更因為此時他們做的事情,而多加了幾分情色。

  白子石的身體也漸漸熱了起來,從來這個世界,他似乎都沒有遇見過這方面的問題,頭半年養傷,後半年也沒覺得難受。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但此時被情慾沖昏的頭腦也顧不上這個了,身體本能的在文森特身上蹭著。獸人也察覺到了白子石的困擾,他黑色的眼中閃過意外和一絲笑意,伸出大手沿著對方的褲子邊緣探了進去,然後握住了小白白。

  白子石控制不住的顫抖了幾下。手下也不由的停了,獸人放開他的唇,貼在他的耳畔,沙啞著嗓說子:「不要停…對,很好…乖孩子,就是這樣…別忘了下面…唔哈…」

  白子石的手上技巧算不上好,但頭一次被心上人這樣對待的獸人仍舊得到了巨大的享受,尤其是白子石的手可比自己的要軟嫩的多,那樣細膩的感覺讓他覺得舒爽無比。文森特眯著眼睛,舔著白子石的耳廓,只覺得手裡的小東西似乎更激動了一下,將對方的小巧軟白的耳朵含進嘴裡,不意外的聽到亞獸人小小的抽氣聲。

  獸人的持久力真不是蓋得,白子石弄的手都酸了,對方才猛然握住他的手快速的運動了幾十下,身子一陣顫抖,交出了公糧。

  摟住亞獸人纖細的身子,文森特的臉上儘是發洩過後的愉快和慵懶,白子石也躺在對方的臂彎裡粗喘著氣,獸人在他側臉上親了親:「很舒服…」

  「…嗯。」白子石低低的應了一聲,倒是沒有文森特想像中的害羞什麼的,按照白子石說,做都做了,還害哪門子羞!男人嘛…

  有親了親白子石的額頭,文森特眼神閃亮,看白的樣子,下次是不是可以…視線隱秘的在小亞獸人的嘴唇上溜躂一圈,獸人橫抱起對方:「洗個澡吧。」

  這要是擱在以前,白子石估計早就自己下地跑去浴室了,可這會兒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全了,他也沒這麼交情了,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就由著獸人把他抱到了浴室。兩人互相搓了搓被,期間各種動手動腳不解釋。

  這一晚上的白子石睡的格外沉,文森特早上清醒過來看見他還在睡,也沒驚動對方,直接下床洗漱完畢,整理了狩獵的東西之後出去做了早餐,自己吃掉一份,另外一份給白子石惹著,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旁邊,輕柔的在白子石頭上流下一個輕吻,走了出去。聽說,拉多帕斯高山上有一種叫做『拉多帕高陵』的花,那種花的花瓣對於延緩衰老很有用處,只是這次可能要出去的時間長一些。

  白子石醒了之後出門間看見餐桌上放著的食物以及那張紙條,上面交代了他這幾天的行蹤,雖然對方不說,但白子石也知道,對方是為了給他尋找藥物,當下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吃掉文森特的做的早餐,他也早早的出了門,今天是學校規定的假期,他得去西格瑪那裡,西格瑪說要帶著他進礦區看看。

  礦區在亞城主城的西部,佔地面積三百六十七萬平方公里,被一圈圈的幽塔隔絕裝置包圍住。裡面總共有十座大礦,最大的就是現在產量日益減少的初代礦,也就是當初歐利文.大衛發現的那座礦區,第二大的就是蓋亞老坑礦,這兩座礦都出高翠,以前在歷史上留下重重幾筆的翡翠也多少出自這兩個礦區。當然也有幾座礦以出彩色翡翠文明,名聲也不錯。其他的小礦密密麻麻的倒是不少,也有新礦區,最近幾十年內才開採的。

  這次,西格瑪帶他來的目的,就是教會他認各個礦區毛料的特點。這就是擁有一個八級賭石師師父的好處,礦區是亞城的命脈,戒備很森嚴,除了亞城發出過通行證的人,別的人要想進來,難如登天。更別說在這礦區裡隨便轉著,學習了。白子石走在崎嶇的小路上,看著身邊是不是經過的車子,滿心的感慨。學習看場口顯然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亞城的礦區實在是太多了,出的翡翠不管是好是壞,有些名聲的,西格瑪都要求他記住,不光是記住,最關鍵的是要看得準,這很重要,有時候場口不同,也許差價就能差上幾十倍。在賭石業已經專業化的博雅大陸,看場口也是賭石師考核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想精確的認出場口來,那需要長時間的跟毛料打交道。

  「在這裡,你能看到最原始準確的毛料情況,是哪個場口的就是哪個場口的,不會出現外面買毛料的時候老闆胡說的情況。以後每個假期我都會帶你來這裡,你要好好的學啊。」西格瑪的表情很慈祥,這樣的特權可讓白子石喜出望外,他的能力是天生的,可這種能力,誰又能保證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只有學到腦袋裡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而且,毛料太多了,沒有預先的挑選,單單讓他用能力一個個探查,早晚他會心力交瘁而亡。

  他們先去的是初代礦,礦區專用的車子顛簸的厲害,白子石都有些受不了,但看西格瑪一個老人穩坐泰山,他就咬著牙簡直住,一路上路過的人看見西格瑪都會停下來行禮,甚至有的就大聲招呼上了:「雅家,我這裡最近出了不少料,有幾塊我實在拿不準,要不您給掌掌眼?」

  對於這樣的,西格瑪通常都是笑,然後嚷回去:「行啊,去賭石公會排個號,等我得空了就去給你看!」得了准話的人都會心滿意足的連聲道謝。

  在這裡,白子石再次看到了西格瑪巨大的影響力,由他帶著,連初代礦這樣的大礦,進門都不要通行證的。而且,聽說雅家西格瑪來了,礦區的負責人就親自迎了出來:「雅家,您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呢?」

  「來了就來了,要是動靜大倒是妨礙你們了。」西格瑪笑著回到,然後把白子石拉過來,「白,這是辛巴,初代礦的總負責人。你叫他辛巴阿達就行。」(阿達:叔叔)複又轉向辛巴,「辛巴,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白子石。我帶他來這裡學習一下。」

  白子石笑著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辛巴阿達。」這個黑色頭髮的亞獸人看了白子石幾眼,眼中帶著點莫名的東西,表情態度都挺和善的:「嗯,叫白子石是吧。阿達送你件見面禮。看上那一塊毛料,跟阿達說一聲,送你了。」

  沒等白子石說話,西格瑪連連擺手:「用不著這樣。」白子石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心知肚明的,今天他要帶白子石去的是這些天初代礦開採出來的存礦,還沒有任何人來挑過,裡面很容易出品質高的翡翠。白眼力姑且不論,運道和觸覺是不差的,保不定就挑走個玻璃種!就是不切開,單賣也得不少錢呢。

  辛巴對西格瑪笑道:「早就聽到聲兒,雅家您又收徒了,今天倒是我有緣先見著了,既然叫了我阿達,送孩子個見面禮又怎麼?難得…」後面就沒聲了。

  西格瑪聽了倒是不再攔了,讓白道了謝,辛巴又跟他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帶著兩個人進了礦區一間很大的倉庫。裡面已經堆了不少的毛料,辛巴說:「雅家,您有事就喊格里,他就在旁邊那間屋子裡。」西格瑪答應之後,他又對白子石一笑,「走的時候隨便挑,挑中哪塊都行。」

  作者有話要說:正式宣佈進入卡文期…很鬱悶誒~~於是,今天沒有二更。

  宣妃筒子昨天生日,說一聲生日快樂~~

  我昨天開了新浪微博,暱稱起的我那個鬱悶了,二十多個,都提示已經有人註冊。坑爹的是,我的作者名有人佔了,最坑爹的是,佔了他還不用啊啊啊啊!!!我都內傷了…

  我的微博暱稱:想暱稱簡直坑爹。



59 挑選

  西格瑪仔細的為白子石講解了初代礦的特點,初代礦是一個大礦,出的料子行內人還把他們分為五種,每一種都有不同的特點,但共通的一點都是皮質細膩,其中初代老坑種溢出高翠的綠翡翠,甚至解出過不少帝王綠這樣的極品。初代黑烏砂裡也容易出水好的綠翡翠,只是顏色淡。還有初代黃蒙種,裡面的翡翠品質中等,可架不住是多彩的,這種吸收度好但是能量蘊含適當的翡翠是低級獵殺者的最愛。

  初代礦五種毛料的特徵並不多,單是記這個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可要是活學活用那還需要一段時間,白子石認真的聽完西格瑪講解之後就自己在毛料中仔細的觀察、研究,當然在扒拉毛料的時候,他也沒忘記使用能力探查。他想給文森特挑塊好一點的毛料,文森特停在六級獵殺者上面有一段時間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惡補,白子石也多少明白『進化』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寶石中蘊含的能量對獸人的**是一種刺激,能幫助他們凝練肉身,使獸人身體的細胞變得更加強大,承受力、爆發力、以及活性強度都大大增加。他們會變得力量更大,骨骼更堅硬,身體更柔軟。而且,別看翡翠賭石這麼火爆,其實能從小到大一直用翡翠進化的人並不多,相對於大路上的獸人人口,翡翠的數量還真是不夠看。而且,因為翡翠相對於藍玉,雨花石,玻玻璃鑽以及紅石來說,不僅蘊含的能量多得多,而且吸收容易,利用率也高,對**的刺激更徹底,所以價錢一直非常的高。尤其翡翠礦目前只有亞城擁有,十大部落和亞城在大陸上探尋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哪個地方發現過新的翡翠礦。

  文森特能在這麼這個年紀達到六級獵殺者,不僅是他天生的天賦好,對翡翠的吸收度更加徹底,更重要的是,他家裡有能力讓他一直用翡翠進化。他的**比一般的六級獵殺者要更加的堅韌和強大。不過,自從他成年之後,家裡也沒有理由繼續供給他,文森特用來進化的翡翠都是自己賺錢買的。他是一個強大的獵殺者,經常能找到一些稀有的緊缺的物種,不過因為要用來進化,他卡里經常都是巨額點數進,巨額點數出。

  現在倒是有白子石幫他了。

  白用手細細的摩擦過一塊初代老坑礦的毛料,初代老坑以白沙皮為主,摸上去會有一層細細的『沙』一樣的石屑掉下來。這塊毛料上面松花蟒帶都不顯,倒是有一道明顯的裂,開了大約白子石兩指左右的口子,強光器一打,直接從裂口裡看下去,似乎能隱隱的看到瑩瑩綠芒,讓人忍不住歡喜,喜歡賭裂的人估計會有決心一賭。可一直碰觸著毛料的白子石卻知道,這塊毛料裡面不是什麼都沒有就是靠皮綠。因為他是一點感應都沒有。

  微微笑了一下,白子石打著強光器開始觀察開裂處裂壁的狀況。先這樣帶著裂的毛料,倒是研究用的好料子。

  西格瑪看他看得仔細,走了過來,蹲下:「怎麼?看上這塊了嗎?」

  白子石搖搖頭:「沒有,賭裂對我來說還是風險大了點。我只是想從裂口處看看毛料的情況。」

  西格瑪接過白手裡的強光器看了看:「綠光範虛,並不充盈,不值得賭。」

  真準!白子石頓時用一種仰慕的眼光看著西格瑪。就只是打開看了那麼一兩眼,就能直接給答案!

  「怎麼,不信?」西格瑪笑著道。白子石連連搖頭:「信,信。我在想什麼時候我也能單看兩眼就能說出來可賭不可賭就好了。」

  西格瑪哈哈大笑起來:「我這可是近一百年的眼力了。你可不能好高騖遠了,說起來,賭石這玩意,別的都好說,眼力這東西還是得靠閱歷,你見的毛料多了,賭的多了,解得多了,自然就練出來了。同時,還有一種比較難以言說的感覺,有時候一塊毛料你怎麼挑他都是好料,好場口,好表現,什麼都好。可有時候,我就是知道它不值得賭。你信嗎?」

  白子石點點頭,任何一門等練到了極致的時候,想更進一步,都不是單靠經驗和知識堆砌的了,想西格瑪,玩了一輩子毛料,跟翡翠打了一輩子交道,用心勞神,對翡翠和毛料就多了一種後天磨練的感應力。

  西格瑪摸了摸他的腦袋:「我玩了一輩子的毛料,才有了這樣的感覺。白,你不一樣,你對毛料的觸感是天生的。只要你肯下功夫,一百年後,你會成為比我還要強大的賭石師。」

  白子石看了看西格瑪,狠狠的點了點頭,成為比西格瑪還要強大的賭石師,是他的目標,這個目標他誰都沒有告訴過,甚至於文森特。超越西格瑪幾乎是一個神話,賭石師每生一個等級,需要的都是海量的積分,這些積分對應的都是你解出來的翡翠。成為八級賭石師,西格瑪熬了了九十九年,白子石卻沒有這麼長的時間。

  白子石把這塊開裂的毛料放到一邊,隨意的挪了兩步,看到了一塊大約六七十公斤的毛料,白沙皮的,個頭不小,一眼就能看到上面松花,這塊毛料上松花明顯,顏色明朗,呈現片狀,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好。白子石找了找,倒是沒看到蟒帶,不過,但是這幾團喜人的松花就讓白子石覺得喜愛非常。他有一種感覺,這塊毛料裡,肯定有翡翠!

  白子石把手放了上去,頓時,一種一團團小而密集的毛球包裹了他的感知,調皮的撞擊他,它們身上帶著一種溫暖的感覺,讓白子石覺得舒服極了,幾乎是半眯著眼睛享受。這是塊好料子,根據白子石自己的經驗,毛球的密集度高,活性也強,這塊毛料最起碼是塊高冰種,而且顏色深。

  他拿出強光器,將松花的位置上淋上水,進而研究松花的狀況,松花顏色的深淺、外形、走向、多寡、疏密水準跟裡面綠的關係。這也是白子石在賭石學習上的一大優勢,他能夠先判斷裡面有沒有翡翠,翡翠的種水,再來研究毛料。絕對的得天獨厚。

  因為是礦區的存料,還沒來得及寫上標號,白子石就把這塊毛料的位置和形狀記住了。如果是累積能量,這樣的毛料大約是可以的給文森特用的,可要是沖級七級獵殺者的話,似乎還略顯不足。能到初代礦的存料庫裡,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得,他是真的是想給文森特找塊玻璃種的,哪怕自己出錢買也可以。

  記住這塊毛料上松花的特點,白子石又換了一個地方,可是翡翠似乎在跟他捉迷藏,他越是想要找好料,看到的毛料翡翠質地就越往地裡走。拿開手,白子石搖了搖頭,這都第幾塊豆種了?

  揉了揉眼睛,白子石可是累的不清。休息了一會兒,他又繼續開始看,這次他看中的是一塊黑烏砂的料子,不大,估計大概五六公斤的樣子,類圓形,這塊毛料被扔在兩塊大的紅皮毛料中間,正好卡在那裡。白子石覺得挺有意思的,走過去把它拿了出來。然而,當他碰觸到這塊小料子的那一瞬間,頓時就呆住了。

  什麼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算是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真的卡啊啊啊啊啊啊…淚目求撫摸。


60 60章

  這樣一小塊毛料,裡面的能量團居然比剛才那塊高冰種的還要小一倍!能量的活性也更強,那些小毛球輕快而又調皮的撞擊白子石的感知,濃郁的把他全部感知都包裹在內,就像浸泡在一團溫暖的泉水裡。

  玻璃種!最起碼是玻璃種!白子石瞪大了眼看這塊貌不驚人的毛料,整塊毛料都呈現出一種濃郁的黑色,仔細看的話,倒是能看到在毛料凸起的部分有一小片不慎清楚的松花,顏色也不太清楚,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表現,可就是這樣一塊不起眼的毛料裡面居然有玻璃種!

  有了這塊玻璃種,白子石完全看不上之前備選的極快毛料了,雖然比之之前的,這塊毛料比較小,但裡面蘊含的能量是一點都不差,最關鍵的是,它好吸收啊!

  看著外面的時間也不早了,白子石乾脆就沒把手裡的毛料放下,直接走哪帶到哪,看毛料的時候就放在自己身邊,看的西格瑪又好奇又好笑,他走過來奇道:「怎麼?看上這一塊了?」

  「嗯。」白子石乾脆的點點頭,西格瑪把這塊毛料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半晌皺起眉頭:「這塊毛料不好說,表現不怎麼樣,但是…」他又把毛料翻了一遍,「可是,我覺得可賭性還是挺大的。料子質地很緊,松花出的地方感覺也好…」

  白子石微笑起來:「我也這樣覺得。」

  「既然你挑中了,那就這一塊吧。」西格瑪摸了摸他的腦袋,慈愛的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以後的時間還充裕。給你佈置的作業----記得回家以後,寫一份心得給我。」

  「唔。」老師的要求白子石認真的記在心裡,腦海裡已經開始思索在寫什麼。徒弟這麼用功讓西格瑪很是欣慰,他帶著小亞獸人往外走,離開之前還要跟辛巴打聲招呼,辛巴仍舊是在大老遠的位置就迎了上來,給西格瑪寒暄兩句之後,就轉向了白子石,口氣很是溫和:「毛料挑好了嗎?」

  「嗯。謝謝辛巴阿達。」白子石笑著道了謝,然後把手裡這塊毛料舉了舉。辛巴一看就樂了:「怎麼就挑了這樣一個小不點?我記得裡面有好多料子都不錯的,你不用給阿達省著。」

  白子石搖搖頭「這塊就挺好的。」至此,辛巴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不過看著這塊貌不驚人的毛料,辛巴心裡對白子石如此識趣的欣賞,畢竟雖然倉庫裡那些毛料剛開採出來的時候都會被賭石師公會挑過一遍,把表現最好的一些挑出來,可也還是存在著有潛力出玻璃種的毛料,要是白子石真的挑出這樣一塊料子,他也算是大出血。這會兒看見白子石這麼個挑法,是個會體諒別人的人。尤其是,他身為礦場的負責人,雖然不是賭石師,但看毛料的眼光還是有一些的,那一小塊毛料表現也不起眼。這會兒白子石挑了這麼一塊毛料,辛巴還覺得這見面禮有些小了。

  可,白子石不這麼想,辛巴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裡面起碼有一個極品的。心裡也頗為過意不去:「辛巴阿達,這樣送我一塊毛料真的沒有關係嗎?」

  「沒關係沒關係,這樣一小塊毛料賣也是論斤賣的,最多兩萬點。送你,也沒什麼要緊的。」聽到白子石還關心自己,辛巴臉上的笑意更濃,好歹也是初代礦的負責人,那個倉庫裡的毛料一塊兩塊他還是做得了主的,就是白子石轉挑表現最好的,最多也就是一塊玻璃種飄綠,還是個頭不大的那種,二、三百萬點的事情,給了白子石做見面禮又怎麼樣?他既是雅家西格瑪的徒弟,又是文森特伴侶的雙重身份這樣的見面禮也不算得上是太隆重。更別說現在他就挑了這麼一小塊不起眼,要論斤賣的毛料了。

  「這我就放心了。」白子石點頭,他也心安了,既不會讓辛巴惹上麻煩,這毛料在辛巴眼裡也沒多值錢,這就夠了。

  這小東西還怕人家把東西要回去不成?看見小亞獸人重視的樣子,西格瑪臉上就不由的帶出了笑,這回辛巴可是走眼了,白還是頭一回這麼在意一塊毛料的,就是他看,這塊毛料也覺丟不是兩萬點這麼簡單的。可毛料買賣就是這麼一回事,標價是賣家的事,買回去就是買家的事,賺了虧了,各自負責,憑眼力而已。別管這塊毛料裡有什麼樣的翡翠,他在辛巴眼裡,就是兩萬點的事情。至於後面解出來的事情,跟辛巴沒多大關係。

  看見對面的小亞獸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以辛巴的閱歷已經看出來這小東西不全是為自己擔心了,而且,雅家西格瑪的笑容可有那麼點意思。他看了看白子石手裡拿著的毛料,難道是因為裡面有好料?辛巴摸了摸鼻子,好奇心倒是被吊起來了。

  「要不,就在這兒解開?」他提議。

  白子石張張嘴就想拒絕,這要是在這解開了,那可真是太傷辛巴了。然而,西格瑪看了白子石一眼,一巴掌按在他頭上揉了揉:「行啊,正好這裡有工具。」

  白子石拒絕的話就這麼到了嘴角又溜了回去,師父答應這樣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辛巴很快把他們帶到瞭解石機旁邊。裡面那樣的極品翡翠,白子石可不敢自己來解,就自己那個解石的臭水準,說不準就把它解垮了,到時候都沒地哭去,也不敢指望讓八級賭石師給自己解石,白子石拜託辛巴找了一個最有經驗的解石師。

  辛巴看了看那塊小毛料,心裡更加犯嘀咕了,這樣一塊料子,居然還鄭重其事的要求一個經驗豐富的解石師?他的好奇心真是越來越高了。

  「行啊。」爽快的答應了白子石的要求,辛巴讓人找來初代礦場裡最好的解石師,然後就任由白子石跟老師傅蹲在毛料面前嘀嘀咕咕的商量了。

  西格瑪倒是滿臉含笑,辛巴走過去跟他站在一起聊起白子石:「倒是個不錯的孩子。但是配文森特還是有些…」

  「現在的白是不足以匹配維森,可是,辛巴,他有足夠的潛力,給他時間,他會比庫洛洛看上的那些人更強,而且,最重要的是,維森愛他。」

  「您覺得他會比城主看上的那些人更強嗎?」辛巴從來沒聽過西格瑪對哪個亞獸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不由的驚奇的很。

  「八成把握。」西格瑪含笑點頭,「辛巴,回去告訴庫洛洛,讓他給白子石一點時間。最重要的是,要告訴他,維森真的很愛他。不是什麼頭一次戀愛的執著。我知道現在形勢很嚴峻,但維森一個人的伴侶契約(婚姻)又能有多大的作用?」

  說道這裡,辛巴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一些:「如果不是事情已經嚴峻到一定程度了,城主不會這樣的。而且,您也不用太擔心,城主不會對白子石的人身安危造成什麼威脅。」

  「這個我知道。」西格瑪點頭,庫洛洛做的無非就是給他看上的亞獸人製造機會而已,「但我不希望他對維森的幸福造成阻礙。」

  辛巴沉默下來,他看著蹲在解石機旁邊,眼神亮晶晶的看著砂輪轉動的小亞獸人,嘆了一口氣:「我會回去轉告城主的。」

  西格瑪點點頭。辛巴轉移了這個讓人覺得沉重的話題:「雅家,白剛才問我送他這塊毛料有沒有關係,我回答沒關係以後,您當時笑得似乎有點耐人尋味啊。」

  提起這茬,西格瑪眼裡帶上了點笑意:「反正在你眼裡也就最多兩萬點。」

  這話裡的意思!辛巴驚訝了:「難道真是塊好料?」

  西格瑪這次沒有賣官司直接點頭:「還是可賭的。」

  辛巴也不覺得有什麼的,只是搖搖頭,好笑的看著白子石:「這個小東西,還挺鬼的,怕我把東西要回去還是怎麼地?」

  白子石還真是怕他把東西要回去!裡面的翡翠實在是太好了!

  「出霧了!出霧了!這才擦掉多大一層皮啊!居然就出霧了!」老師傅憑藉著解石多年的經驗,在剛擦出一點帶顏色的條紋就收了手,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是黑紫色的霧!出紫翡翠的可能性很大啊!」

  老師傅激動的聲音頓時吸引了這邊談話兩個人的注意力,辛巴大步的邁過去,在查看了那片視窗的樣子之後,心裡頓時湧上一種『也許真的會後悔』這樣的念頭。

  「擦!換粗砂紙,接著擦!」把毛料還給老師傅,辛巴說了一句,老師傅也是老手,看著黑紫色的霧,哪能不知道怎麼辦呢?

  白子石興奮的臉頰通紅,他知道里面應該是玻璃種的翡翠,可是沒想到還是玻璃種紫翡翠!紫色的翡翠可比玻璃種綠翡翠更好吸收啊!

  作者有話要說:長牙了,智齒,牙疼。TAT…求安慰。


61 絕世姿態
  老師傅從備用的箱子裡拿出粗砂紙,然後將其摺疊正四方形,只留出一小塊帶砂面對著那層紫黑色的薄霧摩擦了起來,一粒粒黑色的砂紙和結晶顆粒,隨著老師傅嫺熟而又仔細的動作,從砂紙與原石上落下來。

  因為這塊毛料實在算不上大,總共到十斤,就是白子石一個手也能拿過來,這快毛料的皮殼算得上是薄了的,老師傅只用砂輪打磨了兩三公分的樣子就看到了薄薄的黑紫色的霧,這會兒用砂紙對著這出霧的地方打磨了不到五分鐘的樣子,老師傅停下了手裡的活計,取來水淋在上面,觀察了一會兒就抬頭興奮的對著眾人說:「出綠了!」

  這裡有先讓毛料主人看料子的不成文規則,老師傅就把手裡的毛料先遞給了白子石,小亞獸人迫不及待的接過來,那開了窗的部分露出一小片的深紫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幽深而又神秘的光彩,讓人看了就覺得炫目非常,而翡翠的質地更是猶如透明一般,富有光澤,通透而明亮。

  「玻璃種紫翡翠…居然是玻璃種紫翡翠!」辛巴站在白子石旁邊自然很清楚的看到了那小片出綠的翡翠,紫翡翠散發出來的迷人光芒讓他都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帶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低喃。

  開窗的部分就是玻璃種,如果裡面沒有變種的話,裡面的翡翠可就不得了了。辛巴控制不住的看了白子石一眼,他想到西格瑪預言般的話,忽然有一種感覺----真開下去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後悔送這麼一塊毛料給對方。

  白子石現在是只顧得開心的了,捧著那塊毛料看了又看,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交回到師傅手裡。師傅心裡也是激動不已,紫翡翠啊!!!能親手解開一塊紫翡翠,還是玻璃種的紫翡翠,這種感覺,那簡直不是一個爽字可以言說的。更何況,看這塊翡翠的質地和樣子,說不準會有更大的驚喜!

  師傅是一點也不打算換工具了,就算是累點慢點,他也不想對翡翠有哪怕一丁點的損壞。在場的都是這個打算,也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尤其是白子石,他蹲在解石師傅身旁,一眨不眨的盯著。在西格瑪看來頗有一種可愛的感覺,惹得他臉上一直帶著慈愛的笑容。不得不說,在博雅大陸,白子石這種樣子的,就是屬於萌系的。

  解石師傅的手段非常的嫺熟而自然,掌握的力度和變換的角度拿捏的非常準,這讓在一旁看的白子石簡直驚嘆,他總是能很恰好的把石皮快速的摩擦掉露出翡翠表面那一層薄薄的黑紫色霧,一點也不傷害翡翠本身。

  師傅是打定注意先把石皮打磨掉,而裡面的翡翠則是需要用細砂紙再來打磨,這樣才會最大限度的保護翡翠的肉質。因此,不過十幾分鐘之後,老師傅就放下了粗砂紙,這會兒翡翠的樣子已經大致能看到了,翡翠比白子石的一個手掌要小上兩公分的樣子,形狀居然大致呈現出貓眼狀,很是神奇。

  換了細砂紙之後,師傅解石時候可比剛才的手法輕柔緩和的多,那一層霧只有很薄很薄的一點,被解石師傅輕柔的擦過之後就『撲撲朔朔』的掉下來了,紫翡翠就猶如美女掀掉了她的面紗,露出了它絕世的姿容。

  貓眼狀的翡翠顏色猶如熟透了的紫葡萄,在陽光下散發著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這麼大的極品翡翠通體都是深紫色,沒有任何顏色的國度,也沒有任何變種,渾然一體,端的妖異嫵媚。

  紫眼睛!這塊翡翠就是紫翡翠中的最極品,沒有之一!現在這塊紫眼睛就被白子石小心的托在手心裡,陽光透過翡翠把他的整隻手掌映的一片深紫,幾乎能看見他手心的紋路。他痴迷的看著這塊翡翠,許久才發出一陣囈語般的嘆息聲。

  太美了!這顆紫眼睛就猶如情人的眼睛,散發著濃濃的風情,感覺就像一位多情的美人凝眸回望,那萬種風情直落心底。在地球,紫眼睛,女人心的說法,只怕就是由此而來,紫色,是一種嫵媚和神秘並存的顏色。

  「紫眼睛啊…這麼大的紫眼睛…」辛巴著迷的看著這塊極品的紫翡翠,輕聲道,「這種品質的紫翡翠,多少年都沒見過了。」

  接下來就是許久的沉寂,在場的四個人都凝神屏息的看著這塊美麗到奪人心魄的翡翠。好半晌,辛巴才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翡翠是獸人進化的鑰匙。這樣子的翡翠,誰能忍心讓它們被吸收,消失掉。」

  此話,深得在場所有人的心。就連獸人,都在吸收翡翠的時候發出過這樣子的感嘆。

  辛巴看向白子石,總算是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你的眼力不錯。」看見白子石有些不好意思,辛巴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說實話,我現在還真是有些後悔了。」

  =口=…這是白子石的表情。

  辛巴忍不住哈哈大笑:「但是,我說話還是算話的,看把你嚇得。」

  = =…雙眼皮君忠實的顯現了白子石內心的想法。玩笑過後,辛巴正色道:「你有什麼打算?你要不要考慮把這塊紫眼睛賣掉?」

  白子石搖了搖頭:「我的伴侶要衝級七級了,我想把這塊翡翠留著給他。」

  辛巴一怔,隨即溫和的笑了:「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

  想到文森特,白子石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嗯。」

  白子石跟著西格瑪回去了,辛巴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裡,在這裡幫忙的亞獸人忙走上來幫他拿東西,辛巴送他點了點頭:「庫洛洛呢?」

  「城主在書房。」

  書房裡,雙黑的亞獸人正專注的研究著傳回來的一份情報,辛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眼底黑黑的眼圈,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庫洛洛,要注意休息,你看起來就像很長時間沒睡的樣子。」

  城主抬起頭,露出一張俊美的臉蛋,看見來人,他周身瀰漫的淡淡壓力瞬間消失無蹤:「阿爹…你怎麼回來了?」

  辛巴走過去摸了摸庫洛洛的臉頰:「來看看你。」城主拉著他的手坐下,難得的好心情看的辛巴一陣心酸,誰都知道克倫家(歐利文血脈)天生下來就是站在大陸頂端的人物,可克倫家為此付出的,又有誰知道呢?小心翼翼的位置著亞城的超然地位,維持著亞城和十大部落的關係,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大部落都想把亞城單獨吞下去,虎視眈眈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只是因為十個部落之間一直互相忌憚,與其其中一個部落得逞,不如大家誰也得不到,這樣子更安全些。

  但這樣的平衡,隨著翡翠出產量的減少越發的微妙和脆弱。現在的亞城還能支持,有一部分的功勞是靠著賭石師公會在大陸上的超然,以及亞城在亞獸人心中的地位。十大部落中,管理層的中高級亞獸人對維持亞城的獨立性也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可以說,克倫家族是亞獸人的偶像,學過歷史的亞獸人都記得是誰改變了亞獸人的地位,尤其是賭石師公會的存在讓更多的亞獸人切身的體會到了實惠,這種實惠一直綿延至今。

  父子兩聊了一會兒,辛巴說出了今天的事情:「我見到了白子石。」

  庫洛洛微微怔了一下,垂了下眼:「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可愛,也很懂事,也很有天賦。是個好孩子。」辛巴摸了摸庫洛洛的腦袋,「雅家西格瑪讓我轉告你,白子石會成為一個強大的亞獸人,會比那些人都強。」西格瑪口中的強並不是在賭石上的強橫,而是對改善亞城局面上的強。

  「他有成為八級賭石師的天賦?」庫洛洛這會兒是真的訝異了,八級賭石師,這是大路上賭石師能得到的高的稱號,傳說中的九級,只有歐利文.大衛一個人獲得過。一個八級賭石師的號召力是世人難以想像的強大。現在,西格瑪已經為亞城抗住了不少來自各方的壓力,但西格瑪的年紀已經漸大,賭石師公會裡的其他人庫洛洛也不放心。一旦西格瑪去世,那麼亞城的壓力將會驟增。

  「他今天賭出一塊紫眼睛。」辛巴微笑道,「一塊大概三公斤的紫眼睛。」

  「紫眼睛?!」庫洛洛眯起眼睛,他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對白子石的調查,似乎從他開始賭石以來,賭漲的時候全部都是大漲!而且,在來亞城的路上,他還賭漲了一塊血翡!

  血翡和紫眼睛,這樣子的極品翡翠,能被一個剛入門的菜鳥賭出來,如果單說是運氣,那這個白子石的運道也太強了!

  最終,城主點了點頭:「阿爹,我會好好考慮的,維森是我阿弟,我也希望他能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疼啊~~~真的很疼。雖然拔掉聽爽快的,可是我的智齒長的位置挺正的,已經出來了一部分了,而且我覺得既然智齒存在就應該有他的用處,我還是不要對它做什麼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啊啊啊啊啊……


62 拉多帕高陵(一更)

  文森特快速的粗壯高大的樹木之間竄著,他熟練的在濃密的樹林中將腳步聲壓到幾乎悄無聲息,有技巧的避開那些阻礙行動的樹枝,是在避不開的也會用巧勁輕柔的撥開它們,聽山去就像是風吹過一樣。他的身體塗上大部分野獸都非常討厭的艾草汁液,這種汁液不僅能驅逐一些野獸,而且還能祛除一些危害不大但是卻能給獸人造成巨大麻煩的昆蟲類。

  這已經是他出來的第四天,他飛了八千三百公里的距離,終於在出來的第二天早上到達了拉多帕斯高原。拉多帕斯位於亞城西北方向,地勢高險,植被多以針葉林為主。凶獸排名第三的,暗影雕獸就棲息在拉多帕斯高原的懸崖峭壁上,他們擁有最敏銳的視力,能在高達萬米的高空中輕易的看清地上一隻小小的螞蟻,它們的羽毛堅硬銳利,尾羽甚至能割裂石頭,龐大的翅膀完全伸展開之後能達到七八米的長度,銳利的爪子能輕鬆的把岩石抓的粉碎。但暗影雕獸最危險的並不是上面所說的,而是它的速度,俯衝每小時兩千六百八十公里的速度,四級以下的獵殺者幾乎都看不到他移動的軌跡。

  文森特此行的目標『拉多帕高陵』花,只生長在懸崖的側壁,大風且寒冷的地方。拉多帕斯高原上這樣的懸崖很多,因此,那裡也是拉多帕高陵的高產地區,說是高產,也只是相對來說,這種花朵的成長條件非常苛刻,全大陸一年也不見得有兩千朵的產量。

  拉多帕高陵是延緩衰老的聖品,深受博雅大陸上人的追捧,這種花必須在摘下來之後24小時之內服用,不服用的話就會枯萎,吃了不僅沒有益處還有害,所以需要即時摘取,即時服用。不僅如此,由於這種花朵對於暗影雕獸來說不僅是提升小雕獸的身體素質的必需品,而且是受傷以後的療傷聖品,所以有拉多帕高陵的地方多數都有暗影雕獸的巢穴。這導致採摘拉多帕高陵的過程危險程度很高,這種花的價錢一直都高居不下。

  前兩天,文森特在拉帕斯高原探尋過好幾處懸崖,都沒有發現拉多帕高陵的影子,倒是好幾次看到了暗影雕獸的巢穴,他都悄悄的退走了。他這次的目的是為了拉多帕高陵,不是為了獵殺。成年兇悍的暗影雕獸的戰鬥力能相當於七級甚至八級的獵殺者,對於文森特來說,這樣的戰鬥兇險的很,不過維持著不被發現的狀態,對他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在他辛苦尋找了兩天之後,終於在一處挺直的懸崖上找到了兩朵並蒂而生的拉多帕高陵,可不巧的是,那兩朵拉多帕高陵生在的位置裡暗影雕獸巢穴太近了!幾乎就在巢穴的旁邊,獸人敏銳的視覺讓他輕易的看見那巢穴裡偶爾伸出的帶著絨毛的小翅膀。

  那是小雕獸!有了孩子的暗影雕獸夫妻始終會留下一隻照顧孩子,一旦有強敵,他們就會發出響亮的鳴叫,另一隻雕獸就會飛快的回來救援。兩隻成年的雕獸夫妻戰鬥力堪比八級巔峰獵殺者,在這種情況下要想摘到拉多帕高陵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文森特果斷的放棄了那兩朵,這已經是他尋找的第三天,他打算在找一天,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就先回去。出來太長時間的話,白一定會很擔心的。

  獸人呼出一口寒冷的空氣,冷靜的尋找著附近的懸崖,在這裡他不能變換獸型從上面尋找,暗影雕獸是天空的王者,在天空中他們的戰鬥力格外的強橫,在地上還能擁有樹木作為障礙物。雖然速度慢了一些,但安全最重要。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陣嘹喨的足以穿破雲霄的鳴叫,文森特抬起頭,只見一頭暗影雕獸從自己頭頂飛快掠過,那樣一瞬間足夠文森特看清那頭雕獸的樣子,獸人不由的一喜。經過這些天對於暗影雕獸的研究,他斷定那是一隻剛剛成年沒多久,被父母趕出來年輕雕獸。而且這會兒應該是它出去覓食的時間。這只雕獸應該還沒有經過發情期,並不具備吸引伴侶的條件,換句話說,他的巢穴現在是空的,這時候去的話,就是安全的!

  獸人判斷了一下雕獸的飛行軌跡,沒有保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那邊飛掠而去。大約二十分鐘後,文森特來到一處懸崖。探查了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在崖邊朝下看去,不多時,一抹讓人驚喜的白色就這麼映入文森特的眼簾,雖然只是露出一朵花瓣,但對拉多帕高陵熟悉的不得了的獸人還是一眼就看出那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一抹喜悅在文森特眼中暈開來!他估計了一下,那多拉多帕高陵生長在距離崖頂兩百米的地方,而暗影雕獸的巢穴則在距離崖頂七八百米的地方,獸人銳利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巢穴裡是空著的!這確實是剛才那頭雕獸的巢穴,而暗影雕獸一次出去覓食大概會花費一到兩個小時,也就是這段時間內,文森特是安全的。但這也只是在這段時間內,當雕獸回來之後發現拉多帕高陵不見了,就會追出來,他們對拉多帕高陵的味道非常敏感。

  文森特知道,他得抓緊時間了!一個小時之內他得脫離這片地區至少五千公里,否則等暗影雕獸回來發現拉多帕高陵不見了,追出來的話,就糟糕了。心念一動,文森特變回獸型,從崖邊一躍而下,快速的往下飛去,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到了拉多帕高陵旁邊,重新回歸人形之後,按照固定的手法把拉多帕高陵踩下來,放在特製的容器中,又變為獸型飛了上去。之後他一點也不敢耽擱,從山崖下去的這段路樹木並不多繁茂,並不影響獸型巨大的身體奔跑起來的速度。等一會兒到了密林,他就需要重新變為人形,人形的目標小行動方便一些。

  文森特黑色的眼睛明亮而又銳利,他快速的辨別方向,在叢林中竄行,為了速度,他跳上樹冠直接走直線距離。在不間斷的噴跑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鳴叫聲,聲音裡充滿了憤怒暴虐。

  文森特腳下速度不變,只是直接跳下樹,接著樹木的掩護奔走起來,形勢估計錯誤,這只雕獸居然提前回來了!聽它的聲音應該是發現了拉多帕高陵不見了,他裝著拉多帕高陵的盒子是特指的,能最大限度的掩蓋拉多帕高陵的味道。這會使得雕獸花費更多的時間來尋找他的方位,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文森特取出一小瓶汁液,直接在奔跑間就往自己身上灑,連帶著裹著那個小盒子包也被灑上了很多這種汁液。這種汁液散發的味道能將人偽裝成這片高原上隨處可見的一種弱小野獸,遮掩拉多帕高陵的味道。

  但文森特知道,這種方法最終只能起到延緩時間的作用,雕獸對拉多帕高陵的敏感簡直令人髮指。硬生生的把速度提到極限,文森特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鳥鳴聲,臉色不變,只是暗暗自做好的戰鬥的準備。

  一刻也不停的奔跑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大概也跑出了五六千公里的距離,可身後的那隻雕獸還是窮追不捨,這眼看著就要出了拉多帕斯高原的範疇,文森特心中一鬆,卻不想一陣宛若穿雲般尖銳的鳴叫聲從遠遠的高空撲耳而下,彷彿就在耳邊。

  一片凝重之色出現在文森特的眼中,遠遠的天穹中,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疾飛而來,只是轉眼間那個黑點就成為一頭巨大的雕獸,那雕獸全身黑金色,羽毛豐滿,根根尖利,泛著金屬的光澤,嘴呈彎鉤狀,閃著令人驚悸的寒光。

  雕獸的眼睛一顆不停的看著地下,當一個不停奔跑的身影映入它黑色的眼睛時,他向前疾飛的身影驀然變幻了角度,衝著文森特俯衝而下,氣勢猶如九天銀河奔騰落下,尖銳的鳴聲猶如撕裂的天穹。

  文森特變換了重心,順便變回獸型,竄了出去,這猛然間的舉動,正巧讓雕獸這一撲成空。獸人並不想跟雕獸正面衝突,他的目的只是要拿到拉多帕高陵,但暗影雕獸卻並不想放過他,他它現在很生氣,這朵拉多帕高陵剛成熟沒多久,正是它要拿著討好心上人的禮物,卻不想覓食歸來,禮物就不見了蹤影!這讓它何嘗不怒!

  雕獸一撲不中之後,靈活的變換了角度,在低空中飛掠而過,尖利的爪子大張,五爪銳利,泛著寒光,朝著文森特抓取,獸人在速度上拼之不過,長長的尾巴毛髮便根根直立,躍起來飛在半空中,從下而上,衝著雕獸張開的翅膀跟下,狠狠的鞭打而去,那尾巴遠遠看去,漆黑烏亮,猶如寒針。暗影雕獸不提防這個沒有翅膀的傢伙居然也能飛,看到他的舉動也並不認為那尾巴能打到自己,這一下可吃了大虧,被尾巴狠狠抽到的地方,針紮般疼痛,尤其是那尾巴在離開時,根本就是硬生生橫著拉出來,帶起一團團飛離的羽毛以及血肉。

  雕獸一下就落了下乘,倒是激起了他的凶性,狠狠的鳴叫一聲,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極致,飛到高高的空中,在俯衝而下。交手之後,文森特倒是心中安定下來,這下正巧證實了他的猜測,這頭小雕獸正是剛剛成年不久,不僅是戰鬥力不強,戰鬥的經驗也不多。剛才那一下傷了他翅膀最要緊的地方,對他的飛行速度影響很大。原先還能有七級的戰鬥力,這下子估計不足了。

  既然這樣…獸人抬頭看向那個俯衝下來的小雕獸,眼中閃過一絲兇狠----那就留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回兩張一起更。


63 贈與(二更)

  文森特出門半個月了,白子石最開始的時候還能淡然以待,以往獸人也有出門子獵殺幾天不回來的時候,可這會兒出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聯繫了愛倫,也向他詢問過文森特的去處,可這回愛倫也不清楚文森特具體去哪了,這讓白子石更是多了幾分擔心。

  這幾天他的狀態不好,連上課的老師都看出來了,槿麻更是多次詢問他是怎麼了。白子石把文森特出去半個月沒有音信的事情告訴他,槿麻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在他看來,獸人出門獵殺,幾個月不回家也是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像文森特這樣子的高級獵殺者,尋常的野獸一般都入不了他們的眼,但是凶獸又不好獵殺,等待時機,做埋伏這樣的事情費時,花費時間長是正常的。

  看槿麻如此,他也大概知道亞獸人們對獸人獵殺大概都是這個態度,也就只能隱藏下自己的擔憂,強迫自己埋頭學習,短短半個月竟然憔悴了不少,這讓西格瑪即使心疼又是欣慰。一直以來他看到的都是文森特對小亞獸人的在乎,白子石卻始終淡淡的,這會兒文森特才出去多長時間啊,就擔心的不成樣子了。雖然這樣想,但看見自己心愛的小徒弟如此,他寬慰的話也是沒少說。

  白子石也不是聽不進師父的話,可這次不一樣。他總是心神不寧,偶爾做夢的時候還會夢見文森特渾身是血的倒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這樣子的夢,他一連著做了好幾天,越發的讓他坐立不安。這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更何況,文森特留下的紙條,說他頂多三五天就能會來,這會兒都半個月了!

  白子石坐在教室裡,看著手裡的書,看了半晌也看不進去多少。忽然槿麻從外面跑進來,話還來不及多說什麼,拉著他就往外跑。

  白子石不明所以,被一路拉著跑的飛快,只顧著喘氣了,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出了校門,朝著西市街就跑了過去。西市街是獵物的集散地,那裡有亞城官方的收購地,很多獵殺者打了獵物之後,習慣把獵物帶到這裡來。
  白子石心中漸漸升起一陣明悟,莫不是文森特回來了?!他這樣一下,腳下頓時加快了速度,一時間居然跑在了槿麻前邊。

  不僅是他們,還有很多獸人亞獸人也朝著西市街跑去,其中以亞獸人居多,一時間這條路上人聲鼎沸,很是熱鬧。西市街平日裡一般來往的都是獵殺者,因為這條市街的店舖都是關於獵殺的各種物品,旁的人都很少,一旦有反常的人流出現,定然是有那個高級獵殺者出現或者似乎誰打到了讓人罕見的獵物。

  這樣的情況更是讓白子石確定他心裡的念頭。如果不是這樣,槿麻不會連話都顧不上說,直接就拉著他跑回來。

  等到了西市街,白子石遠遠就看見官方收購點前面圍了一大圈人,似乎顧及什麼,圍得並不緊,虛虛的為了一個大圈,裡面遠遠的能看見似乎是隱約間站著一個人,雖然看不真切,但白子石就是莫名的知道那就是文森特!

  看著獸人好好的站著,也不像是有什麼事情的樣子,白子石擔了好幾天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鬆口氣之下,見著人之後也不著急了,他停下腳步,緩了緩呼吸,才朝著圈子走過去。當走進之後,才發現裡裡外外好幾層的圈子以亞獸人居多,很多人都在努力地往裡擠,想站到第一排去,但在這樣擁擠的情況下,圈子也沒有變小,倒是讓第一排的人吃力不少。

  看著那些健壯的亞獸人,白子石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覺得自己要是跟別人一起擠,肯定是一點勝算也沒有。文森特還真是受歡迎啊,明明都是有契約者的人了!在心裡帶著些酸氣的念叨了一句,白子石只能找了一個略高的位置,遠遠的看著獸人,他看起來跟離開之前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只是有幾分遠行後的風塵僕僕,精神很是不錯。

  打量了獸人之後,白子石略微放下心來,剛才那種急切的心情卻是消退了不少,這樣遠遠的看著他有時候也不錯。然而,獸人似乎有什麼感應似的,猛然抬頭,直直的對上白子石的視線。銳利的眸子瞬間柔和下來,充滿了喜悅和思念。白子石跟他對視著,綻開一個柔和的笑容,就見那雙黑亮的眼睛中也瀰漫出點點喜悅。

  冷漠的獸人在這一瞬間似乎從高高在上的地方走了下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氣瞬間少了很多,這番明顯的變故讓人很摸不著頭腦,但這並不妨礙亞獸人們的萌動,尤其是文森特視線所往的方向,有兩個亞獸人頓時兩頰通紅,估計已經是想入非非了。

  『博家加西亞怎麼這樣看我?是不是…呀…難道真的是…看上我了?』

  『原來博家加西亞褪去冷漠之後是這樣子的啊…真是太讓人心動了…是在看我吧?是吧?』

  就在這邊亞獸人胡思亂想的時候,文森特跟負責這事的人說了兩句話,就舉步快速往這邊走來,前邊的亞獸人頓時雙眼發亮,幾乎是一動不動的看著高高在上的博家加西亞漸漸的接近自己,心跳漸漸的加大,心亂如麻的想著如果他跟自己說話,怎麼回話呢?

  然而,真等文森特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們卻發現博家加西亞根本就不用說話,他只是用清冷的眼神淡淡的掃了這邊一眼,他們的身子就自動的動了起來,給他讓開了一條路。白子石看著文森特猶如摩西分海一般,走到哪連話都不用說,人群就自動的開路,一路走到自己面前。

  「讓你擔心了。」獸人微笑著,話裡飽含著歉意,白子石雙手握拳緊了緊,還是忍不住給了他一拳:「你還知道讓我擔心了,明明說出去三、五天的,這都半個月了!!!」

  文森特微笑著承受了這一拳,然後把白子石緊緊的抱進懷裡:「我很想你。」

  小亞獸人恨恨的咬了咬牙:「我一點也不想你!」

  「是嗎?呵呵…」獸人低沉的笑聲震動了白子石的耳膜,這種善意的嘲弄讓他臉上一陣燥熱,就伸手去推他。猶豫是在外面,文森特也只能遺憾的鬆開了對方,拉住白子石的手,將他帶到店門口,「我把事情辦完,咱們就回家。」

  白子石在一旁聽著他們的交談,這才知道文森特居然獵到一頭暗影雕獸!這種雕獸的名聲大到即使是他也聽過無數次的程度,這可是戰鬥力能達到八級獵殺者巔峰的凶獸!

  他居然遇上了這樣的凶獸!白子石在心驚的同時,看著身旁完好的人,心裡湧上巨大的驕傲!他的伴侶能在本身還沒突破七級的情況下,獨立獵殺一頭完整的成年暗影雕獸!

  跟人談妥的文森特轉頭就看見小亞獸人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裡面的驕傲、後怕並存,他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我們回家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白子石點頭:「正好,我也有東西給你。」他指的是那塊紫眼睛。

  一回到家,文森特顧不得別的,就把身上那個小包裹打了開來,取出那個小盒子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植物和裝著液體的小瓶子,並從廚房裡取出一隻小碗,手影翻飛間,桌上那些植物或是擠汁液或是年成碎泥,被文森特放進碗裡,那些小瓶子裡的液體也被他按照比例滴在裡面,成了一碗類似魔藥似的東西。隨後他用濾子將這碗東西過濾,是剩下湯汁,沉澱了一分鐘之後,又過濾一遍,這才慎重的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朵銀白色的花朵,正是拉多帕高陵!

  獸人把花朵放進汁液裡,短短幾秒鐘那朵花就悄無聲息的沒入汁水裡,再也不見一點身影,竟然是直接化在了裡面!而與此同時,原本呈現綠色的液體居然漸漸清澄起來,最後靜如泉水一般透明。

  文森特見狀鬆了一口氣,當時他跟暗影雕獸戰鬥,受了不輕的傷,只得找了一個地方,把拉多帕高陵重新種了起來,養了十天的傷之後,拉多帕高陵已經受了損傷,他又花了半天的時間找齊了配藥,總算是把花朵的藥性保住了!把碗遞給一旁礙於他舉動也不敢說話的白子石,文森特道:「白,把它喝了。」

  白子石也不問,接過碗,把裡面的湯汁一飲而盡。文森特眼中頓時含笑,他的伴侶信任自己呢!白子石看見他眼中的笑意,瞪了他一眼,然後從房裡拿出那塊紫眼睛:「…這個…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是贈送信物吧?摸下巴。


64 非素食

  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手中安靜躺著的紫眼睛,眼中的笑意頓時化為驚詫和驚豔,這塊翡翠通體深紫,不存在任何顏色的過度,渾然一體,靜謐的躺在白子石白皙的手掌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將白整個手掌映成漂亮的紫色。文森特將紫眼睛接過來,仔細端詳,只見這塊翡翠質地細膩,光澤亮透,玻璃般純淨,他抬頭看了白子石許久:「這是…絕世紫翡翠紫眼睛!」這樣一塊大概也有三公斤左右!絕對的一級翡翠!

  白子石點頭。

  「你賭漲的?」文森特又問。

  「嗯。」白子石接著點頭。

  文森特微笑起來,黑色的眼睛彎成耀眼的弧度,高興猶如稚子般純淨,他看著白子石,認真而專註:「白子石,請把這塊翡翠送給我。」

  白子石有些不明白文森特為什麼突然這樣鄭重的詢問:「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那麼,我文森特.克倫.加西亞在法則的見證下,承諾眼前的亞獸人白子石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守護他,關愛他,給他幸福和安寧。把,你願意接受我的承諾嗎?」文森特將白子石的雙手握在手心,額頭抵在白子石的額頭上,四目相望間,滿滿的都是溫暖和誠摯。

  這樣子的眼神讓白子石頓時怔在當場,他想起來了!這是獸人的求婚!向獸人索要翡翠並承諾會照顧他,愛護他!

  「你…」白子石心裡似乎千言萬語堵在心裡,想說又不知道先說哪一句,明明都是說了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的!明明都…明明…

  「你知道我…你不後悔?!」本來想要拒絕的白子石目光接觸到文森特堅定根本不容拒絕的眼神,出口卻成了這樣一句問話。

  文森特知道白子石想問的是什麼,他搖搖頭:「我早說過,就算我們努力了還是沒有爭得過命運,那我陪你到最後又如何?」

  這一句話讓白子石一咬牙:「你要是半途後悔了,別指望我來個什麼黯然退出,我會纏著你的!我一定會的!」

  獸人黑色的眼中閃過笑意,只說了四個字:「求之不得。」

  「那好,我答應你!」最後一個字話音剛落,白子石就被文森特大力的扯進懷裡,下巴被抬起來,嘴唇被密密實實的堵上,被激烈的吸吮啃咬著,白子石嗚嚥了一聲,這可憐的聲音好似刺激了文森特,獸人攬著白子石的腰一路後退,一直退到牆邊,然後一個翻身把亞獸人壓在牆上,俯身肆意的親吻。

  小亞獸人被這樣饑渴的親吻弄的不住的嗚咽,文森特的掠奪太過激烈,他連呼吸都幾乎不能,那條粗糙的舌頭在他的空腔中肆虐,每一寸每一個角落偶都不放過的添吻過,力道大到所到之處都**辣的一片,白子石只覺得自己就猶如在暴風雨中海上一葉簡陋的小舟,身不由己,只能隨著文森特製造的欲/潮起起伏伏,抓著對方衣服的手骨節已經泛白。

  獸人一隻手箍住白子石的腰,另一隻手已經不再滿足單純的接觸,抓住白子石挺翹的臀瓣肆意的揉捏,大力的揉搓,同時把自己更加的貼近小亞獸人。

  白子石瞪大了雙眼,雙手扶著文森特的胸膛開始推他,這樣輕的想瘙癢一般的力道文森特一點也不放在眼裡,單手將白子石的雙手手腕握住,扣在他的頭頂,享受著他無助的呻吟,更加肆意的親吻愛撫。另一隻手已經探近白子石的底褲裡,感受那柔軟翹挺的臀部以及絕佳的手感。

  文森特的呼吸漸漸的粗重起來,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掰開白子石的兩瓣臀隱秘的觸動中間的縫隙,炙熱的唇也從白子石的唇上溜到了他修長的脖頸處啃咬。

  「唔…不行!」白子石完全領會了文森特的意圖,也清楚他的欲/念,他的那根東西正死死的頂著自己的小腹,回憶起對方尺寸的亞獸人開始拚命的推卻,「文森特!文森特!我…我還沒成年!」

  「該死!」獸人明顯的停頓了一下,隨後狠狠的咒?道,隨即又狠狠的吻上對方的唇,白子石根本就不敢動,他能感覺到獸人正在拚命的壓制自己的欲/望,絲毫不想刺激到文森特。

  懷中的心上人是那樣的柔順,面對自己的時候他是弱小的,他的身體柔軟,帶著一種清爽的味道,就連輕緩的呼吸對他來說都是一種誘惑!文森特拚命的提醒自己,白今年才剛24歲,他還有六年才會成年!

