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人人都說霍雲崢是個白蓮花,矯情,虛偽……

霍雲崢是個beta,他任三軍統帥,沒有人把他放在眼裡;周世朝因為出身太低,立了奇功之後被破例任為上將,然而這個上將卻讓他成了四大家族的肉中刺,特別是霍雲崢的眼中刺……

第一章

流光溢彩、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帝國陛下正在設宴宴請老元帥,老元帥其實不老,赫爾墨斯元帥今年五十五歲,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星際發展到現在,雖說還不能達到長生不老,但是人的年齡還是延長了點,至少能活一百歲了。

赫爾墨斯長的魁梧霸氣,一身元帥軍裝往身上一穿,威風凜凜,光氣勢就壓住了眾人,他是站在殿下,可是愣是比寶座上的帝國陛下還有威嚴,那張不拘言笑、肅穆的臉活像死了老婆一樣,當然他老婆確實死了,帝國陛下跟他說話都覺得發虛,怪不得坊間傳說元帥是帝國的守護神,這簡直就是尊瘟神嘛。

周世朝坐在一邊看著這位傳言中瘟神一樣的男人,他是個上將,雖然領著上將的職位,但是很少來帝城,一直在西北區域,他的軍隊駐紮範圍是西北星宇,離帝城甚遠,要不是這次帝國陛下召回,他也難得能遇上這位老元帥。

周世朝打量的並不明顯,並沒有虎視眈眈,因為想讓自己也文質彬彬點,雖然他這輩子都不能文質彬彬了,他長的倒不是難看,從一側看的話那也是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可惜正面不好看,臉左側從頭皮到太陽穴劈下一道傷疤,這道傷疤非常的平整,看樣子是被利劍劈過,一刀所致,雖然乾淨俐落的傷疤比蚯蚓的好看,但這張臉也比不過在座的其他人英俊了。

今天在座的眾人除了老元帥外都是這帝城的上將,職位最低也是準將,也就是說這是帝城四大家族的聚會,可謂是一次軍部大會了,周世朝右上首坐著的是修斯上將,這個是深受帝國陛下器重的上將軍,如果深算起來的話修斯家族同皇族還有著親戚關係,不過這些周世朝也攀比不上,誰讓他是個孤兒呢,也沒有個Omega的姐姐妹妹弟弟的同皇族扯上關係。

他左下首坐的是格林上將的兒子維森·格林,這是一個相當英俊的年輕人,年紀跟他相仿,但是人家足足比他英俊出兩條街去,他就算面癱也比周世朝帥,周世朝看他看自己便朝他笑了下,他心胸寬闊,並不嫉妒人家的英俊,再說一個大男人要那麼好看幹什麼,又不能當飯吃。

面癱而又英俊的維森對面坐著他老爹,格林家族的上將軍,克萊斯特·格林,這個人面無表情的坐著,一張臉也很英俊,儘管上了年紀,但是一看就能看出這倆人是父子,格林家族的人與皇族並無瓜葛,但是他也以他的實力屈居四大家族之中,在這四大家族中不出眾也不落後,比較低調。

格林上將的旁邊坐著卡特·喬治上將,喬治家族的當家人,這個人就正對著周世朝,臉上表情是不屑的,自從落座看了他一眼外便再也沒看他了,周世朝看著他那個嫌棄的表情,想跟他打個招呼的也不用打了。

按理說應該打的,因為細算起來的話,喬治上將應該是他的上司,論部隊編制的話他的部隊也應該是屬於喬治上將統領的,但是喬治上將卻因為他守在遙遠的西北克雷爾星並沒有將他的部隊劃進去,也就是說他這個部隊一直都不是卡薩帝國的正經部隊,這麼些年一分軍餉都沒有吃過,所以現在他升到跟喬治上將同等軍銜後,他的軍隊也將不再屬於喬治上將。

喬治上將看他不順眼也是情理之中,這個老頭比起其他人來說還是比較直接的,至少還看了看他,其他幾個人都沒看他,周世朝知道在座的其他人都看不上他,他也挺有自知之明,今天的軍部人員大聚會,說穿了是帝城的四大家族聚會,四大家族不包括他,他是野生野長的,雖然周世朝很想將自己也包裹成世家,奈何真不是,他頂多是個平民中走出來的aplae

周世朝看了看今天來的最高統帥,赫爾墨斯元帥,請他們這些人來就是為了給元帥接風洗塵,由此可見元帥在陛下心中有多重,此刻的帝國陛下就走下了寶座,親自把預行禮的元帥扶了起來:元帥不必多禮,今日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算起來我有很多年未曾見過元帥了,這麼些年元帥身體好嗎?

赫爾墨斯元帥也不是真想給他行禮,胳膊都沒抬起來,聽完他說話後也就毫不客氣的垂下了手:陛下太客氣了,末將這些年身體微恙,未能來看望陛下,還請陛下見諒。他的口氣要比溫和謙遜的帝國陛下強硬多了,周世朝抿了下嘴,覺得這位元帥果然如傳聞中所言,脾氣暴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帝國陛下也因為他這冷硬的話尷尬了下,他握著的手不自覺的捏了下,他想讓自己儘快的平和起來,這個老禿驢的脾氣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麼多年霸佔在雲海星不聽他召喚,這次還是借著二十年一屆的封賞大典才把他招回來,招他回來不早就心裡有準備了嗎?

欲處之必先安之,帝國陛下很快就恢復了他一國之君的風度,跟他笑道:元帥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帝城的所有百姓聽聞元帥來夾道歡迎,修斯將軍跟格林將軍、喬治將軍也非常高興,催促我為元帥接風。

赫爾墨斯淡淡的哦了聲:是嗎?他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瞟過台下坐著的四個人,眼神並沒有多麼不可一世,他只是看了一下這些帝城的新人,他這些年在雲海星基地隱居,很少關注帝城這邊的事,這帝城沒有他在自然會有新人頂上來的。

赫頓·修斯看他看過來,朝他舉了下杯子:元帥遠道而來,末將未曾遠迎,這一杯薄酒當末將請罪。看他舉起了杯子,其他幾個家族的人也都不情不願的舉起了杯子,赫爾墨斯微微笑了下:你們不是我的屬下,不必如此多禮。赫頓·修斯似是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笑了下:元帥請隨意,我先幹為敬。

赫爾墨斯元帥坐著也沒有動,他此刻的軍職是高於他們的,也可以算是最高的統帥,所以他們既然要敬酒那就敬吧,他轉過頭來看帝國的皇帝:陛下,不知道陛下招末將來所謂何事,如果只是同各位將軍敘舊的話,那麼我心領了,小兒即將下課,如果陛下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容許末將先行告退。

這話說的下麵其他幾位將軍臉色都僵硬了,都不願意再看他,帝城的人民崇拜這位老元帥,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近距離的接近過這位元帥,不知道他這該死的脾氣,他們這些人簡直要受夠他了,帝國陛下眼神瞟過其他人的臉,溫和的笑道:元帥莫急著走,我上次說過的事不知道元帥考慮的如何了?

赫爾墨斯也笑了下:陛下的好意末將心領了,我年事已高,不再適合在帝城出任軍職,如今帝城有修斯上將、喬治上將、格林上將、周上將四位德高望重將軍的保護,定會固若金湯,陛下盡可放心。

帝國陛下笑:元帥說笑話了,元帥今年才五十多歲怎麼會是高齡,元帥是否嫌我誠意不夠?赫爾墨斯看了他一眼,他這麼多年沒見他依然覺得他奇怪,假的很,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臉面跟他說出這番話來,也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在這裡跟他說笑,不過處在這樣一個位上,他是應該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赫爾墨斯元帥想著以前的事心裡如同刀割,然而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既然都處在這樣一個位置上,那些過去就不必再提了。

帝國陛下看著眼前這個數十年沒什麼變化的人咬著牙笑,心裡也恨極,暗暗的罵了句老禿驢,現在不尊重他,有他好受的。

老狐狸跟老禿驢兩個人不鹹不淡的在聊天,下面陪坐的人都默坐,周世朝看著酒杯,手放在桌上沒有動,上面的兩個人的談話聽著特別彆扭,他這個沒接受多少宮廷禮儀的人都覺的他們彆扭,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不過這也與他沒什麼關係,他就不動聲色的聽著,他旁邊坐著的人都跟他一個表情。

修斯上將,這個上將軍一直都是平和的臉,嘴角一直含著一絲笑,周世朝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比起他對面不太耐煩的喬治將軍、森嚴的格林將軍他多了一份表情,儘管這表情很難揣測。

赫頓·修斯看他瞟他,也就看了他一眼:沒有想過周上將如此年輕,聽說周上將今年只有三十歲,真是年少有為。周世朝笑了下:修斯將軍也不老啊,是個……常青樹。

他想了一會終於找出了一個好詞,然而這個好詞並沒有取悅修斯將軍,修斯將軍嘴角微微抽了下,越發覺得這個人沒有修養,估計連文化都是沒的,想到屬下跟他報告說:這是個沒進過軍校,甚至連兵法書都認不全的人,心中就覺的膈應,好在修斯將軍的修養要比老元帥好,他只是把眉頭微微擰了下,不甚熱絡的笑:周將軍能得陛下青睞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希望你不要辜負陛下的期望。

這話說得……我也沒說不孝敬陛下啊。周世朝本能的又跟了一句,這下修斯上將再也不理他了,覺得這個人一點統帥的尊貴之氣都沒有,不僅沒有修養還不尊重他這個大將軍,他寧願承認赫爾墨斯,都不願意認這個周世朝,至少赫爾墨斯有能同他同席的背景,而這個周世朝不知道何德何能與他四大家族並列,如果說只因在克雷爾星立了功勞的話,那就太對不起赫爾墨斯元帥了,這位元帥曾為帝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還不是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竟然讓一個毛頭小子與其並齊。

周世朝看修斯上將不理他了,也沒生氣,他的脾氣是挺好的,同時心裡也跟明鏡一樣,知道這些人都瞧不上他,用句不恰當的話說他算是精英群裡出來的土包子,這是事實,周世朝也無法改變,所以他也沒去較真。

周世朝自己喝茶,他旁邊的維森準將端坐著,什麼話都沒說,一張臉越發的面癱了,正在眾人都坐的快麻木的時候,帝國陛下站起身往他的高臺上走了,看樣子有什麼事要宣佈了,周世朝便微微往後靠了下。

果然帝國陛下坐在華麗的寶座上居高臨下的開了口:眾位將軍,這些年元帥為我帝國鞠躬盡瘁,因為有元帥與眾位將軍在,我卡薩帝國才能綿延長久,所以我考慮良久決定遵從民意,代表帝國人民的心聲授予赫爾墨斯,元帥終身之印。

赫爾墨斯看了他一眼,眼神略過層層階梯,到了帝國皇帝的眼裡時已經不具有威懾力了,帝國陛下依然笑著:賜赫爾墨斯家族元帥終身之印,世襲元帥之制,等雲崢滿二十歲,我親自授他少帥之印,同理,授各位將軍終身將軍之印,世襲而成。傳承典禮就定在今年,借著開國大典100周年紀念日這個日子,不知道眾位將軍意下如何。

這番話說出來,底下坐著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左手壓胸朝帝國陛下微微鞠躬:多謝陛下。

周世朝因為還沒有兒子所以就站了站,幾位將軍都沒有什麼意見,那他自然更沒有什麼好說的。

這個世襲制說出來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好處,就算不是世襲,軍權也依然在這幾個人手裡,早晚也會傳到他們的兒子手中,現在帝國陛下想出了這麼一個注意,是想讓這幾位老狐狸提前退休了,讓他們的兒子掌權,這是變相的換人了,即便他們會在幕後操縱,可是人畢竟是換了,只要一換總會有點變動,一動便會亂,帝國陛下要的大概也是這種變動,於變動中找機遇。

周世朝這個初來王室的人都知道這其中的糾葛,那麼這幾位久居上位的老將軍更是深諳其中的道理,他們互相看了眼,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唯有赫頓·修斯看著赫爾墨斯元帥微微笑了下,不知道赫爾墨斯元帥答不答應呢?

他們無所謂,因為他們都有一個或者兩個Alpha的兒子,他們的成就只會比他們這些父輩更高,而赫爾墨斯元帥就不一樣了,他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個BETA,這就註定了他以後的發展,不要怪他們歧視BETA,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Alpha永遠是領導者,而BETA永遠要居於人下,不管他們願不願意。

赫爾墨斯元帥同赫頓對視了一下便移開了眼,他看著帝國陛下笑:那末將就多謝陛下了。

他也不是傻子,豈不會看不出他的想法,這個皇帝非常能折騰,他折騰了這些年終於等到了今天,赫爾墨斯微微笑了下,他還算是折騰對了,他的兒子是個BETA,不僅沒有領導能力,身體還奇差無比。

赫爾墨斯元帥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輕飄飄的同意了,在座的眾人都摸不清他什麼意思,這位老元帥是自視甚高還是認命了?後者不太可能,赫爾墨斯怎麼可能是認命的人呢?那他就是有底牌了?

眾人看著赫爾墨斯那種肅穆的臉心中隱隱警惕,這個老元帥不是弱者,他這麼從容的答應,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了,他的兒子難道真的有過人之處?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就算是個BETA也是出類拔萃的BETA

眾人被這淡定的元帥給震住了,沒有人知道老元帥心中的無奈,他的兒子能夠借他狐假虎威多長時間呢?雲崢啊,老元帥默默的念了一句他兒子的名字,仿佛念著心裡好受了點。

第二章

赫爾墨斯又恢復了他肅穆的臉,帝國陛下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於是兩個人再一次皮笑肉不笑的寒暄了下,赫爾墨斯元帥站了起來:陛下的款待,末將心領了,請容末將告退。

帝國陛下還想熱情的挽留他下,赫爾墨斯元帥卻向他行告別的脫帽禮了,那頂繁瑣而又威嚴的元帥冠帽緩慢摘下來後,眾人都吃驚了下,就連帝國陛下都愣了下,那個紀錄在戰役指揮史書上、英俊帥氣、無往不勝的戰神竟然是個光頭,帝國陛下心裡想,這下他真的是老禿驢了,難道是他這些年罵他罵出出誠意了,連上帝都聽到了嗎?

赫爾墨斯也不在意其他人的視線,他把他的帽子戴上後就下去了,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要送他出去的禮官小跑著才能追的上他的腳步,看這個步伐矯健,絕沒有先死的樣子,帝國陛下暗地裡磨了磨牙,老禿驢。

赫爾墨斯元帥走的太快,眾人都沒來得及站起身送他,既然沒站起來了,那就乾脆的坐著了,帝國陛下直到看他走出宮殿了才笑著對眾人說:今日的宴會,眾位將士能來我非常高興,赫爾墨斯元帥身居要務不得閒,那眾位上將就不必拘束了,隨意用些家宴吧。

帝國陛下的家宴也很隆重,美酒佳餚,歌舞昇平,仿佛赫爾墨斯一走,把王宮裡滯澀的氣氛也給帶走了,整個宮殿裡立馬恢復他金碧輝煌的樣子了,周世朝看著這個據說用海娜爾星球的黃金與琥珀建成的宮殿哈了聲,果然是名不虛傳,眼睛所到之處金燦燦的。

鑽石鑲成的壁畫,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層層疊疊的琉璃宮燈,大紅色的繡滿金色薔薇的地毯,一直鋪滿了整個宮殿,地毯上飄著翩然起舞的美人,帝城的美人就是美,手臂嫩的能掐出水來,周世朝看著美人目不轉睛,女官把酒倒他杯子裡他都沒覺察,伸手摸酒杯的時候把女官的酒壺都打翻了,女官被他這一個拐肘差點捅地上,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力氣,周世朝連忙把她拉住了:姑娘,這……你沒事吧。

女官的臉上還是勉強笑著的,周世朝連忙把她放開了,他也知道他自己勁大,女官站直了後跟他欠身道歉:抱歉上將。她是真沒見過這麼……土包子的人,看舞蹈都能看走神,女官有心想嘲笑他,但是看著他臉上的疤又覺得可怕,她忙拿著絲巾給他擦身上的酒,周世朝看著她手發抖,怕成這個樣子也挺倒胃口的,他擺了擺手:我沒事,你下去吧。

女官恭敬的點了頭退下去了,周世朝看了看撒到自己身上的酒罵了聲:操。全撒褲襠裡去了。他拿著桌上的絲巾潦草的擦了幾下,看見他對面的喬治上將從鼻子裡哼了聲,周世朝看了他一眼,喬治那老頭不太贊同的瞪了他一眼,臉色板起來了,再也不去看他,大概是覺的他丟人現眼,周世朝勾著嘴笑了下,這老頭還真是挺有意思,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周世朝朝他笑了下,那老頭氣的扭開了頭。

這頓家宴在帝國陛下熱情款待下隆重的結束了,修斯、喬治、維森等人跟帝國陛下禮貌的行完禮後便退下去了,周繼朝也想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只是帝國陛下卻單獨把他留下了。

周世朝對於這個意外倒也意料之中,他自從被這個帝國陛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拔後,便不難理解帝國陛下對他的厚愛了。

周世朝非常識時務的往宮殿中間一站,如果不是臉上那個刀疤的話,他長的並不比赫爾墨斯元帥差,同樣是個高個子,寬手寬腳,這麼一晃眼的時候帝國陛下覺的不太舒服,這個塊狀太像赫爾墨斯了。帝國陛下輕咳了聲:周上將,這些日子在帝城過的還好嗎?

周繼朝朝他笑道:多謝陛下,我在這裡過的很好。聽他說,帝國陛下反而高興了下,周繼朝此刻微笑著的模樣終於與赫爾墨斯有區別了,周世朝笑起來是帶著點匪氣的,儘管他竭力的想正經點,奈何那道傷疤礙眼,幸好帝國陛下此刻轉了性,他甚至覺的他不太有教養的話也聽著舒服,帝國陛下很欣慰的點了下頭:那就好,周上將初次來帝城,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我說。

周繼朝很自然的笑了下:那哪能再麻煩陛下您呢,您對我已經很好了,既賜了寨子又賞了車,這除了少個媳婦已經夠齊全了。

帝國陛下因為他的話哈哈的笑了起來:周上將說話真是太風趣了,哈哈。含蓄典雅的帝國陛下能笑成這樣,可見是有些尷尬的,他有個Omega的女兒,但是這個女兒並沒有傾心周世朝,他也不太捨得把自家閨女嫁給他,他並不是瞧不上周世朝的長相,雖然他確實長的不好,那道疤夠嚇人的。

但是他是一個難得的悍將,矯勇善戰,就像這次的戰役一樣,四大家族都不肯出兵,唯獨他一個少校領著一群烏合之眾打下克雷爾星球,並把那片領域收歸麾下,先不管他創下的奇跡,只他的衷心便日月可鑒了。

哎,帝國陛下輕微的歎了口氣,他決定再去勸勸他閨女,這個人雖然長的不好,但是心眼還可以啊。

帝國陛下想到這裡笑了下:放心,雖然說帝國的Omega姑娘數量非常稀少,可是我相信以周上將的魅力,一定能夠娶一個的,我聽聞我帝國的女孩子們都嚷嚷著要非你不嫁呢。

周世朝還知道謙虛怎麼寫:那多謝陛下吉言。

帝國陛下聽他這番話很滿意,周世朝這脾氣挺好,他的出身不好,是個孤兒,無任何家族背景,所以也就沒有那些世家所特有的傲慢。帝國陛下和藹可親的看著他,是孤兒好啊,周世朝是個孤兒,那他完全可以收為己用,他很看好這個人。

即便是西北方那麼惡劣的條件,他都能夠迅速的崛起,拋卻他身上的一些不良品行,他倒是能襯的起這個上將的稱謂,想到這裡帝國陛下親手為他整理了上將軍裝:周上將穿上這身軍裝真是好看。

周世朝笑著朝他點了下頭:多謝陛下。

帝國陛下也笑著看他,對他倒是真心喜歡,這個周上將是他親自提拔的,跟那四大家族沒有任何的瓜葛,他是真心屬於他這個帝國陛下的,如果他拉攏的好的話。

這麼些年,皇室與四大軍部分工明確,皇室擁有至高無上的王族政權,可是這些世家卻擁有兵權,有時候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這個事實一直都是皇帝心中的刺,如果能夠擁有一支只屬於他的軍隊那該是多好的事啊。

想到這裡,帝國陛下語重心長的看著他:周上將年少有為,我很看好你,我想讓你跟在赫爾墨斯元帥的手下,想你能跟著他歷練下,終有一日能夠與他並肩。

周世朝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帝國陛下的意思,老元帥這是功高震主了,這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帝國陛下想用他來牽制這位元帥了,四大家族裡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家族背景的,那也是唯一一個好操縱的,這個不難猜,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周世朝嘴角似笑非笑,臉上是一團和氣,心裡飛快的罵了一聲:王八羔子,給他那一點好處就想把他當槍使,這老狐狸!漕了,他是哪一點不如別人了,他好歹也是個Alpha,名將,雖然沒人承認,但是這是真的,他有生理反應,他也喜歡Omega,雖然他這活的這些年從沒有遇見過個Omega

周繼朝想到這更加的不平衡,這麼多年他守在連個Omega都沒有的西北方,沒有往這個帝城要一分的軍餉,全都是他自力更生混到今天的,你媽,看他今天有這等出息了,他放到眼裡了,就想讓他當炮灰了。

周世朝心裡憤慨的一清二楚,但是他沒有說話,只要帝國陛下不把事情挑明,他是絕對不會管閒事的,他跟元帥無怨無仇的。他是個老油子,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自己清楚,心裡也沉得住氣,要不也不會從一介平民混到今天這個位置。

果然帝國陛下沒有給他機會推辭,乾脆了斷的跟他說: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赫爾墨斯元帥膝下只有一子,而且還是個BETA,其他幾位將軍對這位元帥也是諸多忌憚,元帥為我帝國鞠躬盡瘁多年,身體日漸衰老,精力也不如從前,此前那一戰你也知道,他就沒有參加,還是你浴血奮戰保護了克雷爾星球,所以我想找個人能替他分擔一下,元帥打下的基業不能落在三大家族手中。

周世朝單是看著他,沒有說話,一旦不嬉皮笑臉的時候,那張有著疤痕的臉便有些鋒利逼人了,這是一個在戰場上、屍山血海中滾站出來的軍人,即便他出身再底,也藏不住身上的血氣。這種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的血氣讓他整個人氣質發生了變化,即便他依舊是站的恭恭敬敬,可是眉峰冷冽,眼底深沉。

帝國陛下在他這種視線下也不由的矮了一份,他的言語終於懇切了:我並不是針對赫爾墨斯元帥,我也不是忌憚他的權利,而是想限制他的權利,赫爾墨斯這些年駐守雲海星基地,與邊界的蘇克蘭國關係密切,借著正常的互市進行軍火交易,為壯大他的軍事力量,他這數年增加兵力數萬,這樣一個數字我不得不防備,為了帝國,我不得不如此做,我想周上將應該懂我的難處。

事實上雲海星基地已經是赫爾墨斯的大本營,他根本不需要武器交易,因為他自己就建造了武器製造廠,這比通敵叛國來的更加的嚴重,帝國陛下咬著牙沒有說出來,這是他動不了赫爾墨斯的原因之一,他不僅動不了赫爾墨斯,還要好好拉攏他,好在蒼天有眼,赫爾墨斯這一族終於要走到頭了,二十年前,赫爾墨斯家族元氣大傷,二十年後唯一的血脈是個beta,只要順其自然這一脈也便慢慢的削弱了。

帝國陛下心中算盤打的清楚,眼神便越發的真誠。面對帝國陛下的坦誠周世朝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有時候推心置腹並不是好事,他是把你拉成了同夥,必要的時候把你當成墊底,只是他現在確實是要效忠於卡薩帝國,就算他沒有多少學識,但是效忠於自己的國家,是每一個軍人的天職,無論赫爾墨斯元帥曾經對帝國有過多大的貢獻,只要他有叛國之心,他就應該阻止,周世朝點了下頭:陛下,我明白了。

帝國陛下拍拍他的肩膀:不要作出傷害元帥家人的事,只是防範著他即可,他只要不做過分的事,我就不會動他,畢竟赫爾墨斯元帥為我帝國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我惦念著他的好。

既然帝國陛下如此念舊情,那周世朝也點了下頭:陛下放心,我會跟元帥做戰友,共同維護卡薩帝國。

帝國陛下也笑了下:說起來是我這個皇帝對不住你,這些年你駐守克雷爾星球,我沒有過多的關注,要不是你收復了克雷爾星球,保住了我們帝國的能量資源,保住了這一條重要的防線,我都不知道你。

周世朝微微笑了下:陛下您太客氣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這個皇帝說話還是很得人心的,周世朝雖然不能全然的符合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會說話,人一旦會說話了,利用起你來也讓你也覺得沒有吃那麼大虧。

帝國陛下一心為他做打算:你原先是屬於喬治上將的軍隊,而現在你已經與他平級,那這只軍隊就屬於你的了,喬治上將未曾將你的部隊納入他的編制,也就是說你並不屬於這四大軍部,就難免會受到他們排斥。

說排斥已經是帝國陛下斟酌之下的好詞了,其實那四大家的人直接無視了他,見了面都沒有怎麼搭理他,那就更不用說什麼請他去做做客的了,好在他臉皮夠厚,他們不搭理他,他能腆著臉上去打招呼,他是真的挺羡慕他們的,羡慕他們在帝城優渥的條件,以及先進的軍事裝備,如果有可能他是真的想跟他們切磋切磋的。

所以周世朝坦蕩的說:我確實不如四位上將,所以他們排斥我是應該的。帝國陛下看著他搖了搖頭:不,你比他們要好,論軍事實力你不如他們,可是從克雷爾那一戰中,你的軍事指揮能力遠強於他們,能夠在那樣有限的條件裡打一場漂亮的戰役,已經是最好的了。周世朝笑笑不言語,他該謙虛的時候都挺謙虛。

帝國陛下挺喜歡他這種謙虛,他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元帥旗下吧,在我這裡你會更加的受排擠,到元帥手下總比我這裡好,我啊,現在沒有兵權,讓你見笑了,保護不了你,讓你為難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一些無奈,周世朝看著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再一次的行了禮:多謝陛下替我著想,周世朝一定不負陛下所望。

帝國陛下欣慰的看著他:那我代表卡薩帝國的人民謝謝周上將的保護。這一頂高帽子戴的,周世朝出來宮殿了都有些飄飄然。

第三章

霍雲崢今天讓眾人開了眼界,竟然踩著自己的小辮子摔倒了,同學們太過於驚訝,都忘記去扶他了。

今天他們上的是戰機課,在空中,結果他聽課聽到一半,突然間喊了停,於是飛船不得不給他中途停下,停在了圖書館的大樓前。幸好薔薇大學圖書館樓前足夠大,停這樣一輛大型指揮飛船綽綽有餘。指揮飛船不同于普通戰機,它是非常大的,裡面不僅有完整的操控通訊系統,還可以容納18顆三叉型量子導彈以及大量的兩粒子光束彈,薔薇軍校是皇家軍校,所以這裡面的軍事裝備都是最前端的,儘管條件允許,把這樣一艘指揮飛船開到空中也需要提前準備,因為要空出空中的航線來。

航線是從空軍作戰指揮演習基地,到海軍指揮基地再到利威研究所,再到學校後山的大樹林,以圖書館為中心形成了一個五角形,指揮飛船的路線就是這樣,飛這完整的一圈需要一段時間,所以一個月一次,於是這也是霍雲崢第一次上,霍雲崢是上個月剛來這個學校的,所以當霍雲崢喊停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他怎麼了。

他的態度比較差,幾乎是厲聲喊出來的,正在駕駛飛船的老師只好給他停了下來,他從旋梯下去後,就蹲在圖書館前的水池吐了,等眾人反應過來想下去看看他的,他已經踩著他的小辮子倒了,眾人覺的他是踩著他的小辮子倒下的,因為他身後的那根小辮子確實太長了,蹲著的時候都垂到了地上,這一起可不是踩著辮子倒下了。

他這一倒下眾人終於不能再繼續上課了,紛紛下了懸浮梯,下了懸浮梯也沒有去扶他。

霍雲崢躺地上有一秒鐘是不省人事的,好在他不省人事的次數太多了,所以這一次他很快就醒了,他緩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正好碰上戰機上的同學下來,霍雲崢看清了周圍圍著他看的同學,臉色刷的就紅了,知道他這一次是丟人現眼了。

他的同學看他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該不該拉他,皇太子賴爾還沒有下來,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拉他。上一次他們上《空間結構》課,他睡著了,他們班長皇太子殿下賴爾在他後面拽了拽他的小辮子,想把他叫醒的,結果他站起來呼了人家兩巴掌,從那以後,便沒有人再敢碰他了。

霍雲崢那兩個巴掌帶來的影響力很大,不僅僅是因為他打的人是卡薩帝國未來的儲君,更因為他是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

卡薩帝國的第一元帥赫爾墨斯·凱撒的威名響徹整個帝國,甚至有人說:你可以不知帝國陛下的名字,但是必須要知道這位元帥的名,因為如果沒有這位元帥,就沒有我們帝國的今天,由此可見赫爾墨斯元帥何等厲害,他們輕易見不到元帥,所以當時見到霍雲崢的時候他們驚為天人,即便他是個beta,他們也願意跟他交往。

霍雲崢的表現一直都很好,溫文爾雅,跟每一個同學都能笑著點點頭,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架子,所以他這兩巴掌把他所有的形象都打沒了,他那尊貴文雅、謙遜好學的樣子沒了。

霍雲崢從那以後也變回他原先的樣子了,清高冷漠,誰都不放在眼裡,眾人也漸漸的不靠近他了,就算霍雲崢身世好,父親是赫爾墨斯元帥,那又能怎麼樣呢?他們也是帝國最優秀的學生,他們尊重赫爾墨斯元帥,是因為元帥有讓人尊敬的地方,而霍雲崢只不過是冠了他的姓而已。

人人都有尊嚴,霍雲崢既然清高冷漠,那別人也不好再湊上去找他,所以就造就了現在這個樣子,他摔倒了,竟沒有一個人想要扶他的。

戰機課的海頓老師終於下來了:雲崢,你沒事吧,怎麼好端端的暈倒了呢?他在飛船上的時候沒有注意,直到他的學生驚呼他暈倒,他才意識到不好,霍雲崢不比其他人,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學校都難辭其咎。

海頓看到他好端端的坐著時才稍微松了口氣,只要沒事就好,他覺的不是他的責任,戰機實際操作是每一個學生都應該學的,他們之前在學習室裡操作過,熟悉了一切流程後才到空中實習的,而霍雲崢之前的操作學的挺好的,所以他也沒有特別的關注他,每一個學生他都是平等對待的,霍雲崢喊停的時候他正在教其中一個學生學習,正講到一半,所以他也只好讓他先下去,那麼現在怎麼了?

霍雲崢沉著臉一聲不吭,也不讓人扶他,海頓老師有些不知所措,旁邊的同學低聲跟他彙報,等聽到是他自己暈倒了的時候,海頓微微張了張口,來這個軍校的學生都是出類拔萃的,怎麼可能會暈倒呢?

薔薇軍校是卡薩帝國最好的皇家學校,這個學校是專為培養帝國未來精英的皇家軍校,能夠進這所大學的要麼是A,要麼就是最優秀的beta,所以他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學生,他們即便是beta那也是帝國最優秀的beta

所以他看霍雲崢是個beta也沒有歧視,更何況他還是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雖然他心裡有些遺憾,為赫爾墨斯元帥遺憾,馳騁帝國的元帥竟然沒能生一個Alpha的兒子。

霍雲崢沒有看他的臉色,他頭疼欲裂,眼前一陣陣的黑,他用手捏著頭輕飄飄的說了句:你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任戰機課的老師了。海頓老師徹底的怔住了,怔完之後覺得有些憤怒:你!你憑什麼!他是薔薇軍校正式應聘來的老師,他的父親也是有官職的大校,他也是上過戰場、立過戰功的上校!不是他一個學生說辭就辭的人,即便他……他是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

霍雲崢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海頓老師下意識的捏了捏手,他不知道這個學生怎麼長了這麼一雙眼睛,這個學生跟其他人不一樣,他長相偏東方,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如同雪地裡的黑曜石,冷冷掃過你的時候,你都覺得脊背發寒,這麼一張絕美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確實讓人寒心,那是種毫無溫度的美,如同寒冰雕出的薄刃,不堪一擊卻又寒冷刺骨。

海頓老師想說點什麼,霍雲崢揮了揮手,眉頭不耐煩的皺了下:你走把。海頓老師緩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是典型的Alpha,身型高大,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坐在地上,他的身高便不顯優勢了,這個樣子看起來他越發的清瘦,薔薇軍校的校服在他身上都覺得撐不起來,海頓老師微微扯了下嘴角,這竟然是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

霍雲崢是有權利辭掉他,赫爾墨斯元帥是淩駕于整個帝國之上,他的兒子過兩天就加封少帥,權利自然大,他沒有什麼好說的。

海頓老師想走,可是學生們不想他走,他們是喜歡這位戰機課的老師的,這個老師經驗豐富,說話幽默,並不如普通軍人那樣刻板嚴肅,教你課的時候非常耐心,其中常常穿插著戰中中的一些案例,卡薩帝國軍人的英勇戰史,讓學生不至於太枯燥,而且他對學生都一視同仁,每一個都是耐心的教,這是一個好老師。

海頓老師看著他的學生自嘲的笑了下:好了,同學們,今天的戰機課先到這裡,你們先回教室吧,等,他看著關心他的學生苦笑了下:我相信你們的新老師一定會比我更好。

皇太子賴爾忙攔著他:海頓老師。他看了一眼霍雲崢,霍雲崢還坐在地上,一動也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賴爾終於決定看看他,他不知道霍雲崢會出這樣的事情,霍雲崢跟他喊過停,甚至喊過好幾次,只是他喊的太微弱了,除了他在他旁邊聽見了外,沒有別人聽得見,那時候他也沒有在意,這畢竟是在上課,上課就如同上戰場,沒有哪一個指揮艦會因為你一句話在戰場上中途停下的,無論你有什麼情況。

賴爾歎了口氣,讓海頓老師先走:老師,你先回去,我再勸勸雲崢。

海頓老師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也沒有再看霍雲崢,讓自己的學生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佈辭掉自己,有血性的人都忍不住,他終於揮袖而去,沒有管他的學生叫他。

老師走了,留下的同學看著這個指揮飛船都沉默了,到底有什麼樣的變故能辭掉一個老師呢?再說海頓老師一點錯都沒有啊。

這些學生隱忍力很好,特別是那些高大健壯的Alpha,他們除了面對發情的Omega不能自製,別的時候都很有自製力,所以他們整齊的沉默了,就算他們不想沉默,也不能說什麼,皇太子殿下還在呢。

皇太子賴爾看著霍雲崢:雲崢?老師也沒有什麼錯,你再考慮下行嗎?霍雲崢低著頭沒有說話,皇太子賴爾嘴角微微抽了下:你這脾氣啊,怎麼就這麼大。

他說著蹲在了霍雲崢身邊,想拉他起來,霍雲崢沒看他的手,他自己坐在地上的這一會兒已經緩過來了,眼前也能看清東西了,既然能站起來了,他便自己爬起來走了,皇太子賴爾伸出去的手尷尬的收了回來,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肖恩嗤笑了一聲,他是個大嗓門,這一聲笑的全班同學都聽見了,賴爾的臉上便有些掛不住,回頭瞪他,肖恩哈哈笑:殿下,你就別生氣了,這個霍雲崢你還是離他遠遠的好點,這個可是個瓷人,碰都碰不得,上一次你還沒記得啊。

上一次,上一次他當然記得,他只不過是想叫醒霍雲崢,結果就被他扇了兩巴掌,皇太子賴爾眼睛眯了下去抓肖恩,肖恩這張嘴簡直該縫上!哪壺不開提哪壺!

肖恩身高力大,戰鬥力很高,賴爾根本就抓不到他,他還賴在雅尼·格林的身後,雅尼·格林是格林將軍的么子,是個bata,身量沒有作為Alpha的肖恩高大,所以被他帶的有些東倒西歪,他平日裡脾氣是很好的,要不他也不能是霍雲崢的同桌,可是他現在被肖恩帶的有些鬧了,他沒好氣的吼他: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胡鬧!

肖恩被他一吼立馬老實了,朝他痞笑:好了,雅尼,你別生氣啊。雅尼甩開他,問他旁邊的佐伊·修斯:海頓老師真的要走?

軍部四大家族的子弟全都集中在一個班了,肖恩是喬治上將的獨生子,佐伊是修斯上將的兒子,他們班是薔薇軍校最強的聯軍指揮班,所以霍雲崢也在這個班裡。

佐伊·修斯眨了眨他那雙綠寶石一樣眼睛:難說。就這麼輕飄飄的兩個字,雅尼看著他不知道怎麼說,佐伊是他們中不愛管閒事的人,但是他說難說的話那就是走的幾率大了,雅尼歎了口氣:這可怎麼辦啊?

佐伊聳聳肩膀:看看我們未來的少帥如何做吧。

他說完便轉身往教室走,雅尼跟上他的腳步:我怎麼都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呢?佐伊笑了下:要想讓別人敬畏你,那你在別人心中就得是個瘋子。他說這話也真夠刻薄的,雅尼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他了,霍雲崢表面上看絕對不像一個瘋子。

指揮飛船出事很快就有老師知道了,瞭解情況後讓同學們先回教室了,肖恩一路走一邊說,別的人都知道沉默是金,唯獨他不知道,他依舊跟皇太子殿下賴爾說說笑笑,看樣子今天霍雲崢踩著他自己的小辮子倒下把他樂壞了。

他笑的喘不過氣來,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扶住了門:哈哈,笑死我了,竟然踩著小辮子倒下了,我跟你說,賴爾,雅尼,你們倆一個坐在他身後,一個坐在他旁邊,有沒有量一下他的小辮子多長啊,我估計全部展開的話得到腳跟了,啊哈哈……哈哈……”

他的話音還沒落,教室門開了,教室竟然沒鎖門,肖恩看見坐在教室裡的人後,哈哈大笑聲截然而止,霍雲崢竟然沒有走!他是不住校的,平時下了課就回去,前來接他的人都是上校級別的,他就連上課下課都有人接送,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瓷人,碰一下會賴上你的。

肖恩看著這個瓷人用殺人的眼光看他,挑釁的看了回去,霍雲崢聽著他那話心裡是真生氣,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開過他玩笑。

霍雲崢還沒有想出要怎麼對付肖恩,就聽見後面的同學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他便咬了咬牙坐下來了,肖恩看他自動的偃旗息鼓了,心裡頗為高興,也趾高氣揚的走到他前面,他的位置是在他前面的,當初就是為了給他讓位置,他不得已到了前面這個座,他跟雅尼做同桌做的好好的來。

霍雲崢沒有看他,他是氣他,但是在眾人面前打架這樣丟人的事他做不出來。

霍雲崢把書翻開了,是一個看書的模樣,只是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點都看不下去,他一直想今天發生的事,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他跟他的同學關係是有多差的,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扶他。

他以前的時候,人緣也不太好,但是卻沒有這麼的明顯,在雲海星的時候,他是土霸王,普通人遠遠的看著他,基本不會招惹他,那些跟隨他的人都是捧著他的人,所以也沒有人敢說他不好。

所以現在到帝城了,他不再是土霸王後,他的同學們便可以這樣對他了,霍雲崢毫不懷疑那些沉默的同學是如何想他的,忌憚他卻也瞧不起他,所以都選擇了冷眼旁觀。

霍雲崢微微的笑了下,他所在的這個班級的同學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們這裡面也許已經劃分了派系,四大家族不知道這些同學占了幾成,他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赫爾墨斯家族的人少之又少,因為他是後來的。

不管怎麼說他在雲海星待的這二十年已經與帝城的人生疏了,帝城不是雲海星,老元帥不在帝城的這些年,其他三個家族都已經壯大,特別是修斯家族,眼看就要淩駕於赫爾墨斯之上了,赫爾墨斯獨霸天下的優勢已沒,甚至因為曾經的狂妄已經成為皇帝的眼中釘,那三個家族的肉中刺。

礙於輿論的壓力帝國陛下不敢把赫爾墨斯家族怎麼樣,這個卡薩帝國是赫爾墨斯的祖先打下來的,這每一寸疆土都有赫爾墨斯先祖的鮮血,然而這些榮譽並不能如酒越醇越香,他只能越來越烈,深刻的燒在那個皇帝陛下心中。

當他接過大印的那天也許就成為一個箭靶子了,霍雲崢眼神清冷,心如寒冰,他的同學在帝城形勢尚未明朗的時候選擇了旁觀,他能理解。雖然能理解,可是他的心裡依然覺的難受。

他來到這個學校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他自問做的很好,先不管薔薇軍校的創始人是他赫爾墨斯的祖先,光學校裡那18台戰機指揮艦就是他資助的,對於他的同班同學,他也跟他們同坐一個教室,同吃一個食堂,有說有笑,有問必答,除了不能跟他們一起住校外,他覺得他做的很好了。

然而這一切都抵不過他打了人嗎?霍雲崢咬了咬牙,他也不是想打人的,誰讓那個皇太子賴爾在他睡著的時候拽他的辮子,他很氣別人拽他的辮子,他每次都藏在衣服裡好好的,可是這個賴爾卻給他拽了出來,還是在他睡覺的時候拽,所以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打了他。打了他之後,所有的同學便視他如猛獸。

霍雲崢咬著牙冷笑了聲,他打了皇太子賴爾之後,賴爾非但沒有怪罪他,還對他很好,在全班人的面前替他開解,把他顯的越發不是人了。可是今天,他明明喊過那麼多次停,他卻連看都沒有看他,那個老師因著他也權當沒有聽見。

霍雲崢不願意相信賴爾,他無法把他想成一個好人,他想事情總會把壞的先想在前面,把最壞的打算都想出來。

霍雲崢端坐著,眼睛看在書上,可是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他的腦子裡是他想出來的各種宮鬥版本,他在情緒最惡劣的時候把這帝城複雜的關係網給理順了,他的身體奇差,所以老天在另一方面給了他補償,就是給了他憑空想像的能力,紙上談兵。

紙上談兵啊,這個詞對於他是一個極大的諷刺,霍雲崢看著他的書,書一頁都沒有翻,上面的這些字他都能倒背如流,他甚至比任何一個人學的都好,可惜好也沒有用,他上不了戰機,這些理論課便成了擺設。

他今天不應該上去的,可是為了面子他上去了,結果面子丟盡了,也讓他再一次的確定,他坐不了指揮艦,如果只是平飛他還可以,但是兜圈子花樣戰機的時候他不行,他不管克服多少次都不行,也就是說他這輩子都指揮不了戰役了,現在的作戰基本都是戰機裝備,就連海軍船艇之上都備用著戰機,一個駕駛不了戰機的人就不是一個基本的戰士,更別談少帥了。

霍雲崢心裡蒼涼的沉默著,這是他無法掩蓋的,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他們的少帥不僅是個beta,而且連戰機都駕駛不了。

雅尼坐在他身邊幾乎大氣不出,霍雲崢明明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可是他就是覺得壓抑,仿佛身邊坐著一個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一下,他現在可懷念他以前的同桌肖恩了,肖恩雖然有時候挺煩人,但是他的脾氣大大咧咧的,絕對不會突然間生氣,絕對不會這麼不近人情。

肖恩現在坐的位置是他的左前方,因為要給霍雲崢讓位子,這是皇太子賴爾決定的,說想讓霍雲崢坐在他們之間,好親近親近,現在可好,霍雲崢一個人便弄的他們幾個都不能說話了。

大概是覺察到雅尼的緊張,他前面的肖恩突然的回了頭:雅尼。

他這大嗓門,不僅霍雲崢被他嚇了一跳,連雅尼都吃了一驚,小聲的問他:幹什麼?全班人都很安靜,他們也不好大聲說話,軍校紀律並不亞於真正的部隊。就肖恩自己笑:反正已經沒老師了,我們走吧,戰機課在哪上不是上啊。

雅尼看著他搖了搖頭,對於他們這幾個人來說確實是,戰機課他們閉著眼睛都能熟悉,可是這是學校啊,哪能說走就走啊,不能上戰機課,他們可以看書,雅尼朝他揮揮課本:好好看書吧,你上一次的戰機理論課不及格。

肖恩切了聲:這沒什麼,理論課不及格沒關係,總比上不了戰機的好。

霍雲崢終於抬頭看他了,肖恩把眼睛跟他對上了,他是不怕霍雲崢的,霍雲崢別說是個beta了,就算是個Alpha,他這小身板也打不過他。

肖恩有些放肆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的這幅長相讓他怎麼都覺得好欺負,他簡直像個omega了,真的,他甚至比那些研究院的omega還嬌弱,他一個指頭都能把他戳到,肖恩有些不厚道的腹誹他,這也是有可能的,在這個有抑制劑的年代裡,什麼都有可能,霍雲崢要是個omega,那可就熱鬧了,三軍統帥是個omega,肖恩想著想著就想笑,他忍不住把嘴咧開了。

霍雲崢冷著眼看他,如果眼睛能夠射出子彈的話,肖恩已經躺槍無數次了。霍雲崢冷笑了下,他知道肖恩看不上他,讓他一個 Alpha屈居在他之下,他是忍受不了,可是世間的事就是這麼戲劇化,你越不願意承認的,他就越是真的。

第五章

雅尼看著這兩個人又對上了,有些緊張,肖恩自從不情不願的把位置讓給霍雲崢後,就跟他對上了,霍雲崢溫文爾雅的時候,他還能收斂住,等霍雲崢露出本來面貌時,肖恩就更徹底了,無時無刻的挑釁他,雅尼覺的這兩個人遲早會打起來,他甚至覺的打起來比較好,總比這樣眼神作戰來的痛快。

霍雲崢每次看人那真的是特別滲人,他的性格特別的安靜,很少動手,即便是現在這個生氣的時候,他也一言不發,一笑不笑,仿佛所有的狂風暴雨都擠壓在心裡,一旦到了極點便不顧一切的爆發出來,雅尼不懷疑霍雲崢的爆發力,那一次打了皇太子殿下已經足夠震懾了,他總覺得霍雲崢還會跟那次一樣突然的爆發,萬一再扇肖恩兩個巴掌就不好了,肖恩的脾氣絕對比皇太子賴爾的烈,那就收不了場了。

正當雅尼想說點什麼時,老師進來了,來的是他們的班主任,漢文?斯特萊斯上校。

這個上校的眼神非常的好,銳利,身為薔薇軍校最重要的聯軍指揮班的班主任,漢文上校是足夠資格的,他參加過漢特納戰役,並立下二等戰功,要不是因傷退居二線,他也不會成為這個班的班主任,也不僅僅只是個上校,當然上校的職位也足夠當他們的班主任了。

這些學生雖然非富即貴,不是王室中人就是將門虎子,但是因為沒有上過戰場立過戰功,所以都沒有軍銜,上校還是可以鎮得住他們的。果然肖恩看見他來忙回了頭,漢文看了一眼他們倆,他們倆劍拔弩張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漢文對這兩個人並沒有說什麼,都是成年人,如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那就不配當一個軍人,更不配當將門虎子。

漢文平靜而銳利的眼神讓肖恩老老實實的坐下了,漢文便看霍雲崢,霍雲崢眨眼間辭退了海頓上校的時他已經知道了,學校對這件事的處置還沒有下來,畢竟這不是一個小事,海頓上校跟他是同軍銜的,辭退他需要通過一層層的上級,雖然程式緩慢複雜,但是是要辭退的,霍雲崢作為未來的少帥,他說的話再不對他們也要聽從。

所以漢文對霍雲崢微微笑了下:戰機課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在新的老師還沒有定下來的時候,請同學們稍安勿躁。下面的同學們還是激動了,這怎麼能稍安勿躁呢?原本以為霍雲崢就是說個玩笑話,等他過幾天消氣了也就沒事了,可是現在竟然真的要辭退海頓老師,眾人不得不把眼睛看向了霍雲崢。

霍雲崢還是他那副清高冷漠的樣子,那張臉上是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漢文?斯特萊斯上校微微向下壓了下手,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來這裡是要想同學們說一件事。再過四個月將是我們卡薩帝國的建國紀念日,我想同學們都會記得,星曆925日。

他這樣一說,學生們齊聲點頭,如果連建國日都不記得了,那就不是卡薩帝國的人了。

漢文點了下頭繼續說:同時,也是你們離校的日子。他說完這句話,學生們都沉默了,他們要畢業了,不管這個軍校有多嚴苛,這也是他們的母校,而他們即將要離開了。

漢文看著他們微微笑了下:同學們,你們在這個學校學習了四年,無論是文化學科還是專業學課,你們都是最優秀的,我相信你們是最優秀的,相信你們一定會交一份優秀的畢業答卷,向我們的帝國致敬,向我們的人民致敬。

學生們沉沉的點了頭:請老師放心!