  「該死的!該死的!」他又連聲咒?道,悲哀的發現,年齡什麼的,在心上人柔軟的身體面前全都是放屁!他的呼吸粗重的不成樣子,埋頭在白子石的脖頸中,炙熱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白子石感到了一絲不祥,他迭聲的叫道:「不行!文森特,我不行!你太大了!不行!我還未成年呢!」

  獸人痛苦的閉上眼,這樣子的推拒在他聽來卻更像是一種邀請,在提醒他懷裡的人是那樣的柔弱,自己完全可以為所欲為,肆意的愛撫他,甚至把他弄哭!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在對方的肌膚上逡巡。

  「文森特.克倫.加西亞!我說過不行!」白子石的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已經變了腔調。獸人的手頓了一下,然後飛快的把人翻過身趴在牆上,同時撤掉白子石的褲子,分開他的雙腿:「白,我不進去,求你了,我不會進去,你幫幫我…幫幫我…」

  獸人的嗓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白子石被強迫著用雙腿夾住他的那個,文森特發出舒爽的呻吟,然後快速的擺動起腰身…

  兩個人都劇烈的呼吸著,文森特把白子石拉起來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平復自己的呼吸:「對不起…白,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不過,最後你也有…」

  亞獸人從他的胸膛上抬起頭狠狠的,憤怒中帶著一些彆扭的瞪了他一眼:「閉——嘴——!」還說!不就是也…那啥啥了嘛!都是男人!這種情況正常!

  獸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在對方額頭落下一個親吻:「好,我閉嘴。」

  「抱我去洗澡。」閉著眼休息一會兒,白子石毫不客氣的命令道,他全身的衣服都在剛才的激烈『運動』中被這個野蠻人給撕了,雙腿間的粘膩也讓人分外覺得不爽。

  剛剛才滿足過自己的文森特自然沒有一點反抗,放了一池子的熱水之後,獸人返回來把白子石抱起來,放在浴池裡,然後褪去自己的衣服。然而他剛剛脫了上衣,就聽到後面小亞獸人的問話:「這是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糟糕!忘記傷口不能在白面前露出來了!文森特脫衣服的手僵了一下,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把褲子也脫掉,轉頭微笑安撫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畢竟那是暗影雕獸。」

  「你沒按時回來是不是因為受傷了?」白子石黑著臉,質問道。

  文森特沒說話,但也不用他說什麼,白子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亞獸人張了張嘴,想衝著他發火,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獸人怕自己擔心的意圖這樣的明顯,他還能怎麼責怪他呢?

  被獸人弄的沒脾氣的白子石擺擺手:「我知道你怕我擔心,可是,你受傷了,不管嚴重與否,回來我還能知道你的現狀怎麼樣。不回來的話,我只會更加的擔心!」

  文森特沉默了一會兒,坐在白子石身邊,握住他的手:「讓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白子石沒吭聲,轉到他的後背,伸手摸上拿到已經結痂的長長傷疤,這道疤從文森特的左肩膀一直到後腰的位置,結的痂筆直而又均勻,一看就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傷到的,猙獰可怕。

  浴室裡一片沉默,文森特不自在的出言解釋道:「也不是很重,就是被暗影雕獸臨死前用尾羽劃了一下,只是皮外傷而已。我的體質已經很強了,再過幾天,痂就會掉落了,以後連傷疤都不會留下的。」

  既然文森特這樣說,白子石也算是安心了一些,他剛才已經把獸人上上下下看過來了,確實是除了這道傷疤以外沒有別的傷了,十天就結了痂的傷,應該也正如文森特說的不重吧。

  白子石放下了這件事情,轉而關心另一件事:「紫眼睛,足夠你晉級七級嗎?」

  「足夠了!」白子石不再追問受傷的事情讓文森特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還被暗影雕獸從高空中打落過,內臟受了不輕的傷,當然這個是千萬不能被白知道的。他微笑道:「有了紫眼睛,我的傷也會好的更快的!」

  「嗯。」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W-…

65 密醫和賭石師考核

  被熱水蒸的全身粉粉的白子石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忽然一個大毛巾落在頭上,兩鬢的頭髮被一雙大手輕輕的擦拭著:「困了嗎?」

  「有點。」白子石捏了捏鼻樑,咕噥道。

  「去睡會吧。」文森特細細的給白子石擦乾了頭髮,推著他到了房間裡。白子石此時以及迷迷糊糊了,一直大被帶到床上被蓋上被子也沒反應過來,他的視線物無意間掃到牆上掛著的時鐘---十點三十五分。

  亞獸人驀然瞪大了眼,糟糕!上午還有一節地質勘探課!文森特還沒走,正好看見白子石臉上的表情:「怎麼了?」

  亞獸人黑亮的眼睛轉移到獸人臉上,有一點慌亂,因為瞌睡顯得水光閃閃的眼睛看上去可憐兮兮的:「…上午,我還有課…」

  「……」文森特失笑,知道他是因為自己,心中一陣溫暖,寬厚的手掌撫了撫他的頭髮,「沒關係,我會給你請假。」

  「嗯。」白子石這才放心的閉上眼,也不知道怎麼了,身寸過後他格外的累,不過幾分鐘,床上就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

  文森特這才小心的開開房門下樓,從地毯上撿起因為激情被隨意扔下的紫眼睛,想了想,並沒有現行吸收,把紫眼睛放入樓下的地下室,文森特留下一章紙條,然後出了門。

  從北市街饒過,穿過一條小巷,文森特拐進一件不起眼的小店。這家店門口只是簡單的豎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密。推門進去,裡面到還算寬敞乾淨,玻璃製成的櫃檯裡擺放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東西,有的是乾枯的植物,有的是動物的肢體。旁邊的大缸裡,還能看見幾條蟲子。

  一個灰色頭髮的老亞獸人坐在櫃檯背後,正在拿著一個小杵搗著什麼東西,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頭也沒有抬,只是道:「需要什麼,隨便挑。」

  「我聽別人說過你的店…」文森特斟酌著語言,「我的伴侶比較嬌小…」話說到這也就不用往下說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瞭。

  「那麼是需要擴張和保養的東西了。」櫃檯裡的亞獸人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一邊把搗好的碎末倒進一個小罈子裡,小心翼翼的放起來,這才抬起頭,看見文森特的樣子,臉上頓時浮現出驚訝來:「博家加西亞!」

  文森特點了下頭,神色不變。

  櫃檯裡的老亞獸人臉色慎重了不少:「聽聞您的伴侶似乎骨骼比較小,可沒有實際看到人的話,我也不好說。這種事情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文森特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密醫說話的意思他也瞭解,估計並不是只看看而已。但是白那樣的性格…要他脫乾淨了…根本不可能。

  「不看不行嗎?」

  「您自己來也可以,我只是需要一些基本的資料,這樣可以嗎?」密醫看著文森特的臉色,就知道此路不通,來這裡的人也有很多不願意的,密醫還專門有一套儀器,雖然比不上自己估計的准,但也差不多了。

  「可以。」文森特點點頭,密醫起身進內室拿了一套器具回來,「裡面有詳盡的說明書。等您什麼時候拿回來資料,我就可以為您調配療程了。」

  文森特遞出自己的卡,接過那套儀器,點了頭。收回被密醫遞迴來的卡,他轉身要走,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頭道:「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

  「我們會為每一位元客戶保密。」密醫笑笑,這種事情終究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做密醫的,為客戶保守秘密是基本的準則之一。

  文森特邁步走了出去。市街上很繁華,車水馬龍的,很多獸人直接化為獸型奔跑,而亞獸人不少都開著車子,顯得熱鬧極了。

  唔…應該給白買輛車。文森特無視那些因為認出他來而顯得激動的人群,步子一轉,邁向了南市街,那裡似乎有一家店,聽愛倫說裡面的車子不錯的。白喜歡簡潔大方一些的,最主要的是要安全,功能也不需要太過花哨,好操作的最好。

  文森特一邊盤算著,一邊看車,最終挑中一款璀璨H,這款車整體呈現出銀灰色,車身線條流暢,有自動定位系統,只要在亞城中,車子的位置會被自動的發射到接收器上,是一款專為亞獸人設計的車子。

  付過錢,文森特又去買了些菜,把菜放進車子,獸人開著車子回家了。到家的時候,白子石還在睡,文森特也沒有叫醒他,而是自己到廚房把飯做了。剛把餐桌擺好,白子石就揉著眼睛從樓上走了下來。

  「醒了?洗洗過來吃飯吧。」

  白子石唔了一聲,看著地下忙活的獸人微笑,話說文森特還真是有一種人妻的感覺,這時的他可是一點也不知道,等到晚上的時候,『人妻』同志就會壓著他做一些只有人夫才做的事情。吃過飯,文森特就鑽進了書房,白子石一邊收拾餐桌,也米有在意。

  獸人在門上掛了個牌子:「勿擾。」然後麻利的拆開密醫給的盒子,展開說明閱讀了起來,看了那麼一會兒,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唔…要把這個伸進去?還要漸漸的張開?還要白親口說說感覺?!

  不用問也知道不可能。白對這件事情似乎不是一般的牴觸,文森特苦惱的揉揉眉頭,考慮著把小亞獸人弄昏之後做的可能。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這種事情以後做的時候肯定不少,難道能一直瞞著白嗎?用藥把白弄昏,時間長了對他的身體也不好。

  唔…要不把他弄得渾身沒勁?想起下午白子石身寸之後軟成一團的樣子,揉眉頭的手頓時停了下來,文森特輕快的笑起來,這個辦法真不錯啊。不過,今天不行,等明天吧。

  白子石一點也不知道某個食髓知味的獸人已經打著照顧他身體的名頭,想要把他這樣那樣那樣再這樣了。下午是西格瑪的實踐課,不僅要上課,還要把上個星期去礦區佈置的作業交上去。

  缺課的白子石非常淡定的接受了同學們的圍觀,努力無視耳朵接收的聲音----『聽說了嗎?博家加西亞回來了!』『呀!怪不得白子石同學上午沒來上課。』『那是,博家回來了,估計想來也來不了了。博家那方面肯定很強的!』接下來就是一陣心照不宣的YD笑聲。

  = =|||…白子石默默扭頭,恨不能吐出一口血來。這才缺了一節課,就被人這樣猜來猜去的。最主要的是,還猜對了。小亞獸人離那個談話小團體頓時遠了些,到另一個角落摸到一塊毛料,裝作仔細看的樣子。槿麻好笑的蹭到他身邊,用手肘捅捅他:「怎麼?害羞了?」

  =皿=…害羞你一臉!

  「好了好了,看你之前這麼擔心的樣子,回來了不就行了。」槿麻訕笑著順毛,雖然他對這個也比較好奇,但是白似乎比較容易害羞。

  「對了,知道嗎?賭石師考核開始報名了。」槿麻拿起一塊毛料,打開自己的強光器,照在上面,細細的看著上面的松花。

  白子石查看毛料的手頓時停下,轉頭:「怎麼回事?不是要到十一月份嗎?現在才八月份。」

  「不知道,反正要提前了。我阿爹告訴我的。」槿麻聳聳肩,「這個都是賭石師總工會規定的,也許他們有什麼事情呢!你要不要報名?雖然我們這種一年級考上很難。」

  「嗯,會報名。」白子石點點頭,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成為高級賭石師了,「槿麻,我們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的。家裡說就算是考不上,也要去試試,體驗一下。」槿麻微笑,「回去好好的查一下考核的資料。」

  賭石師考核,每五年一次,考核通過的人可以成為一級賭石師學徒,正式在賭石師公會建立檔案,此後賭石師學徒可以接受賭石師公會發佈的任務,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相應的積分,也要參加定期的考試,考試通過了按照內部的積分規則獲得積分。考核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時筆試的內容,關於翡翠毛料的各種考題,還會涉及到地質之類的,比較困難,另一部分就是實際操作,也就是賭石。由公會指定地點,考生去賭石,雖然考核不需要任何報名費,但是毛料還是需要你自己出錢買的。毛料被分為一到五個等級,一等級的毛料表現弱,五等的表現最好。根據等級算你這次是賭漲還是賭垮,也就是說你買了五等級最好的毛料,但是只解出了品質不好的豆種,那麼這就是賭垮了,不予通過。這兩部分的考核任何一部分沒過,考核就不予通過。

  白子石看完槿麻找回來的資料,倒是有些犯難了。實際操作部分他不害怕,倒是比試…他才開學沒多長時間啊!

  手指扣著桌子,他把視線落在最後一行字上:如有例外,本次考核最終解釋權歸屬於賭石師總工會。

  這個例外,是什麼情況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哈…小白會被文森特…

  我真是親媽…給了維森多好的機會啊!!!


66 賭石師考核開始

  白子石相信賭石師公會的考核公告上,這句話絕對不是憑白無故就寫上的。想了想,白子石決定去找西格瑪,有個賭石師公會八級賭石師的老師,現在不用那就是浪費!

  「這麼說,你想報名賭石師考核?」西格瑪雙手交叉,沉吟道,「這不是不可以。只是多半就是一個落選的結果。實踐部分我不擔心你,筆試部分可不是那麼好過的。你現在才上了一個多月的學…」

  白子石也沒有不服氣西格瑪斷定他會落學的事情:「我知道,所以才來找老師的。一來,是想問問老師能不能拿到往屆賭石師考核時候筆試的考卷,二來,是想問問『如有例外,本次考核最終解釋權歸屬於賭石師總公會』這句話裡,那個例外是什麼狀況。」

  西格瑪先是一愣,後來就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你呀,真是鬼機靈,這也讓你看出來門道了。」

  這就是說,最後那句話確實是有玄機的。白子石眼睛一亮:「師父,那…」

  西格瑪止住笑,道:「從賭石師考核制度建立起來之後,只出過兩種例外,一種,就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推薦名額。每次考核可以推薦一個人,拿著我們的名帖參加考核,可以讓你通過兩項考核中的一項,看你選哪個了。」

  白子石的眼神越發的亮起來,看的西格瑪連連搖頭:「這個你就不要想了,這個名額在你還沒來上學的時候就定給了別人了。」

  白子石沮喪了,這條路肯定是走不通了,西格瑪身為八級賭石師,說話必然要算話的:「那另一種例外呢?」

  「另一種例外---你要知道,偏科的天才那也是天才。你如果能在實踐部分拿到滿分,那麼也很有可能可以通過。這個可能是說,如果你筆試直接零分,就算是滿分也不給你過,但是如果你筆試成績不是差的離譜,多半考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放了你了。」西格瑪看著白子石,其實並不太看好徒弟走這條路,從考試制度建立到現在,這條路能走通的五個手指都數的過來,而且通過的人那時候的閱歷經驗已經不少了,想到這,他就忍不住勸道,「白,你現在年紀還小,其實也並不著急。五年後,你也差不多成年,那時候才是十拿九穩。」

  白子石一笑,也沒解釋,五年對博雅大陸上的人來說可能並不是很長,但對他來說,五年對他來說可能就是生命的十六分之一:「師父,我想試試。就是考不上,我去體驗一下也沒什麼損失。」

  這倒也是。西格瑪微微一笑:「去吧,但是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你還小著呢!」

  「嗯,我知道了。」白子石沖西格瑪笑笑,「那師父,考卷…?」

  「明天來拿吧,」西格瑪想了一下,又道,「這樣吧,從現在到考核開始這兩個月,每天下午放學之後,你都到我這裡來,我幫你突擊一下,看看筆試能不能通過。」

  「那就先謝謝師父了!」白子石這會兒是真高興了,西格瑪在賭石師公會這麼長時間,對於考試的套路肯定比較熟悉,有他突擊重點,說不準一個狗屎運,他就過了呢!

  事情有瞭解決的方法之後,白子石整個人都輕鬆多了,賭石師考核的報名日期在十月十二號,考試日期在十二月十二號。這兩個多月拼著晚上熬夜,他就不信筆試自己得不了分!只要筆試成績不是慘不忍睹,他就能成為那第二種例外!

  白子石哼著歌回到家的時候,文森特已經早早的等著他了,看著小亞獸人輕快的樣子,過去把人抱進懷裡:「這麼高興?」

  「嗯。我要報名賭石師考核。哦,對了,文森特,從明天開始我放學之後就會去師父那裡,他要給我補習,可能會回來的很晚。你不要等我吃飯了。」

  「好。」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通過,白子石自然是全身心的投入裡面,那份刻苦的勁頭簡直堪比天朝高考的學子,連下課休息的時間都不放過,整的本來輕鬆無壓力的槿麻也跟著緊張兮兮的。回家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吃晚飯之後就一頭紮進書裡,就連文森特給他說話的時候都顯得心不在焉的,有時候煩了,直接把人推出房門。

  可憐獸人不僅沒有能成功實施他的『密醫』計畫,連抱著心上人睡覺的福利都失去了。這樣子的冷淡讓文森特那是極度的不適應。但獸人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他知道白子石這麼著急是因為什麼,五年一次的考試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們等不起五年。

  文森特默默的把『密醫』計畫推後,得到紫眼睛之後,他也就沒有出去獵殺,在準備進把平日裡的日常生活都安排的好好的。這些天更是連午飯都做好了給白子石送到學校去,小亞獸人分秒必爭的把回家吃午飯這一事件節省了,改在學校吃了。文森特覺得外面的東西不營養,他給白子石進補的東西最好是不要斷,而且最近小亞獸人的腦力勞動比較多,這方面需要跟上。

  文森特這種沉默的體貼引起了一大堆人對白子石的羨慕嫉妒恨。你說說你吧,伴侶是被萬千亞獸人望著流口水而不得的博家加西亞這就不說了,如果是你溫柔體貼把博家照顧的好好的,這也就算了。關鍵是,你丫的,居然是被照顧的一方!清冷高貴猶如明月的博家居然給你做飯!做飯不說吧,他還給你送飯!!!得了這麼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強大獸人,你默默偷笑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出來顯擺!!!幾乎沒閃瞎了我們的狗眼啊!

  這幾天被眼刀紮的滿身是刺,經歷了最開始的毛骨悚然之後,漸漸的也就淡定了。那些紅果果的嫉妒倒是給他增添了不少的虛榮感,只覺得飄飄然了都。這也直接導致白子石對文森特的溫柔抵擋力直線下降,心裡也湧上一些愧疚,說起來在一起的時候自己確實是付出比較少的一方面。唔…要不…要是文森特提出那啥啥一點的要求,就點頭了算了。要是…要是他想進去,還是不能的。也不是他現在還矯情什麼的,伴侶總是要走到那一步的,可是他們之間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設備不匹配!湊活湊活也不行的那種。

  於是當晚上,覺得有些愧疚的白子石推倒了,兩隻手一起上,上摸摸,下摸摸,再上下運動運動,只把獸人撥撩的欲/火焚身,把人壓著跪趴在床上,並進雙腿狠狠的運動了一番。

  嘗到甜頭的文森特眼神一亮,倒是想到了讓白子石乖乖就範的好方法。白子石的想法他多少猜到一些,本著某種目的,獸人沒有寬慰他,而是更加細心的照顧他,甚至在白子石主動提出替他那啥啥的時候,文森特禮貌的拒絕了,理由是---你現在正處於關鍵的時候,不需要考慮我太多。再配上那幅被欲//望折磨的狠了的樣子,可是勾的白子石不好意思的狠。

  文森特強忍著把人壓到的衝動,體貼的微笑:「等到考核完,我會自己所要補償的。」以為這是寬慰自己的白子石感動:「嗯。」

  「我去洗個澡。」看著獸人衝進浴室去洗涼水澡,白子石更加感動了,學習起來就更加努力。

  經過這地獄般的兩個月魔鬼訓練,十二月十二號賭石師考核這一天終於到了。白子石早早的準備好考試用的東西,到了歐利文學校,能夠安排起這麼多人同時考試的,在亞城也只有歐利文學校能做到。

  這次報名參加考核的人總共有六十七萬考生,亞城總共一萬三千人,筆試在同一天同一時刻,也就是十二月十二號上午九點開始。實踐考試則是在十二月十三號到十二月十五號這三天,一萬三千人總共分為五批,每一批考生都有半天的時間挑選毛料。這期間,亞城東市街的毛料街會被封鎖,由獸人負責把守每個入口。每天上午從八點到十二點,下午從兩點到六點是挑選毛料的時間,考生憑藉自己的考生號進去。時間到了,就會清街。

  而每個考生會拿到賭石師公會給的五個標號貼,要挑選五塊毛料,貼上標號貼。毛料錢自己付,店主人負責把貼好標號貼的毛料當著考生的面封存進箱子。這些箱子都是賭石師公會特質的箱子,鑰匙在考試委員會的會長手裡。這從最大限度上保證了這次考核的公平。

  兩天半的挑選時間結束後,從十二月十六號開始,就是現場解石的時間,這期間會有顯影儀臺面向全博雅直播,並錄影。這個時間就比較長了,在亞城,可供一百人同時解石的大場地總共有十個,也就是說同時可以供給一千人解石。一千人為一批,一批考生擁有一天整的時間,總共需要十三天。每一個考生還會擁有一個賭石師公會發放的小箱子,每個箱子有五層,用來放置解出來的翡翠。箱子一旦鎖死,就不能再開開,鑰匙也同樣放在考試委員會的會長那裡。

  考核從開始到結束歷時十七天,而成績宣佈的時間,則是在第二十天。

  白子石報名比較早,考生號為二百五十六號,在六號考場六號,用天朝的話說,六六大順。不管天朝的諺語管不管到這裡,白子石的心也因為這個號碼得到了一些安慰。

  考卷很快就下來了,白子石握了握手心,深吸一口氣,將心神沉靜下來,開始做題。先是把考卷同頭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之後,白子石鬆了一口氣,能看到不少會做的題。當然還有很多完全一點頭緒也沒有的,不過這並不讓白子石緊張什麼的,關鍵是這考卷比他預期的要好得多,畢竟對於賭石師考核的筆試比分,考過的人都說題目非常變態。他能看到不少眼熟的,對比與自己的心理預期,已經是讓他安心不少。反正白子石已經做好了實踐部分全力以赴的心理準備。

  全場兩個小時的考試,白子石完全是跳著做的,總體來說,不會做的比會做的要多。但是會做的他能保證自己做對了。當然,不會做的他也沒讓空著,深受天朝考試教育的白子石秉著天朝學生一貫的優良傳統,不會做的也沒讓空著,說不準就蒙對了,再說不準老師看你答了那麼多,一心軟給你幾分辛苦分。

  十一點鐘,考試正式結束,所有考生都放下了手中的筆。考官走下來一次的收卷,白子石趁機瞄了一眼旁邊考生的卷子,很好,很多空白。白子石的心頓時安慰了。

  就憑著這一眼,白子石考完之後心情也頗為平靜。回到家之後,文森特看他的表情平和,也就放心了,沒有掃興的問他考的怎麼樣。而是把那輛早就買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送出來的璀璨H亮了出來:「給你的。」

  白子石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多少還存在的小沮喪這會兒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男人少有不愛車的,白子石也不例外,他剛進亞城看到有人在開車的時候,就想著什麼時候買一輛,但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了,這會兒猛然看見一輛出擺在自己面前…

  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滿臉笑容的撲到車廂上,高興的樣子溢於言表,也跟著笑起來:「等考核完了之後,學校也差不多該放假了。到時候我教你開車,等你考了駕駛資格證以後,去哪裡也就方便很多。喜歡嗎?」

  「喜歡!」白子石雙眼發亮的連連點頭,摸著車身流暢的線條好一會兒才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看著挺拔而立的文森特,走上去拉下他的衣服,送上一個纏綿的吻:「謝謝你,文森特。」

  「你永遠都不用對我說謝謝。」獸人伸手揉揉他的頭髮,嘴角的笑容溫醇而迷人,那樣濃濃的寵溺和包容,白子石看的幾乎入了迷,「況且,我說過會自己拿補償的。」

  「行!」這會兒高興,白子石答應的格外爽快,打開車門鑽進去查看車子內部的白子石沒有看到身後獸人嘴角那抹神秘的笑容。

  中午吃過飯之後,白子石好好的睡了一覺,一直從中午睡到夕陽西下,這兩個月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舒服的讓他都不想醒來了。睜眼之後就看見文森特坐在床邊,開著一盞小燈垂著眼閱讀。

  「醒了?祖嬤嬤剛才聯絡我,說讓你去他那裡一趟,應該是給你估計一下上午考試的得分,順便在他那裡吃飯。」

  提到考試,白子石殘存的睡意全無,從床上一躍而起,穿好衣服,洗了把臉:「那還等什麼,快點走吧。」「行,我用飛的,快一些。」

  兩個人到了西格瑪的住處之後,西格瑪簡單的跟文森特打了聲招呼,就拉著白子石進了自己的書房,考試結束之後,他就從考試委員會那裡要了一份卷子出來。白子石憑著記憶,把卷子從頭到尾又做了一遍。昨晚之後就交給西格瑪批改。

  書房裡很靜,看著西格瑪認真的樣子,白子石只覺得呼吸都輕了幾分,十分鐘後,西格瑪把筆放下抬起頭:「果然兩個月還是太勉強了。」白子石心一沉,但也沒有多少意外的感覺。

  「不過,只有兩個月你能達到這種程度已經很超出我的預料了。四十八分,白,離及格分還差十二分。」

  「能有這個分,我已經很滿足了。」白子石露出一個微笑。西格瑪看見他的笑容,心一寬,他就害怕白鑽牛角尖。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明天就只能全力以赴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張字數比較多哦,晚上有事,於是不能二更。

  令:昨天抽出,我開不了,留言也是我家曬黑小受幫我留的。但是!!!我家小受說我是受神馬的,我絕對不承認!!!明明我才是攻,他是被我壓的久了,才得到機會,欺負我上不來,看不到亂說的!!

  以上。


67 實踐考試

  十二月十二日上午八點,東市街準時開放了五個僅能並排通過兩人的通道,高大的獸人肅穆著臉龐站在通道兩旁,一個個的檢查考生的考試證,為防止有人找槍手作弊。

  白子石是二百五十六號,正好是頭一批。東市街的街道很寬,頭一批考生大概有兩千六百人,這二千六百多人到了空蕩蕩的街道上,也並不顯得多麼擁擠。道路兩旁全部都是毛料店,粗略估計大約有一百八十家。亞城的毛料店是整個博雅大陸最多的,而東市街是亞城毛料店最集中的地方。歸屬於亞城賭石師總公會名下。

  白子石走進頭一家店裡,店主人正站在一個專門設立的臺子後面,胸前掛著一個牌子,還有幾個坐在鏟車上的工作人員。店裡的毛料被分為了五堆,正是從第一到第五這五個等級的毛料。

  白子石的目標很明確,除了第一等級的毛料以外,他並不準備看別的。如果想獲得滿分,最保險的莫過於從第一等級中挑出能大漲的毛料。就算是挑出一塊普通的芙蓉種,那麼也算是不錯,可如果挑中的是第五等級,那麼挑出的就算是水種,高品質的糯種,估計也只能算是及格。

  時間並不充裕,白子石根本就不看毛料的表現,蹲下來在第一等級的毛料裡挨個摸過。然而撿漏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一兩百毛料每個毛料白子石只用十秒鐘,這一堆毛料摸下來用時六七分鐘左右,但得到的結果,最好的從能量上來看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豆種。

  白子石拿出一個小本子,用母語把那塊豆種的毛料記了下來,記上第幾家店毛料的標號和品種。他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沒有遇上水種以上的毛料絕對不輕易動用那五個標號貼。大不了到最後的時候留出時間按照小本子上毛料的排行來。他倒是不很怕毛料被別人挑走,並不是所有人都打算挑戰高難度的,大多數人還是比較青睞與二三四等級的毛料,第一和第五等級問津的人並不是很多,前者是因為賭垮的可能能達到百分之九十,後者是則是賭漲幾率大,但是大漲的幾率小,也不容易得分。

  五塊毛料而已,白子石就不相信在這麼多毛料裡找不到幾塊好的!

  沒有耽擱時間,他走到了第二家店裡,這裡的毛料也是跟第一家店一樣分佈。跟他預測的一樣,大多數考生都集中在第二三四等級的那三堆,甚至第五等級的毛料堆裡人也比第一堆的人多。

  白子石用手挨個在毛料上摸過,這樣怪異的事情並沒有引起別的考生的注意。大家的時間都很緊張,尤其是他們早就得知,每一堆毛料的數量都是一樣的,如果下手不快,很有可能就得到他們不願意挑選的等級中去挑選毛料了。

  這第二家店仍舊是沒有他想要的,甚至於連一塊豆種的毛料都沒有。白子石嘆了一口氣,果然從第一等級的毛料中挑選好的,是困難了點。這樣一路摸過來,一直到第四家店,他才找到第一塊個自己心意的毛料。

  這是一塊紅褐色表皮的毛料,個頭中等,四五十公斤,看上去平庸而普通,如果不是翡翠毛料所特有的結晶體結構,甚至說他是普通的石頭也有人信。然而,這塊毛料裡卻有著一塊最少是水糯種的翡翠!從這樣表現的毛料裡能解出水糯種,已經能算得上是大漲!白子石終於拿出第一塊標號貼,將這塊毛料貼上了自己的標誌。特質的標號貼貼上之後,除非有特質的洗膠水,就別想揭下來。店主人的行動也非常迅速,白子石一個招手,就帶著一個箱子過來了,毛料並不大,店主自己就能搬起來,把毛料放進巷子裡當著白子石的面鎖上,白子石結賬之後,趕緊道謝離開了。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三十分鐘了,實在是太緊迫了。按照幾分鐘一家店來算,四個小時他也最多只能看三十家店。白子石連從一個店到另一個店都是跑著去的。賭石師總工會還在接到街道上安排了公車,為了給考生節省時間。

  白子石沒有用車子,他就打算在街道前段一家挨著一家的看。這樣就算是最後得按照小本子上的排名來找毛料需要走的路也短。

  時間,時間,只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太短了!根本不夠用!白子石急促的呼吸著,跑進第六家店裡,直奔第一等級的毛料。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想浪費,直接伸手挨個碰觸毛料,每一次都是快速的伸手,又快速的收回來,進行下一個,這樣子就像是一個已經不知道挑哪個而胡亂挑選的考生。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逛了把家店還是沒有找到第二塊讓白子石滿意的毛料,他的小本子上倒是增加了三塊豆種,一塊芙蓉種,這三塊毛料大致上都是差不多,芙蓉種稍強,但也只是一些優勢。白子石不想把五塊毛料中的一塊浪費在這樣一塊毛料上。

  其實,此時的白子石已經進入了一個誤區。他完全低估了豆種芙蓉種的翡翠!要知道從第一等級的毛料中能開出豆種芙蓉種已經能算得上是大漲了。而且白子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心裡就有了一個念頭,覺得只有五塊毛料全部都是大漲才能得到一個好成績。其實不然,五塊毛料都大漲,那是只有高等級的賭石師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還不能從這些完全談不上什麼表現的毛料裡挑選。賭石師考核,只要考生能挑中兩塊毛料裡賭漲,基本上就合格了。但,五中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知道毛料裡,看松花看蟒紋裡面可是有著無窮的學問。並不是松花就一定是好的,有些松花很虛,這樣的毛料也是沒有翡翠,或者乾脆裡面的翡翠早就被破壞的。賭石,賭垮的毛料才佔大頭,成為賭石師的人在整個博雅不計其數,但是真正能走出來的卻寥寥無幾。最大的障礙就是金錢,賭石師的培養絕對似乎一件燒錢的事情。一快毛料少則上千,多則上百萬,甚至千萬。無數次的賭石才能培養出賭石師的經驗閱歷。走上賭石的亞獸人不少,但是堅持下去的確實少的。

  而白子石不一樣,他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可也就是因為這樣,他的眼界也被侷限在一個相當高的地步。他站在一個絕對高的起點上,周圍的人不是文森特愛倫這樣家族在亞城勢力深厚不缺少高品質翡翠的人,就是西格瑪這樣的高級賭石師。這使得他對自己的高眼光習慣成自然,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且他把這次賭石師考核看的很重要,對於通過勢在必得,昨天筆試的失利將他逼到了懸崖邊上。

  白子石緊皺著眉頭,在深秋的早上,浸出了細密的汗珠。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他甚至還沒找到自己的第二塊毛料!這不僅讓他咬牙,時間的眼中不足,終於讓白子石意識到自己只看第一等毛料這個挑戰的嚴峻。

  深吸一口氣,白子石踏進第十一家店。毛料就堆在店門口沒多遠的地方,他蹲下,伸出一隻手放在第一塊毛料上,他的手心已經被灰塵不滿,連擦的時間也沒有。伸出,拿開,伸出,拿開…這樣的舉動都已經成為習慣。然而隨著一塊塊毛料摸過去,白子石心卻漸漸的沉了下來。

  不行!這樣的話,時間絕對不夠!

  腦海中浮現出文森特溫柔寵溺的神情,白子石一咬牙,不行!必須通過,只有通過的賭石師考核才能一步步的往上走,才能擁有聲望和影響力!才能在進行身體研究的時候,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跟文森特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不讓他在以後為自己的死傷心!

  白子石目光不經意間觸及一直閒著的左手,眸光一閃,心裡忽然湧上一個念頭----如果同時使用左右手,那麼他能不能同時感應兩塊毛料?!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麼他就相當於多出一半的時間!

  想到就試,白子石找到兩塊剛才試驗摸過的,裡面有塊磚頭料的毛料,把他們堆在一起,兩隻手分別放在一塊毛料上。片刻之後,他的眼神亮了起來。兩種微弱的感覺同時傳來,卻沒有融合在一起的意味,他能很輕易的區分開這是兩股小小的感應!

  嘴角忍不住溢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白子石左右手齊齊開工,效率的提高讓他功夫不負有心人!用於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從三十多家店中找到了三塊符合心意的毛料。

  一塊黃沙皮,六七十公斤左右,裡面的翡翠能達到水種;一塊白沙皮,二十公斤左右,是塊品質不錯的糯種;還有一塊黑烏砂,三十公斤左右,這塊黑烏砂裡的翡翠最好,應該石塊多彩的高水種。

  時間只剩下十幾分鐘,白子石決定不再逛接下來的店,他翻開自己的小本子,上面記了大概十幾塊毛料,最好的有一塊芙蓉種。當下他也不再猶豫,看了店名就衝了出去,那是他看的第二十二家店,離他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很遠。

  還有十分鐘的時候,白子石踏進那家店的店門,還剩下六分鐘的時候,他找到了那塊芙蓉種毛料,貼上了自己的標號貼。剩下四分鐘的時候,店主人拿來了箱子,把毛料搬起來放進箱子,鎖上。最後一分鐘,白子石看著結賬儀器上『付款成功』四個字,,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於此同時,尖銳的鈴聲響徹整條毛料街的上空。

  「第一場實踐考核時間到,請考生停下手中工作,按照次序退場,如有超時作業者,將取消此次錄取資格。」

  白子石邁出東市街就看見在外面遠遠等著的文森特,看著戀人,他彎起嘴角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現在,結果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竟敢懷疑我總攻的身份。懷疑的,全部都是受!!!總受!弱受!

68 風頭得出大了

  看見文森特的那一瞬間,白子石緊繃了四個小時的心神似乎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一種疲憊的感覺從心底猛然升起來,猛烈的讓他幾乎連邁步似乎也不能。

  文森特逆著向東市街外走的人流來到白子石身邊:「我們回家吧。」

  揚起一個微笑,白子石連聲音都是似乎提不起勁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會兒只覺得累的很。」

  「辛苦了。」文森特臉色柔和,向他伸出手去,白子石搭著他的手,倒是把大部分的力道都放在文森特身上,兩個人慢慢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途中文森特也沒有問及他這次考核的事情,似乎一點也不關心,白子石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思慮過重,就像是天朝莘莘學子高考剛考完的時候,很多父母強忍著不去問孩子考的怎麼樣,就怕給孩子太大的壓力。

  文森特的體貼讓白子石心裡格外溫暖,靜靜的和戀人漫步的感覺著實不錯,當然,你得忽略路上那些各種各樣的眼神。自從來了亞城白子石只覺得自己無視別人視線的能力是直線上升。

  回到家之後,白子石連飯也沒吃,洗個澡之後,直奔床上。經過四個小時馬不停蹄的探查,著實費了他不少心神,鬆下來之後,白子石甚至覺得自己腦仁疼。文森特這回倒是沒有催著他起來吃飯什麼的,放著他一直睡。這一覺白子石睡的天昏地暗的,等他再睜眼居然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眨眨有些朦朧的睡眼,白子石側過頭,文森特沉靜的睡臉近在咫尺,沒有了平日裡冷漠自製的摸樣,睡著的他看上去溫和而平靜,俊美的臉龐側向自己,輕緩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清晨似乎也是那麼清晰。心中就就像是一陣溫泉潺潺的流過,白子石忍不住伸手在文森特臉頰上方虛空劃過,用手指描繪他的輪廓,低聲的道:「我一定會努力的活的更長久…」

  睡了一覺起來之後,身上的疲憊被一掃而空,白子石洗漱完畢之後,先一步開始做早餐,讓白子石驚喜的是,廚具什麼的對他來說雖然還是重,可比之之前倒是似乎輕巧的不少。

  正在他把早餐往桌上端的時候,文森特正巧從樓上下來,白子石側著身子對他微笑:「趕緊洗洗過來吃早餐吧。等一下我要去西格瑪那裡。」

  文森特站在樓梯上,靜默的看著白子石,陽光照在忙碌的小亞獸人身上,給他周身都鍍上了一層光芒,當他轉過來微笑的時候,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盈滿了文森特心間,他從樓梯上走下來,把白子石抱在懷裡,慢慢的收緊,似乎要把他融進骨子裡。

  「怎麼了?」白子石溫聲問道。

  文森特鬆開他:「沒什麼。」白,我一定不會讓你跟你的族人一般命運!

  雖然已經一百二十九歲了,但是西格瑪身體卻一直很健康,白子石到他的家的時候,這位老亞獸人正結束了早上的訓練,看見小徒弟臉上就帶了笑:「這麼早就來了?」

  「嗯,師父好。」白子石恭恭敬敬的給西格瑪問好之後就站在一邊。

  「過來坐。」西格瑪對他招招手,「說說昨天你挑的毛料。」

  白子石來也本也就是跟著這次考核有關,不過他上來也就給了西格瑪一個狠的:「我挑了五塊第一等級的毛料。」

  西格瑪笑頓時沒了,一副驚愕的樣子看著白子石,一時間倒是被他這樣子的做法驚得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會兒才回神。活了快一百三十歲的人精,這會兒還能算不到白子石的打算?一直以來對白子石都很慈善的老人臉上現出怒氣來:「胡鬧!五個等級的毛料,我還沒見過哪個人失心瘋到五塊毛料全部挑一等級的!撿漏撿漏,你以為漏是那麼好撿的?!那天你說的好,其實根本就沒放棄走那第二條路對不對?!賭石這條路不好走,你要是走的更遠,走的長久,那就要走的穩,這中間心態最重要,賭石玩的根本就是一個心跳,放不正自己的心態,總有一天會受不了這樣打起大幅的情緒,而你這樣急功近利是最要不得的。你要是抱著這樣的態度,我也索性不教你了,教的越多,你跌的越很,免得我老了反而害了你!」

  「我知道錯了,師父,你別生氣。」西格瑪還是頭一次用這樣嚴厲的口吻跟他說話,不管怎麼樣,白子石二話不說微微低下頭,擺出一副受教認錯的姿態來。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在賭石上不能走的長遠,但西格瑪如此動氣卻讓他是在過意不去。師父是真心為他好的,每次被他帶著進礦區,一來二去也跟一些人熟識了,從那些人的口中,白子石得知自己是唯一一個被西格瑪帶進礦區的徒弟。白子石對西格瑪也非常尊敬,西格瑪一生氣,他也只能乖乖的聽訓。

  發完了火,西格瑪稍微平復了一下,看著乖乖低頭挨訓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徒弟,到底是不忍心說重話:「說吧,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剛才是真的被驚到了,這會兒撒完了氣,也覺得不對了。這個小徒弟別的不說,人倒是一貫沉穩的,沒道理這次做下這麼不著調的事情?

  西格瑪在等著他解釋,但是…白子石苦笑,他倒是有心解釋,可怎麼說?說他早就知道那塊毛料裡有翡翠?估計剛說出來不是被西格瑪當做發瘋,就是被當成什麼寶捧起來,說不準在接下來等著他的就是限制自由之類的。雖然西格瑪一直都很愛護他,但白子石從來都不憚用最壞的念頭來揣度人心,這個能力如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他連文森特都會瞞得死死的。人活一輩子,總有一些秘密似乎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

  最終白子石也只是說:「時間太緊,四個小時根本就看不了多少毛料,二三四等級的毛料區裡擠滿了人,我也沒有什麼看上眼的,加上人人都是一山看著一山高,總擔心會看到最好的,爭搶的厲害,我反倒覺得不如到第一等級裡面看看,雖然出綠的幾率低,但一旦出綠,那就是賭漲,得分容易。」

  這麼一番解釋也算是有幾分合理,西格瑪當下臉色就好看了一些,他畢竟也是經歷過賭石師考試的,只不過當年他們考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多考生。

  「算了,我只是怕你自滿驕傲,又急功近利,要不然你縱使以後只從這樣的毛料裡賭石,我也不管你,你既然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再說你,只是白你記住,什麼時候,都要把你的心態擺正,不求你做到寵辱不驚,但最起碼能以平常心看待『賭垮』這種事情。」

  「我知道了。師父,您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西格瑪臉色這才好看了些:「挑了五塊一等級的毛料…說說看,你倒是有幾分把握?」

  白子石沉吟一番,剛才才被告誡不能驕傲自滿,他想了想,才道:「五中二倒是有把握的。」

  「喲!」西格瑪被氣笑了,才說過他不能驕傲,瞧這會兒臉色雖然認真,卻說的是什麼話!「你才進行多久啊,就敢說自己能在一等級毛料裡,五中二?!」

  「啊?」聽這語氣,白子石一愣,感情自己以為說的低,還是被西格瑪認為是高了?害怕再被訓斥,白子石一仰手腕子:「我運道一直不錯啊,師父,更何況您還給了我這個。」

  西格瑪看見小徒弟白玉一樣的手腕子上帶著的深綠色好運石,倒是有些不確定了。好運石的傳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從他得到這好運石,運氣說起來倒是真不錯。賭石賭漲的幾率總是比賭垮的打了那麼一些,能爬到八級賭石師這個地步,西格瑪多少也把功勞給了一些好運石。這會兒他已經身為八級賭石師,這把年紀也沒什麼野心,瞧著小孩是個孤兒又可憐又可愛,再加上文森特的面子,也就給了他了。這會兒被白子石猛然拿出來說事兒,到底是信了幾分,況他這個徒弟運氣還真的是非常不錯的。

  「五中二,你且挑的都是一等級,這樣的話實踐考試通過倒是沒有多大問題。」西格瑪想了想說道,「往常實踐考試通過也就是這麼個概率,不過也得你們明天沒把翡翠解垮才行。解石也是實踐考試的一部分。不過,今年這個概率也說不太準,今年報名的人倒是比以往多了不少。而且實踐考核的評分也是有嚴格評分規則的。礙著你去考核了,我推了公會總考官的邀請,這會兒倒是說不準今年是什麼情況。」

  五中二就能通過?白子石這會兒有些反應過來了,他這回怕是做的過了。從第一等級中挑中五塊最少是芙蓉種的…太顯眼了!而且,成績都是要公開透明的公佈出來的,連帶著考生號和考生姓名!這風頭估計是出大了!

  「師父,你說會不會有人五塊都中了,而且是大漲的。」白子石狀似玩笑的問了一句。

  西格瑪笑笑:「考核經過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情沒有的。五塊全中的有,不過從考試意義上的大漲(毛料等級和翡翠等級相比)…倒是沒有過。」想到這,他笑笑,「要是真有這樣的,都用不上評分標準,我都能直接斷定他肯定拿滿分。要是他之前再表現不錯,估計公會裡那些老不死都得搶著收徒弟,就公會裡那些老傢伙,搶著了一準得得瑟。」

  ……師父,那您就做好得瑟的準備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很激動?有沒有?!咩哈哈哈……


69 解垮

  白子石跟西格瑪的那一襲談話可鬧得他不大安心,白子石回想這段時間的賭石歷程,也總算是覺出來自己似乎把賭漲想的容易了那麼一些,不管是書上還是別人甚至他自己都說什麼『賭漲難,賭垮的佔賭石百分之九十的幾率』,什麼『神仙難斷寸玉』…與他,這些話總是水中月霧中花,他是知道,但要說體會…還真是沒有什麼真切的。

  這要不得。以後說話幹事都要小心一些。實際上他已經後悔問西格瑪關於五塊全中這樣的話題了,他前腳才問了,後腳自個兒五塊全中還是大漲,這讓西格瑪怎麼想?雖一時想不到他能探到翡翠,但懷疑總會是有一些的。不過,幸好的是,懷疑的是西格瑪,他的師父,這點懷疑還不至於對自己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低調做人。白子石給自己樹立了一個遠大的目標。這次他是真的太急切了,失了考量。

  又在家休息了兩天,解石開始的頭一天,白子石接到了通知,告知他要到三號解石場去參加考核。三號解石場在亞城的主城,平日裡獸人都不怎麼樂意讓進去,不過文森特是例外,人家姐姐是城主就住亞城城主府,來去自如。相比於那些一大早得開車坐車往裡敢的亞獸人他可就幸福多了,早上不緊不慢的起床吃早餐,坐上文森特的背脊,起飛。不過五分鐘,安全著陸。

  安全方便。給文森特告別之後,白子石拿出自己的考試證,被兩個孔武有力的獸人放進了考場。文森特見他的身影進了門,才轉身離開。

  亞城的城主府就在亞城的正中心。文森特敲開門,就看見大阿姐埋頭忙碌的身影,庫洛洛早就得到旁人的通告,聽見有人推門進來頭也沒抬的埋頭寫著什麼:「維森,你先等一會兒。」

  文森特看著大阿姐比之前教瘦弱的身量,眸子也不由的暗了暗:「我來是告訴你,我需要月棉花絮。」

  庫洛洛這才猛然抬起頭:「你要晉級七級了?!」

  「嗯。」文森特點點頭,看著庫洛洛臉上欣慰喜悅的笑容,也不由的柔和了臉色,「等我晉級之後,我會按照你的要求,進護衛營。」

  庫洛洛笑容加大,這次帶上些感慨:「你總算是願意來幫姐姐了。」

  面對著自小苦苦學習閒暇時間也不忘關心自己的姐姐,文森特難得解釋了:「原先我雖然武力不弱,但年紀到底擺在那,實力比之其他幾個,也確實有所不如。現在上了七級,也到了時候了。」

  「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是,維森,現在我們的家鄉已經到了相當危急的時候了。隨著千年的進化,大陸上的人武力值已經遠遠不是當年可比了,雖然野獸們還是大敵,但已經不算是最危險的了,說不準在過一段時間,幾歲大的幼崽都能有獵殺者的實力。各地獵殺的天才不斷湧現,出生的幼崽也身體也越來越見狀,在過些年歲,說不得大家不需要在進化就能對付野獸。各大部落雖然知道礙於當年十部落公約,礙於獸人的生計問題,從不公開的研究威力更大的火器,但私底下動作不斷,就是我們也沒有停止研究,這個公約遲早會變成擺設。我們亞城現在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自由,全賴於獸人尤其是高等獵殺者對翡翠的強大需求。尤其現在礦石是越采越少,十大部落那個都不是省油的等,一旦翡翠對獸人的影響力降低,咱們亞城的地位也會隨之降低。況,還有半年就是下一波獸潮月,十部落一定會派人來買原石,到時候免不了有一鈔友誼賽』。如果頂不住,說不準就會被武力威懾。咱們養一堆高等獵殺者,為了什麼,就是為了震懾!但這些人裡究竟有多少生出別的心思的,我不說你也能想到。你這會兒進去,我也總算是能更放心了。」

  文森特以往只醉心於武學,雖然知道亞城處境不好,但也沒想到居然遭到這種程度,他沉了眼眸:「大阿姐,我明白該怎麼做。」

  庫洛洛這些天總算是聽到這麼一個好消息,看著阿弟已經長成這麼出色的獸人,他也很是欣慰,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他的腦袋,現在也搆不著了。

  「不過,有一條,我希望大阿姐能答應。」文森特目光懇切的看著姐姐,「我的伴侶只有白一個人,希望大阿姐幫忙讓有些人認識到這一點。我從來不認為伴侶契約能輕易的影響政治。」

  庫洛洛一怔,低頭想了想:「我會先幫你攔著。反正你以後也不能向現在這麼悠閒了,他要是受得了在你身邊,我也不想為難他。你很喜歡他,我知道。」

  「那就說好了。」文森特神色如常,又跟庫洛洛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而這會兒,白子石正對著自己第三塊毛料猶豫猶豫,再猶豫。他手裡拿著粉筆,正對著這塊毛料比劃,你說是劃在哪裡呢?經過他反覆的再三的探查,比劃,終於大致估摸出來一些,要是畫中間,一刀切下去翡翠就能成功的被切成兩半,要是往偏裡去那麼七八公分,估計就能完整的解出來。

  現在他的問題是---要不要為了遮遮風頭,把一塊完整的、美麗的、等級頗高、被很多人垂涎的翡翠,給哢嚓一刀解垮了?這種事情不少見,畢竟解石不是那麼好解的。通常這種被一刀劈的翡翠為了防止能量隨著時間的流失了,都是現賣掉,價錢上少一些也是很搶手的,獸人要是立即用,其實跟一整塊整的沒什麼區別。不過再怎麼沒區別,這從一開始就留下來的觀念,不是完整的,就等於解垮了。雖然這種解垮跟賭垮那差的不是一班二班的,但好歹說明自己起碼解石手段不怎麼樣。

  要是解垮了,那麼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他捨得嗎?

  屁話,當然捨不得。

  捨不得也得捨得!白子石一狠心,捏著粉筆的手就想這麼筆直的劃下去,臨到粉筆觸到毛料的時候,他又猛然收回了手。算了…這塊是水糯種的,還是換那塊芙蓉種的吧…然芙蓉種的也心疼,看著毛料上面顯眼的白線,白子石只覺得刺眼的很,切石機砂輪跟毛料皮殼摩擦的聲音也彷彿比以前難聽了一百倍。

  等切到底了,白子石把毛料分開,看著被切成一大一小的兩塊毛料,心疼的抽了抽嘴角。才小心的把翡翠整個解出來,放進有自己標號的箱子裡。

  做完了這一切,他趕緊先把箱子蓋上,也不見心不煩。可是看著剩下的兩塊,他又覺得心抽著疼,要命!解垮一塊,剩下的四塊全是完整的似乎也說不太過去…

  小亞獸人蹲在毛料旁邊唏噓了一陣,最後死死的握了握拳,我去,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幸虧最好的那塊多彩水種,以及普通水種的翡翠都被他先解開,都完整,要不然他這會兒才更糾結!咬著牙,認真心疼,總算是把五塊毛料都解開了,時間也到了下午,要故意解垮毛料,頭回幹這種事情的白子石憋屈的連飯都沒記住吃的是什麼。

  趕緊把最後一塊糯種翡翠放進箱子裡,白子石就把箱子鎖上了,看著那被解成兩半的翡翠他就有一種讓時間倒流的衝動。

  因此從場中出來白子石眉毛下拉,一副悲苦的架勢,文森特一看這樣子,心想,別是全垮了,他已經聽說了白子石挑了五塊一等級的毛料。

  殊不知,白子石只是在心疼那三塊毛料,更讓他覺得不好受的是,別的人都是想法子把翡翠完整的解出來,他倒好,想方設法的解垮!太憋屈了!

  失去了活力的小亞獸人顯得格外的嬌小可憐,連西格瑪有心說他兩句,看他這樣子都不忍心開口。不過,這可怎麼辦呢?昨天跟那幾個老傢伙一起聊天,說道小徒弟參加賭石師考試這回事,被那幾個老傢伙一激,拍著桌子說白能五中二的!還壓了不少好東西!這會兒…

  我還是到別的地躲幾天吧…西格瑪垮著臉盤算著。

  殊不知,當晚開箱盤算考生成績的檢察官把記錄卷呈上去的時候,幾個老人瞪大了眼,瞅著那麼顯眼的名字,顯眼的成績,難得的集體爆了粗口:「五中二?!放你娘的狗臭屁!」

  「該不是被陰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哈…我不是受,我不是受?

  我最後問一句,我是不是受?


70 一級賭石師學徒

  作者有話要說:說實話,昨天那張寫完之後我知道會有一些親不喜歡這樣的情節,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些人打負分。我尊重你們說話的權利,但是我也有我的考量。我看了很多人的評論,看來看去,主要是兩點:有些人是認為白故意解垮的話挑五中五根本沒必要,他需要名聲有故意解垮有些『作』(這個字沒人用)。而有些人則是認為接受不了一直很喜歡翡翠的白估計破壞翡翠的行為。

  我說說我的想法:

  首先,我先聲明一點,解垮並不是想大家想的那麼嚴重,是毀了翡翠。翡翠在博雅大陸的價值是能量,而切開翡翠能量流失也是需要有一個很長的時間,只要翡翠立即用掉,其實也沒太大的影響,只是不能儲存。

  第二,白五中五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單是這個就足夠他出名了,不是說什麼想出名還不要太出名。畢竟賭石師最主要的能賭石,這方面的名氣不會因為毛料解垮就受到影響。

  第三,安排他解垮是因為:1、他之前賭石基本上解石的時候都是別人代勞的,最開始是碧溪,後來是專門的解石師父,他自己解石很少。也跟西格瑪說過自己解石水皮平不怎麼樣的話,這回五中五不說,全部都完整的解出來怎麼說?2、也是因為五中五已經走顯眼了,這個可以用天賦來說。但是解石這是需要靠練習和眼力經驗的,他一個沒解過多少毛料的新人,五中五,五塊完整解出來,不太好說。

  再說說,認為白喜歡翡翠故意解垮不好的。白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是什麼聖母,喜歡翡翠,翡翠就比什麼都重要了。他的想法很簡單,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西格瑪是他重視的師父,他不想讓西格瑪對他懷疑。而且為了使他之前說不懂解石更合理,他選擇了這樣做。給文森特用了,翡翠價值照樣能實現,他心疼的是明明有能力保全,卻不得保全。

  白不是完人,以前又說這個的,我就在作者有話裡說過,不要對主角太苛刻。24歲的人閱歷到底能有多少,要求他事事考慮周全,事事結果完美,是不可能的。

  我之所以寫這個場景,是有自己考量的,招來這麼多人砸負分,其實是有些難以理解的。如果這文已經不是你們想看的那樣的了,我就先說聲再見了,很感激你們一路走到現在,但是這個個情節我不會改的。記得我愛你們。

  以上。

  公會裡幾個高等級的賭石師圍坐在一張圓桌上,中間就放著那張剛剛統計上來的成績單,幾個老人眼睛全部盯在其中一個人的名字上——白子石,256號,挑選毛料:五塊一等級,成績:大漲五塊:一塊水種,一塊糯種,一塊水糯種,一塊水種黃翡,一塊芙蓉種…

  「誒?你們看,這小傢伙五塊毛料,解垮了三塊。」

  「真的?!」幾個老傢伙湊過去一看,果然是!五塊毛料,只有水種和水種黃翡是完整解出來的,剩下的三塊都被一刀切了。

  幾個老傢伙互相看了一眼,莫名的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梅普勒嘖嘖兩聲,語氣裡頗不是滋味:「你說老不死的收個小徒弟怎麼回事?這不是才收了不到四個月嗎?這都就這樣了?」兩隻手撚起成績單抖抖,「這要是解石手法在強悍點,還讓不讓別人收徒弟了?!」

  「架不住別人運氣好啊!」格雷酸溜溜的道,「你說說他那幾個徒弟,哪個不是好的?」

  想起西格瑪收的幾個徒弟,幾個老人再次互看,都看到對方眼中赤果果的眼紅。瑞德輕聲的咳一聲,慢條斯理的道:「我覺得我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傷害,昨天打的賭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幾個人一愣,看著一臉正氣的瑞德,都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無恥』,隨後摸鬍子的摸鬍子,齜牙的齜牙,跟著也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你一句我一句,大致意思是:西格瑪你丫老不死的,收了幾個徒弟都那麼爭氣,這會兒關門弟子居然給我們來了一個狠得!嚴重影響了我們收徒的心情和品質。而且你得了一個好徒弟,瞞著謙虛不說,還想要賭注?那就太貪心,太要不得了!

  西格瑪這會兒是一點也不知道幾個損友的想法,正想著怎麼躲呢。

  而白子石心裡的憋屈憋悶在文森特各種體貼之下,也漸漸的消退了。事情做都已經做了,而且他也並不覺得後悔。畢竟之前不管是跟席維斯進行賭石戰,還是在礦區挑的翡翠,都是解石師父幫他解得。他說過自己解石手法不怎麼樣,師父也知道這一點。這會兒五塊完整翡翠又怎麼說?況且還有之前太過急切造成他完全沒有收斂的五中五這種事情在前面,西格瑪怎麼想?

  而且翡翠也不是天朝的瓷器,損壞了就破壞了他的藝術價值,只要不長時間的放著,等考試完了之後,就給文森特用了,也不算是破壞了它們的價值。身為雕刻師的時候,他也沒少見過一整塊翡翠被分割。只是明明能做到最好,他卻不能,這種感覺比較讓人難受。

  不過,有舍有得。只要不讓師父過度起疑,也算是捨得值。

  終於重新有了活力的白子石讓文森特也鬆了一口氣,看著他是真的恢復過來了,獸人才敢安慰幾句:「沒關係,就算這次成績不怎麼樣,還有下次。白,你不要太著急了。」

  白子石哭笑不得,總算是知道文森特為什麼連問都不問他的成績,而且這些天看起來格外小心翼翼了,握住對方的手,他直接說了:「我成績很好,挑的五塊裡面全都又翡翠。我不高興是因為解石解垮了三塊,都是一刀切成兩部分了。」

  文森特看了沉默了半晌,忽然把人抓過來,壓在沙發上,狠狠的吻了白子石一個呼吸困難,手腳痠軟。懲罰完白子石,文森特就拿出聯絡器準備給西格瑪彙報,這頭西格瑪一聽五中五,差點跳起來直接開罵:「白那個小混蛋,五中五還給我擺出那幅樣子!不就是解垮了三塊嗎?早就知道他解石水準不怎麼樣,怎麼著還想五塊全部完整的解出來?他才解了幾塊毛料!學會嚇人了?回頭等著我收拾他!」

  文森特一字不差的把西格瑪的原話轉給白子石,只把小亞獸人聽的苦了一張臉。

  到了賭石師公會考試成績公佈的這一天,有電腦的考生守在電腦前,還有不少直接到了賭石師公會的門口等著張榜。八點鐘,成績準時出來,這次一萬三千考生,通過人不過一百三十人。白子石從榜單頭一個開始看,然而越是往下看,他的心越涼,已經到了一百多了,還是沒有他的名字,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來。他悶著臉一直看到最後一名,然後一怔,看著最後一個名字慢慢笑起來,並且越笑越燦爛:「考上了!考上了!真的考上了!」

  之間通知單上最後一行寫著:白子石考生號256號筆試成績48分實踐成績100分通過。後面還標著一行註釋:鑑於該考生實踐成績過於出色,特批通過。如有異議,一切解釋權歸屬於賭石師總公會所有。

  看完這個通知單,凡是注意到白子石這個特例的,不少都很不服氣,明明筆試成績沒有合格!還能冷靜以待的人,於是又去扒每個人的具體成績,當看到白子石五塊一等級毛料全中,最差的一塊也是塊芙蓉種的時候,全都啞火了。沒辦法,這成績太過彪悍。

  於是在成績單公佈的第二天,白子石接到通知,到公會拿到了他的一級賭石師學徒證書和徽章,期間被同時通過的一百二十九個人各種圍觀。

  白子石紅了。因為這次被特批通過的事情,徹底的出名了。賭石師公會的考核制度建立了七百七十七年,共特批了五人通過考核,最近的特批在兩百一十二年前,是一個叫做鄧肯的亞獸人,該亞獸人因為沒有受過系統的賭石師教育,筆試也沒有通過,但實踐考試的時候出了五中四的好成績,其中一塊還是玻璃種,被特批。後來鄧肯成為了一名七級賭石師,於一百零五歲時死於疾病。之前被特批的亞獸人最後無一不成為了高級賭石師,最低的也是一名六級賭石師。

  當有人爆出這些資料的時候,本來有些淡下來的『白子石熱』再度火了。他的其他事情也被一點點的扒了出來,首先是博家加西亞的伴侶身份,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勁爆,還有雅家西格瑪的關門徒弟這一條又是引起軒然大波,不過他這麼強悍的成績人們也覺得得到瞭解釋,本來還個各種羨慕嫉妒恨的個別人心裡也算是平衡一些了。雅家的徒弟嘛…

  在接下來白子石跟席維斯的賭石戰也被翻了出來,同樣彪悍的成績讓人忍不住仰望,還有他這一個學期在賭石學院考核全優通過的成績單…

  到了後來,他24歲對於博雅大陸還未成年的年紀,他進入賭石院之前根本就沒有入行這一點,僅僅半年的學習就達到了這樣的程度…等等等等。

  可以說,這些事情接二兩三的被扒出來,很多關注的人心態已經在慢慢的轉變,從最開始覺得不服氣,覺得白子石說不準是好運氣才這樣的,然而隨著一個個事實,一個個證據的出現,他們開始覺得白子石能得到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實力。

  賭石也是有天賦之分的。這一點很多人都承認。現在的白子石已經成為了對毛料極端敏感的人,這樣的人只要能堅持住走下去,承受住是賭石途中的壓力,那麼成功絕對不是難事,更何況還有雅家西格瑪的培養。

  各種酸話不平之語漸漸的變弱,而對於白子石賭石成績的讚嘆聲則開始佔主流並且長久不衰。

  西格瑪現在很得意,尤其是公會裡那幾個年輕的時候比賭石能力、老了比徒弟的老傢伙時不時說的那些個酸不溜丟話,讓他每每聽了都舒服的不得了,恨不得把白時時帶在身邊,拿來炫耀,讓那幾個老傢伙眼紅死。正是應了他說的那句話『誰搶著了,一準得瑟』。得瑟的連那幾個老傢伙賴了他贏得的賭注都沒多說什麼。

  而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白子石筒子在槿麻聯絡他斬釘截鐵的告訴他『你紅了』之後,就大定注意沒有非常緊急的事情,絕對不出門,被圍觀可不是什麼美妙的事情。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西格瑪擊碎了。現在白子石可是他的寶貝徒弟,天賦氣高再次被證實,西格瑪的重視程度也是直線上升,同西格瑪的重視成正比的是他所教的課業以及留的作業。每天他都要跟著西格瑪去礦區研究毛料,每每總是天亮走,天黑回來,一回來洗個澡就往床上鑽。

  相比於戀人的忙碌,文森特開始準備晉級了,七級是一個門檻,危險性大,他從得到紫眼睛之後,就開始收集相對的輔助材料,沒有去獵殺,好好的養精蓄銳,前幾天從大阿姐那拿到最後一味藥材,又把白考核時候賭漲的翡翠吸收掉之後,終於開始衝擊了七級。

  因為事前準備很充足,文森特的神經也強悍的忍過晉級的痛楚,所以在閉關三天後,出關的文森特成功的擁有了七級獵殺者的身體素質,只等之後熟悉了身體,學習新的獵殺技巧之後,就是名副其實的七級獵殺者了。

  現在等於說是諸事皆定。文森特看著自家小亞獸人走出家門的背影,微微笑了起來,有些事情總算是能做了。唔…明天要給白向祖嬤嬤請一天假。


71 密醫計畫

  當日密醫給的器具其實很簡單,一個小盒子裡只裝了幾樣東西。一樣是像漏鬥一樣的金屬器具,是測量儀,一樣是一管藥膏,還有一樣是只有白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帶著長長金屬線的扁圓形金屬片,金屬線的另一頭是一個帶著4吋顯示幕的小型儀器,名字是肌膚拉伸度測試儀。

  這三樣東西需要配套使用的。目的是為了測量小受後面那個地方的最大承受度,以及測量小受的皮膚拉扯承受度。

  文森特在兩個多月前就拿到了這套儀器,說明書清楚明瞭的寫明瞭操作的步驟,操作也非常簡單,早就被獸人研究的透透徹徹了。而行動,就在今晚了。

  為了此次行動的順利進行,一直不主張未成年飲酒的文森特特意跑了一趟城主府要來了城主珍藏了許久的花果酒,這酒是用了十七種不同花以及二十五種果子特意提煉釀成的,從選材到選擇釀酒器具、釀酒條件、貯藏條件,無一不是嚴苛到極點。三十五年一批成酒才能開封,這時候這就的口感依然溫潤絲滑,清香盈口,若是在藏些年歲,那就更不得了,屬於越藏越醇的類型。而城主珍藏的這瓶花果酒,已經有兩百五十八年的歷史,可謂是口感醇厚,酒香連綿,回味無窮。雖然對獸人來說,這酒口感不夠刺激,但酒勁那是絕對沒的說的!放的時間越久,這酒的後勁就越足,但最奇妙的是,這酒並不會有什麼宿醉的後遺症,只要睡眠充足,第二天起來還會覺得精神更佳。

  為了今天晚上,文森特可算是煞費苦心,不僅置辦了酒,連飯菜都是精緻可口,全都是白子石喜歡吃的。小亞獸人結束了一天的學業歸家之後,就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戀人坐在沙發上笑容溫醇而迷人。

  這樣的場景很熟悉,熟悉的讓白子石覺得不好意思。這麼些天被文森特照顧的妥妥帖帖的,而自己每天除了學習以外基本上就不用煩惱什麼。

  「去洗個澡吧。」

  白子石彎眼笑:「嗯。」

  在礦區一整天,白子石總是會弄得一身髒,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再來才是吃飯。等他洗好澡下來的時候,慘狀上罩著的晚飯已經被掀開來了。色澤美好的青菜,被烹飪的恰到好處,味道鮮美的濃湯,以及一大一小兩個杯子,一瓶呈現透明色澤的酒。

  這一餐白子石吃的非常滿足,只覺得文森特的手藝真是越發的好了,就連那酒也是極品,口感醇厚,入口一點澀都沒有,絲滑入喉,回甘無窮。不知不覺間,單是白自己就喝了小半瓶。

  「哈——」吃飽喝足的白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微微晃了晃頭,只覺得腦袋似乎有些昏沉,捏了捏鼻樑,強撐著幫著文森特把餐桌收拾了,洗碗餐具,就要上樓睡覺。

  文森特看著白子石粉粉的水潤唇瓣,喝了酒越發顯得慵懶的神情,心頭一熱,忍不住低頭在他唇上重重的親了一口,低聲啞到:「白,我記得我們說過關於『補償』的話題。」

  白子石微微愣了愣,神情也不由的有些扭捏,補償神馬的,根本不用想,肯定是那啥啥…他側過頭,躲過文森特進一步的襲擊:「我答應的,自然不會反悔。」

  文森特勾起嘴角,笑了。

  「很好。」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白子石忽然覺得身上一涼。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文森特進了浴室洗澡,白子石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想到等一下可能會發生的各種事情,不自覺的咬咬嘴,轉身撲在大床上,安靜的等著。花果酒的酒勁慢慢的上來,在等待中越來越緊張的某人,一咬牙,豁出去了:「不就是那啥啥嘛!那是你對象!出息的!」而且文森特那麼好,怎麼著,也值了。

  俗話說酒壯熊人膽,當文森特洗完澡只有下半身圍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看著坐在床上只蓋上了下半身的白,先是一愣,緊接著心頭一熱,酒勁已經上來的小東西全身肌膚白皙微微透著粉,可以很清楚的看明白,被子下面他根本未著寸縷!白一雙烏黑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這邊,裡面已經有了些迷濛的神色。

  這幅乖順自覺的樣子直勾的文森特渾身燥熱,呼吸粗重。三兩步竄過去抱住人就親,獸人厚重的唇貼在自己唇上摩擦著溫存,膽肥了的白子石卻直接扶住文森特的肩膀,直接伸出舌頭探入對方口中。獸人光芒一閃,張開嘴讓他進來,那細滑的小舌頭在口腔裡橫衝直撞,甚至不知死活的勾住獸人的,輕飄飄的舔舔,舌尖勾勾,一下子就逗火了文森特。

  大掌禁錮住白子石的細腰,文森特粗糙肉厚的舌頭捲住白子石的補助吸吮,力道之大讓他的舌尖都不由的發麻。

  「唔…」白子石忍不住發出一陣悶悶的叫聲。文森特把人推倒在床上,整個高大身軀隨之附上去,頭顱埋在亞獸人脖頸處,舔舐吸吮,白子石的頭腦漸漸的混沌起來,待文森特擒住他胸前的凸起舔弄輕輕齒咬,他整個人都忍不住縮了一下,用手去抓文森特的腦袋,獸人沒有理會對方拉扯頭髮的小小力道,只是用手揉捏另外一邊作為懲罰。

  漸漸的,白子石只覺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用了上來,蒸的他整個人熱騰騰的,提不出力道來。埋在他胸前努力的頭顱吐出被都都逗弄到紅腫挺立的凸起,穩住他的胸腹,一路向下,向下…

  「唔——!」白子石猛然挺起胸膛,脖頸揚出一個大大的弧度,叫了一聲,分身的刺激讓他忍不住雙手五指分開插進文森特的發絲裡,揪住對方的頭髮。

  就在他仰頭享受的時候,文森特卻伸手一勾,將那隻藥膏拿了過來,他一隻手靈活的遊移在白子石敏感的位置上揉捏按壓,另一隻手輕巧的旋開藥膏的蓋子,擠出在手指上。

  身體裡的熱潮一點點的湧上來,白子石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挺起腰,不住的發出低啞的聲音,隨著文森特的動作,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的起伏越來越激烈,已經忍不住挺起了腰。

  而就在這時,一隻帶著超高體溫粘膩手指卻悄悄滑進了他的後面。驀然長大了眼,白子石扭動著腰試圖拜託那隻手指:「不行…文森特,唔…那裡不行,進不去!」

  文森特用手代替了嘴巴,安慰的在白子石小腹在親了親:「我不進去,不進去…只是用手,你答應我隨我的…」

  白被安撫了下來,他咬著牙,安慰自己:遲早回到這一步的,遲早的事了。他急促的呼吸著,雙手緊緊的抓住兩旁的床單,獸人粗糙的手心給了他極大的刺激,而他在後面不斷按壓摩擦的手更讓他難受的忍不住微微顫抖,然而也不知道他碰觸到了哪裡,白子石居然沒忍住身子彈了一下。

  文森特眼中一亮,知道找到了對方的敏感地點,用手指不斷的刺激這那一點,讓白子石咬著牙不斷的擺著頭,又是一隻手指進來,他身體顫了一聲,後面也傳來微微的疼痛。白子石皺著眉頭,終於在越來越急促的呻吟中洩了身。

  躺在床上,白子石投過迷濛的眼,看著文森特安慰的溫醇笑容:「乖孩子…」隨後後腰處被枕頭墊高,雙腿被打開,被迫呈現出M狀,剛才被手指玩弄的地方暴露在文森特的視野中。

  豆大的汗珠從獸人結識的蜜色胸膛滑下來,文森特呼吸粗重的不成樣子,眼中也隱隱有了紅色,死死的盯著被他玩弄到微紅的地方,他單膝跪在床上,一腿支在地上,可以明顯的看出浴巾處被頂的高高翹起。

  俯身親親白子石的唇,他低啞著聲音艱難的安撫:「乖孩子…這是必須經過的步驟…你忍著點,疼的話說出來…」

  他快速的將肌膚拉伸度測試儀從測量儀的大口送進去貼在內壁,只露出那個圓形的金屬片,又將藥膏細細的塗滿了漏斗狀的測量儀,並用手掌給冰涼的一起加溫。

  測量儀形狀似漏斗,頂端像蘑菇一樣,但無比的光滑,中間有一個小孔,剛好足夠肌膚拉伸度測試儀的金屬圓片進來。整個儀器側身呈現微微的弧形,從稍小的一端漸漸過度到尾端,銀色的金屬壁被打磨的非常光滑,據密醫說這一套是最好的一套,就算是在幼崽的皮膚上摩擦也不會讓幼崽感覺到不舒服,在金屬壁上一道筆直的、用明顯的黑線寫著的數字正是這套測量儀的刻度。

  準備好了一切,文森特一手安撫著小小白,另一手堅定的把儀器從後面送了進去,小心的一點點的往裡進,同時低聲解釋道,語氣裡充滿了焦躁和歉意:「白,我想要你,可是又不想傷你,這個是為了讓你不受傷必須做的…忍著點,不會讓你太難受的。對不起…」

  已經有些筋疲力盡的白癱軟著身子無力的任由對方動作,他艱難的抬起一隻胳膊遮住了自己的雙眼,老實說被那個冰涼的東西進去的時候,他是既有吃驚,又有生氣,氣他不跟自己說就直接行動。可文森特的語氣又讓他覺得頗為不是滋味,想到對方的好,他想發脾氣,可到底先卻了三分,索性遮住眼,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那漂亮的地方在自己眼下被一點點的撐開,文森特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起來,額頭上的汗珠爭先恐後的冒出來,某個地方更是熱得要爆炸一般,豆大的汗珠落在白子石身上,他忍不住顫了一下:「疼嗎?」

  死死摀住眼的白子石發出一身可憐兮兮的嗚咽:「疼…別弄了,很疼…」

  看看那已經被撐到極致的地方,文森特記錄下刻度線,然後慢慢的把測量儀抽了出來房子一般,過去拿開白子石的手臂:「好了,好了,已經好了。」

  白子石的眼睛已經微微的發紅,文森特歉意的看著他,吻吻他的眼睛:「對不起…我只是怕你不同意…」

  白子石扭過去:「你怎麼知道我不同意?」

  「……」無話可說的獸人將頭埋進對方的肩窩,「是我不對,別生氣了…我隨你怎麼樣,好嗎?」

  「隨我怎麼樣?」白子石低聲問。

  「嗯。」

  「那你躺著不准動。」

  「嗯。」

  白子石坐起身,看著平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樣子的文森特,看著他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後猛然間拉掉了他的浴巾!

  「唔…白!」被握住堅硬的獸人吃驚的叫了一聲。

  「閉嘴!也不准說話!」雙手握住那裡,白子石兇悍的吼道。

  文森特明智的閉上了嘴。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好像大家覺得打負分我生氣了,~~~~(>_<)~~~~我不是生氣,口吻嚴肅是因為在探討劇情又不是無故的打負分,我是覺得打負分的不少,有些吃驚一張五六個負分,以前我一個文也沒有這麼多的,大家反映這麼激烈,我是真的挺吃驚的。還有說再見大家覺得我是賭氣或者生氣?不是,我是很認真的在說的,已經有筒子說要棄了,一路陪我這麼久,自然要道別,我以後還是要開其他文的啊跟V文前說再見一個性質的。

  不過我還是希望如果以後再出現這種狀況,先給我說話的時間在來打負分,好不好?=W=


72 無題

  白子石握著手裡的粗大炙熱的東西,雙頰通紅,原本烏亮的眼睛也迷迷濛濛的似乎蒙上一層霧氣一般,花果酒的後勁終於慢慢的上來,他原本還算清醒的神志混沌起來,看著手裡猙獰的重型武器,呵呵的一笑,本來只是規規矩矩上下運動的手也不再『規矩』。

  跪坐在文森特雙腿之間,白子石抽出其中一隻手,慢慢的摸上獸人的下麵的兩個OO,就像是在玩轉球一般,握在手裡把玩。另一隻手摀住重型武器的頂端,用手心慢慢的摩擦,從來是體會過中規中矩快樂的獸人一下子承受了雙重的刺激,整個人肌肉瞬間繃緊,一道悶哼聲似乎是從喉嚨最深處擠出來的,似乎既痛苦又有無盡的歡樂。被握在白手中的重型武器頓時加大了武力。

  白子石霎時瞪大了眼,看著手中似乎更大了一些的東西,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嘆聲,手裡也不由的上下運動了幾下。文森特重重的仰起頭,再次低啞的悶哼出聲,白子石抬起頭,看著戀人高大健壯的身體乖順的躺在床上,忍耐的雙拳緊握,俊美的臉上滿是歡愉又不滿足的神情,細密的汗珠佈滿了他的整個身體,在昏暗燈光的照耀下,文森特全身似乎都閃耀著細碎美麗的光芒,很勻稱的身體,寬肩窄臀,肌理美妙,看上去美麗而又性感。

  是為了我…白子石著迷的看著文森特,混沌的腦袋半晌才冒出這樣一句話來,本能控制了他的行動,想要看到獸人更多更性感的表情。白子石跪伏在床上,在文森特結識的小腹上細細的親吻,滑膩的舌頭靈活的舔過一塊塊肌肉。

  文森特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他咬著牙,看著那個看起來美麗性感的小東西,白子石給了他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笑容:「你…呃…不許動!絕對…不許…動!」

  文森特嚴苛的控制著自己的肌肉,僵硬的點點頭,不能動,也不敢動,他敢發誓,只要他控制不住的動一下,小一秒這個磨人的、不知死活的小混蛋就會被他狂烈的壓在身下,連皮帶骨的被整個吞下肚。

  於是,強大的亞城偶像博家加西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某個不知好歹的小混蛋慢慢的俯下身,伸出粉嫩的細軟的舌尖,試探的在他重型武器的頂端輕飄飄的舔弄兩下。

  「該死的!該死的小混蛋!」文森特全身劇烈的彈跳了一下粗重的呼吸讓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他低聲的咒?了一聲。

  聽見他的聲音白子石有些無措的抬起頭,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忽而似乎想起了什麼,手中重重一握:「唔…你!不許…說…說話!」

  重型武器猛然遭到重創,疼的文森特狠狠的皺起眉頭,不由從喉嚨裡擠出痛哼聲,他看向白子石,那個明顯已經醉了的小東西正疑惑的看著手裡武力值大大減弱的東西滿臉的不解狀。文森特恨不能把他抓過來打一頓屁股!可是,那花果酒偏偏是他自己拿來的!沒有酒白斷斷不可能這麼豪放,可是沒有了酒白也不會不知道男人的某個部位絕對傷不起!

  白圈住重型武器上下運動,試圖讓但武力值快速的崛起,但似乎效果不佳,他無措的看了看文森特,又看看小文森特,忽然像是有了什麼主意一般,燦爛的笑了。隨即絲毫沒有猶豫的低俯下頭,試探著添了兩下,咂咂嘴,皺了皺臉,又舔了舔,含住了武器的頂端。

  疼痛似乎一瞬間就被拋出了外太空,文森特忍不出伸手插///入白子石的頭髮中,輕柔的順著他的頭髮給予鼓勵。看著努力張大嘴巴的小混蛋,文森特舒爽的仰著頭急促的呼吸。當重型武器吐出兇猛火力之後,某獸人摟著已然沉沉睡去的心上人柔軟滑嫩的身軀,一臉的餮足,暗暗感嘆:酒真TMD拿對了!

  次日白子石眼神遊移,臉頰通紅,狠瞪某人的樣子暫且不提。文森特終於提著密醫給的儀器再次踏足了那家偏僻的小店。密醫和獸人兩個人在裡面嘀嘀咕咕半晌,等到日頭快落下的時候,文森特才踏出那家店,收穫手中箱子一個。裡面是密醫提供的各種藥材和器具,經過系統而又仔細學習的文森特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實際上這廝正在煩惱怎麼說服白老老實實的將這些東西一一用上。

  這裡面的東西不僅能起到擴張保護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密醫說過,如果想要的話他這裡還有幾個方子,對人體有極大的好處,而且那處本來就有強大營養吸收的功能,若是藥用得好甚至可以延緩衰老,別的不說,單是這最後一條就深得文森特的心!

  回家的時候,白正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一本書,昏黃的日光照在他的臉上,純色的沙發配上心上人緊致的容貌以及他周身安靜靜謐的氣氛,文森特不由的柔和了眼神。他走過去,把箱子放在一旁。

  白沒有像早上那樣橫鼻子豎眼睛,只是很自然的抬起頭,微微一笑:「回來了?那是什麼?」

  沉吟了一下,文森特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行蹤說了出來,重點凸出了密醫關於延緩衰老的理論,然後就安靜著等白的回答。

  白一怔,低頭想了幾秒鐘,就抬起眼,點了頭:「我既然要跟你在一起,這些總要做的。而且我們時間可能不多。」

  文森特心裡一痛,將人抱進懷裡,親親他的額頭:「不會的。」白子石對此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學校這次的假期總共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西格瑪帶著他每天去礦區觀察毛料,總共去了二十天,剩下的二十天白子石也沒閒著,跟著文森特學習開車,現在他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學校,但是隨著年級的增長,學校也會組織他們到周邊的毛料店,賭石場實踐學習,到時候車子就能派上用場了。

  充實的假期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僅二月份白子石要重新回到學校上課,文森特也正式到了護衛營上任,因為初來乍到,只是做了一個小隊的隊長。

  在這裡,亞城日常的秩序由警衛營維護,制裁機構的執法人員有執法營負責,而護衛營則是負責整個亞城的安全,因為亞城在大陸的中心,資源豐富,野獸的戰鬥力也很比之其他地方強上幾分,護衛營就是負責亞城周圍的區域由他們定期的清理,尤其是獸潮月的時候,踏進亞城周圍十里的兇猛野獸非常多,都是由他們負責解決,部落來人要求比武多也是他們負責出人。

  護衛營裡面的獸人不少,工作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輕鬆,而且按照護衛營的個人品級以及貢獻值,亞城會獎勵翡翠,這使得很多獸人擠破腦袋要往護衛營鑽。而工作輕鬆則是因為護衛營最主要的功能就是震懾,裡面總是有不少高級獵殺者坐鎮。這些年亞城用高級翡翠以及亞獸人之鄉的美名吸引了不少高級的獵殺者來此遊玩或者定居。而亞城所營造的舒適美好的居住環境,還有周圍強力戰鬥力的野獸,更是招來不少借由獵殺而變強的獸人來此鍛鍊。

  可以說經過這麼些年的拉攏,亞城的高級獵殺者數量並不認任何一個部落差,只是在獸人的數量上落了下乘。但是,隨著局勢日益緊張,城主已經不能信任護衛營裡所有人都是忠誠與亞城的,他希望能由自己最信任的人進去,掌握護衛營的動向,將這些心懷叵測的人一個個揪出來。

  文森特自然瞭解自己的任務,這些天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相對於文森特的勞心勞力,白子石倒是比較輕鬆,他的學習已經漸入佳境,他本就比別人的起點高,尤其是未曾間斷的礦區之行,還有西格瑪的悉心教導,使他在賭石上越學越順利。

  不過,他謹記著自己之前所犯的錯誤,之後的賭石中多有藏拙,只保持著一個進步的姿態,因為優秀的成績,同學也多有來請教的,他也沒有恃才傲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不懂的也不裝懂,跟同學們一起探討,探討不出結果的會求著西格瑪給他們一起講解。

  因為學識豐富,為人謙和而且懂得助人,這樣子白子石在同學之間的名聲還算不錯,名聲也漸漸的往外傳揚出去,等到他知禮厚學的名聲已經差不多深入人心的時候,白子石才『一不留心』把自己手腕上帶著的就是真的好運石的事情說了出去,他賭石上一直不錯的成績除了知識豐富之後又多了一個好運道的解釋,以前太過於傳奇的賭石經歷也算是有了一個大家認為相對合理的解釋。

  而快到三月份的時候,整個亞城好像忽然之間忙碌了起來,連白子石這樣一心只聖賢書的人也察覺到了,一問之下,他才恍然——獸潮月,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咩哈哈酒是好物


73、情敵露面

  每年的獸潮在第五月份,大部分的野獸都在這個月發情,這時候它們格外的具有攻擊力,許多喜歡獨居的野獸為了尋找伴侶不得不四處尋找奔走,它們會經常路過其他野獸的領地,通常就會打上一架。它們會更多的獵殺別的動物,有些是為了討好心上人,有些則是為了向心上人展示自己強大的力量。野獸離開了自己經常活動的地方擴大它們的行蹤區域,經常會溜到部落城市附近,出門在外的獸人亞獸人非常容易被襲擊。所以,獸潮月的時候也是獸人獵殺的最好時機,不管是為了磨練自己,還是為了取得平時不經常能遇見的獵物。

  每年這個時候,獸人們對翡翠的需求也會達到一個高峰,有些平日裡捨不得用翡翠的,到了這個時候,也都捨得了。身為翡翠之鄉的亞城,每年三月會進行為期差不多一個月的賭石盛會。

  亞城西北方的副城昆賽爾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會場,每年賭石盛會都是在這裡舉行的,由賭石師總工會和亞城城主府承辦。因為這樣,賭石師總工會下屬的賭石師們就空閒不了了。今年剛通過了一級賭石師學徒資格的白子石優哉遊哉的日子結束了。

  賭石師公會一紙詔令把所有未獲得正式賭石師資格的學徒們召集起來,讓他們負責會場的標號記錄、攤位資格證、入場號碼、解石場的佈置等等,將這些事情總的概括起來說,就是所有零活雜活都是他們的!

  學徒們被分成了好幾對,按照賭石師的等級來確認從屬關係,白子石的隊長是一位五級賭石師學徒,看上去已經不年輕的,眼角眉梢都能看見細密的皺紋。里奧隊長為人很和善,說是和善,倒不如說是個沒脾氣的老好人,任由哪個人求上一求就會輕易的答應別人的幫忙,倒是弄的自己的隊員怨聲載道。

  連續好幾天都加班加點讓白子石心裡也犯嘀咕,不過深受天朝尊老愛幼教育的白同志到底沒有抱怨出口,這倒是讓里奧好感倍增,白子石雖然只是一個一級賭石師學徒,可架不住人家名氣大有前途,可是這些天由於他自己的性格問題招惹了不少額外工作,旁的人都多多少少的抱怨他,有脾氣不好的,說話那是相當的不客氣。白子石同志一言不發的沉默落在老好人眼中,那就是相當的厚道,而且分配他幹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推三阻四的事情發生。隊長就衝著這,在幹活的時候就相當的照顧白子石。

  對於隊長如此做法,白子石也挺無奈的,明明沒做什麼事情,里奧隊長怎麼就另眼相待上了?原本跟別的組員相處的不冷不熱的關係這下子可算是糟糕了,好心辦壞事的老好人一點都沒察覺白子石的困境,還覺得照顧最小的是好事。這樣子的好心讓白子石有心說還不能明說。

  「白,把這些資料分給二百號到二百五十號攤位的老闆,跟他們確認好了,如果有錯的就用顯眼的筆標註上去。麥肯,這些送到外場卡薩、多哈、薩瑪隊長手裡,跟著他們流動攤位的位置確定一遍,再拿回來。」里奧隊長再次分配任務,等白子石和麥肯分別把那一堆資料接過去之後,隊長大人轉陀螺似的忙到別的地方去了。

  白子石看著臉色不善的麥肯,在心里長嘆了一口氣。博雅大陸的寒冬很短,夏天相對較長,現在近三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尤其在這個時間水汽很足,悶熱的要命。里奧隊長分配的兩個任務,雖然從工作量上看起來是白子石的比較大,可這二百號到二百五十號攤位指的是毛料攤位,在亞尼度思大會場裡面,不露天還有亞城特意建造的冷氣系統,在裡面是相當的涼快。外場很明顯就是在室外露天處,外面悶熱,跟著幾位隊長,也就是說麥肯要在外面很長時間。

  得到一個狠狠瞪眼以及其他隊員紅果果的眼神之後,白子石苦惱的揉揉鼻子,這仇恨值吸引的真是冤枉。剛開始的時候里奧隊長的照顧他沒有察覺到,等到察覺到的時候,隊員們已經隱隱的開始排斥他了。那時候他還有心挽回,特意跟人換了崗,結果彙報工作的時候,里奧隊長不幹了,劈頭蓋臉的把人家罵了一頓,說他不知道照顧後輩、拈輕怕重、不聽指令…

  這一刻,白子石幾乎內牛了。他內心幾乎陰暗的猜測,里奧隊長,我跟你不是有仇把!

  結果自然不用說,得不到好倒是落得個虛偽有心計的?名,他的處境更壞了,此後他又做了一些努力,比如說帶些點心,幫個忙什麼的,結果點心沒人拿,還得到了尖酸的話:『喲,敢情我們窮到這地步了,點心自己買不起?』忙不讓幫:『快別了,您歇著吧,等一會隊長看見了,又是我們做得不對了。』

  幾次下來,白子石也心冷了,已經被排斥有了偏見,那麼就算他做得再多也會被解讀成偏的,白子石索性就只做好隊長發配的活計,不再多事。索性的是,開始因為他的名聲以及里奧好歹也是五級賭石師學徒,倒也無人找他的麻煩。不過,隨著里奧隊長的好脾氣越來越深入人心,他也沒露出什麼大脾氣,倒是有人不安分了。麥肯就是其中的一個。

  「白子石,我臨時有些事情,能不能麻煩你跑一躺?」剛出了里奧隊長的視線,麥肯就停下了腳步,話雖然是求人幫忙的,但那高抬的下巴,沒隱藏好的厭惡眼神讓白子石氣不打一處來。上次他也是這樣說的,但結果等白子石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在會場裡悠閒的坐著,吃著東西高談闊論。

  當上一次就夠了,白子石面無表情的揚揚手裡的資料:「抱歉,我也有事。你找別人吧。」

  麥肯臉色一僵,隨即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那些事一會兒就能做完了,連這點忙也不願意幫?也不怪,雅家西格瑪是你師父,博家加西亞是您的伴侶,看不起我們這些低級學徒是正常的…」

  白子石狠狠的皺起眉頭,不想再聽他這些酸話:「對不起,我要去做事了,再見。」

  這幅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倒是讓麥肯怒火中燒,他就是不服氣,剛開始跟白子石分在一起的時候就很看不上他,長得乾巴巴的,也不知道博家加西亞看上他哪一點,不就是運氣好一些嗎?雅家西格瑪說不準是看在博家面子上收的呢!不過是個一級賭石師學徒,就一副看不起別人的樣子…要是博家看上的是我…我能比他更出色!

  邁出步子阻擋在白子石面前,麥肯陰沉著臉色:「等等,我還沒說完呢!你只是一級學徒,我是二級,前輩的話沒說完你就要走,看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別仗著隊長偏向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也不過就是瑪卡城那個破地方、沒人要的可憐蟲,別以為當上賭石師學徒就高人一等了,讓你幫個忙怎麼了?那是看的起你!」

  白子石看著越說越興奮起勁的麥肯,眉頭都擰在一起了:這人沒病吧?聽的不耐煩的,白子石直接伸出一隻手,立在胸前,以示停止:「說了半天,你原來就是嫉妒。」

  麥肯興奮的神情頓時凝固在臉上,隨後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叫起來:「我嫉妒?!我,斯堪.麥肯,二級學徒會嫉妒你一個一級學徒?!」隨後又是一連串的話,大意是白子石有點背景就得瑟的找不著北了,就是有後臺,這樣囂張跋扈,尖酸無理…

  然而他的話隨著白子石『我理解你』的表情漸漸的弱了下來,白子石長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善解人意的把兩個人的資料換換:「我們兩個換換吧,好事確實不能讓我一個人佔了。」

  這不是還是說他嫉妒?麥肯瞪著白子石,氣急敗壞:「你什麼意思?!」

  「我現在很能理解你的心態…」白子石的表情十分誠懇,眼角眉梢露出來的同情讓人看得一清二楚。麥肯胸膛開始劇烈的起伏,他張嘴要說話,白眼疾嘴快的堵住了:「你放心,這些話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他的更加的善解人意,麥肯眼睛瞪到最大,張張嘴…

  「你什麼話都不用再說了,我也不會對別人說了。我先走了,斯堪。」白子石極近誠懇,最後來親熱的喊了他的名字,麥肯筒子被氣得只能喘著粗氣瞪著白子石遠走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白,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白子石剛拐個彎,就被突然跳出來的愛倫嚇了一跳,他身後跟著一個獸人,也是滿臉藏不住的笑容,面容英俊到讓白子石想起歐洲神話裡的太陽神。

74 見面

  「愛倫,你怎麼在這裡?」從來亞城之後,白就沒怎麼見過愛倫了,「這位是…?」

  「路過這裡而已。」愛倫爽朗的笑笑,然後拉過同伴的手臂,「這是穆斯塔法.馮斯蘭特,比利亞部落人,他阿爹的普拉烤肉店在整個比利亞部落都很有名的。這次翡翠盛會,他阿爹的攤子也接到了邀請。就在第十一號攤位,所以這次他跟著阿爹來亞城幫忙。我們就是要去那邊的。」

  「原來那麼有名的普拉烤肉店就是你們家的啊!我是白子石,你好。」白子石跟對方打了個招呼。這家烤肉店很有名,這些天聽著別人聊天就聽到好幾次這個店的名字。每年的翡翠盛會亞城都會給全國各地有名的飲食店發邀請,白子石抱著的這對需要確認的資料就是這些攤位的位置資料,「正好,我也要去攤位那邊,一起吧。」

  「你好。」穆斯塔法對著白子石笑笑,那麼英俊的長相看起來居然有些靦腆的感覺。性格內向?白子石猜測,果真這一路上,穆斯塔法也沒有說幾句話,聽到愛倫稱讚他的時候甚至還會臉紅,臉皮薄到讓白子石驚嘆的地步!這是一個獸人誒!!!

  沒跟愛倫說上多少話十一號攤位就到了,因為還有工作,白很快就跟兩個人道別離開了。穆斯塔法看著小亞獸人離開的背影,微微的有些出神,愛倫狠狠的拍了他的後背一下:「看什麼呢!快點快點,店裡材料準備好了沒,趕緊趕緊,我好久沒吃法紗烤的好吃的肉了!要吃基塔肉,還有硬豹肉!!!」

  看著友人充滿活力的樣子,穆斯塔法一笑:「昨天就跟阿爹說過了。」

  還有五天,賭石盛會就要正式開幕。所有的準備工作也做的差不多,剩下的一些細細碎碎的事情都要他們這些賭石師學徒來確認,相當於賭石師公會行使監督權,因此這幾天反倒是白他們最忙的時候,忙的這一組的人也沒空再計較什麼輕活重活,午餐來不及吃是經常的事情,後來公會乾脆在昆賽爾城定了旅店,白子石索性連家也回不了了。

  白子石拉開普拉烤肉店裡的一張椅子,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喘氣,一上午都沒停下來過,腿都快跑斷了!!!一杯水忽然從天而降,白子石連忙拉過來狠狠的灌了一口,長出一口氣:「穆斯塔法,你們家的多貝爾草茶真好喝啊~~」

  穆斯塔法小小的笑一下,仍舊是靦腆的樣子:「這次要吃什麼?」

  「菜!蔬菜!烤貝爾塔蔬菜!」白子石精神一振,快速的道,天知道他知道拉普烤肉店裡還有烤蔬菜的時候有多感激上帝,工作餐就不是他能吃的,肉肉肉,全都是肉,最多有一個飯後水果。說到肉,白子石想起文森特的叮囑,又不情不願的加上一句,「再來一點紅斑蟒獸肉。」

  「等一下就好。」穆斯塔法給他吧多貝爾草茶加滿,走回廚房。

  白子石看著滿店的亞獸人不由的搖搖頭,穆斯塔法真的是很受歡迎呢,不過還是沒有文森特受歡迎。文森特….白子石嘆了一口氣,還真有點想他,他們兩個人好像很久都沒有在一起好好呆著了,自從他來這裡幫忙而文森特又進了護衛營之後。

  「白,你要的東西。」頭頂上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白子石連忙把餐盤接過來,「謝謝你,穆斯塔法。」

  英俊的獸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愛倫說過,要我幫忙照顧你的。」

  白子石心中感動,不再說謝話,抓著刀叉開始努力吃飯,想到那一堆堆還未完成的工作,他就一陣頭大。穆斯塔法看著對面長相精緻的小亞獸人一時間不知道想到什麼,眉頭都皺了起來的樣子,微微勾起了唇角。

  白是個很好的亞獸人,穆斯塔法想,不像是很多亞獸人總是喜歡盯著他的臉看讓他不自在,也不會總是找藉口往自己身邊湊,問這個問那個,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雖然他知道這些亞獸人也沒什麼惡意,甚至有別的意思的也不多,只是單純的被漂亮的皮相吸引。可這不妨礙穆斯塔法覺得煩躁——他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人,也不喜歡成為焦點,更討厭被人整天盯著看。但是,白不同,從見的第一面就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關注,跟他交談起來很舒服,他很禮貌,從不打聽私人問題,談話的時候也會放棄讓自己為難的問題,說的都是一些風景風俗,從一次交到亞獸人朋友,穆斯塔法很開心。

  而且…白長得還真是精緻漂亮呢…皮膚白皙的猶如美麗的月之藍白,只在皎白的月光下開放的美麗白花…穆斯塔法看著白子石那一截子白皙細膩的手腕子,目光中不由的露出些許讚嘆。

  「我吃完了!」白子石拿出自己的磁卡,穆斯塔法搖搖頭,「這餐我請你,你工作忙,快去吧。」

  白子石想了想沒有推脫,收起磁卡,爽快的道:「等忙完了這陣,我請你吃飯!」

  穆斯塔法微笑著點頭,看著小亞獸人快步的走出去,低頭把把桌子收拾起來。

  「白是個很好的孩子,是不是?穆斯塔法。」法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穆斯塔法轉身點點頭。法紗看著自己的孩子微笑:「你以後的伴侶如果是像白這樣漂亮能幹的亞獸人就好了。」

  穆斯塔法一怔,隨即低低的道:「說的也是呢。」

  忙碌了一整天,白子石只覺得兩條腿都要不是自己的了,酸澀的很,肚子很餓,但是卻奇異的不想吃東西,現在他的夢想就是撲到床上,狠狠的睡上一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旅館,白子石硬撐著洗了澡,剛從浴室出來就聽到有禮貌的敲門聲。

  「誰呀?」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白子石向門邊走去,外面傳來穆斯塔法溫和的聲音,「白,是我。」

  白子石打開房門,就看見法紗和穆斯塔法站在門外,法紗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聽你的同伴說你沒有吃飯。我來送一些給你,愛倫可是把你交給我們了。」

  穆斯塔法和法紗跟他在一家旅店住著,只差了幾個房間。白子石不好意思的笑笑,請兩個人進來,又找出水倒上:「累的沒什麼胃口了,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你今天中午說過想吃門將薩花的,晚上沒來,穆斯塔法就問了一下。知道你沒有吃飯,還拖著我一起給你送飯。」法紗把食盒打開放在房間裡的小桌子上,微笑道,「他說這麼晚一個獸人來找你不太好。」

  白子石驚訝的轉頭看向穆斯塔法,對方不好意思的轉過頭:「謝謝你,穆斯塔法。回頭我得請愛倫吃頓飯,感謝他找了這麼一個負責的好友照顧我~~」穆斯塔法的顧慮很有道理,雖然與他自己來說,兩個人都是男的不需要在意,可在這個社會,卻不是這樣,尤其是他現在也算是一個備受關注的『名人』了。要是穆斯塔法一個人來,他還真是不能輕易的讓他進來。像是女人防狼一樣的舉動讓白子石很不爽,但這是一種不得不做的妥協。

  「你是我的朋友,這是應該的。」穆斯塔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很溫和樸實,白子石也覺得他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寫了這麼一會兒白子石確實餓了,顧不得招呼兩個人,拿了刀叉開始吃。法紗看看他吃的那麼香,就不由的笑,自己做的東西能被人喜歡是很高興的事情。沒過幾分鐘,法紗起身去上廁所,搶著收拾餐具的兩個人。

  這時候,門再次被敲響了,白子石停下搶奪穆斯塔法手裡油膩膩盤子的活計。

  「快去開門。」穆斯塔法把拿起刀叉,說道。

  白子石衝他感謝的笑笑,走過去開門,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白子石就被一個堅實的手臂攬了過去,緊緊的抱在懷裡。

  「文…森…特!」白子石又是驚訝又是驚喜,伸手回抱住他的腰,抬頭問道。

  獸人用腳把門關上,額頭貼著白子石的額頭,低低的道:「我想你了…」

  白子石強迫自己壓住上揚的嘴角,然而彎彎的眼睛卻早一步把他的想法暴露了,最終他自暴自棄的親上去:「我也有一點想你!」

  文森特用唇摩擦他的,帶著笑意的問:「只有一點?」

  「唔,只有一點。」白子石一本正經的回答,同時吮了吮他的下唇,就在文森特沒忍住要進行進一步交流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白?」

  「呀!」白子石猛然想起自己這裡還有客人,他推開文森特,對著走出來的穆斯塔法介紹,「文森特,這是穆斯塔法.馮斯蘭特,愛倫的好朋友,這些天我受他照顧挺多的。穆斯塔法,他是文森特.克倫.加西亞,我的契約守望者。」

  文森特看著穆斯塔法,停了幾秒,他說:「你好,謝謝你對白的照顧。」

  穆斯塔法露出一個笑容:「不用謝,白是我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美女帥哥,小攻小受給點關注~~

  昨天校對錯字的事情我沒有說清楚,本來是想找十四個筒子的,每個人五章,也就是大概一萬五千字左右的工作量。很抱歉麻煩大家,但是我自己對糾錯挺不在行的,要是有筒子幫忙的話,就在本章下面留下自己的Q,感激不盡。令:感謝昨天就回應的均已夢筒子~~明天你會接到一個群號,加進去就成了。

75 賭石盛會開始

  「穆斯塔法?」法紗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三個人在說話,白子石跟這個不認識獸人的親密讓法紗很容易猜到對方的身份,在亞城這些天,白子石這個名字還是很有名氣的,他沖文森特說了聲『你好』。這個情形已經不好多留,法紗拎起已經收拾好的食盒,「白,我們也該走了。」

  白子石連忙去送:「謝謝你們,法紗,今天的晚飯真的很好吃。」

  送走了兩個人,門剛被關上,白子石整個人就被文森特壓在了門板上,下巴被抬起來,溫熱柔軟的唇覆上來,許久不見讓文森特實在是忍不住。下唇被含弄,白子石伸出舌尖舔舔對方,然後抬手狠狠勾住對方的脖子,更緊的湊上去,跟文森特激烈唇舌交纏。

  許久之後,兩個人依依不捨的分開。白子石被吻得紅腫的唇讓文森特的眼神微暗,湊上去再親親:「我很想你。」

  白子石笑:「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那就再說一次。」文森特的嗓音暗啞,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白子石忍不住再次湊上去,獸人發出一陣愉快的嘆息,大手不客氣的攬住他的腰,揉捏他的臀,其暗示不言而喻。白子石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任由獸人行動。

  良久之後,疲憊的亞獸人懶懶的躺在床上,遮了一半的被單搭在他身上,露出一半白皙的胸膛:「怎麼有空?」

  文森特順了順他的頭髮:「今天剛申請調到昆賽爾城,一直到賭石盛會結束。」

  白子石心裡一暖,雖然文森特沒有說出來,但他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賭石盛會的時候,自己必然是要在這裡進行賭石的,兩邊跑的話很麻煩的。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那可就太好了。」

  「我也這麼覺得。」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難掩的喜悅,也不僅柔和了笑容,伸手抱緊了心上人,他慢悠悠的說,「我帶來了這一個月的藥,密醫說,十天之後,你就要開始泡藥浴了。」

  白子石笑臉頓時僵住了,良久他才有氣無力的應道:「我知道了。」

  這樣的乖順讓文森特既喜悅又有些失落,白一直都是這樣,如果某件事情對兩個人有好處,那麼就算再不喜歡也會去做,有難處也不說,總是自己去解決。這樣並不是不對,可文森特一直希望白能夠對他撒撒嬌,耍耍賴,能更依靠他一些。

  還是太著急了吧。文森特看著已經瞌睡的迷迷糊糊的戀人,親親他的額頭,溫聲道:「睡吧。」

  白子石模糊的應了一聲,不過幾分鐘,就閉上眼,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也許是戀人來到了身邊,白子石覺得地獄五天也不是那麼難熬了,雖然事情很多,但每天中午的時候文森特總能提著他最喜歡吃的東西準時的找到他,這時候他就能放下手裡的活計,專心開吃。文森特在身邊的時候,沒有人會不長眼的過來再告訴他還有什麼什麼事情需要他去做。

  白子石很滿足,自從心上人來了之後,他就再也不用自己跑很遠的路到拉普烤肉店去了。

  穆斯塔法把四號桌客人點的餐送過去,禮貌的跟糾纏著他要聯絡器頻道的亞獸人說了句用餐愉快,就轉身離開了。經過一號桌的時候,不經意間嘆了一口氣,白,已經好幾天都沒來吃飯了。

  傍晚的夕陽就要落下,白子石再次確定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確認全部做完通過之後,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揉著酸酸的肩膀,跟隊長打了招呼,走出了會場。

  回到旅館,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只覺得渾身輕鬆多了。賭石盛會後天正式開始,白子石盤算著這次怎麼也得給文森特找幾塊好的翡翠,進了七級之後,要再往上晉級,淬煉身體,應該需要不少翡翠呢。

  文森特卡里的錢還剩下兩千多萬點的樣子,應該是夠了,不行的話…白子石盤算著先賣幾塊一般般的,賣了之後籌錢也行,亞城的賭石盛會翡翠的價格估計會更高吧。

  晚上八點的時候,跟別人調了班的文森特準時的回來,帶了白子石最喜歡吃的一種水果龍息果。他沒有另外的訂房間,這間房不大,但勝在床不小,兩個人睡也綽綽有餘。

  「後天賭石盛會就開始了,公會已經通知了,這次盛會也作為一次考核場所,想要參加考核的話,提交申請就行了。文森特,你已經進了七級,如果進八級的話,需要多少翡翠?」

  獸人把問話的戀人抱進懷裡坐在床上,知道戀人的打算,他勾起嘴角想了想:「二十公斤紫眼睛品質的翡翠,足夠我把身體淬煉到七級頂峰,要想晉級,還要十公斤的紫眼睛翡翠。如果是墨翡,只要六公斤,我就能暢通無阻的把肉體淬煉到八級。」

  用紫眼睛來計算,非常的直觀,而且很暴力。白子石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紫眼睛品質的,要晉級八級,就要三十公斤!!!上次他找到的那一塊,已經是難得的大塊了,也不過是三四公斤的樣子。

  文森特親親他的發頂:「這很困難。不過,我不著急,我今年才三十五歲,成為七級獵殺者,對很多獸人來說,已經是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高峰了。七級以上,那是另外一個境界,這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白被嚇到了,文森特卻很高興。他不想要白太累。

  如果有一個目標,很困難,但在你的極限能力以內,那麼有些人就會拼了命去完成,可是當目標已經超出了你的能力極限,反而會讓人放棄拚命,慢慢的來。這就是文森特的目的。

  白雖然看起來很柔弱,但實際上他很要強。文森特始終有一種感覺,白在回報他,如果自己為他做一件事情,那麼他就想著做另外一件事情來回報。這種感覺讓獸人覺得失落,它讓文森特覺得不滿足,他多少能猜到白的心理,他在用這樣的事情來確認兩個人地位的平等。不是外人眼中的平等,而是他自己心裡的平等。

  文森特不懂白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心理,也許整個博雅都不太明白:他們已經是准伴侶,獸人寵溺伴侶,養家、為他做事情,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雖然他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包容戀人,他會等到白真的敞開心懷的那一天。

  白喜歡他。文森特只要確定這一點就足夠了。

  賭石盛會正式開幕的那一天,白子石拿到了自己參加賭石盛會的標號牌,同時也是賭石師考核的標號牌。賭石盛會的競標方式跟母星相似,每一個攤位的毛料上都有賭石師公會特有的標記號,分為明標區和暗標區。

  明標區有全賭毛料,也有半賭毛料,所有毛料都有一個底價,亞獸人看上的毛料不需要跟老闆講價錢,只用記下毛料的標記號,等到明標區開盤的那一天,到競價區競價。競價區有一個大螢幕,每一個人座位上有一個輸入器,競價開始的時候,輸入自己想要的毛料編號,按下「%」鍵,再輸入價位,可以重複輸入,每塊毛料只有一分半鐘的時間。

  暗標區的毛料較少,一般全部都是全賭毛料而且表現較好,這些毛料也有一個底價,競價方式也簡單一些,每一塊毛料旁邊都有一個小箱子,箱子上對應毛料的標號,只要用箱子下面放置的投價專用票寫上你的價格和你參會的標號,然後把票投進去就成。

  由於賭石盛會的毛料較多,時間也長。因為分為三批,每一批十天的時間。頭五天可以安心的看毛料,後五天就是競價時間,暗標區的中標情況則是後三天公佈,留的時間長一些。

  因為競價的方式,白子石對於自己這次能不能成功買到自己想要的毛料也沒什麼底,不過他總想著盡力而為就是了。


76、買不起的毛料

  至於那些沒有標號可以隨意跟攤主買賣的毛料,白子石倒是沒報什麼希望,但凡是場口好的,或者有點松花蟒帶的毛料都比老闆送到明標區和暗標區兩個區域競價了,這些能自由買賣的毛料一般是為了那些純粹來賭石盛會長見識的亞獸人準備的,通常都是新場口表現很差的下腳料,裡面就算是有翡翠也不過是些邊角料,只當是給這些純粹湊熱鬧的亞獸人一點念想。對賭石師來說,最關鍵的是,這些沒有標號的毛料也不在考試的範圍內,換句話說,就算是賭漲了也不給積分的。

  按照往年的慣例,大體上暗標區的毛料比明標區上要品質要更好一些,而且別人的標價你看不見,一般來說一塊暗標區的毛料有時候會飆到一個恐怖的價格。可跟價格成正比的,是毛料的品質,什麼初代礦、蓋亞礦、白璧礦、黃楊礦…這些老一輩有名的場口暗標區都能見到,出綠的概率也高。

  白子石首先就打算去暗標區看看,一路上往暗標區去的人也真不少,估計大多都是跟他打一樣主意的。白子石甚至還看見幾個帶著標記著賭石師等級徽章的亞獸人。暗標區的毛料要比明標區的少很多,一個攤位上的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放著幾塊,最多的也就十幾塊的樣子。白子石大致的看上去,居然能很明顯的找到好幾塊蓋亞老坑毛料。

  幾個攤主百無聊賴的坐在架子旁邊,看見人來了也不怎麼搭理,還有三四個攤主抱著小型記錄顯影儀看片子看的興高采烈的。這種儀器是亞城最新研製出來的娛樂用品,很受歡迎,但是價錢可不便宜。白子石瞄了看的正high的攤主一眼,走到第一個架子旁邊,拿出放大鏡,隨意挑了一塊看起來。他倒是不急著用能力感應,這些日子又學了不少的知識,這會兒也正好拿來驗證驗證。

  他看的這塊毛料大概呈現灰褐色,個頭不大,朝著人的那一面上有零零散散的點狀綠松花,顏色青綠柔和,就是有些模糊的感覺。每個攤位旁邊都放著裝水的小桶,白子石就從裡面舀出一些水來淋在這塊毛料上,洗過之後的毛料松花倒是看得清楚了。心裡琢磨了一下,白子石伸手在毛料上摩擦一下,一擦就走,這麼來回幾次之後只覺得石質還算是細膩。這會兒他才拿出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松花。松花雖然是原來翡翠原石上的綠經風化已漸失神留下的陳跡,但也不是有松花就有綠。看松花的學問很大,要先辨明真假松花。經常見一些皮殼的外表,因氧化及風化效果,帶有一層銷綠色的薄膜,因光的效果使其近似松花,或是顏帶的假像,這些假松花是很多人都吃了不少的虧。

  白子石彎著腰,看得很仔細,旁邊的攤主抽空瞄了他一眼,許是剛看完一個片子,就收起了手裡的顯影儀。等白子石看完起身的時候,才笑呵呵的湊過來:「怎麼樣?看好了嗎?這塊毛料是在正宗的黃楊礦毛料,大家都知道,黃楊礦多出高冰種的藍冰花,說不準這裡面就有呢。看看這松花,摸摸著質地,我不拿差的糊弄人。」

  白子石倒是不置可否,他自己看的結果倒是覺得可賭,但是高冰種肯定是沒有,能有個糯種或者芙蓉種的就不錯了,抽空摸了兩下,調皮的毛球歡樂的蹦跳著,毛球的個頭是比較小,但總體感覺只有芙蓉種的樣子,是塊多彩的翡翠,黃楊礦多出藍冰花,白子石估摸了一下,這裡面應該是塊芙蓉種的藍翡翠。

  「這塊毛料底價多少?」

  攤主指指架子旁邊的位置:「不高,30萬。」

  30萬聽起來是不高,如果是平常,這麼一塊毛料白子石早就買下來了,可這可是暗標區,這塊毛料松花不少,又是有名的場口,價錢翻十倍也有可能。300萬買一塊芙蓉種藍翡翠,把裡面的翡翠解成明料賣估計差不多有這個價,就這還不一定能買得到,不值。

  白子石摸摸鼻子沖老闆一笑:「這塊毛料我拿不準,再看看。」老闆也不以為意,他搭話純粹是覺得無聊,看人家小孩可愛而已,說完話,就接著捧住自己的小型記錄顯影儀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白子石都耗在暗標區,主要目的一是為了驗證這些日子自己的學習成果,二是尋找高品質的翡翠。他看過了,暗標區的毛料不虧是精挑細選來的,從外表上看,松花蟒帶全的佔了一小半,松花喜人緊致的佔了一小半,有裂有蘚的佔了一小半,絕大部分都是老坑名坑,偶爾能看見一些新場口的,也是表現很不錯的。

  出綠的可能性那都不小,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可那價錢也不是蓋的,最低的一塊底價20萬,是塊新場口的。按照往年賭石盛會暗標區的情況來說,這些毛料在底價上長個十幾甚至二十倍那是不成問題的。

  暗標區最被人看好的那塊初代礦的毛料,白沙皮,皮質細膩均勻,松花在凸出的部位,構造緊密,顏色明朗,看起來通透,這無一不說明毛料裡面有綠,而且看松花大而多,顏色深且質地密,這裡面的翡翠多為半高品質,運氣好的,說不準能有玻璃種。當然這樣好的毛料底價也不低,**十公斤的大料,標價400萬點。

  很多人都圍在這塊毛料前,仔細的觀察。白子石也去湊了個熱鬧,當看完他就一臉的惋惜表情,但是從表像上看,這塊毛料是真的很好,初代礦以高翠出名,這塊毛料裡絕對是高翠!用手摸過,他的臉色凝重起來,根據他的經驗,這塊毛料裡,肯定出了玻璃種,但也不全是玻璃種,所有的毛料加起來能有個十幾公斤的樣子。如果能標下來給文森特,就算是離目標還很遠,但也算是有些進益。

  可是,看看那天價的底價。白子石嘆了一口氣,他們總共只有兩千多萬,就算是全拿來買這塊毛料也不夠啊!