漢文老師欣慰的點了下頭:我想同學們都知道這一次的畢業考核是什麼,用以往一樣,薔薇軍校的畢業答卷是穿越哈薩斯大森林。

漢文老師講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下,他看了看他教了4年的學生,這些學生鴉雀無聲,沒有如其他班級一樣躁動不安,他點了點頭:我想你們一定為這個考核準備良久了,雖然這一次的拉練比以往難,但是我由衷的希望你們能夠完成,出色的完成任務,你們是我聯軍指揮班的優秀人才。

漢文?斯特萊斯給予了肯定後,並沒有放鬆,穿越哈拉斯原始大森林這個任務很艱巨,也就意味著有危險,雖然他們外援能夠去救他們,可是誰又能保證不出別的情況呢。這個班級的學生不同于其他班級,這裡面不僅僅有皇太子殿下,還有四大家族的孩子,如果他們出一點意外學校都將難辭其咎。

所以漢文?斯特萊斯在給了他們幾分鐘的考慮時間後嚴肅的說:同學們,為了能夠儘快適應這次拉練活動,這一個月,學校為我們增加了強化訓練課,我們將前往海特藍島進行封閉式集訓,著重訓練極限體能課與野外生存課,這一次為我們授課的將是帝國最優秀的軍人,所以希望同學們能夠珍惜這一個月的時間,配合老師學習野外生存的技能。

下面的學生點頭:好!

漢文?斯特萊斯笑了下:同學們,希望你們好好努力,不要辜負學校的辛苦栽培,也不要辜負卡薩帝國的栽培。赫爾墨斯元帥、修斯上將、維森上將、喬治上將、周世朝上將都非常關注這一次的活動,他們將會為我們臨行前講話,同時,他們也將會為我們頒發畢業證書。

同學們的歡呼聲這一刻才出來,他們學至今日終於能夠見到這些人,真的是特別激動,見著這些人不僅僅意味著他們學業有成,更意味著他們要正式成為一個軍人,同他們一樣可以保衛卡薩帝國,這是一個軍校生無上的榮譽。

霍雲崢默默的看著他們,這些人以後將是他的人,什麼時候他們見了自己也是這種高興與崇敬呢?這大概需要漫長的時間吧,眼下就有一個難關要過。

穿越哈薩拉大森林是一項極為艱巨的任務,那是一片原始森林,越是原始的地方條件就會越差,現代化的工具一概遮罩,靠他們兩條腿走出來那可苦了。

霍雲崢手腳有些發涼,苦也沒有辦法,這是一個軍校生必須要做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定會嗤笑他,哪一個軍人不吃苦?他們的祖先為了打下科爾蒙,趴在冰天雪地裡三天三夜,那個時候不苦嗎?這一項活動就是為了紀念先烈,讓他們學會吃苦,懂的這片江山得來不易,所以不管多苦他都應該參加。

霍雲崢心裡想事,連老師走了都沒有注意,老師一走,他前面的肖恩終於忍不住再次回頭了,他迫切的要跟他的那些朋友說說話,所以中間有個礙事的霍雲崢也不管了。

他隔著霍雲崢跟皇太子賴爾那一桌笑:賴爾,佐伊高興吧,終於要來點有挑戰性質的東西了。他跟其他學生不一樣,他就是喬治上將的公子,所以他不關心來講課的那些大人物,也不關心即將畢業,他只關心這次的歷練。

賴爾看他這幅興高采烈的模樣樂,他這大嗓門唯恐雅尼聽不到一樣,雅尼就在他面前啊,皇太子賴爾沒有點破他那點羞澀,肖恩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就是不敢跟雅尼告白,當了人家四年同桌都沒敢開口。

這邊的肖恩依然大著嗓門說:我去年去過那裡,這次有我帶路,咱們一定能拿第一,今年利刃軍校也參加,咱一定讓他們輸個徹底!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薔薇軍校的實力!雅尼搖了搖頭,上一次他們兩校比賽,利刃軍校的實力竟然還不錯,所以肖恩就惦記上了,雅尼問他:你去過那裡?肖恩興奮的點頭:是的,我去年跟著部隊去過那邊。

雅尼點了下頭,哈拉斯位於青海邊緣,那邊的駐紮軍隊是喬治上將的部隊,肖恩去過是應該的,肖恩看著他:雅尼,那裡非常漂亮,古樹參天,有各種各樣的珍稀動植物,有頻臨滅絕的小浣熊呢?雅尼果然有了興趣,他是自然環境保護協會發起者,也是生物研究社的成員,面對那些頻臨滅絕的生物懷有好感。肖恩果然是瞭解他的人,專挑他喜歡的說。

霍雲崢看著他喋喋不休的說嘴角勾出一個笑來,霍雲崢只要是對著他笑,那一定不是好笑,不是嘲笑就是譏笑,肖恩立馬看見了:你什麼意思?我說的不對嗎?

霍雲崢哦了聲:你說的對,你是去旅遊的,自然看到的都是美麗的、瀕臨滅絕的、可愛的動物。

他這個刻薄語氣真是氣人,那張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臉更氣人,肖恩發現他辯白不了,他去那裡確實不是為了邊防!他媽的!就算他不是為了邊防,那穿越那裡也是一種挑戰啊!他說不過霍雲崢便開始挽袖子,別人的軍服袖口系的一個不少,他的就挽著,現在已經快挽到肩膀了,胳膊上濃密的汗毛全露出來了,結實的肌肉跟糾結的樹根一樣,裡裡外外透著一種野性的張力,霍雲崢把眼睛撇開了。

肖恩雙手撐他桌子上:我是去旅遊了,但是你呢,你有去過嗎?敢去嗎?不會跟上飛船一樣,進去到一半就要出去吧,如果那樣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霍雲崢盯著他看,手握緊了,他清醒的時候是不會打人的,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不善於仰首看人,他的個子挺高的,這麼站著的時候可以與作為Alpha的肖恩平齊。

肖恩以為他要跟他打架,虎視眈眈的準備好了,結果霍雲崢只是嘴角輕扯了下:我去與不去都不勞你費心,再說你也管不著,不要以為自己胳膊長就伸過了界。

霍雲崢手裡拿著的電子書毫無預兆的掉到肖恩手上去了,肖恩被他這一下拍的差點跳起來,這種電子書有棱有角的,跟板磚一樣,霍雲崢專挑棱角的地方砸下來,而且還正好砸他指甲上,這個刁鑽的角度就算是粗壯的肖恩也覺到了疼,他抱著手原地跺了下腳,額頭上青筋暴漏,雅尼一看他這個樣子忙站起來,在他伸手之前把他拉住了:肖恩!下課了,我們回去,老師說了,一個星期後開始集訓,我們現在回去準備!

肖恩手指著霍雲崢:雅尼,你閃開!雅尼沒理他,拉著他就往外走,肖恩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的,急脾氣,跟誰都能挽袖子,可是霍雲崢不是他能動手打的人。而霍雲崢,雅尼看了他一眼想心裡也有些彆扭,這個新同桌這些日子明明誰都不理睬,但是唯獨會挑釁肖恩,要是肖恩真打了他,那可就不好了,霍雲崢是他們的少帥,以下犯上怎麼都不可饒恕。

肖恩被他連拖帶拉的拖走了,霍雲崢看著他們倆身量懸殊的背影沉下了臉,他自認為定力很好,不會與人翻臉,可是來到這裡卻三番兩次失控,與肖恩吵嘴這種行為,簡直讓他覺得丟人。

第六章

霍雲崢看雅尼他們走了,開始收拾他的東西,往學校外面走,今天是莫斯上將來接的他,霍雲崢先跟他說了,聽他說要去哈薩斯,莫斯上將微微皺了眉:你也要參加?

霍雲崢點了下頭:是的。他並不是要跟肖恩置氣,雖然肖恩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挑釁他是想激怒他,可是他也明白肖恩說的話刺激著他了,如果他連一個森林都去不了,他如何能任這個少帥,等當了這個少帥之後這些人如何肯服他,所以他必須要去,有些事情打腫臉也要充胖子。

莫斯上將看著他有些擔心:雲崢,穿越哈薩斯太危險了,你不要去了。畢業答卷是每個學生應該做的,他當年也做過,對於他來說是件充滿挑戰的訓練,可是他擔心霍雲崢,他養了霍雲崢這麼多年,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著,一點危險都不想他去。

霍雲崢搖了搖頭:莫斯叔叔,我沒事,你放心好了,只要不是在空中作戰,我就能走下來。再說只是畢業答卷而已,不是真正的荷槍實彈,更何況去參加比賽的人非富即貴,要是出了點差錯,學校吃不了兜著走,所以看似危險的其實並不危險,只是確實要吃苦了。

莫斯上將也知道這種情況,所以拉著他的手不放心:元帥不會同意的,他捨不得你去那裡。

霍雲崢拍了拍他的手:莫斯叔叔,我已經想好了,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幫我勸勸老元帥吧,他聽著一定又要急瘋了,他那光頭上本來就不長頭髮了,這一急還不知道怎麼著呢。

莫斯上將聽他這樣講,笑著拍了他下:沒大沒小的,要是讓他聽見可要生氣了,他可自認為不老啊。

霍雲崢笑:還不老,每天嘮嘮叨叨的都快更年期了。莫斯上將聽著跟他一起好不厚道的笑了,赫爾墨斯元帥是不老,可是他的頭上寸草不生,於是這兩個人每次都在背地裡腹誹他。

回到家後,果然受到了老元帥的極力阻攔,他幾乎是毫無形象的破口大駡:那個破學校能耐了,整什麼集訓啊,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這樣的教學品質,還敢讓你們去穿越哈薩斯,純粹是鬧笑話!他這說著的時候還在屋子裡轉圈圈,轉的暈頭轉向的時候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紋絲不動,他自己倒哆嗦了下:雲崢,你不許去!

霍雲崢看著他那抬不起來的胳膊沒說話,他現在還插不上話,果然他旁邊坐著的莫斯上將直起了身體:這個軍校怎麼了?哪裡破了,你說說我聽聽!

老元帥摸著他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我說的不對?語氣已經降下來了,莫斯上將在他們家的地位相當於管家,那是要管著這個家的。莫斯上將從來不大吵大鬧,但是就是比老元帥厲害。

果然莫斯上將微笑著說:我就是想聽聽我跟霍嵐一起上過的學校是怎麼破的,怎麼這麼些年我一直沒覺察到,還請元帥示下,屬下當虛心請教。

老元帥一聽他搬出霍嵐便不吭聲了,他有些無措的摸了摸他的光頭坐下了,看著他的兒子欲語還休,霍雲崢拍了拍他的肩膀:爸爸,你放心,我沒事,你要相信我。霍雲崢這次沒有靠在他懷裡,他坐的筆直,看起來像是剛硬的,老元帥心裡很清楚,以後霍雲崢要走的路很有很久,他不能事事都替他做打算,這裡不是雲海星,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了,再說他就算想要替他打算,他又能打算到什麼時候,他早晚都要先他一步走的。

老元帥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我知道,我就是捨不得你去那麼久。你長這麼大還從沒有離開過我呢。霍雲崢笑:一個月而已,很快啊。他說完便打了個哈欠,老元帥鬆口了,他便開始困了,老元帥看他困成這樣不好再說什麼了,陪他上樓去休息。

霍雲崢頭枕到枕頭上時輕聲呻吟了下,他都忘記他頭上這個包了,他上午摔的那一下還是挺嚴重的,老元帥摸了摸他的頭:兒子啊,你又摔倒了嗎?怎麼還摔到後面去了?

霍雲崢笑了下:爸,要是摔到前面那可就不好看了啊。老元帥眼圈一紅,他的兒子因為阿嵐身負重傷,把他提前生了出來,身體極差,從小到大跌跌撞撞,磕了無數的包,可是他依舊不能適應,他摸著他頭上的包無處插手:兒子啊,你今天上學好嗎?霍雲崢嗯了聲轉移了話題:挺好的,爸爸,你今天去見帝國陛下,他有沒有說什麼啊?

老元帥不甚在意的笑了下:也沒什麼事,就是話話家常,不過跟你有關的有一件事,925日建國紀念日,你的少帥冊封典禮,已經確定下來了。

霍雲崢閉著眼睛說好,帝國陛下這個提議已經頒佈很久了,二十年前就頒佈了的,只不過現在才實施,也許是那時候他還沒有長大吧,不知道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他們簽訂了這樣一個協定,霍雲崢沒有去問他,既然老元帥不願意說那就算了,他跟老元帥的關係是父子,但更像是朋友,互相尊重,彼此相愛。

老元帥摸摸他的臉:你不要緊張。

霍雲崢笑:我不緊張,等我拉練回來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準備。爸,你去睡覺吧。他閉著眼打了個哈欠,權利于一個皇帝來說確實很重要,於他來說更重要,皇帝沒有了權利挺多是個傀儡,而他沒了這份權利死的可就慘了,所以兩個人都盼望這一天的到來。

霍雲崢用手擋著打哈欠的模樣挺可愛的,老元帥還想著他小的時候張著大口打一個哈欠,那時候眼睛都沒睜開呢,那模樣是真可愛,老元帥看著他這個模樣愛憐無比,他長的多像霍嵐啊,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巴,哦這兩樣隨他,除了這兩樣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元帥把他的長辮子從背後拿出來搭在枕頭上:這個小辮子不能剪啊,老人說這樣能夠長命百歲。

霍雲崢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氣,他想說這根辮子可礙事了,不過算了,不打擊老元帥了,他輕聲說了聲:好。老元帥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下:寶貝兒,晚安。

二十歲的霍雲崢聽這聲寶貝兒笑了,他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嬌氣的說了聲:爸爸,晚安。老元帥把他的被子給他掖好:嗯,睡吧。

霍雲崢晚上睡覺睡的早,不過8點一定困的不行了,元帥府的眾人都知道,所以晚飯是6點準時開飯,所以的活動都會在8點以前都做完了,老元帥自己一個人在樓下的書房裡,書房牆上有一副畫像,老元帥就站著看,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阿嵐,我帶著雲崢回到了我們以前的家,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呢。

二十年了,阿嵐,你走了二十年了,雲崢也二十歲了,我養的很好,你放心好了,他身體健康,而且還去你的學校上學了呢,我今天說你的學校不好,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嫉妒,我以前都沒有在你的學校上過學呢,以前啊,不喜歡上學,現在就有點後悔了。

老元帥自我檢討:阿嵐,這些年你在那邊過的好嗎?我跟雲崢在這邊過的很好,就是有時候很想你。

他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霍嵐穿著一身上將的軍裝,英俊逼人,那張酷似霍雲崢的臉上掛著一絲溫和的笑容,陽光而溫暖,老元帥看的有些眼花:特別是最近這些日子,老是想起你,也許是回到了我們倆一起住的老宅子,總是夢見你,夢見你還年輕的時候,跟我一起北征南戰,那時候總有打不完的仗,我連跟你好好團聚的日子都不多。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幸好啊,雲崢他長的真像你,我每天看著他就覺的心裡好受點了,這是你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他想到這裡便再也出不了聲,高大的背影微微發顫的時候竟然也覺得有些悲壯了。莫斯上將站在門口看他,一時間沒有打擾他,還是老元帥先發現了他:還沒有休息啊,你明早還要陪雲崢訓練,就早些休息吧。莫斯上將笑了下:沒事,元帥。兩個人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莫斯上將給他倒了一杯茶:元帥,今天的事我跟你道歉。今天晚上把霍嵐搬出來壓住了他,可是卻勾起了他的傷心事,是他不對。

老元帥摸了摸他的光頭:沒事,我就是感歎了下,雲崢跟阿嵐的脾氣很像,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去改變,還是你瞭解他。

莫斯上將看著他這個樣子安慰他:元帥,你也早點休息吧。雲崢的事,你放心,有我在呢。

老元帥嗯了聲,他就是心急則亂,霍雲崢是阿嵐拼著性命生下來的,他總覺得他還小,走到哪他都不放心,莫斯上將看他用手撐沙發有些困難,便伸手搭了他一把:元帥,你這胳膊真的不用再看看了嗎?

老元帥搖了搖頭:不用看,能拿筷子吃飯就行。莫斯上將笑了下沒再說什麼,說什麼也沒用,他這胳膊是粒子光槍穿透的,兩個手臂全廢了,藥石無用,能拿起筷子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第七章

周世朝在薔薇軍校謀了職位,掛名理事長,這是薔薇軍部不成名的規矩,薔薇軍部都比較嚴格,但凡是軍校都必須由軍部管理,而薔薇軍校身為卡薩帝國的皇家學院,那這裡面的官僚制度更嚴格,但凡上將職位的人就要時刻為國為民,關心帝國未來的花朵,所以周世朝也抽空來看了下這所學校。

來接他的人是學校的教務主任以及其他的學校領導,裡面沒有校長,教務主任亞伯特握著周世朝的手笑:周上將,實在抱歉,今天是學校理事的委員會,費曼校長開會還沒有回來,他讓我見了您跟您說聲抱歉,他開完會馬上就能趕回來。

周世朝笑著說: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他倒是習慣了眾人對他的冷落,對於這個皇家學院校長不能親自接見也不在意,再說這個教務主任很熱情,依舊握著他的手:周上將,您不要客氣,校長他一再的囑咐我好好陪您走走,現在我就陪您看看。

亞伯特長的胖胖的,但是頭髮、衣服打理的整整齊齊,一身剪裁合適的軍裝把他肚子挺得圓圓的,肚子裡的話也非常多,他奔著盡職盡責的原則,滔滔不絕的跟周世朝介紹了這所學校的來歷,以及這所學校的建築,鑒於學校太大,也鑒於教務主任走不動,所以他們一行人坐著環形飛船,繞著薔薇軍校轉了一圈。

這一圈轉完後,周世朝終於見識了一下什麼叫皇家學院,確實高端大氣上檔次,五角星基地,海陸空三軍演習基地,三叉量子核彈研究所,卡薩帝國最大的圖書館 ,每一個地方都能占上幾千平方米,比他那個克雷爾星好多了,克雷爾星除了占地面積比這裡大外,別的什麼優勢都不占了。

布萊恩介紹完了學校的風景,看他饒有興致,於是又介紹了一下學校的老師,最後著重的介紹了一下學生,這些學生是卡薩帝國未來的精英,也是學校的驕傲,至少教務主任介紹的時候熱情洋溢,所以周世朝也熱情洋溢的聽著。

這裡面不僅有皇太子殿下、路易士親王世子,還有幾位將軍的兒子,修斯將軍的兒子佐伊·修斯,有喬治家族的孩子肖恩,有格林家族的人,有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以及帝國各個貴族家的孩子,除了這些,剩下的學生也都是自各個名校選的最強的學生,簡而言之,這是卡薩帝國所有富二代、官二代、軍二代Alpha們、以及全世界各地最優秀的Beta組成的學校,周世朝聽著嘴角笑了下:果然是人才濟濟。

教務主任笑著頷首:承蒙周上講誇獎。

周世朝臉上沒有大驚大喜,也沒有落魄羡慕,那道傷疤讓這張英挺的臉上增加了幾分硬氣,教務主任看著他心裡也有幾分底了,坐上這個上將之位自然有他過人之處,他也沒有必要再炫耀什麼,周世朝此時也笑了下:主任,我們去等費曼校長吧,總不好讓他等我。

教務主任看他通情達理便痛快的點了頭:好的,上將,校長開完會會跟他們一起來的,我們還為上將準備了簡陋的迎接儀式,希望上將不要嫌棄。

周世朝笑了下:您太客氣了。

等候的時間裡周世朝背著手看會議室的佈置,會議桌的正對面是藍底白薔薇的薔薇徽標。這個是薔薇國防部獨有的標誌,由此可見這個學校隸屬於軍部,剛才教務主任介紹的看樣子不算是誇張,周世朝看了一會便轉向了徽標的側面牆,這上面懸掛的是這個學校的創始人,以及歷任校長。

周世朝挨著看了下,薔薇軍校第一任創始人是羅倫·赫爾墨斯,也就是現在赫爾墨斯元帥的曾祖父,這張畫像有些年代了,然而這個老將身上的氣勢依然讓人不能忽視,周世朝在他的畫像前多停留了一會兒,他沒有上過軍校,但是聽過這些人的事蹟。

第二任校長依然是赫爾墨斯家族的人,第三任也是,直到第四任的時候才換了人,就是現在的費曼校長,雖然換了人,可是費曼校長依然是軍部出身,曾跟隨赫爾墨斯元帥南征北戰過,後去聯合國國防工業學院,學的軍士學位,並赴外駐加德爾武官,與擔任北高地區指部指揮官等要職,於四十歲的時候出任這個校長,任職的這十餘年雖無大功,但也無過,至少四大軍部都認可了他的存在,周世朝這麼看了他一會兒,費曼校長是中將軍銜,是赫爾墨斯元帥親授的軍銜。

周世朝不緊不慢的看,非常有耐心,既然他要等的這些學生都非富即貴,陣容強大,那他就再等一會兒吧。

周世朝一直等到了鐘聲響,這是真的鐘聲,周世朝剛才參觀的時候看見過,它懸掛在學校中心圖書館的大鐘塔上,作下課鈴聲,用以警醒世人,這鐘聲敲響了,便意味著他們終於下課了,下課了好啊,他茶喝了一壺了,肚子也餓了。

周世朝走到會議室門口,準備迎接這些人大駕光臨。

這是周世朝他第一次見霍雲崢,第一次就得罪了他,以至於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霍雲崢看著他就夠了。

並不是他對霍雲崢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雖然他確實有某些齷齪的想法,但是起因卻是他自己,他自己摔倒了。

那真的是很平的路,薔薇學校是卡薩帝國的皇家學院,那皇家學院的最高會議室,恨不能用玻璃鋪地,那地面平整的都能當鏡子用了,門與地面的銜接處就一個小小的門檻,玻璃門緩緩潛入的時候用的,很底,一般人都能過去,結果他只顧著眼睛朝上了,所以就讓這個小門檻給絆倒了。

大概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所以這一摔,五體投地,結結實實。幸好周世朝就在門口,所以他快走了幾步,長手一伸想把他扶起來:哎,這位小兄弟,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啊,我又不是什麼外人。他開玩笑開習慣了,隨口就來。結果他這句話說完後,他周圍的人都沉默了,想上前的眾人都沒再上前。

周世朝也沒有在意,他把霍雲崢從地上提了起來,霍雲崢大概是摔懵了,在地上愣了那麼一秒,所以周世朝一手攬他腰,一手拽他手腕,把他半抱起來了。

把他抱起來了,這才看清了他長什麼樣,周世朝看著他的臉怔了那麼一秒鐘,帝城裡的跳舞的女官他都看著好看,那麼霍雲崢自然就更好看了,怎麼個好看法,周世朝也沒有形容詞,把他所有腦海裡的詞都弄出來他也覺得不夠,那些詞都不能用在他身上,後來他才找到了一個非常貼切的詞,白蓮花,是真的白蓮花,在水中遙遙的挺出一枝來,潔白如玉。

看完了臉他便開始看身體,跟驗貨一樣。

他現在是握著霍雲崢的腰跟手腕的,霍雲崢還沒有站直,所以他就理所當然的抱著了,這是給他直觀觸覺的身體部位,所以他下意識的先看了下,腰是細的,看不見肉,但是校服的腰帶很自然的把腰身給描繪出來了,這比不穿衣服更讓人有想像力。

看完了不露肉的地方,他又看了看露肉的地方,他握著人家的手,連同手腕,玲瓏精緻,細白如瓷,他甚至能夠聞出一點香味來,這不知道是他想到多了,還是霍雲崢身上真有香味,他只是循著這種香味把霍雲崢抱緊了些,他幾乎是第一次見面就稀罕霍雲崢了,這別說是摔在他面前了,這簡直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從沒見過。

霍雲崢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剛才確實是摔懵了,他是摔倒過無數次,但是這麼丟人還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他怎麼就那麼清楚的聽見了肖恩在他背後的笑聲,還有其他幾個人的抽氣聲,這讓他的臉色一下子紅透了,他反射性的想抽出他的手,結果被周世朝牢牢的扶住了,他這才發現周世朝是以什麼姿勢扶著他的。

他深吸了口氣不再做掙扎的丟人的動作,微微垂了下眼,再睜開眼時他極為平淡的說了句:請鬆手,我已經沒事了,多謝周上將。

被他稱為周上將的周世朝便真聽話的把他鬆開了,因為他發現他自己……硬了,是霍雲崢在他懷裡掙扎的那一下弄的,周世朝暗自罵了聲操,他這老二真是毫無節操!他平時也沒這麼丟人的!

周世朝把他放開了,這時候他們倆身邊的人終於走上前了,費曼校長原本是跟皇太子賴爾他們一行的,是站在霍雲崢身後的,今天周世朝周上將在他們學校裡掛了個理事的名,他理應跟這些人說一聲,所以他今天就是陪同霍雲崢他們來的。

費曼校長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幾乎不知道怎麼介紹了,他先伸出手去握住了周世朝的手:周上將,我是費曼·埃爾斯,歡迎您來我們薔薇軍校,我代表所有師生歡迎您。

周世朝也笑了下:多謝校長。

費曼校長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霍雲崢,霍雲崢此刻已經恢復了,費曼校長便親切的看著他:雲崢,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周上將。周上將,這是雲崢··赫爾墨斯,是元帥的公子。

周世朝看著霍雲崢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好了,他是真不知道這就是霍雲崢,這就是老元帥的兒子,過幾天就要加封少帥,他未來的上司。自己剛才說什麼了?說:讓他不必行這麼大的禮。周世朝拍了下自己的頭,看著霍雲崢笑:雲崢,我真不知道是你,剛才……”

這話說的更不好聽,他竟然不認識他,霍雲崢皮笑肉不笑的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周上將客氣了,剛才讓你見笑了,還有謝謝你扶我。

周世朝聽他這麼客氣的說話,也只好讓自己的語氣端莊一些:不客氣,舉手之勞。霍雲崢點了下頭:還是要多謝你,周上將俠肝義膽,足智多謀,我早已聽聞周上將在克雷爾星球的那一戰,精彩絕倫,讓人歎為觀止,足可以在卡薩帝國史書上添一筆輝煌。

他又開始打官腔,他身後的肖恩嗤笑了下,因為雅尼的瞪視,他把這笑聲給憋回去了,霍雲崢剛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他是一點都看不慣這個人虛偽的模樣,明明剛才那臉色難看的要死,這一會兒竟然把人誇的跟花一樣了,再說那個周世朝也長的跟花差遠了,臉上那道疤啊……肖恩不想以貌取人的,實在是周世朝臉上真有道疤,不過這疤也有好處,跟標誌一樣,讓人走到哪都能認出來。

周世朝沒有去看肖恩,他也因為霍雲崢的話多看了他一眼,霍雲崢說話挺有意思的,他的一言一行跟個政治家差不多,甚至跟他的年齡極不相襯,這種口氣聽起來特別像上屬對下屬說話,而且你還不得不承認他有這樣的氣勢,他比剛才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高高在上多了,周世朝跟他笑了下:哪裡,不值一提,讓您見笑了。

霍雲崢也不再說什麼,他輕微的握了下周世朝的手:那以後請周上將多多指教。

周世朝也很快把他手放開了,握手是能看出一個人的態度的,費曼校長握他的手是帶著力度的,這是一個軍人握手的姿勢,帶著尊重與敬意。而霍雲崢虛飃飃的握了下,周世朝心裡知道這個他未來的上司討厭他了。

第八章

跟霍雲崢握完手,周世朝又挨著跟其他人握了下手,先是皇太子殿下,這個因為霍雲崢的摔倒,所以費曼校長讓他排在霍雲崢之後,並不算不尊重他,而皇太子殿下也絲毫沒有介意,他當初被霍雲崢打了兩巴掌都能緊接著笑出來,還能替他找理由,那現在更不會在乎這一點小順序了,他很熱情的握住了周世朝的手:周上將,歡迎你來我們的學校,我聽父親時常說起你,今日終於見到了,周上將是我們學校學生都仰慕的人,如今您來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周世朝笑了,這個皇太子殿下是真有禮貌,熱情開朗,跟他那一頭金燦燦的頭髮一樣,周世朝握了下他的手:皇太子殿下客氣了。

皇太子殿下之後就是佐伊、肖恩、雅尼等人,周世朝終於把這將軍世子們都給認清了,都各有各的性格,其中肖恩在這裡面算是最突出的,實力突出,塊大,往周世朝身邊一站,周世朝都覺的自己苗條了,他不僅有魁梧有力,脾氣也挺厲害的,非常直接,沒有前面那幾個人客氣虛偽了,他直接就問周世朝會不會指揮飛船。

周世朝以為他懷疑他的能力,於是說:指揮飛船我當然會啊。肖恩笑了:那周上將技術如何?周世朝還是笑著看他:應該沒問題。

肖恩聽他這麼說向前一步看他:那戰機呢?能不能做花樣特技?

他這問話咄咄逼人,雖然他是喬治上將的公子,但是這麼對周上將說話還是有些不妥,他們都知道喬治上將是不太滿意周世朝的,那麼現在看來喬治上將的兒子也在為難周世朝了。費曼校長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於他個人而言,他是喜歡周世朝的,周世朝克雷爾星球那一戰在帝國人們的心中璀璨奪目,無論他的出身多底,他所創造的成就是無上的。

費曼校長礙于四大家族的壓力,只能個人對他表示歡迎:肖恩,周上將初來,還是讓他休息一下吧,至於周上將的能力,日後你自然會看到。

周世朝笑了下:費曼校長過獎了,戰機等我有時間就給你們表演一番,什麼眼鏡蛇機動、鐘式機動、連續橫滾、空中自由落體式等,肖恩聽著眼睛都亮了下:真的?周上將這些特技都會嗎?那太好了。周上將不如任我們的戰機課老師吧。

他這連珠帶炮的的一番話都沒有讓費曼校長反應過來,等他講完,費曼校長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麼就這麼直接呢,怎麼能讓一個堂堂上將任任課老師呢,要不是他瞭解肖恩的為人,都想呵斥他了。

霍雲崢站在一邊沒說什麼,周世朝算是他的敵人,帝國陛下的新寵,專門對付他的人,也算是四大軍部的敵人,這個時候他跟肖恩是一夥的,所以他願意做旁觀者,讓他意外的是周世朝只是挑了下眉:為什麼啊?你們的戰機課老師呢?

肖恩很快把矛頭對準了霍雲崢:讓他給攆走了。霍雲崢輕吸了口氣,他現在真的想砍了肖恩,周世朝不動聲色的在兩個人之間看了下,伸手摸了下他額頭上的傷疤,笑道:好啊,如果校長沒有意見的話。

費曼校長看他面色如常,一點都沒有介意,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他任這個學校校長已經有二十餘年了,什麼樣的學生都見過,這一屆學生是最難伺候的,一個是新來的霍雲崢,一個是讓人頭疼的惹事大王肖恩,現在這倆人明顯的對上了,費曼校長對於這倆人相當無奈,周世朝的解圍讓他更加的欣賞他,他再次握了下周世朝的手:周上將您太客氣了,讓您百忙之中教他們戰機課真是抱歉。

周世朝爽快的笑了下:校長太客氣了,我閑著也是閑著,教教他們也好。就這樣,周世朝在眾人跌破眼鏡的觀望中,以上將軍銜出任戰機課老師,這是費曼學校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薔薇軍校對於他的到來也舉行了小型的歡迎儀式,不同于霍雲崢,霍雲崢是來求學,他是以上將之職來的,所以全校師生理應歡迎他,費曼校長請他對著全校師生講話,講話前,費曼校長委婉的問他用不用演講稿,周世朝笑了下:不用,我就說幾句話。

他果真就說了幾句話,大意就是他很高興來這個學校,以前從沒有來過,這一次沒有想過會以老師的身份來,非常高興能夠出任戰機課的老師,希望同學們能夠手下留情,讓他多當一會兒。

他講這話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他甚至是看著台下的霍雲崢笑的,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剛才的誤會,結果霍雲崢沒有他想的那麼大氣,他竟然轉開了頭,周世朝摸了摸褲子縫歎了口氣,一來就得罪了上司是什麼滋味啊。

周世朝不再講話了,但是台下的同學因他這幾句話對他印象卻甚好,他的脾氣以及態度都讓他們認可,霍雲崢把老師辭了這件事沒有幾天全校師生都知道了,但是沒有一人敢開霍雲崢的玩笑,就他敢,眾人不由的看著他笑,這是一種欣賞強者的笑。

周世朝的英雄事蹟在帝城廣泛傳播,他們作為軍校生更是被他的戰績影響,他打敗亞祁特敵軍、保衛了克雷爾星球的光輝事蹟讓他們崇拜。這樣一個人卻願意躬身教他們,更讓他們感動,學生們的掌聲比周世朝的演講更加的長,也更加的熱烈。

霍雲崢站在台下仰望了一下,覺得陽光挺刺眼的,他便轉開了頭。

周世朝晚上的時候又被帝國陛下召見了,這一次是陪同他吃了頓晚宴,這次是家宴,席間有公主殿下以及三位皇子,帝國陛下有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早逝,生完皇太子後沒多久便過世了,這第二任妻子是修斯家族的女兒,這位新王后育有兩位王子一位公主,兩位王子都是Alpha,唯一的公主則是omega,這還是周世朝第一次見omega,當然王后也是omega,要不她生不出omega的閨女來。

omegaAlpha的區別是很明顯的,至少他們不應該在一個飯桌上吃飯,也不能這麼說,是周世朝覺得他不能同這麼一位嬌滴滴的omega同席,在他的印象中,omega應該藏在深閨中,堪比古時候的大家閨秀,見男客是不太應該的,他們應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麼屬性,不想被他們操,就別出來勾引人,這是周世朝的觀點,當然這種觀點要是說出來,肯定會被萬民罵死,這又不是古代社會,也不是強權社會,但是周世朝真這麼想的,他覺得他自身的定力不太好,更別說他們還會發情,這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

所以周世朝有些不自在,想要回避下,公主殿下卻熱情的留住了他:周上將不必客氣,來這裡就把這裡當成家即可。

皇太子拉著他也笑:是啊,周上將,這裡都不是外人。周世朝看著漂亮的公主殿下難得矜持了下:這不合適吧?公主殿下笑了:周上將是英雄,我早就聽說周上將威名,早就想見見周上將了,周上將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打下來的。

帝國陛下看她越發調皮咳了聲:胡鬧,軍國大事你一個女孩子攙和什麼,還不給周上將行禮。公主殿下笑了下果真給周世朝行禮,她行的是大禮,卡薩帝國見外客的禮儀,腰不動,上半身下欠。

公主殿下嬌小的身軀站著的時候不到周世朝胸前,這麼一欠身的時候就更矮了,周世朝哪能讓公主殿下行禮,連忙扶了她一下,他本來是想扶她胳膊的,但是因為他手太大了,這麼一扶的時候,碰到了不改碰的地方,公主殿下這層層的紗裙是遮不住胸的,不僅遮不住,還要露出點來,這是帝國統一的晚禮服飾,長裙低胸。

熱情開朗的公主殿下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她錯愕了下,抬著頭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周世朝,臉色難得的紅了。

周世朝咳了聲才發現不對,忙鬆開了她的胳膊:對不起,公主殿下。他看著臉紅的公主殿下往旁邊退了一步,左手壓胸鞠了一躬:對不起。冒失之處,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周世朝低著頭沒再抬頭,他還是不太適應這些嬌貴的人,他這個人比較粗,不夠細心,今天得罪了霍雲崢,現在又得罪了公主殿下,周世朝都不知道該說自己什麼了。

正當他鬱悶的時候,聽見了公主的笑聲:周上將,沒事,快請坐 周世朝自見她之後便一直有回避她,並沒有直視她,所以剛才那一下也算是無心之失,他也並沒有女官說的那麼……好色,公主殿下想了想還是笑了下:周上將如果不介意,就把我當成妹妹好了,我可想有一個英雄哥哥呢。

周世朝聽著她的話有些意外,這個公主殿下比霍雲崢脾氣好多了,周世朝咳了聲:多謝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莞爾一笑:那我以後可就喊你哥哥了。帝國陛下卡洛斯輕聲咳了下:胡鬧!沒大沒小的。

經過這一茬,晚宴的氣氛終於有點了,周世朝也覺得自在點了,於是晚宴也就不再跟周世朝想的那麼痛苦,公主殿下也沒有周世朝想到那麼大家閨秀,嬌滴滴軟綿綿的,人家也是一人兒,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而且還上學,只不過讀的是通信研究專業,是屬於軍屬後備軍了,通訊科在軍中的作用極大,是不缺少的一部分,公主殿下就外表柔弱了點,但是為人爽快大方,一點也沒有扭捏之氣,這讓周世朝對omega刮目相看,不再認為他們是群柔弱不堪一擊的生物了。

公主殿下還跟他敬酒:周上將為我卡薩帝國立下汗馬功勞,今天我在這裡敬周上將一杯。

周世朝有些擔心的看著她,結果公主殿下一飲而盡,周世朝感歎了下人不可貌相啊,帝國陛下看著他們兩人相處的挺好心裡也高興了下,他是挺想撮合他們倆的,如果他的閨女願意那就再好不過了,這閨女眼看就要滿二十歲了,是該成年的時候了。

至於周世朝願不願意,帝國陛下自然沒多想,誰不想娶一個omega的妻子呢,更何況這個還是他閨女,帝國陛下很欣慰的問周世朝:周上將看我皇家學院如何?

周世朝笑了:陛下,薔薇軍校果然是皇家學院,名不虛傳。帝國陛下哈哈一笑:那周上將就好好為我卡薩帝國教一批優秀的人才。

周世朝點頭笑:好。

帝國陛下笑著看他:周上將今天應該見到了幾位上將的公子了吧。周世朝跟他對視了一眼點了下頭:見到了,元帥的世子也見到了。陛下笑了下:雲崢是吧,他還好吧,說起來我還一直都沒有去看過他,元帥可寶貝著了,都沒帶來讓我看看。

周世朝笑了下:他挺好的。他並沒有多提霍雲崢,皇帝陛下跟赫爾墨斯元帥什麼關係他心裡清楚,什麼話能夠拿到桌上說,什麼話埋在心裡他明白,所以周世朝笑:陛下這麼說起來,我也還沒有到過元帥家呢。過幾天雲崢就要去特訓,我可能也要跟著,不如就今晚去看看元帥,陛下,請允許我先行告退。

皇帝陛下說了聲好,他起身要去送周世朝,周世朝連忙讓他坐下了:陛下,你這樣可是折煞我了。

周世朝走了,皇帝陛下問他的閨女:琳娜,你覺得他如何?卡塔琳娜看了一眼她的父親,活波可愛的神情漸漸的淡了:父親,如果你需要我去嫁給他的話,我就去嫁給他。皇帝陛下看著欲言又止的王后,又看了看心有所屬的閨女忙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他真的不錯,你還有兩年就要成年了,我想給你找個如意郎君。

卡特琳娜看著他笑了下:父親,你也說了,還有兩年的時間,讓我自己想想好嗎?

皇帝陛下只好點了下頭,他對他自己的閨女是挺好的。

公主殿下跟王后走了,皇帝陛下又看了看他的兒子:賴爾,你同雲崢相處的還好嗎?前段時間的事我都知道了,雲崢他打了你,我都知道。

皇太子賴爾笑:父親,我沒事,雲崢他不是故意的。他這麼說著心裡卻不是滋味,他也是個人啊,任誰被大庭廣眾之下打這麼兩巴掌心裡都不會舒服的。可是也沒有辦法,他是皇太子,他要有風度,要有容人之量。他也習慣了這種風度,習慣了人前人後溫文爾雅,就連在他父親皇帝陛下面前也是,因為父親不只是他一個人的,還是兩個弟弟的,所以能不忍嗎?