  圍著這快毛料依依不捨的轉了幾圈,白子石蔫了吧唧的走出了會場。吃飯的時間到了!

  賭石師公會邀請的攤子可算是火爆了,來這裡賭石的,遊玩的獸人亞獸人不計其數,幾乎每個美食攤都爆滿。白子石一看這情況,決定直接走後門。

  「穆斯塔法!」

  英俊的獸人轉過身,看見那個一臉笑意跟自己揮手的亞獸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滿面笑容:「白,你來了。想吃什麼?」

  「烤多麥它蔬菜一份,一份草茶,一份熏貝爾肉腸。」白子石也不客氣,直接點餐,轉頭看看店裡已經沒有空位,穆斯塔法想了想,直接把人帶到了後堂:「這裡是我休息的地方,你等著,一會兒就好。」

  「謝謝你,穆斯塔法。」白子石滿臉的笑意,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麻煩了,你有關係就沒關係。

  五分鐘後,穆斯塔法端來兩份餐,跟白子石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這裡一點也不通用,獸人津津有味的聽著白子石說上午賭石的事情,最開始還挺高興的,聽到白子石錢不夠的時候還想琢磨著怎麼開口借給他不傷人自尊,沒成想白賭石是為了給文森特,穆斯塔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怎麼也不如剛才高興了,連借錢的話也憋在嘴裡沒說出口。

  吃過飯,白子石特意留下做了半個小時服務生,幫著忙過了店裡最忙的時間才喝了口水重新往會場裡走去。

  這回他可不往暗標區走了,雖然挺困難的,但白子石還是想試試籌籌錢,明標區比暗標區開標早,說不準他能在明標區買幾塊好的,到時候賣掉湊湊試試。

  明標區裡比暗標區的人那就多多了,一路上賭石的和攤位老闆討價還價的聲音,看毛料的品評毛料的聲音交織在白子石的耳朵裡,帶起一種燥熱的感覺。他拉了拉領子,看了看四周,就看見有一個地方似乎圍了不少的人。好奇心一起,白子石就邁步往那邊走去。

  剛靠近人群,他就聽到裡面激烈的交談聲:「我覺得這快毛料賭性太大,不值得出手,看看這大裂,從中間開裂,強光器照下去,那綠光輕飄飄的…不好,不好…」

  「我不同意您的意思,但是綠光色淡說明不了什麼,但是有綠大家是一致認定了…」

  「這位阿達,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白子石看著幾個人在爭論不休,奇怪向旁邊的中年亞獸人打聽。毛料好不好一般對外都是不說的,只有一起的才交流交流,這幾個人倒是直接吵起來了。

  中年亞獸人一看是個長相漂亮的小亞獸人,也樂得告訴:「這塊毛料裂太大,攤主說不準,就沒標號,直接放在這裡賣,這一上午看得人不少,但出價沒幾個,而且給的價格太低。攤主就請了幾個在非賭石師裡比較有名氣的人來品評這塊毛料。這會兒,吵得正激烈呢。要是好奇,就過去看看。」

  白子石跟人道了謝,看了看那塊毛料,還真是挺好奇的,就從人群裡鑽了進去,走到毛料邊上觀察起來。


77
  77、賭漲

  這塊毛料大致為三角體狀,立在地上大概有三四十公分高,外觀呈現一種灰褐色,表皮看起來粗糙不平,用手指指肚劃過,有點毛毛的扎手。至於周圍人都在討論的那道裂,很明顯的躺在尖頭的中央,縫隙倒是不怎麼大,一個小指的距離都不到,但這條裂很長,就像是有人拿著寬劍從尖的那一頭直直插了進去,但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這塊毛料賭性太大,心裡發毛。

  賭石,本身就是看毛料的賭性,賭性大,風險就大。賭裂,就是賭石裡面其中賭性最大的一種。帶裂的毛料裡面出綠可能很大,但翡翠完整與否那就不好說,賭漲了皆大歡喜,但更多的還是垮了,而且帶裂的毛料切一刀要是垮了,那基本上就不用再來第二回。

  不少人還在圍著這塊毛料轉悠,白子石站在旁邊等一個亞獸人收起強光器,才走過去,剛要打開自己的強光器,那邊就有一個人佔了先。白子石詫異的抬頭,那人看了他一眼,和善中帶著歉意的笑笑:「對不起,我趕時間,一起看行不?」

  白子石摸摸鼻樑,壓下心裡的小不爽:「你先看吧。」那人又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連聲道謝之後才低下頭仔細的研究。

  雖然被插隊但別人表現的挺有誠意的,白子石心裡那點不爽也很快消了,出門在外,與人方便於己方便。看不了裂,白子石就蹲下研究這塊毛料的表現,這塊毛料外表平平,沒有什麼明顯的蟒帶,找遍整塊毛料,松花也只有零散的幾小點。這樣的表現可算不上好啊。

  研究完這塊毛料,白子石站起來,先前的人還沒看完,身旁有人等的不耐煩了:「這位阿達,你也看了這塊毛料,怎麼說?」

  那人拿開自己的放大鏡和強光器,連連搖頭:「不好說,不好說。」問話的也沒想聽到什麼實質性內容,除了攤主請來的人以外,誰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談論自己對這塊毛料的看法。自己看好的,說好,怕有人跟自己爭;說不好,人家攤主還在旁邊呢,讓不讓人家做生意?這話太得罪人。

  其實也還真是不好說,白子石用強光器照著縫隙看進去,青青的綠瑩瑩一片,看著倒是有翡翠的樣子,只是綠的顏色不深,他又看看看裂處風化結晶體的走向,研究了一會兒,倒是覺得這綠似乎是進去了,只是這裂是在太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影響到了裡面的翡翠。

  快速的看完之後,白子石就給別人讓開了位置,不得不說這塊毛料可把他的好奇心全部吊起來了,對著這塊毛料,如果不用自己的能力,他還真是只有三個字——說不好。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知道這裡面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個剛出生的小貓伸爪在心裡撓啊撓的,讓人心癢癢的。也許這就是賭石的魅力,一塊塊毛料就像一個個等待揭開的謎題,一旦解對了,他帶給人的那種刺激和滿足感是巨大的,而且這種感覺是會讓人上癮一般的,更別說這裡面還有豐厚的『獎品』!

  伸手在毛料上摸過,白子石露出一個笑容——這塊毛料裡確實有翡翠,而且沒有被裂影響到,只不過這塊翡翠的感應力一般,似乎是中等油青種樣子,可看這塊毛料的樣子,攤主出價估計也不會很高。如果價錢合理的話,白子石盤算著,要不就先把這這塊毛料買了?

  圍著的人來來去去,有些人看看就走了,也有人看完之後有興趣的就留下來,還有一些是是真正的買家,會出價格的那種。

  「老闆,這塊毛料,五萬點,賣不賣?」這會兒火候也差不多了,圍觀的人已經有迫不及待要買的人了。

  「五萬太低…」老闆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價錢他不是多意外,這塊五六十公斤的料子,之前問價的人最低才出到六千點,五萬已經是不低的出價了。

  那人也不急,開始講價:「老闆,你也知道你這塊料子不是老坑種,而且頭頂有那麼大一道裂,風險著實不小。五萬點已經不低了,最多給你加五千,賣不賣?」

  「裂大不假,如果不是這道裂實在太讓人揪心,我也不至於留著不標號自己賣。但這裡面有綠也不假,大傢伙都看過了,也都是這麼認為的。五萬五,這料子也不輕,價格太低了。」

  「我出八萬點!給我吧,老闆。」此時人群裡似乎一個亞獸人似乎也下了狠心,張嘴開始喊價,這下可點燃了一把火:「我出八萬五。」

  「九萬!」

  「十一萬!」

  「十五萬!都別跟我搶,我出十五萬!」

  「十五萬?哼,我出十六萬!」

  一時間出價的人倒是沒有了,有些人低頭盤算著,猶豫著,可這明顯不是個結束。老闆在一旁樂呵呵的出言:「這塊料子裂雖然大,但出綠是肯定的。至於裂影響不影響翡翠,一半一半的幾率,大家自己看吧。」

  老闆的一番話倒是讓一些人出手了,一加就是四萬點:「我出二十萬!」

  「二十五萬!這塊料子我看中了!」

  「四十萬!」一個氣度沉穩的中年亞獸人氣定神閒的吐出一個價,這回足足加了十五萬!這個價錢一出,周圍頓時靜了下來,競價的聲音再也沒有了。白子石也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四十萬已經超出他的心理底價太多,他預計著只要這塊毛料不超過三十萬,那他就出手拿下。

  「還有出價的嗎?沒有的話,這塊料子就歸這位老闆了!」老闆笑著問了一圈,沒人再應聲,「好?,這塊毛料是您的了!後面就是解石場,您是要現在解還是帶回去解嗎?」

  「在這裡解吧,我還不打算回去。」

  「好,您跟我這邊來。」老闆交了一個助手幫著看店,自己則把毛料板上一個小推車,帶著毛料主人往後走,不少人也跟著去看,白子石想了想,到底還是想知道里面的翡翠是個什麼樣的,也跟了上去。

  眾人通過一條不長的小道,店主推開一扇門,砂輪和毛料摩擦的特有噪音瞬間盈滿了白子石的耳朵,這是一個超級大的場地,上面密密麻麻的放了很多解石機,店主人把人帶到編號為一七四的解石機那裡,把毛料搬下來:「要請解石師傅嗎?」

  「不用。」毛料主人搖搖頭,「我自己來吧,切一刀我還是可以的。」通常一刀下去,結果也就見分曉了。亞獸人在毛料上比劃了一陣,終於選了一條線畫上去,自己接通切石機的能源,對準那條線,拉了下去。

  三分鐘後,毛料主人把切石機手柄拉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毛料的兩邊,只看了一眼,巨大的失望就盈滿了他的眼睛。

  「垮了!是靠皮綠!」聽見喊聲,白子石頓時一怔,連忙探頭仔細看去,只見毛料躺在地上,裂被切開,正好能見翡翠,只有裂口處那一小片,綠瑩瑩的喜人,確實是油青種的質地。

  毛料主人看著還剩下那兩半料子,也不猶豫:「有人出價嗎?」

  周圍一片寂靜,大家都看著呢,剛才切的那一刀已經是最容易出綠的地方了,這一刀下去,卻是個靠皮綠,誰也不是傻子。白子石看著那塊靠皮綠,有些不解——明明他感應到了一塊還算不錯的油青種啊?難道…他把視線轉向已經被當成廢料的那兩塊料子——翡翠沒有在最容易出綠的地方,反而在這塊毛料最不起眼的位置?

  「兩萬點,我要了。」蹲下摸摸離的近的半塊毛料,白子石帶著微笑道。

  「兩萬點,有點低啊。」毛料主人有點猶豫,四十萬轉眼就變成兩萬,讓他拗不過來勁。

  白子石一笑:「我只要一塊。」

  一塊?「成交。」兩個人交接了毛料的歸屬之後,另外一塊毛料就被人以一萬五的價錢買走了。

  「老闆,解石機我能用用嗎?」拿到毛料之後,白子石就轉身詢問攤主,本來散去不少的人群一聽他要解石,頓時又圍了起來。

  「用吧!」「多謝。」白子石感謝的笑笑,用手感應了好久,才拉下切石機,用的還是他的笨辦法,從石皮那裡三公分三公分的切,剛切了兩刀,他就停了下來,拿了小桶淋了水上去,一汪暗色的綠就露了出來,這一小片翡翠表面光澤似油脂光澤,真是典型的油青種,而且看那呈現出半透明的質地,還是塊品質中上的油青種。

  「出…出綠了!」周圍看客『賭漲、出綠』的叫聲不絕於耳,毛料主人頓時就愣在當場,看著那一小片綠,眼神複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寶當廢物賣出去的心情也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

  等白子石把整塊翡翠都接出來之後,毛料主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看著這塊大概十一二公斤品質不錯的油青種,倒是攤主喜得跟什麼似的,張羅著拿來了鞭炮放了起來,這可是他攤子上大漲的第一塊毛料!

  這鞭炮聲頓時引來在週邊等著買翡翠的獸人們,油青種的翡翠對文森特來說還是不夠看的,白子石直接就賣了,在幾個人爭相競價的情況下,一直賣到了一百五十萬的高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白子石離開瞭解石區,接著去搜尋毛料,這塊料子倒是給了他靈感。反正這前幾天裡只能看毛料,他倒不如抽空找找這些能現場買賣的,說不準還能找到幾塊不錯的料子,文森特用不了,也可以還錢啊,他始終惦記著暗標區裡那塊毛料。

78
  78、奇異!

  明標區的攤位比暗標區的要多,白子石也沒什麼目的性,看看那個攤子人多就往哪鑽,一般來說,人流量格外多的攤子有兩種,一種是在業內已經有名望的攤子,另外一種就是有人在這裡買走的買料賭漲了放過鞭炮的。

  白子石去的就是離他這裡最近的一個攤位,剛才幾個亞獸人走過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著那塊賭漲的毛料,聽說還是一塊冰種的。無標號毛料出冰種…那可真是不簡單呢。況且,在明標區和暗標區都沒開標,沒有翡翠可買的時候,有這麼一塊冰種,要是賣的話,這價格可不是漲一點兩點了。因為競價開標之後,解石的人會猛然增多,解出來的翡翠也多,但是每一個人的資金也只有那麼些,可能到後來資金不足的時候,翡翠反而買不上價錢。就像是他剛才賣的那塊油青種,解出來以後白子石自己估價也就是一百萬上下,可硬是賣上了一百五十萬的高價。

  人都有一種心理,既然這裡賭漲了一塊,那麼攤位上會不會有第二塊?賭漲起碼證明這攤位上的毛料品質不錯。看著不斷進來的人流,攤主臉上是滿面紅光,樂呵呵的說著剛才賭漲的經過,並不留痕跡的吹噓一下自己的毛料。店裡的活計招待人也是熱情洋溢,白子石進門就被拉住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有什麼事您就招呼,結賬找老闆,看毛料問事情找我就成,解石後面走…

  好不容易擺脫了活計的熱情,白子石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蹲著看毛料,正看著忽然就被輕輕拍了一下。

  來人著實讓白子石吃了一驚:「法紗?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法紗笑意盈盈的站在白子石身後,道:「雖然我不是賭石師,但對賭石也還是挺有興趣的,難得能到賭石盛會來一次,當然要看看。店裡暫時交給了穆斯塔法,我也買兩塊毛料玩玩,說不準我運氣好,裡面就有翡翠了呢。」

  這種心態很平常,白子石莞爾一笑:「確實,來了這裡不看看就可惜了。」

  「白可是賭石師了呢,有沒有看上什麼毛料?」法紗在白子石面前蹲下,探頭看看白子石正在觀察的毛料。

  「還沒看上什麼。」他正在看的這塊無標號毛料皮殼晶體粗糙,無松花無蟒帶無裂五蘚,四無產品,裡面也是空空如也。要想從無標號毛料裡找到好的,估計也困難。白子石笑笑,把這塊毛料丟到一邊,想到法紗和穆斯塔法這些天對自己的照顧,心裡一動,「一個人看毛料挺無聊的,不如我們一起?」

  法紗很高興的點頭:「那敢情好啊。」雖然不太瞭解賭石,但法紗也知道白這話是如果自己看了什麼毛料可以讓他幫忙掌掌眼的意思,這可是好事,雖然只是買幾塊毛料玩玩,但他也是想嘗嘗從自己買的毛料裡解出翡翠的感覺。

  兩個人可比一個人有趣的多,而且白髮現法紗雖然已經中年,但心態卻很年輕,平日裡的穩重下面居然帶著一些孩子氣的天真。兩個人聊聊看看,倒也熱鬧。

  「白,來來,你看看,這塊毛料。」法紗不知道從哪搬了一塊毛料過來,個頭不大,黃褐色的表皮,「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是不是有松花?」法紗把毛料放在地上,一連指了四五個地方。

  白子石一聽松花,頓時來了興趣,放下手裡研究的這一塊,把毛料接過來看看。挺不起眼的一塊毛料,外表平常,法紗指的那幾個地方,如果不仔細的看,還真看不出來綠色的點狀。但單憑這個還不能確定不是松花,白子石拿出放大鏡,把毛料上淋上水,打開強光器,仔細的觀察起來。看了一會兒,抬頭驚奇的衝著法紗笑笑:「你別說,還真有松花。這裡和這裡是真松花,但這裡這裡和這裡,是假的松花,是綠走過的時候留下的風化物。」他想了想,伸手感應了一下,心裡有底了,才笑道,「這塊毛料沒標號,能找出松花來已經很不錯了。我個人覺得吧,還是可賭的。」

  法紗聽了很是高興,連忙招呼攤主來,這塊毛料大概只有七八公斤的樣子,攤主開價四千點。但從這一個價格白子石就聽出來了,攤主是絕對沒有發覺這塊毛料上有松花,要是發現了,估計這個價錢他是死活不賣的。

  看見法紗望向這邊的眼神,白子石想了想,沖攤主笑道:「這位阿達,這塊毛料只有這麼一點,也不是什麼名坑的料子,皮殼粗糙…」一連說了好幾處毛料的缺點,直說的攤主一臉尷尬,白子石才話音一轉,「當然,我們對這塊毛料還是有一點念想,要不然也不喊您了。只是這價錢是不是…我們也是藉著難得的賭石盛會來玩玩,來這裡了不買點毛料總會覺得遺憾。」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攤主也不廢話:「那成,三千點拿走。」法紗一聽,這幾句話下來,四千點就直接變成三千了,已經一臉喜意了,他看了看白子石,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因為白子石又說了:「這位阿達可真不地道,三千點買這麼一塊毛料?賭石盛會裡毛料價格是貴一些,但也沒貴到這地步…兩千點,最多兩千點。」

  兩千點一出,攤主可知道算是遇上內行了,這樣子的毛料放在平時,也就是一千多點的價格,這位給兩千也是看在賭石盛會面子上,想了想,攤主一咬牙,一幅吃了大虧的樣子:「成了,賭石盛會難得,也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啊。兩千點就兩千點!」

  法紗驚奇的看看白子石,就這麼不到五分鐘,四千點就變成兩千點了?遂心滿意足的跟老闆去結賬了。買了毛料,法紗就迫不及待的跟著老闆去後面解石了,白子石推說要再看看毛料就沒去,那塊毛料裡有什麼品質的他已經大致有數了,兩千點買塊普通的豆種,雖然翡翠應該也不大,但已經是漲頭不小了。

  這一片沒標號的毛料都被白子石看過來了,說起來這家店裡的毛料品質確實不錯,剛才才聽說有一個人從沒標號的毛料裡開出了冰種翡翠,這會兒法紗又找到了一塊豆種。再找找,說不準還有,白子石把目標瞄準了對面那片區域。

  誰知道他剛站起來,就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身型不穩,頓時趔趄了一下,連忙伸手扶住旁邊的架子才不至於跌掉,滿心憤怒的抬起頭,白子石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就傳來一句呵斥聲:「你怎麼走路的?」

  這一下可把白子石氣壞了,這還惡人先告狀了!他這腳還沒邁一步呢!

  輕蔑的瞄了一眼對方,白子石直接伸手撣了撣被撞倒的地方:「眼神不好就別邁腳,要是邁了腳撞到別人就該好好的道歉,瞎喊什麼。」說完之後也不想理這人,轉身就要走。

  誰知道剛轉身就被拉住了,撞人的亞獸人長的高壯,長相算不上帥氣,到也乾乾淨淨,只是這會兒兇神惡煞的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你說誰呢你!」

  白子石本來沒想和他墨蹟,誰承想這人反倒不依不饒了:「說你呢。我在原地一步沒動,你撞了我反倒先吆喝上了,我說一句還不成嗎?」

  「不成!」那亞獸人冷笑一聲,「我撞你怎麼了?撞你是你的榮幸!那我還推你了呢!」話音剛落,白子石就覺得一陣大力傳來,身體頓時往後『蹬蹬蹬』退了好幾步,跌在一個放著毛料的架子上,扶住一塊毛料才算穩住身子。

  一股從心底湧上來的憤怒剛剛形成,白子石就被手上感應到的情形弄的呆了,那是一種絕對難以形容感受,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種,之前他總能感覺到自己精神力被一團團的毛球包裹著碰觸著,就連紫眼睛、血翡這樣的翡翠也不例外。然而,今天這塊毛料卻不一樣,白子石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局外人,他感應不到任何能量團,只覺得一片虛無卻充滿了力量,就在自己眼前,只能看見,卻沒有跟這團能量有任何的接觸。

  這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白子石穩住自己的身型,根本就顧不得那個神經病一般的傢伙,直接扭頭看向剛才自己左手碰觸位置,那裡正是剛才跌倒的時候恰好扶住的一塊大型毛料,他跌倒的地方正好是架子的一端,旁邊除了那塊大毛料什麼都沒有。而這塊將近一米高的毛料立在地上,呈現出『山』的形狀,單單是目測,這塊毛料就差不多有四五百公斤,表面是黑褐色,烏溜溜的一片,看著很不討喜。

  壓抑著仔細看的**,扭頭看著那個瞪著自己衣服得意樣子的亞獸人,白子石冷笑了一聲,還是要先把這事情解決了,他拿出一個通訊器,打開:「攤號一七八零,有人鬧事。」這就是賭石師的另外一個職能,在會場的時候,有義務維護會場的義務。

  那個亞獸人看著白子石拿著通訊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可是賭石師在賭石盛會上的專用通訊器,臉色頓時大變:「喂,我可是利比亞部落特使團的人!」

  白子石不理他,幾分鐘後,幾個高大的亞獸人走了進來,這是亞城的又一特色,全亞獸人組成的亞獸人守衛隊,雖然跟獸人比比不了,可在亞獸人裡那是絕對的強力。

  「請問,這裡出了什麼事情?」

79
  79、穆斯塔法的決定

  亞獸人守衛隊裡走出一個人來,面色嚴肅,看著白子石手裡拿著的聯絡器,詢問了事情的始末之後,又向周圍的人群求證,剛才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本來就是這個利比亞部落亞獸人的錯,撞了人不道歉還推人,這會兒一聽他拿部落使者團來壓人,反感就更強烈了,更何況他跋扈的對象還是一位元賭石師雅家!守衛隊來問話,大家自然都如實的告知。

  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守衛隊的隊長把利比亞亞獸人的標牌號記了下來:「無故挑釁破壞盛會治安的,警告一次,如若再犯,那麼我們有權拒絕您參加賭石盛會。」

  那個亞獸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神色很是不服,語言中更是多有威脅:『我是使者團的成員,你們亞城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等我見到你們城主,一定會好好的對他說這件事情的!我阿爸可是…」

  「古拉?」然而,他的話沒有說話,就被一個白子石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而那個亞獸人就像是猛然間被什麼東西掐住了嗓子一般,聲音戛然而止,白子石側身看去,法紗手裡正捧著一塊拳頭大大小的翡翠,滿臉疑惑的看著這邊。

  法紗走過來,看看白子石,又看看那個亞獸人,再環視一下面色嚴肅的守衛隊成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那個亞獸人對著法紗滿臉尷尬的笑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守衛隊的隊長一看這樣的場景,自覺沒他們什麼事情了就對著白子石行了一個守備禮:「事情已經處理完畢,那麼就再見了。」白子石含笑著回了一個賭石師的禮節。守衛隊隨即又鄭重的對古拉說道:「請你遵守賭石盛會的規則,如果有什麼異議,歡迎向組委會投訴。」然後帥氣的轉身離開了。

  這句話說的古拉是滿臉通紅,想發火但似乎有顧忌什麼沒有說出來。法紗的疑惑更深了,拉著白子石問道:「怎麼了?」

  白子石瞬間就接到了一個又是威脅又是懇求的眼神,微微一笑,瞟了那個看起來緊張的很的人,道:「一點小矛盾,已經解決了。」

  古拉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法紗也不是傻的,古拉在他們家鄉的名聲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剛才肯定又是他跋扈任性的使性子了。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辦法說什麼,畢竟古拉的阿爸和穆斯塔法的阿爸是很好的獸人兄弟,他也只能當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拉著白子石看他的翡翠:「白,你看,賭漲了,真的賭漲了!!!是一塊豆種!!!雖然不大,但是這是我親手賭漲的第一塊翡翠!!!你是沒看到,簡直太神奇了,那樣醜醜的石頭裡面解出來這麼漂亮的翡翠。」對著翡翠讚了半天的法紗發出一陣感嘆,「怪不得那麼多亞獸人都渴望成為賭石師,原來賭石這件事情,這麼奇妙。」

  「恭喜你,法紗。」白子石見法紗這麼高興,心情也不壞,「怎麼沒賣掉?」

  法紗摸摸手裡的翡翠:「我預備把他留下,做穆斯塔法孩子的奠基能量石,多有意義!」

  「法紗阿達…」被冷落了很久的古拉終於抓到機會說話,用極柔和的聲音喊道,白子石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法紗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恍然大悟道:「哦,對了,古拉,我還沒問你什麼時候來的?」古拉剛要回答,法紗忽然一拍自己的腦袋,「哎呀,哎呀,我都忘記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了,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我一會兒就出來。」

  古拉似乎對法紗極其忌憚,沒說什麼就乖乖的聽話出去了。法紗這才苦笑一聲:「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古拉…看來今天是一起不了了,他是必定要纏著我的,我就把他帶走了。」言語間很是遺憾的鬱悶。白子石看法紗的樣子也知道他其實也不待見那個什麼古拉的,聽這話也知道法紗意識到剛才發生什麼,而特意把這個討厭的人帶走的。

  告別了法紗,白子石終於能仔細的觀察剛才那塊毛料了,這是塊黑烏砂的料子,表面上一條不太明顯的蟒帶,只是紋路的走向和顏色都不算是頂好的那種,但明顯的,它不是可以隨意買賣的那種。這塊毛料上用白色的記號筆清清楚楚的寫著毛料編號——@345。這意味著他是明標區@編號的三百四十五號毛料,底價在旁邊標著三百萬點,著實不低。

  賭石盛會中明標區和暗標區的毛料為了開標時候容易辨認,不致出現太大的數字,都是五百塊毛料為一個編,每個編有自己的編號,而這塊毛料就是屬於@編的。@編是所有毛料編號中的第二個,也就是說,這塊毛料在明標區開標第一天就會開出來!

  又反覆的摸了幾下,那種奇異而又充滿了力量的感覺始終徘徊在白子石的感覺中,這樣奇特的感應使得白子石根本難以確定這塊毛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思考了一下,傾向於裡面有翡翠的猜想,因為在毛料裡感應到那樣強烈的力量,如果不是翡翠散發出來的,白子石難以想像裡面存在著什麼樣的東西!可如果是翡翠…為什麼沒有任何能量跟他接觸呢?這跟往常不同!

  那澎湃而隱忍的力量…白子石忽然咬住下唇,謹防自己叫出來,他想到了唯一一種能想到的答案——墨翡!傳說中的墨色翡翠!!!在博雅大陸上,墨翡是唯一一種沒有品級的翡翠,因為歷史上開出來的墨翡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通體深黑,但又泛著玻璃一樣的透明光澤。換句話說,墨翡一旦出現,那就是極品翡翠,並不存在質地上的好壞。而且,墨翡從未從新坑中出現過,只有有名而有古老的老坑才能孕育出墨翡這樣的極品翡翠來。

  如果真的是墨翡…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把這塊毛料拿下來!!!就算拿下來以後並不是墨翡,那麼就是為了一探這塊翡翠裡面的究竟,也值得!

  白子石深深的把這塊毛料的編號記在了腦袋裡,然後轉身仔細的研究其他毛料去了,至於看到是什麼,他一點都不知道。他害怕的是自己的關注會引來更多的競爭對手,因為自從剛才賭石師的身份暴露之後,白子石敏銳的察覺到不少人跟在自己身旁,他看了那一塊,等到走了之後,一堆人就圍上去仔細的看。這就是他剛才縱使心裡已經激動的想大聲的叫出來,也拚命克制住不露聲色的原因。

  他怕被看出來端倪!

  耐著性子把一塊塊毛料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看好久,什麼放大鏡、強光器、淋水、手摸等手段全部都使出來,只把那些人弄的一頭霧水,看不清白子石到底看中了什麼。如此幾次之後,尾隨的人也漸漸的散去了,賭石師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

  這塊毛料攪得白子石心不在焉的,一下午看了神馬毛料根本就沒什麼印象,沒到賭石會場閉館的時間就走了。底價三百萬點的毛料,看上去表現一般,但塊頭夠大,開標的時候價錢估計低不了。白子石盤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價,兩千多萬點…原本以為兩千多萬點已經不少,但現在看來,在賭石盛會上這點錢扔進去連水花都不帶有一個的。今天是第一天,還有四天的時間,@345號毛料就要開標了,為了保險,白子石認為自己最少準備4000萬點才行,就只為這一塊毛料!如果裡面真的是墨翡,那麼文森特的晉級就不用發愁,如果不是…那麼後面還有兩次機會,足夠他把這些錢再賺回來。

  心不在焉的盤算著怎麼籌錢的白子石走著走著,突然撞上了一個堅硬的地方,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小心!」

  一股辛辣痠痛的感覺直衝白子石的腦門,淚花不由自主的盈滿了整個眼眶,他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向來人,摀住鼻子囔囔的道歉:「唔…對不起,穆斯塔法,我想事情太專心了。」

  穆斯塔法眼神柔和的看著眼前纖細精緻的小亞獸人:「沒關係,今天還要謝謝你陪我阿爹。賭漲了,他很高興。」

  白子石搖搖頭:「是我該謝謝你們的照顧才對。」

  穆斯塔法看著他水汪汪的烏黑眼睛,心裡忽然泛起一種輕微的瘙癢,好像輕輕的親吻那雙濕潤的眼睛。

  「白!」獸人低沉清冷的聲音阻止了他的衝動,白子石驚喜的抬起頭看向那邊,匆匆的向穆斯塔法道了別:「文森特在叫我,穆斯塔法,再見了。」

  「再見。」穆斯塔法看著小亞獸人歡樂的身影,低頭摸了摸剛才被撞的地方,一直柔和的神情堅硬下來,青年鬥戰賽…果然還是參加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木有話說

80
  80、競標

  文森特自然看到了穆斯塔法,兩個人隔著遠遠的人群,對視一眼,彼此眼神冷冽,臉上都沒有一絲笑意。只這麼一會兒功夫,白子石就跑到了他身邊,獸人收回猶如被侵略到領地的野獸般的凶煞眼神,低頭注視戀人的時候眼中已是一片柔和:「今天怎麼樣?」

  白子石想了想:「很好。賭漲了一塊毛料,是品質一般的油青種,你應該用不上我就給賣掉了,還有,我看上一塊明標的毛料…」小亞獸人絮絮叨叨的把今天一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文森特安靜的聽著,微紅的夕陽打在在他臉色上,那樣的柔和和寵溺。兩個人漸漸的走遠,穆斯塔法平靜的收回眼神,安靜的回去了。

  回到旅店,白子石又說起今天法紗賭漲的事情,文森特黑色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其實他很想問問白子石穆斯塔法的事情,問問他知不知道穆斯塔法喜歡他的事情,可話到了嘴邊,又溜了下去。如果他這樣問了,白會不會認為自己不信任他?

  想起今天穆斯塔法明明能避開白無心的一撞卻偏偏不躲不閃的任由白撞上他的胸膛那一幕,文森特清冷的黑眸就不由自主的眯起來,緊抿的唇瓣泛出一種極度危險的緊繃,天知道他看到那一幕,最想做的就是沖上去狠狠的教訓他一頓。別人的伴侶,最好不要胡亂的動心!

  想到穆斯塔法,文森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白已經成為了賭石師學徒,他那麼的優秀,遲早有一天他的光芒會被更多的獸人看到,他會吸引到更多的人!一想到那些人會對白有著這樣那樣的心思…文森特就有一種把白放到口袋裡,隨身帶著的衝動!

  獸人把眼神放在盤算著這幾天行程的戀人身上,忽然傾身堵住了對方的唇,白子石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就放鬆身子,溫柔回應著戀人的親吻,彼此唇舌交纏,一種細細的溫馨迴蕩在兩個人心裡。等文森特依依不捨的結束了這個親吻,又在戀人紅腫的唇上親了兩下,平日裡冷漠的黑眸泛著溫潤的光芒,細碎璀璨的猶如黑夜蒼穹上點點寒星,他微微啟唇,低低的帶著無限柔情的道:「白,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白子石頓時瞪大了眼,心臟也開始漸漸的加速跳動起來,從兩個人確定關係到現在,文森特已經沒有再說過這樣直白的情話了。文森特看著小亞獸人傻傻的樣子,只覺得心裡柔成一灘水,低低的輕笑出聲,輕啄在他黑色的眸子上,又重複了一遍:「白,我喜歡你。」

  獸人堅毅冷漠的眼神化為在溫柔不過的春水,白子石覺得自己簡直要溺在那邊溫柔裡,心跳的聲音在耳邊『咚咚咚』的迴響,雙頰熱了起來,這種狀態讓他很不自在,連忙移開了視線:「唔…我知道啊!」唔…這天氣真是的,都傍晚了還這麼熱!

  白的回答讓文森特非常不滿意,明知道他的戀人臉皮薄,根本就不會說出回應的情話,可今天他格外的想聽,心底有一種隱隱的焦躁讓他急於確認白是屬於他的,白的心也是屬於他的。

  「那麼,你呢?」雙手撐在白子石身側,文森特神情執著又認真,「白,我想聽。」

  文森特…不太對勁。白子石抬頭看著今晚顯得格外就有侵略性的戀人,那雙黑眸裡專注的看著自己,彷彿天地間只有一個人。從一開始,他就是這樣的堅定和執著,不論自己對感情有多不確定,也不論自己的未來可能有多坎坷,一直一直的在自己身邊。相比於自己,他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相反自己卻總是顧及頗多…白子石,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好猶豫,好不自在的呢?千般感受只在白子石心裡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他認命般的閉上眼,再睜眼眼中已經是一片柔和:「文森特.克倫.加西亞,我喜歡你,只喜歡你。」

  一抹笑容綻放在文森特的嘴角,燦爛的猶如春日里美好的驕陽。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只喜歡!

  此時文森特的心情任何言語都沒辦法描述出來,心裡的激盪讓他恨不得對著全世界大吼出來。然而他拚命的克制住了,只是一把把白子石抱在了懷裡,在客廳裡興奮的轉了好幾圈,現在的他不是守備營裡最冷靜克制不想獸人的小隊長,也不是亞城青年一代的天之驕子,更不是什麼博家加西亞,他只是一個因為戀人一句話高興的不能自已的普通獸人。

  白子石看著這樣興奮的文森特,眼睛也不由的跟著笑彎彎,他趴到戀人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文森特將人僅僅的圈在懷裡,埋頭在戀人肩窩裡,心滿意足的長長出一口氣,心裡被什麼輕又軟的東西填的滿滿的。當晚,密醫計畫執行的格外熱情和旖旎。

  第二天一大早,白子石起床的時候,文森特已經不在了,桌上有買好的早餐,盤子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白,我先去守備營了,桌上有你喜歡吃的東西。賭石盛會上用點數的地方多,我為你準備了五千萬點,應該足夠你買下那塊看上的毛料了。

  白子石嘴角含笑的看著紙條,心情良好的坐下把愛心早餐吃掉,心裡一片輕鬆——果然,戀人之間,適當的情話能起到良好溝通的作用。

  有了這五千萬,買下@345號毛料,白子石自覺是夠用了,應該還能在買些其他的毛料,沒有了壓力的小獸人於是就又恢復了悠閒的心態,在明標區溜躂了四天,小本本上又記了幾塊毛料的編號,這些是後備,裡面從冰種到玻璃種都有,但無疑例外的是,他們的底價都不是太高。賭石盛會裡的毛料品質還是很不錯的,連玻璃種的白子石都找到了好幾塊,雖然還沒到達紫眼睛和帝王綠的程度,可已經很了不起了,不過,大部分的好翡翠標價都太高!畢竟狗屎地出高翠的情況並不是那麼輕易能碰見的。這些高標價的毛料,限於資金的問題,白子石只能遺憾的選擇放棄。

  第六天的時候,白子石計算著時間帶著自己的標號牌來到了投標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在旁邊的輸入儀器上把自己的標號輸進去,按了確認之後,顯示儀上清楚的出現了一句話:「尊敬的三百六十五號客人白子石,您好,希望您能得中自己想要的標頭。」這就是確認身份了。

  一切都做好了準備之後,白子石看向大螢幕,發現這會兒才到一編號#450到#460的競價。因為標號是按照賭石師公會所給出的編號前後順序來的,每十個毛料為一組,同時開標,給出一分半鐘的時間,也是為了讓競標者有足夠的時間投標。投標的時候,毛料的影像會出現在大螢幕上,旁邊是主持人的講解聲音:「現在是#編號的450號到460號毛料,如有看中的,各位有一分半鐘的時間出價,做好準備,開始!」主持人的話音剛落,畫面上的數位開始不停的跳動,白子石可有可無的看著,這頭一組估計再有幾分鐘就完了,接下來就是@編號。

  其實#編號裡面的#489號毛料也在白子石的小本本上,是一塊冰種的翡翠。因為要確保資金首先供應@345號毛料,等那塊毛料的影像出現在大螢幕上的時候,生性保守的白子石只能死死的克制住出價的,遺憾的嘆口氣,等待著。

  大廳裡的氣氛很熱烈,簡直能稱得上熱火朝天,沒投中的嘆氣聲,感嘆毛料價格太高的聲音以及中標者的歡呼聲交織成一片投標圖,白子石坐在椅子上看著人生百態倒也不太無聊。忽然他身子一震,收起慵懶的神情,臨危坐定,將投價器拿在手裡,等待著。

  「現在,要開出的是@340到@350號毛料,請做好出價準備,開始!」主持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卻讓白子石如臨大敵,他死死的盯著代表@345號毛料的那塊區域上不停跳動的數位和右上角那個在倒數計時的碼錶,他沒打算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出價,首先觀望起來,他知道,一般看好這塊毛料的,真正有實力拿下的人都不會在開始的時候出手,如果要想百分百的拿下這塊毛料,出手早,價錢過低你拿不下,價錢高則會引起別人的警覺。

  果然,最開始的時候,這塊底價三百萬點的毛料價格都是十萬點二十萬點的往上漲,一分鐘之內也只漲到了八百萬點,而等到只剩下30秒的時候,價格一下子就蹦到了一千二百萬!

  「一千三百萬!一千四百萬…一千六百萬!一千八百萬!」白子石喃喃的唸著著這些飛快網上竄的數字,全身的肌肉緊張,然後瞳孔一陣緊縮:「兩千六百萬!」他看著倍數進去的兩千八百萬,飛快的操作改動數字——三千五百萬,剛要按下確定,他又猶豫了一下,加上了五十萬點,在計時只剩下四秒鐘的時候果斷按下了確定!

  幾乎是在按下確定之後,螢幕上滾動的數位就瞬間的定格了,主持人的聲音白子石已經完全沒有聽到是在說什麼了,他死死的盯著@345號毛料的螢幕,那上面3550萬的數位停在那裡。

  拳頭緊握,白子石現在完全可以體會那些中標者不顧儀態的跳起來歡呼的心情了,他現在就只想跳起來大聲的歡呼,深深的吸氣吐氣好幾次,才壓抑中心中激盪的心情,握住拳頭狠狠的在半空中揮舞下來發洩情緒。

  就在這時候,他身後傳來一陣大聲的抱怨:「該死的!居然只差50萬!345號,別讓我知道是哪個人出的價!」

  白子石克制住回頭的,心中泛起一陣後怕,要不是他臨時想到加50萬點,這回毛料的主人是誰還不能確定,就看兩個人誰先出價了!既然已經標到了自己心儀的毛料,白子石直接站起來離開的競標廳,到公會的視窗出示了自己標號牌,填好表單,付了款之後,拿到了公會開給的領取單。

  「一級賭石師學徒白子石,由於您報名參加了這次的考核,您的毛料必須到零號解石場去開解。」


81

  81、墨翡

  零號解石場在整個會場的東北角,從大門進去右拐就是,因為是專門為考核準備的解石場,賭石師公會特意派了十幾個正式賭石師做監考者,還有全程的監控系統防止作弊,所以與其他全天24小時開放的解石場不同的是,零號解石場只在上午八點到十二點,下午兩點半到晚上九點開放。為了方便開標時間不太湊巧的賭石師們,零號解石場裡還有專門存放毛料的保管室。白子石現在就面臨這種情況,無奈他只能按捺下迫不及待的心情,將毛料領取了存在零號解石場的保管室,等下午再來。

  回到旅館的時候,白子石很驚訝的發現文森特居然在,詫異又歡喜的撲過去興奮的說起上午競標的場景:「你不知道,就差了50萬點!我聽到後面那個亞獸人說那句話的時候,真的是一陣後怕…」

  文森特微笑著看著戀人:「你真的很看好那塊毛料。」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白這樣興奮的說起一塊毛料,就算是那塊紫眼睛也一樣。

  白子石沉默了一下,點點頭:「也不知道怎麼了,我見到那塊毛料的時候就有一種強烈的渴望,告訴自己一定要把這塊毛料拿下來!當我知道自己就是中標人的時候,真的很興奮。真想立馬把這塊毛料解開!可惜我必須去零號解石場解石,但零號解石場中午又不開放,要等到下午才可以。」說道解石,白子石忽然想起一個念頭來,他抬起頭,看著戀人,「下午有空嗎?」

  文森特看見白子石的神情,隱約之間似乎有些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動神色的搖搖頭:「從下午到後天上午,是我的假期。」

  「那…你要不要去看我解石?」白子石問,以往他從來沒有覺得解石什麼的有特意邀請別人的必要,可這次不一樣,真的不一樣,這塊毛料對他來說是這樣的特別和新奇,這個時刻他希望文森特能夠在他身邊跟他一起見證這個時刻,而且,如果裡面真的是墨翡,他希望這塊能把這塊翡翠第一時間送給文森特!

  「好。」文森特把人攬進懷裡,眼中浸染上濃濃的笑意,白,這算不算是放我進入你的世界了呢?以往的他們相互喜歡,相互照顧,但卻總是彼此做彼此的事情,在家裡面也很少談論對方的工作,學習。這樣並不是不好,可文森特始終想要更加深入了進入對方的生活,最好能把自己的存在浸染進對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全然把懷裡這人霸佔住。

  吃過午飯,文森特強制的壓著白子石去睡了一會兒,然而興奮讓他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兩點多,就急急忙忙的拉著文森特往零號解石場跑,這樣充滿了急切和活力的白子石讓文森特都不由的感到詫異。

  因為零號解石場是賭石師的專用解石場,從今天上午開始,許多獸人都拿著零號解石場的通行證開始往這裡聚集起來。每台解石機之間都隔著很遠的距離,中間有為獸人特意設置的走動通道。文森特身為賭石師的家屬,特意被准許進入解石區,可以在自己能都忍受的地方觀看解石。

  一直以來,獸人能靠近幽塔的距離都說不準,但最近的也只能靠近五米左右,文森特的最大承受能力是6米,通常他也就站在這個位置上。然而,今天的一切卻出乎了他的意料,當那塊高大一米的毛料被毛料車運到解石機旁邊的時候,文森特只覺得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後背竄上來,讓他的腦子幾乎來不及思考,身體就自發的動了起來,蹬蹬蹬,往後退後了好幾步,直到那感覺消失才停步。這樣突如其來的事件著實讓獸人大吃一驚!剛才那種感覺…他記得很清楚,小時候又一次跟師傅對練,被師傅扔出去剛好落在一塊毛料旁邊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毛骨悚然,身體自發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裡!

  可就是這樣才讓他吃驚!他很清楚自己對幽塔的承受能力,六米的距離是安全距離,從來沒有一次例外,而這次…文森特將實現落在已經放好的毛料上,眉頭悄悄的皺了起來,他似乎有點明白,白說見到這毛料的第一眼就決定不論多大的價錢一定要買下來的感覺了。

  詭異!這塊毛料絕對有詭異!

  文森特抬起眼向周圍掃視一圈,對上很多莫名其妙的疑惑眼神,以及…幾個和他一樣有著驚駭眼神的獸人。他認得其中的兩個——八級獵殺者博家比尤達以及他的同伴八級獵殺者布萊茲。

  白子石沒有留意到文森特這邊的意外,只專心在這塊毛料上,在登記了自己的賭石師專用標號之後,他已經圍著這塊毛料轉了好久,也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從哪裡開始切。他的感應根本無從碰觸到那塊翡翠,而且這塊毛料也夠大,原來依靠時間差的笨方法一點都不管用了。許久之後,白子石放棄了由自己解開這塊毛料的誘人想法,要求解石師的支援。解石師每一次解石都是收費的,這一次白子石沒有絲毫吝嗇,高價聘請了整個解石師裡手法最高明的一位艾西。

  艾西正值壯年,解石的經驗卻很豐富,他解出過無數的翡翠,最有名的是他一個人完整的解出兩塊帝王綠的翡翠!

  等他來到時候,白子石拉著他說了半天要小心,一點一點的來,不要在乎時間,這讓艾西有些生氣,他覺得這是這個小賭石師學徒對他的不信任!雖然不滿,可艾西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並不反駁僱主的任何要求。等白子石交代完之後,他看了看這塊讓僱主如此緊張的毛料,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雖然很大,但表現一般。這就是艾西對這塊毛料的印象。這樣的毛料有什麼必須要注意的?這是他的第二個念頭。艾西看了看蟒帶的走向,選取了一個最有可能出綠的地方,開啟了切石機。

  毛料比較大,切頭一次就用掉了十幾分鐘,白子石在一旁等待著,專注的盯著切石機的齒輪,只覺得一分一秒都是一種折磨。砂輪和石皮摩擦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此刻白子石的心也被調到了最高處。

  艾西拿起一個螺絲刀和一個小鎚頭,對著切開線的地方將螺絲刀放上去用鎚子輕輕的敲擊著刀柄,然後微微用力,將毛料撬開了,一半的毛料哄然倒地。

  白子石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衝過去去看,然而讓人失望的是這兩半的毛料全部都是灰褐色的結晶體,一點綠的影子都不見。

  「垮了。」艾西瞟了瞟,很平靜的拍了拍手,根據他這麼些年的經驗來說,這塊毛料垮掉基本上是四平八穩的事情了。白子石先是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咬著唇,隨後又圍著兩塊毛料轉了起來。

  而很多對這塊毛料有興趣的獸人一聽權威的解石師都說垮了,都是一臉失望的搖搖頭走開了。比尤達和布萊茲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著凝重,剛才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強大幽塔氣息並不是幻覺,這塊毛料一定有特別的地方!

  白子石將放在毛料上的手拿開,眼中又浮現出笑容,但他面色仍舊保持著不敢置信的蒼白樣子,看著解石師:「艾西師傅,我還要再切!」

  艾西無所謂的聳聳肩,他見過太多這樣的賭石師,不到最後不甘休:「先切哪一塊?」

  「這一塊!」白子石指指那塊仍舊讓他有感應的毛料,「一定要小心!」

  艾西看了白子石一眼,仔細的查看著晶體的走向,拿起粉筆劃了一道線之後,拉下了切石機的手柄,『哢哢』的摩擦切割聲音再次響起,小亞獸人雙眼專注的盯著漸漸拉下來的砂輪,滿臉的凝重,空氣似乎都稀薄了起來。

  這塊還剩下兩百公斤的毛料再次被切割成兩半,截面癱在地上,深灰色的晶體沒有一絲綠的影子,但這次艾西卻沒有說什麼垮了的話,相反,他皺起了眉頭,蹲在毛料看看第一次的切口,又看看第二次的切口,深思起來——灰色晶體的顏色變得深了…一道靈光閃現過去,但太快,艾西沒有抓住。

  白子石再次摸了摸兩塊毛料,這次他的眼神已經克制不住的亮起來,強大而有隱忍的能量感應從小的那塊毛料上傳來!他轉頭看著艾西:「師傅,我還想切。」

  驕傲的解石師這次沒有說什麼,沉默的行動起來,這次不需要白子石交代,他自己拿起了十二分的注意,控制著切石機的每一次下落力度,直到這一刀落下來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掀開毛料的時候,艾西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這對他這個級別的解石師來說,基本上屬於不可能的事情!

  一大一小兩個亞獸人蹲在毛料前,眼睜睜的盯著毛料被分開,切截面暴露在兩個人眼中,就那麼突兀了,一片深灰色的像霧一樣的薄薄晶體出現在兩個人眼前,這一刻艾西深深的屏住了呼吸!他想起來了!!!深灰色的晶體,深灰色的霧!是墨翡!是傳說中的墨翡!!!

  艾西想到的,白子石也想到了,他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咬著唇,激動到哆嗦著嘴唇怎麼也說不出那兩個字來,他跟艾西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發現彼此眼中的激動,坐在毛料前面,兩個人休息了很長時間,才平復了心中的激動感覺。

  「解…解石吧。」白子石艱難的說出這句話,艾西重重的點了點頭,首次將自己的圈套解石工具拿出來,認真的選取。直至此時,一旁記錄的賭石師才開始重新注意這邊的清醒,艾西的作風他們進工會的老人都瞭解,他的工具不到他認為值得的時候絕不動用。而且看他這副鄭重的樣子,難道是除了什麼玻璃種?

  艾西足足思考了二十分鐘才開始動手解石,切石機什麼的,已經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的話,就算是碰掉一個晶體,那也是巨大的損失!身為一個解石師,他甚至解出過帝王綠這樣的極品,然而墨翡,傳說中的墨翡卻是他的追求,也是一個解石師一輩子的追求——親手完整的解出一塊墨翡!

  艾西下手很快但也極度的穩,全心全意的盯著毛料,幾乎掉落的每一個晶體顆粒都在他的計算中,一點也沒傷到翡翠,當第一篇深邃的黑出現在兩個人面前的時候,白子石屏住了呼吸,死死壓抑住激動的心情,沒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艾西下手。

  這時的艾西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看著墨翡在他的首先一點點的展現出他絕世而霸氣的身影,他的眼神是平靜而溫柔的,是喜悅和滿足的。

  到這時候,墨翡的身影已經顯露在眾人面前,終於第一個人擺脫了那種極度驚訝和激動的情緒,哆哆嗦嗦的喊出:「墨翡!」那嗓音已經因為過度激動而變了調。

  整個大廳靜默了幾秒鐘,然後是巨大的聲浪以及迫不及待往這邊奔跑的人流,連正在解石的賭石師和長在監場的賭石師都在第一時間放下了手裡的活計,往這邊奔跑而來。

  兩個小時,整整兩個小時,那剩下三十公斤的毛料,艾西一個解石大師足足用了兩個小時才完工,此時他的全身已經被汗水弄的濕透,然而他的神情卻是疲憊而滿足了,將這塊大概5公斤的墨翡捧在手心端詳了一陣,才戀戀不捨的放進白子石的手中。

  白子石痴迷的細細摸過這塊翡翠,然後抬起頭看向人群中的文森特,緩緩的微笑起來,然後捧著翡翠向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很激動?有木有!!!

82、見家長

  文森特站在人群前端,當看到那一抹墨色的時候,他素來都是冷靜自製的目光中也閃著些許不敢置信的激動,雙拳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緊握,當那塊墨翡被戀人捧在手心的時候,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巨大的喜悅席捲了他的全部心神,現在的心情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然而,他的心上人眼神柔和,白皙的手心裡的墨翡通體黑亮,猶如夜空中的寒星,閃著清冷而璀璨的光芒,美人與玉兩相和,瑩白和深黑的對比那樣的強烈,這幅場景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畫卷般美麗夢幻。

  文森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兩步,然而他這一動就像是打破了什麼魔咒一般,大廳裡被墨翡所震懾的人們霎時回過神來,比尤達跟同伴互看一眼,首先喊道:「這位雅家,我有意收購這枚墨翡,請開價!」墨翡,多少年都沒出現過的墨翡,如今再現世,無論如何能挑出這塊墨翡的賭石師也夠得上『雅家』這一稱呼了。

  比尤達的一聲喊瞬間招起了不少人的心思,可有膽子有底氣張嘴的到底沒幾個,墨翡,這可是墨翡!五公斤的墨翡!自記載以來,最大的一塊墨翡也只有七公斤!還是四百年前的!那時候翡翠礦是個什麼樣子,現在的翡翠礦又是個什麼樣子?!

  這會兒出價的除了比尤達和布萊茲以外,還有一個不是亞城的高級獵殺者,一身略微飄逸的紫色長袍,通身的氣勢比起前兩位八級獵殺者也不成多讓,他目光灼熱的盯著白子石手裡的墨翡,口中略顯恭敬的道:「雅家,您儘管出價,請務必把這塊墨翡賣給我!」這意思就是不計代價了。

  另一端有一個身著黑色緊身功夫服的獸人瞥了在場出價的幾個,目光冷冰,直接撂下一句:「不管他們出價多少,我都比他們多一千萬點!」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幾個出價人眼中的寒光,布萊茲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那人並不理睬他,只是對著白子石道:「雅家,您儘管出價!」

  白子石這會兒終於得到機會出聲,他這還沒說賣的,幾個人就爭上了,看著文森特一笑,他直接道:「各位不要起爭端,這塊墨翡,我不賣。」

  不賣?!出價的四個人心裡頓時一冷,看著墨翡的眼神各個都像是餓狼盯上小綿羊一般惡狠狠綠油油的。

  「雅家,您可想好了?不管您出價多少…或者這樣說三億甚至五億點?」黑衣獵殺者冰冷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白子石,慢條斯理的開口。

  三億?五億?饒是白子石心志堅定也不由的被這價格弄的心裡重重一跳,這麼一小塊墨翡,居然就有人敢出五億點的價格!而且看他的神情,這個價錢還有的商量。

  「不賣。」白子石看看戀人,頓時默念阿米豆腐,堅決抵制誘惑!再多的錢也比不過文森特!

  比尤達看到金錢攻勢似乎沒什麼優勢,想了想:「雅家既然看不上這些錢,那麼,如果我比尤達.庫司,八級獵殺者以自身為代價,任意由雅家差遣三年,怎麼樣?」

  此話一出,饒是幾個總工會的高級賭石師也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氣,一個八級獵殺者的能量他們在瞭解不過了,世上能成為八級獵殺者的獸人用鳳毛麟角來形容都不為過,整個博雅大陸十四億獸人中,八級獵殺者全部加起來也沒有幾千名。八級獵殺者可謂是站在這世界的頂端,那些是不是抽風的頂級凶獸,可全靠這些高級獵殺者頂著。一個八級獵殺者無條件供別人驅使三年!這可是大手筆!

  這條件饒是文森特也不由的怔了怔,因為他知道比尤達今年一百二十一歲,進入八級獵殺者已經足足有二十五年,這些年在亞城沒少吸收高等翡翠,可這些積累也沒有讓他邁進九級獵殺者的行列,只是接近,有了這些墨翡,那麼他必定能衝擊九級成功,到時候,白驅使的可就不是一個八級獵殺者,而是九級了!

  九級獵殺者,文森特一想起來就覺得心頭熱騰騰的,如果有了這個九級獵殺者撐腰,那麼白的身體問題就可以儘早的解決!

  「我不…」「等一下!」文森特打斷了白子石的話,比尤達剛剛因為白子石毫不猶豫拒絕而沉下去的心頓時又活泛起來,看著文森特,這才想起,這文雅家似乎是文森特.克倫.加西亞的伴侶!八級獵殺者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臉色也陰沉不定起來。

  文森特卻不理其他人的反應,拉著白子石走到一邊握住他的肩膀,鄭重的道:「答應他!」

  「什麼?!」白子石簡直吃了一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墨翡啊!你不是說只要有六公斤就足夠你進入八級嗎?我們離這個距離只差一點點了!」

  文森特垂下眼,遮住眼裡的掙扎和不捨,冷靜的將他剛才想的告訴了白子石,白子石聽完之後久久的沉默,盯著文森特在心裡既溫柔又無奈的嘆息一聲,這種嘆息帶著暖到心底的眷戀和幸福——文森特,你這樣對我,讓我如何承受,又如何回報?!白子石算是認命了:他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個人手裡了!

  「我有自己的伴侶,為什麼要依靠別人?!」白子石將墨翡放在文森特的手裡,微笑著問了一句,文森特霎時間怔在當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戀人,小亞獸人皺起鼻子,「還是你根本沒有讓我依靠的信心?或者你會願意看到你的伴侶被其他獸人保護?」

  該死的!他怎麼會願意!天知道他究竟有多艱難才說出那句話來的!獸人天生對自己的伴侶有著極強的佔有慾,自己的伴侶自己保護,這個信條簡直是刻在每一個獸人靈魂上的!這不僅僅是對伴侶的忠誠和守護,更像是一個獸人的尊嚴!如果不是白的體質特殊,那麼文森特打死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文森特,在這個世界上,我只信任你一個人!」白子石這話讓文森特頓時醒悟,是他太心急了,竟然對自己隱隱產生了懷疑,懷疑自己能不能保護白,這是絕對不應該的。

  親了親戀人,文森特勾起嘴角笑:「是我想差了。」

  白子石燦爛一笑,轉身對著所有人大聲的道:「這塊墨翡,是為我的伴侶文森特.克倫.加西亞準備的,任何人出任何的代價我都不賣!」

  此話一出,大廳裡頓時又是一陣寂靜,比尤達看著這個還未成年的小亞獸人也不再出言逼迫,因為他想到了家中的伴侶,他的伴侶也是這樣為自己的,將心比心。更有不少的獸人看著文森特的眼神中是赤果果的羨慕嫉妒,如果自己也能有一個面對著這麼大誘惑也毫不動搖的亞獸人伴侶掛有多好?能被這樣深刻的喜歡著愛著,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文森特看著白子石嬌小的身影,心裡的幸福滿的再也盛不下,從嘴角眉梢那樣歡暢的流瀉出來——唔…終於抓出他了。忍不住走過去攬住白子石的肩膀,文森特的目光柔情似水,整個大廳都洋溢著濃濃的幸福味道。

  然而,有些人天生就是破壞氣氛的高手,冷眉冷眼的黑衣獸人這會兒直接對著文森特開口:「既然,墨翡已經是你的了,那麼,開個價吧。」這句話說的是寒氣四溢,隱隱帶著不善。

  文森特眸光一凝,盯著對方:「博家威爾遜,您這是什麼意思?」

  「哦?你認識我?認識我就更好辦了,開個價吧。」威爾遜淡淡的瞄了一眼文森特,神色淡然,這塊墨翡他是勢在必得!

  「墨翡不賣!」然而沒等文森特說話,一道清冷威嚴的聲音穿過層層人群。威爾遜臉色一變,他在迪加部落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這會兒被人三番四次的掃面子,為人自負的他真的有些生氣了。然而,當來人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威爾遜知道,他還真得罪不起這人!

  來人正是庫洛洛.克倫,亞城的城主,繼承了歷代『克倫』事業的人,如果單是他一個人來也沒什麼,關鍵是他旁邊還跟著個人——海因.加西亞,亞城的九級獵殺者,城主的阿爸。

  「阿爸,大阿姐。」文森特跟白子石對視一眼,雙雙上前,庫洛洛見著自己的兄弟,露出一個笑容:「我正好到省會來看看,沒想到就趕上這個的大時候!」將墨翡拿過來欣賞了好一會兒,庫洛洛才還給文森特,目光對上白子石,許久沒說話。

  文森特有些擔心的看了伴侶一眼,海因微微一笑,拍拍兒子的肩膀:「維森一轉眼也長大了,都是有伴侶的獸人了!」文森特聽著阿爸的口氣,心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這麼好的亞獸人,兒子,要好好的抓牢了啊。」

  文森特給了阿爸一個小小的笑容:「我知道。」

  父子倆這邊說這話,城主在那邊跟白子石說這話,口氣和神色都算和藹,話裡話外都是文森特喜歡和不喜歡的一些小事情,完全一副接受的樣子。白子石怔怔的聽著,又回了海因一個傻傻的笑容——這就算是見家長了?

  庫洛洛每天都很忙,這會兒聽說墨翡現身能呆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難得,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臨走時候又重申『墨翡不賣』。這就是在跟文森特和白撐腰,誰要是讓這塊墨翡『被賣』了,那就是在亞城跟亞城作對!

  文森特看著手裡這麼小小的一塊翡翠,將它放進口袋裡——如果不是它,大阿姐根本就沒這麼快承認他們兩個。當然,這話他不會告訴白。對阿姐這樣的做法,文森特並不憤怒,只是覺得悲哀,替大阿姐悲哀,一出生大阿姐所受的全部教育都是要把亞城放在第一位,守護亞城。到現在,這個念頭已經在阿姐心里根深蒂固了,他的心已經被亞城禁錮了,不能任性,做什麼都要三思,要權衡。

  他獲得很累,卻不能卸下這個重擔。

  庫洛洛走出賭石盛會會場:「吩咐下去,給白子石最嚴密的保護,不要讓其他部落的任何『有念頭』的人接觸到他!」

  血翡、紫眼睛、墨翡…這已經不能簡單的用對毛料觸覺敏銳或者運氣好來形容了。庫洛洛現在有些相信西格瑪的判斷了,一個八級賭石師的繼承者…嗎?

  作者有話要說:唔有些晚了今天。

  PS:這兩章兩隻的感情進步極大哦~~首先是穆斯塔法教會文森特對白子石不能一味的溫吞包容,要主動的要求。墨翡則是讓白子石觸動,終於試著去依靠文森特

  大家總說我卡在不厚道的地方吾表示很冤枉我好像寫到哪斷都有人說我不厚道/(ㄒoㄒ)/~~╮(╯_╰)╭

  
83、木有題目

  一級賭石師學徒白子石賭出了足足五公斤墨翡的事蹟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賭石盛會以及亞城的每個角落。上一陣的白子石熱還沒過去,這回的消息更是引起了更大的震動,尤其是白拒絕幾個八級獵殺者誘惑力極大的條件之後,他和文森特的感情已經成為年青一代嚮往的愛情,就連前段時間總是批判白子石配不上博家加西亞的人也都息聲了。換你堅決拒絕幾個八級獵殺者試試?!

  不過,這個墨翡也讓賭石師的幾個人有些頭疼,這墨翡已經足足有四百年未出現過了,意義與眾不同,歸屬權是無從爭議的,但——白子石可是參加了考試的賭石師學徒!這賭漲了墨翡怎麼算?往常賭石師們賭漲,積分增長一般都是在一到四點,這個是根據毛料的表現和賭出來的翡翠品質對比來評分的。這要是往常,3000萬點買的毛料大漲也就是積分增加一點,最多兩點的事情,可牽扯到墨翡…只給增加一兩點,任誰想想也不太平衡啊!那是墨翡!不是什麼冰種水種玻璃種!這麼一塊墨翡給一個低級獵殺者,足夠使他的身體素質往上蹦躂好幾級,甚至躋身到高級獵殺者的行列裡!

  公會裡幾個老傢伙坐到一起想了半天,最後研究了一下,索性給了白子石的積分增加10分,以特殊獎勵的名頭,在墨翡被開出來的第二天就特意以公會的名義送到了賭石師晉級所,這種特例讓裡面守著規矩的成員多少有了一些異議和不滿,可要真讓他們反對,也說不太出口。沒辦法,墨翡不管是對獸人還是賭石師來說,那都是傳說中夢寐以求的東西,墨翡的長久不出現,足夠人們把它的地位一步步的抬高,甚至抬至神壇。

  這個消息傳到白子石耳朵中,他更是欣喜莫名,就算他在這次賭石盛會上不再進行賭石,單單憑著這一塊墨翡就足夠他在接下來的等級評估的時候足足晉陞兩級!賭石師的等級向來都是越往上需要的積分越多,從一級學徒到二級學徒需要3個積分,而從二級到三級則需要6個積分。別看這點積分很少,但這是需要你這一年賭石賭漲的被賭垮的多。要知道賭石這項活動中,賭垮要比賭漲容易太過,概率也大太多。每年的賭石師公會評估就在5月份獸潮月結束的時候,這也算是賭石師公會對新進的賭石師學徒的照顧。半年的時間比一年時間的變數實在是少太多了。

  要是換其他人,有了著十分也就見好就收了。可白子石並不像這樣,墨翡已經給了文森特,但離文森特給出的六公斤墨翡還有一定的差距,別看只是一公斤的墨翡,那可是需要差不多六公斤紫眼睛級別的翡翠!一般來說六公斤的紫眼睛相當於近二十公斤的普通玻璃種翡翠!再換成冰種…普通一些的冰種足足需要六七十公斤…再往下換算…

  白子石這麼換算來,換算去,頓時覺得身上的壓力猶如山大,怪不得多少八級獵殺者都被卡在這裡,沒辦法垮過九級獵殺者這個坎,每次晉級所需要的翡翠根本就足以用海量來形容!

  對於白子石的壓力,當事人文森特倒是表現的相當平靜,作為一個剛剛三十五歲剛剛成年的獸人已經進入了七級獵殺者,這在獸人的歷史上都是罕見的!而且他也算是剛剛進入七級獵殺者的行列,還需要進一步磨練自己的身體,使自己適應大幅度提高的身體素質。一步一個腳印走的穩穩的才能達到最強,他自己並不急著進入八級。

  看出來戀人的煩躁,文森特將白子石抱起來壓在床上狠狠的『欺負』了一下,吞吐著可愛的小傢伙,聽著戀人急促的喘息壓抑不住的呻吟,博家加西亞心情良好,時不時的吊著對方,逼迫白揪住他的頭髮沙啞呻吟著催促求饒,享受著白在那最快樂一刻到來時候臉上隱忍又快樂的神情。

  激情平復之後,文森特親親戀人的唇:「白,不要太急躁,我希望你能享受自己的職業,並不單單為我。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翡翠。」而且,你走的太快的話,我會很可恥的怯懦,怕你走到更高的地方散發出來的光芒吸引來更多的『蒼蠅』。

  白子石微笑起來,半閉著眼往文森特的懷裡縮了縮:「我知道了。」享受嗎?白子石恍惚間想起自己的雕刻工具以及那個給了自己太多歡樂和汗水的工作室。雕刻…他在心裡唸著這兩個字,嘆息著,翡翠在博雅並不是美麗的珠寶,它是獸人進化的根基之一。之前他還想過用開裂的翡翠進行雕刻,可後來思考也著實是自己太天真。就算是真的雕琢出來了,單靠你解釋這是廢掉的廢料,有誰能信?弄不好就會引起博雅人的牴觸!

  這件事情就算是做,也只能偷偷的做,而且做好了也只能藏起來。身為一個雕刻師,精心雕琢出來的作品如果只能蒙塵,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做。只有等他建立了名聲之後,再來做這件事情才有把握。

  卡里面還剩下四千萬點左右,白子石對他小本本上的其他幾塊毛料進行了競價,這些毛料底價在三十萬到一百萬之間不等,每一塊毛料白子石都進行了估價,超過這個心理價位的就果斷放棄,到最後也只讓他拿到了兩塊。不過幸好的是,其中一塊是玻璃種,花了一千六百萬點,讓白子石樂呵了好一陣。另外一塊是塊品質較好的水種翡翠,大概是沒多少人看好,價錢也不高,只花了一百三十萬點就拿下了。

  買到毛料之後,玻璃種的毛料白子石想了想決定先不解開,預備等文森特什麼時候用,什麼時候再解開。而那塊水種的…白子石決定把把他解開之後,賣掉。

  看著手裡的磁卡,白子石忍不住一陣唏噓,連連賭漲固然是好事,可這是個只出不進的活,七千萬點的磁卡,只這麼幾天的功夫只剩下兩千萬點!趁著墨翡的風頭還沒過,白子石又一次來到瞭解石場,這次的他可不想之前那樣摸摸無名,沒多少人關注,他一進場,走哪都有人來打招呼,熱情的詢問今天是不是又要解石,得到肯定答案之後,這這麼一會兒工夫,呼啦呼啦來了一堆人,其中很不乏高級獵殺者和賭石師。

  亞獸人能靠近,就圍在解石機附近,而獸人們則在過道里圍著,白子石這回算是真的享受了一把萬眾矚目的感覺,這回白子石還是聘請瞭解石師,艾西一聽說是白子石來了,自動請纓,而且拒絕收費。白子石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次的毛料是絕對達不到需要艾西親自出手的程度。然而他也沒有拒絕,這就是名聲帶來的好處,白子石微笑看著這一切,名聲能讓一些事情變得簡單,而他顯然很享受名聲帶來的尊重以及便利。

  毛料在艾西熟練的操作下很快的露出裡面的翡翠,如水般清透的草綠色讓人驚嘆,雖然翡翠的質地並沒有達到人們期望的那樣『再接再厲』。可賭兩回漲兩回,而且水種的翡翠對一些人來說已經足夠好了,這樣的能力已經足夠證明,白子石,能以未成年的年齡成為博家加西亞的伴侶,雅家西格瑪的徒弟以及賭石師學徒這都不是偶然,是實力!

  被法則眷顧著的亞獸人!隨著白子石輝煌的賭石生涯被墨翡添上重重一筆之後,這個稱呼就正式的跟著白子石了。縱然他有實力,可他的好運氣也是有目共睹的。

  當場賣掉了那塊重大十一二公斤的水種翡翠,白子石歡樂的看著入賬了四百八十萬點,滿意的結束了賭石盛會的第一站。

  而也就在賭石盛會頭十天結束的時候,青年鬥站賽開始了。十個部落以及亞城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百一十名青年獸人將會在歐利文學院的角鬥場進行戰鬥,最終的勝利者只有一個,而他會得到豐厚的獎勵。今年的獎勵則是——勝者可以向主辦方,即十部落和亞城提出一件事情的要求,隱性前提是不能過分。

  這回的獎勵一出,讓無數人驚嘆,這回主辦方手筆大的簡直讓人咂舌!參加戰鬥的獸人們一聽到這個消息各個都猶如吃了亢奮劑一樣,摩拳擦掌的準備大幹一場,就連文森特都忍不住躍躍欲試。當晚庫洛洛就把他秘密召喚過去,兩個人談了半天,談話的內容外人不得而知,但文森特回來的時候,臉色卻比平常更加的冰冷。

  穆斯塔法站在萊古特.馮斯蘭特面前,看著兒子沉默卻堅毅的臉龐,萊古特嘆了一口氣:「穆斯塔法,你真的想好了?」

  穆斯塔法點點頭:「阿爸,我想好了,我想要去爭取!從小到大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可是這一次真的不同,就算我知道就算這麼做他也不會接受我,但,阿爸,如果不嘗試的話,我永遠不會知道會不會有奇蹟,我會一輩子遺憾,我不想做一個連邁出一步都不敢的怯懦的獸人!」

  萊古特皺著眉頭,重重的在兒子肩膀上拍了一下:「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吧。部落那邊你要做好準備,一旦你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又不按照部落吩咐的做,這次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穆斯塔法聞言沉默了很久,並沒有說話,心裡想的什麼,誰也不知道。

  
84、輕描淡寫(一更)

  白子石偷偷觀察著文森特,他總覺得對方這幾天有些不對勁。要真是說哪點不對勁,他也說不太出來,文森特還是那個文森特,在外人面前很冷漠,對待自己的時候卻很柔和,但是,總有一種,自己被對方看住了的感覺?

  不是錯覺。白子石確定,他皺著眉頭思考——無緣無故的文森特不會這樣做,最近他也只有墨翡這件事情比較出風頭。墨翡…白子石想起文森特曾經隱約說過的亞城和十個部落之間的關係,用馬克思主義理論說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矛盾關係。於是,這就是原因?怕他被不利?

  「我會好好待在你身邊的。」白子石突如其來的話讓文森特吃了一驚,他轉頭看向戀人,白眼中閃著溫和的光芒,「我最近沒什麼要忙的,反倒是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遷就我,我會跟你一起的。」

  文森特笑起來,在白子石唇上親了一下:「被你看出來了。」

  白子石聳聳肩,然後認真的說:「其實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瞞著我,有些事情我希望能兩個人一起面對。」也許對文森特來說,他是需要保護的亞獸人伴侶,可他自己不能忘了自己是一個男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文森特點點頭,握住他的手:「下次不會了。」白子石露出滿意的神色。

  青年鬥戰賽開始的時候,白子石被文森特特意安排在圓形觀賽台的中間部分,並請了槿麻陪著他。他是在考慮白子石身體對戰鬥的承受力,當初在瑪卡城的時候,只是四級獵殺者程度的壓力就讓戀人的身體不能承受。白的身體是好了很多,但還沒好到跟一個正常亞獸人一樣的程度。

  年齡都在六十歲以下的一百一十個獸人在鬥站賽中被分為五組,每二十二個獸人為一組,先抽籤分組,當每一組成員固定之後,組內再抽籤,抽到相同號碼的就是對手,而簽上的號碼就是出場的順序。歐利文學院最大的角鬥場正好擁有五個寬大的擂臺,五個組可以同時進行比鬥,而且互不影響。觀眾可以選取自己喜歡的選手觀看。

  抽籤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天就完成了,文森特在了第一組,而且組內抽籤的時候非常湊巧的抽到了第一個上場。他對手是喀爾文部落班德,一個獸型為黑熊的六級獵殺者,今年五十七歲。

  當五個場地的戰鬥人員都上場之後,主持人簡單的宣佈了鬥站賽的規則——不能弄殘或者殺死對手;其中一方認輸戰鬥勝負分曉;其中一方不能起身戰鬥勝負分;兩方都倒地不能起身以到底先後順序判斷勝負;兩方同時倒地判為平手,擇日再戰一次。

  當規矩宣佈完之後,選手沒有異議,主持人宣佈戰鬥開始。

  文森特的對手在主持人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就瞬間化為獸型,身量巨大的黑熊用著與他身材不相稱的快速瞬間衝到了他面前,巨大的身體豎起來高出文森特頭頂足足兩米多的距離。一隻手掌高高的舉起,森白的尖利五爪猶如破金碎石般狠狠的抓下,這中間用的時間不足兩秒鐘。

  文森特站在原地沒有什麼舉動,白子石看著那閃著寒光猶如利刃般的爪子,心裡頓時一緊,手掌死死抓住衣角,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槿麻忽然覺得自己的衣服被狠狠的拉扯了一下,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一雙白皙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白子石的手,在對方驟然轉過身子來之後,安慰的說道:「白,文森特很強,你看他連獸型都沒用,不要擔心。」

  白子石怔楞了一下,隨即放鬆了緊繃的神經,點點頭。

  槿麻說的沒錯。在那巨大的爪子落下來的那一剎那,班德就失去了文森特的身影,黑熊棕色的眼中閃過人性化的機警,飛快的轉動身子想要閃避,然而他的動作仍舊快不過文森特,在他避開之前,一隻厚實的拳頭就哄上了黑熊的側頸。跟黑熊巨大的身軀相比,這一個拳頭實在太小,然而班德在被擊中之後卻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叫,巨大的身型猛然一歪,往一旁倒去,巨大的身軀撞擊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白子石看著臺上只一拳就把這個一個龐然大物達到的伴侶,只覺得驚訝和新奇,從來都是別人告訴他,文森特很強。可他究竟多強,白子石完全沒有一個概念。然而現在,他知道了。勾起一個微笑,白子石心中只覺得驕傲又羨慕,想著剛才那一幕,文森特那樣強橫的力量和隨意的樣子激起了他的熱血——這才是強者!而巨大的歡呼聲更是響徹整個角鬥場,觀戰的人們嘶聲劇烈的揮舞著拳頭,顯然早就已經進入狀態:「上啊!上啊!打倒他!!」

  然而文森特卻沒有乘勝追擊,站在離黑熊旁邊不遠第的地方,冷淡的容顏,輕描淡寫的站著,一片寫意,他的目光直直射向在看臺中央做的白子石,冰冷的黑眸中閃過一片柔和——白,看好了,你的伴侶很強!收回視線,文森特注視著從剛才一擊中恢復過來的對手,冰冷的眼中一片平靜——這是獻給白的盛宴。他好像從來沒有在白面前展示過自己的強大,對一個已經有了准伴侶的獸人來說,這是很不正常的。獸人求偶,自來都要展示自己的力量。

  現在,是時候了。

  班德晃了晃有些昏昏的腦袋,快速的站了起來,看著仍舊保持著人形的對手,棕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和忌憚。黑熊四肢著地,小心的圍著文森特轉動,棕色眼中機敏的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然而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卻沒有發現簡單站著的獸人一點點的破綻。黑熊眼中寒光一閃,不能再等了。繞著圈子的身體逐漸的加快速度,繞的圈子也在縮小。短短的一分鐘之內,黑熊黑色的身影就像是一陣黑旋風,將文森特圍繞在風暴中間,並漸漸的絞殺而去。

  白子石雙眼發亮,看的目不轉睛,文森特的危機讓他整個身體已經緊繃。看著文森特絲毫沒有動靜的樣子,心急的一下子就挑了起來:「文森特,打他!打他!」

  感知力全力提高的文森特敏感的聽到了白的聲音,站在旋風中心勾起一個寵溺的笑容,既然白都說話了,那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動呢?一眨眼的功夫文森特就在原來的位置消失掉了,然後黑旋風就驟然停了下來。等白子石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文森特和黑熊已經僵持在場地中央。

  班德兩隻巨大厚實的熊掌被文森特雙手抓住,十個尖利的爪子裡文森特的腦袋不足二十釐米,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然而這二十釐米對班德來說就像天地之間的距離那麼遠,不論他怎麼用力,那二十釐米的距離始終在那裡。死死的盯住落下的熊掌,文森特眼中寒光一閃而過,下盤猛然發力,抓住對方一個猛烈的旋身,黑熊巨大的身軀突然拔地而起,被文森特掄著轉個一個圈,然後猛烈的向地面砸了下去。

  『轟』!震天的巨響迴蕩在角鬥場上,班德被摔得七葷八素,這次沒有給他回覆的時間,班德被摔下來的同一時刻,文森特就從原地發力彈起,追上班德的身體,剛猛的拳頭飛快的出擊,班德龐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被打擊的完全沒有回手之力。

  確定對方沒有回手餘地之後,文森特輕飄飄的落回地上,黑熊雙爪撐地,努力試圖重新站起來,然而幾次嘗試之後,他巨大的身軀又轟然倒地,黑熊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身材高胖的獸人,躺在地上艱難的喘息。

  「勝負以分,文森特.克倫.加西亞勝利!」主持人激動的聲音拔高而起。這也是五個場地中第一個分出勝負的擂臺。

  「啊——!博家加西亞,博家加西亞!!!!」文森特的勝利點燃了在場的觀眾,他們站著揮舞著拳頭雙頰通紅大聲呼喚著文森特的名字。十大部落特使團的團長們看著幾乎燃燒的鬥獸場,回想著剛才文森特.克倫.加西亞輕而易舉擊敗一個六級巔峰獵殺者的場面,面色都凝重起來,情報似乎不太準確。他不是剛剛才進入七級嗎?戰鬥力居然強到這種地步!一個今年才三十五歲就已經進入了七級獵殺者的獸人,前些天才得到一塊五公斤墨翡的獸人。十部落的團長幾乎可以預見另一個『海因.加西亞』的崛起!庫洛洛不動聲色的將使團團長們的臉色看在眼中,幾不可聞的揚起幾分嘴角。

  白子石隨著人群站起來,興奮的兩頰通紅,聽著周圍的呼聲,感受著這些人對文森特的尊崇,驕傲和自豪膨脹在心裡。他看向舞臺中央的文森特,正好對上獸人溫柔的眼神。

  文森特盯著白子石,溫柔的笑,然後慢慢的伸出一隻手,朝著白子石,做邀請狀。喧嘩的觀眾們注意到他的舉動,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竊竊私語的議論著博家加西亞要幹什麼。白子石看著戀人,詢問的伸出一隻手指指自己。文森特點點頭,白有些疑惑,槿麻恨鐵不成鋼的推推他:「快點去!」

  白子石被他推得踉蹌一下,然後沿著臺階,快步的走下。

  
85、表白(二更)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白子石身上,他在無數眼睛的注視下漸漸走向文森特,本來白的心裡是很緊張的,可文森特注視著他的目光是那樣溫和和平靜,漸漸的,小亞獸人也慢慢的從容起來。當他沿著臺階走上擂臺站在文森特前面的時候,獸人用蘊含著愛戀和霸道的眼神盯著他,右手握拳在左胸膛用力鎚了一下,『咚』的一聲,肅穆而莊嚴,右手停頓一下,然後再抬起,又鎚一下,又是一聲肅穆的迴響,然後化拳為掌,拍在胸口。

  當白子石站在文森特面前,他握拳的時候,全場的觀眾都意識到博家加西亞想要幹什麼了,原本的竊竊私語全部停下,全場居然靜的一絲聲息都沒有。就連其他部落的人也被這肅穆的場合感染,想要說話的人也被其他人制止了。文森特的拳頭鎚在自己左胸口完成了這套簡潔的儀式之後,巨大的歡呼聲,尖叫聲,呼哨聲瞬間響徹整個角鬥場。白子石的臉悄悄的紅了,巨大的溫暖和幸福盈滿心間。

  ——第一鎚,為一生,再一鎚,是一世,拍胸口,放心底。一生一世,我只愛你,守護你。

  文森特看見白子石臉上的紅暈,忍不住勾起寵愛的笑容。圍著他,跳起古老的戰舞,手臂伸展,巧勁帶起的氣流發出有節奏的『砰砰』聲,和著這鏗鏘中帶著柔軟的旋律,文森特盡情的舒展身軀,舞動中呈現著一種屬於獸人的剛陽和力量,訴說著一往無前的勇氣,每個動作之間用柔和的步驟銜接,彷彿在告訴伴侶,要放心,我會帶著勝利回來。

  這是博雅流傳了千年的戰舞,千年前的獸人還沒有這麼強,大規模的出行獵殺之前,部落就會舉行一次踐行儀式,每個獸人都會跳起戰舞,告訴家人和伴侶,作戰的時候我會勇敢,不會放棄,一定會帶著野獸的頭顱和足夠的食物回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戰舞漸漸成為獸人們求愛的時候最喜歡的一種表達方式,表達讓眼前這這個亞獸人成為自己伴侶的決心,並且向對方承諾,我會變得更強,讓你過上更好的日子。

  自從上次鬧出求婚烏龍之後,白子石就把博雅大陸有關於求愛的習俗全都瞭解了一邊,剛才的守護儀式和戰舞全都在這裡面。

  文森特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站在原地,溫柔的看著對方,緩緩伸開雙臂,沒有任何猶豫,白子石一下衝進對方的懷抱,狠狠地拉下文森特的領子,對準他的唇親吻了上去。

  「啊~~~!!!哇哦~~~~~~~!!!」尖叫聲,歡呼聲,口哨聲連綿不絕,無數獸人亞獸人眼露笑容,滿含羨慕的使勁拍著雙手,雅家白子石和博家加西亞兩個人真的很相配!

  穆斯塔法坐在第一排選手區看臺,看著台上面深情擁吻的兩個人,目光停留在白子石滿是幸福的笑顏上,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黯淡,白他看起來很幸福呢。

  萊古特.馮斯蘭特看著兒子低垂的腦袋,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穆斯塔法沒有機會的,他這個兒子自小性格就內向,不喜歡表達什麼。這次下定決心要拿到只在亞城城主府裡有種的兩生花送給那個小亞獸人,著實讓萊古特吃了一驚。兩生花是傳說中的花朵,花開兩朵,一朵為雄花,一朵為雌花,它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如果一對伴侶分別服下雄花和雌花,如果獸人變心,兩生花就會成為致命的毒藥。這是亞獸人最希望從伴侶手中拿到的禮物,不管用不用,兩生花代表的是一種決心,一種將生命交付的愛情。絕決而慘烈,但對亞獸人來說卻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穆斯塔法忽略心中不斷湧起的鈍痛,執著的抬頭看著那幸福的一對,視線對上文森特平靜而強大的眼神,頰邊的肌肉頓時繃緊。穆斯塔法看著白的笑顏,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他會接受自己,但是不管自己的性格在怎麼內向不喜歡表達,可他終究是一個獸人,有了愛的人就要有勇氣大聲的說出來,如果白已經成為文森特的實質伴侶,那麼他會把這份心情埋在心底,可白還未成年,文森特也只是他的契約守望者。就算再怎麼告訴自己不可能,穆斯塔法還是抱著微弱的希望。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他要比文森特強,要向白子石證明他比文森特強!原本鬥戰賽邀請他的時候,穆斯塔法拒絕了,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他會遇見白?再想參加,使團團長卻提出了一個要求——獲得了最終勝利,就必須向亞城要求將賭石師總工會的賭石師學徒白子石調到比利亞部落為比利亞部落服務十五年。

  穆斯塔法想了很久,然後答應了這個條件。他並不想要履行,不只是為了白子石。他知道部落提出這個是為了什麼,部落的做法從根本上違背了穆斯塔法的初衷,他認為跟亞城對立不管是對哪一方都不利,穆斯塔法不想讓部落和亞城的關係鬧僵,只要這個條件一提出,以亞城城主的聰穎,自然知道這背後是誰在操縱,從白子石賭出墨翡之後,亞城做的一系列舉動,無一不昭示著對白的重視,這樣會讓亞城對部落敵視更生一層。

  穆斯塔法知道部落中普遍認為亞城沒有了翡翠就像是沒有了牙的暴城獸(第一凶獸),他一個人無力改變這樣的想法。就是他,也是在早年遊歷的時候無意間卻窺視到了亞城的一角才轉變的想法。作為一個大陸超然的存在,亞城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穆斯塔法參戰,一是為了兩生花,二是為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讓部落有機會提出這個糟糕到極點的要求。

  而現在,穆斯塔法拋開一起偏見,但是看文森特乾脆俐落的戰鬥,不能不承認,他很強!同為七級,他恐怕比自己還強!但是,身為一個獸人,是不會畏懼強大的敵人,相反卻激起了他的戰意!不管怎麼樣,穆斯塔法無比的渴望跟文森特打一場!獸人們在爭奪伴侶的時候,天性中就有一種壓抑不住的對於競爭者的打壓欲//望,相信文森特也一樣。

  但是,在看到剛才那一幕之後,穆斯塔法收回了那一點點的妄念。

  文森特拉著白子石走了下去。沒有離開,而是在選手區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將白擋在自己的身後為他隔開戰鬥中獸人們氣勢的壓迫,文森特需要仔細觀察對手。白子石轉著頭,看向選手區的人,然而當他目光觸及穆斯塔法之後,驚訝在眼中一閃而過,白子石衝著對方露出一個笑容。

  「白,開始了。」文森特忽然出聲換回了他的注意力。

  穆斯塔法目光平靜的掃過文森特——連一個笑容都這麼吝嗇?

  *****

  血從穆斯塔法的肩膀上低落,竭力的壓低自己的呼吸聲,穆斯塔法飛速的轉換自己的位置,朝著文森特的方向潛行,悄無聲息的靠近。

  經過激烈的爭奪,穆斯塔法和文森特成功進入決賽,文森特的戰鬥特點是技巧和力量並存,喜歡從正面來,而穆斯塔法則喜歡在暗中做埋伏絞殺,同為剛晉陞沒多久的七級獵殺者,文森特在這種正面的角鬥場上比穆斯塔法有優勢。但穆斯塔法卻經常能從刁鑽的角度襲擊而來。兩個人像是商量好一般,都沒有採用獸型。

  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危機和血腥,兩個獸人氣勢如虹,戰意十足,也敵意十足。這點連對戰鬥一竅不通的白也看得出來,也讓他格外的費解。

  文森特的背部被穆斯塔法有力的手爪劃開了一跳巨大的傷口,腿部腹部也多有受傷,而穆斯塔法的肩膀被文森特抓掉一塊血肉。胸膛也挨了重重的一拳,內臟被震傷了。

  兩個人從戰鬥一開始到現在,纏鬥了一個小時,仍舊沒有分出勝負。這對雙方的體力都是不小的消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穆斯塔法想,他眼中露出寒光,雙腿快速他擺動,一瞬間,身影居然從擂臺上消失了。

  文森特沒有任何意外,直接閉上眼,感受著空氣中去氣流,擂臺上的氣氛幾乎凝結。白子石揪著心緊張的盯著擂臺。臺上的兩個人一個是戀人一個是朋友,這樣的打法實在讓他糾結。

  就是現在!穆斯塔法的體力快速的流逝,就在他快支持不住的時候,文森特露出了一個破綻!手掌化為掌刀,穆斯塔法從文森特的死角猛然出現,手掌飛快的刺進了文森特的身體。然而就在此時,本來應該一無所覺的文森特卻猛然張開了眼,飛速側身,本來要刺入右胸的手刀,刺入了肩膀出。文森特勾起一個笑,左手飛快抓住他要撤走的手,右手同時化為刀猛烈的劈出,空氣帶出尖銳的嘶叫聲,然後猛然停在穆斯塔大的大動脈處。

  穆斯塔法怔楞了一會兒,眨眨眼,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認輸。」文森特滿意的勾起唇角,放開了對方。

  白子石幾乎在主持人宣佈勝利者之後的第一秒衝了上去,拉著文森特就要找醫生,然而穆斯塔法叫住了他:「白。」

  白子石轉頭,就看見那個臉色蒼白虛弱的獸人揚起一個溫暖而深情的笑容:「我喜歡你。」文森特抬頭向他看去,眼中的冷冽幾乎能把人凍斃。穆斯塔法沒理他:「加西亞是個優秀的獸人,你一定要幸福。」

  白子石怔楞在原地,穆斯塔法都下臺好半晌,他才抬起頭傻傻的看著文森特:「穆斯塔法…我…是不是…我聽錯了吧?!」

  文森特的回答是好不容於的堵住了他的嘴——不要再讓我聽到『穆斯塔法』這四個字!!


86不是素食

  青年鬥站賽結束了之後,白子石就再也沒有見過穆斯塔法,原因很簡單,他被文森特禁足了。說是禁足也不太準確,因為文森特沒有明確的把他關起來。可他也確實只能呆在家裡哪裡也去不了。

  「文森特,唔…放開!不行!啊哈…」雙手揪住獸人的腦袋,想要把埋在他胸前吸吮的頭顱揪起來,然而他的這點力道對於文森特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樣,亞獸人纖細細膩的手指穿插在頭髮裡,偶爾碰觸到頭皮,非但沒有讓他感到疼痛,反而勾的他心癢癢的。厚實的舌頭捲住一個小小的果子,舔弄摩擦著,引得白子石喘息不斷。

  這已經是他們呆在家裡的第三天,鬥站賽結束之後,文森特被庫洛洛找過去一整天,等回來之後整個人眉眼都輕鬆很多。白子石聽他說他的要求是十個部落和亞城來一次會盟,會盟的具體內容文森特沒說。白子石也理解,這種是關於部落的大事,就算是家人也要保守秘密。不過,看樣子似乎結果還不錯。

  獸人的恢復能力很強,鬥站賽當天被穆斯塔法抓傷的傷口到了現在已經隱隱的收了口,文森特赤裸著上半身,潔白的繃帶纏繞在他雄壯的身軀上,因為慾望而起的汗珠分佈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古羅馬男神雕塑般充滿了力量和美麗。

  穆斯塔法的表白勾起了文森特平時潛藏的惡劣因數,因為白子石不喜歡赤裸裸的情慾,文森特在這方面格外的注意,事實上,博雅對於做愛做的事情這馬子事並不避諱,繁衍是一陣神聖的事情,伴侶之間的情事甚至能當做炫耀的資本,當然說的不會太露骨就是了。

  文森特苦苦壓抑著心底的情慾之火,白子石的身體太過弱小是一方面,他不喜歡這個話題又是一方面,可現在,借由著穆斯塔法的事情,這種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再也壓制不住了。

  拉住白子石的手握住自己的重型武器運動,文森特另一手靈活的在戀人光滑細膩手感極佳的肌膚上摩擦,唇舌也不閒著,享受著戀人滑膩的身子。白子石的後面被濕滑的潤滑劑滋潤的軟化一片,獸人早先已經用手指肆意的玩弄過這裡,找到後面對男人來說致命的一點,惡劣的換著角度換著方式刺激哪一點,直到白子石眼睛濕潤著求饒才放過他。

  「嗯哈…唔…」重點部位背上獸人粗糙的手指握住不斷的摩擦,身體各個敏感地方也被文森特的唇舌四處挑逗,手中的重型武器又熱又硬,還火燙燙的。電流般的戰慄感盈滿了白子石的全身,他不自覺的扭動著身體,試圖擺脫這種處境,雪白的腳背弓起,纖細的腳趾也不由自主的捲了起來,他失神的喘息著,曖昧的色色聲音縈繞在自己耳邊,讓白子石難堪的抬起一隻手咬住,只允許自己發出模糊的哼聲,他濡濕的黑髮鋪在枕頭上,黑亮的眼眸也被生理淚水沾染的一片濕潤,眼角眉梢散發著一種帶著情///欲的風情。

  每當文森特看到那雙軟糯的細潤眸子,就覺得心裡一片火熱,勾起一個笑容,故意把白子石的雙手拉起扣在頭頂,那好聽到極致是沙啞呻吟輕而易舉的流瀉出來。文森特眯起眼睛,享受的親吻白子石的唇,跟他唇舌交纏,用自己的重型武器頂在白子石的小腹上摩擦。

  獸人居高臨下的看著沉浸在欲//望的戀人,白整個人被他罩在身子底下,顯得那樣柔弱和嬌小,這種全然掌握了對方的感覺讓文森特心情很好,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強大成為白全心全意依靠的伴侶。

  握住對方重點部位的手指加快了速度,這樣強烈的刺激讓白甩著頭髮發出不能抑制的高聲呻吟,然而就在他快要爆發的那一瞬間,文森特壞心眼的用力握住了,發洩不出來的白子石不滿的瞪著文森特。

  獸人沙啞的低笑:「發洩太多對你的身體不好。」

  去你XXX的!你也知道發洩太多對身體不好,那你幹嘛拔撩我!就在快要爆發的時候被人堵住,是個男人都忍不了,白子石氣的幾乎想衝過去咬文森特一口。頂著這樣吃人的視線,獸人不為所動,將白子石衣服上的綁帶抽下來,柔軟的布料在文森特靈活的操縱下纏上白精神的小兄弟,從上到下每一個部位都沒有放過,末了打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精神的小兄弟此時就像是結成蛹的蠶寶寶。

  「這樣就好多了。」

  「文森特,你個…唔!唔!!」沒等白子石罵出來,文森特的唇舌又糾纏了上來,沒一會兒白子石就被這方面肌極富天分的獸人拔撩的神志混沌,只能跟隨者對方的節奏起起伏伏。

  身體被文森特翻了一個個,赤果的背脊貼上文森特炙熱的胸膛,文森特一手壓制住白子石的雙手,另一隻手來到小亞獸人挺翹的窄臀愛不釋手的揉捏,間或還碰觸著那個隱秘的入口。

  豆大的汗珠從文森特的額頭上滴下來,他有一種強烈的欲//望,想要進入某個濕熱的地方去,然而他牢牢記得密醫的叮囑,白的肌膚太過細嫩,那裡也格外柔嫩,很容易受傷。藥材和藥浴配合起來,也要好幾年的時間才可以。

  一抹急躁在他眼中閃現,忍的艱難的獸人急促的呼吸著,雙手大力揉搓著小亞獸人挺翹柔軟的臀瓣,大力的分開股縫,持久力驚人的重型武器試探的摩擦著洞口,頓時感應到身下的人繃緊了身體:「不行!」

  安撫的親親白子石的背脊,文森特話語急促而隱忍:「我知道,白,我知道…」

  挪開抵著那個部位的重型武器,白子石剛鬆了一口氣,就感到文對方猛然將自己兩半翹臀大力分開,火熱滾燙的硬硬棒子夾在兩臀瓣之間,快速而劇烈的摩擦著抽動起來,耳邊是獸人炙熱的呼吸,沙啞的嗓音:「白…白…你是我的!是我的!…白!」

  一直不停的呼喚一直傳到了白子石的心底,滾燙燙的一片,胸前的凸起猛然間被手指夾起,肆意玩弄,白子石仰頭大叫了一聲:「啊——!文森特…文森特!」

  急促的幾不可聞的叫喊似乎讓身後的摩擦更加劇烈起來,不知不覺中一大一小的兩隻手十指交纏在一起,忽然間獸人肌肉瞬間繃緊,猛烈的運動似乎能聽到床的哀鳴:「白…我們一起!」

  炙熱的情事結束在獸人長長的舒爽的嘆息聲中。累極了的白子石被文森特小心的抱進懷裡,細緻的清洗過之後,只來得及給對方一個『等著瞧』的眼神,就沉沉的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足足睡了一整天的功夫,等到他清醒之後,看著自己身上遍佈的青紫吻痕,想到那個混蛋肆意的玩弄自己全身,嘴和手都不放過,大腿處也被摩擦的一片紅腫,還有!伸手摸過自己的股溝,白子石齜著牙心裡恨不能把文森特砍成好幾段!

  小心眼的傢伙!不就是穆斯塔法表白了嗎?!他又沒有跟穆斯塔法有什麼!

  一想起這三天自己的境遇,白子石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文森特發現,白子石不理他了,不管他說什麼,對方都把他當成空氣一般無視。知道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獸人苦惱的皺著眉頭思索解凍方法,甚至不惜放下臉面求助阿爸。

  這樣做…真的有效果嗎?文森特遲疑的瞄了伴侶一眼,白子石專心的看著手裡的書,連個餘光都懶得給他。文森特心裡一陣不是滋味,算了,先試了再說!走到白子石身旁,高大的獸人忽然變成了獸型,美麗高貴的黑色生物張著金色的眸子盯著伴侶,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白,對不起。我錯了。」

  白子石看著眼前華麗漂亮的生物,心裡的喜歡一下子竄了上來,他還記得文森特柔軟蓬鬆的皮毛,飛起來時平穩的感覺。而那個一直以來都是強大高貴的生物就這麼乖巧的趴在自己腳邊,金色的眼睛哀求的看著自己。毛絨絨的大尾巴小心的碰碰自己的手,來回的掃兩下,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白子石覺得自己有點繃不住了,他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文森特頓時看到了曙光,尾巴再次小心的掃掃對方的手,一個翻滾,巨大的野獸把肚子露了出來,全身黝黑的生物只有肚子上有一片雪白蓬鬆的容貌,看起來手感很好。

  對一個高傲的獸人來說,這樣的示弱已經是難得的了,白子石心癢癢的看著那一叢白雪般的軟毛,繃著的臉終於緩和了下來,忍不住伸出手揉上那團雪白:「沒有下一次了!」義正言辭的語言配上迫不及待揉肚子的舉動,讓巨大生物金色的眼中閃過寵溺的笑容。

  至此,白的首次單方面冷戰完敗在文森特的獸型之下!

  時間飛逝,白子石已經來到博家將近四個年頭,由於優異的成績以及圖書館只有高年級才能看的圖書,他跳了兩級成為了賭石院六年級的畢業生,時間過得平靜而充實。

  而這天,一個高大俊美與文森特有些相像的獸人帶著一個一頭火紅色頭髮的亞獸人踏入了亞城的城主府。

87
  87、蘇薩‧克倫‧加西亞

  「雅家一路上也辛苦了,還是先去休息吧。」蘇薩的語氣很是溫和,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尊重,琦亞挑了挑眉,無所謂的跟著帶路的亞獸人走了。

  蘇薩看著琦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處,才整了整衣服,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書房走去。走到書房前,禮貌的敲了兩下就直接推門進去了。庫洛洛這邊還沒來得及說『進來』那邊門就開了,頓時沒好氣的抬起頭:「還是老樣子!」

  蘇薩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隨意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我一直都是這樣子,阿姐又不是不知道。」

  庫洛洛揉了揉眉心,口吻中帶著一些笑意:「四年了,終於回來了。」蘇薩也褪去平日的玩世不恭,溫和的笑了:「我可是很想阿爸阿爹和你的。」

  「文森特呢?」庫洛洛的神情淡下來,輕飄飄的問,文森特沉默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被提及名字也沒有什麼大的反應。蘇薩的神情驀然冷淡下來,扭過頭:「阿姐又不是不知道狀況。」況且,我回來了他連句話都不說,誰會想他啊!

  文森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蘇薩比他大四歲,是兄長。小的時候,還記得蘇薩很愛護自己,很是個好兄長,可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他就變了,總之針對自己,喜歡找茬。性格冷淡的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找到結症,兄弟兩個的感情就這樣奇怪的冷淡下來。

  但是,四年沒見,文森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想念蘇薩的,想起年幼時候兩個人和睦的情景,文森特軟了神情:「歡迎回來,蘇薩。」

  蘇薩『咻』的側過頭,然後又『咻』的轉過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生硬的轉個話題:「剛回來就聽說你有了一個伴侶?」

  「嗯。」提到白子石,文森特連眼神都柔和起來,嘴角都罕見的上揚了很多,看的蘇薩一陣驚訝,他這個冰山弟弟的性格再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了!他一定很喜歡那個亞獸人!

  思及此,蘇薩心底一陣暗爽,難得對文森特有了好臉色:「那就好,那就好,一定要好好對人家啊!」

  此話一出,連庫洛洛的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蘇薩現在心情好,一點也不在意,關心一下弟弟的未來伴侶怎麼了?說明我是一個好哥哥啊!

  「阿姐,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蘇薩這會兒得到一個這麼大的好消息,思及自己一直想念的那個人,頓時就坐不住了,站起來就要走,庫洛洛連留他吃法的話都沒說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蘇薩忽然轉過身,「阿姐,還有二十天就十二月三十日了。」庫洛洛想起被鎖起來的那件東西,神情一凝重了不少,他點點頭,蘇薩毫無壓力的走了。

  愛倫最近心情不錯,這一個星期,對他表達了好感的亞獸人足足有十一個!雖然他對他們沒什麼意思,但著並不妨礙某個人對自己魅力的自我陶醉。悠閒的抓起一把肉幹,愛倫打開顯影儀,唔~~今天有他最喜歡的貝里沙的表演。

  沉浸在亞獸人表演中的愛倫完全沒有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或許他聽到了也沒有在意,有他房子鑰匙的人還有阿爸阿爹呢。也就是這一點讓他在稍後後悔不迭。

  當暗灰色頭髮的蘇薩站在愛倫面前的時候,獸人還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跳起來大叫道:「你怎麼在這裡!」

  蘇薩的好心情頓時被愛倫嫌惡的語氣弄沒了,他挑起眉頭,跟文森特一樣俊美卻顯得有幾分妖異的臉上露出些不悅:「怎麼?這麼不喜歡見到我?」

  「呃…也不是。」愛倫平復了一下心情,神色尷尬的道,其實,還是有些想念的,當然愛倫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想這個討厭鬼!蘇薩堂而皇之的坐下來,視線觸及顯影儀上風情萬種的亞獸人,銀灰色的眼眸頓時暗了下來,危險的光芒跳躍著,直接嘲諷:「怎麼?文森特有了伴侶,傷心到這樣的貨色都看得上了嗎?」

  心中的偶像被這樣的嘲諷,愛倫頓時大怒:「貝里沙是最好的演唱者!也是我最喜歡的!」而且,這關文森特和白什麼事?

  最喜歡的?!蘇薩抿緊的唇,猛然站起來逼近愛倫,動作飛快的把人壓到在沙發上,雙手制住對方的手腕按在頭頂,腿壓住愛倫的雙腿:「我有哪一點不好?嗯?親愛的愛倫?」濕熱的氣息噴在愛倫的臉上,看著蘇薩近在咫尺的妖異容顏,愛倫吞了吞口水,試了是掙扎開來,卻沒成想居然紋絲不動,蘇薩冷笑:「你以為四年以後的我還是四年前的我?」

  愛倫乾巴巴的笑笑:「哦,變強了,恭喜你哦。」

  蘇薩看著被壓制在身下反抗不能的愛倫,心情總算是緩和了不少,他甚至悠閒的用鼻子蹭蹭對方,漫不經心的道:「文森特已經有伴侶了,你跟他已經不可能了。愛倫…那些亞獸人也配不上你,只有我,能站在你身邊。」

  什麼不可能了?愛倫疑惑的看著眼神中閃著執著的蘇薩,忽然想起一個可能,不敢置信:「我說,你之前一直在找茬,不會是以為我喜歡文森特吧?」蘇薩想起那次愛倫喝醉之後不停叫著文森特名字的場景,心裡就忍不住的煩躁:「難道不是?」

  「你傻子嗎?我喜歡文森特?!太滑稽了!」愛倫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文森特時常被蘇薩反覆無常喜怒不定的找點茬,就是因為在這個?愛倫連連搖頭,哭笑不得:「蘇薩,你放棄吧。我喜歡的是亞獸人!」

  蘇薩臉色沉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眉頭舒展開來,愉悅的道:「愛倫,這四年,我聽過一句話,覺得非常的有道理。想知道是什麼話嗎?」

  對方的神情輕鬆到讓愛倫有些不安,他冷硬著聲音:「不想知道。」

  蘇薩猛然加大了力度壓制住他,然後抽出自己的腰帶迅速而有牢固的將他的雙手綁起來,單手按住,親暱的吻了吻他的鼻樑,含笑:「可是我想告訴你,這句話就是——愛,有時候是做出來的。」

  愛倫頓時大驚,然而此時再掙扎已經晚了,衣服被蘇薩輕而易舉的撕開,精壯的上身曝露在空氣中,愛倫劇烈的掙紮著,卻被蘇薩佔據了優勢死死壓制著,唇被擒住,細細的品嚐,赤裸的肌膚也被大力的撫摸過,蘇薩沿著愛倫的脖頸吻下來,然後停在一個小小的暗紅色的凸起上。

  「呀——對不起!」就在蘇薩要進一步的時候,門口突如其來的驚慌呼聲頓時制止了他,猛然間抬起頭,愛倫就趁這個機會將蘇薩猛然掀翻在地,扯開被綁住的手,怒視著蘇薩。

  蘇薩坦然的從地上站起來,優雅的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遺憾道:「太可惜了。」

  「屁話!」愛倫爆了粗口。蘇薩不以為意。

  白子石抱著喵嗚獸尷尬的站著,看看愛倫,又看看蘇薩:「那個…我是來還這個的。」把軟綿綿的毛球舉了舉,白子石道,本來喵嗚獸早在三年前就還給了愛倫,但前兩天愛倫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把喵嗚獸託付給了白子石照顧一段時間。說好了今天拿,但愛倫一直沒來,白子石最近忙著準備臨近的賭石小考核,忙的沒工夫照顧這個嬌氣的小東西,就把喵嗚獸送了回來,沒想到愛倫家門沒關,正好讓他撞上這一幕。

  不過,這似乎是個獸人…吧?白子石眨眨眼,蘇薩瞟了他一眼,「你是?」

  看看愛倫,白猶豫的自我介紹:「我是白子石,你好。」

  白子石?文森特的伴侶?蘇薩罕見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蘇薩.克倫.加西亞,文森特的哥哥,你好。」白子石驚訝了,這就是文森特那個一直在外的哥哥啊!

  蘇薩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先走了。」又轉頭對著愛倫,「我明天再來。」

  愛倫齜牙:「永遠別再來了!」蘇薩挑挑眉毛,沒說話,走了。

  雖然愛倫說不喜歡文森特讓蘇薩放心了一些,又思及這些年都沒給文森特好臉色,他也有些尷尬和後悔,可是,每當看見愛倫和文森特那麼親密,對自己卻橫眉冷對的,蘇薩也管不住自己。

  可,這跟十二月三十日的比賽是另外一碼子事,不管怎麼樣,先祖的筆記一定會拿到手!蘇薩肅穆的神情,思考著對策。那個白子石,似乎還沒有畢業?