皇帝陛下看他這麼說欣慰的笑了: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為君者當有容人之雅量。賴爾眼前亮了下,他父親這是親口承認他的身份了,他的母親去世的早,他總覺的沒有安全感。

聽他這麼說,他終於笑了:謝謝父親教誨,我以後會好好待雲崢的,元帥是我卡薩帝國的功臣,我念他的好。皇帝陛下拍拍他的肩膀:恩,雲崢是個beta,在學校裡難免會受到欺負,你要好好照顧他。皇太子看他說的這麼鄭重眼神飄了下,很快就答應了:父親你放心,我會待他如小妹一樣。

皇帝陛下笑:好,你們去休息吧。看著他們幾個的背影,皇帝陛下微微發了會兒怔,他想霍雲崢應該也這麼大了吧,他同周世朝說的都是真的,他一直都沒有見過霍雲崢,潛意識裡不想見。

第九章

周世朝走出宮殿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周世朝看了下時間7點多點,他想找個地方吃飯,他在公主殿下面前第一次文雅了點,所以沒吃飽,他自個兒開車在帝城溜達,艾威也不知道去了哪,周世朝也乾脆不管他了,帝城是非常繁華的,比起他的西北方是一種奢侈的繁華。

這種奢侈的繁華周世朝也是有些稀罕的,他沿著皇宮主幹街道一直到了穆雲山湖畔,這一路繁華熱鬧,銀光燈裝飾在古色古香的石雕燈籠裡,營造出一絲端莊厚重的帝城氣氛,周世朝找了一家看著還可以的店進去吃了個飯,他點的菜挺多,因為這帝都的菜精緻,分量卻少,於是他點了一桌子,一桌子菜有三樣還是重的,服務員客氣的問他:上將,這三個菜您確定都要點嗎?

周世朝看了看名字,這才發現這其實都是雞,做法不同而已,可是他就是喜歡吃雞啊,所以他反問服務員:我不能點嗎?

服務員看了他一眼忙點頭:能,上將你稍等。

服務生非常迅速的給他上了菜,上菜的人多,每個人都借著端菜的機會來看他,周世朝的英雄事蹟在帝城廣泛傳播,幾乎全國人民都認識他,他打敗亞祁特敵軍、保衛了克雷爾星球的光輝事蹟以神奇的速度被眾人得知,他是第一個以平民身份被帝國陛下親自提拔的上將軍

這無異於拉近了眾平民的心,平民中走出來的將軍啊,這也代表著皇室走向平民的開端,這也代表了卡薩帝國除了有赫爾墨斯元帥、喬治上將、格林上將、修斯上將外,還有一個平民出身的上將軍,他也能夠保衛帝國,他是帝國的英雄,雖然他沒有那四位將軍高貴的血統,但是這樣的周世朝更得人心。

眾人看他的眼神躲躲閃閃的,周世朝覺察了但也沒有管,他見多了,因為他長的醜所以大家都願意看他,他習慣了,不生氣,周世朝自顧自的吃,這麼多菜他風捲殘雲的吃了個乾淨,店裡的經理上前問他:上將,要不要再給您上菜?周世朝放下了碗:不用了,多少錢?

經理忙搖頭:不用錢。怎麼能要上將的錢,他能來他們飯店吃飯已經是恩賜一樣了,明天他就把周上將來這裡吃飯的消息給傳出去,他這個店可就發了。

周世朝奇怪了下:不要錢?嘿,他還沒見過不要錢的東西呢,周世朝也不知道多少錢,他給放下了一些,也沒管後面經理說什麼大步走出去了。

他上次對帝國陛下抱怨的話是真的,這些年把軍隊拉扯到這麼大規模,真沒有要他帝國一份軍餉。他剛開始入的部隊入錯了,入了個三流部隊,爹不疼娘不親,軍餉發不下來,他們沒辦法只好邊打擊強盜邊搶他們的,他們一聽到有海盜來了,就格外興奮,這證明又有東西可以搶了。

周世朝歎了口氣,雖然他是專門搶過路海盜發的家,但是他也是有原則的,不欺淩弱小,不吃霸王餐。

飯店經理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分外感動,這個上將一點架子都沒有啊,一點都不像海盜們說的那麼嚇人。周世朝沒有想到他的形象在飯店經理眼裡竟然這麼高大。

周世朝把所有菜都吃了,這才覺得有底氣去元帥府了,赫爾墨斯元帥在他心中是一個高大的形象,也可以說是他的榜樣,這些年他比著他的形象過來的,他想在他面前動什麼手腳那就跟班門弄斧一樣,他自己心裡都覺得彆扭。

周世朝蹲在元帥府前磨蹭了一會兒,在人家看門的要來趕他時,他終於站起來了,早晚都要去的,不如乾脆點。他開著車到了門前,元帥府坐落在穆雲基地,背靠穆雲山而得此名字,這個基地豪華氣派,整潔乾淨,軍事裝備全是精銳之師。

赫爾墨斯家族統帥多年,他的家可以說是帝國最完善的軍事基地,門禁森嚴就不用說了,至少周世朝打量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們家是連個蚊子都飛不進的。周世朝知道這方圓五裡之內都有感應線,所以他也沒有再扭捏,直接開了過去。

赫爾墨斯元帥府的少尉看見他來不認識他,拒不讓進門,周世朝知道元帥府門檻難進,所以很快就出示他的證明,並一團和氣的笑:我是來拜訪元帥的,久……不見元帥,甚為想念,特意來拜訪。

看門的雖然是少尉,可是眼神犀利,他看出他的上將軍銜卻依然拿著他的身份證明看了眼:原來是周上將,周上將請隨我進來,我這就去稟告元帥。

周世朝對他的怠慢倒也沒有不高興,慢悠悠的跟著他往裡走,順便欣賞一下元帥府,元帥府從外面看氣派,從裡面看就更氣派了,更難得的精緻,銅牆鐵壁裡面竟是江南風水,亭台走廊、假山碧水,每一處都跟畫上一樣,這是一處別具江南風格的庭院。周世朝想了想他見到的霍雲崢,恍然大悟,霍雲崢就應該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的。

周世朝在涼爽的夜空中吸了下鼻子,這個季節西府海棠很香,一棵便可香滿園,這種海棠花是改良過的了,據說是稀世品種,整個王宮也不見得有幾顆,然而在元帥府卻成片,周世朝吸了吸鼻子,他這人很少享受過這麼詩情畫意的地方,所以一時間還享受不了。

少尉領著他繞過67座亭台走廊這才到達主屋,主屋就是比較現代化的房子了,高科技於一體的小白樓,整齊劃一的落地窗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柔和的光芒,從外面看倒是看不見裡面的人,但是周世朝知道裡面的人一定能看見他,於是他便儘量讓自己走的好看一點,他所謂的好看一點,無非就是把腳步壓的再慢點,他大步流星走習慣了,輕易改不了,這次幸好是走在江南別院裡,這精緻的景致把他的大手大腳給困住了。

赫爾墨斯老元帥對他的到來依然不冷不熱的,他對帝國陛下都沒有什麼好脾氣,那對周世朝自然也沒有太熱情,看周世朝給他行了個不甚標準的軍禮,他微微皺了下眉,從寬大的沙發裡站起來,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行軍禮都行不好,成何體統。

周世朝果然看了看他身邊的少尉,人家行軍禮確實比他好看,他點頭笑:元帥教訓的是,屬下知道了。

赫爾墨斯這才想起問他:屬下?你來我府裡幹什麼?

周世朝笑:我早就想來拜訪元帥您,今天沒有打招呼就過來了,還望元帥見諒。赫爾墨斯上下的看了他會兒:坐吧。

周世朝摸了下太陽穴的傷疤坐下了,莫斯上將給他端來了茶:周上將請。周世朝看看他的肩章沖他笑了下:多謝上將。莫斯上將溫和的笑了下:不客氣。

元帥府上,上將都是端茶的,周世朝立馬覺的自己這什麼地位了,於是他就更加殷勤了,元帥剛一摸到煙,周世朝立馬上前把火給他點上了,速度快的老元帥都愣了下,心想這小子拍馬屁功夫不錯啊。

周世朝腆著臉笑:元帥,今天怎麼沒有見到……雲崢啊。

老元帥哦了聲:你要見他?他睡了。周世朝啊了聲:這麼早啊。老元帥點了下頭:你找他有事嗎?有事的話明天早上再來吧。周世朝搖了搖頭:元帥,沒事,我在學校裡見過他了,那時人多,沒顧得上說幾句話。

老元帥看了他一眼:哦,你也去學校了?周世朝笑著跟他說了說今天的事,老元帥聽到霍雲崢把任課老師給辭了的事情抿了抿嘴,這個小孩也沒告訴他,周世朝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說漏嘴了,感情他還不知道,不過罷了,周世朝笑:元帥,雲崢還小呢,一定是那老師做到不對,以後我當他的老師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話說的,老元帥心裡挺滿意,他兒子犯了任何錯都不是錯,周世朝緊接著又問了他一些霍雲崢的事,老元帥說起他兒子來便停不下來了,周世朝借著他兒子打開了突破口,沒多長時間兩個人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周世朝再一次給老元帥點煙的時候,老元帥也讓他抽,他也毫不客氣的點上了。

莫斯上將在一邊看著這吞雲吐霧的兩個人驚歎不已,這個周世朝還真是挺不客氣的,他說把這裡當成他自己的家,他還真當成了,而且拍馬匹功夫不是蓋的,老元帥自己的那些英雄事蹟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周世朝還能記著,把他誇的……

莫斯上將牙都酸了,什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勇往直前,決勝千里,那真的是……莫斯上將看著合不攏嘴的老元帥勉強沒去打斷他,算了,讓他高興高興吧,他已經十餘年沒打過仗了,以後也不能打仗了。

最後老元帥終於良心發現要問問周世朝,問他克雷爾基地一戰的情形,周世朝對他自己倒是挺低調,三言兩語就介紹完了。

莫斯上將問他:索瑪是怎麼死的?

周世朝想了想:他來談判,讓我打死了。莫斯上將嘴角抽了下:談判桌上?周世朝搖了搖頭:不是,是站在軍艦上,態度很不好,他要是一本正經的跟我在談判桌上的話,我也就不打他了,不斬來使我知道。那個讓帝國非常頭疼的強盜頭子讓他一槍給斃了,莫斯上將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膽量大了。

老元帥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的說:你吃苦了。

周世朝看著老元帥說了聲:沒事,我應該的。他這一刻有一些感動,他背地裡吃了多少苦別人不知道,只知道他打仗打的漂亮,那一仗之所以能夠打的那麼漂亮並不僅僅是他指揮得當,而是打的次數太多了,多到他火了,看到他那個氣焰囂張的樣子就忍不住憋氣,恨不能一氣之下把他們打出克雷爾星球,由此可見克雷爾星球的情況有多惡劣。

老元帥替他說出來了:克雷爾基地位於西北邊境,西面是那比亞,北面是聖德蘭,這兩個國家野心昭昭,把克雷爾基地當成了踏板,數次騷擾我帝國邊境,這一片未開發的灰色地帶是威脅帝國數年的毒瘤,星際雇傭兵團、海盜次次進犯,著實可惡!

周世朝原本想訴訴苦的,卻沒有想到激起了老元帥的憤慨,於是他只好安慰他:他們確實過分,不過這次他們是消停了。

老元帥使勁拍了拍他肩膀:你好樣的!這片基地收歸你的麾下,要守好了,克雷爾星球雖然地域荒涼,離帝城甚遠,可是它是帝國最北邊的防線,沒有了這道防線帝國的西北方就相當於缺了一個口子,西北的那比亞、聖德蘭時時覬覦這個星球上的資源礦產,我們不能讓他得逞。

周世朝點了下頭,他當然知道這個星球的可貴,他發家史就是從那裡開始的,挖礦賣錢,光靠搶海盜的錢是不夠的,他的部隊因為天高皇帝遠,越擴越大,有些孩子就為了能吃上飯就去投奔他了,周世朝想想他臨來前那些混球們的要求,覺得臉黑,他們太沒有追求了,就一個要求,要他帶點好吃的回去。周世朝心裡罵他們沒出息,臉上卻始終笑著,是個好觀眾。

老元帥說說著說著就歎了口氣:以前的時候我也曾建議陛下要對這個地方多做防禦,可是我終究沒能再登上那片土地。

莫斯上將坐在他旁邊笑了下:你都多大年紀了,不能老是什麼都護著,也該讓新兵練練手,這些軍國大事你就別操心了。周世朝看了他一眼,這個上將跟赫爾墨斯家很熟悉,像是他的家人一樣,以這種口氣跟老元帥說話,老元帥竟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自在的說:邊疆有周上將在,我當然就不用操心了。

周世朝看著他神采奕奕:元帥你也到過克雷爾基地?老元帥吐出了個煙圈說道:那個基地是我父親設的呢。周世朝恍然大悟,他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是我糊塗了。卡薩帝國的建立赫爾墨斯家族功不可沒,這片天下就是他打下來的,所以這就是帝國陛下對赫爾墨斯家族及敬畏又痛恨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赫爾墨斯家族心甘情願的屈居雲海星,這麼些年不問世事等,周世朝知情知趣的沒有談下去,這裡面一定有別的原因。

周世朝轉移了話題,他看老元帥願意聽克雷爾基地的事,就挑了一些有趣的事跟他說,他講話是風趣的,帶著些粗俗的風趣,非常符合老元帥的風格,但是莫斯上將就微微皺了皺眉,他一直是一本正經的,他是皇家軍校出來的學生,所以一言一行都是標準軍人的風範,他一直都不太喜歡老元帥。

老元帥雖然是赫爾墨斯家族的繼承人,然而他常年跟隨父親南征北戰,身上也混出了一股子匪氣,說好聽的叫威風凜凜,說不好聽的叫強盜,帝國的那些名媛都聞之色變,就更不用說那些嬌弱的omega了,聽說他當年差點找不到媳婦,快四十了都沒有人願意跟著他,要是不霍嵐……

莫斯上將撫了撫心口,覺得沒必要再跟他賭氣,他們倆的摯愛——霍嵐已經去世了,他去世了,他們兩個也沒有必要爭風吃醋了,再說當年霍嵐能看上這個粗俗的老元帥也有他看上的理由,他尊重霍嵐的決定,他跟霍嵐一個軍校畢業的,深刻的知道霍嵐的脾氣,說一不二,認定的事情這輩子都不會變,他喜歡的不就是他這種脾氣?

莫斯上將想著那個人的樣子微微的笑了下,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雲崢撫養長大。看見雲崢就像看見了霍嵐,他要把他培養成跟他一樣的人,尊貴、大氣,沉著冷靜、氣宇軒昂。

莫斯上將想著以前的事微微有些失神,他並沒有打斷老元帥,老元帥也就在雲崢不在的時候才會暢談一番,他就不再去打斷他了,莫斯上將替他們兩個人再一次的續了茶水,周世朝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他都喝了人家三壺水了。

周世朝禮貌的跟老元帥告別,他這次敬禮總算是像模像樣了,老元帥還跟第一次一樣拍了拍他肩膀:周上將有時間就來坐坐。周世朝笑著答應了,他踏出元帥府的時候吐了口氣,元帥似乎沒有他想想的那麼難以接近,至於霍雲崢,周世朝沒能見著頗有些遺憾,他今天來元帥府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想見見他的。

第十章

霍雲崢晚上睡的早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早上要早起,他的作息時間表都是嚴格劃分的。早上上課時間是8點,那他要在7點鐘之前把他的訓練做完。他的訓練項目很少,但是他要花費三個小時,所以不到四點就要起來了。

雖然理智上說要早起,其實還是起不來的,老元帥每次來叫他起床都要費一會兒功夫,他把手伸他兒子被窩裡,往胳膊窩裡一擾,霍雲崢在被窩裡滾成一團,修長的身體卷成了小貓,他在被窩裡躲過那一陣癢後,便伸出了巴掌,在他父親臉上呼了一巴掌,這巴掌比皇太子殿下的輕,倒不是孝順,而是因為睡了一晚上沒多少力氣,老元帥也不生氣,伸手把他抱起來:好了,寶貝兒,得起床了。

老元帥非常慈愛的看著他兒子的睡顏,他的那些暴躁無常的脾氣在這個兒子面前蕩然無存,他親自擰了把毛巾給他兒子擦臉,擦完了臉,霍雲崢又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徹底的清醒過來,他看看老元帥的臉:爸爸,你又沒躲開嗎?

老元帥笑:我躲開幹什麼?你那點力氣跟貓一樣,還不夠撓癢癢的呢。

霍雲崢終於被他激將著了,爬了起來,洗刷完後他便開始他日復一日的訓練,這些訓練跟早上起床一樣,想著痛苦,可是起了也就起了,練了也就練了,更何況十幾年了,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的訓練項目都是很普通的體能訓練,先在跑步機上跑一個小時,再做半個小時俯臥撐,半個小時的俯臥撐,最後一個小時是輕武器訓練,但是他要跟莫斯上將對練,如果比贏了他可以提前結束,如果比不贏那就繼續,當然他從來沒有贏過莫斯上將,所以每天都是三個小時,就這三個小時,霍雲崢也受夠了,老元帥不忍看他那可憐樣,陪他跑了一會兒便出去了,留下莫斯上將看著他。

莫斯上將拿著毛巾給他擦汗,一邊擦一邊給他數數:二百二十八……二百二十九……”他數的頻率很慢,足見霍雲崢俯臥撐做的比烏龜還慢。霍雲崢確實做的慢,緩慢而吃力,手臂上仿佛一點力氣都沒了,他每次趴下都想把自己的頭撞個包,徹底撞死他算了。

他想他怨恨,他不比別人的努力少,為什麼就生成這樣了呢?做了這麼些年為什麼就一點長進都沒有?就跟上課一樣,他明明理論課學的那樣好,卻偏偏實踐不了,他就像一個笑話一樣,做著翻來覆去的無用功。

大概是看出霍雲崢消極的態度,莫斯上將聲音越發的悅耳了,帶著歡快的聲音,可是再溫和的聲音,十幾年的數也成了機械的、單調的,霍雲崢滿心的枯燥,他有一個林妹妹的身子,卻沒有練成她哀怨認命的性子,他跟她完全相反,他的脾氣差極了,他恨不能怨天怨地。

小的時候不懂事,只要是陪自己練習的教練都被他打出去了,他隨手抓起個東西就能打人,打到後來除了莫斯上將再沒有人敢陪他練。

他想他是無辜的,他身上疼啊,他那柴禾一樣的胳膊撐不起強度這麼大的練習,他的小細腿也跑不動,越累他就越煩,剛開始是哭,哭著鬧著打著滾,都沒有用,他哭那一陣差點把自己憋死,弄了半天他嬌弱的連哭都不行。

霍雲崢想著想著便也認命了,不認也不行,他小的時候哭,老元帥坐在一邊哭的比他還厲害,活像他不練就要死了一樣。十幾年了,老元帥始終不能陪他全程,他這是不忍看他,霍雲崢想想他,憋著氣的認了命,他隨著那個溫和的聲音一個一個的做下來。

莫斯上將非常的有耐心,他的耐心感染了霍雲崢,霍雲崢終於把兩個小時都撐下來了,他說時間到的時候,霍雲崢直接趴地上去了,也不管壓沒壓著鼻子,一動不動的趴著,莫斯上將哭笑不得的把他翻過來,霍雲崢半睜著眼睛喊他:莫斯叔叔,先把藥給我。

莫斯上將聽他這麼說了,忙把他解在旁邊的藥拿過來:現在很難受?霍雲崢吃力的擺了擺手:沒事。儘管這麼說,莫斯上將還是知道他發作了,他最近的鍛煉越來越吃力,汗水越來越多,於是這種香甜味也透出來了。霍雲崢身上的香甜味因為用藥所以都壓制下去了,這幾天發作微微有一點,不仔細聞是聞不到的,所以說周世朝聞到的那一點算是他鼻子好了。

霍雲崢把眉頭擰成了川字,一點都不想吃藥,他也跟林妹妹一樣,自從會吃飯了就會吃藥了,要是不吃的話他會……霍雲崢手微微發抖,都快拿不住藥了,這讓他加快了速度,一口按到嘴裡去了,都沒有喝水,做完了這些他便松了口氣。

一旦那口氣松了,便全身沒力氣了,他臉色潮紅、全身癱軟的靠在莫斯上將懷裡,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特有的、醇厚而溫和的氣味,身體細細的發抖,他竭力的控制著,他知道他又發情了,這是本能,他發情的並不是很嚴重,因為天天吃藥,壓制下去了。只要藥效開始後他就可以緩過來了。

莫斯上將給他擦汗,並沒有抱他,這個時候他不能抱他,那樣更容易引發他的情欲,霍雲崢在藥效來臨前還是有些迷糊的,他抱著他的腰第108次的問他:莫斯叔叔,你不能嫁給我嗎?

莫斯上將108次的回答他: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霍雲崢認真的看著他:可他已經去世了。

莫斯上將笑了笑:他在我心裡。霍雲崢看著他,覺得他很好,他的癡情、他的深情很好,只是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霍嵐。

他有兩個父親,因為生他的霍嵐也是男的,他是個Omega,雖然很少人知道,霍雲崢就繼承了他的體制,他也是個Omega,隱藏了很多年的Omega。小的時候是因為養不活,所以不得不讓他做一個beta,等長大了他自己不願意當Omega了,寧願當一個被人瞧不起的beta,也不願意做被人壓的Omega

莫斯上將看著他極力隱忍的模樣心裡也有些難受,他已經成年,情欲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他卻不肯找一個,依照他的身世,他找個什麼樣的都有,哪怕是倒插門到元帥家的人都可以組一個團,可是他不肯要,自從懂事了,知道他自己是個Omega之後,便竭力的克制著,藥更是一天也沒斷,他這是不想當。

莫斯上將拿著毛巾一點一點的給他擦汗,他這發情的時候也挺弱的,身體差,就連這掙扎都弱,莫斯上將抱著他輕輕的歎了口氣。

霍雲崢吃的藥非常管用,一分鐘之後他便清醒了,看到自己賴在莫斯懷裡,他便明白他剛才又丟人了,他最近的每天早上都會丟一次人,簡直沒臉了,莫斯上將看他臉色通紅哈哈笑,把他扶起來:好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再說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啊。

霍雲崢聽著莫斯上將的解釋終於笑了下,好吧,確實是,他視莫斯上將如父親,剛才那種就當他撒嬌吧。

他視莫斯如父親,如果把這兩個人的地位定義一下的話,那老元帥擔任的角色屬於母親,而溫和優雅的莫斯上將更像父親,就拿每天早上陪他訓練一樣,老元帥不敢在旁邊看,可莫斯上將一板一眼的看著他練完,他不是說莫斯上將狠心,他是說莫斯上將在他心中更像是嚴格的父親,而囉囉嗦嗦的老元帥已經接近于一個母親了。

薔薇軍校第103屆畢業生去海特藍島集訓時老師換成了兩個,第一個是剛當上戰機課老師的周上將,另一位是維森準將,格林上將的長公子維森·格林,7年前以最優異的成績從這個學校畢業,後又通過了帝國軍部最嚴苛的薔薇之星考試,也是這十年來唯一一個通過的,被陛下直接授奉準將。要不是他的為人非常低調,帝國早已掀起以他為偶像的浪潮了。

為了見他,所有的同學都早早的來了,在教室裡整整齊齊的坐好了,是及激動又忐忑。

他們的座次安排依然跟在學校裡一樣,肖恩還是沒能跟雅尼坐回同桌,雅尼還是願意跟霍雲崢同位,沒有把霍雲崢孤零零的撇開,這讓霍雲崢心裡舒服點了,看到肖恩回頭也不那麼反感了。

肖恩回頭的頻率更高了,而且直接略過他跟他的同桌說話:雅尼,你哥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啊。雅尼無奈的搖了下頭:他都沒有告訴我,他要來給我們上課,我也是來到學校,才聽你們說的。

肖恩哈了聲:你哥這保密工作做的真夠縝密的,這又不是什麼軍事秘密,連你都不肯說。

雅尼切了聲:等他來的時候你跟他說說。肖恩哈了聲,維森·格林雖然名字高漲,但是他卻沒有多人人敢靠近,因為非常的嚴格,對所有人都如此,一點情面都不講,可以說是鐵面無私的代言人。皇太子賴爾給予了肯定:我覺得維森準將很好,嚴厲並不嚴苛,是軍人的楷模,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雅尼聽著他的話笑了下,他不能王婆賣瓜的誇自己哥哥好,但是他的內心裡是敬佩這個哥哥的,他上面有三個哥哥,維森是他的大哥,與他年齡相差十歲,在他心中如父如兄。

再說也只有他知道這個大哥真實的樣子,他在家裡的時候是溫柔的,不僅會做飯,而且甜點做的也很好吃,他只是在面對他的學員或者士兵的時候不拘言笑罷了,他說要對他們嚴厲點,要不就是在戰場上對他們殘忍。

雅尼正想著,他心中那個舉世無雙的大哥便踏著上課鈴聲進來了。

同學們對他的歡迎程度可以從行動中看出來,他還沒有踏進教室,便全體起立了,賴爾喊了聲起立,全都齊刷刷的站起來了,肖恩飛快的回了頭,看著來人,裂出一個笑來,來的可是雅尼的大哥啊,要在這個大哥面前做好榜樣。

霍雲崢也看向了他,他本人要比在電視上看到的還要帥氣,那種有棱有角的帥氣,他臉上的嚴肅也因為他的好看顯得清冷貴氣,那身深藍色的軍服在他身上器宇軒昂,他的身上有著世家子弟的貴氣,也有著一個軍人的挺拔,他把這兩種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如同外面的銀華樹,挺拔的樹幹,月光一般清貴的花朵。

霍雲崢想著卡薩帝國的那些女孩子們說的那些話,覺得挺對的,她們說,維森準將是帝國最帥的軍人,能同他握握手讓她們一年不買任何衣服都可以,如果能夠嫁給他,那就是把全世界的奢侈品堆來換都不會看一眼的。

第十一章

維森準將對著下面的同學們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同學們,請坐。看著眾人坐下,維森準將面色一正自我介紹了下:我叫維森·格林,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將出任你們的野外生存技能教練,希望同學們在這一個月裡刻苦學習,學以致用,一個月後的畢業考試能夠合格,做一個合格的軍人。

同學們掌聲熱烈,維森·格林在說完這些話後才看了看他的弟弟,雅尼朝他俏皮的笑了下,他大哥是真帥。維森·格林也看到了他的同桌霍雲崢,他朝他點了下頭,霍雲崢此刻還沒有軍銜,他沒法跟他行長官禮。霍雲崢朝他笑了下,他的身上有著莫斯上將貴氣清冷的感覺,讓他看到維森格林覺得舒服。

維森·格林也笑了下,不再說什麼廢話,開始上課,他點開了他的文檔,手指在智慧電腦上點了幾下,畢業考試題目便出現在三維立體投影儀上,維森伸手指了下:同學們,穿越哈拉斯原始森林任務我給你們列出來,你們可以看一下,這些就是你們那天的考試試卷。

下面有同學的歡呼聲:老師,你太好了,我還以為是秘密任務呢。老師你現在提前告訴我們了,會不會算違規啊……

維森看著他們嘴角微微勾了下:我之所以告訴你們,是相信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順利的達標。下面歡呼的同學都不說話了,這個老師好毒舌,維森看著他們垮下來的笑臉面色未變,依然不緊不慢道:當然也許是我低估了大家,對你們不公平,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據以往的情況預算的。

薔薇軍校建校70餘年,以穿越哈拉薩森林為畢業考試也有三十年,這三十年中有數萬人參加過考試,這其中,沒有一個拿滿分的學生。

學生們有騷動,他們不同於別人,他們是聯軍指揮班最優秀的學生,維森看他們躁動停了一會,讓他們說話,肖恩舉著手結結巴巴的說:老師,您不能一視同仁啊!

雅尼聽著他的話小聲的磨了磨牙:一視同仁不是用在這裡!

喬肖恩咳了聲回頭看他:那應該怎麼說?他這一回頭又看到霍雲崢那種似有似無的譏笑,於是他立馬明白他剛才又用錯詞了,他挖了一眼霍雲崢,霍雲崢沒理他,他把眼光看向了窗外,他的窗外種著一大片銀華樹。

海特藍島是薔薇學院的訓練基地,雖然稱為島,但它並不全是島嶼,只有一面是面朝大海的,這個島上樹木繁多,他們教室外面這一片種的是銀華樹,這種樹不是帝國的果樹,但是卻是一種極為漂亮的觀賞樹種,大大小小的街道都種滿了這種樹。

這個季節開的很好,一片片的開,一片片的落,地上不多時便鋪了厚厚的一層,傍晚時分看上去像是月光灑下來,所以被稱之為銀華樹。

肖恩對於霍雲崢自動的避開他有些滿意,他還想繼續問雅尼,講臺上的維森·格林輕咳了聲,肖恩立馬回頭了,他小聲的跟他說: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維森點了下頭:我知道你的意思,那麼我也由衷的希望你們給我一個奇跡,打破這幾十年無一人滿分的奇跡。

同學們被他這句話激起了鬥志,立志要做打破這個奇跡,學習勁頭前所未有的認真,維森·格林這個講師講的非常好,他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嚴厲,他只是嚴肅,每一條都講的非常的清楚,但是他只講一遍,下面的學生記筆記的聲音刷拉拉的,很長時間不用紙筆寫字了,都不大會用了,維森老師說了,進了原始森林,所有現代化的東西都不管用了,還是記在紙上比較管用。

等他們記完了筆記,維森教練又告訴他們把這些書——他講過的書一字不差的記下來,是真背,一字不差的背,這麼多書,一周內背過,對於這種不太合理的要求,學生有抗議的,肖恩就抱著書哼哼:大哥!

維森·格林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應他的喊聲,只是繼續解釋:這些書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記在腦海裡,因為危險來臨的時刻是沒有時間讓你們去翻筆記的。他講的一本正經,肖恩回頭看了一眼雅尼:大哥威武!雅尼朝他揚揚下巴讓他好好聽課。

肖恩看了一眼霍雲崢,發現新大陸一樣,霍雲崢竟然也記了筆記,他想拿過去看看,被霍雲崢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的東西別人都碰不得,肖恩切了聲回了頭。

相對于維森教官這種一板一眼的課程,周世朝的課就輕鬆多了,這個周上將也挺有意思,他像是個螺絲釘一樣,哪裡需要他就去哪裡,這次他又來他們這裡當教練了,當然不是文化課,周上將初中畢業,連論文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教的是體能訓練,各種極限體能,雖然這個名字聽著挺痛苦,但是他的課挺鬆散的,原本被維森教官教育的很好的高材生到了他這裡都成了一盤沙子。

周世朝對他們的訓練不合格也沒有過多的懲罰,他想出的辦法是比較流氓的。沒有過關的那些同學有幸第一把就見識了。

周世朝第一堂課要看看他們的實力,在得到了同學們有信心的回答後讓他們練習越障。

越障訓練是基礎,能看出他們體能的訓練。

周世朝解釋的挺寬鬆:這次的越障訓練我想你們都練過,我在這裡再解釋一下:這次的越障訓練分四個步驟,首先是400米衝刺,然後是攀高網,這個網的高度是四米,有恐高的同學先站出來,攀高網之後是圓木壕溝,圓木之後是10公里越野,再之後是沙漠地形越障,衝刺400米,在這個過程中,要迅速的完成臥、跪、立三種姿勢對50米活動靶的速射。明白了嗎!

學生們齊聲喊明白,這些都是基礎,他們訓練過,周世朝看著他們笑了笑:那麼我現在計時了,時間挺寬裕,你們慢慢跑,沒有按時完成任務的,也不用太擔心,我處罰的比較人道。

他說這個比較人道後,學生們覺得不太保險了,但是礙於是第一節課,不知道他的為人,看著他的上將軍銜,不太敢提意見,所以都盡力跑了,雖然盡了力,但是沒做完的還是有那麼幾個人,這其中就有霍雲崢。

霍雲崢是在爬鐵絲網上失誤的,不僅僅他失誤,還有別的同學,攀高網非常難爬,尖銳的鐵絲劃破了眾人的手臂跟手背,這讓攀爬更加的困難,爬到頂端的有個同學沒把好,掉下來了,連累了下面一串,霍雲崢爬的最慢,這次直接墊了底,等他們再爬起來重新爬的時候,時間也浪費了,周世朝定的那時間對霍雲崢來說,不出事都跑不過去,更何況他又耽擱了這一會兒。

好在他不是最後一個不及格的,等到達終點的時候,有五個人陪著他,而且其中還有肖恩這個王八蛋,周世朝掐著表笑:慢了整五分鐘。

他笑的表情太幸災樂禍了,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幾個人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心想他不會是要讓他們再圍著教練場跑上10圈吧,那就真瘋了,現在別說要跑了,走到食堂去吃飯都是個難題。

霍雲崢已經沒心情看周世朝了,這一次越障訓練讓他累脫力了,周世朝在他們要站不住的時候終於大發慈悲:好了,看在你們第一次遲到的份上,就不讓你們跑10公里了。每個人做50個俯臥撐吧。

幾個人剛想鬆口氣,就聽見他說:面對面做。自由組合,給對方數著,不要偷懶。

幾個人面面相覷的看了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臉都紅了。雖然他們都是青一色的男子漢,軍隊訓練是滾打摸爬,少不了身體接觸,但是這麼面對面的做俯臥撐還是第一次。

就連肖恩這個豪放派的臉都紅了,他看著趴在他上下的雅尼說話都不利索了,周世朝站在一邊正看他們:“50個,每個人50個,輪流著來,所以你們現在沒必要害羞,因為等一會他還會壓你身上。

他是真夠流氓的,旁觀的同學哄然大笑,霍雲崢臉上有些青了,他極為反感這種流氓行為。跟他組合的是皇太子賴爾,讓他爬鐵絲網的時候謙讓,所以也一起墊底了,賴爾看著霍雲崢咳了聲:雲崢,你要不在上吧。霍雲崢搖了搖頭:你先。他現在想躺下喘口氣。

跟他想的一樣,第一輪先做的基本都是Alpha,從這裡能看得出來,他們的體力比他們強多了,肖恩的速度是最快的,霍雲崢聽見雅尼給他的報數,基本上一秒鐘一個,在經過了這麼一輪的訓練後他還能保持這個速度已經不是常人可以算了,就連周世朝看他也點了下頭,在筆記上記下了他的名字。

沒人知道肖恩心裡想什麼,他跟後面有狼追著一樣,近乎於手忙腳亂的做,他幾乎不敢看雅尼,身體更沒有碰到雅尼,他做完了後輪到雅尼在他上方,雅尼笑著看他:我可跟你說啊,我的速度沒你這麼快,你就在下面多躺會啊。他這一說,肖恩臉整個成了番茄。

相對于肖恩這一組,霍雲崢那一組算是慢的,賴爾看著他身下的霍雲崢已經不知道心裡想什麼了,霍雲崢曾經打了他兩巴掌,在全班同學跟老師的注視下,那其中的滋味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現在霍雲崢躺在他的身下,他每往下壓一次就能看見他睫毛眨一下,霍雲崢全程都沒有看他,雙目微垂,纖長的睫毛蓋住了眼裡的情緒,雖然看不見他想什麼,但是從他身體的僵硬還是能看得出他不自在的,皇太子賴爾不想說他心裡平衡了,但是確實是,能把霍雲崢壓在身下,哪怕是字表面的意思,他都覺得平衡多了。

所以當霍雲崢騎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也沒覺得什麼,直到最後所有人圍成一圈給他們倆加油的時候,賴爾的臉終於紅了下,他後悔跟他一組了,霍雲崢做的太慢了,太吃力了,剛開始還好,後面簡直一分鐘一個了,那撐在他上方起起伏伏這個姿勢就太不雅觀了。

肖恩那個混蛋還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起哄,他的同桌佐伊也在一邊抱著胳膊笑,那個狐狸一樣的表情真是讓人恨得磨牙。霍雲崢也不好受,他有好幾次都要趴在賴爾身上了,周世朝這個王八蛋,這種俯臥撐太累了,心理身體雙重煎熬。

周世朝也站在一邊看,心跳隨著霍雲崢的動作而跳,他幾乎想上去替他了,本來以為這50個俯臥撐他能做下來的,總比再去跑十公里好啊。

不過,好在只剩10個了,霍雲崢在眾人的加油聲中做完了。

周世朝等他做完了,沒說什麼,直接揮了揮手讓他們去吃飯,在他們走後,掏出了筆記本,在他那小本本上紀錄,霍雲崢在最後一個,如果這是正式比賽的話,第一輪,霍雲崢就算是淘汰了,他不比其他的同學,那幾個人要麼是謙讓,要麼是等人,才弄到沒及格的,只有霍雲崢是貨真價實的不及格,莫斯上將囑咐他的話他總算明白了。

第十二章

周世朝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把霍雲崢的訓練強度調低了,太高強度的訓練他只做一次,周世朝就把他叫下來了,讓他坐在樹底下幫忙計數,霍雲崢倒是領了他的情,喝了他端過來的水。靠在樹上看他的同學練習。

自從周世朝開了這個懲罰之後,幾乎所有同學都拼命去練習了,他們不想在所有同學面前做這種面對面的俯臥撐,但是他們的訓練是無止境的,只有增加難度而不會停滯不前,所以每一次都會有落下的人,一個星期之後,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做過這種面對面的俯臥撐,這其中肖恩的次數還是不少的,周世朝拿著筆記本看他:肖恩,你是故意的呢?還是存心的呢?

肖恩不解的看他:老師,你說什麼?周世朝看了一眼他旁邊的雅尼:你是想證明你做俯臥撐的速度越來越快呢?還是想證明我這個英明的懲罰決策好呢。雅尼經他這樣一說終於看肖恩,肖恩的臉被他一看看紅了,雅尼看著他磨了磨牙,他就說為什麼每次都是這個混蛋在他上面做俯臥撐。

肖恩最後不情不願的說了:我不是想在你上面做俯臥撐,我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留下。他跟肖恩從小一起長大,二十多年,這是肖恩說的最感性的一句話,雅尼也不由的被他煽動了,他拍了拍肖恩的肩膀:真是的,我是你想的那麼沒用的人嗎?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你的成績是要紀錄在畢業成績裡的!肖恩還想說點什麼,被雅尼打斷了:以後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生氣了,還是你不相信我們的同學?

肖恩被他伶牙俐齒的堵住了,他支支唔唔的,但也說不出什麼來,是啊,這都是他的同學,又不是什麼人,他憑什麼不放心呢?可是他就是不想看著別人在他的上方做這種流氓性質的俯臥撐啊!他看著雅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蔫了,霍雲崢看著他樂,他就說嘛,雅尼不會瞎了眼看上他的。

周世朝把他們召集起來了:剛才聽了肖恩的話,我才想起問問你們,這些日子,你們每一個人都做過這樣一次俯臥撐,那麼我想問問,你們感覺如何?害羞嗎?

學生們已經不是害羞了,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有同學指出了問題:老師,我們不是害羞,主要是體力懸殊,您是不是應該讓beta一組啊,他們的訓練速度明顯很低。

周世朝踱步到他面前,這是個Alpha,身形高大,他的同伴因為他這句話說出來後,臉色明顯的紅了,這不是害羞,還是因為被他點中了事實,再親密的同學,在班裡也是分門歸類的,Alpha永遠都是至高無上的。

周世朝看了他一眼,眼裡是似笑非笑的:我讓你們一對一的訓練,你們是覺得我浪費你們的時間對嗎?那個同學不吭聲,周世朝的形象絕對不是親切的,笑的時候那道傷疤都嚇人,別說這種反問你的時候了,往你身邊一站,你都覺得有壓力,那個同學被他看的直接低下了頭。

周世朝看他不說話,往前走了幾步,到了隊伍中間:這一次的強化訓練是為了畢業,為了穿越哈薩斯森林,雖然成績關乎著你們個人的前途,可是這是集體活動,進了哈薩斯大森林裡,我希望同學們能夠互相團結,到了那裡沒有Alpha

beta之分,他是你最親密的戰友,他體力比你差,你就更應該照顧他。再說,你真的覺的他差嗎?梅花樁練習的時候,是誰拖了後腿?匍匐前進的時候是誰鑽到最底下去的?

周世朝這句話說完後,學生們便鴉雀無聲了,這一刻終於明白他話裡的諷刺,是諷刺他們不團結,諷刺他們只記得自己的好。有心軟的同學低下了頭,可有的還站的筆直,不能反駁自己的教官,但是要維持自己的觀點,他不否認周世朝說的對,但是周世朝說的也是片面的,作為一個指揮官,他們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要顧全大局而不是心軟。

其實說實話這種滾打滾怕體能訓練他們也用不上,不僅僅是因為現在的高科技,他們有槍有炮,有飛船有能量保護罩,而是因為他們從這個學校出去,能任的職位都與這些訓練扯不上關係,他們應該是指揮官。

周世朝看著這些天之嬌子仰著高貴的頭顱,想拍打他們一番,可是想想這還打不得,這些學生不是他的部下,打了是要犯法的。

周世朝拍了拍手上的本子轉了話題:現在我再解釋一下為什麼讓你們面對面,有的同學可能覺得我耍流氓,雖然我確實想耍。學生們聽到上一段話時已經對他有所改觀了,所以聽到他的玩笑話都笑了,周世朝真的與他們想像中的上將不一樣,怎麼說他呢,說他平易近人吧,他有時候挺嚇人,可是他也算不上高貴威嚴,總在下一個瞬間就讓人破了功。

周世朝接著說:在戰場上我們的戰友都是背對背的,是把自己最弱的地方交給對方保管,面對面也是一個道理,我想你們大概從沒有這樣訓練過,從沒有跟自己的同學這麼親近過吧?

學生們想了想點了下頭,還真是,他們來這個學校的時候就確立了目標,為的是學好知識,出人頭地,他們的身份也決定他們要去努力,於是每天忙於學習,忙於交際,很少有這樣不帶任何目的玩耍的時候,周世朝笑:所以我給你們提供了這個機會。學生們抿著嘴笑,周世朝問他們:那你們覺得這樣做難堪嗎?覺得自己的同學對著自己做這樣的事難堪嗎?

學生裡除了霍雲崢都搖了搖頭,周世朝看了眼霍雲崢咳了聲:好了,同學們,你們即將畢業,這就當我送給你們的畢業禮物,讓你們在畢業後的日子裡還能記得自己的同伴。

周世朝在他們的歡呼聲中揮了揮手:去吃飯吧,去晚了,飯就涼了。一聽到吃飯這些精英們才露出了點孩子氣,周世朝想了想,他們確實也是孩子,還沒有出校門呢,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花兒一樣。於是周世朝想想自己剛才對他們太嚴了點。

周世朝也去吃飯,於是也跟在他們身後,他前面是霍雲崢,霍雲崢是不太合群的,現在就是,別的同學成群結隊,他就自己一個人,周世朝這幾天也能看出點來,剛開始他以為是他給他開後門開的,後來發現也不是,他就是這麼個模樣。

周世朝覺得他對霍雲崢的關注挺多的,但是他無法從霍雲崢臉上看出第三種表情,他臉上除了面無表情就是微笑,那種微笑也跟常人不太一樣,無懈可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種弧度,感覺……清高,讓你可望不可即,所以霍雲崢給人的感覺就是高山流水,讓你望而怯步。

周世朝跟在他後面,沒有想追上他,霍雲崢的背影也挺好看的,他走路是筆直的,有兩條修長的腿以及渾圓的屁股,周世朝覺的自己挺厲害的,他從這身寬鬆的野戰服中都能看出屁股來,不容易。

周世朝腳步大,走著走著就追上霍雲崢了,只好跟他打了聲招呼:雲崢。霍雲崢側頭看了他一眼:周上將。

周世朝了聲,哎完之後他覺得挺好笑的,霍雲崢這叫人的方式太像叫跟班的了,他這條件反射的。霍雲崢聽他這麼答應後也微微笑了下:周上將也去吃飯嗎?周世朝點了下頭:恩,我們一起去?