  
88、『賭石師』之名的爭議

  先祖筆記是歐利文.大衛去世之前親自鎖在亞城保險庫裡的,一共六本,每一本筆記上都有一個年份。歐利文的遺言中說道:這些筆記留給每一代的亞城城主,執政的城主可以在筆記本上所寫明的年份裡打開這些筆記。除了城主以外沒有人知道那些筆記上寫的是什麼,但每一代打開了筆記的城主都把筆記的內容列為亞城最高機密。從歐利文去世到現在已經過了七百零一年,亞城總共有過七位城主,第一代城主就是歐利文自己,第七代就是現在的庫洛洛.克倫.加西亞。克倫是歐利文伴侶的姓氏,他們的孩子亞獸人菲爾德.克倫繼承了阿爹的事業,歐利文給孫子起名彼爾.克倫.辛蒂,他的伴侶勸說過他將自己的姓氏做孩子們的中間性,但歐利文拒絕了。自此,克倫家族誕生了。每一代城主成為城主的那一天就會捨棄自己的父姓,繼承克倫的單姓。

  歐利文此人有太多傳奇的故事,最傳奇的一個說他有一種法則賜予的力量,可以預知未來。這一點從來沒有人能證實,作為一個傳說一直流傳至今。人們都把它當成當年亞獸人因為對歐利文過於推崇而將他神化的一個證據。事實到底如何,歲月如梭,也無法考證了。

  作為歐利文遺言中重點交代的六個筆記本,每一個城主都很重視——尤其是最後一本。這本筆記較之前面五本而言,很特別。歐利文留言這一本筆記是留給這一代克倫家的獸人的,而城主僅僅有探查權。他說道,如果到個公立八五零年,克倫家有一個以上獸人的話,家族內部則進行一場賭石賽,獸人們出去尋找符合自己心意的賭石師,這些亞獸人的成績則代表了獸人。

  今年是公立八四九年,十二月三十日就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早在四年前,庫洛洛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蘇薩和文森特。身為克倫家的人,兄弟兩對於先祖的事情知道的格外詳細,也正是因為此,也格外的崇拜,對於那本專門留給獸人的筆記都是志在必得。兄弟兩從亞城出發,到各地求遊歷,尋找能夠幫助自己活得勝利的人。臨行前,祖阿麼也就是上一代的城主對他們說的一句話讓兩個人打消了在翡翠之鄉賭石師總工會尋找人選的主意——到偏遠的地方去尋找。這是第五本筆記上對於最後一本筆記歸屬權的唯一一句指印。

  文森特在瑪卡城找到了白子石,而蘇薩在瑪卡城的鄰城找到了琦亞.波拿納。五十八歲的琦亞是賭石師公會裡有名的天才,從師於八級賭石師林頓,四年過去了,剛成為一級賭石師的琦亞跳了兩級,成為了四級的賭石師,四年連跳三級的恐怖成績讓人側目。

  文森特表情平淡的看著琦亞的資料,沒有多少擔心,白子石靠在他肩膀上看著戀人無所謂的神情,輕笑著問道:「不擔心嗎?這個叫做琦亞.波拿納的賭石師很強。」

  文森特伸手揉揉他的頭髮,淡笑:「我對你有信心。」這麼一句話倒是讓白子石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只是文森特收集了對手的資訊,蘇薩也做了一樣的事情,看著資料上白子石那一連串輝煌的戰績。蘇薩皺了眉頭,強敵!這是他的第一個印象,琦亞在賭石上已經是很難得的天才了,也才在五十八歲的時候晉級十級成為的一級賭石師。別看賭石師學徒晉級需要的積分要比賭石師少不少,但從學徒晉陞到正式賭石師所需要的時間才是漫長的,賭石是一個積累經驗的過程,學徒正處於這個基礎階段。琦亞從一級學徒到十級花費了整整二十八年,已經是難得的快速度,他在賭石上的敏感也使得他進入正式賭石師之後能快速的升上去,就算低級賭石師晉陞是賭石師一生中進度最快的,思念跳三級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

  而這個白子石,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成為了九級賭石師學徒!這已經不足以用天才來形容了,而且看看他都賭出過什麼!一塊血翡,一塊紫眼睛,最離譜的他居然還賭出一塊墨翡!!!蘇薩不得不承認弟弟該死的好運氣。

  面對這樣一個對手,蘇薩完全不認為琦亞比對方高五個等級就穩贏。為今之計,只能在『賭石師』這三個字上做些文章了。

  「白沒有參賽資格?」文森特冰冷的視線對上哥哥,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卻讓人感到一股龐大的怒氣,讓人倍感壓力。

  蘇薩維持著自己漫不經心的態度,讓自己在弟弟的氣勢中顯得無動於衷,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震驚有多重——他的弟弟文森特在獵殺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他雖然有所不如,但因為年齡,他們兩個人一直也是不分上下。這次出去遊歷,蘇薩是發了狠的磨練自己,在尋找人選的同時,他進入荒林沼澤,鍛鍊自己,尋找高價的物品,換取品質高超的翡翠。進步之大連自己都難以置信,去年進入了七級獵殺者行列的蘇薩就算是面對老牌七級獵殺者都不會有這樣強烈的被壓迫感。

  當然,為了作為哥哥的顏面,蘇薩堅決不在弟弟面前示弱,因此他挑眉嚴肅的道:「當然!先祖說過,只有『賭石師』才能參賽,但我記得你的伴侶只是一個『賭石師學徒』不是嗎?」

  文森特冰一樣的神情射向大玩文字遊戲的哥哥:「蘇薩,你怕了嗎?」很明顯這是激將法。

  蘇薩掩飾住剛才一瞬間因為巨大壓力引發的僵硬,聳聳肩:「如果你有一個記錄如此可怕的對手,你會不會做些什麼呢?總之,我向公正團提交了抗議。」

  文森特霍得站起來就往外走,蘇薩頓時露出小人得志的欠扁笑容,然而在他親愛的弟弟開門離開之前,開口說了一句話:「愛倫『明天』就會離開亞城,去向不明。」

  靠!蘇薩頓時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後,頓時氣得跳腳——文森特!愛倫從小就最聽你的話,我…我…我跟你沒完!蘇薩的反應文森特猜得到,以前就似乎隱隱約約察覺到蘇薩對愛倫有些不同尋常,哥哥的找茬文森特一般情況下都不說什麼,當然,每次蘇薩讓他難受之後,他就會讓蘇薩更難受。聽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鬥氣,可誰規定面對態度截然相反的哥哥,做弟弟的不能有點小脾氣?

  蘇薩如何捶胸頓足文森特可不管,他把參賽資格遭質疑的事情告訴了白子石,白先是一愣,然後幾乎勃然大怒,這幾天他可沒少聽蘇薩『欺負』文森特的事情!冷笑一聲,白子石站起來:「沒關係,不是賭石師,成為賭石師不就成了?我記得最近一次賭石師公會考核日期是十二月十八日到二十八日,成績在最後一天進行統計。」

  對手在參賽前一天獲得賭石師資格,這個刺激怎麼樣?白子石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冷笑:「愛倫昨天還問我他要不要出去躲兩天,我覺得現在很有必要跟愛倫好好聯絡聯絡!」

  文森特有些驚訝的看著怒氣衝衝的伴侶,笑著把人攬進懷裡——他們兩個居然是想到一起去了!

  愛倫在今天下得到了來自白子石最貼心的問候和建議,也得到了文森特最全力的支持,感動的他死命拍著文森特,大呼夠義氣。於是,當天愛倫就消失在了蘇薩是視野裡,更要命的是,比賽就要開始了,他哪裡也去不了。

  文森特實況轉播了蘇薩氣得跳腳的狀態,讓白子石笑的十分解氣。而後,他報名參加了這次的賭石師考核。蘇薩得到消息之後,不由的有些嗤之以鼻,以他現在的積分來說,在這場考核裡,最少也要拿到十八分才能晉級,十八分也就說他賭漲的次數至少要比賭垮的多十幾次才可以。

  對方打的什麼注意,蘇薩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在最後關頭晉級?就算他承認白子石是難得的天才,但蘇薩也不認為他能成功。想到愛倫的離開,蘇薩簡直咬牙切齒!考核解石的那天,他特意起了個大早,專門去看,看看對方失敗的臉也能消消氣不是?

  然而,不得不說的是,蘇薩失望了,而且失望的很徹底,內心的驚怒猶如千萬暴城獸奔騰而過——尼瑪冰種水種玻璃種其實遍地都是啊有木有!!!尼瑪你敢挑十塊毛料只賭垮一次讓人受不了有木有!!尼瑪挑釁要不要這麼明顯包郵還是怎麼的?!!尼瑪把愛倫還給我啊!!!

  白子石看著蘇薩不敢置信的灰暗的臉色,心情愉悅極了——算算,一塊玻璃種四分;兩塊冰種六分;兩塊水種四分;兩塊豆種、一塊油青種、一塊幹青種以及一塊芙蓉種總共五分;這九塊毛料得積分十九分,再減去賭垮的一分,剛好十八分。

  完美!白子石聽完考官的宣佈,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唔~~蘇薩杯具了話說,我真的萌上了這一對誒~~槿麻的CP另有。他對愛倫並不是愛情,而是冷靜的挑選伴侶。

  
89、艱難

  十二月二十九號白子石順利拿到了晉級證明,他還非常『好心』的邀請蘇薩一起慶祝,蘇薩在聯絡器裡語帶笑意的說了一些恭喜的話,等待掛斷了聯絡器轉眼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下來,牙咬的死緊,被剛才那頭歡樂的口氣給氣的胸口疼。可,提交給公正會的抗議理由都不存在了,他還能說什麼?

  抗議資格的事情琦亞被瞞的死死的,因為蘇薩的做法無疑是在說他對琦亞的水準並不放心,換誰來誰也不願意,你不相信我找我幹什麼?蘇薩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把事情做的很嚴實,甚至對弟弟都模棱兩可的暗示自己這方的賭石師知道這件事情,對方不希望勝之不武。當然,話雖然這麼說,蘇薩可一點也沒想讓琦亞輕敵,關於白子石賭漲的資料是早就讓琦亞研究過的,對於白子石,琦亞是忌憚的,雖然對方的年紀小了他一半多,可能有這樣恐怖成績的亞獸人,在賭石場上誰要是把他當成未成年,那就是一個傻子。

  出去在請報上瞭解對方以外,琦亞和白子石都沒有見過對方的照片,以至於他們見面的時候都大大的驚訝了一番:「是你?!」X2!

  看見三年前見過的可愛小東西,琦亞心情愉悅的勾起唇角,抬起一隻手慵懶的打了個招呼:「喲!小可愛!好久不見了。」

  「我的名字是白子石。」小可愛這個名字…

  「唔,知道了,小可愛。」琦亞不在意的揮揮手。白子石看他一眼沒再說話。公正團的人來了,庫洛洛這次請來了三位在總工會非常有名望的賭石師以三位八級獵殺者,都是與四個當事人沒有利害關係的有名望的人。

  為首的是一個臉上皺紋都很深了的亞獸人,作為此次公正團的團長安德魯在比賽開始之前宣佈了規則,他的語氣嚴肅而中肯:「我身後的門裡面有為了這次比賽精挑細選出來的毛料,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之內,你們可以在裡面盡情的挑選。挑選的毛料不限數量,但有一點要記住,賭漲的毛料是有分拿,可是賭垮的也需要扣分,挑選的時候還需謹慎。」

  參賽的兩個人都點頭表明自己明白。安德魯平靜的頷首,舉起一隻手,原本站來那扇高大的紅色木門兩旁的亞獸人看到手勢,用力的拉來了大門。入目的就是一片漆黑的屋子,陽光從敞開的門口傾瀉一地,光線深入黑闇然後被吞噬。開門的兩個人走進去,輕微的兩聲『啪啪』聲,兩盞昏暗到極點的燈被打開,光芒暗的僅僅能看到哪裡是路哪裡是毛料。

  白子石和琦亞互看一眼,踏進了屋子。開燈的兩個人退了出去,大門在兩個人背後被關上,發出哢嚓的上鎖聲音。白子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知道這三個小時之內是不會有人進來或者出去的。

  門口處停著兩輛搬運車,琦亞邁開步伐先上了一輛,緩緩的開著朝著毛料的方向前進。白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屋子,這是一間大概一百平米左右的房間,毛料雜亂無序的放著,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出一些輪廓來。對普通賭石師來說,在這樣昏暗的房間賭石,既有好處又有風險。賭石界有一句話叫做『燈下不觀色』,也就是說在強烈的燈光下,很容易讓人產生顏色差,反倒影響人的判斷,所以適當昏暗的環境是有好處的,但昏暗的環境卻不容易觀察到毛料其他方面的細節。總體來說,人們還是喜歡在光亮的環境下賭石的。

  不過,這對白子石來說,倒是無所謂。在這種重要的場合下,他根本就沒想發揚風格,在這種環境下,更是要靠自己的能力了。當然,裝裝樣子還是很有必要的。將車子停在隨便停在一片毛料旁邊,白子石下了車,準備挑選毛料。昏暗中以他的眼神根本就沒辦法看清毛料表皮上的表現如何,最後乾脆右手拿著強光器打開,左手直接摸上離自己最近的一塊毛料。一會兒之後,白子石拿開了手,這是一塊除了表皮粗糙以外裡面什麼也沒有的毛料。

  翡翠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白子石在昏暗中笑了笑,他注意到雅家安德魯的話,這些毛料全都是精挑細選的,還說要謹慎的選擇。也就說這一屋子的毛料裡面,被賭石師們看好有翡翠的毛料絕對是少數,否則按照那個可以不計數量的挑選毛料的規則,萬一兩個人一人一半把毛料全分了,要是能賭漲的比賭垮的毛料多的話,這該怎麼算?

  在白子石一連摸了三十多塊什麼感應都沒有的毛料之後,他知道,剛才估計的『少數』絕對是高估了這群毛料。慢慢的,白子石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這一小片的毛料摸下來,居然沒有一塊由翡翠的!

  他終於意識到這次的比賽跟之前他所經歷的都不同了。之前他所經歷的考核,翡翠的出產率絕對沒有這樣的低!顯然,難度明顯增加了。不能再無差別的鑑別了,白子石想通了這點,非常俐落了站了起來,往前走了走,走到一塊毛料相對來說多的區域。將強光器的照明範圍擴大。蹲在那裡,開始尋找,但凡是一眼就能看到『綠的』——不管是綠松花還是綠蟒帶,就伸手。

  這樣子雖然尋找有些費時間,但也不全是在浪費功夫了。起碼在他摸到第四十幾塊毛料的時候,感應力終於有人反應——一團團小巧的毛球圍著他的感知蹦蹦跳跳的碰觸著他,輕柔而溫暖。

  愉悅的翹起嘴角,雖然根據能量顯示,這只是一塊品質很一般,甚至只能說是一般靠下的翡翠,但起碼是有翡翠的。將搬運車開過來,白子石有些費力的把這塊毛料搬上車。毛料和車子接觸的聲音驚動了琦亞,他抿著唇朝這邊看了一眼,而後又快速的轉了回去,眉頭緊鎖,這次的賭石賽——難!

  找到了第一塊,再找第二塊第三塊也不難了吧,白子石是這麼想的,然而,事情卻遠沒有那麼簡單。

  拿開手,白子石不敢置信的看著在強光器照耀下格外顯眼的毛料。這是一塊長大概三十釐米寬十幾釐米高二十幾釐米的長方形毛料,光打過去正照著的那一面上並排有著兩天大概三隻寬的翠色蟒帶,顏色明朗,且有非常明顯向裡去的傾向,不說這,就是在側面毛料一些凸起處緊致漂亮的松花來看,這塊毛料裡都不應該沒有翡翠!而事情偏偏就是這麼奇妙,他沒有任何的感應。雖然說感應力是絕對不會錯的,可這三年來他對毛料的研究也不是假的,單單從他的賭石知識面來說,這塊毛料怎麼著也應該有一些翡翠的。

  如果是以前白子石也就算了,可在這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還有好幾次他但憑著眼裡看到了表現好的毛料,信心滿滿的能拿到好料子的時候,都落了空。一塊兩塊表現好內裡空的毛料也就算了,這麼些功夫居然就有七八塊之多!這不由得讓白子石心裡犯嘀咕。

  他忍不住仔細的探查起這塊毛料,一支強光器不夠,他又拿出來一支備用的。摸著這塊毛料一點點的看過去,終於在一個地方發現了些問題——那是一塊嬰兒巴掌大的略微範灰的區域。昏暗的燈光下看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然而當燈光適當的時候,白子石敏感的察覺到了那一點顏色的區別,用手摸摸,那一塊的手感也似乎更加的粗糙一些。

  作假?!腦海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詞來。白子石頓時被自己的猜想愣在當場,毛料是可以作假的,在天朝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點,有些造假是把開窗以後沒有開出翡翠的毛料補上,讓人看不出開窗的痕跡再賣出去,還有的切開了毛料發現沒有翡翠又把毛料合上偽裝成完整毛料的,還有的乾脆把翡翠掏空填上其他東西再合上作為毛料賣出…總之手段層出不窮,他甚至還曾經聽採購部的人說過有的大師愣是能把普通的石頭偽裝的連翡翠行裡的老人都看出不來。當然在博雅這個賭石盛行的世界,歷史上也有過作假的行為,但賭石師公會也不是擺著玩的,凡是造假被抓到的,全部都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懲罰。再加上獸人大陸的人還是相對來說不喜歡玩虛的,造假這一行在還沒有興盛的時候就被毀滅了。

  可是,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不讓人不懷疑。

  果然,這次比賽不是那麼容易的!白子石忍不住苦笑一聲,算是更加瞭解了雅家安德魯那句『精挑細選』的含義。看樣子能不能摸到好料還是要看運氣了。

  想了想,白子石乾脆就把強光器放在一邊,雙手齊上,從一個地方開始,一塊塊毛料的摸過去,不放過任何一塊。遇見有了反應的毛料就用強光器反覆的觀察,做個樣子,然後搬上搬運車。不得不說,這裡面有翡翠的毛料簡直就是少的可憐,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白子石總共才摸到三塊有翡翠的毛料,只有一塊品質高一些是塊冰種,剩下的兩塊都是豆種一下的樣子。這樣子的可謂是效率低的嚇人,畢竟那邊的琦亞的搬運車上已經有了六七塊的樣子。

  聽著對方一次次搬運毛料所發出的聲響,白子石最開始還焦急一下,到現在倒是悠閒了,他自己有著逆天的能力,才能避過這麼多陷阱。但對方呢?白子石看琦亞的資料,承認他是一個很強的賭石師,可在這間屋子已經不是這種單純的很強賭石師能應付的了。毛料少沒關係,不扣分啊,挑的越多,賭垮的時候扣分越多,反而不利。

  坐在旁邊喘了口氣,又是『?當』一聲。這已經是第八塊了吧?白子石給琦亞數了一下,然後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伸出兩隻白皙的手掌,繼續,三塊不保險啊。

  三個小時的時間,在兩個人認真的情況下飛快的溜走了。計時器走過最後一秒,鎖上的大門開了,光線順著敞開的大門照了進來,白子石不適應的眯了眯眼,停住手裡的動作,站了起來。

  「時間到!」安德魯蒼老威嚴的聲音傳來,兩個參賽者相互看了對方的車子一眼,琦亞的車裡毛料共有十一塊。而白子石只有可憐的四塊,是的,這孩子在最後的一個小時裡,只找到了一塊有翡翠的毛料!

  安德魯渾濁的眼神掃過兩個人的車子,視線在白子石身上一頓,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你們的毛料車會先封存。用過餐之後,解石就開始。」

  
90、白子石=傻子?

  這次賭石的結果對於克倫家的兩個獸人來說很重要。用餐的時候蘇薩和文森特兩個人明顯的有些不在狀態,琦亞也失去了往日的瀟灑慵懶,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的。白子石因為不清楚對方拿到的毛料品質如何,心情也略有沉重。不過,哪一屋數量龐大的毛料只給三個小時,白子石自覺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結果不論如何他也沒什麼不甘的了。

  總之,這一餐飯所有人都食不知味。一點鐘的時候,安德魯帶領公正團和四個人走到一間寬大的屋子中,裡面停著那兩輛搬運車,安德魯拿出鑰匙,將鎖上的車廂打開。揮了揮手,幾個高大的亞獸人分別將兩個人挑選的毛料下來放在瞭解石機附近。

  安德魯讓兩個人分別站在自己的毛料前面,拍了拍手,幾個中年亞獸人走了過來:「為了節省時間,所有的毛料都由解石師們來解。但是,在此之間,有一些毛料需要被挑選出來。」

  此話一出,琦亞驚訝的挑起了眉頭,白子石則是眉頭一皺。對於安德魯的話他倒是心裡有數,那屋子裡造假的毛料並不在少數,既然造假術早就被賭石師公會毀掉了,那麼出現在那個屋子裡的造假毛料只可能是這次考核的人員故意安排進來的。他們安排進來的,自然知道那些毛料的底細,所以安德魯的話也就是說這些造假的毛料是不需要解的。但是,這對白子石卻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所找到的最後一塊毛料恰恰是一塊造假的毛料!而且是一塊他難以捨棄的毛料。當然,這塊造假毛料裡面是有翡翠的,但是可能因為當初解毛料的人不太幸運,連著在好幾個最有可能出綠的地方開了視窗,卻都沒有見綠。又無奈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太搶眼,就這麼放著實在是可惜,解開萬一垮了損失有太大,於是就將開窗的地方巧妙的遮掩了起來。一直到今天這塊毛料才借由白子石的手重見天日!

  沒等兩個人出口,安德魯已經走到琦亞的毛料堆前,蹲下來看著毛料上的隱秘的標號,伸出一隻手指來:「這塊,這塊,這塊,還有這塊,這四塊毛料沒有解的必要。」旁邊的書記員拿起筆將這幾塊毛料的編號記下來,而搬運毛料的亞獸人快速的把這四塊毛料搬到了一邊。

  琦亞驚訝極了,他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那四塊毛料可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每一塊毛利的表現都可圈可點,怎麼這會兒就沒有解得必要了呢?!

  安德魯抬頭看了他一眼:「為了增加這次比賽的難度,我們挑選的一部分早先公會查處的造假毛料混在裡面,這些毛料已經被證實裡面沒有翡翠。」

  琦亞臉色變了一變,沒有在說話,這就是所謂的『精挑細選』嗎?忍不住看向白子石那一堆毛料,自己挑選了十一塊就有四塊是造假的毛料,那小可愛只有四塊…

  就在他暗忖的時候,安德魯已經到了白子石的毛料旁邊,然後不出白子石所料的指向了他最後挑選的那塊毛料:「這一塊沒有解石的必要。」書記員點了點頭,就在他拿筆的時候,白子石突然出聲制止了他:「等一下。」

  安德魯抬頭看著他,揮手制止了書記員的動作:「怎麼?小傢伙有什麼事情嗎?」

  白子石指著最後一塊毛料:「我對這塊毛料有信心,我想解開它。」

  「哦?」安德魯感興趣的轉身面對著他,「我想你已經聽到了,這是一塊造假的毛料。」

  白子石抬頭挺胸毫不退讓:「雅家,我知道它是一塊造假的毛料。這塊毛料一共被開了三個窗口,而後又被巧妙的遮掩了起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想解開它。」

  「你早就看出來這是塊造假的毛料了?」安德魯不由的有些吃驚,老實說他們挑的這些毛料造假水準是不錯,可真細心的人還是能看出一些疑慮來的。但關鍵是,沒有人會懷疑這些是造假毛料,因為造假的毛料早就成了傳說,而現在一個小亞獸人不僅看出來了,還準確的說出了這塊毛料造假的地方,不得不說安德魯吃驚了,「你看出來他是假的還堅持選他?」

  「是的。」白子石點頭,「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就算開了三次窗的造假毛料也不能說完全就沒有出翡翠的可能。」

  安德魯看著他,露出了從比賽開始的第一個笑容,緩緩的點頭:「賭石師,就是要有這樣的姿態。毛料是不可測的,就算是無數先輩的經驗,也不一定適用於所有的毛料。這就是賭石的魅力所在。」

  「但是…」安德魯話音一轉,「這些造假的毛料是工會的收藏品,對於研究毛料有很大的價值。之所以把它們提前挑出來,就是因為不毀壞它們。這些毛料是屬於賭石師公會的東西。你不能解他們。」

  白子石一怔,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是呀,這些挑出來的毛料都不是屬於他們的,倒是那塊毛料裡的翡翠他不想放棄。沉默良久,安德魯看了有些沉鬱的白子石一眼,嘆了一口氣,準備宣佈開始解石。白子石忽然開口了:「那麼,我向公會買下這塊毛料。」

  安德魯愣了一下,又聽白子石說道:「我剛剛晉級成為賭石師,我記得自己有在公會倉庫了優先挑選毛料價格九折的特權,而且公會也沒有說造假的毛料不再此項之內。」

  輕微的笑意在老人家眼中一閃而過,他緩緩的點頭:「是有這麼一項規定。那麼,好吧,一千萬點打九折——九百萬點,它就是你的了。」

  這個價格一出,周圍的人一片譁然,一千萬點買一塊百分之九十九沒有翡翠的造假毛料?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離譜了點?有哪個傻子會買啊?!

  白子石也是被這也天價嚇了一跳,然而,沒有猶豫的,他點了點頭:「成交!」兩個詞吐出,他成了那個『傻子』。至少周圍人都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的。

  安德魯破天荒的大笑起來,拍了拍白子石的肩膀:「好孩子,有膽識!賭石師一定要有賭的精神,只有擁有賭博精神的人才有可能在賭石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中規中矩瞻前顧後是一種路,但不太適合賭石。」

  西格瑪站在庫洛洛身邊,看著自己的小徒弟,不由的微笑,花九百萬點買一塊註定垮掉的毛料在別人眼中是很傻,但至少對他們這些老頭子來說,看的這種事情很開心。賭石,賭石,既然沾了賭字,就要冒險,就要賭得起,輸得起。

  這種不加掩飾的讚賞倒是讓白子石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他是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一塊什麼樣的翡翠,九百萬點,在他看來一點都不貴!

  琦亞眼神複雜的看著帶著一些靦腆微笑的小亞獸人被雅家安德魯讚賞,卻興不起一絲嫉妒和羨慕,他想起了雅家剛才的話。回想自己最近這些年的賭石歷程,不由的有些羞愧,曾幾何時,他還沒有成為賭石師之前,他是何等的大膽,任何毛料只要看上的,不管別人怎麼看,他都敢賭,就是這股子勁讓他能在五十八歲就成為了正式的賭石師。然而晉級之後的他反倒膽小起來,賭石上再也放不開了。

  琦亞發了一會兒怔,忽然笑開了,笑容中充滿了慵懶和玩世不恭,彷彿又一種束縛從他身上被拿開了——就衝著能看到這一幕,他就沒有輸。就算結果不盡人意,看不到偶像的筆記琦亞也覺得自己沒有白來。

  白子石和工會的帳戶交接完畢,解石終於正式開始。一共六名解石師,五個人解兩塊,餘下一個人解一塊。看了看這些毛料,六個人有些犯難,作為希望解出好翡翠的師傅,白子石九百萬買的那一塊毛料沒有人想浪費功夫。

  「我要那一塊,剩下的你們挑吧。」其中一個解石師首先開口,挑的正是白子石買下的那一塊。剩下的人一聽,頓時一喜就挑了各自要解的毛料開解了。

  白子石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頓時向那個解石師看去,亞獸人把帽子揚了揚,露出臉來沖白子石笑了笑:「白,好久不見了。」正是當初幫白子石把墨翡解出來的解石師艾西!

  白子石笑起來,真是巧了,他還正在擔心那些解石師因為不重視而損壞到裡面的翡翠呢:「要小心啊。」一句話,艾西就樂了,當初解墨翡的時候,白也是這麼說的。

  「放心吧。」艾西笑了笑,在白子石的指點下,把造假開的三個視窗重新擦開了,然後仔細觀察起來,這次解石已經不是靠著看松花和蟒帶就能解決的了。因為在那些最有希望出綠的地方,開的視窗都沒見綠。兩個人一起蹲在地上研究了好一會兒,終於決定在開的兩個視窗中間,再開一個視窗。

  這塊價值九百萬的毛料著實吸引了有資格圍觀的人的視線,居然有一大半的人圍在白子石和艾西周圍看著最後的結果。

  艾西小心的操作著手裡的砂輪,石皮飛濺起來,一寸寸的落下,忽而,他猛然停下手中的砂輪,觀察了新開的視窗,眉間一跳,頓時起了一些喜色,趕忙淋了些水上去,一小片淡黃色的『霧』狀晶體頓時顯現出其鮮明的顏色來。

  作者有話要說:剛寫完的時候我:=W=。唔~~~有木有很激動?本來還想寫的,可是寢室人睡覺了。之前打字實在是打攪他們了。唔,我爭取以後早一些,捧臉。

  連續刷了一個小時之後上不去的我:(#‵′)靠!呀呀呀呀呀呀呀!!!!!這一章十一點就寫完了,學校的網抽了啊,我一直刷到現在啊啊啊啊啊啊!瘋了~~~還要擔心發出的聲音影響宿舍人~~~~~

  於是,這是刷到一點的我:…………無力了,滿臉是血的看著電腦。睡去。

  早上來發文的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這真的是昨天晚上寫好的,大家神馬時候見過我上午更文的?

  
91、勝利!

  「是霧。」艾西仔細觀察了一陣,肯定的說道,語氣中難掩的驚喜和激動。大家都知道『霧』實際上也是翡翠的一部分,是從風化殼到未風化的肉(翡翠)的一個過渡帶。純淨的霧代表著純淨的地,也就越容易出好翡翠。這塊毛料中開窗開出來的霧就屬於質地純淨的那一種,雖然有霧不能說百分百賭漲,但出好翡翠的幾率可是極大。

  一聽說出了霧,圍觀的人頓時發出一陣意外驚訝的嘆息,交頭接耳的探討著。這可是公會斷定出不了翡翠的造假毛料啊,今天居然出了霧!一時間,人們臉上的表情可就各異了。看著那塊毛料以及蹲在毛料旁邊興沖沖解石的白子石神情複雜——要是真從這塊造假毛料中解出來了高品質的翡翠,那可就是明白著說明賭石師公會是個睜眼瞎了,把這麼個寶貝愣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都沒人看出來它的不凡,根本不亞於明晃晃的打公會的臉了。

  聽見出了霧,安德魯眼中驚訝也是一閃而過,看著那個蹲在地上顯得格外嬌小的亞獸人,眼中的欣慰一閃而過。然而,他畢竟是公會的主事人之一,必須要考慮到賭石師公會的名聲,他揚起聲音:「各位!」帶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之後,他面帶誠懇,「現在的情況大家也看到了,不管結果怎麼樣,這場私人比賽還請大家賣我一個面子。」至於賣他什麼面子,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紛紛答道『一定一定』,八級賭石師的人情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讓人欠答道。而且安德魯在毛料徹底解開之前就先說了這話,不亞於直接服軟,對於他這種敢於坦誠面對這種事情的態度,在場的人也是很敬佩,要知道越是有名望的人,就越不願意承擔錯誤。

  而白子石聽了這話,心中則是頓時浮現出一絲懊惱,單是想到這塊毛料不能被埋沒了,想拿到,卻忘了這塊毛料已經被公會定性為不能出翡翠的假料,現在他證明了裡面有翡翠,那不是說公會有眼無珠嗎?這件事傳出去之後,對公會的名聲會有很不利的影響。想到這裡,他都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塊毛料接著解了。

  一直粗糙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白子石抬起頭,就看見安德魯安慰的笑容:「一級賭石師白子石,你做得很好。毛料的不確定性就是他最大的魅力所在,任何一個毛料都不應該被這樣那樣的疏忽所埋沒掉。」

  那樣充滿了包容和寬厚的姿態不僅讓白子石心中感動,更是讓在場的人覺得心折。賭石師公會能夠屹立在大路上幾百年,也正是因為這些能夠給與後來者無限支持的先輩們。

  用力點了點頭,白子石頭一次這麼強烈的感受到一種屬於賭石師對於公會的歸屬感,艾西看到這一幕也不由的微笑起來,到現在他才敢肆無忌憚的解石。

  艾西的手很穩,下刀的位置也准的嚇人,一堆人圍在周圍看著那一層薄薄的『霧』被小心的用粗砂紙摩擦掉露出一小塊黃澄澄的翡翠來。

  「黃翡!雞油黃!」沒等艾西開口,安德魯就沉聲說了出來,語氣中帶著些驚嘆,帶著些興奮,白子石看這位老人家的臉色竟然是首次帶上這樣高興的神情,沒有一絲陰霾的時候,心裡那高興的心情再也壓抑不住,「嗯,而且看著純淨的地子,通透清澈。是玻璃種的!」玻璃種的絕世雞油黃翡翠!這可是跟血翡和紫眼睛一個級別的翡翠啊!

  早在他找到這塊毛料的時候,那密密麻麻像是在泡溫泉一樣的毛球幾乎讓他激動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雖然他能在這塊毛料上找到多出造假的痕跡,但他的感應力是絕對不會出錯的!因為這塊毛利的個頭是在不算小,而極品的翡翠卻通常不會有很大的個頭,那麼開三次窗仍舊沒有看到翡翠的痕跡也是有可能的。而現在,解開的毛料終於證實了他的想法!這麼一小塊的黃翡要開出來居然切出了近乎二分之一的皮殼!

  艾西這個解石的老手眼光自然也不差,玻璃種更是在淋上水洗淨石屑的第一時間就看出來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不得不停下來平復一下心情,面對這樣一塊絕世的黃翡,任何因為情緒引起的手抖動都可能會將他毀掉!狠狠的吸了兩口氣,艾西觀察了翡翠玉肉的走向。握上極其的時候,艾西頓時銳利起來,手下平穩而快速的下刀,整個過程從容不迫,行雲流水。很快,多餘的石殼掉了下來。一塊大概四公斤的黃翡徹底被解了出來,用細砂紙細細的把翡翠上殘留的石屑擦乾淨,艾西把這塊絕世的黃翡交給了白子石。

  這塊黃翡大致呈現出一個長方形狀,顏色黃澄澄明亮至極,就好像是潺潺流動的液體,沒有一絲變種更沒有變色,絕對是一塊老坑的玻璃種雞油黃!

  欣賞了一陣之後,白子石趕緊把他遞給了在一旁細細觀察的安德魯,同時招呼西格瑪:「師父,您也來看看。」

  這塊絕世的翡翠在每個人手裡過了一遍,重新回到了白子石的手中,看向站在一旁的戀人,白子石一笑——有了這塊翡翠,文森特完全可以毫無障礙的晉級到八級了!一公斤的墨翡並不是那麼好填補的,這些年白子石也沒少賭石,但是好料子也真的是太少了,冰種以下的翡翠對文森特來說已經沒有的太大的價值了,他們也不能只出不進。也導致了白子石賭石不少,賭到好料子的時候少,玻璃種更是一年也難得碰上一塊的。前些日子文森特才總算是覺得積累差不多了,這會兒有了這塊雞油黃,那麼文森特的晉級可就有把握多了。

  庫洛洛注意到了兩個人的神色交流,眉宇間也不由的露出些許柔和,他這個弟弟是個有福氣的。

  琦亞看著那塊美麗的翡翠,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豔羨以及驚嘆,他不由的在心裡給白子石豎了一個大拇指,這樣的絕世珍品單單是他在場的時候,小可愛就解出來兩次——血翡和雞油黃。賭石的天賦確實超絕!看看自己剩下的那七塊毛料,琦亞有一種自己輸定了的感覺。

  他所料確實不錯。

  當解石師將白子石的第二塊毛料解出來的時候,對於他的賭漲大家也並不以為然,這是一塊表現還算不錯的毛料,對於白子石這樣能賭出墨翡的賭石師來說,並不難。然而,當第三塊毛料一塊豆種翡翠再次被解出來之後,眾人的眼中不由的帶上了驚異,四塊毛料中三塊…這概率…恐怖!此時他們的視線已經不由自主的瞄到了他最後一塊毛料——如果這塊在中的話,那麼那個小亞獸人未來在賭石上的成就將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銳不可當!雖然這樣猜測,但眾人心裡又覺得四塊全部賭漲又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這種既期待他賭漲又隱隱有些害怕他賭漲的心情對眾人來說可真是有些坑爹啊。

  當最後一塊毛料中露出清澈陽綠翡翠的時候,解石場一片寂靜,就連解出這塊翡翠的解石師自己都愣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蹲在解石機旁邊的小小聲音,久久沒有說話。這場比賽可不是學校和賭石師公會的考核!安德魯都承認了,那個房間裡數千塊毛料中,賭漲可能性比較大的翡翠絕對不超過幾十塊,再加上數量龐大的造假毛料,挑了死塊毛料全部賭漲,這是怎麼樣恐怖的眼力!

  「哈哈哈…好啊,好啊!我們公會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忽然一陣大笑驚醒了各位,確實安德魯,這位一直以來都以嚴肅謹慎著稱的老人面色通紅的看著白子石,爆發出舒心的大笑,眼中充滿了對白子石的激賞,「西格瑪,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雅家感嘆著,對於這個已經接近壽命頂峰的老人來說,賭石師公會就是他的家,現在家裡面的孩子中出了這樣一個天才,他實在是忍不住的欣慰和開心。

  西格瑪對自己的徒弟也是千滿意萬滿意,從剛才就一直忍著沒有稱讚他,現在安德魯的話可算是說到他心坎裡了。

  白子石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髮,臉頰都有些發燙。紅撲撲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靦腆的孩子,琦亞誰下眼,揚起一個和緩的嘆息般的笑容,儘管他的毛料還沒有解完,但結果其實已經出來了,四塊毛料裡面沒有一塊垮掉的,但是那一塊絕世的雞油黃的分值就不低。他自己解出來的三塊已經有兩塊都垮掉了。

  嘛~~這次就是一次絕好的教訓。喪失了賭性的賭石師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賭石師!來這一次也算是收穫不小,琦亞微笑起來,走過去恭喜白子石。

  夜幕降臨,比賽已經結束了兩個小時。庫洛洛舉辦了一個小型宴會之後,送走了所有人之後,將白子石和文森特兩人單獨叫到書房,將一個鎖的嚴嚴實實的小箱子打開,拿出來一個黑色的筆記,交給了文森特。

  然而,當白子石看到那筆記本封皮的第一眼就愣住了,雙手無意識的握緊,微微的顫抖起來——他看到了一跳栩栩如生充滿威嚴的金色巨龍盤踞在筆記本的右下角!那是中國龍,屬於華夏民族的驕傲,每一個炎黃子孫都不會認錯的,巨龍!

  一瞬間,滾燙的淚水順著白子石的臉頰淌了下來。

  那是祖國母親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唔~~寫到最後,我居然有些鼻子發酸。每一個中華兒女對祖國的愛走到哪裡都不會熄滅!

  
92、主線出現

  白子石的淚水讓文森特怔楞,他不知道為什麼白會哭的那樣傷心和難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的哭泣讓人覺得壓抑和心疼,但他只是沉默的看著,因為白的哭泣中帶著一種無形的張力,壓迫著旁觀者的神經,只是一次只屬於白自己的哭泣,他雙眼怔楞的盯著黑色筆記本的封面,爆發出一種游離於塵世的恍惚,透明的淚水沿著他美好的側臉安靜的滑下來,就像是一場無聲的祭奠。

  在這一刻,明明是白的伴侶,文森特卻覺得自己失去了安慰他的資格,不,任何人都沒有這種資格。被拒絕在白世界之外的感覺很不好受,讓他不由的狠狠皺起眉頭。然而白沒有哭的太久,他抬起自己的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淚,用還略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打開吧,我們來看看這裡面是什麼。」說話的時候,白子石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種激動到迫不及待的顫音,這個圖騰讓他心裡某個隱秘的地方活躍了起來。這個星球與地球實在有太多太多的相似處,顯影儀、記錄儀、通訊器、學校的分類、電腦、車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白子石在博雅成功融入的平臺。

  不是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明明都不是在同一個時空了,為什麼這裡的發展跟地球那樣的相似?可是他潛藏的猜測實在有些驚世駭俗,而且一直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還有另一個老鄉曾經到過這個世界,他甚至也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直到今天看到這個筆記本。白子石有預感,他一定能在這裡面找到答案。

  文森特打開了筆記本,『啪』,一個黑色的東西掉了出來,白子石把它拿起來,那是一個小了一圈的黑色筆記本,封面與文森特手中的一模一樣。兩個人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為什麼歐利文.大衛會在筆記本裡面藏著這樣一個筆記呢?

  帶著疑惑,白子石打開了扉頁,只一眼,他就如遭雷擊的驚呼一聲。那已經有些泛黃的扉頁上用中文和英文分別寫了同一句話——給來同樣自地球的老鄉。

  那久違的方方正正的字體讓白子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摩擦著,儘管這幾個字算不上好看,但白子石卻珍惜的彷彿天朝的古董畫作。手指小心的翻過一頁,裡面的內容同樣是用中文寫的,白子石細緻的讀起來——

  『我叫衛子衿,是一個軍人,一九七四年出生於中國一個不起眼的城市中,二零一二年因癌症去世。我一直相信輪迴,當我再次張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個嬰兒,我覺得我轉世了,儘管還有上一世的記憶。

  這個世界很奇怪也很落後,就像是歷史中描述的原始人。我的家在一個人口只有不到一百人的部落中,人們靠打獵為生,但不幸的是——這裡的野獸比人要強。部落裡的人口漸漸的減少,我們不得不融入到更大的部落中去。

  然而當我能夠直立行走以後,我驚恐的發現這已經不是地球,我回不了家了。而且,這個星球沒有女人,那個我認為被請來照顧我的男人是我的母親,他們這裡叫做阿爸。而更不幸的是,我在這裡相當於『女人』。我忍受著這裡的環境,適應著這裡的環境,幫助家中改善條件,甚至於部落的安全問題。但我發現,不論我做了多麼大的努力和貢獻,在這裡的人眼中,我仍舊是一件『貨物』。亞獸人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這是一種壓迫,一種出自於生活所逼而形成的壓迫。我並非不理解,只是不能接受。我想要改變,必須要改變,我不能忍受被別人擺佈一生。』

  白子石專心的閱讀著,他並不相信老鄉留下這本筆記幾百年隻說了他自己的情況,他翻了一頁——

  『我快要成年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這代表著我必須有一個伴侶——也就是一個丈夫。我是一個男人!這使我焦躁不安,我開始頭疼,疼的難以忍受。家人認為我得了什麼怪病,他們想了很多辦法,始終沒有拋棄我。這讓我覺得好受了一些。

  疼痛開始的一星期後,我開始看到一些模糊的畫面。很零碎,也不知所謂。他們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的頭疼似乎減輕了一些。一個月之後,我已經看到了相當連貫的畫面,我驚訝的發現,我恐怕有了一種很了不起的能力——我看到了一部分的未來。』

  讀到這裡,白子石忍不住驚呼一聲,竟然是真的,那些傳說,關於歐利文.大衛的傳說,他真的能看到未來!怪不得他留下了六本筆記,並且每一個筆記本都有年份!他看得到未來,知道城主的退位與繼承!

  迫不及待的往下翻,白子石覺得謎底快要解開了——

  『我花費了好大的功夫,終於掌握了自己的能力,不過要付出一些代價。靠著他,我找到了翡翠原石。上輩子我曾經受命保護一個地質學家到過緬甸,他教了我很多關於毛料的知識。我很感興趣,學了不少。這些知識給了我希望。

  翡翠的能量幫助了部落裡的獸人進化了。更妙的是,毛料只能被亞獸人碰觸,我感謝上天,覺得亞獸人翻身的日子來了。然而,我低估了傳統的力量。亞獸人成了苦力,包括我,那不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我不想花費筆墨來形容。

  高強度的壓迫讓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命,包括我的阿爸。不能在讓情況繼續惡化了,幸運的是亞獸人中出現了反抗了聲音。我抓住了這次機會。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奮鬥。我想你能從亞城的歷史中看到這一段。我不願意在回憶那場慘烈的戰爭。總之,亞城建立了,我擔任了城主。建立初期的亞城有一萬多的亞獸人,每一個幾乎都傷痕纍纍,我帶領了他們走上一條與獸人對立的道路,那麼這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承擔起來。

  亞城成為了一個純亞獸人的城池,我們花費大力氣建造了堅固的圍牆,成為了翡翠的交換地。給其他部落翡翠,他們供給我們食物。亞城經歷過好幾次幾乎破城的危機,然而我們頂住了。儘管漸漸發現了藍玉、雨花石以及其他的進化寶石,但翡翠的能量讓我們存貨了下來。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要亞獸人們過得更好!我預知了未來,留下了血脈,指定了每一任的繼承者並且留下了我所能給與的所有建議。我能力的極限就是在亞城第七任城主任期。一度我很沮喪,我想留下更多。因為我知道翡翠礦在未來的會漸漸的枯竭——這片頭頂有法則的存在。我的能力使我清晰的感應到這個,就像是中國神話裡的天道。萬物都是平衡的。獸人能進化,而亞獸人掌握他們的命脈之一。然而當亞獸人的地位達到一定的高度,超過了他應有的話,那麼平衡就要到來。

  就在這時候,我預見到了你。面畫很模糊,但我看到了你破空來到博雅。你會與我後代中的一個獸人有很深的羈絆,你也擁有很特別的能力,雖然我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你,但我知道認出你的方法。

  我不知道你是否仍舊想要回到地球。但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從未放棄過回到母星的希望,但一直到死亡,我都沒能回去,不是沒有找到方法,而是方法不是人為可以達到的,打破頭頂上的法則,也就是神話裡的破碎空虛。

  你只能在這裡生活下去。

  亞城的處境很危險。翡翠礦漸漸的在枯竭,我想十大部落一定在拚命的尋找新的礦源。呵…這是白費功夫,進化翡翠只有亞城這一處了。獸人的戰鬥力在這幾百年裡已經提升的太快了,後代基因一代代強化,野獸們處於了絕對的下風,就算是不用翡翠,獸人們依靠訓練也依舊可以提升自己。

  法則的平衡是無處不在的,野獸也是大陸的一份子。這是亞城的危機,也是亞城的契機。這些都是城主需要煩惱的了,我希望你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一旦翡翠礦枯竭,賭石師們將面臨著毀滅。

  但別著急。進化翡翠不會有了,但翡翠礦卻還有,只是沒有了讓獸人進化的力量。你知道的,在地球上翡翠是一種昂貴的奢侈品——賭石業依舊繁榮。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知道你是一個雕刻師。我希望你能在亞城把翡翠珠寶業重新發展起來。具體的事宜,城主會有進一步的安排。在前面的筆記中我沒有提及任何奢飾品業的痕跡,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當然,做與不做,這都在你。

  我的老鄉,祝你有一個好的人生。

  衛子衿上』

  
93、亞城的未來

  白子石合上筆記本,眉頭緊鎖,沉重的嘆了一口氣,翡翠礦出產的翡翠確實越來越少了,也許只能支撐一兩百年。按照歐利文所說的,這確實是一場大的危機,不管是對亞城還是整個博雅。

  至於亞獸人的地位問題,白子石倒是不怎麼擔心。亞獸人在現今的地位比較高也並不是全靠著賭石師。雖然最開始確實是依靠著賭石起來的,但社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現代化的程度,經濟政治的發達這裡面很大部分的功勞屬於亞獸人。因為獸人們需要包圍家園,獵殺野獸,他們就沒有相對穩定的時間來經營商業甚至是管理城池。導致現在百分之七八十的商業都是亞獸人撐著,政治上每一個部落的高層上獸人佔據的位置不少,但中低層的基層管理者卻絕大部分都是亞獸人——軍隊方面除外。再加上亞獸人的人口要比獸人少不少,處於被保護地位的亞獸人就算是失去了賭石方面的特權,也不可能淪落到歐利文所處時代的地步。

  所以,歐利文擔心的是以賭石為生的賭石師們。一旦翡翠宣告完結,那麼不亞於將這些都市師們從高處一下子打落雲端。一輩子都在追尋賭石技巧的賭石師失去了進化翡翠,他們還能幹什麼呢?去找其他的工作?能勝任的有多少呢?將翡翠珠寶業做起來也只是給他們指一條明路而已。賭石師們要想獲得像之前一樣的崇高尊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這雖然很無奈,但是天道無情,萬物都要有度。獸人們在這近千年來,不停的使用翡翠進化,他們的基因無限改良,一代比一代強,但法則不可能讓獸人無限制的進化下去,現在的獸人已經是大陸的主宰了,再強下去,讓這個星球上的其他生靈怎麼辦呢?白子石想到了母星,人類成為了地球的主宰,不斷的尋求發展,但結果怎麼樣呢?

  不過,現在知道這些還不算晚,一兩百年的時間足夠亞城佈置。

  白子石抬頭看向庫洛洛和文森特,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凝重的要死。庫洛洛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恢復的平靜:「我想你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情對亞城實在是太過重要,一點消息都不能走漏!」

  不用庫洛洛說,兩個人也知道。翡翠礦遲早會枯竭,這件事情傳揚出去,那麼接下來亞城要面對的就是十大部落的進攻。

  「可是,翡翠礦一天天的減少,這件事情瞞不住的。」文森特的話很現實,但卻是實話。庫洛洛微微一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亞城的翡翠礦出產的毛料越來越少,但具體的翡翠礦還有多少卻沒有人清楚。他們只能猜測,卻拿不了准。現在的亞城最主要的就是積累。積累翡翠,積累原石皮殼,基本戰略物資。我們必須做好前期準備,無比要把這件事情對亞城的影響降到最低。」

  「等亞城準備好了。那麼這個消息就要給十個部落知道了,畢竟這關係著整個大陸人的安慰。」庫洛洛露出一個沉重的笑容,「亞城也到了轉型的時候了。」

  文森特看著庫洛洛眉宇間的凝重,不由的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阿姐…」

  庫洛洛拍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其實這個消息歷代城主都知道,我們一直都在為那一刻做準備。亞城隱藏的東西,多著呢。」

  白子石和文森特相互看了一眼,心裡沉甸甸的。

  看著弟弟凝重的臉色,庫洛洛微微一笑:「其實,祖阿麼做城主的時候,亞城已經找到了另外一處翡翠礦。」

  「什麼?!」淡定如文森特聽了這個消息也忍不住震驚,白子石也是驚訝至極。

  「但,那是一處不能進化的小翡翠礦。」庫洛洛嘆了一口氣,「不過,在這種情況下,這座翡翠礦還是很有用的。十大部落的人尋找翡翠礦尋找了很長時間了,始終沒有希望。所以才把眼光一直盯著亞城。不過,當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那麼相信亞城身上的壓力會多少減少一些。」

  「那不是不能進化的翡翠礦嗎?」文森特眉頭仍舊不解。

  「但是不代表我們不可以把他造成可以進化的翡翠礦。」庫洛洛介面,兩個人頓時恍然大悟。開採出來的毛料運到哪裡都是亞城的事情,中途掉包並不是什麼難事。

  「白子石,我想你也看了先祖專門留給你的筆記。那麼,你的回答呢?」城主盯著白子石的眼神平靜而又深遠。

  沒有多少猶豫,白子石點了點頭:「當然義不容辭。」他雖然沒有什麼偉大的情操,可正如歐利文說的,他已經生活在這個世界,那麼就已經是局中人,而且就算是衝著文森特,他也會答應。」

  庫洛洛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那麼,歡迎你加入亞城治城官的行列。稍後我會下達一個任命,你的職位是城主秘書,只需要直接向我負責。」

  「好的。」白子石肅容達到。庫洛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幹吧。」

  看著弟弟和白子石離開的身影,庫洛洛坐在主位上思索,先祖說過,他所知道的那些神奇的給與亞城無數幫助的東西,白子石應該也都知道。很多事情,可以問他。雙手交叉支在下巴上,城主仔細的思考著亞城的未來。

  必須要招募更多的獸人保護亞城;根據先祖留下筆記研究出來的『重型武器』也必須加緊時間生產;收集毛料的石殼,上面殘留的幽塔將是守城的利器;要大力興建先祖說的電子業,博雅人的精神需求越來也大,貧瘠的娛樂設施也是一大突破口;要興建新型的獸人獵殺者學院,降低獸人對進化寶石的依靠,畢竟先祖說,從翡翠開始,藍玉、雨花石、紅石、玻璃鑽石也會慢慢的失去進化的力量,如果等到那時候在來建造,就晚了;唔…還有賭石師們的前途;能夠大範圍種植可食用植物還有可養殖動物的技術也有了很大的進步…可以小規模的適用了,但要注意不能衝擊獸人的獵殺事業。

  將要做的事情一條條全部都在腦袋裡過濾一遍之後,庫洛洛嘆了一口氣,博雅一直以來傳統的生存方式就要改變了,解決了食物的來源,獸人們就不需要頻繁的獵殺,這對他們骨子裡的進攻慾望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還要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野獸們最近也知道避著人的城市走了…社會的發展必定會帶來擴張,土地資源是首先要掠奪的。

  這一夜,庫洛洛想了很久,亞城的未來,以及博雅大陸的未來。

  而得知形勢嚴峻的白子石和文森特也是一夜沒有睡。第二天,帶著兩個黑眼圈的白子石接到了來自城主府的任命書,很快就走馬上任了。

  他開始忙碌了起來,庫洛洛要他做出一個關於填補博雅人日漸空虛精神空白的計畫書。白子石開始拚命回憶地球上的娛樂行業,然後就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停的將他知道的玩法全部寫下來。庫洛洛要的也是這個,他從裡面篩選出亞城能力所能達到的,然後緊鑼密鼓的展開了行動。

  庫洛洛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很少,知道這些的人就更少,不可避免的,白子石和文森特兩個人都忙碌的不得了,他們有時候甚至一個月都不一定能見到一次面。這讓相愛的兩個人苦惱極了,時間太緊,他們常常只能匆匆的見一面,吃個飯交換一個短促的親吻。這讓文森特差點抓狂!可是,沒有辦法,他不僅升任了護衛營的最高長官,還擔任了一所秘密學校的校長,裡面的孩子們都是自製不錯的孤兒,這些孩子們將單單依靠自身的努力來成長進化,這是一個實驗性的學校。

  這樣的忙碌足足有一年的時間,長時間慾求不滿的文森特,就算是再體諒庫洛洛也忍不住爆了粗口。索性的是,這麼長時間的忙碌,學校已經步入了正軌,白子石的工作也告一段落。

  庫洛洛也知道弟弟的忍耐要到極限了。在白子石升任城主秘書的一年零兩個月之後,大手一揮把長久沒有好好相聚的小倆口扔了出去——在亞城附近的廣大區域尋找翡翠礦源。這也是先祖筆記中提示的。

  雖然仍舊背著公差,但文森特還算是比較滿意的。白今年已經快要29歲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體漸漸的強壯起來,某個他肖想了很久的部位,已經成熟了。



  
94、R你們懂得

  他們的第一站目的地是在亞城副城之一的高佳思城不遠處的高佳思山脈。兩個人對這次的差事都不著急,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庫洛洛給兩個人放的假。

  高佳思城是博雅有名的美食城。文森特和白子石只收拾了幾件常用的衣服帶著,輕裝上陣,只飛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降落在了高佳思最有名的家愛旅館。愛家旅館採用的是全木質的建築,裡面的佈置精巧而溫馨,服務周到熱情,完全是戀人們的度假勝地。

  文森特把白子石帶到這裡,其目的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看到旅館招牌的那一瞬間,白子石身型一頓,平靜的掃了文森特一眼。某獸人心裡一僵,雙眼直視前方,語氣欲蓋彌彰:「這裡是高佳思最有名舒適的旅館了,我在這裡訂了房間。」

  「呵。」白子石輕飄飄的笑了一聲,裝,你可以接著裝。不過他也沒為難戀人,邁開步就垮了進去。文森特在他身後悄悄的吐出一口氣。

  前臺的接待是一個長相俊逸的亞獸人,文森特走上過去索要鑰匙。接待查詢了一下,看向文森特身後站的白子石,露出一個瞭然的眼神:「亞城的加西亞先生,這是您訂的11號房的鑰匙,請您拿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只需要按下房間裡聯絡器的『&』鍵就可以了,我們會提供最優質的服務,祝您在愛家住的舒適。」

  文森特點了點頭帶著白子石想後院走去,臨走的時候,白又看了一眼接待,總覺得他笑的很曖昧。

  ……………很快,白子石就知道為什麼接待笑的曖昧了。11號房是一個單獨的小院子,同樣是木質的房屋,推開臥房的門一眼就能看到的是一張床——一張很大很大很大的床。門框上用漂亮的黑色字體這樣寫著『溫馨提示:本房間通體為鋼紋木,可以承受六級獵殺者全力一擊,敬請放心。』

  >口<…放心神馬!放心神馬啊?!這個提示是神馬意思?!