已經走到食堂了,霍雲崢點了下頭:好,周上將請。周世朝抿了下嘴角,霍雲崢對他太客氣了,都讓他受寵若驚了,周世朝笑著伸出去手去:你先請。霍雲崢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當先進了餐廳。

周世朝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人端了一個盤子,打飯菜的人看見他們倆來立馬站直了點,拿著勺子等著給他們打好吃的,結果霍雲崢路過了那些好吃的葷菜,到了素菜的地方,周世朝跟在他身後,學生們看見他來想喊他的,但是一看他跟霍雲崢一起,於是又都低下頭去了,忙著掃自己的飯碗。

霍雲崢坐到了邊上,看見周世朝跟著他,於是又站了下:周上將請坐。這些天很少有人跟他同桌吃飯的,他自己也習慣了。

周世朝看著他盤子裡那幾樣簡單的素菜跟素博餅簡直不好意思下筷子了,這個訓練基地的食堂是專門為日夜訓練的學生準備的,所以都是高蛋白高能量的食物,煎牛排烤香魚,應有盡有,可偏偏素菜很少。

周世朝看著他挑了跟青菜放嘴裡,細細的嚼了才咽下去,他吃飯是挺文雅的,於是周世朝也把速度放慢了:雲崢,你怎麼只吃青菜呢?霍雲崢看了看他盤:哦,周上將不用管我,我習慣這些了。

周世朝咬了一塊牛排:你只吃這些難怪體力跟不上,吃點別的才好。霍雲崢微微停了下:麻煩周上將了。周世朝連忙擺手: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算了,你吃吧。跟他說句話怎麼就那麼累呢,這人心眼怎麼就那麼多彎,一句話能給你曲解好幾層。

霍雲崢笑了下:周上將的顧慮我都知道,周上將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周上將寫成績的時候該怎麼寫就怎麼寫,不用有絲毫的偏袒。

周世朝只能點頭了,他要不是看了霍雲崢的資料,知道他今年二十歲,都以為他七老八十了呢,這簡直一點都不可愛啊,一言一笑都是一本正經的,讓你想跟他開個玩笑都沒法開。霍雲崢看他不說話了,也沒再說什麼,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周世朝,可是不看也的看,在將來的無數個日子裡都會看到他。

第十三章

霍雲崢的清高冷漠把所有人都嚇走了,唯獨他的同桌雅尼跟他的死對頭肖恩還常在他身邊晃,不晃也沒辦法,雅尼跟他住一個房間,那肖恩也只好天天往他這房間鑽了。

現在天越來越長,他們的訓練時間沒有變,從早上6點到晚上6點,所以6點以後就是自由時間了,吃晚飯後學生們便集中在一塊打打牌,看看電視,也只能幹這個了,集訓期間內不得外出,不僅不能外出,所有的通訊信號都斷了,他們是什麼玩的都沒了,沒有了網路簡直猶如世界末日一樣。

不過這些對霍雲崢來說不重要,他每天累的連娛樂的心情都沒有,沾床就能睡著,本來是晚上8點鐘睡的,現在7點鐘就能睡了,唯一煩人的就是肖恩,嘰嘰喳喳也不知道這輩子那裡來的這麼多話,霍雲崢把書啪拍桌上去了,肖恩嗓門太大,且正說到好處沒有覺察,雅尼拽了拽他胳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來。

霍雲崢看他們倆知趣的出去了,挺滿意,他一個人躺在房間裡可清淨了。

雅尼出去也沒有特定的地方,去圖書館肯定是不合適的,肖恩在圖書館也不消停,於是雅尼領著他去了他的隔壁,這是賴爾與佐伊的房間,佐伊一看他們來笑了下:又沒有地方去了?雅尼笑:這麼早睡不著,找你們玩。

賴爾問他:雲崢呢?肖恩坐在桌上已經把牌鋪開了:你想他幹什麼?他要是來了,我還不願意呢,他一來所有人都不舒服。另外三個人對視了一眼真找不到話反駁他,肖恩這麼大大咧咧的人都一針見血的指出霍雲崢的問題來,那他們幾個心裡更是清楚了,只是也只有肖恩敢說了。

雅尼淡淡的說了句:肖恩,你別這麼說他,他是因為累,所以不想活動了。

肖恩哈了聲:他累?他是夠累的,哈,訓練只做一半,還能累成這樣,哈哈。雅尼踹了他一腳:你這張嘴怎麼就不能安生會兒。

肖恩抬著腳看著他樂:我說的是實話啊,你看,周教練已經把你們的訓練給減一半了,結果他還不行,每天坐在樹底下喝茶。”betaAlpha的訓練是不一樣的,少了一半,而霍雲崢就更少了。

雅尼看他:你可以不跟我們這些人來往的,我們是體力比不上你們,下一次你不要再等我了。

肖恩沒有想到他一句話竟然讓雅尼這麼想了,他連忙說: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是,你做的都很好啊,我是說他不如你啊,他連你的一半都沒有啊。

雅尼橫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是至少應該尊重他。肖恩抿了抿嘴:我沒有尊重他嗎?我連靠近他都沒有,是他自己不得人心。

雅尼歎口氣不想再跟他說話:沒有最好,我們玩牌吧。

幾個人開始玩牌,玩著玩著便把霍雲崢拋到腦後去了,等把他拋到腦後,也就玩的起興了。

雅尼回房間的時候輕手輕腳的,霍雲崢已經睡熟了,雅尼坐在他自己的床上,看了一會兒霍雲崢,覺得他也挺厲害的,所有人都疏遠他,他一個人還能過的如常也是一種定力。

後期的訓練因為適應了也漸漸的變的容易了,不僅雅尼他們能撐下來,霍雲崢基本上也能,周世朝的體能訓練課算是完成了基礎部分,維森·格林給他們開了第二堂課,戰鬥技能訓練,簡而言之是要求他們熟悉各種各樣的武器,不僅能夠熟練使用,而且還要能在艱苦條件下使用。

在這些課中霍雲崢終於不再是最後一名了,槍支的裝卸每個軍校生熟悉的都能夠閉著眼睛裝,但是霍雲崢比這個還要快,不僅僅是各種各樣的槍支,他連大型武器裝備都能熟練使用。肖恩終於不再嗤笑他,他看著他甚至想跟他比試一下誰最快,然而霍雲崢沒理他,看了他一眼神態倨傲的走了,肖恩氣的在他後面豎中指。

維森教官看著他搖了搖頭,肖恩連忙把中指比下去了,從一些動作上看,他跟雅尼有些像,對於不認同的事情他只是冷淡的表示不贊成,卻從不訓你,這種冷落偏偏是肖恩接受不了的,所以他一點都不想讓維森討厭他。

維森看著老實下來的肖恩,對全班同學再次的強調了一下:我知道大家在這裡訓練非常枯燥,但是我希望同學們能夠自覺遵守紀律,不要打架鬥毆。來這裡訓練的都是同學,我希望你們把精力放在一個月後的畢業答卷中,好好學習。

這個老師跟周世朝不一樣,開不得玩笑,所以學生齊聲答應著,聲音洪亮的把樹上的鳥都嚇跑了,霍雲崢耳膜都覺的震的疼,他微微顰了下眉,雖然耳朵疼,他依然覺的維森不錯,作為一個軍校生的老師就應該嚴肅律己。

周世朝在一邊看著也覺得這個維森老師不錯,人家一看就是老師,從下面站的整齊的學生來來,一看就是尊重他的,跟自己不一樣,周世朝頗為羡慕的看著他,看他走過來忙上去:維森老師。

維森看著他給他行禮:周上將好。周世朝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我這個上將就是掛了個名號而已。維森看他說的這麼直白也只好笑了下,這個周世朝也挺有意思的,一個堂堂的上將竟然願意來這裡當教練,他應該是坐在gcc軍部大樓上,每天喝茶看報紙,伸伸手指頭,下個命令就可以了。

但是因為他是皇帝陛下硬給他封的上將,所以四大家族不認可他,把他發配到這裡來,好在這個人脾氣挺好,一點也沒嫌棄。維森每次遇到他都不由的想多打量他一番,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周世朝被他看的發毛,他摸了摸他臉上的疤:維森準將,我這疤是不是越來越難看?

維森笑了下:周上將說笑了,是我不對。周世朝也哈了聲:維森準將太客氣了,你我都已經成同事了,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了。維森維森笑了下:周上將喊我名字可以,但我還是要喊周上將。周世朝拍了拍他肩膀:老弟,我看我也比你大,我這就喊你聲老弟吧,咱也不用成天敬這個禮敬那個禮的。

維森看他這麼說了微微一笑:周上將這麼喊也可以。

兩個人一起回辦公室,把學生們涼在教練場裡,學生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哀歎了聲:他們兩個是真放心啊。肖恩趴在地上瞄準,眼睛都瞪的有些疼了,他眨了眨眼:誰讓咱們不是教練呢。亨利連著打了十發十環,仰面躺在草坪上換子彈:我已經有半個月沒能跟我小甜心打電話了。

肖恩剛瞄好,正準備打就聽見他這句話,這一激動打歪了,他乾脆不打了,也跟他一樣仰頭躺草地上:小心她已經找好人了,哈哈,不要你了。亨利是能源大王的兒子,花花公子一個,來到帝城4年,不知道傷了多少女孩子的心,所以肖恩幸災樂禍的嘲笑他。

亨利捂著心口做劇痛狀:喔,甜心,你要等我,我馬上回來。肖恩噁心的只想吐,他扭過頭去找雅尼,雅尼跟他們隔著一段距離,Alphabeta是分開訓練的,訓練的內容也不一樣,就跟現在一樣,他們在草地上苦練,而他們卻在樹底下研究陣型圖,樹底下多美啊,四月的春風拂面,銀華樹花瓣一片片的落,他是真想過去躺雅尼身邊,就是……

肖恩看著雅尼旁邊的霍雲崢太礙眼了,特別是他還睡著了,靠著樹睡的真夠香的,衣服上都落滿了花瓣,一隻手是想幫雅尼拽著地圖的,但是睡著了,地圖也就落在了他腿上,雅尼就坐在他旁邊看,這幅畫面怎麼看怎麼美好,他有些嫉妒的想,靠著樹躺在雅尼身邊睡覺的那個人應該是他!

肖恩也就是想想,不太敢去,他上次已經得罪雅尼了,雅尼為了霍雲崢不理他了。亨利從地上坐起來,看他眼睛直直的看想樹那邊不解的問他:你看什麼呢?

肖恩也沒有過多的考慮:霍雲崢。

亨利眼睛立馬瞪圓了,他哈了聲:你也看上他了。肖恩呸了聲:什麼叫我也看上他了!誰跟你似的,沒出息!亨利第一次見霍雲崢的時候激動的把水杯都掉地上去了,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那個沒出息樣子全班同學都記得,他這個損友就更記得了。

亨利切了聲:我只是本能反映而已,再說他長的確實很好啊,比我見過的o還美。

肖恩斜著眼看他:那你現在還想喜歡他嗎?亨利搖頭晃腦:不,你從一開始就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欣賞他。肖恩從他嘴裡聽到欣賞笑的在地上打滾,他這舉動讓十米之外的賴爾和佐伊忍不住都看他,亨利用腳踹他:有那麼好笑嗎?

肖恩抱著肚子:好笑,你不是號稱一個月換一次床伴的嗎?哎呀,哈哈,你這個月不用換了,是人家把你給換了。

亨利看他樂成這樣也懶的跟他解釋了,他確實對霍雲崢驚為天人,但是也真的只是看看,別說霍雲崢是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就是他這個脾氣他也只能看看了,高嶺之花本來就是讓人看的,如果說是床伴兒的話,他還是喜歡甜心,在床上溫順點的。

不過肖恩倒是提醒他了,如果他這一個月都蹲守在這裡,那他那甜心可就真不理他了,他上個月剛認識的,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現在也是真想,想的不得了。於是他撐著頭問肖恩:你說我出去一趟怎麼樣?反正是晚上時間。

肖恩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你要出去?亨利點了下頭: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又沒讓你出去。再說老師也沒說不讓出這個基地啊。

肖恩想了想:老師沒說嗎?

亨利攤攤手:沒說啊。肖恩搖搖頭:我怎麼記得是封閉式訓練呢。

亨利認真的挑了挑文字:封閉式訓練是訓練期間封閉,但是晚上時間就不再是了。肖恩竟被他這歪理邪說給說服了:你行!

亨利得意的笑:我說的對是吧,讓我再好好計畫一番,維森老師比較嚴格,但是周老師好說話,再過三天就是周老師的課,我們就那幾天去,你覺得怎麼樣?肖恩切了聲:別把我算上,我不去。亨利雙手撐在草坪上:別跟我說你怕了啊,我不相信你不想出去,你在這也憋壞了吧,你就不想出去看看?肖恩·喬治什麼時候這麼聽老師的話了?

肖恩被他激將著了,但是更多的是他確實想出去,沒有通信網路不僅太枯燥,而且什麼資訊都收不到,不知道他老爸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他老媽有沒有想他,雖然他以前確實不孝順,一個月都不帶回趟家的,但是他媽媽每天晚上都要給他打一通電話的,她說不打電話不放心,睡不著覺。肖恩想著想著就想家了。亨利還在一邊繼續遊說,海特藍島基地不是全封閉的,他的另一邊就是海特藍城,他們翻出去打個電話是很容易的事。

兩個人光明正大的商量出行計畫,竟然還獲得了大部分同學的支援,竟然還有願意跟他們一起出去的,賴爾跟佐伊不贊成,但是也沒辦法說服他們,肖恩只要想幹的事那一定要幹完。肖恩拍拍他們倆的肩膀:只要班長你不出聲,我們保證晚上睡覺前趕回來。賴爾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你們早去早回。

本來以為沒什麼事的,按照他們倆的說法只是出去打個電話,那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結果還是鬧出事來了。

周世朝大半夜的披著衣服站在校練場上,所有的同學都在,因為薔薇軍校學生與利刃軍校學生打架鬥毆,影響惡劣,海特藍城的警方不得不介入。

周世朝把警方人員送走後看著他們:參與這件事的同學們向前一步走!立正,稍息!

那幾個人站出來了,教練場上燈火通明,所有學生都看清了他們什麼樣,肖恩算是最狼狽的,頭破了,衣服沒有一塊好的,亨利還有其他幾個人也差不多。

周世朝看著他們問:你們為什麼會被打成這樣?這話的意思是丟他的人了,確實挺丟人,同利刃軍校的人打架,他們竟然還打輸了,那些王八蛋!竟然下黑手!肖恩一聲不吭,眼神還是憤怒的,亨利倒是解釋了下:周老師,是他們人數太多,我們遭了黑手。

周世朝點了下頭:以多欺少確實不仗義。亨利看他向著自己忙說:就是啊,周老師,那個王八蛋在平時見了我就跑,這次仗著人多把我堵了,肖恩他們是幫我的,老師你別怪他們,你要怪就怪我吧,我一人領罰。還是挺仗義的,他也不得不仗義,他喜歡的人就是從人家手裡挖的,結果他這特訓的期間,小甜心又回去了,而且正好成雙入對的讓他碰上,他也是男人,這一口窩囊氣不出不行。

周世朝看了一眼肖恩:用不用看醫生?肖恩摸了下頭:不用。

周世朝再看亨利:既然你知道錯了,那麼你一人跑50圈,其他的人跑10圈。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你為什麼知道錯了?

亨利被他問的不知所措,他不是承認了嗎?亨利看周世朝一直看著他於是又解釋了一遍:周教練,我不應該跟人打架,不應該聚眾鬧事,不……應該出去。周世朝點了下頭:既然知道不能出去,為什麼要出去,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軍紀如山。

亨利喃喃的兩聲:周教練,你別生氣,我們不想你生氣的,我知道軍紀如山,只是……我想你不會生氣的。周世朝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特意挑了個他訓練的時間,因為他能寬容,周世朝不得不仰頭看了看天,這海特藍島的天跟克雷爾一樣,只是學生是不一樣的。

他終於開始懷疑他的教學方法,他以前的部隊都是在刀槍口下求生存,壓力很大,所以他就嬉皮笑臉的踹罵他們,想要緩解下,而這些學生從沒有經歷過戰場,他們不知道戰場的殘酷,自己這種笑駡更像是縱容,縱容到他的學生今天理所當然的違反軍紀。

縱容他們就是害他們,這是維森·格林說的話,他現在終於明白了。

第十四章

學生看他不說話,慢慢的都站好了,周世朝的臉在燈光之下越發的立體,有一種刀光劍影的感覺,他輕易不發怒,所以一旦臉沉下來,就讓人覺的鋒利,鈍刀開刃,更有威力。

周世朝看他們都不說話了,站到了他們面前:這些日子,是我太縱容你們了,你們維森老師說的對,對你們縱容就是害你們,從現在開始,我會對你們嚴格一些。請你們做好準備。

他說的挺正式的,霍雲崢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周世朝跟他對視了一眼,霍雲崢對他點了下頭,周世朝朝他彎了下嘴角:好了,現在讓同學們大半夜的爬起來是我管教不嚴,我自己領罰,跑50圈,除了今天晚上違反校級的同學,其他同學都回去休息吧,不要忘了明天早上早點起床。

皇太子賴爾站了出來:老師,我也自動領罰,我是班長。周世朝點了下頭。他們幾個人跑到什麼時候霍雲崢沒有再關注,但是他也睡不著了,關著燈他也睡不著,雅尼聽他翻身小聲的問他:你睡不著了嗎?霍雲崢嗯了聲:你也沒睡?大概是在擔心肖恩吧。雅尼翻過神來面對他:大半夜的被吵醒就睡不著了,這些人真是的,肖恩也是。

霍雲崢有些不解:怎麼會有人敢打他呢?以肖恩那個蠻橫樣,他以為他在卡薩帝國無所不能呢。

雅尼歎了口氣:他沒說他是誰,他這個人雖然脾氣差,但是從不拿身份壓人,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的。

霍雲崢無聲的冷笑了下,這傢伙一定是因為打敗了沒臉承認,雅尼也笑:這次吃虧,他就記著教訓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跟人打架。霍雲崢聽著他幸災樂禍的聲音也忍不住樂了。

他們昨天晚上練到什麼時候霍雲崢並不知道,他們兩個後來就睡著了,早上霍雲崢去早練的時候碰到了周世朝,周世朝一邊走一邊打哈洽,霍雲崢站在邊上喊了他聲:周上將。

周世朝一看是他眼睛立馬亮了,沒有比能看到霍雲崢讓他更提神的人了,他像是帶著朝露的花,走的近了都能夠聞得見他身上的清香,這比昨晚上那群在地上打群架的混蛋好聞多了,周世朝三步並作兩步,大踏步的走了上來,嘴角一彎:雲崢,你起床了?

霍雲崢笑了下:周上將這是剛回來?周世朝摸了把頭:是啊,那群混蛋,跑到現在。霍雲崢點了下頭沒有接他的話:那周上將今天的早練還繼續嗎?周世朝嗯了聲:繼續。

霍雲崢跟他笑了下:好的,那周上將我先走了。周世朝嗯了聲讓他走,他看著他的背影頗為惆悵,霍雲崢都不待關心關心他的,別的同學見了他至少會說讓他去休息,這個可好,問他還上不上早操。

周世朝摸了摸下巴,霍雲崢是有多麼不待見他啊,不過這個清高貴氣的模樣是真好看,周世朝現在看他哪裡都好看,雖然他是他手底下成績最差的一個,不過,人這耐性好啊,天天跑倒數第一還能天天來跑,這心態就很好,周世朝轉身大步回去,他得回去洗洗臉,困,他昨晚沒睡幾個小時就被哪幾個混蛋給攪和了,不過,等會有他們好看的。

周世朝這節課開了格鬥課,肖恩不解的問他:周教練,這不是下下周上的課嗎?周世朝點了下頭:是下下周,但是你們讓我太放心了。肖恩被他說的面上一紅:教練,昨晚是那些人下黑手,不是我輸!啊!

肖恩萬萬沒有想到他還在說話的時候,周世朝就伸過來了一腳,一個擒拿手,肖恩胳膊直接被他抓到了,他的速度也太快了。肖恩覺得自己臉紅了,他的身手雖然不敢說全校第一,但是也不至於差成這樣啊!一招啊! 肖恩臉色漲紅的嘟囔:你不按常理出牌!

周世朝把他放開了:我跟你說過我的課要按常理出牌了嗎?敵人要殺你的時候會提前告訴你嗎?要先給你寫封約會信,告訴你時間、地點?讓你打扮好,捧著花去見他?周世朝托著下巴笑著問他,肖恩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學生們想要一本正經都不能,都忍不住低頭笑了。肖恩臉更紅了,但是這次他沒有說出話來,顯然他承認周世朝說的對。

雖然承認他說的對,但是他不服氣,他轉了下手腕正式請教周世朝:教練,我想跟你正式的比一場,如果我輸了,我再跑50圈!

他這豪言壯語說出來,雅尼先樂了,肖恩昨晚逞強,也跑了50圈,再加上早練的10圈,他去吃早飯都是他扶著去的。

肖恩聽見他們笑,握了握拳頭更加堅決的說:老師,來吧。

事實證明肖恩還得再跑50圈,這一次周世朝先讓他出手的,但是他還是輸了,周世朝的出手他都看的明白但是還是接不住,打了沒有五分鐘他就輸了,肖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周世朝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不用沮喪,你練的很好,是我的招數不對。肖恩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周世朝看他鬧的臉都紅了,再次拍了下他的肩膀:我這身手上不得檯面,滾打滾爬中練出來的,你以後練的多了就知道了,沒有什麼好比較的。

他轉過身來看他的學生:你們現在是學生,打架挺多算是小打小鬧,不傷性命,無傷大雅,可是我們是軍人,總有一天我們會上戰場,戰場上的局勢是瞬息萬變的,不會如教科書上講的那樣,按部就班,有現成的案例讓你們去參考,所以從現在開始,同學們好好學本領,練好扎實的身手,以不變應萬變。

同學們嘩啦啦的掌聲,周世朝朝他們揮了下手:休息一會兒吧。

霍雲崢看著周世朝,這個人果然挺厲害的,他這個上將是皇帝陛下封的,裡面有多少水分他不清楚,當初克雷爾戰役他沒有親見,只是聽說,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把他放在眼裡,現在看來,他有他的過人之處。

周世朝向他走過來,霍雲崢笑了下:周上將身手真好。周世朝笑了下:不值一提。霍雲崢點了下頭也不再說什麼。兩個人坐在樹底下竟然找不到話說,周世朝是很想跟他說幾句,但是看著他清冷的側面,他就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去過他家好幾次,每次都能跟他父親赫爾墨斯老元帥說上話,老元帥脾氣暴躁但是爽快,有什麼說什麼,霍雲崢就跟他完全相反,他就讓你說不出話來。

他真是跟老元帥一點都不一樣啊,除了五官能看出是他的兒子來,別的地方一點都不隨他,周世朝歎口氣,不知道老元帥是怎麼養出來這麼樣的兒子來的。

霍雲崢不知道他心裡七拐八彎的想了那麼多,他就是純粹不願意見周世朝這樣的人,不習慣,他平時見的人都是莫斯上將這樣優雅貴氣的人,很少見他這樣的。他也習慣了高高在上,不知道如何放下身段,這是他打了賴爾之後他的同學都不再理他的原因,霍雲崢心中清楚,然後依然低不下頭去道歉。

此刻,他不想見周世朝,可是也不能得罪周世朝,他已經得罪了太多的人,周世朝這個皇帝陛下的親將他不能再得罪了,只是他也沒有什麼話好跟他說的。霍雲崢靠著樹坐,不知道該去哪,他的同學都在他三米開外,霍雲崢勾了勾嘴角,不去找他們,冷不防的周世朝把手伸他頭頂上去了,手擦著他的耳朵,霍雲崢吃了一驚:你幹什麼?

周世朝從他頭上拿下一片花來:掉你頭上去了。霍雲崢嘴角微微扭曲了下,還不能說他什麼,他終於站了起來:周上將,很抱歉,我有事先走了。周世朝拿著那朵花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少帥是冰山雪蓮。

周世朝吃飯的時候看見他跟維森·格林坐在一塊,兩個人是相談甚歡的樣子,難為霍雲崢那張清高冷漠的臉還會笑,兩個人靠窗坐著,陽光這麼打過來,周世朝也不得不承認這場景跟畫一樣,維森格林帥氣,光一個背影就能看出挺拔,霍雲崢清水出芙蓉,這麼湊一塊還是挺養眼的,周世朝非常不開眼的過去坐下了。

霍雲崢看他過來朝他客氣的笑了下:周上將。周世朝端著他那一大盤子飯菜笑:我坐這不打擾兩位吧。霍雲崢沒說什麼,維森奇怪的問他:周上將說哪裡話,請坐。周世朝樂呵呵的坐下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維森笑了下:噢,剛說到《霍林之戰》。周世朝想了想:電影?好像是前天晚上放的,讓這些無任何娛樂的同學看看,這是個未來戰爭片,據說科技效果非常震撼,是據說,因為周世朝在放映室睡著了,直到結束了,人家叫他,他才醒的。維森點了下頭:周上將也看過?周世朝心想他不能說他在電影院睡著了,大言不慚的點了下頭:看了。

好在這倆人也不再說電影的事,維森·格林轉了話題:還有一周就結束特訓了,你們終於可以回去了,該想家了吧。

霍雲崢點了下頭:是啊,整一個月了,這還是我離家最長的時間。維森看了他一眼:雲崢你從沒有離開過家?

霍雲崢喝了口茶:是的,除了老元帥去打仗不能帶著我外,我跟他從沒有分開過。維森聽著他的話微微的怔了下,然而很快就恢復過來,他笑了下:你跟元帥的感情真好。霍雲崢也笑了下:恩。

周世朝在一邊聽著,覺得自己確實跟電燈泡一樣,他一直以為霍雲崢不願意跟任何人打交道呢,原來也是看人,現在這樣跟人抖摟家底,語氣還很軟,周世朝覺的他胳膊上要起雞皮疙瘩,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元帥在帝城待多久啊?

霍雲崢原本笑著的臉慢慢淡下來:待到9月份。等他冊封少帥之後,老元帥就遷回雲海星,而他要留在帝城。周世朝看著他又冷下來的臉覺的他這是要成沒人要的孩子了,周世朝頗為抱歉,他原本不是這個意思的,老元帥跟他聊天的時候說過,等他走了,要他幫著照顧霍雲崢,當然這是老元帥的隨口之語,但是他當成了真的。

周世朝連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等他走時我要去送送他。

霍雲崢很快就恢復自然了,他笑著說:那多謝周上將。是不是人質還說不定,他是皇帝的眼中釘,可周世朝同樣是四大家族的肉中刺,他與周世朝的處境半斤八兩,誰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世朝很像找沒人的地方抽自己兩巴掌,他明知道霍雲崢心眼太多,已經防他跟防狼一樣了,他還去招惹他,周世朝掐了他自己大腿一把,都怪他碰上霍雲崢就不會說話了。

第十五章

霍雲崢從那之後更不怎麼理他了,好在一個月的特訓也終於要結束了,他們的成績是每一天的紀錄綜合出來的,每一課的綜合成績,所以霍雲崢及格了。

霍雲崢在體能訓練中不好,但是他在別的地方幾乎是出類拔萃的,武器的精熟程度讓人望塵莫及,地圖的標示以及偵查通信都是優秀的,他最好的一門成績竟然是心理課,維森看著這一份答卷沉默了一會,這是唯一一個突破反偵查讓審訊課科長都束手無策的人,當然這次的訓練並不是真槍實彈的,不能對這些學生動用刑法,但是這份成績單也是不錯了。

周世朝看他發怔眨了眨眼:老弟,你看什麼呢?他還是叫人家老弟,即便是後來知道維森跟他一般大。他面相顯老,比維森黑了不止一度,從這個面上看他是大出人家5歲來。

維森對於他這個不正式的稱呼也沒說什麼,笑道:我在看這些學生的成績。他說著把霍雲崢的成績單遞給了他,周世朝上下的看了看點頭:還是你教的好啊,少帥在你這裡的成績都合格了啊,他在我那的成績沒有一個及格的。維森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人的關注點總跟別人不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這個上將的。

維森微微笑了下:不是周上將教的不好,是周上將對學生太寬鬆了。

周世朝笑了笑,他總想把那群學生當成孩子,所以也不太捨得對他們下狠手,特別是隊伍裡還有一個霍雲崢,他還想文雅點。

儘管如此,同學還是都合格了,他們可以終於可以去哈薩斯了。

這不是赫爾墨斯元帥第一次踏進薔薇學院,他跟霍嵐好的時候曾經來過他的學校,那時候他的祖父是這個學校的校長,但是他卻不太喜歡上學,他跟著他父親南征北戰的習慣了,受不了這種約束性的生活,所以這個學校他來的很少,這一次進來離上一次有十年了。

費曼校長看著他眼眶都有些濕潤:元帥!您……終於來了。這個校長他總是當的戰戰兢兢,總覺得哪裡不夠好,特別是他們旁邊一個利刃軍校,現在已經快要追上他,這讓他的壓力更加的大,見不到元帥的時候尚且不安,見到他之後這種愧疚就更大了。

赫爾墨斯元帥握住了他的手:費曼,你也見老了啊。

費曼使勁握著他的手:元帥說的是,十年了啊。他的頭髮原先還是金色的,可是這些年成銀白的了。

老元帥哈哈一笑:不過還是比我年輕,我啊,這頭髮是一根都不長了。費曼笑著擦了擦眼角:元帥不老,您在費曼心中依然是原先的樣子。

老元帥笑著看了看這個學校:這個學校倒是變了很多,費曼,你有功勞啊。

費曼輕輕的搖了搖頭:元帥,費曼都不好意思跟您彙報了。他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走著,後面的人都默默的跟著,這兩個人身高相仿,背影挺拔,講的話也都非常的洪亮,幾位上將都插不上嘴。

周世朝這次又跟喬治上將走到一塊了,他們倆人壓不住步子,喬治上將是急脾氣,他是大步流星的習慣了,所以兩人緊跟在元帥身後,跟的太近了,兩個人統一的停了下,然後對視了眼,喬治還是沒跟他講話,周世朝倒是笑著跟他打了招呼:喬治上將。

喬治上將哼了聲:聽說周上將在這學校裡當老師?他是想羞辱羞辱周世朝的,但是周世朝臉皮厚,且引以為當老師很光榮,所以依然笑著說:是啊,我是在這學校當老師,我還見著令公子了,好力氣,好能耐!一人當關,萬夫莫開!有喬治上將你的風采。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喬治上將臉上立馬高興了,他也覺得他高興的太快,於是咳了聲:我的兒子當然隨我!周上將笑:是,這什麼,虎父無犬子嘛。喬治上將這次看他順眼點了,這小子這不是挺會說話的嗎?這馬屁拍的挺舒服的。

這次周世朝請他先走,他也仰首闊步的走了,周世朝跟在他身後笑了下,這個喬治上將跟他兒子還真是挺像的,這脾氣就挺像,不過他挺喜歡肖恩的,小的比老的通情達理點。

準備出發的學生都整齊的站在操場上,這些全是考核成績及格的,霍雲崢也在其中,赫爾墨斯老元帥看著他的兒子笑了,他能夠及格讓他心裡很高興,他每天早上都逼他起床鍛煉,本來只是想讓他強身健體的,可是現在看到他能夠及格,讓他幾乎要感激老天了,他就知道他一定是最好的。

他從小就是,做什麼都會盡力的做到最好,他先天不如別人,可是正因為這個,他便更加的努力。他是在向他證明他那天說的話,他能夠戰勝一切困難。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相信他能夠平安回來。就如同相信這些年輕的學子,卡薩帝國的未來需要他們去拼搏。

赫爾墨斯元帥再一次的對著學生笑:同學們,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披荊斬棘,迎刃而上!我在此等你們凱旋!霍雲崢站在同學隊伍裡,給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是赫爾墨斯的兒子,一定不會給他丟臉。

在元帥與各上將例行講話後,周世朝跟維森·格林單獨對著他們囉嗦了下,他們倆同樣是這次的考試教官,這一個月的訓練,也把他們當成了孩子,這是考驗他們的時候,維森破例的重複了一遍任務:同學們,這一次的任務依然跟以往一樣,很簡單,你要記得,這一路沒有人追擊你們,同樣也沒有人會支援你們,在這個漫長的路途中,要全靠你們自己,直到走到目標處,你們才會見到基地的人員,完成任務,你才會見到我們,聽清楚了嗎。

話都讓維森說了,周世朝只好強調了一下後果:我希望在這個途中不會收到同學們的通訊號,因為收到你們的通訊號就證明你們失敗了,提前出局了!但是我同樣的希望你們願意向我發出請求支援的信號,因為請求支援不丟人,我更願意看到完整的你們。

學生們本來非常感動的,聽到最後一句又笑出聲來了,這個周上將說話真的太好笑了。

學生們帶著所有人的囑咐踏上了行程。穿越哈薩斯大森林,期限是一個半月。

霍雲崢折了一根木棍拄著,他已經顧不得好不好看了,再說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人手一根木棍,既能當棍子拄著又能掃開前面的灌木叢,有什麼蛇啊、蟲的也能打打,一舉三用。

這是他們在哈薩斯大森林的第七天,已經完全迷路了。原始大森林,所有的先進儀器都失去了作用,就連指北針也因為森林裡磁力過大而失了作用,他們昨天就照著指北針兜了一個下午圈子,然後今天就到了這裡。

這裡的樹林更加的密集,參天大樹密密麻麻,仰頭看不到天空,甚至看不全陽光,他們只能靠手錶來定時間,前面的賴爾跟肖恩停下了,霍雲崢拄著竹棍稍微喘了口氣,這裡的樹是不敢靠的,昨天他在樹上砍斷了一條試圖攻擊他的蛇,蛇尾晃動的樣子讓他噁心。

雅尼在他前面,也喘了口氣,這種毫無方向的走法更讓人心累,看到肖恩他們停了就問:怎麼了?還找不到路嗎?

肖恩在前頭漕了聲:這畫地圖的這輩子沒學過畫是吧,他媽的,都畫了些什麼啊!

他非常鬱悶,他這個領路的把人給領迷路了讓他非常沒面子,但他也不好意思說他上一次來這裡是跟著這裡的駐軍,沒有用他領路。

霍雲崢聽著他挺有活力的聲音微微笑了下,這個混蛋也就這點用處了,不管多惡劣的環境他都能罵出人來,心態不錯。

雅尼拄著棍走了過去:這地圖是梵埃爾斯老師畫的,他是印象派畫家,所以你不能說他沒畫過畫。肖恩鬱悶的要命,他能認識所有的地圖,哪怕是衛航星空戰圖他都可以辨認出來,但是這張也實在太抽象了點,他不是藝術家。

賴爾跟佐伊研究了一會兒也沒能研究出來,於是他們終於捨得把地圖交給其他同學了,他們這一組是10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這十個人中就有肖恩、佐伊、賴爾、雅尼、霍雲崢,這五個人又聚到一塊了,另外是班上的其他同學,一半a一半beta,分的非常公平。

為了體現他們的領導地位,肖恩與賴爾前面開路,5beta在中間,後面三個殿后,霍雲崢對這樣的安排沒什麼意見,皇太子賴爾曾徵求過他的意見,問他要不要當領隊,霍雲崢搖了搖頭,他能夠走下來就不錯了。所以順序也就這樣定下來了。

雅尼拿過地圖:我也看看。

地圖非常大,霍雲崢幫他拽了個角,紙張的厚度還是可以的,最原始的羊皮紙,泛黃的紙面上畫著清秀的山水,林木,亭台,霍雲崢忍不住把竹棍放在了腿上,空出另一隻手摸了摸這畫上的線,每一筆都精心勾畫,線條流暢,斷筆時意猶未盡,曲線時若隱若現,就這簡單的比劃勾出一幅浩瀚的哈薩斯大森林,每一筆一畫都匠心獨特,這幅地圖已經不僅僅是地圖了,可以稱得上是畫了,不僅不是印象派畫,還是一副精緻的寫實山水畫。

也正是因為這幅畫畫的好,所以更讓人無法把它當成地圖來看,地圖是指用簡單精煉的標識給人指路,而這一幅畫打破了這個常規,把所有的景色都畫的很美,虛實有度,美輪美奐,以至於讓你分不清這是哪,明明圖上是仙境,可是實際上卻這麼差。參天大樹,一人高的灌木叢,看不見前面是懸崖峭壁還是溝壑未平。

霍雲崢顯然被這幅畫上的仙境給吸引住了,肖恩看他用手指一寸寸描畫咳了聲:看出什麼來了嗎?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哪?

雅尼搖了搖頭看霍雲崢,霍雲崢看到這麼專注,讓人覺得有希望,肖恩眼睜睜的看著他,霍雲崢被他看的不得不抬頭:現在還看不出來。肖恩不知道松了口氣還是提了口氣,如果被霍雲崢看出來,他覺得丟人,但是他看不出來他們也走不出去,是自尊心在作祟。

霍雲崢這次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已經12點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我研究下地圖。

他這麼說了,賴爾也點了頭,確實是要休息了,雖然他這半天沒有再在原地兜圈子,但是也辨不明方向,再走下去也是徒勞。

第十六章

皇太子賴爾說休息後,幾個人分工開始做飯,這是第七天,所以他們還不用打獵,也不用挖野菜吃,帶的壓縮乾糧還足夠,幾個人就架起高能火爐燒了熱水,煮了一小鍋肉湯。霍雲崢十指不沾陽春水,就坐在一邊看地圖,等肉湯的濃香出來時,他才看了一眼。

樹上的松樹、靈猴類生物,聞到飯香紛紛都竄了出來,霍雲崢仰著頭看他對面樹上的一隻猴子,這一隻小猴子挺可愛,眼睛烏黑,耳朵是尖尖的白色,面孔也猶如唱戲人的面具,見到樹林裡有人它也不害怕,在樹上跳來跳去,看著那鍋湯挖耳朵,看樣子是非常的想喝。

雅尼都被它逗樂了:你又不能喝。

霍雲崢問他:這是靈猴吧。雅尼點了下頭:對,靈猴,猴子中最聰明的一種。霍雲崢點了下頭:我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了。

肖恩蹦了過來:什麼地方?

霍雲崢指了指地圖上的松林山:這裡。肖恩看著地圖上那個如煙似霧的山咳了聲:我怎麼什麼山也沒看見。別說是山了,連個坡都沒看見。

霍雲崢用手指畫了根線:沿著這條路走,不用二十分鐘就會有山。肖恩很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這個方向?霍雲崢點了下頭:前面有水聲,應該是這個方向。肖恩支愣著耳朵聽了一會兒:水聲不到處都是嗎?

霍雲崢還沒有說什麼,雅尼先哎了聲:對,雲崢說的對,一定會有山的,這附近一定有山。

肖恩對他就較好了,腆這一張笑臉問:怎麼說?雅尼給他解釋:這種靈猴非常的聰慧,而且居住習慣非常挑剔,非山不居,無水不歡,而且它喜歡的水必是山泉水,食得必是松子,前面一定是松林山,這水聲一定是瀑布。

他的高興感染了眾人,幾個人都高興了,圍過來看地圖,霍雲崢把地圖遞給他們,他開始吃他的乾糧,壓縮的奶香餅乾,雖然是壓縮的,但是非常好吃,莫斯叔叔恨不能把所有好吃的都給他背上,但是怕他背不動,只好挑了又挑,最後就選了他喜歡吃的。

乾糧是個人自己背的,願意背什麼都行,學校沒有限制,用周世朝的話說:你們願意把廚房都背上,我也沒有意見,只要你們能背的動,但是我個人提醒,還是多背點調料比較好,到了那裡現煮多好。

學生們圍著他這個話題跟他討論了一上午:論森林裡什麼東西好吃,於是周世朝一上午沒訓練,給他們講了怎麼吃飯,怎麼做好吃。

什麼乞丐雞,五花蛇,烤兔子、溜香魚,串麻雀,蘑菇埋小雞,不管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帶毛的,但凡能吃的,他都給說了,說的學生們肚子咕咕叫,他把人家維森老師的課程都給搶去了,而且說實話講的比他好,維森老師只告訴他們森林裡那些東西能吃,那些東西不能吃,那些有毒,那些沒毒,告訴他們怎麼生火,怎麼安全睡覺,但是就是沒告訴他們怎麼做才好吃。周世朝的話讓他們感覺整個森林都活色生香起來。

肖恩盤腿坐在沙地上一臉的神往,佐伊笑著看周世朝:周教練做飯一定很好吃。周世朝拍了拍大腿:不用太崇拜我。學生們哈哈大笑,周世朝看見霍雲崢也笑了下,儘管是笑他說話太張狂,但是嘴角彎彎的一勾,便如梅花綻放,冰天雪地都有了顏色。

周世朝不動聲色的把眼睛收回來,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好了,同學們,祝你們一路順風,吃好喝好。

雖然周世朝說的很好,但是當真輪到他們這些天之嬌子做飯的時候就比較麻煩了,所以他們還是寧願啃乾糧,就連鍋裡煮的肉湯都是超市買的,速成的,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願意在路上挖點蘑菇,摘點青菜的,但是當這些天迷路了,他們也沒有心情去弄這些了,有吃的就好。

現在聽到找到了路,他們終於松了口氣,賴爾招呼他們:我們好好吃一頓,有了力氣再走,爭取今天走出山去,如果雲崢說的對,我們過了這個松山林,離大本營就不遠了。同學們都聽他的話紛紛舀湯喝了,這湯裡雖然沒有蘑菇,但是也很好喝,原汁原味,要比他們弄上的蘑菇好喝。

賴爾也拿自己的碗盛了一碗:嗯,好喝,丹尼爾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丹尼爾拿著勺子往自己碗裡又添了一碗:那當然,我等出去後就可以去考廚師了。賴爾哈哈大笑,丹尼爾在他們隊裡擔任了廚師的大任,雖然就是添添水。

佐伊坐在一邊看霍雲崢,霍雲崢只拿著水杯喝了點水,他的餅乾是壓縮到極致的,只能就著水吃。佐伊看他一點一點的咬也替他牙疼:雲崢,你不喝湯嗎?丹尼爾手藝還不錯的。丹尼爾聽他這麼說也點頭:對啊,雲崢,你也喝點吧。

這是丹尼爾第一次跟霍雲崢說話,事實上這也是除了賴爾他們,他們幾個人第一次跟他說話,平時的時候霍雲崢誰都不理,這一次遠行他也累的顧不上說話。他們自然也沒有跟他說話,霍雲崢雖然沒有太拖後腿,但是什麼也沒有做過,雖然他是應該什麼都不做,但是就連皇太子都動手的情況下,他這個未來的少帥架子就顯的太大了。

基於種種原因,他們不知道怎麼跟他打招呼,現在霍雲崢露出了一手辨識地圖的能力,他們本能的對他好點了。

丹尼爾滿臉期待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用了。丹尼爾怔了一秒鐘後笑出來:哦,好吧。

不得不說霍雲崢有冷場帝的效果,經過他這一句,興奮的眾人又都不吭聲了,佐伊看著霍雲崢眼裡有些笑意,他覺得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這些天他是斷後的人,霍雲崢是那五個beta中最後一個,他的體力是真的差,每次他都想扶扶他,但是被他拒絕了,脾氣還挺大。

霍雲崢對佐伊的對視沒有回避,他把保溫杯緩緩扭好蓋,順便看了他一眼,佐伊朝他笑了下,霍雲崢也笑了下,這個佐伊為人很低調,雖然他的父親修斯上將是三個上將中最有權威的一個,他的一個姐姐還是當今的王后,但是他就很低調,見誰都是一副笑模樣,誰都不得罪,他很聰明,霍雲崢對於聰明人一般態度都很好,他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

幾個人吃了飯,收拾好了行裝,順便把生活痕跡消除乾淨,雖然沒有人會追蹤他們,但是這也是考試範圍,保護大自然,既然他們決定要拿一個滿分出來,那就不要在這種小事上失分了。

他們經過了這三天明白了這次考核的意義所在,學校沒有讓他們去戰場上殺敵,他們只是在鍛煉他們的心性,就連周世朝跟他們臨走時說的那些話都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們,無論什麼情況,都要保持一種平和的心態,只有心態平和了才能堅韌不拔,才能應對所有的危險。

眾人按照霍雲崢指的路,果然沒用二十分鐘就看見了山,松林山很高,陡峭巍峨,一條瀑布飛流直下,聲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騰,珠璣四濺。霍雲崢默默的念了句:初驚河漢落,半灑雲天裡。

霍雲崢還沒有抒完情的,就聽見肖恩蹲在溪邊喊:嘿,這魚還挺大!快,我們抓幾條烤烤吃了!

霍雲崢還想念下半句的話沒再說出來,他微微扭開了頭沒有再去看他。其餘的眾人也因為他的話終於低頭看腳下了,確實有魚,瀑布落地成潭,水潭清澈可見,涓涓流水下魚兒歡快的流過,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白色的水花,一眨眼就過去了。

眾人看著這水紛紛蹲了下來,撩了一捧水,他們走了整整七天的彌霧森林,見不到陽光,甚至還穿過沼澤地,那厚厚的樹葉地下埋著看不見的危險,與那些不知名的危險相比,他們更喜歡這種爽快俐落的風格,這種巍峨挺拔的高山,這飛馳而下的流水。

看著這些,眾人心情舒暢,連山上調皮的靈猴看著都順眼了,他們確實要比那些蛇啊蟲的好看多了,丹尼爾蹲下測水質,要裝水喝,雅尼看著滿山的靈猴笑:這水沒毒,不過還是要煮開了喝。丹尼爾答應了聲,卸下水壺裝了一壺水。

佐伊走到霍雲崢身邊,兩個人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看地圖,佐伊看著這座用寫意畫法畫出來的山笑:我不知道埃爾斯老師山水畫的這麼好。

霍雲崢也點頭:是啊,這一副地圖他當成了畫布,這麼一點地方,他都能畫的山水明朗,真厲害。

他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他大概是喜歡這幅地圖,佐伊不由的想起以前的霍雲崢,霍雲崢剛來的時候溫文爾雅,跟他們幾個都很好,說話很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不管說什麼他都能接上,讓你從他身上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他的改變是從那次睡夢中打了賴爾,不知道是因為他看不慣賴爾,還是沒有睡醒被賴爾拽著辮子生了氣,就那麼打了他。賴爾是皇太子殿下,是帝國未來的儲君,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從那之後,同學們看他視如猛獸,他也收回了他所有的溫文爾雅。

這個人的性格是真的挺倔的,你對他好的時候他也好,你對他不好的時候,他也不求你什麼,這樣的性格其實挺小孩的,佐伊想到這裡跟他笑了下 埃爾斯老師不僅是學校的老師,更是帝國的著名畫家,他的畫法跟別人不太一樣,各種派系都學,據說這幅地圖畫的時候,他剛學會了山水畫,所以就繪製了這麼一副地圖。

霍雲崢看著他笑了下,這個人心真細,很少有人去關注地圖是怎麼畫的,是誰畫的。

兩個人感歎了一會兒,賴爾跟肖恩走過來問他下一步怎麼走,霍雲崢指了指地圖: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在這座山的正前方,按照地圖比例,這座山我們繞過去需要兩天,如果翻過這座山的話直線距離會近點。

賴爾跟幾個人說了說情況,眾人一致決定翻過這座山,這座山海拔四千米,並不是多高,他們今天下午就能翻過去,皇太子賴爾有些遲疑的看著霍雲崢:雲崢,你身體行嗎?