  白子石眼神再次瞟向文森特,顯然對方也看到了這個提示,眼神一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居然浮現出一絲曖昧的微笑。默默的扭過頭,白子石走過去,打開床旁邊衣櫃——

  只看了一眼,某人頓時渾身僵硬,『砰!』櫃門被大力的甩上。白子石滿臉黑線——剛才的是幻覺吧,是幻覺吧?放棄了把衣服房間櫃門的舉動,白開始在屋裡隨便的轉著看,然後越看他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沙發是加大加長型的也就算了,那麼只有中間那一小片地方上有一塊地毯是腫麼回事?摸了摸,居然很柔軟很柔軟,他的皮膚也沒有一點受不了。陽臺的柵欄是被雕成美麗圖案的木柵欄,上面盤旋著美麗的花藤,零星的紅色小花點綴在上面,將柵欄中間的空隙填補的慢慢的,陽臺上防止著一張異常大的躺椅,兩邊扶手很奇怪,呈現波浪狀。房間裡居然還有廚房,但奇怪的是,廚房臺子的邊緣全部都沒有利角,都是圓潤的弧形。還有浴室,浴缸大小倒是正好,也是木質的,但為毛邊緣上用黑體字寫著『經過特殊防滑處理,敬請放心。』

  越看,白子石就越有一種心驚的感覺。其實房間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過頭,相反這樣的佈置看上去很能讓人放鬆,簡潔大方。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子石總覺得這樣的佈置怎麼看都有一種別有用心的感覺。再加上在櫥櫃裡看見的那些『幻覺』…

  文森特不動聲色的看著戀人在屋子裡轉,臉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好看,果斷的轉移視線:「白,後院裡有一處溫泉,要不要去泡泡。」

  白子石再次瞟他一眼,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溫泉在院子的正中間,一個高大的樹木佇立在溫泉旁邊,似乎是特意移栽的,它垂下的紙條隨著文風輕飄飄的動著,一派閒適。這樣的景色讓白子石也忍不住放鬆了神情。

  他退下了自己的衣服踏進溫泉裡,溫熱的水熨燙著他的肌膚,白舒適的吐了一口氣,懶洋洋的靠在池邊半眯著眼。文森特狠狠地吞了口口水,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乾淨,踏進了溫泉池裡,靠在白子石身邊。

  斜著看了戀人一眼,白子石沒有移動。文森特一喜,將手放在白子石肩膀上:「我來給你擦擦背。」沒等白子石說什麼,他就把放在溫泉旁邊的櫃子打開了,只看了一眼,某人一僵,飛速的抽出一條毛巾,然後將櫃門砰地一聲合上。

  身後一聲冷笑:「不用合了,我都看見了。」那一堆的管狀物體——潤滑劑,而且看那不同的顏色,想也知道是不同味道的。

  文森特乾脆不遮掩了,將戀人一把攬進懷裡,輕吻著他的臉頰:「白…這一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

  雖然知道戀人是在打溫情牌,但白子石還是緩和了心情,其實也不是不願意,但說到底,心裡還是有一些彆扭不自在的。反正總會做到這一步的,幾年下來,他也越來越容易被撥撩。男人,說到底還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做好了心理準備的白子石俐落的轉身抱住了文森特的腰,直接用唇封住了對方的:「要做就做,囉嗦什麼!當我不知道愛家是一家伴侶旅館嗎?」

  話說的是氣勢十足,只是臉頰上透出來的紅暈以及遊移的眼神洩露了他的外強中乾。一聽這話,文森特的眼神瞬間就綠了。白子石只覺得自己身體頓時騰空,雙腿被拉得打開盤坐在文森特的腿上。溫熱的水拂過他的腰部,就像是一種曖昧的碰觸。他甚至能感到有水流碰觸著後面那道縫隙。

  將戀人整個人掌握在懷中,文森特大嘴不客氣的反客為主,粗糙的舌頭勾住白子石的糾纏吸吮,急切熱烈的幾乎讓白子石產生一種整個人都要被吞下去的恐怖感。禁閉的睫毛顫了顫,文森特敏感的察覺到他的不安,頓時緩和了攻勢,舌頭靈活而緩慢的舔舐過他口腔裡的每一處地方,然後就像是一個狡猾而又耐心的獵人,誘惑著對方的舌頭跟自己糾纏。

  獸人寬大又粗糙的大手在戀人細膩的皮膚上愛不釋手的揉捏摩擦,雙手圈過白子石的腰,手掌侵略性十足的覆上兩半渾圓柔軟的臀瓣,不由自主的大力擠壓著揉捏著,指尖甚至隱秘的碰觸著那裡。

  「唔~~~!」白子石驀然睜開眼,抗拒似的揚起頭顱,文森特順勢沿著他雪白的頸項舔吮下來,粗糙的舌頭留戀在白子石凸起的喉結處,輕輕的張嘴咬住。

  「呀——!」致命處被咬住,白子石忍不住從喉嚨裡擠出沙啞的叫聲,雙臂也不由自主摟住了對方的脖頸,胸膛高高的挺起,文森特的眼神瞬間暗沉,舌尖繼續向下,來到胸膛處,毫不客氣的將其中一處凸起含進嘴裡,逗弄著,舌尖靈巧的撥弄著那個凸起,時不時的吐出來,再含進去。

  這樣的刺激顯然讓白子石有些難以承受,他能輕易的感受到戀人的炎熱硬邦邦的抵著他的小腹緩緩的摩擦起來,並時不時的碰觸到自己已經很精神的小兄弟。他重重的喘息了一聲,不安的扭動了一下。

  耳邊瞬間傳來文森特粗啞的聲音,鼻樑上被輕輕的咬了一口,白子石還沒來得及呼出聲,對方就輕柔又寵溺的舔著被咬的部位,溫熱的舌向下探入唇逢,唇被溫柔的親吻著,對方在口腔裡探尋著,然後緩慢的,對方粗糙的舌頭送進去又抽出來,似乎在模擬著某些舉動。

  津液無法吞嚥,只能順著嘴角流下來,白子石雙頰被蒸的通紅,黑色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霧,彷彿微微的一眨就會落下一滴水來。這幅極其誘人的樣子顯然更加刺激了文森特,他激烈的在戀人身上摩擦著,語氣急切:「白,給我,給我…」

  情動的白子石的回答就是抬起雙腿勾住了戀人的腰,雙眼頓時一亮,文森特直接將白子石壓在溫泉池旁邊特意流出來的木質地板上,手一探,收回來的瞬間手裡就多了一瓶管狀物。

  塗滿了粘膩透明液體的粗大手指慢慢的擠了進來,白子石粗喘了一聲,咬住了自己的唇瓣,文森特溫柔的吻了上去,一手抬高戀人的一條腿,一手揉捏著他的臀,試圖讓白子石放鬆。

  當第二隻手指進去的時候,白子石隱隱感覺到了疼痛,他皺起眉頭,極力的放鬆自己,文森特雙眼通紅,強行忍耐著,額頭上豆大的汗滴滴落在白子石雪白的胸膛上。然後第三隻手指擠了進來。

  「唔啊——!」白子石仰著頭叫了出來,小兄弟也萎靡了起來,文森特安穩的親吻他的鼻樑臉頰,伸出一隻手握上小兄弟,細緻的安撫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唔~~~肉吃多了不好——

  好吧,實際上是筆者的同宿人睡了,不能在打了。明天繼續。


  
95、火辣辣的

  粗糙的手指握住挺立的小東西,略帶些粗暴的摩擦擼動,間或用指尖搔瓜敏感的頂端。白子石的氣息越發的不穩,呼吸急促的就像隨時都會斷掉,雪白的脖頸狠狠的揚起,就像是一把拉滿了弦的弓,文森特看著那截子潔白細膩的優美脖頸,忍不住湊上去在側頸上深深的吸吮,手裡越發的變換角度摩擦。

  「唔啊~~!」小兄弟上傳來的刺激讓白子石忍不住起唇喘息呻吟,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嗓子深處擠出來,帶著那麼些情//色的意味,聽的文森特越發心癢難耐,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大大的拉開他的雙腿,不計後果的衝進去進行的馳騁一番,更別說,那後面因為強烈的刺激猛然間夾緊了的緊致和滑膩,三隻手指被那樣緊密濕滑的包裹著,每一次緩慢的抽///動對文森特來說都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文森特忍不住曲直手指,在裡面細細的探索,手指熟練的碰觸到某個凸起輕飄飄的摩擦過去——

  「啊哈~~!」白子石的聲音立時就變了調,文森特勾起一個笑容,低頭在戀人耳邊輕聲的問:「白,你舒服嗎?舒服嗎?」

  白子石眼中含著生理的淚水,聽見文森特邪惡的問話,頓時咬住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頭顱搖了搖頭。

  「是嗎?」文森特的語氣中充滿了遺憾的笑意,襯著欲//望的沙啞,聽起來顯得即性//感又戲謔,「這可不行。」手指尋道拿出凸起,狠狠的按了下去。

  「啊——」白子石終於忍受不了的叫出來,難耐的搖著頭,挺動腰肢,文森特只覺得手裡的小兄弟也長大幾分,似乎就要繳械投降。「這可不行…」他又喃喃的說道,然後用力握住了根部,白子石眉頭頓時擠在一起,伸手就要去拉文森特的手,然而他的此時虛軟的力道又怎麼能奈何的了文森特。

  紅膩的舌尖舔過白的耳廓,文森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誘哄:「白,舒服嗎?說實話,說出來…說出來就讓你舒服,說吧…」

  慾望被別人掌握在手裡,白子石只能低頭,仰著頭斷斷續續的又急切遂了文森特的心念:「哈啊…舒…舒服…」

  懷裡的戀人白皙精緻的臉龐上帶著粉色的紅暈,平日裡總是清明的黑色眼中一片迷濛,眼角眉梢都似帶著無限的風情,微微張著嘴,嘴角還留著來不及吞嚥的津液,細碎的呻吟喘息源源不斷的吐出。

  文森特的眼神頓時一片血紅:「該死的,受不了了。」他急切的去尋白子石的唇,順著唇逢舌頭探進去,瘋狂的攪動著戀人的口腔,喘氣的厲害,「白,你摸摸我,摸摸我,我就讓你更舒服。」

  白子石此時頭腦已經一片混沌,只能依著本能伸手雙手握住了某隻已經忍耐不了蓄勢待發的重型武器,下意識的把這些年兩個人鍛鍊出來的手段全部都使了上去。文森特呼吸狠狠一窒,鼻翼劇烈的煽動起來,低頭埋在白子石的肩窩,探入戀人後面的手指已經增加到了四根。另一隻手也放開了對小東西的壓迫,轉而更加細緻的安撫小兄弟,白子石叫的聲音越發婉轉高亢,腰肢也不住的狠狠向前挺動,呼吸急促的就快要斷掉。

  急促的挺動了幾十下,白子石再也認不出發出一聲長長的低吼,背脊狠狠的弓起,似瀕死的天鵝高高揚起頭顱,卻是噴發了出來。乳白色的液體濺起噴在文森特的胸膛上,而白子石卻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倒在文森特胸前,長長的喘著氣,自有一片滿足後的慵懶誘人。

  文森特見戀人這幅樣子,哪裡還忍得住,況且白後面那處已經濕軟成一片,四隻手指在裡面進出已經無礙,他耐心做了這麼久的前//戲,也算是準備完全了。登時不再壓抑自己,握住戀人潔白纖細的細細腳腕子,將他的一隻腿開的打開。湊上去,炙熱的重型武器抵住那處濕軟,先是試探性的戳弄兩下,見戀人沒有什麼很不適的樣子,腰部頓時發力,前端嵌了進去。一瞬間那處緊緊的包裹著敏感的頭部,各種溫暖細膩濕滑,『舒爽』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美妙滋味的萬分之一。

  「呀——」白子石不由的發出一聲難受的叫聲,雙手也軟軟的推在文森特的胸前,眉頭皺起,卻使不上什麼力氣。

  強忍著衝撞慾望的獸人安慰的親吻戀人的額頭、鼻樑、臉頰和唇瓣,帶著溫柔的安慰,白子石似乎被安撫了,眉頭也沒有皺的那麼緊了,伸出舌尖回應對方的吻,白子石睜眼看著忍耐到青筋都暴起卻還是怕傷了自己一動也不敢動的戀人,主動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脖頸,咬住了他的肩膀,後面壞心眼的加緊了一下。

  「哦~~」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白子石這種無聲的邀請,文森特怎麼會看不懂,又被他這樣近乎挑釁的一夾,天性慾望就強烈的獸人哪裡還有什麼自製力。有力的腰肢用力一挺,整個重型武器就齊根撞了進去,白子石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疼的他全身抽搐著,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疼…好…疼!」文森特想做些什麼,可那被完整包裹的感覺讓文森特是在太過舒服,讓他不由的仰起頭眯著眼享受。指甲深深的陷入文森特的臂膀,白子石狠狠的吸著氣,試圖緩解這種痛感,後面也不由的隨著呼吸如動起來,殊不知這樣的刺激卻讓文森特更加的瘋狂。這會兒縱使白子石疼的全身僵硬,文森特卻也再也沒有那麼強的忍耐力了:「乖孩子…忍耐一下,乖孩子…」

  雙手箍住白子石纖細的腰肢,文森特忍不住就大力挺動起來:「嘶——白,你好緊,夾得我好舒服。」

  「魂淡…別說話!」被這樣狂風暴雨侵襲的白子石還沒聽過這樣赤果果的話,後面被一根又硬又燙的棍子填的滿滿的,撐到極致的疼痛讓他有一種整個要被撕成兩半的恐懼,眼角泛著淚痕的狠狠咬上了文森特的肩膀。這種輕微的痛感帶給文森特一種別樣的刺激,他的腰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馬達,完全沒有什麼技巧可言,全仗著自己出色的腰力野蠻的大肆撞擊,重型武器時不時的重重摩擦過裡面的凸起,帶起一片火熱的戰慄。

  「嗯啊…啊啊……」白子石抑制不住地大聲呻吟,強烈的疼痛與快感麻痺了他的其他感官,也分不清究竟是痛苦還是快樂更多一點。

  文森特粗暴的掌握著正常歡愛的節奏,充滿了力道的撞擊迫使白子石不得不努力的適應他的節奏,當疼痛慢慢退去只剩下火熱的快//感的時候,獸人拉起他的雙腿使他們盤在他的腰上,伸手輕鬆的抱著白子石的背脊將他整個人抱緊懷裡,握住白子石腰肢的手抬起他的身體又堅定的往那火熱的地方狠狠的壓下去:「白…白…白!」

  白子石耳邊傳來文森特神情而執拗的呼喚,就像是抓住了一個美好的夢境般滿足的嘆息著,挺立的小東西再次落入對方的手裡,每一次都準確的把握住他的敏感點,帶給白子石另一種不同的刺激。

  「文森特…文森特…」白子石壓著嗓子叫著,雙臂緊緊的摟住他的肩膀,半張著眼看著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顏。

  「嗯?」文森特的嗓音醇厚而美好,帶著沙啞的性//感,詢問道。

  「我我愛你。」

  白子石的聲音急促而喘息,但獸人敏感的聽力讓他聽的完完全全,一瞬間文森特就如遭雷擊,身體頓時僵在當場,半晌,他忽然低低的笑了出來,抬起白子石的下巴,黑色的眼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再也壓制不住,破土而出:「呵呵呵…怎麼辦,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麼可愛的話…」獸人黑色的眼有一瞬間就像是深淵一般幽深為危險,他在戀人的唇上輕柔的親吻了一下,嘆息道,「白,這是你自找的。」

  白子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在此大力動了起來,似乎擺脫了什麼束縛般的激烈,身上每一處敏感點都被很很的照顧到了。白子石只能無力的喘息著,任由戀人擺佈,被他帶進欲//望的深淵。

  作者有話要說:滅哈哈這間房間的妙處在接下來的幾天,白子石一定會好好的體會到的。咩哈哈哈

  
96、房間的妙處

  這個房間的妙處,白子石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被文森特帶著一點一點的探索個徹徹底底。那張超級大的床就不用說了,被白子石首次告白弄到失控的某獸人狠狠的握住床頭的欄杆,沉浮在慾海中的白子石聽到那被文森特捏的嘎吱嘎吱響的床欄杆,迷迷糊糊的意識到那個提示牌的作用。

  根本就是讓人放開了愛愛的吧!後面的致命點再次被滾燙的頭部狠狠的摩擦過,白子石高高的揚起頭顱,被汗水濕透了的黑髮服帖的粘在臉上,迷濛的眼神讓他顯得越發脆弱而引得人更想蹂躪。

  前面已經被愛的吐不出什麼東西來了。白子石無力的攀附著文森特,雙腿軟綿綿的架在戀人的肩膀上,承受著戀人似乎要把OO也撞進去的猛烈抽//動,文森特急切的親吻白的側臉,就像是觸電一般的快感從腳趾傳向頭頂,爽的他只想一輩子就呆在白子石裡面不出來,使勁擺動腰肢『啪啪啪』,快的白子石差點承受不了:「白,白…快了,就快了…啊啊啊…出來了!」

  炙熱的液體注入溫暖的巢穴,文森特鼓起的肌肉好久才慢慢的平復,享受著戀人後面的溫暖濕滑,好一會兒,他才將稍微有些疲軟的重型武器抽出來。被愛愛的徹底的白子石半張著嘴,猶如瀕死的魚一般急促的呼吸著,雙腿早就已經沒有辦法合上了,隨著他的呼吸後面某處稍微有些紅腫的地方一張一合,須臾一股乳白色的液體溢了出來。

  這幅淫靡到極點的畫面讓文森特的呼吸頓時又急促起來,重型武器慢慢的挺立,驕傲的跳了跳,白子石驀然長大了眼,聲音啞到不行:「不可以了…文森特,不行了!」

  獸人低頭看看自家兄弟,勾起一邊唇角微笑,明明很溫柔卻讓白子石有一種冷汗直流的欲//望:「白,我特意定了這間房間,要好好的感受一下才可以。」他下了床,打開衣櫃,從裡面找出一件純黑色的圍裙,「來,我們去廚房。」

  驚嚇的長大了眼,白子石挪動著身軀想要逃開,然已經痠軟到極點的身體卻絲毫不停使喚,只能任由戀人將自己抱緊懷裡,然後果體的套上那間圍裙!

  黑到幽深的顏色配上白皙中透著粉紅的肌膚是什麼樣的感覺?纖細的腰肢,從後面輕而易舉看的一清二楚的挺翹臀部,堪堪從圍裙上沿露出來的已經被玩弄到紅腫的泛著水光的兩顆凸起。文森特吞了口水,這樣子的白簡直情//色到讓人難以忍受!

  X欲超強烈的獸人在小戀人的第一次中給了對方一個超級超級難忘的體驗,溫泉中遏制的溫柔的體會,被撥撩到失控後大床上各種各樣的姿勢完全沒有限制的展開;被抱起放置在房間中央的地板上,被迫帶上毛絨絨的仿真耳朵和尾巴用嘴巴取悅對方,然後被壓倒狠狠的愛愛;還有圍裙裝備從後面壓倒在操作臺上;陽臺上那把躺椅上扶手為橫『3』的設計他也好好的體會了一體;然後就是浴缸裡…

  整個房間根本就是為了愛愛而設計的!!!

  白子石渾身痠痛的癱在床上,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看著一臉滿足+神清氣爽的文森特,他只想說——這幾年的密醫計畫還真是有效,連續被這樣那樣,那樣這樣的做後面居然都沒有壞掉。雖然中途被做的昏過去又醒過來好幾次,但老實說沒有死還真是神奇的一件事情誒。

  文森特看著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戀人,既有對自己能力的驕傲又有一些心虛,雖然白在那種關鍵的時候告白是挺讓人發狂的,但小亞獸人病歪歪的樣子也著實讓人心疼,在白額頭上親了親,文森特的嗓音中充滿了懊惱:「對不起…」

  白子石給了他一個眼刀:「沒有下一次了!」文森特的回答是給了他一個長久而纏綿的深吻——沒有下一次了?怎麼可能!

  白子石身體恢復的比自己想想的要快得多。經過文森特體貼的按摩之後,第二天他就能下床了,雖然痠痛還沒有退去,但明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看著鏡子裡跟來的時候基本沒有任何變化的臉,白子石不由的深思起來。23歲墜入博雅大陸,到現在已經快到29歲了,五六年的時間裡,他違反了母星身上規律到現在還在長個,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九八,到文森特的下巴處。皮膚摸起來跟原來觸感沒什麼兩樣,但他卻知道自己堅韌了許多,現在也不會隨便磕碰一下就嚴重到紫黑的程度,耐力以及力量全都呈現幾何倍的增長。

  實際上,他是在漸漸的被這個星球同化吧。白子石出神的想,半年前,因為白子石在亞城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文森特在軍隊裡的影響力也不同小可。兩個人終於向城主庫洛洛提出了要求。一隊由醫生、藥劑師、人體研究學家,營養師等不同職業組成的小隊進入了一件雖小但設備齊全的醫院,簽署了保密協議之後,給白子石做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檢查——出來後的結果在隊伍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白子石的身體在基因上與任何一個博雅人都不一樣!醫生們根據他的身體情況,為他制定了詳細的營養書以及各種藥材補給。半年用下來,果然量身定做的就是效果好,白子石甚至能明顯感受到身體的變化。雖然這樣很好,但他永遠也忘記不了每次檢查的時候,那些某些人看他的那種像是餓狼一般的眼神,雖然不是什麼惡意,但他也不喜歡被當成研究材料一般的圍觀。

  還有就是…白子石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位置,神情複雜,也不是到時慶倖還是失落——他沒有亞獸人特有的胎囊,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可能會有寶寶。

  這個結果出來以後,文森特雖然不說,但他神色裡的失望還是很明顯,這很正常,對擁有一部分野獸基因的獸人們來說,繁衍是生命裡相當重要的事情。但讓白子石感動的是,文森特對待他始終如一,溫柔而又內斂的關愛,這才使得他能放開胸懷坦誠對對方的愛戀。

  但,就算是這樣…白子石目不斜視的穿過文森特旁邊——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原諒他居然在他身體好一點的第二天又壓在他做了又做啊啊啊啊!!!(?#‵A′)?┴—┴前臺那個俊秀的接待曖昧的眼神讓人都不敢看過去啊有木有!!!

  某獸人摸了摸鼻樑,尷尬的笑了笑,默默的跟在戀人身後進了屋,然後在房門關上之後的瞬間,變回了獸型,漂亮的金色眼眸可憐兮兮的看著戀人,毛絨絨的大尾巴捲住白子石的手甩了甩。

  白子石不自在的用餘光瞄了一眼那個毛絨絨的威風又美麗的野獸,(#‵′)凸…又用這一招!!!文森特金色的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笑意,用頭顱蹭蹭戀人的臉頰,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白子石強忍著不去撓他的下巴,別過頭去,外強中乾的強調:「我不會妥協的!!!」

  「嗚~~」委屈的鳴叫聲獸型的文森特顯然非常得他老爸的真傳,居然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白子石挪動了一下屁股,最終還是沒忍住轉了回來,就看見文森特趴在地上,兩隻爪子放在眼睛上,做出一副任君懲罰的樣子。

  白子石最終…投降了。??﹏??不是我君戰鬥力弱,實在是敵軍太狡猾!最受不了大型動物這樣子賣萌了,可恥啊有木有。

  文森特可不這樣想,只要能讓白撒氣,他倒是不介意偶爾用用自己的獸型,反正獸型做什麼舉動都沒有什麼鴨梨。

  兩個人在高佳思城好好的玩樂了一番,期間文森特僱傭了一個導遊,帶著兩個人將高佳思城裡有名的小吃全部都吃過來完,還參加了一年一度的美食節,各種美味好吃的讓白子石簡直樂不思蜀了。

  半個月後,已經吃的夠了的兩個人終於開始認真對待起城主交代的任務——尋找翡翠礦,時限為一年。除了這個任務以外,白子石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們可以到各處不屬於十部落的地方遊歷,勢必要經過十部落的地盤。到時候,他也可以進行賭石,文森特十個月前就成功衝擊了八級獵殺者,要進階九級,需要的翡翠也是一個龐大的數量。

  而亞城裡的毛料已經秘密的被列為儲備物資,目的是留給後來的城主作為翡翠礦絕產後應付各方的秘密武器,現在出口給十部落的毛料基本上大部分為新廠口的。但裡面也不乏有好的,亞城裡的毛料能不動還是不動,雖然到翡翠礦絕產的時候,估計他和文森特都去世好久了。但現在到各處去賭石,賭到了好翡翠也算是對亞城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作者有話要說:唔~~賣萌的文森特最有愛了~~~!!!

  PS:不少人覺得前面轉折有些突兀,我自己是沒太覺得了,可能是一直就是這麼考量的。讓大家有這樣的感覺真是抱歉了。跟大家說說我的想法吧,博雅大陸雖然我不能將他宏大而完整的寫出來,但我始終想給與他一個完整的形象。進化的翡翠給了獸人一個龐大的作弊器,越來越強大的獸人以及越來越不夠看的野獸。他們會獵回來根本吃不完的食物,社會到了變革的時候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最大作弊器翡翠,接下來就是各種進化寶石。如果不收回,那麼社會轉型也會艱難,因為他們有了一種保險的大家都很滿意的生活方式。博雅是一個成長的星球,白子石的到來何嘗不是一個推動力呢?這也就是我考慮到的,讓白穿越的目的之一。

  就這樣啦~~文字駕馭的不好,是我能力方面的不足。(*^__^*)嘻嘻……,果然我還是青澀的小果實~~


  
97、難以開口的秘密

  因為獸人對毛料有天然的牴觸,所以之前所有翡翠礦的尋找都是以獸人和亞獸人配合,大型的翡翠礦獸人們只要踏進一定的區域就會感受的到,然後就需要對毛料知之甚深的亞獸人去探查具體位置。也正是因為這樣,博雅大路上的人再也沒找到第二個出產翡翠的地方——失去了進化能量的翡翠也同樣失去了讓獸人不能接近的幽塔。

  亞城自然也派出了人手尋找過翡翠礦,庫洛洛在一年前從歐利文筆記中知道實情的時候,就派出了一些勘探隊。雖然這一年也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但派出去的地質方面的專家也時常傳回來消息,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份地圖,集合了歷代勘探隊到過的,認為有形成翡翠條件的地方。白子石把主要的目標就放在這份地圖所標誌過的地方。

  白子石的能力歐利文在給城主看的筆記本中沒有明說,只是說如果要找翡翠礦的話,可以讓白子石試試。在這件事情上,文森特決定以白子石為主,指到哪飛到哪。現在兩個人身處的地方就是高思佳山脈的東北角。這裡曾經有過一次火山噴發。

  沒有讓文森特變為人形,兩個人從半空中落下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噴灑上驅蟲水帶上沾有凶獸氣息的特質囊袋。重新邁上文森特的背脊,白子石拍拍他的脖頸:「文森特,在這周圍隨便的跑,慢一點就行了。」

  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莫名,黑色的龐然大物轉過頭看了戀人一眼,雖然不知道白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也什麼都沒問,點點頭,文森特緩慢的跑了起來。對於戀人的信任,白子石心裡既覺得溫暖又有些歉意。這一年來,因為經常在城主府辦公,他從文森特的阿爸阿爹還有庫洛洛那裡知道了很多關於文森特的事情,但是他自己的來歷卻始終對文森特保密。還有自己的能力…

  將臉頰貼在文森特柔軟的毛皮上面,白子石閉著眼心裡很猶豫,關於他能感應到翡翠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文森特?不說——這能力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沉重的秘密,偶爾白子石也想不顧一切的說出來,這樣起碼有一個人分享,更可況當你愛上一個人,那麼自然而然就會有一種傾訴的情緒,無意識的想要給他最大的信任和坦誠。說出來——白子石搖了搖頭,他怕這件事情會影響到他在文森特心裡的形象,文森特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他不是沒有問過,文森特說過是一見鍾情,可他心裡清楚,第一次見面可能他對自己是有一些好感和喜歡,但絕對達不到愛的程度,讓文森特真正愛上他的應該是今後相處中,自己還算不上壞的性格以及在賭石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戀人能取得算得上輝煌的成績並不是全靠自己的真才實學,只是有了金手指,那麼他會怎麼想呢?

  閉了閉眼,白子石眼神黯淡了一下,還是算了吧。這件事情就跟自己的來歷一般到臨終的時候帶進墳墓裡去吧。

  風在頰邊吹拂而過,透著些清爽的涼意,白子石甩掉頭腦中那些多愁善感,仔細的感受著周圍的環境,如果著附近有翡翠礦,那麼那麼多翡翠聚集在一起所產生的感應力絕對不弱。白子石想起他進入礦區之後感應到的那些墮入繁星般獨屬於翡翠的溫暖。

  文森特的腳程並不算快,但這一上午附近的區域也已經被他們跑了一小半,白子石並沒有感應到的翡翠礦的存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文森特找到了一個可以作為休息的內凹處,拿出早上準備的食物和水,和白子石一起吃了一餐不怎麼美味的午飯。

  他們打算在兩天內把這一片區域探尋過來完,當然兩個人晚上還是要回高佳思休息的,帶著他這個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亞獸人,文森特要晚上守夜白天尋找翡翠礦,不僅危險還累。反正以文森特的速度全力飛行到高佳思也不過不到一個小時的航程。

  帶著白子石跑了一整天,文森特也沒有覺得很多累,倒是白子石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早已經疲憊不堪,將全身浸泡進溫熱的水裡,白子石享受般的半眯著眼勾起一個舒服的笑容。文森特投過磨砂的玻璃門,將白子石脫衣服的剪影看的一清二楚,他眼神不由的暗沉了下來,將頭轉了過去不再看。剛剛開了葷的獸人其實最受不了戀人在這種無心的勾引,這很容易讓他們失去理智獸性大發。

  洗了澡的白子石全身暖洋洋的,洗去一身的髒亂和疲憊,懶懶的躺在床上,雖然很累,也很想睡,可卻睡不著。文森特看著戀人皺著的眉頭,想了想眨眼間變成了獸型,爬上床,龐大的身軀將這張大床這幾乎沾滿,白子石躺在他的身側,眨了眨眼,伸手:「尾巴。」

  毛絨絨的尾巴伸過來,白子石將他長長的尾巴拉過來蓋在身上,蹭了蹭尾巴尖,閉上眼,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睡著了。龐大的野獸低下眼,白子石安穩的睡顏映入眼簾,看起來很安靜祥和,一種平靜而又幸福的感覺從內心源源不斷的升起,文森特金色的眼睛柔和,重新埋起頭,也睡了過去。

  兩天後,他們從高佳思山脈離開,一無所獲。兩個人一點也沒有氣餒,這麼多人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找到位置。

  第二站則是高佳思山脈背部的金久山脈,這是一個相對大的山脈,可能處於地震帶上,金久山脈整片區域都被標註著重點。這個需要的時間就長了一些,白子石和文森特商量了一下,落在了裡金久山脈最近的一個鎮子井澤口。井澤口雖然只是一個鎮子,但因為金久山脈裡面有許多稀有的藥材、高價的礦藏以及特色水果鬼鬼果,久而久之原先只是作為補給站的井澤口就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小城鎮。

  作者有話要說:落下來以後,白子石被文森特拉著一路一邊觀賞這個小鎮的景色,一邊尋找旅館。這是一個很古樸的小鎮,沿途白子石看見很多房子都建造在樹上,見慣了獸人世界的粗獷型建築,乍一看這這種並不算大的小木屋,白子石只覺得它們精緻而美麗。

  「那是井澤口建立給亞獸人幼崽的巢穴,每一個孩子都有一個,所以看起來精緻而小巧。」文森特看到白子石目光集中在那些小樹屋上,輕聲的解釋,「裡面的東西是由孩子們自己佈置的。他們會邀請自己很要好的朋友到樹屋裡來遊玩。然後每到年末的時候,井澤口就會舉行一個活動,選舉出佈置的最好的幾個樹屋,給與小孩子們獎勵。」

  「多好啊。」白子石看到一個小孩子從樹屋裡鑽出來,圓嘟嘟的臉頰可愛的要命,不由的感嘆道。這裡的人們已經開始重視孩子們的獨立和個性發展了。

  文森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鬼頭鬼腦似乎在躲著什麼的小幼崽,想起醫生的話,眸子不由的暗了暗。白…似乎很喜歡孩子?這話並不算錯,他確實挺喜歡小孩子的,不過,那也僅限於看著喜歡。因為每一個小孩子不僅是一個小天使,同時也是一個小惡魔。一般情況下,你會覺得他們可惡跟可愛的時間是差不多的。

  他們找到了一間不錯的旅館,入住的時候,旅館的老闆叫住了他們,給了他們一張類似於宣傳單一樣的東西,和善的笑道:「晚上鎮子會舉辦一個大會,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參加。這可是我們井澤口的習俗,很有意思的。」

  白子石伸手接過,笑著道了謝,兩個人安頓好行李,叫了一份餐飯吃完之後,時間還不算晚。白子石拿出老闆給的傳單:「唔…井澤會賽…看起來似乎挺有意思的。」

  越看白子石興趣越大,這個井澤會賽是各種各樣比賽的組合,而且比賽五花八門的,還有一些奇怪的比賽,中間有一個就是比賽誰做的飯最難吃,還有比賽身材還有選美的。

  「白想去嗎?」文森特注意到了白子石的神情,不由的問道。

  白子石微笑著點點頭:「似乎有挺多很有意思的比賽。」

  文森特揉揉他的頭髮,接過單子看了看:「賽場據這裡並不遠,去吧。」

  白子石走在寬闊的道路上,從他們兩旁經過的人們經常會有人時不時的轉過頭來看他們,這種目光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白子石能聽到路人們歡快的聲音,他們大多都談論著哪一場比賽怎麼怎麼有趣,出了什麼樣的好玩狀況,弄得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隨意的觀看著井澤口的景色,忽然眼角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白子石猛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剛才的方向,什麼也沒有看到,他皺起眉頭,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看錯。抬頭看向文森特,不確定的說:「我剛才好像看到蘇薩了。」

  文森特幾不可聞的放鬆了嘴角——原來沒有看見穆斯塔法‧馮斯蘭特啊,不過,蘇薩?

  
98、意外發現(二更到了)

  「你看到了蘇薩?」文森特問了一遍。白子石皺眉:「我也不確定,確實很像是蘇薩,他到這幹什麼?」忽然,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腦海裡,「文森特,愛倫從上次躲出去就沒再回亞城,他在哪?」

  「不知道。」文森特搖搖頭,「我跟愛倫好久沒有聯繫了。不過,蘇薩離開亞城肯定是去找愛倫了。」

  要是被找到了的話,愛倫肯定慘了。白子石有些擔憂的想,他對蘇薩的印象一直都不好,相比於蘇薩,白覺得槿麻更適合愛倫。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他也看出來當初槿麻所說的看上愛倫是指覺得愛倫是一個很合適的伴侶物件,也不見得有是真的愛上愛倫了。

  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白子石也並不好說什麼,文森特看戀人的神色已經沒有剛開始那樣愉快了,不由的嘆了一口氣,他沒想到白居然這樣討厭蘇薩,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裡,文森特低著頭親了親白子石的額頭:「白,蘇薩其實對我沒有那麼壞,他那時候喜歡愛倫,但愛倫卻只願意跟我在一起行動,他以為愛倫喜歡我。所以才總是找我的事兒,但實際上除了嘴巴毒以外,蘇薩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相反誰要是敢招惹我,他還會暗地裡去教訓那人一頓,他一直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文森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嘴角勾起笑的很懷念。

  「蘇薩是個很彆扭的人。他小時候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後來變了我就很不開心,以後他氣我,我就就專門找愛倫這個呆子氣他。」想起蘇薩被氣的幾乎變形的連,文森特的神情就很愉悅。

  白子石被這『真相』弄的目瞪口呆,隨即想到愛倫說起蘇薩對文森特的壞就滔滔不絕、氣憤非常的樣子,對蘇薩的厭惡一下子就消退了乾淨,全變成對他的同情了。偷偷看了一眼眼神溫和的戀人,白子石默默扭頭——這個獸人,肚子也是黑的!

  他們到的時候,會賽已經開始一會兒了。舉辦的場所是在很大很大的一片空地上,不同比賽的場地被人們用粗粗的繩子圍起來,白子石粗粗的看了看,同時舉行的有四個場地的比賽,遠處還有一些地方被空著,應該是給其他比賽留著的位置。

  這四個場地中最大的一塊正是獸人角鬥場,此時裡面正有兩個已經變身為野獸的獸人打鬥,不時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音,剛接近那邊就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圍觀群眾看起來觀看的血脈噴張,使勁揮舞著拳頭為各自支持的人加油。

  白子石踟躕了一陣,沒有擠過去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成承受住那麼近距離的衝擊。轉過頭,正對著角鬥場的就是選美比賽,上面一個個亞獸人美人正對著角鬥場展示自己的風采,白子石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忽然深刻的瞭解了角鬥場中間兩個獸人紅著眼猶如生死決賽般的戰鬥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這種選美比賽,對白子石來說那可就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朝前走了幾步,白子石又聽到一陣震天的歡呼聲,只是這聲音裡大多數是稚嫩的感覺,原來著第三場比賽仍舊是獸人角鬥場,只是這裡面的似乎是獸人幼崽,也就是年齡在二十歲以下的小獸人。

  正在中間比賽的是一個叫做塔讓的孩子,白子石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裡大部分的呼喊聲都是叫著他的名字,那是一個高大的少年,面容雖然稚嫩,但是眼神卻帶著一股子成熟的意味,寒如刀鋒,他的對面是一個已經獸化的獸人,是一個豹子。

  白子石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能輕鬆比過豹子閃電般襲擊的小獸人,心裡有些明白為什麼周圍的人都在呼喚他的名字了。他看起來實在是太遊刃有餘了。

  「塔讓他太棒了!」「這已經是他贏得第五場了吧?從來都沒有獸化誒!」「真是太強大了,等他成年以後,一定也會成為很了不起的獸人的。」

  「那可不一定,塔讓是個孤兒,不會有錢去買翡翠的,不用翡翠,他就很難成為高等獵殺者!」「說不準,聽說塔讓現在已經快到三級獵殺者的程度了,除了學校裡發的一些低級寶石,他根本就沒有吸收過其他的進化寶石,都是靠自己鍛鍊的!」

  聽到這裡,白子石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文森特在做什麼,他自然是有所耳聞。兩個人的眼神頓時撞在一起,眼神莫名。兩個人沒在走了,只是看著場中的小獸人,越看兩個人越吃驚,這個小獸人已經連著戰鬥四場了,臉上剛才的,等於已經是第九場了,卻始終沒有獸化,除了呼吸明顯比剛才粗重了一些意外,居然沒有任何疲態。

  文森特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點了點頭。等到第十場的時候,塔讓終於獸化了,他的獸化是一隻白色的獅子,看起來很是威武,對面的狼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場之後,再也沒有人挑戰了,塔讓沉默的環視一週,走到領獎的地方拿了屬於自己的獎品走了。白子石和文森特對視一眼,跟在他的身後跟了一段路之後,塔讓突然轉過身來,神情戒備的問道:「你們跟著我幹嘛?」

  「想問你一些事情。」文森特開口,塔讓做出傾聽的樣子,實際上身體卻藉著這個動作調整了一個微妙的角度,不管是攻擊或者逃跑都很有利。

  文森特眼中快速閃過一絲讚賞:「聽說你除了學校裡發的低級寶石以外,有這樣的力量都是自己鍛鍊來的?」

  「是又怎麼樣?管你什麼事?」塔讓的話毫不客氣,文森特倒是沒有生氣,他神情依舊平靜而冷漠:「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好的學校,任何費用都不需要繳納的學校,甚至如果你表現的足夠好,我還可以收你為徒。」

  塔讓並沒有因為文森特充滿誘惑力的話語而動搖,相反,他看起來似乎想要逃跑。一瞬間,文森特就移動到了塔讓逃跑位置的前方:「我並沒有惡意。剛才的比賽我看了,你很有天分。僅此而已。」

  白子石看著戀人冷冰冰的神情,嘆了一口氣,溫聲對著塔讓道:「你別擔心,我們真的沒有惡意。」塔讓看了看白子石,似乎是評估了一番,終於放棄了戒備的姿態。白子石笑了,精緻的容貌和溫暖的笑容讓小獸人似乎放鬆了一些:「我叫白子石,是一個一級賭石師,這是我的伴侶文森特,是個很強大的獸人。」

  塔讓這回真的吃了一驚,這麼年輕居然就是一級賭石師誒!然而不得不承認,賭石師的身份還是比較好用的,塔讓再次放鬆了一些:「你願意接受我們的邀請嗎?」

  塔讓冷靜的想了想:「你們必須證明自己的身份,而且…」他仰起頭,「要收我做徒弟,也要看你夠不夠強!」

  仰著頭的少年看起來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高傲,文森特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笑意:「你想怎麼樣?」

  小獸人伸手一指:「那個獸人,叫做沙爾文,是上一屆角鬥場的冠軍。只要你能勝了他,就能證明你有資格。」他轉向白子石,「你只需要拿出你的賭石師證明就可以了。」

  「就這樣嗎?」文森特問,塔讓點了點頭。文森特邁步走進了角鬥場。

  比賽開始不到一分鐘,沙爾文不得不狼狽的放棄了用人型將對手擊垮的念頭獸化了,他的獸化是一條巨蟒,足足有十幾米長,讓人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被他纏住會被擠成一團。在塔讓眼中沙爾文是一個非常非常強大的獸人,他已經成功成為七級獵殺者很久了。然而當蟒蛇巨大的身軀被文森特用人型打成一個巨大的蝴蝶結之後,小獸人成功的退去了那幅戒備有老練的面孔,呆的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了。

  看著閒庭信步般走來的文森特,小獸人的眼中燃起兩團火苗,興奮的臉頰都染上了紅暈。白子石有些困擾的鬧鬧臉頰:「我的徽章沒有帶,不過,聽說這裡有一個小小的賭石師分工會。」

  塔讓迷迷糊糊的跟著白子石到了賭石師公會,跟值班人說了一聲,他將自己的磁卡插入公會的卡槽,大螢幕上瞬間出現一行資訊——白子石,一級賭石師,積分:保密。

  塔讓這下子什麼疑問都沒有了:「我跟你們走!」文森特滿意的點點頭,然而當他們要離開公會的時候,裡面突然衝出來一個中年的亞獸人:「雅家白子石來了?在哪裡?在哪裡?!」

  白子石無奈的看了一眼文森特,看起來似乎是有了一點麻煩,剛才那個值班的亞獸人似乎在螢幕上寫了什麼話,白轉過身,面對著來人:「我就是白子石。」

  作者有話要說:呼~~困死我了,揉眼睛~~哈欠~~

  要留言咩~~霧氣眼看。


99、義務看石

  這個亞獸人的神情很是激動,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白子石,弄的他都有些不自在了,只好主動出擊:「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這個微胖的亞獸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我想邀請您參加一個活動。」這個想法只是靈機一動,本來多瑞斯只是聽到這個有些傳奇的亞獸人來到井澤口有些激動而已。對的,在白子石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在很多賭石師心中幾乎就是一個傳奇。不管是超小的年齡,還是他恐怖的賭漲幾率,再有他飛一般的晉級速度都讓許多賭石師望塵莫及。更何況,他還是八級賭石師西格瑪的徒弟,更是曾經賭出過絕世墨翡,紫眼睛等品質的翡翠。

  「什麼活動?」

  「是這樣的。井澤口雖然只是一個小鎮子,但卻是金久山脈的補給點。翡翠在這裡的行情也很好,所以這裡才有我們這樣一個小小的公會。每一年我們都會在這裡做一次免費的『眼睛』,也就是幫助鑑別毛料。這個活動已經有十年了,不過近些年來的人越來越多,每次人手都不足…所以…」多瑞斯有些侷促的咧了咧嘴角。

  這個活動白子石聽說過,總工會也曾經做過,基本上賭石師們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參加一次,也算是給賭石師公會拉人氣的,而且這個小鎮子總體來說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在幾不管地帶。看了一眼文森特,白有些為難的問道:「需要的時間長嗎?」

  多瑞斯一聽這個,有門啊!趕緊擺手:「時間不長,不長,明天一天就行了。」

  一天,時間到也不是很長,文森特點頭:「沒關係,想去的話我們不急。」

  白子石一笑,「那就沒問題了,不過,不要洩露我的資訊。」多瑞斯連連答應,喜出望外,歪眼看了文森特一眼,心說,這肯定就是亞城的博家加西亞了,果然俊美又冷漠。

  塔讓這下子對於文森特的話一點也不懷疑了,他本身又有什麼值得一個能打敗七級獵殺者的強大獸人和一個連鎮子裡賭石師分工會會長也尊敬的雅家賭石師惦記的呢?突如其來的好運讓這個一直以來都很孤單和艱苦的少年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了希望的光芒,嘴角抿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當晚,文森特沒有讓塔讓回到鎮子的救濟房,而是在旅館給他令租了一間房間,準備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把他的戶籍地也轉到亞城去。這個少年能夠只用學校發給的低級寶石在小小的年紀快步入三級賭石師的程度,那麼他本身的天賦絕對過人,就這樣讓他在這裡無頭緒的自己鍛鍊,絕對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更主要的是,他的鍛鍊方法是學校的借鑑,一個切實的例子應該能更加的刺激那些孩子。

  三個人走在井澤口的道路上,傍晚已經來臨,但井澤口仍舊是一片燈火通明,時常能看到那些從山脈中回來的獸人,有些人身上帶著傷,而有些人就滿載而歸。道路的兩旁各種小型的流動攤位林立,食物的香味飄的到處都是。

  沒看到什麼沒有見過的,感興趣的食物,白子石就會跑過去嘗鮮,一路走來肚子吃得溜圓,一行三人的晚餐就在這些流動攤位上解決了。

  拍了拍肚子,白子石滿足的眯起眼睛,不管在哪裡,美食都是治癒系的。忽然,他神情一頓,拍拍還沒吃飽的戀人:「文森特,你看你看,那是不是蘇薩?是不是?」

  在離他們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一個長相俊美到有些妖異的獸人正在一家買果果沙粥的攤位前站著,只需要一眼,文森特就很確定的點了點頭:「是蘇薩。」看到那家攤位的名字,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蘇薩很討厭吃甜的,更討厭軟綿綿的粥。果果沙粥兩者全都佔全了,蘇薩怎麼會在哪裡買東西?不過,這種略帶甜香的粥倒是愛倫的最愛。

  難不成…如果是這樣,那麼在他們繼續任務的時候,這個小獸人就有去處了,

  「蘇薩!」文森特站了起來,走過去,蘇薩看見文森特稍微有些吃驚,「文森特?」

  「你找到愛倫了?」這話雖然是疑問句,但口氣卻相當的肯定。蘇薩嘴角勾起一個挑釁的微笑,帶著一些神秘和得意的感覺:「啊,找到了。」這個個性相當彆扭小氣的獸人一點也沒忘記『弟弟』當初做的好事,還有那個小東西!

  蘇薩的神情讓文森特心沉下去一點,他瞭解蘇薩,恐怕愛倫不僅僅是被『找到』了。白子石帶著塔讓走了過來,蘇薩看看自己要的東西快做好了,隨意的問道:「你們住哪?」

  「綠森林旅館。」白子石淡淡的答道,蘇薩挑起眉頭:「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也住那裡。要不要一起回去?愛倫也很長時間沒見你們了。」

  他找到愛倫了?白子石吃驚的用眼神詢問文森特,獸人不動聲色的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白子石頓時狐疑了,蘇薩以前根本是恨不得把愛倫和文森特用無邊的森林隔開,這會兒居然主動提出要讓他們見面?不過,這麼長時間沒見,文森特卻是也想見見愛倫,況且還有塔讓的事情。

  旅館的房門被蘇薩從外面打開,然而門才剛推開,一個白色的東西就快速的飛了過來,蘇薩若無其事的側了一下臉,那個白色的東西就撞到後面的牆上『啪嚓』碎了。蘇薩勾起嘴角笑:「哎呀哎呀,脾氣這麼大可不行啊,寶貝。」

  白子石神情怪異的走進去,就看見愛倫赤裸著上半身有些狼狽的趴在床上,藍色的被單蓋在小腹以下,背脊上脖頸上甚至胳膊上到處都是點點狀的青紫痕跡。

  蘇薩把果果沙粥放在茶几上,快步的走過去,拉住被單將愛倫裹得嚴嚴實實,抱在懷裡,無視愛倫幾乎要殺人的眼神,親親他的唇道:「你身體不舒服,還是不要大幅度活動比較好。」

  這幅樣子,一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怪!文森特想到蘇薩那個得意的神情,忍不住皺眉:「愛倫,你是自願的嗎?」

  愛倫這才注意到來的人居然是文森特,頓時一僵,靠在蘇薩的肩頭不肯出聲,蘇薩眉宇間的笑意淡了下來:「小維森,原來在你心裡哥哥就是這麼個形象嗎?太讓我傷心了。」

  文森特淡淡的挑眉:「我以為以的形象早就沒有了。」蘇薩頓時語塞,他當然知道自己當初對文森特的冷嘲熱諷,手掌拂過愛倫的腰部,他輕柔的道:「愛倫,你不是自願的嗎?」

  愛倫眼神又是一僵,抬起頭,對好友笑了一下:「文森特,事情很複雜,我只能說,蘇薩沒有撒謊。」

  文森特點了點頭,友人既然都這樣說了,那麼他也不需要管太多:「你們要回亞城去嗎?」

  蘇薩點了點頭:「明天下午就走。」

  「那幫我把這個孩子帶回去,我會寫一份信給庫洛洛,他知道怎麼做。」文森特側頭看了一下塔讓,強調道,「是正事。」

  蘇薩雖然不願意讓別人打攪他們的二人世界,但孰輕孰重他還是把握的住的,直接點頭:「行啊。」

  第二天一大早,多瑞斯就特意鄭重的邀請了白子石過去。場地在昨天他們去過的一片空地,已經有很多人抱著毛料排著隊在等著了,每一個隊伍的最前面是一張寬大的黃色桌子,總共有十幾張的樣子,每一個上面都放著看毛料的工具。現在只有最後一張桌子還空著,那就是給白子石留的,沒讓多瑞斯陪著,他自己走過去坐下。

  期間已經到場的賭石師們各種名看暗瞧不提,神情也不一,有些是不屑,有些則是驚奇,也有激動和崇敬的,白子石只當沒看見,端坐著。不過,因為他的臉是在太過年輕,排在這一對的人眼中滿是狐疑,有些就直接脫離隊伍直接排到其他隊去了。

  在眾人的心目中,賭石師是一門需要大量經驗的職業,一般來說還是年紀大的比較可靠。有天分的賭石師不是沒有,可白面前有沒有宣傳欄,還是生面孔,自然得不到信任。

  這些人一走,後面排著的人頓時奇怪了,怎麼還沒開始呢,這就走了?拉住一個離開的問:「怎麼了?」

  被拉住的人一臉不耐,快速的解釋:「前面的那個賭石師也不知道成年沒成年,估計也就是一個低級學徒,不保險,快別拉著我,我還要到別的地方去排隊呢。」說完就小跑著走了。

  排著隊的這人有些踟躕的自語道:「沒準人家水準高呢?」

  有一個離開的人剛好聽到,頓時嗤笑道:「你以為他是雅家白子石啊?」

  作者有話要說:蘇薩和愛倫這一對真是萌啊~~捧臉。我忍不住寫了他們~~令,蘇薩真的不是強暴。


100、被認出來了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也都覺得有道理,這年頭年輕實力又強的賭石師不是沒有,可白子石的臉實在是太嫩了,在這個年紀能晉陞為賭石師學徒都已經是讓人驚訝的了,誰還能指望著他水準有多高?況且年輕水準有好的亞獸人只怕早就在亞城窩著不出來了,畢竟那裡才是毛料的產地,賭石師們磨練自己能力的最好去處,哪裡會到這個偏遠的小鎮上來?

  排在白子石這對的人多半都是這麼考慮的,當下排的長長的隊伍頓時去了一大半,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因為其他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排隊也不一定能等到的原因。拉著別人問問題的亞獸人就是考慮到這點。看看旁邊排的長長的隊伍,又看看坐在椅子上一點也沒有意外表情的白子石,咬了咬牙沒動,就算只是一個學徒,有一個相對專業的建議也比自己瞎猜好吧?

  白子石對那些人的離開倒是沒有什麼在意的,一旦爆出來自己身份的話,那些人估計也會懊惱一陣子。幾分鐘後,義務看石的活動開始了。

  等的已經很心急的亞獸人立即把或抱著或用小車子拉著的毛料放在賭石師前面的矮桌上,通常都會問上一句:「雅家,我買的這塊毛料怎麼樣啊?」

  白子石面前的亞獸人也不例外,微微笑了一下,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放大鏡和強光器:「別著急,我看看。」

  那亞獸人垂著手站著,緊張的盯著白子石的一舉一動,盯的人汗毛都豎起來了,白子石無奈的想勸他放鬆一下,但看周圍的人都是這個表情也只能儘量不在意了。義務看石的時候,白子石並不打算依靠自己的能力,也當做是另一次鍛鍊,因此是按照觀察賭石的步驟一步步來的。

  看了大概有三四分鐘的樣子,白子石放下強光器和放大鏡,斟酌了一下語氣:「這塊毛料不好說,不過也能賣個不錯的價錢。」聽了這話,亞獸人很是失望,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這話明顯是告訴他眼前這個賭石師並不看好這塊毛料讓他趁著現在還沒解開轉賣出去。可是,亞獸人看看白子石的臉,眼中又閃現了一些希望,也有可能是這個小學徒搞錯了呢?當初賣給他的毛料商人還說過這毛料被一個賭石師看過,說賭漲可能性很大呢!

  雖然這麼想,那亞獸人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道了謝就抱著自己的毛料離開了。白子石自然看出來他眼中最後的不信任,也沒有生氣,人之常情而已,有些人來這裡之前心裡都有一個大致的判斷了,找賭石師來看也只是給自己吃一顆定心丸而已。如果說的跟他的判斷不一樣,大概都會抱著會不會是這個人水準不夠的想念,要是說的一樣,這會大概就是信服的眼神了。

  白子石看石的速度倒是不慢,基本上五分鐘一個,最多也只用十幾分鐘而已。惹得他旁邊的賭石師頻頻側目,暗自嘆息,果然不愧是雅家白子石,判斷的如此快。

  「你這塊毛料是多摩新坑的料子,看這裡皮殼比較粗糙,呈現出沙石質特徵。松花雖然不顯,但看得出顏色明朗。多摩新坑這些年也有不少好料子,所以我覺得這塊毛料還是可賭的。」白子石觀察了之後給出了這個結論,饒有興趣的問,「你花了多少錢買的?」

  那亞獸人表情有些興奮:「二十萬買的,雅家,您能不能說說大概能出聲什麼樣的翡翠?」

  「二十萬也不算高。裡面估計的翡翠應該是塊幹青種的。」白子石微笑著道,臨了還用手探查了一下,印證自己的判斷有誤與否。讓他比較滿意的是,他看了近十塊毛料,至今正確率也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有兩塊有翡翠的毛料。那亞獸人興奮的道謝之後,直接抱著毛料到離這裡不遠處的解石場地去解石了。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慢慢的過去,白子石面前的這一隊雖然也陸陸續續增加了一些人,但明顯在慢慢減少,相比於其他人面前仍舊是人山人海的情況,還算是比較悠閒的,多瑞斯看在眼裡,也沒有上前說什麼,人他請來了,能不能抓住機會也只能靠個人了。當然,他也不是白白看著沒動作,早就讓人把他放在家裡那幾塊始終沒有把握的毛料抱了出來去給白子石看。

  這會兒已經排到了。

  看著這塊初代礦的老坑種毛料,白子石驚訝的『咦』了一聲,臉色略微凝重了一些,這塊毛料是他鑑定了這麼長時間以來遇見的比較困難的。整塊毛料類方形,是一塊黑烏砂。黑烏砂是翡翠毛料中賭性非常強的一種,皮殼顏色太深,覆蓋住內部特徵,很難判斷。尤其這塊黑烏砂上面還有一層暗綠色的此生色層,也就更干擾了賭石師們的判斷。

  當初,這種毛料西格瑪沒少讓白子石做判斷。白子石這次花費了近二十分鐘才給了最終的結論:「黑烏砂的賭性太大,但這一塊還是可賭的。」而且裡面的翡翠最少還是水種的,白子石判斷完畢伸手摸了一把,小小的毛團活潑極了,果然是一塊高水種。

  這個亞獸人一臉喜意的走了。多瑞斯早在一旁等著結論了,聽了那人的轉述,他也是喜上眉梢:「去,把這塊毛料解開。」那人應聲走了。

  就在白子石面前的人越來越少的時候,遠處的解石場傳來好幾此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惹得這邊的人頻頻張望,有鞭炮聲也就說解石場那邊有幾塊毛料大漲了,按照規矩,如果是來過這邊受過指導的,凡是賭漲的都要過來給賭石師報喜訊的。

  這會兒幾個賭石師都顯得幾分心不在焉了,賭石師之間也是存在著攀比的,更何況這會兒還有一個白子石在呢,雖然心裡都說跟人家的差距太大,可到底還是存著一些爭勝之心的,也有不想讓人小看的意思在裡面。

  果然,不一會那邊就有六個人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看樣子就是幾個賭漲了的亞獸人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也夠排在前面的人把毛料解出來了。

  走到看石場地的時候,幾個人自然的分開了,其中有三個人分別走向了中間和靠右的三張桌子,笑意盈盈的的跟賭石師道謝。得到感謝的賭石師一臉和善的笑意以及一些隱隱的得意,被這麼多人關注著,他們也覺得臉上有光。剩下的那三人則是一起走到了最後一章桌子處,井澤口的賭石師們關注著他們的舉動,看到他們一起走到白子石面前,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而那些早先離開那一隊的人心裡更是說不上什麼滋味了!六個人居然有一半都是被他們最不看好的小學徒指導的!雖然每一隊人拿著的毛料水準不一,但總不能說好毛料大部分在人家那一隊吧!