霍雲崢看著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便點了點頭:沒關係。賴爾笑了下:沒事我們走慢點,我們晚上宿在山頂上,早上再下山都不遲。

霍雲崢點了下頭:好。既然都沒有人商量他,而他也沒有獨自行走的條件,那就什麼話都不要說了,霍雲崢扶著樹幹站了起來。

第十七章

爬山的過程是比較輕鬆的,山上的樹木也比較堅硬,扶一把沒問題,百年的松針鋪在地下,松鬆軟軟的很舒服,走一路都能聞見松香。偶爾還有靈猴跳到他們肩上,這些小猴子挺聰明,看出他們沒有惡意後,便往他們要零食吃了,眾人的零食幾乎都讓它們給騙去了,肖恩感歎了句:正好小爺我懶的背了。

落在隊伍最後面的霍雲崢正在同一個小猴子鬧,這個小猴子特別皮,他坐在佐伊的肩上,竟然捉住了霍雲崢的小辮子,霍雲崢跟佐伊並行,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他這個小辮子他一直是放在衣服裡的,竟然被它給抓了出來,一人一猴抓著辮子不鬆手了。

這靈猴看著挺小,但是身手靈活,霍雲崢打了好幾下都沒能打到他,臉都氣紅了,被它抓著辮子更是被抓到了把柄,最後在佐伊的幫助下把辮子奪回來了。奪回來也散了,霍雲崢咬牙切齒的編辮子。

佐伊看著他熟練的編辮子忍不住笑了,霍雲崢看他笑的扶著樹咬了咬牙:有這麼好笑嗎?

佐伊笑的肚子疼,越想越想笑,簡直停不下來,他們做了兩個多月的同學,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霍雲崢這麼樂。霍雲崢狼狽的時刻挺多的,但是這一刻最歡樂。

霍雲崢不再理他,他迅速的編他的辮子,佐伊一邊笑一邊看,霍雲崢的辮子很長,很細,看起來像是胎髮留的,這種留法一般是小的時候不容易養活的小孩才會有的,不過他們到了成年之後就剪掉了,可霍雲崢的還沒有剪掉,所以讓他看了就想笑,主要是沒有想過清高自持的霍雲崢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霍雲崢沒有再看他,他把他辮子編好後,再次的放進了衣服裡面,拄著竹棍走了。

佐伊看他往前走了,顧不上笑了連忙去追他,最前面的賴爾也往回喊了:佐伊,雲崢,你們到哪了?能跟上嗎,要不要休息啊!

他的聲音其實並沒有多遠,但是被這山一弄,回音傳很遠,霍雲崢朝他喊了聲:不用,這就來了。賴爾也回了句:好來,那我慢點。

佐伊追上霍雲崢,跟他並行,不再笑剛才的事了:雲崢,真的不用休息下?霍雲崢也恢復了他原來的樣子,冷淡的說了聲:不用,我沒事。

佐伊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他們這一路走的較慢,賴爾終於體諒到霍雲崢了,他偶爾還會回過頭來問候一聲霍雲崢,佐伊微微笑了下,他們兩個和好了也好。

賴爾今年才二十二歲,還沒有親政,沒有練就他父親卡洛斯陛下的容忍度,對於霍雲崢上一次打他,他是生了氣的,雖然表面上依舊說說笑笑,但是他這個同桌清楚,他心裡還是過不去那個坎。現在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好了。

眾人的腳步比較輕快,他們在下午三點鐘的時候登上了山峰。坐下來休息了一下,因為下山更難,這是一座未開發的山,沒有山路可循,有的地方極為陡峭,只容一人通行,陡崖下面是都望不見低,看一眼都覺得眼暈。

霍雲崢腳下松了下,腳下的石頭撲簌簌的往下掉,佐伊把他使勁拽住了,現在他們是一對一的拉著,霍雲崢喘了口氣:謝謝你。

佐伊笑了下:不客氣。慢點走。

霍雲崢休息了一下,再繼續走,他前面的雅尼也滑了一下,背包掉下去了,很快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雅尼看著他的包臉色煞白,肖恩攬著他肩膀:沒事,沒事,你沒事就好,那個包我們不要了,我的包大,我背了很多東西。

雅尼眼神還是直的:不行啊,那裡面……”肖恩看他:有很重要的東西?雅尼看著他最終搖了搖頭:算了。他的臉色還是不好,霍雲崢看了他一眼也不好說什麼,經過了這一茬後,眾人就更加小心了,終於在天黑前下山了。

眾人席地而坐,齊齊喘了口氣,霍雲崢靠在一塊石頭上仰頭看天,還是山下好,踏實,肖恩一點感覺都沒有,上山下山一點氣都沒喘,現在正忙著撐帳篷,霍雲崢看著他忙碌的背影真想跟他換個身體,他是有些羡慕嫉妒肖恩的。

肖恩完全沒有想過霍雲崢會羡慕他,他美滋滋的撐好了帳篷,看這樣子是想跟雅尼一個帳篷,結果雅尼坐在火堆旁沒看他,肖恩看他不開心以為他丟了重要的東西,坐在一邊百般安慰他:帳篷沒了,我跟你一個,沒東西吃了,我的給你吃,衣服沒了,你也可以穿我的,反正我們倆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還穿一條褲子呢。

雅尼被他說的哭笑不得:我沒事,你那衣服我能穿上嗎,小時候我們是穿一條褲子,可是你現在……”他用手比劃了下,肖恩看了看自己的塊狀,再看看雅尼的身量終於笑了下:好吧,衣服你穿……”雅尼看他四處打量,打斷了他的話: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幸虧不是我背著地圖,要是地圖丟了,我們就麻煩了。

肖恩哈了聲:放心吧,他跟看藏寶圖一樣,寶貝著呢。雅尼看他這樣說霍雲崢,踹了他一下,肖恩看他笑了又問:你今晚跟我一個睡袋嗎?

雅尼搖了搖頭:我不跟你一個睡袋,你這麼大塊,我跟丹尼爾一塊兒,行嗎,丹尼爾?丹尼爾正在往火堆裡放柴禾,聽著他的話笑:當然可以啊,榮幸之至。他是個beta,跟雅尼一樣,但是雅尼的身份卻非同一般,所以丹尼爾也願意跟他在一塊。

幾個人陸陸續續的又走了幾天,背的乾糧吃的差不多了,他們終於開始打獵,雖然獵物很多,每個人都是神槍手,野雞野兔的很容易打到,但是做出來的飯……

肖恩撕了一塊肉放口裡,又吐了出來:呸,太難吃了!丹尼爾你到底放什麼了,怎麼這個味啊。

丹尼爾想了想:我沒放什麼啊?我就放了鹽,也不至於這麼難吃啊。他自己撕了一塊放嘴裡,也沒有堅持一會兒就吐出來了,煮兔子肉算是失敗了。

肖恩坐在火堆前翻著烤兔子,這次用火烤,比較不錯,油水滴在火上發出嗤喇的響聲,一陣陣的香氣,眾人看著這幾隻烤兔子都流口水了,餓的時候什麼都好吃,特別是還沒有吃到嘴裡的時候,就連佐伊也在傍邊指使:肖恩,你好好翻著,別烤糊了。肖恩喊了聲:知道,你就知道看,你過來也翻一翻。

佐伊笑:我不會。肖恩切了聲:那你等著吃屁股吧。

佐伊嘿了聲跟他旁邊的霍雲崢說話,霍雲崢在看地圖,自從那天之後,這份地圖就他拿著了,每當吃飯的時候他就拿出來看,一邊吃他的餅乾一邊看,他不知道背了多少餅乾,這麼連吃十幾天,佐伊看著都覺的夠了,他不得不問霍雲崢:雲崢,你等一會兒吃點這烤兔子吧,我聞著還行。

霍雲崢看了看手忙腳亂烤兔子的肖恩嘴角勾了勾:還是算了吧,我覺得也好不到哪裡去。肖恩耳朵尖的很:好,這是你說的啊,你最好不要吃!霍雲崢嘴角勾了勾不再說什麼,他本來就不會吃。

他把地圖交給佐伊看,起身到了河邊,洗了洗幾個果子,這是他在樹上摘的,野果子,雖然很小,但是很甜,他不會做飯,那幾個人也不會特意給他做一頓素菜飯,他也不想跟人說他吃不了肉,那樣顯的他更矯情。

霍雲崢邊洗果子邊看周圍,這是條比較大的河,他們為了不再迷路便一直沿著河走,但是相對的,河邊的野生生物也多了很多,霍雲崢洗到一半的時候就看見對岸走過來一隻豹子,金錢豹,是一隻很健壯的成年母豹,身上的皮毛非常的光亮,斜陽的光輝照射在它的身上,它的毛都鍍上了一層金,越發的耀眼,它的腳步邁的非常從容,眼睛微眯,從鼻子裡打出一個不太耐煩的噴氣,看這個樣子應該是不好惹的。

霍雲崢蹲在原地沒有動,手上洗果子也沒有停,雖然在水裡有些抖,但是沒有停,他沒有拔槍,沒有做過激的動作,他們倆此刻隔著一條河,它應該不會猛的竄過來,只要他能夠穩住,果然霍雲崢跟它虎視眈眈的對視了一會兒,它就轉過身走了,霍雲崢不動聲色的盯著它,確定它走了之後緩慢的站了起來,他的腿都蹲麻了。

霍雲崢拿著幾個果子回去跟還在烤肉的同學說:河邊有豹子,我們吃了飯趕緊走吧。這裡不宜久留,我們今晚換個地方住宿。

肖恩的兔子還沒烤熟,只好半生不熟的拿下來啃,雖然行動上認可了,但是嘴上還是說:我們又不怕它,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槍就解決了,它越大個越好,我還沒吃過呢!霍雲崢還沒說什麼,雅尼打擊他:我們連兔子肉都烤不好,你要豹子肉幹什麼!你自己扛著啊!

眾人哈哈大笑,肖恩咬到了一塊半生不熟的,牙差點崩了,他捂著嘴抽氣:你們這群幸災樂禍的,是誰給你們烤兔子的!

賴爾伸手制止了他們打鬧:快點吃,雲崢說的對,我們要換個地方紮營。

幾個人嗯了聲,霍雲崢輕易不說話,但是偶爾說一句應該是真的,他們此刻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撒謊也沒意思。幾個人飛快的收拾好了行囊,重新上了路,這一次腳步加快了,他們要趁著夜色還沒有降臨的時候找好地方紮營,現在的天氣已經6月份了,天長了很多。

幾個人緊趕慢趕的走了一會兒,在太陽落下山的時候停了下來,在叢林裡趕路不能走夜路,他們要在能看到清的時候選好宿營點,賴爾指看了看周圍:我們在這裡過夜吧。佐伊也點了下頭:好,這裡不錯,我們走了這一路至少離那裡有幾裡了,應該可以了,我先過去看看能不能住。

肖恩把背包解下來:我跟你一起。佐伊笑了聲:好!他們兩個人到那邊樹林裡勘測,剩下的同學勘測周圍,主要是看看有沒有大型的野生動物,霍雲崢也把背包解了下來,同他們一起看了看周圍,這個地方選的較好,背風,有大石,不遠處還有一處水潭,不深,但足夠洗漱的,有水潭的地方地下水也好取。

霍雲崢他們正準備搭建帳篷,就聽見了一聲低沉的吼叫聲,霍雲崢解包的手頓了下,摁在了槍上,其他人跟他一個反應,一起朝佐伊跟肖恩的方向走去。

佐伊跟肖恩一步步後退出來,在他們倆前面的是頭豹子,霍雲崢不確定是不是他遇見的那一頭,但是看起來也挺像,非常健壯,眼神比上次兇惡多了,特別是看到這麼多人時,它嗚嗚的低頭咆哮著,像是立刻就要衝上來。

樹林裡的光線已經暗下來了,霍雲崢拿著手電筒沖它照過去,刺眼的光線也沒有把它給嚇走,它在憤怒的低吼了一會兒後終於沖上來了,它直接沖向的是它前面的肖恩,速度非常的快,肖恩只來得及撲到旁邊的地上去了,躲的已經很快了,然而還是被他一爪子掃到了,脖子上一道血印子。

佐伊開的槍因為顧忌傷到他所以撲空了,豹子卻因為這一聲槍響後沖他撲過來,速度更快,這樣的不顧一切的速度佐伊都有些駭然,一般的猛獸是不會這麼直接攻擊人群的,更何況他們手裡還有槍,這頭豹子簡直是不要命了。

佐伊來不及開槍了,金錢豹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圖,一個跳躍達三米之高,直撲他門面,佐伊舉起槍托想支撐下的時候聽到了槍聲,銀亮的子彈緊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去,打進了豹子強健的身體裡,豹子在半空中折下來,重重的摔在佐伊身前,把地下砸出一個大坑來,陳年的樹葉泛起腐朽的味道,佐伊咳了幾聲往後退。

賴爾看了一眼霍雲崢,是霍雲崢開的槍,反應速度非常的快,而且他敢對著佐伊開,那頭豹子正好被佐伊擋著,他們不敢開槍,沒有想到霍雲崢以這樣刁鑽的角度開了槍。

他還沒等說什麼的,那頭豹子又眨眼間爬起來了,紛亂的樹葉還沒有完全落下來,它夾著樹葉風暴一樣的沖過來,這次是霍雲崢,霍雲崢駭得手電筒都掉地上去了,他沒有想到這頭豹子竟然這麼厲害,一槍沒死,而且它還能竄起來,這麼快的竄過來。霍雲崢這次沒有佐伊幸運,沒有人在他身後開槍了,他跟其他同學都是並行的,他的槍直接被豹子揮地上去了,連同他自己都被豹子撲在了幾米之外。

賴爾嚇了一挑,他在豹子撲過來的一瞬間閃到了旁邊,現在看到霍雲崢被撲到在地下,臉都嚇白了,手握著槍直發抖,這一次更沒法開槍了,分不清上面的是霍雲崢還是下面的是,厚厚的樹葉把兩個人都埋了起來,佐伊握著槍圍著這一團打鬥的物件下不了手,他抖著聲音喊:雲崢!

第十八章

霍雲崢沒聲音,只有豹子粗重的呼吸聲,以及空中濃厚的血腥味,佐伊顧不上什麼,用手扒開樹葉,霍雲崢是在豹子身下的,手死死的掐著豹子的脖子,那頭豹子怒睜著圓眼,死不瞑目,而霍雲崢緊閉著眼,滿臉都是血。

佐伊幾乎不敢動他,把豹子從他身上推下去後,他跪在他身旁小聲的喊:雲崢?

霍雲崢閉著眼在地上躺了一會,這頭豹子太大了,快把他壓扁了,他的胳膊維持著掐他的姿勢,僵硬的都快抬不動了,霍雲崢曲了曲手指從地上掙扎著往上爬,佐伊忙把他扶起來:雲崢,你沒事吧?

霍雲崢搖了搖頭,幸虧他那一槍打中了豹子的脖子,要不他現在已經在它肚子裡了

霍雲崢摸了下臉,血更多了,他手上都是血,肖恩已經捂著脖子過來了,看看霍雲崢身上的血比他還多平衡了點:你沒事吧?雅尼已經從震驚中回復過來了,飛快的翻出藥箱,給霍雲崢擦臉,檢查傷口,霍雲崢臉上的血大部分是豹子的,但是他的右肩膀被劃了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雅尼把傷口給他包紮完,他疼的沒站起來,賴爾讓幾個人站在周圍備戰,讓他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霍雲崢點了下頭,他肩上的傷不重,他主要是腿軟,心跳過速,一點勁都沒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太快,他沒有顧得上想,現在想起來了,從心底裡生出惡寒,又怕又難受,他彎著腰一陣陣的幹嘔。

佐伊看他握著他的手緊緊的,一陣陣的抖,知道他是害怕了,他原來也有怕的時候,佐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雅尼把一片薄荷片給他含在嘴裡:怎麼樣,好點了沒有?霍雲崢休息好了點了點頭:沒事了。他看著抓著的佐伊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匆忙的朝他點了下頭爬起來去洗臉,金錢豹的血腥氣連藥棉都蓋不住,霍雲崢走到小水潭前洗手,其他幾個人檢查了周圍,沒有危險了,這種大型貓科動物都是獨居的,一山不容二虎。但是這個地方也不能留宿了,全是血腥味,這麼大一個金錢豹死在這裡,一定會引來其他動物。他們開始把拆開的行囊再裝起來。

霍雲崢覺得他全身都應該洗洗,他記得金錢豹脖子裡流出來的血滲透了他的全身,他們穿的夏天的野戰服,就一層,很快就透了,那種感覺讓他全身都不舒服。但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了,只能把能露出來的地方洗洗,正洗著的時候他聽到了某些聲音,這一聲把他嚇的差點掉進水池裡。

他已經有些杯弓蛇影了,聽到什麼聲都懷疑,他緩慢的回過頭來,從他身後的石洞裡又傳來一聲,這一聲挺底,但是這聲音也像是豹子的,霍雲崢幾乎僵在了這裡,一動都不敢動,從剛才那一戰他終於知道豹子是什麼速度,比槍還快,更何況他現在離的這麼近,霍雲崢把手慢慢的摸到了腰間。

眾人被霍雲崢的動作都嚇住了,全體戒備。霍雲崢聽著那個往外爬的動靜,心裡緊張到極致,竟慢慢的絕望了,他想今天難道是他的死期了。

在霍雲崢萬分緊張的時候,從洞口裡歪歪扭扭的爬出一個小東西來,霍雲崢看著還沒有睜開眼的小貓團自嘲的笑了聲,就是這麼個東西把他嚇的魂都沒了。怪不得那頭豹子不要命的趕他們,原來是因為洞裡還有個小的,所以它不願意讓任何人靠近,甚至不惜走那麼遠去喝水、找吃的。

小花豹眼睛還沒有睜開,比一隻貓大不了多少,所以磕磕絆絆的走出來,它靈敏的鼻子嗅到了它母親的味道,它循著這個味道爬到了霍雲崢眼前。可是霍雲崢不是它媽,他身上有味道那也是它母親的鮮血,所以他蹲在那裡沒有動,小豹子嗚嗚的圍著他轉,看他不跟以前一樣用鼻子拱拱它,用粗厚的舌頭舔舔它,它委屈的直嗚嗚,霍雲崢看著它的動作有些僵硬,突然覺的它可憐。佐伊看他不再摸槍便朝他喊:雲崢,怎麼了?

霍雲崢回頭解除了他們的戒備:沒事,一個小的。

肖恩來了勁,他跳過來:在哪!來!我打死它!他這速度快的,一大步就跳過來了,這個水潭小,這塊石洞前就能站下兩個人,他這一跳霍雲崢只好往旁邊站了站,那個小豹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肖恩提著脖子抓了起來。

霍雲崢看著他:它還沒長牙呢。

肖恩提著它小脖子嘿了聲:那正好煮著吃了,嘿,你媽把我脖子挖了這一長口子,你就慰勞慰勞我吧。霍雲崢看著小豹子那四抓踢騰的樣不想看了,往回走:那你自己在這吃吧。雅尼一聽他要煮人家喊他:肖恩,快走吧,說不定它爸爸就在附近呢。雅尼說的可愛,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打趣:就是,快走!

肖恩鬱悶了下,不能立馬煮了它挺遺憾的,他只好把它舉高了,然後松了手,小豹子從他手上直接跌落到地上,跌的慘叫了聲,它太小了,叫聲也跟低,帶著低低的抽泣,霍雲崢又回了頭,就看見那小貓團成一團怎麼都起不來。不知道是不是摔倒了哪裡,霍雲崢瞪了一眼肖恩,肖恩被他瞪的咳了聲:怎麼了?這不是沒摔死嗎?

霍雲崢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肖恩摔它跟自己無關,可他就是覺得心裡挺難受的,賴爾又喊他們倆:肖恩,雲崢,你們倆快點,這裡血腥氣這麼重,會引來其他野獸的。

霍雲崢回去,雅尼已經把他的背包背起來了:你肩膀受傷了,我給你背著,我們走吧。霍雲崢點了點頭,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下了,雅尼問他:怎麼了?霍雲崢低聲說:等我一會兒。他老是覺得他聽見了那個小毛團的叫聲。

他終於走向了那個洞,在眾人驚詫的眼神裡,他把那個還沒有站起來的小豹子抱起來了,小豹子聞著他身上的血腥氣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安,因為這不是它母親的樣子,但是它也掙扎不動了,霍雲崢把手放他頭上,小豹子迫不得已的偎在了他胸口,繼續的嗚嗚,好似落入了壞人的懷抱。霍雲崢也沒有管它願不願意,他覺的它挺可憐的,弱小,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他殺了它的母親,所以他動了惻隱之心。

肖恩看他抱著它走過來,張了張口:你抱它幹什麼?霍雲崢沒理他,肖恩指著他跟雅尼說:他這把人家媽殺了,再養人家娃?這是……”他想了一會終於說:這不是存心的嗎?虛偽啊、聖母啊。雅尼看著霍雲崢捧回來的小豹子也覺得它太可愛了,於是他立馬走向霍雲崢了:真可愛。肖恩在後面:“……”

賴爾跟佐伊推了他一把:走吧,現在把人家娃都抱著了,得抓緊時間走,要不人家爸就出來了。

幾個人大難不死,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背著行囊也不怕重了,走的飛快,天漸漸的黑透了,幾個人一邊打著手電筒一邊說話,減輕點害怕與勞累。賴爾看著頭頂上的月亮:我們已經出來十天了,現在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不知道他們走到哪了?

肖恩比較著急:我們在前面耽擱了兩天,而且走的也比較慢,應該是最後的了吧。佐伊想了想:這也不一定,我們遇到的困難,也許他們也會遇到。肖恩咬著牙不知道怎麼說好:可是我們幾個!哎,要是我們幾個拿不了第一多丟人啊!他們這一組人不說都是精英,可是是班裡的靈魂人物啊,特別是他肖恩,要是倒數第一他就沒臉回去了。

佐伊看穿了他想法,笑了下:你急也沒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露營地,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加把勁,我們已經找到了方向,走出去是遲早的。

肖恩鬱悶的點頭:我知道。

他們最後選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溪邊,戈壁灘,樹木稀少,空曠,眾人把帳篷一個個搭好,點了火堆,安排好守夜的人就迅速的休息了。霍雲崢躺在睡袋裡遲遲睡不著,他把衣服脫下來還是無法睡著,血腥味太重了,身上衣服上都是。

霍雲崢忍無可忍的爬了起來,決定去洗澡。守夜的輪到丹尼爾和羅威,霍雲崢跟他們倆點了下頭:我去河邊洗洗。羅威嗯了聲:別走太遠了。霍雲崢嗯了聲,到了帳篷後面,他們看不太清的地方,他還沒有大庭廣眾之下洗過澡。

第十九章

夜晚的水還是帶著些白日的余溫的,溫度非常合適,霍雲崢泡在裡面終於松了口氣,他一隻手洗,塗了好幾遍香皂把血腥味洗的一點都沒了,才從水裡走出來。

現在守夜的換成了肖恩,肖恩看著從水裡走出來的霍雲崢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他要澄清下,他不是故意要偷看他洗澡的,而是他得看著點,怕他有危險不是?所以他一聽到有水聲便反射性的站了起來,於是就看到了這一幕。

霍雲崢赤條條的從水裡走出來,柔和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整個人仿佛會發光,像是洛河仙子,肖恩這一刻不得不承認霍雲崢好看的不像是凡人,他就像是……肖恩找不到形容詞,霍雲崢總是讓他無話可說。

肖恩最後腦子回路了,他想:不知道雅尼洗澡會是什麼樣?應該……也這樣好看,他同雅尼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是也只限於小時候親近過,大點了,雅尼就沒有跟他一起遊過泳了……

賀天奇怪的問他:肖恩,你在看什麼?肖恩猛的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腦子裡想的太過分了!他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沒什麼,沒什麼。賀天看著他誇張的動作也張望了下:那,他在洗衣服?

肖恩忙看了一眼,霍雲崢確實是在洗衣服,他下意識的松了口氣,他穿上衣服了就好。

肖恩為自己剛才那一番想想汗顏,他都想了什麼啊,可是他真的抑制不住的想去想,他這個年齡早就知道他跟雅尼是有區別的,他是Alpha,雅尼跟霍雲崢一樣,是個beta,從理論上講他是可以娶他的,也就是說他真的完全可以對他有臆想。

他覺得他對這他臆想也是應該的,因為他除了雅尼,沒有想過別人,跟他同齡的人不知道有過多少伴了,更何況他還是上將之子,想上他的床的人都數不清,甚至有不少的Omega,可是他卻一個都不想要,他想他是真的喜歡他的,即便他是個beta

肖恩坐在火堆前第一次沉默了,他的父親一定會讓他娶一個Omega,這樣才能保證他的子女血統純正,可他真的只喜歡雅尼,就像今晚看到的霍雲崢一樣,霍雲崢長的那麼好,他卻只想如果這個身體長在雅尼身上該多好。

肖恩發呆讓賀天有些不適應,他有些忐忑的問:肖恩,你脖子上的傷沒事吧?要不你進帳篷去休息吧,我守著就可以了。

肖恩摸了摸脖子:我這點傷沒事,比霍雲崢好多了。他終於想起霍雲崢肩膀也被豹子拍了一爪子,這種猛獸爪子跟利劍一樣,肖恩站起來:我去看看他,大半夜的洗什麼衣服啊。

霍雲崢也不想洗衣服,但是他就帶了一身替換的衣服,如果這身衣服不洗,那他就沒得換了,他一隻手在石塊上揉搓,幸虧他們經過了一個月的特訓,全都是自己動手,所以他學會了洗衣服。

肖恩站他身邊,看他洗的這麼帶樣也就不說什麼了,他是不太會洗衣服的,他這衣服都是雅尼幫他洗的,是他硬塞到雅尼盆裡,讓他幫著洗的。霍雲崢看他站在一邊也不說話,側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肖恩居高臨下,從他脖子裡往下看了看,霍雲崢大半夜的出來洗澡,衣服系的還這麼整齊,他什麼都沒看見,肖恩嘿了聲:“……你還沒洗好嗎?

霍雲崢看他沒什麼事又繼續洗他衣服:快了。他洗的動作加快了點,不願意讓肖恩看見,他很少在別人面前幹這種活。

肖恩看他頭也不抬的洗衣服,摸了摸鼻子回去了,跟霍雲崢說話就是自己找罪受。他還從沒有見過脾氣這麼壞的beta 呢,他們雖然不如Omega柔弱,但是性格也都很溫和,就連雅尼,脾氣都非常的好,就霍雲崢,像是千年寒冰雕成的,也不知道誰敢娶他。

肖恩非常體貼的為霍雲崢想了想他的未來,在他這個Alpha的意識中,betaOmega都應該是他們的所有物,因為Omega實在是太少了,不僅帝國稀少,別的國家也非常的稀少,Omega這種稀有物種每年都在遞減,他父親那一輩差點就娶不上他母親,更別說他們這一輩了,反正現在帝國現在制定了法律,Omega是全帝國的財產,一旦發現交由帝國處置,不應該說是處置,是保管,是國家給養著,一等到20歲立馬把他們許配給帝國優秀的Alpha,讓他們不停的生孩子,為帝國,為全球做貢獻。

上層領導人的想法是很好的,可惜事與願違,這法律一出,抑制劑這種東西也隨之出來了,

於是不僅Omega人數遞減,連全國乃至全球的人數都在遞減,這是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了,等想再挽回的時候也晚了,沒有人願意再相信帝國,就連帝國為他們建造最好的學校,為他們提供最優渥的條件也沒用了,那些條件簡直像是一個奢華的牢籠,但凡有點智商的都不會走進去的。

不得不說Alpha的情商簡直太低了,想Omega想瘋了,竟然想出這麼愚蠢的招數,肖恩幸災樂禍,他有喜歡的人了,喜歡到人還是個beta,所以他對那些妄想得到一個OmegaAlpha們抱以嗤笑的態度,覺得他們活該,這輩子娶不上才好呢!

肖恩覺得他是個很有節操的Alpha,他的同學對著Omega無法抑制什麼的,他不屑一顧,這種人就是種馬,什麼無法抑制,是他自己想所以把節操給吃了,但凡心中有喜歡的人是不會受到這種影響的!

肖恩摸著自己手腕上的一道傷疤咳了聲,其實當時他也發情了,他們學校該死的出了一個Omega ,他還好死不死的發情了,引得他自殘以保神智。

肖恩想著雅尼是beta也挺好的,這樣能證明他是真的喜歡他,霍雲崢走過來的時候就看他一臉的蕩笑,眉頭皺了皺,繞過他回了帳篷,肖恩被他漠視成這樣,終於不自在的咳了聲:……”

話還沒說完,霍雲崢已經把他的帳篷拉上了,肖恩的話堵在嗓子眼裡,差點噎死,他拿著一根柴火在地上畫圈圈,詛咒霍雲崢最好是個Omega,以後讓人壓一輩子!生一窩窩的小孩!!!!

肖恩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個霍雲崢長的這麼……柔弱,很有可能就是,在這個有抑制劑的年代裡,必須持有懷疑的態度。再說這個霍雲崢身上有香氣,不是那種發情的香,而是香水味,還是西海棠的香水!帝國男士香水中最貴的一種,別問他為什麼知道,反正他就是知道,他媽媽逛街購物的時候買過,他打開過,而霍雲崢剛剛走過的這一陣,滿空氣裡都是這種香!所以這一定是掩蓋!要不一個大男人擦什麼香水啊!

肖恩把他手裡的木棍扔到了火堆裡,火苗一下子長高了。他在這裡詛咒霍雲崢,但是他沒有想過他最喜歡的那個人卻先出事了。

第二十章

雅尼這幾天走路明顯的變慢了,他甚至跟霍雲崢平行了,兩個人落到最後面去了,霍雲崢撐在柱棍上看他,雅尼臉上的汗比他還多,他的背包肖恩給他背著,他空手走都走不動了,看霍雲崢看他,雅尼勉強笑了下:我沒事,能跟的上。

霍雲崢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但是速度也變慢了,後面殿后的佐伊跟羅維看他們倆:要不再休息休息?

霍雲崢點了下頭:好。佐伊便朝前面的賴爾喊:賴爾,肖恩,休息一會兒。前面的肖恩哈了聲:這個霍雲崢又走不動了,乾脆找個擔架抬著他得了。

賴爾拍了他下:雲崢身上有傷。肖恩伸出他的脖子:我也有傷,我還替他背著包呢。

賴爾看著他搖頭:你是領隊,多幹點活是應該的,現在,隊長你得去做飯了。

肖恩仰天長歎,他現在連做飯的活都攬了,誰叫他烤兔子烤的好吃呢。

肖恩找了塊寬敞的地方,隊員們開始撿樹枝,搭鍋臺,肖恩跟佐伊去打獵,他們倆速度很快,這邊燒水的剛燒開,那邊就聽見了槍響,看樣子都有收穫了。果然他們倆沒一會就回來了,霍雲崢看他們倆提了三隻野雞,兩隻兔子,肖恩手上還提著一條大青蛇,繞在他手臂上,比他手臂都粗,霍雲崢忍著沒後退,他現在挺怕這種東西的。

肖恩還特意過來逗他身前的小豹子,小豹子原本還站著的,一看到大青蛇立馬往後退,退的太快,四條小斷腿把它自己絆倒了,好一會兒沒爬起來,肖恩看著它哈哈大笑:你個慫貨。

霍雲崢正在給小豹子泡餅乾,沒理他,只伸手摸了摸小豹子,小豹子靠在他腿邊站穩了,肖恩蹲下了抬了抬小豹子的下巴,捏了捏他嘴:你不能老是讓它喝奶,你得讓它吃點生肉,要不以後它沒准真就成慫貨了。

雅尼坐在一邊看不過去說他:它還沒滿月,牙沒長齊,它吃什麼肉。肖恩把獵物扔給他的同學去處理,他坐在雅尼身邊:我是說讓它先喝點血。

霍雲崢已經把餅乾泡好了,端到小豹子面前,小豹子伸出舌頭開始添,霍雲崢的餅乾都是牛乳製品,這麼一泡全是奶味,它剛開始也不喝,剛喝水,最後實在餓狠了才喝的,喝了兩天就不挑了,霍雲崢告訴它,再過幾天就沒得挑了,快沒了,他這麼大個人也是需要吃的。

小豹子沒一會兒就吃完了,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霍雲崢扒開它嘴看了看:它什麼時候才能吃肉。

雅尼看了看它牙:還早著,它前天才睜開眼,也就是說他還沒滿月,那它還得喝半年到一年母乳,它現在沒有母乳喝,營養也許跟不上,也有可能會喝更長一段時間。霍雲崢慢騰騰的咬了一口蘋果,蘋果吃的多了牙也酸,這樹林子裡的果木都是野生的,不僅不夠甜,而且特別硬,霍雲崢只能慢慢的啃,他旁邊的雅尼也在啃蘋果,肖恩把烤好的一個雞腿遞給他,雅尼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肖恩又換成兔子腿,雅尼還是不吃,肖恩遲疑的看著他:蛇呢?雅尼朝他笑了下:你去吃吧,我吃蘋果就好了。肖恩看著他著急,他變著花樣給他打獵,可是他還是不吃,跟霍雲崢一樣啃了兩天蘋果了,肖恩拉拉他:你這麼吃下去不行啊,會跟他一樣走不動的。霍雲崢看他動不動就諷刺他冷笑了下:他現在就走不動了。

肖恩現在著急也懶得跟他吵架了,他拉著雅尼想說點什麼,雅尼已經不太耐煩的把他推一邊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用管我。肖恩看他確實是煩躁的狀態,於是只好到一邊去了。雅尼很少有這麼煩躁的時候,所以霍雲崢也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提防,所以雅尼也看清了,他側開了頭。

再次啟程的時候他走的比較快了,儘管喘氣聲越來越重,但是他盡力的遠離霍雲崢,盡力的不想拖別人的後腿,霍雲崢也沒再管他,他也顧不上他,他每走一段路都會累死,乾糧越來越少,小豹子越來越重,等前面傳來休息的聲音,他靠在了樹上,顧不得樹上有沒有蛇了,他迫切的想找個東西撐一下,人的體能到了極限的時候生命便置之度外了。

霍雲崢靠的太急,忘記後面還背著個東西,直到小豹子被壓的吱吱叫了,霍雲崢才想起來,他忙往前趴了下,佐伊幫他把背包解下了。霍雲崢朝他勉強笑了下,佐伊把小豹子抱出來:沒事。

霍雲崢乾咽了幾口水,眉頭皺了下,他嘴裡起了泡,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有幾個,連咽唾沫都覺得疼。

佐伊看著他不知道說點什麼,霍雲崢比起初來的時候差太多了,臉色蒼白了很多,就連嘴上也一點顏色都沒了,嘴角都起皮了,他們已經走了二十天,這二十天霍雲崢吃的最多的是野果子,有時候會吃幾片野菜,剛開始還能靠他的高能量餅乾撐下來,可是這幾天餅乾也吃的少了,他終於支撐不住了。

佐伊看著他這個樣子覺得心裡並沒有太舒服,他輕輕的歎了口氣,本來就不看好他,知道他來這裡一定會鬧笑話,會拖後腿,現在看到了,卻發現並沒有那麼舒服,霍雲崢狼狽的樣子沒有讓他心裡多舒服。

佐伊靠在樹上沒有說話,他是盼著霍雲崢無能的,就跟其他幾個人一樣,他們盼著他無能又懦弱,這樣他們繼續平安無事的相處,各發展各自的勢力。佐伊微微笑了下,在權利的支配下,每個人都會活的很累,特別是他們幾個人,表面上都和和睦睦,可是私底下都是互相制衡的,沒有辦法,誰讓他們頂著這樣的身份。

佐伊看著還閉著眼靠在樹上的霍雲崢想要喊前面的賴爾,想跟他說今天就走到這,今晚就在這裡紮營睡覺。他還沒有說的,前頭的肖恩大嗓門就喊過來了,今晚就這這裡紮營,佐伊笑了下,看樣子雅尼也走不動了。

天色還很亮,聽說不走了,眾人都松了口氣,搭完帳篷都跑去洗澡了,忍不住了,這天氣太遭罪了,雖然是往北走,但是天也越來越熱,走路的時候還好說,但是一旦停下來就覺得渾身黏膩,而且這幾天還莫名的覺得燥熱,從身體裡出來的火,發洩不掉的時候是特別難受的,他們號稱是薔薇軍校的精英,可是這種身體上的本能他們也忍受不了。

所以他們選擇的是去洗澡了,除了洗澡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這荒山野嶺的,找個母的也不容易,佐伊看還靠在樹上的霍雲崢:你不去洗澡?

霍雲崢搖了搖頭,把小豹子遞給他:你抱著它去洗洗吧。它現在長的毛茸茸的,霍雲崢看著它就覺的它熱,也忘記豹子根本就不喜歡洗澡了,小豹子不願意去,可是還是被霍雲崢給遞了過去。

佐伊看他這個樣子確實也起不來了,於是就抱著小豹子走了,霍雲崢靠在樹上越休息越覺的起不來,渾身難受,到後來他覺得不對了,身上越來越熱,這種熱度他太熟悉了,發情的時候就這樣,空氣裡飄蕩著若有若無的味道,這是資訊素的味道,霍雲崢本能的怕這種味道,他怕這種味道給他帶來的渾身癱軟,這種毫無抵抗能力的情況讓他緊張起來,如果算日子的話,他的發作期確實到了。

霍雲崢看著周圍都沒有人來,他解下衣服裡的藥吃了一粒,靠在樹上緩了一會兒,可是還是不行,斜陽已經慢慢的落山了,他甚至聽見去洗澡的人回來了,可是他還是渾身沒勁,他不用照鏡子都知道他現在一定是滿臉的猥瑣,霍雲崢使勁的想了想,這種資訊素的味道不是他的,是別人的。

霍雲崢爬了起來,幸好帳篷並不多,9頂帳篷,他一個一個的找,找到最能讓他不想靠近的那一個就是,這是丹尼爾跟雅尼的帳篷,霍雲崢在帳篷前站了一會兒:誰在裡面?

帳篷裡傳來一聲尚且冷靜的聲音:不要進來!他大概是想要徹底的封上帳篷,所以霍雲崢搶先一步把帳篷打開了。

雅尼神色痛苦,那種痛苦帶著些許的歡愉,霍雲崢只一眼就看出他怎麼了,雅尼看他來神色從緊張到防備再到慌張,這個時候外面的是個beta讓他鬆口氣,可是也僅僅是鬆口氣,他看著霍雲崢一步步走過來,全身都僵硬了,這樣的時刻他沒有辦法相信任何人,更何況是他不熟悉的霍雲崢,他不知道霍雲崢的底細,便不知道這個人能幹出什麼事來。

他咬著牙問他:你!這一出口他才發現他的聲音已經沙啞了,雅尼痛苦的咬住了舌頭,把自己快要溢出喉嚨的呻吟聲給壓下去了。

然而霍雲崢一步步走過來了,在這一頂不是很大的帳篷裡,讓他身上的味道越聚越重,霍雲崢幾乎要透不過氣來,空氣中的甜香氣味越來越重,他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了,臉色帶著不太正常的紅暈,雅尼看他這個樣喊了聲:你別過來!

這個聲音夾雜著欲望根本就構不成威脅,雅尼慌亂中摸了個東西朝霍雲崢扔過去,霍雲崢蹣跚的腳步被他打中了,一個踉蹌摔地上了,好一會才從地上抬起頭來,他把一瓶藥扔他身邊:吃!資訊素不僅對A有影響,對他這個同類也有影響,他的身體還不好,抵抗力差,所以雅尼這一點初期的反映他都受不了,這跟連鎖反應一樣。

雅尼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這是什麼藥?霍雲崢滿心燥熱,手腳都癱軟了,他擰著眉頭咬出了幾個字:讓你吃就吃,反正死不了。

雅尼看他一時間爬不起來便把瓶蓋打開了,看到了熟悉的藥丸這才反應過來,霍雲崢竟然有這樣的藥,他現在顧不上霍雲崢到底是什麼體制,趕緊把藥丸扔進口裡,就著水咽了下去,這種藥是最快速的止效藥,沒有一分鐘他體內的燥熱就止住了,5分鐘後他身體的酸軟酥麻就消退了,空氣中的那種甜香也淡淡的散去了,雅尼從地上坐起來,看著還趴在地上的霍雲崢非常的抱歉:你沒事吧?

霍雲崢沒他恢復的快,他趴地上還起不來,雅尼爬過去把他扶起來,看他臉色還是紅的有些擔心的看他:今天謝謝你的藥,以後我會還給你的。霍雲崢靠在帳篷的支柱上沒有看他,只是說了句:不必了,我只是不想讓你連累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也禍害別人。

霍雲崢說話越發的不中聽,以前的時候他還會笑笑,可是自從他們不理他之後他也不願意跟他們說笑了,有什麼說什麼,雅尼尷尬的笑了下:對不起,我的藥上次掉在峽谷裡了。霍雲崢指了指帳篷:你先去把帳篷關上,把上面通風口打開,他們要來了。

第二十一章

雅尼忙過去把帳篷弄好,轉過身回來看他,他還靠在支柱上,雅尼又走回了他身邊:好點了嗎?不用再問什麼,霍雲崢跟他是一樣的體制,這讓他笑了下:我沒有想過我的同學裡會有跟我一樣的。

霍雲崢看了他一眼,雅尼繼續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藥,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霍雲崢不太贊同的看著他:你前兩天就應該有感覺,那時候你為什麼不求救。你這次還不是徹底的發作,吃藥還能管用,等你真發作了,那藥也沒什麼用了,這樣太危險了。

雅尼微微笑了下:我知道,我只是想也許我能撐過去。霍雲崢看了他一眼,沒發表任何話,這個表情雅尼太熟悉了,這是覺得自己不可理喻,雅尼沉默了一下才說: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如果我發出求救信號,那就證明我考試不及格,霍雲崢還是沒接他的話,與其發作了也不願意考試不及格,他想不通這是一種什麼想法。不過他願意怎麼想的就怎麼想的吧,就算真出了事,他身邊還有一個肖恩呢。

可是他呢,他發作了找誰呢?沒有人喜歡他,所有人見了他只會撲上來把他輪了。他跟雅尼始終是不一樣的,他在這個小集體裡沒有朋友,沒有人真心的待他。霍雲崢心裡冷,身體也漸漸的涼下來,他試了試手指,覺的好點了,他便想站起來。

雅尼看他要走終於喊了他聲:霍雲崢!

霍雲崢回頭看他,雅尼自嘲的笑了下:等一會兒。等一會兒讓他想想怎麼說。

他知道他剛才的理由說不過去,自欺欺人都不夠,他見過發作的人,就算沒見過他也知道什麼樣,一旦發作起來,什麼人都不認,只知交合,如果是野獸恐怕也可以,哈哈,雅尼自嘲的笑了下:我不想找救援並不是我怕不及格,對不起,剛才騙你,我一點都不想當Omega,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個Omega,我知道我可以求援,可是那樣的話別人也許就知道了,知道了後我就會被遣送到皇家居所,不僅沒有人身自由,還要淪為給他們生孩子的工具,這一輩子都要這樣,活著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霍雲崢看了他一眼:你是格林家族的人,怎麼可能會淪為生孩子的工具,你要是不願意生,也沒人敢逼你生吧。

雅尼搖了搖頭:不全是那樣的,我上面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其中只有大哥是Alpha,另外的一個哥哥、兩個姐姐都是跟我一樣的。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嫁人了,嫁的人都是跟我家一樣的顯赫人家,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麼優越感,他們不僅要生孩子,還要不停的生,他自嘲的笑了下:說是為了帝國的利益,哈,帝國的利益跟一個Omega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了Omega,他們就會滅了嗎?