  此時白子石面前剩下的人著實不多,很多人頓時反應過來,抱著毛料就往這邊跑。井澤口的賭石師們有的彼此面面相覷,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一絲苦澀。

  這下子,白子石是忙碌起來了。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有了一些休息時間,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白子石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澀的肩膀,回到旅館跟文森特匯合,稍微午睡了一會兒,就又去了看石場。

  一上午的時間,十幾個賭石師看了兩百多塊毛料,滿打滿算賭漲的也只有十二塊毛料,其中一半是從白子石這裡得到的指示。所以下午的時候,排在他面前的長龍可把白嚇了一跳,不過時間到了剩下的人也不用在看。

  揉了揉肩膀,白子石坐了下來。

  又是一塊毛料遞過來,白子石看完了,抬頭禮貌的對擁有者說出自己的判斷:「這是一塊白砂皮,是迪亞礦的典型…」一番解釋說完,那個亞獸人沒道歉也沒有離開,指示一臉疑惑的看著白子石似乎在想什麼,看了一會兒之後,頓時一拍手,指著他大叫道:「雅家白子石!您是雅家白子石!」

  白子石頓時一愣,隨後苦笑,還剩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這就完了,居然這會兒被人認出來了,那人的超大嗓門很多人都聽到了,這會兒人群已經騷動起來了,偏生此人還沒什麼自覺,激動的看著白子石笑,「既然是雅家您說的話,我絕對相信!」

  多瑞斯隨時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看著人群似乎有點騷動著,都往白子石那邊跑頓時就行動起來,身為井澤口公會會長,他在這裡還是很有威望的:「雅家來這裡是和他的伴侶一起遊玩的,我邀請他來這裡一天,本來就很麻煩他了。希望各位保持冷靜,離今天義務看石結束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公平一些,請雅家隨即挑出十個人,這樣可以嗎?」

  大家議論紛紛,雖然對這樣的方法有些遺憾,但這麼多人確實不能都照顧到。於是陸陸續續的點了頭,白子石苦笑著照做了。他現在還真是慶倖博雅的網路並不發達。


101 找到翡翠礦

  因為身份被人認出來,白子石在井澤口就沒了安寧,從當天活動結束之後,還沒鬆口氣呢,落腳點就被暴露了,好多沒排上的人都抱著毛料直接找上門來。當然這已經不是義務的,賭石師也有幫人看石賺錢的,等級高的賭石師甚至能拿到毛料價格百分之五十的『工資』。這些人來就是想僱傭白子石幫忙看石的。

  他們哪裡有那個時間,在這地方總共也呆不了多長時間的。而且幫一個人看了,那麼其他人來的時候幫還是不幫?

  還好有文森特,人直接往門口一站,冷眼一掃:「什麼事情?」人當下就怯了三分,等人家小心翼翼的說完來意之後,冰冷冷的幾個字撂下,「他沒時間。」然後關門,乾脆俐落。

  因為這事兒,兩個人都沒在這個小鎮耽擱,第二天就直奔金久山脈,都是早上去,晚上回來,金久山脈比兩個人之前去的地方要大的多。仍舊採取的老辦法,白子石坐在文森特背脊上,他們小心的避開強大的野獸,在金久山脈裡兜圈子,直到把金久山脈繞過來一個遍,也依舊是沒有人任何發現。

  白子石在金久山脈旁邊打了個小的叉叉,以示這裡完全沒有翡翠。而文森特堆積在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對待這件事情白明明很認真的,可為什麼什麼儀器也沒帶,卻只是在山脈裡兜圈子呢?雖然這一點也不累,但每天只是枯燥的繞著野獸在山裡到處轉也很無聊啊。

  白子石不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可是這件事情對他來說真的很難啟齒,再說與不說之間徘徊,每次文森特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讓他難受,就像是一隻埋在沙丘裡的鴕鳥,只要對方不明白的問出來,他也不會主動的說出來。

  連續的尋找枯燥而無味,文森特對於這次旅程的目的認識更多的停留在『放假』這兩個字上,他想跟自家戀人多多的相處,恩恩愛愛的在一起『嗯嗯愛愛』,於是乎,狡猾的野獸經常拖著愛人到處遊玩,從一個目的地去往另一個目的地的途中,只要遇見有名的好玩城市,就會停下來,美食美景,這樣下來弄的白子石也有些樂不思蜀了。尤其是每當白提出要趕緊趕路的時候,文森特一點反對的話都不說,只是到晚上的時候,愛愛就格外的激烈,持久力比不上戀人的白子石每次都只能丟臉的被文森特弄到全身無力,腰酸背痛,時間一長,就算是為了戀人某方面節制一些,白子石也不會輕易的提出趕緊離開的話來。

  然而,就算是這樣被文森特無限制拖慢後退的任務計畫,也在他們出發後的第九個月終於有了些頭緒。那是在一個叫做撒庫卡的城市,剛進城的時候,文森特照例是先遊玩再辦事。這個城市有一個類似與地球『農家樂』的地方,是一座、完全仿造最早期建築的遊園。這裡面有一個一個類似與搶婚活動的遊樂項目,是專門為伴侶情侶準備的。最早的時候,亞獸人們是沒有資格選取伴侶的,一般是家裡阿爸做主,可是等到伴侶契約結締的時候,如果有心儀他的獸人不願意的話,就可以去搶婚,把要做心上人伴侶的獸人打倒,直接將人搶回家去。

  這樣的活動符合了很多獸人某些心思,很受歡迎,文森特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這遊戲最後還有特意準備的豪華房間以供使用,雖然價錢也不菲就是了。

  然而,問題就出現在這裡了。白子石居然在吃飯用的石桌裡感受到了翡翠的氣息!以前的石桌很粗糙,是幾塊高低差不多的大石頭分成三角狀擺在下面,然後再找一塊有平面的石頭、平面朝上放在作支撐的三塊石頭上做成的。而吃飯的時候他無意間碰到墊桌子的石頭,居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小球,雖然沒有了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但卻更加的柔和。

  白子石當時就激動了,因為他能感應的出來,他摸到的這塊『石頭』裡的毛料絕對是冰種!雖然失去了進化的能量,但冰種的翡翠雕刻出來那是相當的漂亮啊!趕忙跟人家談妥了價錢,白子石把這一整張石桌都買了下來,讓人送到他們居住的地方。

  隨後就陷入可以雕刻翡翠了o(≧v≦)o~~好棒!能找到另一處翡翠礦了~\(≧▽≦)/~,這樣的情緒裡。他連腫麼被文森特『搶到新房』的都不知道。而在剛才的打鬥中被勾出熱血和凶性的文森特完完整整,徹徹底底的把某人愛了個從頭到腳,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腰還打顫。某人兇猛的揪住戀人的襯衫,徹底激動了,天知道他有多期待能找到不能進化的翡翠,他的雕刻技術再不鍛鍊就徹底生疏了有木有!!!那些各種各樣的美麗翡翠擺件掛件手鐲戒指…實在讓人心醉有木有!!!

  完全不知道白為什麼炸毛的文森特很是無辜的只能再次用獸型賣萌,然而已經有了相當抵抗力的白子石這次卻完全沒有買賬——人形的時候,連床都不讓文森特上了。總之,白子石很傲嬌,文森特對此表示…其實很早之前就想用獸型試試了(表情:淡定)。

  當然,這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

  等到第三天好一點的時候,白子石迫不及待的跟人打聽了這些石頭的來源,在聽說是從離這裡不遠的河流上游搬回來的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帶著自家野獸去了。

  因為翡翠礦經常會出現在河口上方,毛料會在各種天災意外之下滾落河流,被河水沖至岸邊,剛才那幾塊毛料估計就是這樣來的。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那麼從河流的源頭向四周找起一定可以找得到。

  果不其然,從這條大河的源頭飛上去,文森特保持著低空飛行,在走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候,白子石忽然叫了一聲:「停!」

  這還是文森特頭一次聽到戀人這麼激動的聲音,一個急剎車立馬停下,黑色的野獸轉過頭來看著戀人,白子石卻沒有給他一個眼神,黑色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不遠處的地方,那是一個不太高的小山:「文森特,到那邊去!快點!」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可是白子石卻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個地方傳來的點點絨球,閉上眼,那裡就像是黑夜中閃爍著無數的繁星,一閃一閃,靜謐溫潤的侵入他的感覺,美好而熟悉。

  聽得出戀人聲音中的急切,文森特點頭,兩條後退一用力,幾乎在下一秒就出現在白子石所指的小山前,用尾巴捲住戀人把他放下來,白子石連忙跑到山旁邊,這是一座並不算平緩的小山,山腳處有光禿禿的石壁。他把手放上去,連綿不絕的小毛球出現在他的感知裡。

  在周圍找了找,白子石很順利的找到幾塊小的毛料,散落在周圍,典型的白鹽沙皮,這種毛料一般都是古河床的頭層皮,比較厚,沙粒感強,種好,質地細膩,水頭足,一般多出玻璃種、冰種、冰種飄花翡翠,也很有可能出祖母綠帝王綠這樣的極品,是十足的好料子!

  白子石這會兒已經樂翻了,他興奮極了:「找到了,找到了!!」

  文森特變回人形,也是吃了一驚:「找到了?」

  「嗯!看這個!絕對是毛料,而且是容易出高翠的毛料!!」總前天就沒有好臉色的戀人這會兒臉頰紅潤,眼神熠熠發光,充滿了活力的樣子讓獸人很是高興。老實說對他來說,不能進化的翡翠找到了也只是高興,並沒有到激動的程度。

  不過他還是試探的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翡翠。畢竟,對於獸人進化來說那麼重要的翡翠他卻一次也沒能真正接觸過它原始的樣子。那沙質的手感讓文森特莫名的勾起一個喜悅的笑容,這就是毛料的手感啊。

  不過,白似乎是在很遠的地方就知道這裡有翡翠礦的。他可不認為自家家戀人的眼神已經好到無視一百多米的距離了。

  運了好幾塊品質達到玻璃種的小塊毛料回去的白子石滿足的伸了個懶腰,洗了澡之後懶懶的躺在床上,心情好到連文森特人形躺過來摟住他都沒有什麼反應。

  文森特認真的盯著自家戀人的臉,細細的描繪著,思考著從跟白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情形,那一次次奇蹟般的賭漲,以及一路上莫名其妙的舉止…他有了一個很大膽而且不可思議的想法。看著戀人紅潤的臉頰,精緻的容顏,文森特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白是不是真的有特別的能力他並不很在意。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如果他知道了,也許只會利用他的能力,而現在,他已經徹底離不開這個人了,白最吸引人的地方不是他在賭石上的能力,起碼對他來說不是。白很嬌小,很弱,但又很堅強,性格很溫和,有時候很彆扭,雖然總體來說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可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平等而普通的人,不會因為跟自己說上話而高興的很久,也不會纏著自己,很體貼,不主動的招惹別人,不攀比,不炫耀…生氣的時候很可愛,不經常撒嬌,但撒起嬌來讓人無法拒絕,身體很美味,任何人都比不了…

  不行了,在他眼中,白是最好的。文森特眼中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愛就是愛上了,不會因為什麼停止。

  白在等著他開口問吧。用手摩擦著戀人的臉龐,文森特想,也確實是這樣,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文森特更瞭解白子石的人了。

  「在賭石上,白其實有特別的能力吧?」

  這一句話問出來,白子石先是一驚,驀然轉頭去看文森特,戀人黑色的眼睛中充滿了包容和溫柔,白子石就這麼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莫名的東西,文森特沒動,輕柔的攬著他,也任由他這麼看著。

  很長時間之後,白子石突然長長了舒一口氣,就像搬走了一塊壓在心裡的大石頭一般輕鬆了很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來,他把頭枕在文森特胳膊上,輕鬆的認了:「是啊,只要觸摸的毛料我就能感應到毛料裡面有沒有翡翠,甚至能估計出來是什麼品質的翡翠。」文森特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就聽到戀人帶著笑意的嘆道:「能說出來的的感覺真是舒服多了。」

  話語裡的感嘆讓文森特眼神裡忍不住揉上濃重的疼惜,白一定背負了很多壓力,這種能力在博雅大陸如果被人知道了會引起多麼大的風暴,白又會被多少人掠奪、壓榨。他捫心自問,如果早在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件事的話,白能力的巨大吸引力恐怕自己也忍耐不住。

  想到這裡,文森特忍不住鄭重的告誡:「白,這件事情再也不要對別人說起來了,誰都不可以。」

  白子石很受震動,其實早在他說出來之前就已經做好的準備,文森特是亞城城主的弟弟。在亞城,克倫家的地位完全相當於古中國的皇家。況且亞城也已經的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是他把自己的能力告訴給庫洛洛,白子石覺得自己也是能理解了的。當然,心裡什麼滋味那就另說。然現在,文森特的第一反應卻是讓他隱瞞。

  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文森特首次露出一個略帶些苦意的表情來:「我知道你的能力對現在的亞城來說很有用,可是…白,我不能,把你的能力告訴給庫洛洛我做不到。庫洛洛從小被教育要以亞城為主,這是他全部人生觀,他做所有事情幾乎都是把亞城放在第一位的。我完全可以想像如果這件事情被阿姐知道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送進翡翠礦區,每天每天讓你鑑定毛料,你甚至連作假都做不到----不管用任何方法----就算我求他也一樣。」

  「白,答應我,不要讓任何人察覺到你的能力,不要讓任何人用這點來傷害你。」文森特的語氣很真誠,白子石能明白他的顧慮,一面是亞城和庫洛洛,另一方面又是自己。兩方面,文森特都有責任,如果兩者起了衝突,那麼作為中間的文森特一定會為難和痛苦。

  捧住戀人的臉,親了親他的唇,白子石微笑:「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無私的人。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裡能好好的享受生活,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你放心,這件事除了你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嗯。」文森特笑了,說起來,自己的伴侶有這樣的能力,對自己來說,還真是一件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了,看了看仍舊是一臉凝重的伴侶,獸人給了白一個深深的纏綿的吻,「不過,現在我可要好好的壓榨壓榨你了。九級獵殺者的晉級,可要不少翡翠呢!」

  白子石橫了他一眼:「不要說廢話。」文森特笑,親暱的用鼻樑蹭蹭對方的,白子石終於忍不住也微笑起來。不管有多少擔憂,日子總是要一天天的過,不要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錯過身邊的風景。

  白子石在外面租到了一套解石工具,在讓他們投訴旅館的所居住的小院子裡將找到了幾塊毛料解開了,不得不說,這些還未開採過的翡翠質地真的很好,總共六塊毛料,最差的是一塊水種的翡翠,其中兩塊玻璃種。當然,都只是玻璃種飄綠的,遠沒有滿綠那麼珍貴。但解出來的翡翠仍舊讓文森特很是痴迷了一會兒,又想到這是沒有能量的翡翠,心裡頓時又很是惋惜,如果進化翡翠能夠長久的存在就好了。

  但是,這種情況法則是不允許的吧。嘆了一口氣,文森特側過身將白子石圈進懷裡,不再去想。

  因為找到了一個翡翠礦,文森特認為沒有必要再多找了,一年的時間並不算長,能找到一座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找到多的可就顯眼了。因此,接下來的時間全部被獸人假公濟私,用作兩個人的旅遊時間了。

  作為罕見的飛行系獸人,文森特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他們去了很多有名的城市,見識到那裡的風土人情,體會不同風格的生活。白子石覺得很開心,他之所以願意從瑪卡城裡走出來,就是因為想要看看這個異世界的風貌,不是從書上得來的,而是親身體會。現在,因為文森特,這個願望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

  早亡的陰影已經褪去一半,專家們稱他的身體正在漸漸的轉換,遲早有一天他會變得跟這個大路上的其他亞獸人一樣-----除了弱一點。白子石說不上來聽到這樣的話心裡是什麼感受,他在被同化,母星以及他的父母給與他的寶貴身體被改變的本質。

  但是…白子石微笑: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根在哪裡,就算有一天徹徹底底的成為了另一個星球的人,我的思想,我的牽掛,始終在那個叫做地球的藍色星球,那裡有一個叫做『中國』的紅色國家。

  一年後,白子石和文森特按照約定回到了亞城,給庫洛洛交上了一份滿意的答卷,說實話,庫洛洛都沒想到兩個人連玩都能玩出一座翡翠礦來。而且,看著這座翡翠礦的地理位置,雖然離亞城不近,但也沒有處在任何一個部落的境內。亞城在博雅的中部,雖然只有一個城,但亞城周圍的很多地方,十部落卻不敢堂而皇之的侵佔。因此出現了很多三不管的自治地帶,一般只要不出現第十一個部落,那麼這些地方的財政也是完全自治的。當然,這中間也有很多地方是依附於亞城生存。而他們找到翡翠礦的這個地方正是這樣一個在諸多地方都依靠亞城的城市。

  當然,這份答卷可沒讓庫洛洛放過白子石,翡翠珠寶行業要提上日程了。當然,這也是白子石最喜歡做的,撫摸著這些根據他記憶裡的圖紙所做出來的工具,他嘴角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夥計們,好久不見了。」許久沒有用的技藝雖然不曾在腦海裡褪色,但現在他的身體跟之前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他沒有著急著馬上雕刻,而是在一些廢料上練習一些基本的刀工之類的。

  當然,這也不是純粹的自己工作,白子石還負擔著教授的職能。人全部都是從賭石師總工會挑選出來的,非常的可靠。翡翠礦的危機他們也都知道,簽署了保密協定之後,就過來跟白子石一起練習雕刻,從最基本的開始。

  除了熟悉他的技藝之外,白子石還做了其他的準備---設計圖。翡翠設計當然也要融合當地的元素,照搬照抄的話,有些圖案所代表的意義在博雅大陸上根本就是沒有的。因此,最近他借鑑了很多關於博雅的神話傳說,風俗習慣,終於設計出來二十四款基本圖形。接下來自己就開始了不斷的練習。

  翡翠雕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靜下心來看著一塊塊美麗的雕刻在自己的手中一刀一刀被刻畫出自己的美麗,那實在是一種非常非常愉悅的享受。造物的滿足和快樂沉澱在翡翠裡,賦予他真實的靈魂,釋放出翡翠獨有的魅力,這就是雕刻師的工作,很浪漫唯美。

  學徒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重複著單調而乾枯的基本功訓練,也沒有見到白子石有什麼建樹,一些閒言碎語自然就起來了,他們本是賭石師公會令人尊敬的賭石師,而現在卻只能在密閉的空間裡枯燥的拿著刀子在廢料上刻畫。

  白子石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然後他只做了一件事情。雕刻了一個『鳩花叢伴精靈鳥』圖形的翡翠吊牌送給了學徒當中最肯用功吃苦,天賦也最高的肯迪。鳩花叢是博雅大陸傳說中代表著『忠貞不渝愛情』的花朵,沒有攻擊性,非常美麗。它擁有伴生動物『精靈鳥』,精靈鳥小巧緊致,但攻擊性很強。一生不會離開鳩花叢,鳩花什麼時候死亡,他也會跟著死亡,同樣的,精靈鳥什麼時候死亡,鳩花也會在他嚥氣的同一時間全部枯萎。

  那是一款非常非常漂亮的翡翠吊墜,看不出任何用刀雕琢的痕跡,就像是翡翠天生長成這樣的一樣,鳩花和精靈鳥栩栩如生,鳥兒站在鳩花花枝上,微微歪著腦袋張著嘴巴,眼神靈動而歡樂,似乎在發出清脆的鳴叫,花叢似乎在風中搖曳,應和著動聽的鳥鳴,美好的就像是一副正在眼前的畫卷,最妙的是,通體淡綠的翡翠只有鳥眼睛一處為深綠色,整個翡翠就像是活了一樣。這正是白子石擅長的自然雕刻法。

  這個吊墜一拿出來,看到的學徒幾乎驚呆了,他們從來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現在正在練習的這些枯燥而無用的用刀方法等到學成之後,居然能做出如此美麗精緻的東西。好的翡翠從原始裡出來之後,那種奪目的光彩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而現在,經過細心雕琢後的翡翠,更是美麗不可方物。最主要的是,翡翠從來都是獸人專屬的,不是沒有亞獸人喜歡上翡翠那股清冷高貴的樣子,然而,孰輕孰重大家還是知道的。很多人甚至會在家裡收藏一些低級的翡翠充當收藏品。當翡翠的產品問世,相信無數亞獸人都會動心的。

  白子石對這樣的震懾很是滿意,這些學徒們再也沒有什麼懷疑的話了,每天都認真專注的學習,進步的很快。半年後,白子石已經可以把一些很簡單的小掛件交給他們來雕刻了。

  他們都在趕工,翡翠店就要開業了。半年的時間,白子石累積雕刻了不少掛件,至於大型的手鐲和擺件之類的,全部都沒有。這是考慮到人們的接受度-----這裡的掛件不少都是高品質的翡翠,他們全部都有賭石師公會出具的證明----這些翡翠是廢棄掉的翡翠(就是品質好但是解開之後翡翠上有裂紋而導致能量流失完的翡翠),而廢棄掉的翡翠通常都被裂紋破壞了,很難有完成的大塊翡翠。從某一方面來說也是好事,起碼那些原本都是被扔掉或者低價賣出去給別人收藏的翡翠重新有了用武之地。

  在翡翠珠寶的成品出來之後,庫洛洛也非常非常的喜歡,白子石乾脆讓他自己選取了喜歡的,然後專門為他雕刻了一套,因為他是長頭髮,白子石還專門為他雕刻了一隻簪子,幫他把頭髮弄成古中國士子門的頭型,這一弄帶出去效果非常的明顯。

  庫洛洛的免費廣告讓白子石目瞪口呆,他一邊吊著各方來打探人的胃口,一邊大肆收購廢棄的翡翠,把人的胃口調到最高的時候,才輕描淡寫的說出亞城最近會開一間專門以翡翠為原料的珠寶店,還接受訂單。然後就是大聲勢的選址、裝修店面。

  早做好的關於翡翠珠寶款式的圖冊也開始大幅度的宣傳,白子石的店在還沒有開始之前就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因為亞城這段時間著實出了不少好東西,時尚的年輕人提起亞城那都是格外的嚮往。新式的娛樂方式,大大改善的網路設施,漸漸興起的多元化的電影和電視劇…越來越多彩的美麗衣服…總之,亞城已經引領了全球的時尚潮流。

  庫洛洛的計畫一步步的啟動起來,現在看來所取得的效果是驚人了。不說別的,就說被亞城優厚的居住條件和報酬吸引過來的強大獸人就不知幾何,大大增加了亞城的防禦力和攻擊力。

  而就在這種緊促的時刻,白子石30歲的生日漸漸的近了。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白子石覺得文森特最近似乎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似的。都老夫老妻的人了,他們對彼此的作息時間已經瞭解非常,白子石輕易的察覺出來戀人的神秘,到往常該回來的點卻沒有回來。而漸漸的,不僅是文森特,連周圍的人也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很多人都會對他笑的莫名其妙的燦爛,還說什麼以後要好好努力的話。

  什麼意思?唔…不過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白子石琢磨著,難道是自己的生日?不對啊,生日努力什麼?再說了這個生日指的是他到博雅的那一天,自己從來就沒表現出對這個生日的任何期待,文森特往常也都是順著自己送了禮物就算了,這次的陣仗看起來不像是…

  這些疑惑在白子石腦袋裡閃過幾次,終究沒有太過深究,因為他現在正在忙著一件事情---戒指。雕刻出來一對戒指就是白子石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他花了很長時間從庫洛洛送來的無進化翡翠毛料裡細細的挑選到一塊帝王綠的翡翠,正塊翡翠質地細膩文雅,有著如玻璃般透明的關澤,放在手心,整隻手都能被映出漂亮的綠色來。

  不管這個星球到底對墨翡有多麼的推崇和喜歡,在他心裡,老坑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卻始終佔據著最神聖的地位。他和文森特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了,然而礙於年紀,他們卻始終是『未婚夫夫』的地位。而再過半個月就是自己在博雅的30歲生日,也就說,他們可以成為正式的伴侶了。

  到時候,就拿著這個向文森特求婚吧。這對戒指是白子石的心意,雖然文森特可能不瞭解這個習俗,但這對他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儀式。白子石勾起一抹笑來:反正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糊裡糊塗的求婚了的。

  說起來,文森特好像一次也沒有提起過正式結締契約的話題誒?白子石微微挑起眉頭,腦袋裡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他驀然長大了眼----難道這就是這段時間他在忙的事情?白子石瞭解自己的戀人,隨著自己年紀漸大,文森特的佔有慾卻與日俱增,他早就想著把自己綁定了,而現在明明時間就快到了,他卻沒什麼反應,顯然不怎麼正常。

  稍一想,白子石就知道文森特打的什麼主意了。驚喜!他眼睛彎彎的笑起來,看著放在盒子裡已經快雕刻好的一大一小兩隻、刻有文森特獸型圖形的翡翠戒指---自己也不是一樣?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先了!要是在被求婚之前,搶先求婚那感覺一定很有意思,文森特會是什麼反應呢?

  白子石想到趣處,忍不住自己咯咯咯的笑起來。

  確實很有趣,他三十歲生日的那天早上,被文森特輕柔吻醒的白子石一張眼就看見自家戀人難得的壓制不住的喜悅情緒,像個布偶娃娃一般被文森特擺佈完,白子石被他以慶生為由帶到亞城城堡舉行家宴的地方。推門進去,來的人已經很多了,看著一對璧人進來,就算是看起來總是威嚴無比的庫洛洛也笑的溫柔無比。

  一路走過去,所有人都對兩個人說『恭喜』,整個大廳被佈置的溫馨而又喜慶,文森特瞭解白子石的喜歡,這裡面的佈置簡直讓白子石再滿意不過。看著身旁似乎有一些緊張的戀人,白子石微笑,眼裡滿是狡黠。

  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氣,拉住白子石的手站在最中央,俊美的臉上拐著溫柔到極點的微笑,那種能暖到人心底的溫柔讓人都不敢相信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一直冷冰冰的文森特身上:「白,今天是你三十歲的生日…我很高興,由衷的高興!」終於等到了,明明七年的時間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長,然而他卻想過了一生那樣。

  「我也很高興。」白子石輕易的打斷了文森特的話,他將放在手心裡的兩枚戒指拿出來,將其中一隻送到對方面前,「我成年了,文森特,從今天開始我能光明正大的說你是我的伴侶,可以毫不客氣的讓那些亞獸人總對著你流口水的亞獸人離開而不用聽什麼『你只是暫時的,還不是博家伴侶』的話了!所以我很高興…文森特…」

  等等,是不是不太對?獸人心裡頓時泛起一陣嘀咕。

  「嫁給我吧。」平攤著手,白子石舉著那枚戒指,溫柔而期待的看著文森特,這句話他一早就想說了,雖然文森特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句,「我們結締伴侶契約吧。」

  果然是這樣…文森特無奈的看著戀人,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從一開始到現在,不管有意無意,求婚的那個都是白,這明明應該是自己的事情吧?

  然而看著戀人一臉促狹的笑容,他所有的無奈都化為寵溺的嘆息:「真是的…這明明是我的臺詞。」

  我雖然不是獸人,但我是男人,自然也是要追老婆的,白子石心說,然後催促:「答案,答案呢!」

  文森特低頭用鼻樑蹭蹭他的:「還有第二個嗎?我的小伴侶。」

  喂喂喂…幹嘛要加一個『小』字?白子石很不滿,後果很嚴重,伸嘴一口咬到文森特的唇上。

  震天的掌聲頓時響起,所有人看著站在大廳中央擁吻的一堆戀人,一種由衷的溫馨油然而生,這樣的場景光是看著就會讓人感到無限的幸福啊。

  十指交握,兩隻碧綠的翡翠戒指交相生輝---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了哦~~~

  番外繼續,第一章是,咳咳…愛愛(含人、獸)

  第二張,包子。

  第三章、愛倫X蘇薩。

  就醬子。


【番外 新婚】

  不管在哪裡,結婚的當天晚上那都是要洞房花燭夜的。等了七年,終於把人徹徹底底抓住的文森特其中興奮自然不需要多說。長輩們各自有事情做,結締契約完成之後,就各自離開了。留下的都是白子石和文森特兩個人相熟的一些年輕人難得有機會調侃博家加西亞,自然不會放過,當然等天將將黑下來,這些人就非常自發自覺的『被』走了個徹底——

  雖然今天是你們正式結締契約的大好日子,但是!文森特,你要不要當我們不存在啊?看看你瞅著人家小白的眼神,泛綠光了有木有!!!

  實際上,文森特還真沒有在乎這群從剛才就一直在起鬨的人,他的心神老早就跑到自家戀人激情時候那種全身充滿誘惑的情景上了。更何況…

  文森特捏了捏口袋裡放著的一小瓶藥,嘴角微微個勾起一個期待的笑意——

  『聽說博雅要和白子石雅家正式結締了。作為禮物,送您這個。喝了之後可以讓你的獸型縮小到【正常】的程度,時效為四個小時,我想應該足夠了。』密醫嘴角的微笑既曖昧又充滿了祝福,『祝您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四個小時呢…文森特的視線在白子石身上四處逡巡著,最終停留在他挺翹的窄臀上。白子石正巧轉過來對上他的視線,頓時汗毛都快要立起來了,簡直好像被一頭野獸盯上,慢條斯理的決定從哪裡開吃一樣。而文森特看著戀人因為喝了些酒而顯得水潤的黑色眸子,緩緩的勾起一個危險而又性感的笑容,修長的手指順著沙發的脊背慢慢的摩擦著。

  這樣隱晦又情//色的暗示讓白子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的從心底泛起些火熱,他們兩人在這方面一直以來都算是配合默契,除了體力略有不如以外,其他方面相當的契合。酣暢淋漓的愛愛白子石也很享受。

  太陽落下山的那一瞬間,文森特站起來,意味深長的道:「太陽下山了啊。」這句話的效果那是相當的強橫,在場哪一個聽不懂是逐客令?雖然很想在放肆的戲弄一下新人,然而,某個獸人積威多年,冷氣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於是幾分鐘之內,大廳裡的人走了個沒影。

  當大門發出哢嚓的上鎖聲之後,文森特看著白子石,一秒鐘之內,就完成了衝過去——抱起來——上樓踹門——扔床上——脫衣裳,這一系列複雜的舉動。而白子石在回神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全身光裸的躺在純黑色的被單上了。

  白皙的身體和純黑的床單形成鮮明的對比,帶出一種極其誘惑的場景,尤其是白子石喝了不少的酒,雖然度數不高,卻已經讓他全身泛起微微的紅。

  被快速的扔在床上,白子石頭都被弄的有些暈暈的,在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就被文森特扣住,手腕被套進柔軟的布料,然後就是嘩啦啦的鏈子聲。火熱的唇舌狂風暴雨般落下來,白子石艱難的掙脫戀人的吻,仰頭就看見手腕上的手銬,兩邊是由特質的布料所製造的,中間有一條鎖鏈系在大床中央。

  抖了抖鏈子,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來,白子石不滿的皺眉:「文森特,這是什麼?」

  獸人從戀人的胸膛上抬起頭,手指輕輕的碰觸冰涼的鐵鏈,微笑:「我早就想這麼做了,真漂亮。」然後沒等白子石說什麼,就有堵上了白子石的唇,含住他的舌頭輕輕的齒咬舔舐,含糊的道,「白,就今天好不好,就今天。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你鎖起來的。」

  白子石怒了,泛著水光的黑眸中火光熠熠,瞪著眼看著戀人,使得他整個人都充滿一種蓬勃的生命力和尖銳攻擊力,文森特全身一顫,興奮感從下腹竄上來,猛烈的幾乎不可抵擋。

  「真是糟糕…」他喃喃自語,這樣的眼神真讓人受不了,他快速的從旁邊抽出一條黑色的布,白子石完全猜測到他想幹什麼,驀然瞪大了眼,「文森特,你…」然而下一秒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在文森特伸手捏住他其中一個凸起挑逗的時候從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哼聲。眼前已經是一片黑暗,雙眼被罩上,只能看見隱約的燈光。舌頭被含住,嘴角來不及吞嚥的口水順著留下來,泛著淫///靡的水光。

  獸人的另一隻手掌順著白子石的背脊急切而又細緻的摩擦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他的臀部大力的揉捏撫弄,然後是大腿,小腿,甚至是那雙光潔的腳。每一個地方都被文森特細緻的撫弄過來,就像是在擦拭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的認真。

  唇舌手並用,文森特在這具屬於他的身體上盡情的探索,身下的重型武器早已經蓄勢待發,是不是的頂頂小白白。白子石雙眼早就已經迷離到不行,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讓他全身反射性的敏感起來,文森特粗糙的手掌在皮膚上摩擦過的感覺,越發蓬勃的小東西被對方硬邦邦的重型武器撞擊摩擦的快感,以及對方含弄自己肌膚所發出的水聲,都讓他難以自製的熱起來。這種身體全然被人掌控的滋味起初並不好受,可漸漸的,白子石倒也覺出一些另類的滋味,難以把握對方的動態讓他心底有一種隱隱的刺激和期待。或許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隱性M體質,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身體整個被發轉過去,趴在床上,火熱的身軀直接覆上來,雙手沿著肩胛骨摩擦下來,沿著身側滑下來,然後停留在腰部細細的滑動摩擦,一隻手流向前方,滑膩的舌頭觸上潔白的脖頸,白子石忍不住把臉埋進床單裡。

  文森特手裡刺激著戀人的小弟弟,另一隻手則試探性的觸摸著兩股之間的縫隙,白子石難以自製的發出激烈的喘息聲,身軀繃緊,然後洩在文森特的手上。

  差不多了吧…文森特想,猶豫了一下,低頭在白子石用沙啞的聲音道:「我想用獸型…」

  「什麼?不行!」白子石激烈的喘息了一聲,「不可以,文森特!」

  獸人用舌尖舔著戀人的耳朵,音色極好的低沉聲音泛著些哀求:「白,我想要,求你…求你…不會傷到你的,真的,我有藥。」

  根本不等白的答覆,仰頭把藥喝下去的文森特已經變成了一隻長約一米六七的黑色野獸,毛絨絨的毛髮觸及白子石身體的那一瞬間,白子石就劇烈的掙紮起來:「不行!文森特,不要獸型!」

  「白…求你…」文森特壓制住身下人的掙扎,比人型時更長的舌頭在他身上舔舐,粗糙的舌苔給剛剛洩過身的白子石另類的刺激。野獸靈活的尾巴伸到白子石胸前,掃弄著他被玩///弄到紅腫的凸起,舌頭順著背脊舔到後腰的下凹處,然後溜進股//縫,白子石發出一陣受不了的驚喘:「不行,文森特!」

  文森特不理他,長長的舌頭舔弄著縫隙,良久之後,忍不住探入淺淺的刺入在抽出,白子石扭動著身軀,不斷的想要爬起來,然而卻始終被野獸前爪死死的按住,雪白的肉//體翻動著,更加刺激的文森特,長長的舌頭更加往裡伸去,白子石頓時一僵,野獸金色的眸子裡露出一抹笑意,舌頭便在裡面四處的探尋舔舐,舌苔上粗糙的觸感更加刺激了敏//感的內壁。當舌尖觸及要命的一點時,白子石再也忍不住扭動著腰部,也不知道是在躲避還是把自己更加大力的送上去,壓抑不住的聲音也遠遠不斷的衝出喉嚨,更加刺激著文森特更加野性的神經。

  他抽出舌頭,白子石的後面已經是濕淋淋的一片,已經被欲//望控制的白失去了後面那種源源不斷的刺激,口中頓時發出一陣不滿的哼聲。文森特眯了眯眼睛,舔弄著白子石的耳朵,尾巴收回來,淺淺的伸進他後面攪動。

  毛絨絨的尾巴帶給他另一種不同的觸感,比舌頭更加粗糙,卻有一種從骨子裡發出的騷癢感,白子石忍不住再次哼哼起來。

  文森特粗重的呼吸已經繃緊到了極致:「我要來了,白。」逗弄著對方的尾巴抽出來,伸到戀人的腹部,把人整個撐起來,成型跪趴的樣子,滾燙的硬挺抵在白子石後面,腰部猛然一用力。細膩濕滑溫暖的內部瞬間包裹了文森特,讓他不由發出一陣舒爽的嘆息。

  白子石全身無力的跪趴著,口中不斷的發出沙啞的呻吟,手腕上的鐵鏈隨著撞擊嘩嘩的作響,後面被填的滿滿的,強烈的快感讓兩個人都忘記了一切。良久之後,文森特喉間發出一陣低吼,洩了身,變回人型攬住眼角泛淚的戀人親了親。


【番外 包子二三事】

  第一百零二章番外——包子二三事

  對白子石來說,事情究竟怎麼回事,他是相當糊塗的,因為現在他腦子一片空白。實際上他本來也只是有些肚子疼而已,不太正常的是他的肚子整整疼了一個星期,不是拉肚子也不是受涼,漲漲的疼。然而現在醫生說什麼——

  「恭喜二位,你們就要做阿爸阿爹了。」

  這位老亞獸人長的慈眉善目的,臉上是為對方高興的微笑。然而,這副臉對白子石來說簡直完全就是一副催債臉,其實你看錯了吧!你真的是看錯了吧!!你一定是看錯了吧!!!

  被這個消息驚呆了的還有準爸爸一枚。某獸人從醫生那句話說出來之後就再也維持不了一臉冷漠的范兒了,黑色的眸子瞪大了,狂喜和不敢置信並存,猶猶豫豫的問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您看錯了吧?」白早就被判斷不可能有寶寶的。

  在亞獸人生產方面堪稱權威的老醫生一聽這話,頓時翻臉了,手指門口:「東市街還有一家醫院,請。」

  夫夫二人如醍醐灌頂,二話不說,道謝之後直奔東市街,然後再轉北市街…四家醫院去過之後,白子石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懷孕的事實。

  然後他的神情就維持在一個相當難以形容的狀態,不敢置信?太簡單。難以接受?似乎…也不全是。晴天霹靂?太嚴重了。坑爹?嗯,坑爹。這個場面有點大,他hold不住了。一個男人懷孕了!男人特指人——自己。博雅大陸上這種事情他見過好幾次了,接受已經完全可以了,但是這並不代表輪到自己的時候他能淡定啊!!不是說過懷不了懷不了的嗎!!!剛結婚才兩年啊!!兩年!!!

  白子石森森的覺得自己要反省,一定要反省,總覺得反正又不會懷孕,愛愛這碼子美好的事情兩個人相當的享受,現在……

  文森特,你以後都要禁慾!!!

  然而,不管怎麼說,懷孕了就是懷孕了。總不至於吧孩子弄掉吧?白子石也只能嘆一口氣然後好好的做准阿爹,接受文森特二十四小時無條件貼心貼身服務。

  六個月後,白子石成功誕下一個小獸人。小獸人從阿爹肚子裡出來的時候是獸型,然而等到出生後一個小時,孩子就會變成一個人型小嬰兒,並且會不定期的在人型和獸型之間變幻。總之…

  小獸人幼崽是萌物!

  關於育兒知識,白子石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也許是父子天性,明明懷孕的時候白子石還有點不待見肚子裡的孩子,然而當生下來之後,這就是他的心頭肉,文森特都要靠後排。尤其是小寶寶白白胖胖,兩個臉頰肉嘟嘟的,睜眼的時候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又大眼仁兒又黑,清澈的就像是一面水水的鏡子,一眼就能看到底,睫毛像一面小扇子,又濃密又黑。小手小腳小胳膊小腿,哪裡都是小小的,輕輕的戳一下軟綿綿的!尤其是寶寶繼承了阿爹的白嫩皮膚黑亮頭髮以及阿爸俊美漂亮的長相,簡直人見人愛!

  寶寶名字為海因西里-克倫-加西亞。小海因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並不怎麼活潑,每天都安安靜靜的,不舒服的時候才會哭。也許是這個原因,寶寶從生下來化為人型之後從來沒有變換為獸型。這讓沒看到自家孩子剛出生樣子的白子石很遺憾。

  而這個遺憾,在今天補上了。

  也許是因為博雅大陸上獸人的獸型都是趴著睡的,獸人幼崽小的時候也喜歡趴著睡,海因也是如此。這一天白子石睜開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身旁搖籃裡的兒子,小寶寶側著臉趴在,睡的一臉無邪,可愛的要命,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輕的戳了戳兒子嘟嘟的臉頰,寶寶皺了皺眉頭,揮了揮小手,然後兒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小小的耳朵都沒有豎起來的黑色小動物,白子石驚奇的看著,然後不得不承認自家兒子還是像他爸多一點,這樣子根本就是文森特獸型的翻版,就是小了點。

  鼻頭是嫩嫩的粉色,嘴巴尖尖的,眼睛閉著,小耳朵軟趴趴的呆在腦袋上,一身皮毛看起來毛絨絨的,又軟又密,身子小小的,四肢攤平趴在床上,要多可愛有多可愛!!白子石忍不住一嘴親在兒子的腦袋上。

  海因西里被親醒了,艱難的抬起腦袋,帶著睡意的金色眼睛看著阿爹,發出稚嫩的叫聲,很是無辜委屈。白子石被萌的不行,把兒子抱起來,放在臂彎裡,順著兒子的毛,小海因非常喜歡這種感覺。阿爹的手指軟軟的,溫暖的,輕柔的動作很舒服!小東西忍不住用腦袋撒嬌的蹭了蹭白子石的手,伸出舌頭撒嬌的舔舔阿爹的食指。白子石看著懷裡的兒子,滿心的愛憐。

  在此之後,寶寶就會經常變換成獸型接受阿爹的撫摸。早晚各一次,父子倆抱一起你摸摸我我蹭蹭你的樣子讓文森特是既溫馨又吃醋——從生下他白還沒有允許他進入一次呢!!!

  海因西里漸漸的長大,他長得很快,五官比文森特來更加精緻,結合了啊爸啊爹的優質基因,這會兒簡直漂亮的過分。但是,讓白子石不太滿意的是,海因西里的性格越來越多的體現出像文森特!

  臉上表情不太多,尤其是仰著臉看人什麼話也不說的時候,很是冷淡。白子石為了讓兒子活潑點,不知費了多少腦細胞。其實小海因除了天生的情緒波動小以外,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幼崽,孩童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他也有。見到新奇的事物也會就會問,十萬個為什麼就是形容這個時期的小孩子的。

  白子石對待兒子,耐心十足,海因西里的問題他都會認真的回答,自己也不懂的話,就直接告訴兒子——你等等,阿爹去查書。這是白子石的教育,言傳身教的告訴兒子有不懂的可以自己去查書尋找答案。

  海因西里很聰明好學,當看到阿爹能從書上找到很多東西的答案之後,就十分喜歡看書。白子石就給他買了很多很多科普的兒童讀物來滿足海因西里的好奇心。

  不過,要知道總是有一些話題不太適合小孩子好奇的。尤其是當這種好奇轉移到成人話題上的時候。海因西里有一天不小心看到了阿爸阿爹的愛愛,沉浸在中的兩個夫夫一點都沒察覺N30被未成年人從頭到尾觀摩了遍。

  然後,海因西里好奇了。這是在幹什麼?六歲的小海因已經懂了很多字,早慧的孩子學會先自己看書不懂再問的好習慣,於是蹬蹬蹬跑去看書了。想當然,他的兒童讀物裡不會有答案。於是小海因打開了電腦,登錄一個叫做『有問必答』的阿爹線上答問題的網站——這是白子石最近新教使用他的學習工具,用短短的小胖手慢慢的輸入了這麼幾個字——

  問:為什麼阿爸阿爹沒穿衣服抱在一起嗯嗯啊啊的喊?

  十分鐘過後,小孩刷新了網頁,答案有了——這是遇到很喜歡的人之後,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建議等長大再來好奇這個問題。

  長大?小海因皺了皺鼻子,對這個詞很不滿,為什麼大人們總是喜歡說『你長大就明白了』這句話?!我明明懂很多。

  從某方面來說,小海因是一個驕傲的小孩,源於他在同齡人中巨大無比的優勢——他總是能回答別的小朋友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某位好心阿爹給出的這個回答有點刺激小海因稚嫩的自尊心了,他此刻有一種迫切自我證明的欲//望!

  等這對夫夫愛愛完畢的時候,發現問題似乎有點嚴重了,寶寶不見了。這都快天黑了!索性小海因每次出去都是固定的,白子石也沒有太著急,等走到幼崽遊樂園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小海因。

  剛鬆了一口氣的白子石邁步朝兒子走過去,然而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他兒子非常勇猛的把一個長相可愛的獸人寶寶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後…然後自己壓了上去!

  他兒子居然在欺負人誒!!白子石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個獸人寶寶扁扁嘴似乎要哭,小海因冷淡著一張小臉說了什麼,那寶寶就眨巴眨巴眼收了淚,歪著腦袋很是好奇的樣子。

  白子石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不是欺負事件。

  然而,下一秒,某阿爹石化了。他看見他家兒子低頭吧唧一下親在人家寶寶的嘴上,然後兩隻胖胖的小手麻利的扒了寶寶的上衣,然後開始拉人家的褲子。

  被壓倒的小寶寶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扁嘴死死的拽住褲子,終於在海因西里鍥而不捨的精神下哇哇大哭。

  這一哭可把白子石給哭醒了,趕緊跑過去,把兒子從人家身上抱起來。人家阿爹這會兒也來了,看看兒子光光的膀子,臉色就不好看了。

  白子石生氣了:「海因西里-加西亞!你為什麼要脫人家的衣服?!」

  小海因有點不明白阿爹為什麼生氣,眨了眨眼,答道:「我喜歡他。」白子石一怔,海因見阿爹似乎還是不太明白,歪頭想了想解釋,「阿爸喜歡阿爹,沒穿衣服嗯嗯啊啊,我喜歡他,也要…」

  白子石立馬摀住了兒子的嘴,對面寶寶阿爹忍俊不禁的表情讓他大為尷尬,清了清嗓子,也沒跟兒子解釋這不是他現在能幹的事情,這種事情跟小孩子根本就說不清楚,除非你願意提前給兒子上X教育課,他只是指著對面被阿爹摟著仍舊哭的一抽一抽的寶寶:「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喜不喜歡你這樣做啊?」

  小海因愣了,看著對面哭的很可憐的小寶寶,他慢慢的眨了眨眼:「對不起,我錯了。」

  白子石笑了:「你應該跟人家道歉。」海因點了點頭,白子石把他放下來,對面的阿爹對他笑了笑,於是獸人寶寶也被放下地站著。

  海因走到對方面前,戳了戳人家肉嘟嘟的臉頰,引起對方注意之後忽然變了獸型,漂亮的黑色生物走到人家寶寶面前用尾巴掃了掃人家的手。小寶寶不哭了,好奇的看著他。小動物抬著頭,咬住人家的衣服拉了拉,獸人寶寶蹲了下來,小海因兩個爪子搭在人家膝蓋上,伸舌頭舔舔對方的臉頰,獸人寶寶就咯咯的笑起來。

  白子石默默捂臉——也是跟他爸學的吧!!!



【番外 蘇薩X愛倫二三事】

  第一百零三章番外——蘇薩X愛倫那些事

  那年蘇薩八歲,愛倫兩歲。因為蘇薩剛出生沒多久的弟弟文森特生病了,他阿爹帶著小文森特去醫院,蘇薩就被單獨留在了家裡。他很無聊,決定自己出去玩。

  等他阿爹回家的時候,蘇薩正抱著一隻小狼崽玩的開心。小狼崽全身銀白,眼睛為青色,窩在蘇薩懷裡很乖巧的樣子,時不時的用乳牙咬咬蘇薩的手指,癢癢的感覺逗得小獸人咯咯笑。

  順便說一聲,小狼崽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獸人幼崽——蘇薩撿到的。

  當然,那其實也算得上是他拐跑的,小獸人的阿爹正跟別人說著話,一轉頭自家玩的好好的兒子就不見了。登時就急了,孩子能跑到哪去?

  蘇薩挨了他阿爸一頓胖揍,夫夫倆把小狼崽送回家的時候,拎著蘇薩去道了歉。巧的是,兩家認識,泰勒家也是亞城不算小的家族,自然知道克倫家,於是也還算大度,看作案者也是這麼小的幼崽,頓時也產生了一些好笑的感覺,如臨大敵的找了半天,感情是這麼個小傢伙!

  蘇薩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其實也只是看那隻小狼崽可愛跟他玩了一會兒而已,回家的時候是小狼崽自己邁著短短的四條腿跟在他身後回了家而已,又不是他抱走的!摸摸腦袋上的大包,疼的齜牙咧嘴,蘇薩森森的憂傷了。

  小狼崽似乎很喜歡蘇薩,被阿爹抱在懷裡的時候還衝著蘇薩嗚嗚哇哇的叫,見對方沒一點理自己的意思,頓時急了,一轉身變成了一個可愛的寶寶,蹬著腿伸著手朝向蘇薩,連阿爹都不要了。

  蘇薩眨眨眼,腦袋上的大包還疼得很呢,於是默默的把頭扭過去不理他,寶寶遭到前所未有的冷遇,伸著手哇哇的哭了。

  腦袋上又挨了阿爸一下子,蘇薩抬頭怒視阿爸,被自家老爸一個眼神瞪過去——哄去。八歲的蘇薩扁著嘴不情不願的把那個胖乎乎的寶寶接過來,小寶寶全身都軟綿綿的,也輕,抱起來倒是挺舒服的,蘇薩心情好了一點。

  於是這只叫作愛倫的小狼崽就做了蘇薩的跟屁蟲。

  漸漸的,他們長大了一些之後,蘇薩就去了學校,每天很早去很晚回,愛倫沒有辦法在纏著蘇薩了,小狼崽很是難過了一陣,但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玩伴——同齡的文森特小朋友。

  不久之後,蘇薩筒子就發現自己在小狼崽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他不再跟著自己屁顛顛的走,不再大老遠的喊自己的名字,不再粘著自己玩戰鬥遊戲,反倒是經常能聽到他充滿活力的喊著文森特名字的聲音。

  蘇薩花了好一會兒吸收這個消息,然後摸摸腦袋當年被揍的地方,心裡有點不舒服了——我還為了你挨了一頓胖揍呢!不過十六歲的蘇薩有點委屈,然後決心不再理睬愛倫。

  當然,他實際上是很在意的。對愛倫冷淡之餘還總是觀察著他的表情,看到他有點難過的時候心裡暗爽了很久,看他一會兒就忘了這事兒去找文森特玩的愉快的時候,咬著牙氣的內傷。愛倫長大以後變討厭了!

  時光漸漸的流逝,當初胖胖的小嬰兒身高抽條似地張,俊朗的眉目也漸漸的顯出來,年輕的身軀,修長的四肢,褐色的頭髮在髮梢稍微的飄起來一些,渾身充滿了說不出的活力,就像是早晨的朝陽。

  蘇薩默默的注視著對方,忽然發現愛倫似乎在一瞬間長大了,耀眼的有點不認識了,眼角餘光掃過他笑的燦爛的容顏,摸摸胸口,剛才這裡似乎跳的快了一些。

  然後蘇薩發現,事情有點糟糕了——那小子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抓住自己的視線,輕而易舉的挑起自己的情緒卻一點都不知情,能輕而易舉的讓自己上一秒開心下一秒生氣…

  真的糟糕了…

  蘇薩發現自己開始嫉妒,嫉妒自己的親弟弟!愛倫總是更在意文森特,早就忘記最開始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人是自己!終於有一次,他沒有經受住內心嫉妒的誘惑,對自己親弟弟冷嘲熱諷了一番。愛倫跳出來罵他的時候眉宇間儘是生氣,蘇薩剛剛升起的悔意被愛倫攪得一點不剩。

  他沒有注意到愛倫眼中的不敢置信和傷心失望。愛倫對蘇薩越發的冷淡,倒是跟文森特更好。蘇薩內心對愛倫的渴望越來越難以壓制,他越喜歡愛倫,就越難抑制內心裡醜惡的嫉妒和欲//望。惡性循環,愛倫不再想靠近他了。

  蘇薩變了,漸漸的玩世不恭,俊美的五官染上一股妖異的邪氣,不僅僅是亞獸人們,很多獸人都偷偷的注意他,甚至明目張膽的表白。星球上亞獸人的數量少於獸人那麼多,獸人之間成為伴侶的也不在少數。

  蘇薩漫不經心的笑,心情好的時候毫不留情的拒絕,心情不好的時候理都不理。而不管他做了什麼,愛倫的目光都不在他身上。

  蘇薩覺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同屆的友人邀請他喝酒,也許是內心的渴望再也壓制不住,蘇薩把愛倫從家裡拉了出來,壓在樹上親了上去。

  那種狂暴而急切的索吻幾乎要把愛倫整個人吞下去,手從對方下襬處伸進去,留在在對方的腰部,然後向上揉捏著他胸前的凸起。愛倫嚇了一跳,然後是激烈的掙扎,彼時蘇薩並不能全面的壓制愛倫,被他爆發之下揍了一拳,推開了。跌坐在地上,蘇薩大笑,妖異的容顏肆意的笑顏壓的愛倫移不開眼喘不過氣:「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想輕而易舉的抽身,沒那麼容易!」

  愛倫跳起來就跑,遠遠的還能聽到蘇薩的笑聲,一直滲到人心底。

  愛倫開始躲著蘇薩,然而,蘇薩總是有辦法找到他,比他大幾歲的優勢此時就顯了出來——他的雙手反剪到背後,然後被壓倒在地上,蘇薩慢條斯理的撫摸著他的翹臀,這樣的屈辱讓愛倫整個臉漲得通紅,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耳朵被含住,褲子被拉開,蘇薩握住他的小兄弟細細的把玩,掌握著他的感官。

  為了逃離這種憋屈的境地,愛倫開始拚命的修行。蘇薩先天的天賦比不上愛倫,一點點的被他追平,他再也不能的輕易的壓住他肆意妄為。

  對於愛倫漸漸有力的反抗,蘇薩心裡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他真切的認為自己的做法很卑劣,然而每次看到愛倫的時候,他總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想把他抱進懷裡肆意的親吻,甚至做更過分的事情。他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誠然這種被人追上的感覺也不好。

  蘇薩覺得自己該離開了。在這裡,他不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來提高自己,實力,必須要提高自己的實力!離開那天蘇薩找到愛倫,用盡全身的本領壓制住他,卻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給了他一個長長的擁抱,之後不告而別。

  好久之後愛倫才知道蘇薩離開了,那時候的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也不由的顫了顫,對於蘇薩,愛倫覺得自己很複雜,討厭他…也並不全是,誠然蘇薩的做法很讓人厭惡,但每次看到那雙眼睛中露出出來掙扎的痛苦、求而不得的瘋狂、以及注視著自己時候那種讓人心顫的專注之時,愛倫都能感受到自己被蘇薩全心全意的愛著。

  愛倫在蘇薩離開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相當的沉默,連文森特都會用擔憂的眼神看著他。被多個人或明說或暗示的表示『你最近出了問題』以後,愛倫也不得不承認,蘇薩其實已經成功的攪亂了他的心。當文森特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到處走走的時候,愛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們花費的時間並不多,找到了白子石離約定之日還有三年時間,回到亞城,蘇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愛倫也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有一點擔心他。

  杳無音信,愛倫使勁鎚了一下樹,樹葉嘩啦啦的落下來,他頹然的嘆一口氣,蘇薩真是個討厭鬼!想要徹底的不在意他,但自己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來,蘇薩動手動腳之外對他的好,那是真的好。

  四年時間,愛倫已經習慣了那個俊美到妖異的獸人的影子時不時在腦袋裡晃一晃,等人真回來的時候,他居然恍惚了一下,蘇薩哪能抓不住機會,思念沒有碰觸過心愛的人,回來了自然是要先犒勞自己一番的。

  壓到親住,肆意的將這些年累積的思念和渴慕一股腦的傾瀉出來。要不是那人來搗亂,指不定還能做到最後,蘇薩目光在白子石身上溜過,遺憾的咂咂嘴。

  他媽的!陰溝裡翻船!蘇薩扶著腰,癱在床上,後面那處疼的讓他咬著唇蹙著眉,俊美的臉上多了些羸弱的感覺,愛倫招惹了淫獸,中了淫毒神志不清,動作那就不是簡單的粗暴可以形容的。看著站在床邊一臉不知所措的心上人,他心裡也算是好受了一些,愛倫眼睛裡什麼情緒都有,就是沒有後悔和厭惡…

  有機會!債總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的嘛。蘇薩勾起一個微笑,愛倫居然有些看呆了。

  「蘇薩!!你個混蛋!勞資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那個條件的!!!」愛倫被蘇薩剝的精光,仰躺在床上一條腿被抬著擱在對方肩膀上,氣憤的吼道,當初說了是還債,怎麼債卻越欠越多啊!

  蘇薩側臉親在愛倫的小腿上,虎腰一挺,衝了進去,沒給愛倫一點適應的時間,啪啪啪快速的撞擊起來,喉間舒爽的聲音不斷,黑眸直直盯著愛倫的,眼中無限柔情:「愛倫,我愛你。」

  愛倫身體一頓,臉上顯出些悻悻然來,索性伸手勾住對方的脖子,頭湊上去——堵住你的嘴,叫你再說這些讓人心亂的話來!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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