大概是覺察到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雅尼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我不想再跟他們一樣,我想做一個普通人,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不顧大局,可是他們答應了,我是家裡最小的孩子,連我大哥也替我求情了,所以我就靠著藥物做了一個普通人。雲崢,這一次多虧你了,我的包上次掉到懸崖下了,裡面就有我的藥,我本來想著能很快回去的,沒有想到現在了還在路上。

霍雲崢便不能再說什麼了,這一路他確實拖了很多後腿,他走的是最慢的一個,霍雲崢把藥遞給了他:這一瓶應該能撐到回去。雅尼拉住了他:那你呢?

霍雲崢哦了聲:我還有。這種藥雖然是禁品,但是於他來說不算什麼,自從他得知他是這樣的體制後,便自己拉人研發這種藥了,即便是全球的人都死光了,他自己一人也能做出這種藥來。

雅尼拉著他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沒有想過會受霍雲崢的大恩,這份大恩他還不知道怎麼還,他的家族與霍雲崢的關係太複雜,複雜到他無法把他當成普通同學,霍雲崢也清楚,所以他笑了下:你不用感謝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會牽連到我,我也不會救你,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夠保守秘密,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雅尼點了下頭:我知道,你放心。他使勁握了下霍雲崢的手,他不是一個太細心的人,但是知恩圖報是必須的。他想他以後要把霍雲崢當成他的同桌,當成的他的朋友。

肖恩的大嗓門隔著老遠就喊了過來:雅尼!

霍雲崢在他沒進來前走出帳篷,肖恩看著他還是瞪眼睛:你怎麼在他的帳篷裡。霍雲崢看他這一副抓女幹的模樣嗤笑了聲,肖恩這輩子別想娶雅尼了,人家壓根就不喜歡他,比不喜歡更嚴重,雅尼根本就不會嫁人,霍雲崢看著他幸災樂禍的走了。

肖恩看著後面跟著出來的雅尼問:雅尼,你跟他說什麼了?

雅尼看著他搖頭:沒什麼,好了,你別問了,我有點餓了,我們做飯吧。

肖恩滿肚子的疑問,他懷著這個疑問觀察了雅尼跟霍雲崢好幾天,還真讓他發現了點貓膩,很明顯的,比如雅尼一路上都跟霍雲崢同行,說說笑笑,連同後面的佐伊,三個人簡直可以唱戲了,肖恩頻頻回頭,越走越慢,其實賴爾也很想去聽聽,他們幾個人說的太開心了,他都能聽見佐伊的笑聲,這個人是多麼含蓄啊,從來都是狐狸似的笑,現在竟然能笑成這樣。

兩個人商量了下,看著前方的路比較好走了,他們倆跟後面的羅威換了位置,佐伊看他們倆來笑了下:怎麼了?肖恩咳了聲:你們在說什麼呢?他一來他們竟然不說話了,這就更有問題了。

佐伊看著他笑:沒說什麼啊。肖恩不信,佐伊看他那一副抓女幹的樣子切了聲,這個肖恩也真是的,有異性沒人性,事關於雅尼的他都緊張的不得了,佐伊不想跟他解釋,況且他們確實沒說什麼,至少沒有軍國機密。

他們說的都是與軍部無關的話題,藝術、文學,他們從埃爾斯老師的山水名畫說到了歐洲的抽象派,梵蒂的人物肖像《路易士八世》,這幅畫作後人爭議極大,仿畫也多,霍雲崢的講解讓他們幾個明白,這幅珍品估計就在元帥府,至少他見過真畫。

幾個人就因為畫作打開了話題,從名畫說到了蘇格蘭斯皇室的緋聞上,幾個人就為這個笑,這個蘇格蘭斯王子喜歡上了新王后,也就是他的繼母,前段時間兩個人私奔了,蘇格蘭斯皇帝大怒,發動精兵以巡邏為由四處找他,這一下成了蘇格蘭斯王室的醜聞。

雅尼剛笑的肚子疼,霍雲崢也靠在樹上,這算是這些天來最放鬆的一刻了,他包裡的小豹子從他包裡爬了出來,霍雲崢其實並不太會照顧他,除了每天給它吃的外,常常把它忘記了,現在就是,他靠在樹上,差點擠扁他,小豹子艱難的爬出來,雅尼把它抱出來,給它摸了摸毛:現在越來越重了,有700克了。

雅尼熟悉的給它倒水喝,喝完了水還給它洗了個臉,小豹子不太情願的甩了甩臉,甩的雅尼一身的水珠子,雅尼哈哈笑,霍雲崢靠在樹上看著他們倆,在想要不要把這個小傢伙給他呢,他比自己照顧的好。他當初帶著它是一瞬間的惻隱之心,可當天天跟伺候小孩一樣時,他也弄夠了。他想著等回去後把它放動物園裡。

肖恩在一邊出其不意的把它提起來了,提著它的脖子,所以它非常的憤怒,雅尼在下面緊張的張著手:肖恩,你別再摔它了!上一次它小,沒摔斷骨頭,這次就不一定了!

肖恩看著雅尼挺委屈:我沒說要摔死它。雅尼不太相信的看著他,肖恩氣結只好把豹子又放他懷裡,雅尼抱著它:你是不是來催我們快走的?現在走吧。

他身體已經恢復了,肖恩看他神采奕奕的想說點什麼的,又放棄了,算了,反正只要他身體沒事了,他就高興,至於霍雲崢他也懶的理了,霍雲崢站在一邊也沒有看他,自肖恩來之後,他便不再說話了,他靠在樹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佐伊看雅尼跟肖恩走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下: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走吧。霍雲崢點了下頭:好。

幾個人繼續出發,他們又走了5天才看到了屬於現代的建築物,即便是指揮部只有兩層樓,也讓他們有種重返人間的感覺,整一個月了,苦行僧一樣的走了一個月,終於要解脫了,眾人歡呼,就連霍雲崢抿了抿嘴角也笑了了。

第二十二章

幾個人在週邊坐著商量怎麼攻進大本營,毫髮無傷的攻進去,並拿回他們的檔案,這就算是合格了,他們已經不再想著滿分,經過了這一個月的磨練,那份爭強好勝之心基本上磨沒了,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個,如果是最後一個那能及格就不錯了。

賴爾拿出筆記本來重新看了一遍要領:我們所有人都要進去,秘密穿過封鎖線,切不能打草驚蛇,大家都記住了嗎?眾人低聲答應,賴爾跟佐伊展開另一份地圖,這一份地圖他們就會看了,這是哈薩斯北線指揮部的內部地圖,肖恩憑藉記憶力畫的。

霍雲崢在一邊看了看,肖恩狗爪爬似的畫了第一遍,雅尼又給他重新畫了一次,眾人這才看清楚了,雅尼畫的很仔細,就看肖恩記得對不對了,肖恩拍拍胸脯:放心好了,我去年才來的,一定沒錯,看,這幾個紅點是這一週邊的兵力集中點,這裡的班每隔三小時換一次,中途時間只有5分鐘。

這一層過去之後,我們從這個小樹林穿過,到達第二層防線,第二層防線人數就少了,但是都是精兵,每隔兩個小時換一班,這中途時間只有三分鐘,這一段距離雖然短暫,但是沒有那麼好藏了,你們看這一個點,這裡有一座橋,我們借著這個橋的掩護沖過去,只要這一關過了,我們第三關就是看我們的實力了。

肖恩做了個揮手的動作,就是能打翻就打翻,要動真格的了,前兩關守備軍非常的多,他們十個人不夠他們打的。

肖恩把要點都說了,剩下的賴爾又囑咐了下:我們這一路都沒有真正的跟他們交過手,這一次我們要來真的了,雖然說不是實彈,但是打中一次我們付出的是不及格,所以這等同於生命,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務必小心。他說這話時還特意看了一眼霍雲崢,霍雲崢知道他沒說完的話,那就是不要因為你一人而拖眾人的後腿,這是到了關鍵時刻,不能一人不及格連累所有人都不及格。

既然都已經確定好了,眾人坐在原地休息,等深夜到來,距離12點中還有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他們都要在這裡,樹林裡的蚊蟲非常的多,眾人一遍遍的往身上塗藥水,還要忍著打噴嚏,人能用手掩住,但是小豹子被他們幾個熏得直打噴嚏,霍雲崢用手給它捂著,它不太樂意的嗚嗚著,肖恩盤腿坐地上看它:它這個樣在這裡還可以,但是進了防備線內,它不會出聲吧?

霍雲崢嗯了聲:我等會喂它點安眠藥。肖恩朝他伸了個拇指:睡兩個小時的藥量就可以。

霍雲崢看著他扯了下嘴角:按照你的用量嗎?肖恩剛想點頭才反應過來,霍雲崢這是罵他跟這個小畜生一樣,他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見賴爾伸出指頭噓了聲:有人來了。

幾個人在樹叢裡偽裝好,看著幾個人漸漸的靠過來,從他們行走的樣子來看,不像是巡邏的,小心翼翼的,肖恩小聲的說:這不會是我們的同學吧?

雅尼趴在他旁邊調望遠鏡:別說話,等他們靠近點了,再看看。過了一會雅尼放下望遠鏡:不是我們的同學,是利刃軍校的,雙刃校徽。

肖恩在草地上翻了個身:他們這個點去怕是不好進啊。哈,讓他們先試試水吧。

雅尼有些擔心:你說如果他們進去了,把我們的檔案給取走了怎麼辦?

那可就丟大人了!肖恩又翻過身來:他們沒有那麼容易進去的。我們等著看看。

那幾個人果然沒有那麼容易的進去,好幾次想沖上去都沒有成功,巡邏的人非常的密集,這麼短短的幾分鐘,已經走過好幾隊了,這還是肖恩找的最弱的防備區,都有這麼多的人,看樣子這個哈薩斯的兵力貯備還是很多的。霍雲崢靠在樹上閉著眼養神,其餘的人也都沒有說話。

霍雲崢正要睡著的時候聽見了肖恩的聲音:他們要行動了!

霍雲崢猛的睜開了眼,拿起望遠鏡看,果然看見他們沖了過去,這次間歇時間只有一分鐘,他們人只沖過去了5個,便打草驚蛇了,刺耳的燈光照過來,霍雲崢往草叢裡趴了趴,只聽見軍靴聲唰唰的跑過來,有人喊:怎麼回事?守衛軍喊道:有人闖進去了。

很快他們就做出了決定,週邊100米搜索,搜索不出後直接丟了RS-207催淚彈。等這陣濃煙過後,草叢裡的人動了動,肖恩低低的罵了聲:操!真夠狠的!他們竟然動真格的!

賴爾跟佐伊也相繼緩過來,幸虧他們有防備,人人帶著防護罩,就是可憐了小豹子,直接被霍雲崢打暈了,這下也不用吃安眠藥了,雅尼抱過來看了看,怪心疼的,肖恩顧不上它,他看著來來回回的守備軍鬱悶了下:早知道就應該叫著他們,現在可好,打草驚蛇了。

佐伊看了看時間:12點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做好準備,放心,我們一定會過去的。

眾人嗯了聲,肖恩看著前面那幾個人抬了下下巴:前面還有幾個利刃軍校的,他們也沒有被搜出來。賴爾嗯了聲:這一次考試他們也參加了,能夠走到這裡的也都挺厲害的。

肖恩輕輕的哼了聲,但是沒說出話來,賴爾說的是實情,他們剛才的那一點失誤是因為沒有摸清出裡面的狀況,他們不是肖恩,從沒有來過,能夠短時間能摸清楚他們的換班制度,剛才雖然打草驚蛇,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被抓到,這也很厲害。

利刃軍校與薔薇軍校的競爭這幾年越來越厲害,薔薇軍校是皇家軍校,貴族式的軍校,選拔考核極為嚴格,對平民來說尤為嚴苛,他就是為貴族而建的學校,雖然這幾年有所改觀,可是這所學校在人們眼中依然是高不可攀的,甚至對他帶著些許的敵意。

而利刃軍校就在這幾年中迅速的發展起來,前年的時候學生人數已經多出薔薇學校的三倍之多,一躍成為卡薩帝國學生最多的大學,而且其中不乏精英,薔薇軍校的ab比例是一比五,而利刃軍校為115,但是他們人數多,這麼算下來,他們裡面的精英人數絲毫不比薔薇學校差。

這樣一個資料堪堪的威脅著薔薇學校,雖然薔薇學校不承認,但是這是事實,去年GCC軍部考核,利刃軍校的合格人數並不必他們少,這個資料一出來,薔薇軍校的名聲前所未有的受到了質疑,他們尊貴崇高的地位開始搖搖欲墜。

幾個人短暫的沉默著,心裡憋足了勁,等會一定要衝過去,他們的地位與尊嚴不可挑戰。

快要接近12點鐘的時候,眾人都活動了下手腳,準備跑,從這片樹林到裡面安全距離是1000米,他們要在五分鐘之內跑過去,還不能被發現。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來,霍雲崢看了看小豹子,它還沒醒,霍雲崢把它裝包裡,留了一個小口讓它不至於憋死。

換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悄悄的貓著腰靠近了,等兩隊調班的空隙裡,他們悄無聲息的潛了進去,在夜色的籠罩下,安全通過,穿過這1000米的無障礙防線後,眾人跳進了壕溝裡,這個壕溝是最低的,7米深,霍雲崢手扒著牆壁擦下去的,等他下去後,其他的同學也都下來了,都貼著牆壁低低的喘氣,沒有槍聲,他們這一關通過了。賴爾跟肖恩伸了倆指頭,肖恩跟他對了對口型:接著走。

這一段路就沒有上面的舒服了,他們腳下是深淺不已的灌木叢,他們頭頂上方是巡邏的士兵。鑒於剛才的打草驚蛇,這裡的巡邏越發的密集,他們甚至能夠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所以一點動靜都不能有了,肖恩前面帶路,後面的人依次跟著,全都貼著牆壁走,這個壕溝挖的很寬,有五米之寬,高度最高的地方是15米,最底的也將近七米,所以這個高度上面的巡邏士兵看不見他們。

幾個人摸黑走了約大半個小時,肖恩停下來了,他們已經繞過了週邊,如果不出所料,從前方上去就是指揮部中心位置了,當然這只是方位,哈薩斯地域廣闊,他們的軍部指揮中心不能在高度上比,就在寬度上比了,這個指揮軍營占地面積極為廣闊。如果不是肖恩帶路,他們還真不好找。

肖恩翻出地圖又看了一眼,雅尼給他打著低光燈:是這裡嗎?

肖恩指了指前面的橋:看到那個橋了嗎?那就是通往指揮部的吊橋,這個橋落下就可通行,一旦抬起就阻斷了與外面的路,所以我們找的位置對,就是這裡,我們從這裡爬上去,上面有掩護的樹叢,我們上去後就藏在這裡。

賴爾嗯了聲:好。肖恩又說:這個地方巡邏的士兵更多,換班時間還有10分鐘,中間只有三分鐘,我們要爬上去,這裡已經是最底的地方了,但是也有7米高,你們幾個大概爬不上去。

他極為囂張的看了看霍雲崢跟雅尼他們5個,霍雲崢在包他的手,沒理他,雅尼踹了他一腳,肖恩連忙笑:我這就給你們搭梯子。

每個人包裡都背著一截折疊梯,肖恩坐在地上一截截的往上接,黑燈瞎火的摸索著往上接,雅尼小聲的問他:看的清嗎?用不用我給照著?肖恩大言不慚:放心,我閉著眼睛都能接上。雅尼切了聲不再理他。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肖恩也顧不上說話了,他非常速度的把簡易梯子搭建起來了,在1點鐘的時候把梯子放在了上面:我先上去。賴爾點頭:你帶路,我斷後,快!

肖恩直接踩著牆壁上去了,七米高的壕溝對他來說挺簡單的,他把著牆壁幾個蹬腳就上來了,上去後,他揮了下手:快點!雅尼!雅尼抓著梯子往上爬,他覺得這個簡易梯子也太簡單了,搖搖晃晃的,但也不能要求太高了,他確實沒有肖恩的本事,能夠踩著牆爬上去。

賴爾決定墊底,所以他跟佐伊扶著梯子,讓這幾個beta先上,另外幾個a跟肖恩一樣,攀岩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霍雲崢竟然是最後一個往上上的,沒有人讓讓他,他們都是一個接一個,這個上完後拉另一個,非常的自然,等佐伊看到他時,他已經是最後一個了,佐伊扶著他:雲崢你先上。霍雲崢嗯了聲往上爬,結果爬到一半的時候掉下去了,如雅尼擔心的那樣,這個簡易梯子終於半路夭折了,霍雲崢是那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十三章

霍雲崢毫無防備的掉下來,低叫聲引來了巡邏的士兵,賴爾只來得及把梯子扔到灌木叢裡,佐伊從地上把霍雲崢扶起來,三個人飛快的往橋下跑,在吊橋還沒有升上去的時候,他們要借助這個橋掩護一下,他們不能暴漏那些已經爬上去的同學。

吊橋同樣7米高,佐伊先蹲了下來:雲崢上!霍雲崢不再說什麼,踩著他的肩膀,在賴爾的幫助下攀到了吊橋,這橋是老松木拼接的,所以還能夠有個縫隙讓他們抓著。

佐伊先讓賴爾上,同樣的方法讓他上去,最後是他,頭頂上的士兵一隊隊的跑過來,霍雲崢把手伸給他,佐伊拉著他在最後一刻也把住了橋。上面的士兵也跑過來了,刺眼的燈光掃過壕溝,什麼都沒發現,這個晚上太黑了,領隊的隊長站在橋上發號施令:給我仔細搜查,一個耗子也不需放過,一小隊去那邊看看,二小隊原地待命!仔細搜查!咱這就是軍部大營了,不能讓他們進去,知道嗎!

這個人不僅話多,還要等在這裡不走了,霍雲崢咬著牙,臉上的汗越來越多,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周世朝這一個晚上也沒有睡著,作為主考官這幾天都沒睡好,那些學生都陸陸續續的來了,能夠走到這裡就證明他們已經及格了,要拿到他們的檔案是向著滿分前進,不得不說這一屆的學生比以往的好。

教務主任笑著跟對面利刃軍校的教務主任說了聲:剛才進來的這一批學生是哈恩你的學生吧,不簡單啊。

哈恩笑的很謙虛:哪裡,你們薔薇軍校的學生更多,剛才那一批幾乎沒有人被抓啊。教務主任點頭:利刃軍校也不簡單,我看今年參加選拔賽的學生達1000余人,這個數字很高啊。

哈恩聽他這麼誇獎嘴角終於也掩飾不住笑容,就算他的學生止步于此的多,可是那又如何呢,他的學生多,足足超出了薔薇學校的7倍,他們就算用人數砸也能把他們砸暈。

哈恩儘管很得意,但是還是誇了下薔薇軍校:我們還是不如薔薇軍校啊,你們這都是精英。他說著還特意看了一眼旁邊被抓的亨利,亨利瞪了他一眼。哈恩占了上風也不在意他的瞪視,都說薔薇學院的人是精英,可這個學生不就被抓到了嗎,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闖到了這裡,自投羅網,簡直是打薔薇學院的臉啊。

教務主任順著他的眼神看了一眼亨利,笑著跟利刃軍校的教務主任哈恩說:好了老弟,我們的學生就是厲害,能夠不畏艱難困苦,穿越哈薩斯,我們倆就肯定一下他們吧。

利刃軍校的教務主任看他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嗤笑了聲不再說什麼,這個教務主任挺著個肚子,永遠都是笑呵呵的模樣,跟一尊彌勒佛似的,想要打擊他也不容易。

亨利在一邊看著他們鬱悶,他是被抓的那個,而且還是跑到了這裡面被抓到的,當真這麼多的人,太丟人了,亨利看著這一屋子的人簡直抬不起頭來,今天所有的主考官都在這裡,包括利刃軍校的四位主考官,還有駐守在哈薩斯的駐軍首領哈森中將,讓他們的人看見自己被抓更丟人。

亨利低著頭想當隱形人的時候,周世朝給他端了杯糖水,亨利不太好意思接:周教練。

周世朝看他:喝點水補充一下能量。

亨利低著頭歎了口氣:周教練,維森教練我錯了,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維森·格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亨利抬頭看他們倆,周世朝看他等著他安慰,他想安慰的,但是確實沒話安慰他,他挺想笑的,他也忍不住笑了,亨利的考試過程太好笑了,他都已經過了最難的三關了,結果他卻沒頭沒腦的闖進了指揮營,這可好,直接就被扣在這裡了,亨利看他樂成這樣更鬱悶了,他本著那裡危險哪裡就藏著他的檔案的原則才來這裡的啊!哎!

周世朝看他是真沮喪,終於良心發現不笑了:沒事,拿不到檔案的大有人在呢,你看這個……”亨利簡直沒有勇氣看那個大螢幕,來到了這個指揮室,看到了這360度的監控螢幕,他才意識到他在外面做的一切都挺幼稚的,所有的動作在這裡監控室裡看的一清二楚,也就是說他們自從進了這個大本營,所有的情況這個監控室裡都能夠看到,而且還非常的清楚。

亨利鬱悶的咬了咬牙,他應該早就知道的,這個考場設立了幾十年了,設備可定非常的精良,哎,都怪他自己太托大了。

亨利看周世朝笑成這樣,心裡不知道怎麼就放鬆了,他接過了他手裡的水決定不走了,他要破罐子破摔了,他要在這裡等著他的同學,看看他的同學能過多少個。

亨利看了一會兒猛的從座位上坐起來,他的同班同學,肖恩他們終於出現在了畫面裡,他們十個人迅速的穿越了無障礙封鎖線,一個個跳進旁邊的壕溝裡,在最後一個跳下去的時候,交班的士兵出來了,亨利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幸好躲過去了。

周世朝抱著胳膊也在看,這個班級是他一手教的,他也格外關注。維森也同樣關注,他的小弟雅尼也在這裡面。

看到他們出現了,幾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前面的極為主考官一直都是嚴正以待的,桌上的茶水都沒有喝,偌大的指揮室裡一時間靜悄悄的,亨利也不說話了,等看到霍雲崢他們失手的時候他著急了,看到那三個人又跑上吊橋,他松了口氣:幸好躲在這裡了。這裡是死角,他們掃不到吧。

周世朝沒有再笑:雖然他們掃不到,可是躲著也不容易。他把手放到螢幕上換了個角度,畫面上的這幾個人情況被放大了,亨利看清楚之後倒抽了一口氣,霍雲崢的手指頭被那個巡邏的隊長踩住了。亨利有些著急:這個隊長長的也太胖了吧!這麼踩下去……”

一向是笑著的教務主任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維森·格林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指這麼踩下去怕是要廢了。全身的重量本來就集中在這幾個手指頭上,現在上面又有一個200磅重的人踩上去,重量也全都集中在手上。亨利急問:那怎麼辦?讓他放棄吧。這個霍雲崢也太倒楣了。

維森看了他一眼說:放棄了,不僅他一個人不及格,同他一起的兩個人同樣不及格。亨利急得拍了一下大腿:那你叫他們走開啊!

維森搖了搖頭:我們倆只是主考官,外面的防衛我們都插不上手,就跟我們能看到他們在什麼地方,但是不能告訴外面的守衛一樣。亨利哎了聲,只好繼續看著螢幕。

教務主任頻頻看他手腕上的通訊器,胖胖的臉上漸漸的冒出了汗,他一點都不希望霍雲崢出事,霍雲崢出了事他沒法跟元帥交代,可是他又不能主動的取消霍雲崢的參賽資格,如同維森說的那樣,現在取消霍雲崢的資格,就意味著那兩個人也將暴漏了,那兩個人還不是普通人,一個是修斯上將的人,另一個是與修斯上將交好的帝國陛下的兒子。

教務主任手捏了又捏,他一向是八面玲瓏的,能夠把這三大家族的人平衡,就證明他的能力,這也是元帥把他放在這個學校裡的意思,他平日裡做的最多的就是制衡,制衡,第一就是要公平,大局為重。

教務主任拿著絲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再給他點時間。

螢幕外面的霍雲崢汗一點點往下滴,剛開始他是疼,十指都磨破了,這麼一踩那就更疼了,可是沒有五分鐘後,他就感覺不到疼了,手指頭已經麻木了。他只是覺的身體越來越重,那幾個指頭漸漸的要脫離身體,不像是他的了,霍雲崢咬著牙,把眼睛閉上了,他有一個特異功能,那就是疼到極限的時候他就轉移注意力,閉上眼睛想想他喜歡的,想想老元帥,想想莫斯叔叔,不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

這個時間點是半夜,他們應該睡了,不過也不一定,他一日不回去,兩個人一定睡不好覺,老元帥講話的時候威風凜凜,可是送自己走的那天晚上還偷偷的哭了,莫斯叔叔也是,光收拾他的背包就收拾了好幾天,今天放上這個,明天再換一樣放進去,一個小小的背包裝什麼東西把他為難了好幾天。

霍雲崢想著微微笑了下,佐伊看他還能笑出來便松了一口氣,他現在也顧不上他,幾個指頭勾著特別費勁,而且他也不敢動,上面這群該死的巡邏的怎麼還不走。

指揮室裡的亨利也在罵:他們怎麼還不走!都超過五分鐘了吧!

維森嗯了聲,周世朝扭過頭來看維森:讓他取消考試吧。教務主任松了口氣:對,對,周上將說的是,取消他的考試吧。

連周上將都說了,那就是情況危急了,教務主任看著薔薇軍校的其他幾位主考官,這一次來哈薩斯的不僅有周上將跟維森準將,還有一位主考官,就是理查中將,他是每一年的主考官,已經監考二十多年,兩撇小鬍子修剪的非常整齊,成八字形在國字型的臉上擺在,看起來非常的有威嚴。

雖然他的軍銜即比不上維森,也比不上周世朝,但是他憑著老資歷還是佔據一席之地,現在就穩穩的坐在席上,目不斜視,教務主任的話他聽到了但是裝沒聽見,在兩個學校對壘的情況下,他希望他的形象是公平公正的。

教務主任也沒有要他的意見,他看他一眼不過是為了公平而已,看他不說話後,他就看著周世朝,周世朝點了下頭,就要往外走,維森喊住了他們:周上將,教務主任,我們要對所有學生公平。

第二十四章

教務主任被他噎著了,這個維森準將在薔薇軍部有冷面法官之稱,他管轄軍事司法部門,以恪守中立、不偏不倚、不枉不縱、公正司法著稱,所以每當考試之際都會請他做教官,自他任了薔薇學院的教官之後,學生的成績都很好,再也沒有鬧出過讓皇家軍校威名受損的事來,連校長都對他敬讓幾分,所以教務主任聽他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

周世朝搓了搓手,覺得他手疼一樣,想開口的,可是維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周世朝張了張口還是不知道怎麼跟他說,維森不知道霍雲崢的身體如何,因為霍雲崢在他那裡的成績都是優秀的,但是在他這裡的都是不及格的。

以霍雲崢溫室花朵一樣的身體,這樣下去,不僅僅是他的手要廢了,萬一他支撐不住,從這裡掉下去,摔傷了就更不好了。

維森看他們幾個著急又解釋了下:再說,如果他覺得支持不住,他可以自己選擇放棄,在他沒有發出求救信號的時候,我們不能干涉。所以,再等等吧。

周世朝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只是專注的盯著螢幕了,時間過的格外漫長,霍雲崢過的漫長,等候在上面的同學也覺得格外漫長,肖恩在他們暴漏的地一瞬間就帶著他們幾個轉移了,這才沒被發現,等到了安全地方,雅尼就責備他:你看看你弄的梯子。

肖恩心裡也著急,但是嘴上硬的很:別的人都爬的好好的,到他那裡就不行了,也許是他的問題。雅尼不想理他了,肖恩只好又回來認錯:好,好,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雅尼搖頭:我沒生氣,我只是擔心他們三個,不知道他們三個怎麼樣了。

肖恩安慰他:有賴爾跟佐伊在,他們應該不會有事的,你放心。雅尼只好點了點頭:我們在這裡等他們吧。肖恩嗯了聲。

亨利占了一會兒坐下,坐下又站起來,時間一分分的過,他們還是沒有收到霍雲崢的求救信號,也沒有看到那些人走,他不想再看了,他剛低下頭的時候聽見教務主任拍了下頭說:謝天謝地,他們走了。

亨利飛快的抬過頭來,果然看到那個高高壯壯的巡邏隊隊長從橋上走過去。

亨利還沒有鬆口氣的,就看見橋在慢慢的往上抬,亨利指著橋有些結巴:“……周教練……這是……”

周世朝也很緊張的看著這個橋,現在人是都走了,但是吊橋也要收起來了,這個橋的長度15米,霍雲崢雖然在橋頭,但是這個距離也有三米,如果霍雲崢支撐不住掉下去,這個高度加上下面7米的深坑,很危險。

霍雲崢也知道他要是這麼掉下去很危險,所以他竭力的咬著牙,想再過一秒就好了,就一秒,但是他真的連最後一秒都不行了。明明手指頭是他自己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了。

這一次他自己有心理準備,所以掉下去的時候沒有叫,他接著橋的起重力重重的摔倒了上面,沒有掉進壕溝裡。霍雲崢來不及疼,也來不及做什麼,這個掉在地上的聲音已經引來了人,他就地翻了幾個滾,翻到了旁邊的草叢裡,墊到了包的時候才想起小豹子來,他落地的時候背朝地,那就是小豹子……朝地,它……

霍雲崢頭震的一陣陣的疼,他記起落地的那一瞬間好像是聽見了它的叫聲,這讓他幾乎不敢去摸他的包。

他就維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躺著,手指頭勾著背包帶一點點的顫抖,他的手終於恢復感覺了,疼的鑽心。他殺了它母親的時候沒有什麼想法,它不死就是他死,沒法選擇,可是他真的想過要把小豹子養大的,就算是送到動物園,他也想看著它長大,他知道他的想法特別可笑,虛偽又聖母。

他睜大眼睛看著星空,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所以滿天都是星星,跟這個小豹子的眼睛一樣,它這些日天天跟他在一起,晚上它窩在他的腳邊,但是每一次早上醒來,它已經爬到他的身前了,聽見他起床的聲音立馬就能醒過來。他還記得有一天早上,它終於能睜開眼了,趴在他枕頭前眼巴巴的看著他,眼裡在想什麼霍雲崢不知道,可是他記得很好看,那雙眼睛明亮,跟這天上的星星一樣。

他想,它大概那個時候在認母了吧,它是不是又把他認錯了呢

他看著這層星光把背包輕輕的拉過來,抱在胸前,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他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其他的人,軍靴聲從遠處跑過來,是小縱隊的人,五人一縱隊,10人一編制,霍雲崢貼在地上聽清了來人數,最前面的一個極為輕快的腳步,他跑的挺快,他後面的人低聲呵斥:去那邊看看,是什麼東西!操!領隊剛走,別弄出什麼動靜來!林深!你過去看看!我聽著像狗叫。

叫林深的人哦了聲往這跑,霍雲崢把背包輕輕的放在了地上,握緊了他手裡的匕首。

林深跑到橋邊了,動作就慢了下來,雖然他的隊長說是聽見了狗叫聲,但是也不一定,這黑燈瞎火的,萬一是頭狼,所以林深用他的槍拍打草叢:誰在哪裡!我看見你了,出來吧!

霍雲崢躺在草叢裡一動不動,他自從落到地上翻了那幾個滾以後便一動不動了,這讓不知道內情的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摔暈了還是怎麼了,這次不用亨利發問,教務主任先問了:周上將,雲崢他……沒事吧,我剛才看見他翻滾了呢。

他剛才差一點就要跑出去看看了,從他掉下來的那一瞬間,幸虧他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阻止了他的腳步,他不是不想維持鎮定,而是那必須要在霍雲崢沒事的情況下,他才好鎮定啊。

周世朝搖了搖頭,霍雲崢滾到了草叢裡,看不太清了,所以他也不知道霍雲崢現在是清醒的還是昏迷中,剛才那幾個滾也可以說是從橋上掉下來的慣性,所以現在不動了,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暈倒了,周世朝心裡歎了口氣,看他考試太累了,比他親自上還累,周世朝苦笑了下,他這心跳快的要跳出來了。

佐伊跟賴爾眼睜睜的看著他掉下去,卻毫無辦法,他看見那個巡邏的跑了過來,正在一點點的搜尋草地,他們知道霍雲崢的藏身之地,所以看著他一點點的靠近,心都快緊張到嗓子眼了,已經分不清為什麼緊張,對他們來說只是一次考試而已,他們這樣的身份就算不過也不算什麼,可是當真的身臨其境的時候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考場就如戰場,他們期盼著霍雲崢能過去這一關。

林深喊了那一嗓子後沒有把人騙出來,他想估計是沒人,要麼就是暈倒了,反正他照了這一會兒什麼都沒看到,這草深的,靠!這原始森林就這樣,到處都是草,一天不割長到膝蓋,這地都是那些士兵撒尿的地,靠,林深一手捂著鼻子,一邊罵罵咧咧的走,怪不得那些混蛋不肯過來,這味啊!嗆死個人!

他是個新兵,他的戰友沒事就欺負他,最苦最累的活都他幹,林深漕了聲剛想往回走,就被絆到了,他趴在地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被人暗算了,他喊了那一聲之後再也喊不出來了,脖子上已經抵上一把刀了。壓在他上方的人冷冷的看著他,跟他輕聲對口型:別說話。

林深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如果能夠出聲的話,一定是,娘來,這鳥不拉屎的地竟然來了個美人,簡直神了……林深還想想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就被抵在他脖子前的刀給逼回了現實,這個美人不是神仙,他是這次考試的學生。

林深還沒有想表達點什麼的,就從草叢裡沖過一個什麼東西來,速度還挺快,上來就要咬他,林深被它嚇了一跳,趴在他上方的人也明顯的嚇了一跳,一眼望過去,手裡的刀都有些顫了,林深想要把他翻下去的,趴在他上方的人反應過來,把刀往下壓了一點,是刀背,林深明白,按照規矩他已經是死了。

霍雲崢看著這個從草叢裡竄出來的小豹子有些驚喜,這是失而復得,他剛才都以為他死了呢,霍雲崢摸了下它,小豹子松了口,霍雲崢重新把匕首對準了林深,林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巡邏戰友剛才聽見他摔了狗啃屎的那一跤,所以在問他:林深,你在幹什麼!是不是發現什了!沒聽見他回答,已經端著槍往這跑了,林深看著又往自己脖子上遞了一寸的匕首眨了眨眼,霍雲崢把刀收回來,林深從地上爬起來,他咳了聲:沒事!絆倒了!

他是個很老實的人,平日裡不太會撒謊的,所以他的隊友問他:我怎麼聽見有東西叫呢!林深看了一眼霍雲崢,又看了看還咬著他袖子的小豹子,無聲的問:怎麼辦?霍雲崢摸了摸小豹子,點了下頭,林深抱起小豹子走出了草叢:就是這麼個東西!害的我摔了個狗啃屎。

這一聲終於鎮定了,他的戰友看著他抱出來的小傢伙終於被轉移了話題,幾個人圍著小豹子看:吆!這是貓還是什麼!一個想捏它鼻子的,被小豹子一爪子挖了上去,手上立馬四道血印子,林深在他打過來前忙把小豹子舉高了:別打!它不是貓!是豹子!咱國家一級保護動物!

幾個人半信半疑的又研究了一會兒,用手電筒照著它屁股看了會兒,煥然大悟到:嘿!還真是豹子!林深看看他張口:怎麼從屁股看出來的?不是應該從它這身毛看嗎?戰友拍了他一下:你懂什麼,豹子的屁股是三瓣的。

小豹子氣歪了鼻子,你們全家都是三瓣屁股!

不過這場鬧劇終於過去了,林深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邊草叢裡已經沒人了。在他們鬧的這一會兒,他們都走了,林深摸了摸頭,他這算不算是叛徒啊。

第二十五章

指揮室的幾個人看到這裡才松了口氣,亨利搓了搓手:幸好,幸好啊!這個士兵還挺上道啊!裡查德中將看駐守哈薩斯的中將泰森:泰森中將,他這算是叛變吧。

陪同這幾位主考官的駐守哈薩斯的中將泰森聽著他這話尷尬的笑:都怪我管教不嚴,讓中將見笑了,我這就去把他叫來!他說完呵斥了一聲外面的守衛:去把今晚巡邏的三分隊的人都給我叫過來!

他呵斥的聲音挺大,因為心中確實氣憤,自己的駐軍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玩物懈怠,還偏偏被人看到了,今天來的人有周上將、維森家的人,還有這個硬脾氣的理查,聽說他是喬治上將最得寵的人,所以此次來這邊也許不僅僅是當主考官,還有視察的命令,剛才的情況如果報告回去,他這個中將這輩子別想調回去了,就窩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輩子吧。

理查中將拐著彎的把他說了一頓後,便繼續去看考試情況,其餘的幾個人都沒有插話,這裡的駐軍是喬治上將的人,哈薩斯也是喬治上將的管轄範圍,他們不會做多餘的評價。

鑒於理查在,那個叫林深的倒楣士兵被人架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嚷嚷:放開我,我自己走!

泰森看了一眼皺眉頭的理查使勁的咳了聲:怎麼回事!外面喧嘩什麼!林深被推了進來,看到自己的上司在這裡便沒再嚷嚷,低下了頭,自知理虧。

泰森咳了聲:剛才是怎麼回事?林深低著頭喃喃了幾聲,其實大家都知道,無非是被人用匕首逼著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可是這個查理德還在,泰森只好罵他:站崗時間再給我嬉鬧!就給我滾回老家!知道了嗎!

林深低著頭:知道了,長官。

教務主任笑呵呵的打了圓場:泰森中將,這也是特殊情況,理應酌情考慮。

泰森歎氣:主任,你就不用替他講情了,我要是不訓斥他,這個混帳都不知道輕重!教務主任看他發驢脾氣了也不好說什麼了,泰森最後給他下了通牒,讓他閉門思過,罰一個月的工資,林深經過了這一陣訓蔫蔫的回去了。

訓完了林深,泰森走到查理德身邊輕咳了聲:中將。查理德背對著手在看哈薩斯的地圖,沒有理他,在泰森氣的要轉身走的時候才開口:泰森中將,你可知道他剛才放走的人是誰嗎?泰森疑惑的看著他:是誰?

薔薇學院來的人是都挺大牌,他剛開始也想抱著好好招待他們的心的,但是這麼多年,他們來來去去的,就沒有一個留下來的,他這裡太清苦,太遙遠,平日的賞賜他們沒有,什麼打仗邀功的活他們也沒有,就連今天的100周年閱兵禮他們也沒有權利參加,所以久而久之他也疲憊了,就算是皇太子來了,也就這待遇,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查理德看他漫不經心便笑了下:他剛才放走的人是元帥的兒子,過幾天他將是少帥,你知道少帥是什麼意思嗎?

泰森聽他這樣說愣住了,他真不知道那是霍雲崢,就算他剛才看到教務主任緊張也沒有想到,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也參加這次考試?就是剛才掉地下的那個?為什麼沒有人事先告訴他一聲!

泰森真是想拍自己一巴掌,他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資訊簡直是太封閉了!來的如果是少帥

,那麼他有權利視察整個哈薩斯,有權利調換他所有的部署,甚至有權利撤銷他,他要比肖恩·喬治的權利還要大!他沒有賞賜可以,但是要是把他撤職了那就損失大了!

泰森看他知道輕重了,便笑著給了個棗:泰森中將也不用太為難,喬治上將沒有告訴你的原因也是怕你太緊張,反而弄的太誇張,少帥是過些日子才正式上任。泰森一聽他的話便聽明白了,這個少帥是真的,但是他的權利卻有待商榷。

泰森松了口氣:那就好。查理德笑了下:今年考試的人中有皇太子殿下,有格林家族的雅尼格林,有修斯家族的佐伊修斯,有元帥的兒子,赫爾墨斯·霍雲崢,所以這也是喬治上將派我來這裡的原因,我將同肖恩少爺一起協助你招待這幾位。所以泰森中將可以放寬心。

泰森聽著他的話皮笑肉不笑的哈了聲:那我在這裡就多謝中將了!他後面兩字咬的挺重,他們倆是平級的,這個理查也不過是仗著他在喬治上將的跟前,就狐假虎威了。泰森中將不再理他,他走回指揮室,這個時候肖恩他們已經考完試了,過關了。

教務主任急著要去看霍雲崢,而他也應該去迎接皇太子殿下、肖恩少爺、霍雲崢等人,所以他也就陪著一同去迎接,至於剩下的其他學生已經不重要了。

霍雲崢他們此時的位置就在指揮大樓前的廣場上,說廣場好聽點,其實就是一個大院子,因為面積太廣闊,所以地面都沒有鋪滿水泥,邊邊角角的還有雜草,最北邊堆放著些木頭,這是去年冬天取暖的還麼有用完,也懶得收拾了,就堆在這裡了。

當然,泰森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這還是收拾過的,為了這幾天的考試,他特意命小兵給收拾了,以前的時候雜草都能沒過膝蓋呢。沒辦法啊,哈薩斯就是片原始森林,他這個院子連同這一大片基地都屬於哈薩斯,哈薩斯本身就是最牢固的屏障,沒有誰會閑的跑到這裡的,這裡同周世朝哪裡還不一樣,周世朝那裡是三國的交界處,非常容易擦槍走火,他這裡不一樣,他這裡都沒有人願意來。所以他收拾什麼啊!

霍雲崢看了看周圍,眉頭微微皺了下,但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這裡比起他的雲海星差太遠了。皇太子、佐伊等人倒是圍著這裡轉了轉,這地方雖然簡單,但是寬闊粗狂,也別有一番韻味。

聽見那些人來,他們幾個人回過了頭,教務主任看到他們幾個都全手全腳的先松了口氣,聲音帶著擔憂:皇太子殿下,你們總算是來了。

皇太子賴爾笑了聲:主任,我們是不是最晚的一批了。教務主任哈哈笑:沒有,沒有,雖然不是第一,但是也不是最末,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駐哈薩斯的總軍泰森中將。

皇太子是卡薩帝國的王室,即便是沒有軍權,但是尊榮還是在的,所以理應先見他,霍雲崢等人在他身後,沒發表什麼意見,教務主任第二介紹的是霍雲崢,泰森中將看著他有些錯愕,主要是霍雲崢與他想想的太不一樣了,與他印象中的那個赫爾墨斯元帥也相差的太遠了,他……長的足夠……弱的,怪不得人家說元帥的兒子是個纖弱的beta,如今見了總算是信了。

泰森中將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霍雲崢,就目直口呆的看著他,霍雲崢看他笑了下:泰森中將,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他伸出了手,手上纏著一圈繃帶,泰森簡直不敢握,想著他被人踩在腳底下,甚至還掉下去了,他就不知道怎麼跟霍雲崢打招呼,他看著霍雲崢咳了聲:少帥太客氣了,我應該的。實在不知道叫他什麼好,所以就先提前叫著吧。霍雲崢聽著他的叫法也沒說什麼。

後面的幾個人陸陸續續的都介紹完了,周世朝跟維森·格林已經跟他們熟悉了,就沒再做單獨的介紹,泰森作為東道主張羅著請他們去吃飯:這幾天你們辛苦了吧,走,去吃飯,我這裡雖然簡陋,但是大魚大肉保准管你們飽。

他是挺大方的,但是霍雲崢此刻一點都不想去吃飯,他現在就想有張床能夠躺下來,他笑著跟泰森說:泰森中將,今天太晚了,就不麻煩中將了。泰森中將想彌補他,所以格外很熱情:少帥,這麻煩什麼!我不知道你們今天就能來,要是知道,我提前弄一頭豹子給你們吃!

雅尼輕咳了聲,他知道他們這裡不缺這些野生動物,但是豹子現在已經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泰森中將哈哈笑:你們放心,不是豹子,走吧,同學們,你們都成功過關了,所以應該慶祝一下。眾人聽著過關了心情也興奮了下,疲倦之氣蕩然無存,豪氣頓生,肖恩第一個高呼:走!今天晚上喝不過不准回去!

泰森中將伸手請霍雲崢,霍雲崢也推脫不了,只好笑道:請。

第二十六章

這地大的好處這就看出來了,從指揮中心去餐廳還得坐車去,泰森中將大著嗓門把開車的小兵吼過來,吉普卡車,前兜子只能坐倆,後面倒是能塞很多人,霍雲崢等人看見這輛車轟隆隆的開過來都有些傻眼,泰森中將很豪放的一揮手:同學們先上。

這車挺高的,是那種軍用大貨車,肖恩扶著車門這才跳上去,他把手遞給了雅尼:雅尼,上。霍雲崢握著他自己的手往後靠了靠,這麼一車人擠上去,他還是坐邊上比較好,胖胖的教務主任上車困難,所以讓霍雲崢讓到了前座上。車下不多時就只剩下霍雲崢、泰森、周世朝、維森等人了。

周世朝先讓維森?格林上了車,然後他也跳上了車,把手伸給了霍雲崢:少帥,上吧。霍雲崢看了他一眼,朝旁邊泰森中將笑了下:那泰森中將,我先上了。泰森中將點頭要扶他:少帥,您上。這個少帥禮數實在太多了,太有禮貌的人他簡直不知道怎麼招呼,聲音大了都怕把他吹走。

霍雲崢沒有看周世朝,他另一隻手扒了下車門,他不能全都指望周世朝拉他,他的手估計讓他一捏就疼,霍雲崢剛想自己使勁,就發現被周世朝抓住了手腕,一使勁就這麼提上去了,霍雲崢還沒有試出疼來就上去了,他看了一眼周世朝有些意外。但是周世朝也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車裡有些擠了,他扶著霍雲崢轉了個身:少帥,你就坐這位置吧。

霍雲崢的旁邊是維森?格林,於是霍雲崢笑著跟維森打了個招呼,眾人都坐下了,周世朝坐在了他的旁邊,跟泰森兩個人一人把這一個車門,擋在了最外面。

車子發動起來也轟隆隆的,這裡的設備除了考試的那一套程式是近幾年gcc特意批過來的,其他的東西都比較簡譜,這輛車一開起來,到處都響,但是眾人的高興一點都沒有打折,就著這轟隆隆的聲音依然大聲的說笑:泰森中將,你們這是要帶著我們逛一圈嗎?

泰森中將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解釋道:不是啊,我這是帶同學們去吃飯啊!

他這嗓門挺大的,霍雲崢不得不笑了下,周世朝坐他一邊接了話:泰森中將這地太大了,宿舍離這裡還有一裡地,食堂離宿舍還有一裡地呢,泰森中將就算是去個洗手間也的走上半天是吧,泰森中將。

同學們哄堂大笑,一個多月沒有見周世朝,還真是想他,想他這張損人不帶髒字的嘴。

泰森中將這才明白過來,這是開他的玩笑,這個周世朝真是混帳,這些天在他這裡沒少笑話他,他這個基地讓他笑話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泰森中將罵道:放您老子的屁!周世朝哈哈一笑,不以為然。

霍雲崢在一邊也笑,他手抓著身下坐的鐵板凳,這裡的路不太好走,前面開車的人跟開飛機一樣,剛才肖恩已經樂極生悲過的撲下一次了,所以他要好好抓著。儘管如此,車子還是壓過一個大樹樁之後又砰的掉進一個坑裡,眾人先往後倒再往前趴,泰森中將因為自己坐中間沒有人當墊背,差點爬地上,軍帽都掉了,氣的罵開車的小兵:你他媽的會不會開車!前面的小兵誠惶誠恐的道歉:中將,對不起,我剛才是撞一個樹樁上了。

泰森中將把軍帽撿起來戴頭上,拍了下車門:給我把眼睛瞪大點,好好開!開車的小兵連連點頭:…………”

霍雲崢也沒能倖免,他先是撞到了周世朝,又撞到了維森身上,他的手這次直接疼的要變形了,他覺的要變形了,這讓他疼的臉都有些扭曲了,維森扶著他:雲崢,沒事吧?

霍雲崢臉上冒了一層虛汗:沒事。維森看了看他的手:少帥,等會先去看看醫生吧。汽車的嗡嗡聲以及同學們的驚呼聲,讓他的話看聽不太清,只霍雲崢輕點了下頭:恩。等宿舍到了。

周世朝看看他,用膝蓋頂一下泰森:哎,泰森老哥,你說這大晚上的,你這慶祝活動就先別弄了。泰森把眉一橫:怎麼了,你瞧不上我這兒?我擺不起?

周世朝笑:哪能呢,我的意思是說,他們這幾個剛從森林裡出來,你讓他們先去休息。這個泰森也挺奇怪,簡直不會看事,怪不得被發配到這裡來,周世朝已經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偏他還不通理,說他,他還不樂意,強驢似的。現在就是,眉頭一橫,整個臉都漲紅了。

周世朝看維森·格林,維森·格林在泰森火沒有發下來前咳了聲:泰森中將,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慶祝會要不就明天再擺吧,等其他的同學們都來了,讓他們一起慶祝下就可以了。你說呢。

泰森中將對於維森態度明顯好于周世朝,他把剛要發出的火給壓下去了,笑著看維森準將:也好,維森準將,那你看同學們……”維森·格林沒有讓他為難,他看著他的學生:你們覺的呢?學生們都挺聽他的話,聽他這麼說都紛紛附和:好。泰森中將看事情定下來了,摸了摸大腿,喊前面的司機:先帶他們去宿舍,就住……”

他又再次的看維森,他們這的條件差,維森等主考官住的好一些,住在樓上,是他們這的最好的住處了,這群學生也都是非富即貴,他簡直找不到地方安置了,總不好跟這裡的士兵住一塊吧,他們住的那平方每天都能烤老鼠吃。

維森朝他點了下頭:就跟我們住一起。泰森看他不介意也就好做人了:好,那就直接去軍官宿舍樓。

車又轟隆隆的開起來,學生們也開始圍著維森問東問西,他平日裡不怎麼說話,但是一言頂萬金,這次把他們安排到他的住宿樓上,算是關心他們的食宿啊,學生們便得了便宜賣乖的問他:維森老師,我們這次考試成績怎麼樣啊!”“能不能滿分啊!肖恩直接問他這個他最關注的,雅尼抬腳踢了他一腳,見過自信的,沒見過這麼自信的。

維森拍了下他身邊的弟弟,笑著回到肖恩的話:要聽實話嗎?肖恩一聽他這麼說便有些底了,他摸了摸頭:維森大哥,我覺的我們做的挺好的啊。維森笑了下:你覺得做的很好?肖恩本來見他就挺不好意思,讓他這麼一問他簡直有些臉紅了,他在找不到理由後開始看霍雲崢:是不是我們走的太慢了,我們是最後一個?

霍雲崢知道他是說他拖後腿,心裡嗤笑了聲,甚至有些幸災樂禍,肖恩也看出他的意思了,拿眼睛瞪他,這時候維森說話了:肖恩,不要把責任推在別人身上,想一想自己的原因,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扣分的地方嗎?

肖恩張著口,看維森確實不偏向,於是只好低下了頭:大哥,我錯了。他仔仔細細的想了一圈,他領路沒領好,他搭梯子沒搭好。

維森笑了:我沒說你錯啊,你這次考試成績是99分,差一分,但是也是這些年唯一一個高分。肖恩臉上終於樂開花了:老師,我是第一?已經不在乎滿不滿分了,第一就行了啊!

霍雲崢看他得意成那樣,發現他心裡也沒有不舒服,也許是維森剛才說的那一番話,那一番替他解圍的話,這讓他的心情不知怎麼就好了,就聯手上的疼痛都好了很多,他沒有去看維森,維森靠的他這麼近,讓他幾乎有一些緊張了,怕車開的太快撞到他的身上。

周世朝自維森說話後就基本上插不上嘴了,他也不願意打斷別人說話,就坐在一邊看著,跟泰森中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身體儘量的繃直,他們倆坐在最邊上,這車晃蕩起來還真是不太好受,而霍雲崢現在也坐穩當了,沒再出現撞他身上的好事了,於是周世朝在晃晃蕩蕩中打了個哈欠:我說老哥啊,你這路得修修了,你說你這是必經的路,你修一修走的不還順暢點嗎?

泰森一手抓著他帽子一手扶著車把手:你以為我不想修啊,一,這經費不夠;二,這地方也大啊。這路以前還都沒有呢,是我來了這才弄出來的,我們走著也習慣了,就不給軍部添麻煩了。這話說的酸溜溜的,是說給這車上的人聽的。

周世朝看霍雲崢,霍雲崢眼睛微眨,但也沒說什麼,裝作沒聽見。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過法,這裡本來就是偏遠的駐地,如果不是因為每年有考試的,這裡可以說是人跡罕至,這樣一個地方你難道還能給他修的跟總統府一樣嗎,那不現實。

周世朝看他不願意回應,把話題接了過來:老哥,你這要什麼有什麼,要人有人,駐軍怎麼也幾萬吧。泰森挺自豪他的兵力:那是自然,我管轄的這一片地域廣袤,兵力自然多。

周世朝看他:這不就是了,老哥,你這要人有人,要材料有材料,這滿山的資源,咱就是全都鋪成木頭的咱也鋪的起啊。泰森看了他一眼:那老弟你明兒給我也鋪一條出來。噎別人他不敢,但是噎周世朝他敢,這個傢伙跟他出身差不多,讓他自己明天鋪一條,讓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果然周世朝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了,泰森中將終於高興了:少帥,前面就是宿舍樓了。霍雲崢往前看了眼:好。

安頓好了眾人,泰森這才走了,霍雲崢洗了個澡出來,教務主任坐他對面把他手上的繃帶拆下來:少帥,你這手又碰水了,我剛說洗澡不能碰水的。這手還沒有過夜,沒有腫起來,所以霍雲崢還沒有太疼,他搖了搖頭:主任,我沒事,教務主任歎口氣:不行,我還是得找個醫生來給你看看。

他剛要站起來,就聽見了敲門聲,教務主任開門看是維森兄弟倆站門外有些意外:維森準將,雅尼,你們怎麼過來了?

雅尼臉上有些擔心:雲崢他還好嗎?我哥說他手受傷了。

霍雲崢忙向門口看去,果然看到維森·格林站在門外,教務主任忙讓他們進來,雅尼直奔霍雲崢的手去:怎麼這麼嚴重?哥,你快來看看。

霍雲崢想說點什麼,可是看到維森魁梧高挑的身影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喉嚨有點緊,竟一句話也沒說出來。維森·格林坐到了他身前,小心的舉著他手看了一會兒,他看的很仔細,幾個人都不敢長喘氣,等他放下手來時,教務主任急問到:怎麼樣?沒事吧?

維森搖搖頭,看著霍雲崢:手指能動嗎?霍雲崢點了下頭:能。他隨著維森的話做了幾個動作,竟沒有覺的太疼,維森對著教務主任說:沒事,骨頭沒傷著。教務主任松了一口氣,他拍拍胸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雅尼也笑:我哥說沒事那一定就沒事。這次霍雲崢沒有質疑他的話,他跟維森維森學習的那一個月,知道這個人博學多才,並不僅僅是軍事上,他在其他的領域上都有涉及,文學、醫術、藝術、還會拉小提琴,霍雲崢有一次路過他的辦公室聽到的,那是一首愛情曲,非常的唯美,都不像是他能拉奏的出來的。

霍雲崢想跟他說點什麼話,可是他看著他一點點給他上藥包紮,說不出話來,怕破壞這樣的氣氛,這個人身上有很乾淨的味道,像是銀華樹花朵的味道,淡淡的,讓這個帶著些許黴氣的屋子都覺得乾淨起來。

維森格林給他把手包紮好後放下:這幾天注意別碰水,不要活動,等消腫之後再拆開,如果你覺的疼的話,就噴點止疼藥水。

霍雲崢點了下頭:好,謝謝你。維森格林站起身來:不用謝,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霍雲崢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進房間了才回來,教務主任也笑了下:沒有想到維森老師會這麼多。

霍雲崢抿著嘴笑了,教務主任上下的看他:少帥,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霍雲崢搖頭:主任,你也去休息吧,我這沒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了。主任點頭:幸好沒事啊,要是這手指頭壞了,我怎麼跟元帥交代啊。霍雲崢笑:我記著主任的好了。

教務主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他確實是元帥的人,要不他今年就不會親自來這裡了,他來這裡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看著霍雲崢,赫爾墨斯元帥不能親自來,他這就更得事必躬親,他必須要保證霍雲崢安然無恙。教務主任看他困乏,便讓他休息。

霍雲崢躺在床上看著他的手,覺得挺好看,比他包紮的好看多了。

第二十七章

這邊兩兄弟回到房間,雅尼再次的問他:大哥,雲崢的手真的沒事嗎?維森仔細的看他,雅尼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我在路上的時候他幫過我,所以,

維森眉頭微微皺了下: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雅尼看他這麼著急連忙說:我沒事,大哥!你別緊張。維森不太相信的看著他,雅尼轉了兩圈給他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維森摸了摸他的頭:瘦了。雅尼笑了:可不,肖恩做的飯太難吃了,沒有大哥做的好吃,我啃了好幾天蘋果呢。

維森有些縱容的笑了下:回去大哥給你做好吃的。雅尼抱著他哇了聲,他趴在維森的肩上無聲的張了張口,幸虧剛才沒有說出去,他答應過霍雲崢的,一定不能說。維森看他這一個月沒見又變成了小孩,笑著搖了搖頭:好了,你也早點休息,過幾天等考試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

雅尼嗯了聲:好,大哥你也早點休息。

周世朝從哈薩斯的教練場上跑回來,就看見霍雲崢站在樹林邊上,身邊站著兩個士兵,他忙跑過去:少帥,你這怎麼起這麼早。昨晚那些人現在都一個沒起的呢。

霍雲崢沒回答他的話,只是笑了下:周上將跑操呢?周世朝點了下頭:少帥,我陪您走走?

霍雲崢搖了搖頭,他也沒地方可走,這裡是哈薩斯基地,走到哪都有人跟著,就跟周世朝一樣,霍雲崢看著氣喘吁吁跑來的倆個士兵嘴角微微勾了下,周世朝看他看這倆人解釋了下:我讓他們倆在這裡等著我,我跑兩圈就回來,他們倆不信,非得跟著我。

霍雲崢笑:他們這也是職責所在。周世朝擺了擺手:我知道。他低頭去看霍雲崢,昨晚上黑燈瞎火的,他也沒有太看清他,現在好好的看了下,霍雲崢被他看的有些發毛,臉色薄怒,他輕咳了聲:周上將繼續鍛煉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世朝看著他笑了下:瘦了。霍雲崢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說他,他有些不太自然的用手扶了下帽子,忘記了他的手還是不能大動的,等他疼過來之後,發現周世朝拿著他的手哈了口氣,霍雲崢被他怪異的舉動弄愣了,他的手已經把繃帶拆了,纏著繃帶讓人看見了笑話,所以此刻幾乎都要被他放進嘴裡了,霍雲崢把手抽了回來,周世朝訕訕的解釋了下:吹吹就不疼了。

霍雲崢無語的看著他,他以為他是哄小孩呢,周世朝咳了聲:昨晚我去看你,你……正洗澡,所以我又出來了,你這手怎麼樣了?

正所謂趕的早不如趕的巧,他沒有人家維森趕的巧,他昨晚去看他,結果教務主任說他在洗澡,他想想他坐在人家床上等他洗澡出來,這感覺不太好,於是又回去了,躺床上想等一會兒,結果等著等著他自己睡了,周世朝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霍雲崢看著周世朝身後倆士兵探頭探腦的望這看,便極為冷淡的嗯了聲:勞周上將掛心了,我已經沒事了。周上將,我先回去了。

霍雲崢轉身往回走,周世朝忙跟在他後面,他們倆的四個衛兵亦步亦趨的跟著,周世朝朝他們幾個揮揮手:不用跟這麼近,我們倆不跑了。

四個衛兵對視了眼只好跟的遠一點,周世朝跟在霍雲崢旁邊:少帥,我陪你去吃早飯吧,你手這個樣子也吃不了飯。

霍雲崢勾了下嘴角:不用麻煩周上將了。要讓他伺候吃飯,那他還真咽不下飯。

周世朝放慢了步子,跟著他,還沒等說幾句話的,前面泰森就帶人趕過來了,周世朝看他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摸了下下巴笑:泰森老哥,你這大早上的也沒睡覺啊。泰森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周老弟都不睡了,我哪敢睡啊。少帥,你這也起的早啊。

霍雲崢笑了下:泰森中將這裡空氣好,我起來散會步。泰森哈哈一笑:少帥喜歡就好,我這裡也就空氣好了。

皇太子賴爾跟佐伊是隨泰森中將一起來的,看著他笑了下:雲崢,周上將。霍雲崢看了他一眼:皇太子殿下。賴爾笑道:在這裡碰到你們,那正好一起去吃早飯吧。霍雲崢點了下頭,沒再說什麼。泰森在一邊看著他們幾個人,別的人也許還感覺不出來,但是他這個陌生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皇太子與霍雲崢的關係挺尷尬的。

這王室與元帥之間的關係眾人都知道,是比較忌諱的,泰森想打個圓場的,霍雲崢開了口:泰森中將,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泰森中將忙說:少帥你說。霍雲崢想了下:昨天晚上,在指揮中心後院攔下我的那個士兵在哪裡?叫什麼名字?

泰森一聽他這麼說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忙著解釋:少帥,昨晚那個士兵叫林深,不過少帥,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我罰他一個月的月薪,並讓他不得出門,保證再也不會衝撞到少帥,少帥,如果您覺得還不夠,那我就趕他出去。

霍雲崢沒有想到因他一句話這個士兵就弄的這麼可憐了,他到底是哪裡長的可怕,讓人見了這麼畏首畏尾,皇太子賴爾看了他一眼,他大概是忘了他怎麼辭掉海頓老師的,那個時候海頓老師也沒有任何的錯誤,只因他摔倒了羞惱成怒,跟現在是一樣的情況,這個叫林深的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卒子。

霍雲崢終於從泰森這裡聽明白了,他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下:泰森中將多慮了,我不是要訓他,我是要找我養的豹子,他給我抱走了。

泰森張張口:“……豹子?他還以為那是林深從樹叢裡撿的野貓呢!正常人會養豹子的嗎?

霍雲崢點了下頭:是的。

泰森中將只好帶他去,他看著皇太子賴爾、周世朝、佐伊三個人對衛兵說:你們幾個帶皇太子殿下、周上將、修斯少爺去吃早飯,皇太子殿下……”

周世朝擺了擺手:泰森中將,不用安排我了,我隨你們一起去看看,看看我們少帥養的豹子。

賴爾和佐伊也笑道:我們也一同去,泰森中將前面帶路吧。

士兵的住處離教練場不遠,就在教練場旁邊的楊樹林傍邊,是一個幾十排的大通平房,一排又有幾十個房間,這幾十個房間外面就是大院子,無遮無掩的,這裡的士兵統一的都是beta,且沒有女的,所以也都沒有任何的避諱,條件比起教官宿舍樓確實差的遠了些。

霍雲崢他們進院子的時候,有幾個士兵便穿衣服邊往外走,看見泰森領著人來了,忙笑著站到一邊敬禮:泰森中將!

泰森中將咳了聲:衣服都沒穿好,成何體統!士兵看看他身後的這幾個人忙把袖子穿好,泰森現在是看他哪個士兵都覺得不太滿意,他揮揮手:去把林深給我叫出來,就昨晚那個……”他傍邊的副官忙告訴他:稽查科,三分隊林深。

泰森咳了聲:稽查科三分隊的林深,把他叫出來。

霍雲崢攔住了他:泰森中將,不用了,我親自過去吧。泰森看著這亂糟糟的裡面連忙揮手:少帥,這裡面……還是屬下去叫吧。

這大夏天的,裡面的臭襪子還不得堆一堆啊,進去不把他給熏出來才怪呢,泰森又看了一眼花一樣的少帥,自告奮勇的要進去,霍雲崢搖了搖頭,泰森中將只好請他進去,他對前面的士兵點頭:帶我們進去。

小士兵哎了聲,眼睛還是看著被稱為少帥的霍雲崢,就被下麵絆了一跤,泰森氣的閉了下眼:怎麼不好好看路呢!

小士兵忙把帽子正好,帶著他們往裡走。

三分隊在裡面一點的房間,通道裡的光線不怎麼亮堂,偶爾有從房間裡沖出來的士兵,泰森一手護著霍雲崢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解釋:少帥,這裡天亮的晚,所以士兵的集合時間是7點整。

霍雲崢點頭:應該的,因時而異。泰森中將看他挺知情知趣便笑了:是這個意思。

林深他們宿舍的人都沒有去早操,他們6個人就是昨晚值夜班並放走霍雲崢的一夥人,被關禁閉了,不用上早操挺高興,現在正圍著那個小豹子看,舍友甲蹲地上:我說林深,你確定它喝奶粉嗎?它怎麼連看都不看呢?

林深也犯愁:可我喂它肉他也不吃啊。另一個舍友很懷疑的看著它:我覺得你應該喂魚,這個怎麼看都像貓啊。

小豹子拿它琥珀似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林深立馬回護了:這絕對是豹子!老子的眼神絕對不會出錯!

舍友哈了聲:你連地上躺著個大活人都看不見,還眼神好!他們幾個昨晚被上司訓就因為他眼神不好,放走了敵軍!不過幸虧是林深這倒楣的去的,這傢伙比他們還慘,被罰了一個月的工資。

林深還在辯解:我不是沒看見他!我是沒下手!宿舍的其他人都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昨晚是故意放走人家的?林深反應過來揮手:不是!操,怎麼解釋都不對!

舍友們一哄而上:老實交代!你害得我們幾個一起關禁閉!說!怎麼就捨不得下手了!林深撈起豹子往床上蹦,舍友們緊追其後:說,昨晚來的是不是豹子他娘!

林深破口大駡:你才豹子他娘,人家長的跟天仙似的。

這確實是林深的想法,昨晚雖然是黑燈瞎火的,但是人家好看就是好看,絲毫不受環境影響。

宿舍的人齊聲起哄:哎呦,原來還有美人計啊!怪不得我們林大英雄沒捨得下手!

這一聲太大了,連門外的霍雲崢一行人都聽見了。泰森看著霍雲崢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霍雲崢的臉色是不太好看的,泰森使勁咳了聲,裡面的笑駡聲傳過來:誰在外面咳咳啊!聽見美女就咳咳!一個母豹子你們咳什麼!

泰森看著被稱為母豹子的霍雲崢臉都抬不起了,他使勁踹了下門:混帳東西,馬上給我開門!都幾點了還在這裡磨蹭!

屋裡的人小聲的問了聲:誰在外面?我怎麼聽著像中將啊!快,快開門。

門打開了,屋裡的人看著霍雲崢一行人都愣住了,他們很少見這麼多的大人物,這些人今天都換回了原先的衣服,薔薇軍校的軍服,看起來都挺威風的,更威風的是最前面的泰森中將,他的臉都黑成鍋底了。於是幾個人都老實了。

霍雲崢先看到了小豹子,小豹子已經認主了,看見他來很高興,掙扎著從林深手裡往下跳,林深看見霍雲崢來便明白了,他把小豹子放地下,小豹子哧溜一下跑霍雲崢腳下,霍雲崢把它從地上抱起來。

於是宿舍的人都明白過來,這還真是……豹子它娘。宿舍的幾個人看著跟母豹子一點都不搭邊的霍雲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深說他沒捨得下手了。

霍雲崢看了一眼站在正中間的林深:你就是林深?林深點了下頭,他認識霍雲崢。自霍雲崢踏進來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昨天晚上這個人把他摁在地上的,那雙眼睛,他認識。

霍雲崢看著他手裡端著的奶粉,想到泰森說要開除他的話,心裡微微歎了口氣,開了口: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他問的也太直接了,不僅林深沒有反應過來,其他幾個人都沒有反映過來,泰森看著霍雲崢:少帥,你說什麼?

霍雲崢跟他解釋了下:泰森中將,不知道我能不能問你要個人。

泰森指著林深簡直要說不出話來了:他?霍雲崢點了下頭:如果泰森中將願意的話,就讓他給我當個衛兵吧。泰森張了一下口,簡直想說讓他跟著吧,他多想離開這裡啊,這個林深這輩子到底是積了什麼德啊,他看著發傻的林深說:還不多謝少帥!少帥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霍雲崢笑了下:泰森中將,這要看林深自己的意思,他又再次看著林深:林深你願意嗎?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我會酬謝你的,謝謝你幫我照顧它一晚上。

他說著低頭看了眼小豹子,小豹子到他手裡就非常的老實了,林深終於說出話來:……願意!少……少帥!

霍雲崢看他願意,臉上也沒有什麼驚喜的表情,只是笑了下:那好,我過幾天離開這裡,走的時候你隨我回去吧。林深還沒有表達出他的喜悅之情的,霍雲崢已經轉身要走了,於是他就直愣愣的目送霍雲崢一行人走。

第二十八章

霍雲崢也確實沒有什麼好驚喜的,他並不缺衛兵,他只是想給他個職位,補償下他的損失,但是他也挺感激他的,至少這小豹子沒有被他們扔了。

周世朝看著他懷裡抱著的小豹子伸出了手:少帥,這你半路抓的?他是不客氣的,小豹子看他要抓它往霍雲崢懷裡鑽,但是還是被周世朝抓走了,周世朝抓著它到院子裡對這光看了下:這還是個公的。

霍雲崢看他摸小豹子屁股研究公母轉開了眼,這個人真是夠俗的,泰森也巴結了下小豹子:是嗎?那長大了可威風了。

佐伊看著霍雲崢笑:雲崢,你手沒事吧。霍雲崢笑了下:沒事,過幾天就能好。佐伊笑了:那太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吃了早飯泰森中將說要帶我們參觀一下哈薩斯基地。泰森中將聽他這麼說也接過話來:是的,少帥,您來一次這裡不容易,我先帶你參觀一下。

霍雲崢笑了下:好,那就麻煩泰森中將了。他翻來覆去只有這樣這幾句,這個人的客氣也太疏離,泰森中將也只能回到:少帥太客氣了,下官應該的。

泰森中將為眾人準備的飯很豐盛,看得出來,因為早飯都這麼豐盛,泰森中將確實很大方,雖然這裡的銀器、餐盤、刀叉都不夠高級,但是分量挺可觀,大魚大肉的往上端,大盤的牛排,烤魚,培根披薩,麥香麵包,看這個樣子是保准管飽的。

霍雲崢等人坐下後,又上來一個大分量的菜,一整只烤乳豬,這是中西合璧的意思了,肖恩看著這道菜笑了:泰森中將真是太有心了!你還記得我最喜歡吃這個烤乳豬啊!

泰森笑道:肖恩少爺喜歡就好。肖恩站了起來,拿著餐刀招呼大家:大家都嘗一下,這是我們哈薩斯基地最有名的一道菜,這小豬是野生的豪豬,抓一隻很不容易,不過好吃!

肖恩親自操刀分豬肉,這是喬治上將的管轄範圍,也可以算是他們家的,所以他也算是東道主,肖恩先把第一份塊肉分給了教務主任:主任,你先吃。

教務主任是年齡居長者,所以捧著胖肚子謙虛的笑:那我就當這第一份。肖恩分的還算是公平的,皇太子賴爾是第二份,第三份他就遞給了維森準將,可見維森準將在他心裡的位置,第四份果然給了雅尼,佐伊在一邊看著笑:肖恩這個偏向的!肖恩朝他仰下巴:你還等我伺候你呢,你還不趕緊自己動手!

肖恩把第五份給了周世朝,周世朝笑了下:肖恩,你坐,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少帥,你先吃。他把他那份遞給了霍雲崢,霍雲崢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雖然他不能吃,但是這一桌不是看你吃什麼的時候,而是看你的位置,他的位置在教務主任旁邊,但是肖恩這混蛋就準備把他排到最後面去。

肖恩看周世遞給了霍雲崢臉上微微訕了下,是他沒有想到要給霍雲崢,但是他憑什麼想到呢?霍雲崢跟他無親無故的,他又不跟周世朝一樣,要巴結他,所以肖恩很快想開了,給其他人去分了。

菜陸陸續續的上了,每個人的主菜基本上都是肉類,素菜類的菜也有那麼幾份,蔬菜沙拉顏色看著也不太好看,霍雲崢能吃的太有限了,他的手一個晚上好了一些,繃帶拆了,這麼看起來還是可以的,教務主任在他身邊,幫他把能切的菜都切了,霍雲崢就用叉子吃了幾口,肉一點都沒有動,雅尼隔著滿桌人把一盤新上的素蘑湯端到了他面前:雲崢,你挖這個吃。

維森格林在一邊看著他弟弟,主要是因為雅尼這舉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知道雅尼善良,跟他所有的同學都很好,但是好到這個地步的還是第一次,雅尼在他們家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少爺,在他家裡都沒有給他老爹端杯水過,更別提給他夾過菜了,看肖恩的表情就知道了,肖恩指著那盤菜:我這還沒吃呢。

雅尼切了聲:你根本就不吃蘑菇好吧。肖恩:“……”桌上其他人都樂了,一碰上這倆人鬥嘴通常都比較歡樂,眾人終於都放開手腳吃飯了,泰森也不再拘束,其他的幾個同學也都開始說說笑笑,不能不說跟這些人一起吃飯很累,現在就好多了。

周世朝坐在霍雲崢旁邊,看他肉一口也沒吃,於是端了過來:少帥,我給你吃了吧,看把你愁的。霍雲崢就這麼看著他把他盤子裡的肉都夾走了,他吃飯也足夠快的,近乎於風捲殘雲了,霍雲崢想跟他說這是他剩下的飯、就不用周上將吃了的話也沒能說出口,霍雲崢就這麼看著周世朝把他的飯都吃了,他臉上隱隱有些紅暈了,讓一個人吃他的剩飯這是多麼親密的事,老元帥也就是在他小時候不懂事時吃過他的剩飯。

周世朝的吃相終於引來其他人的矚目,這一桌人大抵都是貴族子弟,用餐儀式尊貴無比,即便是在森林裡過了一個月,也沒有這麼速度過,更別說要吃過別人的剩飯了。

霍雲崢被他們幾個看的臉有些紅了,偏周世朝一點感覺都沒有,霍雲崢幾乎不敢去看維森格林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跟周世朝關係有多好呢?他對這樣毫不客氣、自作主張的周世朝一點點好感都沒有了。

周世朝也不知道他無形中又得罪了霍雲崢,因為霍雲崢對他一直都不怎麼親熱,見了他依然會笑,可是那種笑像是冰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不太耐煩。周世朝碰了幾次壁後再一次的認清楚,少帥不待見他。

這個哈薩斯基地太偏僻,能供娛樂的地方太少了,周世朝就算想請他玩,那些玩的也都不適合他,他不能蹦極,那也不能空中飛行,而陪他聊文學、聊藝術周世朝也聊不來,他不是維森,所以他想在這半個月裡同霍雲崢拉近關係的念頭也泡湯了。

周世朝看著眼睛一直在書上的霍雲崢不得不自動告辭,霍雲崢倒不是趕你走,可是這種無聲的冷落也夠你吃一壺的,對於周世朝的告辭,霍雲崢也沒當回事,剛開始他還會起身送送他,後來就不用了。

周世朝不再來打擾他後他終於覺的清淨了,後來好幾天都沒有見周世朝,霍雲崢心想他終於知道什麼叫閉門客了。

霍雲崢再次見到周世朝的時候,周世朝正在修路。

霍雲崢同維森、雅尼等人從軍部大樓下來,就碰上他的修路大隊,霍雲崢有些驚奇,他早上來的時候這裡還沒動靜,怎麼一個上午,這裡就變了樣子呢。泰森中將咳了聲:這是周上將在修路。

霍雲崢看著這熱火朝天的工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幾百號人幹,怪不得一個上午變了樣子,泰森中將站他身邊:少帥,這邊太亂,咱們先去吃飯吧。

霍雲崢點了下頭,正想走,就看見周世朝來了,他是大概看出來的,要不是他的身型在這裡擺著,霍雲崢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天太熱了,他衣服都汗塌了,袖子高挽著,被塵土爆的也看不出原先的顏色了,那臉就更看不出來了,把這一車石子倒下之後,他從車上跳下來,往一邊吐了口唾沫:李隊長,你先讓開,這路基先打好才行,這樹根等一會再刨,你這一個坑一個坑的,車都進不來,還得我親自來。

叫李隊的年輕人連忙跑上去給他遞了支煙:周上將,你歇著,這裡我弄就行了!

周世朝就著他的手點上煙,這麼一抬頭的時候看見了霍雲崢,霍雲崢的身形太好認了,衣服整潔的沒有一絲褶皺,這大熱天的,他依然把一身軍服穿的整整齊齊,扣子一路系到脖子。周世朝看著他便笑了,他有好幾天沒顧得上去看他了,要不是修路修到這裡了,他還不能碰上他。

周世朝讓李隊先幹著,走上前去:少帥。霍雲崢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過來:周上將這是?他說怎麼好幾天沒見著他了,他這是來給人當苦工了?周世朝伸手指了一下他這些天的事業:修路呢,今兒修到這裡了。

霍雲崢看著他用手指出來的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泰森中將的臉上也有些訕訕:我也沒想到周上將是真給我修路。周上將拍了他肩膀一下:行了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不都你,一天一揭我的短,我那天就給你提個建議,你可好,賴上我了,我想我要是不給你修出路來,你還不讓我走了。

泰森被他這一下拍的脖子疼,但他也不能說什麼,他原本只是想刺啦刺啦他,誰知道他是真的給他動手修路了呢,往他要了人,說幹就幹,沒一天他就把他這給挖了,都沒有事先給他打個招呼,他的修路圖竟然是手畫出來的,坐在路邊上畫的,這讓泰森都懷疑他的成果,周世朝把煙掐滅了:放心,我修這路一定能走。而且保管你能走上十年八年。

泰森中將只好乾笑:那就多謝周上將。

周世朝把挽著的袖子放了下來,霍雲崢他們穿這麼整齊,他這樣有些衣冠不整了,霍雲崢剛就一直這麼看著他,大概就是嫌自己這形象不大好吧,霍雲崢看著這樣的周世朝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周世朝再怎麼不好,那也是他的人,雖然他是皇帝陛下的人,可是既然暫時編制到他的手下,那麼打狗是不是也得看主人,周世朝一個上將,何勞親自出手。

周世朝看他不說話,摸不太清他想什麼,便笑著說:少帥,這裡熱,你先上車吧。霍雲崢點了下頭:周上將隨我一起去吃飯吧,泰森中將,這路不是一天兩天能修完的,也不差這一會兒了吧。

泰森中將連忙點頭:是,少帥,周上將,這路我來看著修,以後你就指點一下就可以了。周世朝看著霍雲崢笑了:少帥,我陪你去吃飯。霍雲崢被他這一笑笑的臉色有些掛不住,說那些話純粹是看不過去,沒有別的意思的,但看周世朝笑成這樣,霍雲崢倒有些後悔了,他輕咳了聲:不用麻煩周將軍了,周上將去換換衣服吧。

這還是嫌棄自己的衣服了,周世朝笑的一口白牙:好,那少帥你先去,維森老弟,你們先去吃飯,我隨後就到。霍雲崢點了下頭跟維森等人一起上了車。因為修路,這車走的比較慢,他們也沿途看到了周世朝修路的成果,這個基地因為面積太大,樹木也眾多,所以周世朝修了一條盡可能直的路,樹木該砍的砍了,坑改填的也填了,這麼幾天的時間也弄出了這麼一個樣子。

雅尼回頭跟維森說:大哥,這個周上將還是挺有意思的,他說修路還真就修了,而且還修了這麼長。

肖恩邊開車邊說:要是能在走之前修好就好了,這破路確實該修。他這幾天弄了輛越野車開著,但是越野車在這裡開的也不是很痛快。他每次都想跑快點時就出來個木樁子,要不就是個坑。

維森看著窗外的路也笑了下:周上將是個爽快人,說做就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雅尼笑:是啊,真希望我們走之前能看到周上將修好的路。

霍雲崢跟維森並排坐著,聽著他的話微微看了他一眼,他想說你也是能成大事之人,不論何時何地能冷靜的人必能成就大事,但是這話說不出口,維森跟他笑了下:還有一個星期考試便結束了,周上將怕是修不完,肖恩你們幾個幫著修修吧。

肖恩爽快的笑了聲:放心吧,大哥!他這大哥是越叫越順口了,雅尼在前面瞪他:這我大哥!你叫的比我還親。肖恩扯著臉皮:你大哥就是我大哥啊!

雅尼看他臉皮這麼厚也懶得跟他說了,肖恩還在說,雅尼讓他好好看著前面的路,他們倆沉默下來,霍雲崢坐在後面便有些拘謹了,他想了想開口:維森老師,等這次考試結束後,你還在學校任教嗎?維森點了下頭:是啊,要等到你們畢業。霍雲崢笑了下:選人嗎?

維森點頭笑:是啊,在那些老領導沒去前,我先選幾個高材生。霍雲崢也笑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維森老師有意中的學生了嗎?

維森還沒有說話,前面的肖恩又把頭回過來:我!大哥,我這樣的可以嗎!維森拍了下他的頭:好好開車。肖恩回過頭去但是還掛念著,維森笑了:別回頭看了,我不要你。肖恩不太服氣:大哥,為什麼啊!

維森倒是給他解釋了:就憑你的司法科沒有及格。肖恩張張口終於無話可說了,他怎麼就忘了他這門沒有及格呢?

雅尼在旁邊笑的哈哈的,霍雲崢坐在一邊也笑了,其實肖恩就算想跟著維森去司法部門也是去不了的,喬治上將就他這一個兒子,數十萬兵權在他手中,怎麼能讓他兒子去司法部,喬治上將這個兒子是白養了,他都想要倒插門到維森家了,霍雲崢想到什麼一樣,臉色微微紅了下,隨後便覺得汗顏了,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是因為身邊這個男人嗎?霍雲崢想著想著便不敢繼續想了,太荒唐了。

日子飛快的過,周世朝的路在他們離去前修的差不多了,泰森中將有些不敢置信,他來到這個地方7年了,每年都想修,可是都沒有修成,上面沒有檔,沒有資金,所以這路便一直耽擱了,他看著站在這路上跟眾人告別的周世朝,微微歎了口氣,他終究還是差他許多。

第二十九章

霍雲崢等人圓滿而回,這一次聯軍指揮班90%的人成績在90分以上,剩下的10%成績也都80分以上,也就是說他們都及格了,但是作為薔薇學院最好的班級,考出80分的成績是挺丟人的,一向話多的亨利這次就老實了,他同桌笑的幸災樂禍的:你連霍雲崢都沒考過,他都考了90分。

亨利看著霍雲崢笑了下,心裡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他很想跟他同桌說你不知道霍雲崢差一點兒就沒命了,想到霍雲崢為這個考試所付出的,亨利覺得心裡平衡了,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是他自己沒有重視這次考試,自視甚高所以失手了,怨不得別人。

班主任漢文看著他們笑這表揚了一番:同學們這一次的考試雖然沒有滿分,但是你們全都及格了,這是薔薇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全部合格的班級,我作為你們的班主任深感榮幸,聯軍指揮班因你們而驕傲。

等學生掌聲之後,他笑著說:今天是七月初一,離畢業還有兩個月,專業課考試你們已經合格,那麼接下來,請同學們好好準備畢業論文答辯。軍校論文答辯同樣重要,甚至比專業課考試還要嚴謹,這點請同學們一定要記住,因為這一份畢業答辯將上呈到GCC軍部,關係到審核評定, GCC軍部將根據你們畢業論文所涉及的意向分配你們的工作方向,所以同學們加油。

至於論文主題我想同學們心中都有底了,所以我就不做限制了,同學們根據心中所想寫吧。就記住一點,要有根有據,理想與現實要有交叉點。

漢文老師走了後,肖恩又再次的回頭了,他每次都是胸有成竹的,這一次也一樣,他興奮的跟雅尼說:我的畢業論文辯題都想好了,我要寫論指揮艦在空中穿越六重風暴的可能性。

雅尼頭都每抬:不用論了。肖恩咳了聲:為什麼啊?霍雲崢翻了頁書:因為可能性為零。

肖恩氣的要命:你憑什麼說是零!雅尼抬頭看他:你笨啊,別說六重風暴了,就是四重風暴,小型飛船都飛不過去,你還讓指揮艦飛,你是要艦毀人亡嗎?肖恩還想辯解下:也許能呢?不試一下怎麼能否定呢?雅尼揮揮手讓他回頭:你自己先去試一下,如果成功了,你再寫。這個傢伙每次都異想天開。指揮艦那麼大的型,掉個頭都困難,還穿越呢。

看他還愣著,雅尼指指黑板上的話:我剛才還在想為什麼漢文老師要說最後一句話,我現在明白了,這是專門說給你聽的,為了怕你記不住,才特意記在黑板上的。肖恩鬱悶的要命,他沒有想到他這些天的偉大理想被他們倆打擊的連渣都沒剩,他看著嘲笑他的霍雲崢瞪眼:你理解的好!你說你寫什麼!

霍雲崢把書合上:沒有你這個這麼偉大。肖恩哈了聲:你想這麼偉大也偉大不了啊,你連上去都不敢呢。哎呦,我想起來了,明天又是戰機課了,某些人又要爬不上去了。他這聲音挺大的,全班同學都往這邊看,霍雲崢被他氣的臉色鐵青,雅尼拿書拍了一下肖恩:你上課不好好上,從現在開始不要再回頭了!

肖恩看雅尼是真打他,他不得已的回了頭,回頭了也沒把耳朵放下,他聽著雅尼在安慰霍雲崢:雲崢,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說話就這麼氣人。

肖恩心裡冒酸水,他並不是時刻的要搗亂,而是真的這麼覺的的,在哈薩斯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雅尼明顯的對霍雲崢很好了,替他養的他的豹子,替他背包,替他倒水,替他……肖恩越想臉越沉,他以前沒有怎麼把霍雲崢放在眼裡的,可是現在想想,他終於有危機感了。

如果雅尼喜歡霍雲崢他還真沒辦法,雅尼喜歡的人一直是他大哥這樣的,那麼霍雲崢就無限的接近他大哥了,外表……肖恩不得不承認霍雲崢的外表是出類拔萃的,而且談吐學識,肖恩也不得不承認他比他厲害,等過些日子他升為少帥之後,他的軍銜都要比他高,那麼雅尼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肖恩沉沉的吐了口氣,終於老實下來了,後面好幾天都挺老實,他這麼老實了,眾人也都沒有覺察,因為都忙的團團轉,開國大典是91號,這是卡薩帝國成立100周年,這個紀念日有非常重大的意義,所以這一天將進行一次浩大的閱兵儀式,以紀念卡薩帝國成立100周年。

在閱兵儀式過後就是霍雲崢他們的繼任大典,牽扯到了軍部換屆,這是二十多年來的第一次,所以這一次的活動非常重大,而且不僅僅是軍部的事,王室首度參與其中,所以這排場一定要大,排場要大,那準備的也多,光為這個檢閱儀式 ,帝城幾乎翻新了一邊,銀白色的王宮重新鍍了一層金,就連臺階都是重新鋪的,遠遠望去,金碧輝煌。

這些事情霍雲崢他們雖然沒有插手,但是依舊能夠感覺到,學校裡面都活動起來,參加慶典的三十個方隊中薔薇學校就有一個,人數是3000人,每一天都在特訓,學校操場上時時傳來他們的口號聲,霍雲崢站在圖書館窗前往外看了眼,3000人的方隊,統一著白色的校服,飄揚的海藍校旗,虎虎生威的步伐,讓這一切看起來威嚴莊重。

雅尼站他旁邊也往外看:是不是看著還不錯?霍雲崢點了下頭:還可以。他的聲音挺平淡的,雅尼笑了下:比起雲海星來是不是不夠看的?霍雲崢微微笑了下:不一樣的,沒法做比較。

雅尼看了他一眼,想著過幾天的冊封大典,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不知道霍雲崢是個o之前,他還有些怕他的,但是知道他是了之後,這種感覺就非常微妙了,他每次都想把他當成體己的朋友,在他還沒有當上少帥前,當了少帥了就不能再把他當成閨蜜了吧,也就是等出了這個學校,他們就不能再這麼自由了。

雅尼伸了個懶腰:雲崢,我們接著做論文吧。你需要的資料,我剛才順便幫你找了。

霍雲崢回頭朝他笑了下:謝謝。也許是因為維森,也許是雅尼本身就讓人有好感,所以他對他有好感,終於願意跟他一起上圖書館了。

肖恩輕易不會踏入圖書館,這難得的來一次就看見這倆人很親熱的靠在一塊,肖恩站在對面愣住了,他在這兩個人的前面,知道這兩個人關係最近好了,可是親眼看到他們頭挨著頭的時候心裡還是不太舒服,他從沒有想過他守了這麼些年的人輕易就偏向了別人。

同肖恩一起來的亨利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怎麼不上去打招呼?肖恩臉色沉沉的搖了搖頭,隨即出來了。亨利看他一言不發的走,也只好跟上他,肖恩這步伐走的也太快了,亨利小跑的跟著他:去哪?

肖恩頭也沒回:你陪我去擊劍!亨利後面慘叫了聲:大哥不是吧!又我陪你啊!不是他不願意,而是肖恩的戰鬥力太強了!亨利最後躺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肖恩拿著劍指他脖子上:你倒是起來啊!

亨利乾脆的把頭套給摘了:你乾脆砍了我吧。肖恩把劍扔到了地上,他也把頭套摘了,坐在了地上,亨利看他不打了,從地上坐起來:你說你至於這樣嗎?有什麼話不能說開嗎?

肖恩看著他:你覺得我說開了贏的幾率有多少?亨利把眼睛轉了轉,模糊的咳了聲:我哪知道你說什麼?如果放在別的人身上,他會毫不猶豫的說肖恩贏,可是現在是霍雲崢,這兩個人,亨利覺得有些為難,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啊,他們倆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怎麼比啊,如果雅尼喜歡的是霍雲崢這個類型,那麼無論肖恩做什麼那都是沒戲的。

亨利不太忍心打擊肖恩,他咳了聲:你還是挺有希望的,你看,我有贏過你的時候嗎?肖恩看著他臉上的汗嗤笑了下:你這還真熱出汗了?亨利呸了聲:你當我是你啊!我當然是真打不動了!你這戰鬥力實在是……”他懶得說他了,肖恩坐在地上想了一會兒,突然說:你說我跟霍雲崢相比,我們倆誰厲害?亨利瞪著眼看他:比什麼?

肖恩把劍在手裡上下的轉花樣:擊劍。

亨利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不是吧!霍雲崢他……他那打得過你啊。這不是明白著嗎?肖恩嘴角笑了下:這可不一定啊,擊劍乃傳統劍術,元帥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會呢。

亨利看他這麼不要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肖恩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他使勁的咳了聲:難道我錯了!我難道不冤枉嗎!我喜歡的人啊!他搶了我的人,難道還不敢跟我比一場嗎!你還是我兄弟嗎!你忘了上一次我是怎麼幫你的嗎!我頭被你那情敵打破了!還跑了50圈!

亨利連忙舉手:……好好,你說擊劍那咱就擊劍。看肖恩還不願意,亨利哈了聲:擊劍乃我帝國優良傳統,古有一劍定勝負,今有一劍定情人。肖恩氣的踹他:就這麼決定了!我要跟他一決高低!亨利看著他有些同病相憐,失戀的人都是挺可憐的,情場失意,你難道還不能在別的地方找回面子來嗎?

亨利從地上爬起來:那你什麼時候跟他比賽啊,這馬上就要畢業了,他馬上就是你上司了。肖恩咬了咬牙:就這個週五的擊劍課,我要在他還沒有成少帥前先壓壓他的威風!

亨利看著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先祝你旗開得勝。肖恩哈了聲:我本來就會贏!亨利攤攤手:那還比什麼啊。肖恩追著他打:你那天幫我把老師支開,還有把管閒事的那幾個也支開,還有雅尼!

亨利萬般無奈只好點頭,他心中有了愧,遇到霍雲崢便有些不好意思,幸好霍雲崢眼睛是長在頭頂的,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含羞抱愧,亨利想跟他通風報信的也就沒有說出來。

週五的擊劍課在亨利的擔心下很快就來了,軍校裡這些課程不管有用沒用,在沒有畢業前必須都要上,所以霍雲崢即便是劍術不怎麼好也來了。

喬治抱著胳膊往他面前一站,擋住了他的去路,霍雲崢看了他一眼:幹什麼?

喬治把抱著的胳膊放下來,朝他鞠了一個不甚標準的禮:我想跟你比試一下。

霍雲崢皺了下眉,他不知道他哪裡又得罪了肖恩,自從考試回來後,他幾乎很少跟他正面相對了,他跟他的朋友雅尼相處的也很好,沒有再為難他,那麼這個肖恩此刻攔著他是什麼意思?

第三十章

肖恩看這不言語的霍雲崢又問了句: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挑戰啊。

就算是打不過他也應該表個樣子對吧,搶了他的人總要有個表示對吧,肖恩看著他心裡挺難受的,只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吊兒郎當的看著他笑:我們過幾天就成上下級了,你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唄,少帥?

知道他過幾天就是少帥,今天得罪了他日後一定沒有他的好果子吃,可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今天就算是拼上命也要跟他挑戰,贏與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心裡好受點,他就算是搶走了雅尼,那也應該有他的實力,那樣他認輸也認的心甘情願。

霍雲崢聽清楚了他莫須有的理由後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他不明白這個人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他找一個beta比試不嫌掉身價嗎,就算勝了也沒什麼好炫耀的,肖恩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茬,他滿腦子裡就是要決鬥,為了喜歡的人決鬥,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霍雲崢不言語,肖恩等的不太耐煩:你想好了嗎?周圍的同學也都停了手裡的事,往這邊看,霍雲崢一點都不想跟肖恩比試,不用想他也知道他打不過他,打不過他,他想跟以前一樣應付過去,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四周,就是沒看見老師,劍術老師去了哪呢?

肖恩看他打量的眼神笑:你在找老師是吧,老師剛才請假了,今天他不會來上課了。霍雲崢看了一圈周圍的同學明白過來,今天能管閒事的人都不在,看樣子是調開了,這個肖恩當真是混帳。

霍雲崢看著理所當然的肖恩捏緊了手,他從小到大還未曾受過這樣的威脅,只是這樣的威脅他竟然反駁不了,肖恩這麼理所當然,就是認定了他打不過他,他也確實打不過他,跟他比試只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霍雲崢冷冷的笑了下:肖恩,這是上課時間,你縱容學生鬧事是要違反軍紀嗎?

肖恩倚在門框上搖了下頭:不敢。動不動就軍紀、軍紀的真是挺煩人的,他最討厭條條框框說教的人了。

霍雲崢往門邊走了步:讓開。

肖恩還是搖頭,他在有些狹窄的通道上轉了個身,把手撐在了霍雲崢身後的衣櫃上:少帥,我們今天就決一勝負。

他長的比霍雲崢結實,所以他這一擋,把霍雲崢結結實實的困在了身前,前來給肖恩打氣的人看著他們倆這個模樣都笑了起來,甚至還有人吹了聲口哨,霍雲崢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看著強壯的肖恩氣的渾身哆嗦,他下意識的伸出了手。

肖恩看他又要打人耳光,把他手腕一下子抓住了,摁在了衣櫃上。這個姿勢就更加的曖昧了,

霍雲崢已經分不清他現在憤怒到什麼級別了,他只是覺的渾身哆嗦。

肖恩看他閉上了眼突然覺的他生氣的時候模樣挺好看,如同細白的瓷上畫上的晚霞,像……肖恩不知道怎麼就想起那一晚上這個人從水裡走出來,寸縷未著。那個時候如果他看到有人偷窺他,是不是也會臉紅?

霍雲崢手腕細細的顫抖,肖恩這才覺察到他是以什麼姿勢壓著他的,連忙把手收了回來,他並不是想要做什麼流氓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他跟他的兄弟們鬧慣了。他咳了聲剛想說點什麼緩和下,就聽見他從嘴裡冰冷的吐出倆字:滾開!

肖恩聽他這一句滾開又被氣著了,被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又氣著了,他是真的看不慣霍雲崢這幅清高的樣子,每次見了他都趾高氣揚,嘴角那一抹嘲諷似的冷笑他看著就夠了!肖恩捏了捏手:你跟我比試一下,如果我輸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你麻煩,也不會找……雅尼的麻煩,但是如果我贏了,

霍雲崢冷冷的打斷了他:如果我贏了,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他說完使勁推開了他,直奔場地,拿起了架子上的劍,肖恩哈了聲,這個口氣還真是倡狂,他怎麼可能贏他呢?肖恩也抱著胳膊踱步到了場地中央,看他身上穿的校服抿了下嘴:換換衣服吧。

畢竟刀劍不長眼,他只是想跟他來個勝負,還不想傷著他,傷著他麻煩可大了,得舉國震驚,誰讓他是那個赫爾墨斯元帥的兒子,他打別人可以,可是別人要是碰他一指頭,那都不得了。

他是為他好,可是這個該死的霍雲崢不領他的情,冷冷的哼了聲:不必了,直接開始吧,就一次。

肖恩哈了聲:霍雲崢,你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既然一比一,那我也不占你便宜,咱就不穿衣服比!他說著便往下脫他的劍術服,周圍圍觀的學生又都笑起來,肖恩喬治是足夠講義氣的,所以狐朋狗友一大群,今天還是特意來給他助陣的。

霍雲崢聽著他們的起哄聲臉色越發難堪,他握著劍的手又緊了幾分,單薄的手上青筋暴漏,他是不太善於拿長劍的,特別是這種軟劍,他看了看劍架上的劍換了一把七棱劍,這種劍是真劍,薄刃,肖恩一看他拿這種劍愣了下:這種是……”

這種是最原始的擊劍,上個世紀的貴族因為熱衷於這項運動死於這種劍下的人很多,為了體現他們精湛的劍術,他們到處炫耀,一時間成了上流社會的時尚,以至於發展到貴族之間解決糾紛,動輒拔劍相向,一劍定生死。

肖恩看到這種劍臉色紅了下,他非常喜歡這項運動,所以熟知這段歷史,霍雲崢顯然是拿這段歷史諷刺他。

霍雲崢看了他眼:你不是要擊劍嗎?這種不行嗎?換吧。肖恩臉色也冷酷起來,他把牆上的另一把劍拿到了手裡:行。亨利站在週邊終於著急了,這兩個人這是要動真的啊,這不行啊!

他轉身開始往外跑,要去叫老師。他剛跑到外面的時候就定住了腳步,他不知道維森·格林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他有些結巴的咳了聲:維森老師,你怎麼來了。

維森·格林看了一眼他,認真的解釋了:參加演習的學生人數不夠,我聽說都來看熱鬧了,所以過來看看。

亨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看著維森傍邊被他支走的老師,再看看面色冷冽的維森咬著牙道歉:對不起,老師,我真不知道事情弄成這樣子了,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聲。

維森喊住了他:既然都已經弄這麼大的排場了,就繼續吧。亨利張了張口,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奚落他還是真的,旁邊的擊劍老師也有一些著急,他看著什麼防護服都沒穿的兩個人急,也顧不上責備把他支走的亨利了。

他有些著急的看著維森準將,維森·格林面色如水的站著,劍術老師著急,但是礙於他不敢出聲,只是兩隻手交替的搓著,眼睜睜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拿劍的姿勢很明顯是不對的,他是以握匕首的姿勢,這種姿勢更容易傷到自己。

老師最後忍不住的咳了聲:維森準將,您能不能……”他希望他能去勸勸這倆人,維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開了口:他們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任。老師聽著他的話尷尬的笑了下:……是。

他既然勸不動維森,只能擔驚受怕的看著這倆人,希望這兩個人跳大戲一樣的跳兩圈過過癮就行了,千萬別來真格的,他不是不看好霍雲崢,而是這個肖恩太讓他頭疼了,這是個打架王,號稱全校第一,把人家高年級學長的名聲都挑了,這霍雲崢能打的過嗎?

老師擔心的這一會兒,肖恩已經把他嚴嚴實實的劍術服脫下來了,現在也跟霍雲崢一樣,只穿了運動服,兩個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擺開了陣,周圍裡三圈外三圈的圍著看熱鬧的學生。

眾人都以為能看場好戲的,先不說肖恩矯勇善戰,先說這個霍雲崢,他老爹是赫爾墨斯,那也應該很厲害,所以這兩個人比賽一定很熱鬧,眾人都後悔沒買個瓜子,搬個板凳過來觀看了。

霍雲崢沒有讓他們浪費瓜子錢,因為他就比試了一招,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比賽已經結束了,霍雲崢手裡握著的長劍抵在了肖恩的脖子上,而肖恩的劍則在霍雲崢的肩上,刀深入骨,鮮血幾乎一瞬間染透了白色的校服。

第三十一章

肖恩的眼睛睜大了,他有些慌亂看著霍雲崢的肩膀,他的刀法是很標準的,佩劍第一招就是劈,他以為他能夠躲過去的,可是他竟然連躲都沒躲,也正因為他沒有躲,所以那把刀才以他躲不開的速度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肖恩微微低頭看他脖子上的長劍,霍雲崢手有些抖,疼痛讓他把劍往前送了一分,然而依舊沒有出血,肖恩現在真的寧願他也把他劃傷,可是沒有,就算是沒有,肖恩也知道他輸了,劍橫在脖子上了,他沒法不承認。

比賽前是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跟他比賽,寧死不屈,可是當真正面臨死亡的那一刻才發現他輸了,霍雲崢是個瘋子。他剛開始還嘲笑霍雲崢臉握劍的姿勢都不對,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他看著他肩上的長劍,再看看他蒼白的臉,微皺的眉頭以及失了色的嘴突然喪失了所有的語言,對於一個不怕死的瘋子你無法用正常語言形容。

霍雲崢皺著眉,手一點點的抖,米白色的軍服半個胳膊全都染透了,看熱鬧的眾人終於看不下去了,擊劍課的老師飛快的跑了上來:住手!霍雲崢手中的長劍終於支撐不住的掉在了地上,肖恩扶著他往地上坐:雲崢……你沒事吧……”

霍雲崢推開了他,他捂著肩膀要往外拔劍,隨後趕來的維森喊了聲:別拔!他的腳步加快了,臉上不再是那一副平淡的樣子,他沒有想過事情會弄成這樣,他也沒有想過霍雲崢不會打架,他在週邊看的那樣的清楚。

霍雲崢匕首準確的抵在喬治的脖子上,可是他沒有劃下去,不是捨不得,而是沒有這個意識,從他吃疼了才把刀子往前送這一點可以看的出,他原本沒有想殺肖恩的,只是純粹的想贏他,征戰沙場殺人如麻的元帥竟然沒有教他兒子殺人,維森看著疼的眼睛都閉上了霍雲崢有些意外。

肖恩已經顧不上贏還是輸,霍雲崢已經把劍拔出了,血流如柱,他看著霍雲崢手忙腳亂,亨利在一邊大喊:快去叫校醫!

擊劍課的老師魂都快嚇沒了,他最不想出事的人偏偏出事了,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舉行就任大典了,也就是說還有7天霍雲崢就是少帥了,他現在出這樣的事,他該怎麼跟元帥交代。

老師的厲聲呼喊讓霍雲崢睜開了眼:不要喊人,不要驚動校長,不要告訴元帥。馬上封鎖消息,不要讓別人知道。

什麼時候了他還記得這個,維森看了一眼圍觀的學生:安德老師,這裡交給你了。安德老師連忙點頭:我知道,維森準將你們快去醫院吧。

肖恩張著兩手還不知道應該幹點什麼,維森低聲呵斥他:快去把飛艇開過來。肖恩答應了一聲往外跑。

維森半抱著他,手指壓著他的胳膊:好,我知道,你現在撐一會兒,我抱你去校醫室。霍雲崢聽這他的聲音了,可是真的睜開眼看見他時,才真的相信是他了,不再抗拒他,他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好像每一次受傷的時候都能夠看見他,這讓他眼眶突然的酸澀了下,心裡不知道怎麼就那麼矯情了下。

維森看他眼眶發紅笑了下:疼是吧。再忍一忍,很快就好。霍雲崢笑著閉上了眼:好,謝謝維森老師。

肖恩老老實實的站在飛艇旁邊,看見維森把霍雲崢抱出來,他已經不那麼慌張了,維森出現在這裡像是一個定心丸,只要霍雲崢別出什麼事,他就算打他一頓都沒關係。

維森微微看了他一眼:你開飛艇,快一點。肖恩點頭鑽進了駕駛室,他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霍雲崢,終於想問問他:你坐飛艇沒事吧?霍雲崢已經自己用手壓著傷口了,眼睛閉著,一句話也沒說,肖恩只好回頭發動飛艇,學校太大了,靠兩腿走過去太遠了。

校醫看著霍雲崢肩上的傷,低聲問他:需要打麻藥,傷口太深了,刀口深度一釐米,入骨一毫米,長十釐米。維森點了下頭:好,那醫生你快點。

校醫很快的給他注射了麻藥,可是等來等去都不見霍雲崢有反映,他終於皺了下眉:麻藥不管用。

肖恩無聲的張了張口,這也太慘了吧,這麼長的口子縫合太疼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看著他們幾個為難,勉強開了口:沒事,縫吧,我能忍住。校醫點了下頭看著維森:請維森準將抱好他。

霍雲崢為了封鎖消息,沒有讓太多的醫務人員進來,維森點了下頭:好,雲崢你忍一會。

霍雲崢已經沒力氣點頭了,他咬著一塊消毒巾閉上了眼。

這一個過程太痛苦了,觀看者痛苦,從消毒到一針針的縫合傷口,霍雲崢暈不過去,所以他疼的幾乎要死去活來了,肖恩看著他這個樣子也覺得心急火燎的,他心裡很鬱悶,為什麼麻藥對他不管用呢,他真有把他打暈的想法,與其讓他疼成這樣,還真不如打暈了呢。

霍雲崢不知道什麼時候抓緊維森·格林的手的,顧不上任何的面子,他無處可抓,無處可靠,在這個病房裡,他唯一想靠近的人是他,仿佛他在他身邊讓他有了無限的力氣。

維森準將也由著他抓著,牢牢的把他抱住了,霍雲崢在他懷裡掙扎的太痛苦,那張如玉如雪的臉上全是汗水,可是維森空不出手去給他擦汗,他固定著他的手,看著他一點點的痛苦,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他這個痛苦的樣子仿佛跟某個人重影了,這讓他的眼神冷的快要結成了冰。

這個深一釐米長十釐米的傷口足足縫了半個小時,等霍雲崢熬過去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肖恩看著靠在維森懷裡的霍雲崢,張張嘴不知道表達點什麼,霍雲崢靠在別人的懷裡,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但是再想想也沒有什麼好不自在的,他要是喜歡上維森大哥才好呢,那他就不會再跟他搶雅尼了,肖恩這麼一想,覺得自己高興了。

維森小心的把霍雲崢放床上,他的手都被他抓出血來,他看看自己的手再看著靠在病床上緊閉著眼的霍雲崢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來,這個人對自己也挺狠的。

他去跟醫生抓藥,讓肖恩守在這裡,肖恩嗯了聲,就算維森不說他也應該守在這裡。只是病房裡就他倆人,他覺得有些彆扭,想道歉還說不出口,倒是霍雲崢睜開了眼:我這裡不用看,你走吧。

肖恩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讓他不要出現在他面前,肖恩咳了聲:我承認我輸了,但是等你好了我就回去。霍雲崢不想再理他,他閉上了眼。手臂隱隱傳來的劇痛讓他沒有多少精神了,麻藥對他不管用,他必須咬著牙才能扛過這種疼,他不想在肖恩面前露一點的軟弱。

肖恩看他這樣有些鬱悶:你知不知道你對麻藥有抵抗啊,知道是吧?你明知道這樣還跟我比賽,你跟我比賽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嗎?選一把這樣的劍?就為了讓我砍傷你?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人的心機也太狠了。霍雲崢這次連眼睛都懶的睜開了,他心裡連冷笑都不想了,不知道是誰挑開的這場比賽的,再說受傷的人是他,他憑什麼在這裡大放厥詞。

肖恩看他嘴角微微勾出的那一絲冷笑裡鬱悶了下,想跟他爭辯一下,可是看著他渾身是血,又把嘴閉上了。

維森格林跟醫生說完話後便進來了,看見肖恩一個人悶悶的坐在那,心裡微微歎了口氣,剛才他們倆的談話他都聽見了。他看著床上皺著眉頭的霍雲崢看了一眼肖恩,肖恩立馬把頭低下了點,維森·格林看霍雲崢睫毛微眨,臉上的汗一層層的出,拿毛巾給他擦了下。

霍雲崢睜開眼看他:維森老師。維森·格林笑著點了下頭:是我,你好點了嗎?

霍雲崢嗯了聲:恩,今天麻煩維森老師了,老師你先回去吧。

維森坐到他床前笑:我沒事,在這裡看看你,不過你確定不讓元帥知道嗎?霍雲崢笑了下:我回家之後他自然就知道了,現在就不用了。

維森格林眼睛微微眨了下,他的眼睛紋路很深,這麼看著非常的深邃,霍雲崢看了一會兒,意識到什麼一樣,面色微微一熱,他微合了下眼:今天謝謝維森老師。維森格林看他睜不開眼笑:睡一會兒吧。

霍雲崢確實想睡了,血液流逝過多,讓他一點精神都沒了,肖恩看他眼睛徹底的閉上了有些緊張,他看著維森:大哥,他沒事吧。

維森搖了搖頭:沒事,讓他睡一會吧,現在我們倆談一下剛才是怎麼回事?

肖恩低著頭,沒有解釋,是不知道怎麼解釋,他能說我喜歡你的弟弟,而霍雲崢把他搶走了嗎?我為了這個想跟他決鬥的嗎?

這些話不能說,所以肖恩沉默的低下了頭,維森看他不說話也就沒有再為難他,都是成年人了,他還是那句話,自己選的路自己走,有什麼後果自己承擔。

肖恩沉默了一會兒看他也不說話,心裡有些緊張,他艱難的開了口:維森大哥,我真的不是想傷他的,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維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他從頭看到了尾,是霍雲崢自己選的劍,拼著受他一劍的機會贏了他,他自己早就算准了,所以怨不得別人,這個人精于心計,連自己都能豁出命去,讓人無話可說。

肖恩得到了他的肯定,抬起頭看他:那現在怎麼辦?維森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這幾天多去看看他,他自己把這件事壓下去了,你就不要提了,在繼任大典前儘量的維持平靜。

肖恩嗯了聲:好。那維森大哥,你先回去吧,這裡我看著他。維森嗯了聲,先走了,確實還有很多事要做,先去看那些學生,告訴他們什麼事能說,什麼事不能說,幾句話這些學生就保持沉默了。

安撫了這些學生,他撥通了費曼校長的電話,把這裡的事情簡單的告訴了校長,費曼校長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元帥,赫爾墨斯元帥早晚都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與其從別人口裡得知他的兒子被人欺負,讓他責備校長,不如讓校長早一點告訴他。

維森在短短的時間裡做完了這些事,再回到校醫室的時候,霍雲崢已經醒了,輸了那些血後,他看起來好點了,維森扶著他:再休息會兒吧。霍雲崢搖了搖頭:我該回去了,莫斯上將來了。

這一次維森跟肖恩一起到了元帥家,費曼校長的電話著急而又恰到好處的打給了元帥,元帥剛掛完電話,急的要轉圈的時候,霍雲崢就回來了。

霍雲崢看他急的一腦門的汗先笑了:我都說不告訴你了,是誰又告訴你了?

老元帥不顧後面還有客人,張這手要去檢查霍雲崢哪裡受傷了,霍雲崢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爸爸,都說沒事了,一點小傷而已。

老元帥不信,抱著他的胳膊都有些發抖,霍雲崢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輕輕的拍他的背:爸,今天有客人啊,讓他們見笑了啊。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好,並沒有多麼痛苦,老元帥不得不看他說的客人,維森看他看過來,右手壓胸向他鞠了一躬:維森見過元帥。雲崢他在學校裡受傷我也有責任,還請元帥見諒。

老元帥看了他一眼,這個格林家族的繼承人,果然是相貌堂堂,在他元帥府,不卑不亢,他這是承認他兒子的傷與他有關了是嗎?看老元帥把眼光對準了維森,霍雲崢忙拉住了他:爸爸,我受傷不是因為維森老師,今天還要謝謝他送我去醫院。

肖恩想說點什麼,被霍雲崢打斷了:今天謝謝你們送我去醫院,我現在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肖恩看了他一眼,霍雲崢沒有看他,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但是下意識的松了口氣,他打架的時候沒有考慮到後果,只想著輸贏就可以了,可是霍雲崢的受傷卻讓事情棘手了,如果他的父親赫爾墨斯元帥不可甘休的話,那他們家也不好交代。

肖恩回去的路上難得的為他的父親喬治上將想了想,維森·格林看他沉默也沒有再說他什麼,這一次他應該知道教訓了。

這兩個人走了後,霍雲崢再一次的檢查了一遍,在醫生的再一次確定下,老元帥終於放醫生走了。霍雲崢躺在床上摳老元帥的手心,老元帥的臉沉的跟黑鍋一樣,霍雲崢堅持不懈的摳了一會兒,老元帥就算是皮厚也讓他摳的難受了,他不得不握緊了他的手:胡鬧!

霍雲崢抿著嘴一笑:好了爸爸,你就去睡覺吧,醫生都說了,我過幾天就能好。老元帥看著他挪動著屁股不肯走,霍雲崢看著他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光頭有些難受,他不是想受傷的,也不是想讓他難過的,只是他別無選擇,他怎麼也低不下頭去求肖恩放過他。

他拉著老元帥的手:爸爸,你今晚要跟我一起睡?看老元帥眼睛一亮,霍雲崢又笑:不過你今晚不能踢著我。老元帥哈哈一笑:放心,我睡裡面,絕對不踢你。

霍雲崢躺在他胳膊上:爸爸,你這胳膊我枕一晚上不會酸對吧。老元帥說:嗯,不會。霍雲崢沒有良心的歎口氣:哎,也就這點好處了。老元帥把他嘴給合上:睡覺吧。

霍雲崢躺在他胳膊上閉上了眼,老元帥的胳膊硬邦邦的,枕著不是很舒服,但是他也挪不動了,他肩膀疼的都快麻木了,於是他開始想今天發生的事,他想著想著便覺得有些臉紅了,他甚至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慶倖,幸好他今天受傷了啊,要不他就不能碰到維森·格林了。這樣的想法讓他臉紅,他有些懊惱的咬了咬牙,他都想了些什麼啊,他想念他的懷抱,他想念他疼的極點的時候,這個人抱著他的力度……

霍雲崢把手捂在了臉上,手心滾燙,臉也燙的厲害,他想他真是太不知羞恥了。老元帥沒有睡著,霍雲崢打著點滴,他一點都不能分神,他聽見霍雲崢有些急促的喘氣聲後便爬了起來,一抹霍雲崢的臉,他果然高燒起來了。老元帥爬下床,拿著沾濕的毛巾一點點的給霍雲崢擦汗,跟小時候一樣,他不敢直接用冰袋,霍雲崢的身體太差,只能這麼一點點降下來。

第三十二章

周世朝最近挺忙的,因為建國紀念日,八十一個閱兵隊裡,他的士兵也需要參與其中,這是凱旋之師,必須要在其中,周世朝倒不是不想參與其中,而是他的駐軍太遠了,雖然現在的運輸發達,可是那麼多人運過來也是一個大工程。再說他在這帝城軍部沒有駐地,這三千人來也沒有地方安置。

周世朝跟帝國陛下卡洛斯請示,要不就不來了,反正在哪都能盡忠心,卡洛斯看著他笑:周上將放心,你是凱旋之師,這三千將士就算軍部不給你安排,元帥也會給你想辦法,再說那些守護在克雷爾星球的勇士們,我都沒有機會接見他們,也沒有封賞他們,這一次總要見見他們。

周世朝看他說的這麼好,也只好不推辭了,他是應該給他的屬下更好的發展前程。

周世朝在跟元帥徵求意見後,元帥痛快的同意了,穆雲山基地給他留了一個位置,讓他跟從雲海星來的駐軍一起,周世朝感激之餘擔心起他的士兵,同雲海星的將士一比,他那些人不夠看的。

周世朝思來想去決定給他的將士上上課。 在給他的將士通訊電話裡著重的強調了一下紀律問題,來到帝城必須要遵守紀律,不能跟在克雷爾星球一樣,沒大沒小!在元帥面前不得放肆,最重要的是不要給他丟人!

他的副手,現在晉升為上校的科威在電話裡哈哈笑:放心吧,上將,保證不給你丟人,我帶著去的都是精英。把我們這次發的最好的衣服穿上,保證花枝招展。所以你就放心吧。

周世朝聽著他的鬼話罵了他一頓:來這裡前把家裡看好了,別光顧著來這邊玩,這邊再好,我們早晚還是要回去的。他這些日子在這裡過煩了,他這就是窮命了,這富有悠閒的日子他竟然過的全身疼。

科威笑了聲:上將,你這是想我們了吧,這樣,我們過去的時候給你帶咱這的特產,讓你一解思鄉之苦。周世朝罵了聲:放屁!我想誰也不會想你們,好了,你們把自己整齊的給我帶過了就行了,不用給我帶,哎等等,要不就把咱那的礦石挑幾塊好看的給我帶來。

科威在那邊誇張的哈了聲,這是差點把通訊器掉地上,周世朝一手夾著電話,一手翻報紙,他知道科威接下來可能沒好話,果然科威驚叫聲:上將!你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哇哦,要送定情信物嗎?

周世朝掏了掏耳朵:少廢話,讓你帶就帶!

科威哈哈大笑:好,帶,帶,我這就去挑,我親自挑!哈哈,少將你終於找著心上人了。讓我猜猜,是不是個o啊,一定是對吧!我就說嘛,你這些日子在哪裡樂不思蜀,一定是找著了。

這次周世朝直接把電話掛了,他想霍雲崢不是個o,但是長的挺好的,他有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自從考試回來,他就沒有怎麼見著他了,忙,忙的不知道幹了些什麼,閱兵典禮,看著名字很大氣,可是等分到他這裡的活時竟是些瑣碎事,王室還要在這裡面攙和,組織儀仗隊什麼的,他每天去給他們培訓,確保一點岔子都不能出,周世朝對這些面子工程不是很在行,他還不如禮儀官,可是不去還不行。

周世朝站在城牆上挽了挽袖子,天氣太熱了,下面的方陣隊一個一個走,每一個方隊3000人,在彩排,這是第二次彩排了,在正式的軍事演習前要進行三次彩排。這兩次了都沒有看到霍雲崢來,這樣的場合他應該過來看看的。

周世朝問旁邊的維森:維森老弟,怎麼最近沒有見著……少帥呢?維森格林正拿著佈防圖看,沒抬頭的回答他:第三次彩排他應該來。周世朝點了下頭:這也好,這天氣也太熱了。

維森格林看了他一眼,這個周世朝還是挺關心霍雲崢的,維森格林便笑了下:你想見他,怎麼不去元帥府呢?周世朝被他看穿了心思也沒扭捏,他習慣性摸了下他臉上的疤痕:我去了幾次,他都休息了。

他的士兵就安置在穆雲山基地,所以他去過元帥府,只不過去的時候他都休息了,他睡的是越發的早了,周世朝只能望洋興嘆了。

事實上霍雲崢第三次彩排都沒有來,周世朝再次見他是在閱兵典禮上了。霍雲崢沒有經過任何的彩排,但是他所有的程式一點錯都沒有出,閱兵大典的過程是非常複雜的,首先就是軍部所有的元老烈性出席,霍雲崢的車是跟他們一起從駐軍部隊出來,繞帝城的一圈,過人民廣場,過王宮前的銀華廣場,最後才到達GCC軍部。

三軍檢閱儀式就是在這裡完成。三軍是指海陸空三軍。

這麼隆重的事情他竟然沒有任何的行動,也沒有露面,沒有作出任何的指示,元帥府平靜的都有些詭異,眾人都有些著急,特別是王宮裡的人,他不確定赫爾墨斯會做出什麼事來,萬一他不參與這個典禮那他也無可奈何。

卡洛斯陛下差他的禮儀官卡莫特意去給霍雲崢講解冊封過程中所需要注意的事,本來是想著提醒他下的,結果被元帥拒之門外,卡洛斯聽著卡莫回來的報告微微皺了眉:元帥還說了什麼?

卡莫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元帥說,這麼一個小小的典禮用不著興師動眾。卡莫原封不動的把話複製了,卡洛斯的臉沉了下來,卡莫是他的禮儀官長,司長,統管王宮一切禮儀,他派他去就是給足了赫爾墨斯面子,可是那個該死老禿驢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

卡洛斯心中氣憤,他背著手站在窗前沉默一會兒,禮儀官恭敬的低著頭站著,等著怒氣消去,果然過了一會兒,便傳來陛下威嚴的聲音:元帥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可是你不能懈怠,這是帝國建國100周年紀念日,不能有任何的差錯,這幾天就麻煩你多跑幾趟。禮儀官恭敬的點頭:是陛下。

在禮儀官不敢懈怠的努力下,也在他快要絕望的情況下,霍雲崢終於接見他了,時間卡的正正好,早上六點,8點鐘舉行典禮,他六點鐘接見他,禮儀官已經不敢說什麼了,他飛快的到了元帥府,到了那的時候發現霍雲崢要接見的人不只有他,他還得排在軍部的那些人後面。

禮儀官看著軍部的人在也無可奈何,好在,霍雲崢已經穿上了少帥的服裝,整整齊齊,英俊逼人,特別……特別像一個人,禮儀官就這麼看著霍雲崢愣住了。

元帥府的秘書官看他發怔請他先坐下:卡莫司長,請稍微等一下,少帥會見指揮官後就會召見您的。卡莫司長點頭說好。他看著霍雲崢走向書房,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想幸虧今天來的不是陛下。

卡莫司長坐在闊氣的元帥府裡,元帥府並不喧鬧,即便是今天早上這麼多人進進出出,可是也井然有序,沒有大聲說話的人,這麼的安靜,所以卡莫司長看著時間一秒秒的過,心跳也慢慢的平靜下來,等平靜了,他也終於想起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協助霍雲崢完成封賞大典,卡莫司長默默的歎了口氣,他這一刻也不知道是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還是希望時間過的慢一點,他聽著牆上的時鐘一秒一秒的過。

距離8點正的閱兵典禮還剩一個小時……

最後一個小時能幹什麼呢,指揮官站在一邊把三維立體的地圖介紹給他看,時間太緊,他也同禮儀官一樣今天是第一次見霍雲崢,這麼多的事,他不知道從那裡跟他說起,每一樣都很重要,可是來不及了,指揮官深吸了口氣,握著指揮杆指點地圖:少帥,我們的車隊路線是從費爾曼街這裡,GCC軍部,三軍行駛的路線也是如此,到達GCC軍部之後,三軍檢閱才正式開始。

霍雲崢點了下頭:好,你繼續說。

指揮官得了他的肯定後,終於放鬆點了,後面的話他也順暢了:接受檢閱的三軍是從15個基地中抽選出來的,共有三十個方隊,海陸空各十個方隊,每一個方隊大約有3000人左右,從這邊入場,在這個位置停留10分鐘,接受檢閱。

首先檢閱的是陸軍,隨後是海軍,最後壓軸出場的是空軍。少帥,這三軍走到這個中心位置時,接受您的檢閱。您的位置是在這裡。少帥不用你管擔心,到時候我會提醒您的。這個位置其他幾位元上將都會陪同您一起。

路線還是次要的,這些他都可以跟他提示,可是最重要的是演講稿怎麼辦呢?他來的時候看見他剛開始看演講稿,這麼長的稿子他要全都背過,怎麼背啊?

霍雲崢看他著急的樣子笑了下:我知道了。

指揮官提著一口氣,他看著霍雲崢蒼白的臉頰有些擔心:少帥,您還有什麼需要屬下幫忙的地方嗎?

霍雲崢微微抬了下手臂:沒事了,多謝指揮官,你坐下吧。

林深站在霍雲崢的身後,看指揮官講完話後,他飛快的看了眼霍雲崢,發現他的臉上果然出了細細的汗珠,他拿著手帕想給他擦一下,霍雲崢看了他一眼:林深,請叫禮儀官過來吧,軍事佈防我已經看過了,麻煩他老人家過來給我講解一下等一會傳承儀式吧。

林深聽懂了他的意思,忙把手帕又塞了回去,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霍雲崢受傷了,卡莫司長聽著霍雲崢叫他連忙站了起來:雲崢少爺,我是陛下派來協助雲崢少爺完成少帥傳承大典的禮儀官,我叫卡莫。

霍雲崢跟他笑了下:好,那請卡莫司長幫我講一下吧。卡莫伸手請他站起來,霍雲崢也站了起來,卡莫上下的看了他一眼:雲崢少爺的衣服真合身,好看,陛下他老人家這幾天一直念叨著您呢。霍雲崢微微笑了下:讓陛下掛心了,卡莫司長繼續講吧。

卡莫點了下頭,把傳承典禮的禮儀事項細細的講了一邊,跟閱兵典禮不一樣,加封少帥是一項非常莊嚴的儀式,是有很多講究的,而且還要從帝國陛下手裡接過代表少帥的金蛇劍,這個接的動作也要非常的標準。

卡莫一邊示範一邊笑著解釋:雲崢少爺,請不要怪我囉嗦,因為陛下說這一次的活動,帝國的人民都會看到,即時所有的媒體都將參與其中,進行現場直播,帝國100周年紀念日要與帝國人們共同分享,所以為了這一次活動的圓滿結束,為了帝國的榮譽,我們都要加倍努力。

霍雲崢把金蛇劍放回託盤,笑了下:卡莫司長辛苦了,帝國榮譽高於一切。他的一言一行貴氣十足,除了臉色稍微有些蒼白外,別的一切都非常的好,溫文爾雅,俊美脫俗,卡莫司長嘴角微微的動了幾下,他長的真的是太像他了。

霍雲崢對他的失態沒說什麼,請他去休息,卡莫司長忙搖頭:雲崢少爺,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回稟陛下,雲崢少爺,卡莫在此恭祝您今日傳承典禮一切順利,圓圓滿滿。

霍雲崢笑著扶了下他:卡莫司長不必多禮,請回去告訴陛下,我隨後就到。

第三十三章

送走了這些人,秘書官卡著時間請霍雲崢上車,老元帥因為位高容尊,同軍部的其他幾位上將先行一步,就不用再順著街道遊走了。

霍雲崢坐進了他的專屬車裡,林深把中間的格擋升起來,霍雲崢往座椅上靠了靠,林深把手帕遞給他,小心的看著他:少帥,你還好吧?

他跟著霍雲崢沒有多少天,所以格外緊張,霍雲崢一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想獻殷勤,霍雲崢看了他一眼:把演講稿拿給我。

演講稿?對,對,我帶著了。

霍雲崢看著他手忙腳亂的翻演講稿閉了下眼,他本來不想用他的,他把他帶回家後就把他放進了衛兵裡面,一直把他給忘了,直到前幾天他抱著豹子來看他,他才想起來,他也沒有想過林深一直給他照顧著他的小豹子。

兩個多月沒看它,它竟然長了好幾斤,見了霍雲崢竟然還沒有忘,霍雲崢有一些高興。自那林深便留下來,他病的昏昏沉沉的這些天裡,老元帥告訴他,這個小子還不錯,一直都沒有走,你昏睡的時候他就在一邊守著。

霍雲崢大病初愈心中難免有些軟,於是就讓他跟著了,林深把演講稿拿給他:少帥,你這還要看嗎?你休息一會兒吧,你昨晚上才醒過來,剛才又站了那麼長時間,太累了,萬一再暈倒了呢?

老元帥忘了跟他說這個林深非常能說話,霍雲崢顧不上理他了,演講稿不看能怎麼辦呢?他這些天一直都混混沉沉的,根本就沒有看。現在看雖然有些遲了,可是臨時抱佛腳也是好的。幸好路線夠長,走的夠慢,讓他有了一個喘息的時間,這樣大的一個典禮,他的壓力很大,不知道是誰把他是beta身份洩露出去了,所以如果他今天再丟人的話,那就是全帝國的笑話了。

霍雲崢看完了一遍,最後閉著眼睛梳理了一遍,覺的差不多了時,GCC軍部也到了。

GCC軍部坐落在薔薇基地,占地面積約三萬立方,他自卡薩帝國成立起就存在,隨著這些年的發展,一日日壯大,發展到今天已經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軍部周圍三十裡內不允許有民宅,也就是說這一方基地成了一個獨立的小國,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然而今天,為了紀念卡薩帝國成立100周年,這個基地首次向民眾開放。

車子緩緩的駛進了薔薇基地,老元帥跟周世朝等上將早就等候著他們了,今天是霍雲崢、肖恩、維森、佐伊等人的接任大典,他們這些老人要充當他們的領路人。

老元帥是今天一大早就來這裡的,所以他看著霍雲崢穿著那一身少帥服裝走出來的時候,眼眶微微熱了下,他的兒子終於來了。

霍雲崢隔著人群朝他笑了下,老元帥踱步到他們面前,霍雲崢給他行了一個軍禮,其他人也為這幾位勞苦功高的上將敬了軍禮。修斯上將看著霍雲崢笑:少帥,我們在這裡等了那麼很長時間了,現在終於等到了你們。

肖恩哈了聲:修斯叔叔,別說你等著急了,我也急啊,可是這車隊就是走不動啊。

修斯上將聽著他的話樂了,他的話是別的意思啊,是指,指他們長大了,可以接管他們的任務了啊,修斯上將擋著喬治上將的面不好說什麼,好在霍雲崢轉了話題,側轉身給他敬了禮:多謝修斯上將,將來的日子更長,還往修斯上將多多教誨。

修斯上將心裡暗暗歎了聲,赫爾墨斯的兒子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這麼看起來還是挺聰明的,而且溫文爾雅,修斯上將不得不再次的看赫爾墨斯,他沒有想過他能生出這麼一個俊秀的兒子來,任誰第一次見了霍雲崢都會驚為天人,這的長相足以掩蓋住他的beta身份。

修斯上將不得不跟老元帥說:元帥,您後繼有人了啊。赫爾墨斯老元帥今天的脾氣很好,他笑著說:是我們的軍部後繼有人了。他非常和藹的拍了拍這幾個人的肩膀:好,好,長的好。拍到肖恩這裡時,他連連點頭:長的好,結實!

肖恩都被他誇的臉紅,感覺他跟挑豬肉一樣,老元帥沒覺察他自己是什麼眼神,他是很羡慕嫉妒人家的兒子長的魁梧的,他的兒子纖弱,他就格外羡慕肖恩這樣的。

秘書長小聲的提醒元帥時間差不多了,老元帥這才帶著這幾個人去軍部。

傳承典禮不僅僅是明面上的意思,還有一些列權利的交接,他們需要在GCC軍部大樓裡完成一系列的工作交接,指紋採集、血液歸屬、生命印章,GCC軍部所有的大門將為他們這些新人打開,也將印上他們的印章。

曾經那些因為元帥不在而無法打開的地方,此刻隨著老元帥的指紋一個個打開,又隨著霍雲崢一個個印上新的密碼,修斯上將等人跟在他的身後,看著這些他們以前無法企及的地方,面無表情,也只有這樣的時候才會體現出元帥的權利來,赫爾墨斯走了二十年,這些研究密室都緊密的關閉著,此刻他們終於看到這裡面是什麼了,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神秘,沒有研究秘密武器,也沒有藏著稀世秘密,稱這裡為一個收藏館更為恰當。

裡面有著將士的軍服,有裂成碎片的槍支,有鏽跡斑斑的子彈,有染血的地圖……偌大的房間讓這些陳年物件染上了凝重,修斯上將看了一眼進了這裡就恍惚的赫爾墨斯同喬治上將對視了眼,這些東西莫非是二十年前那一戰的紀念室?

喬治上將抬了下下巴,讓他看赫爾墨斯那個樣,這個樣子顯然是觸動了神經,這不是那一戰是什麼,那一戰他老婆死了,他為了他的老婆竟然放棄了大片的戰場,那一戰帝國損失慘重,那一戰他赫爾墨斯一族也因為這個損失慘重,從此他居住雲海星,與王室決裂,也是因為這樣,他們這三大家族才可以大展身手,從此站穩腳跟。

霍雲崢默默的看著老元帥,他知道這些去世的人中有他另一個父親,要不老元帥不會失態,他沒有見過他的另一個父親,他一生下來他便去世了,這麼些年老元帥跟莫斯上將也從來沒有跟他提過,沒有說:他的出生是以另一個人生命結束為代價的。

霍雲崢看著老元帥跟莫斯上將有些抱歉,只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他說,他不想看他們倆傷感的樣子便轉開了頭,轉頭的時候才發現周世朝也往他這邊看,霍雲崢不想讓他看出他在想什麼便錯開了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錯開的很快,可是周世朝依然看到了,他有很多天沒有見到霍雲崢,所以這一次老是想看看他,沒有想到這次到看出來些事,這個霍雲崢剛才眼是紅了,他很少看到他感情外漏。當著這麼多人,周世朝也沒有上前去問他怎麼了,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去看這個紀念館。

老元帥的失神讓其他幾個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基地裡的講解官也是第一次有幸來這個館,他也不知道這裡面是怎麼回事,所以也尷尬的看著老元帥身邊的秘書長,秘書長小聲的提醒老元帥,老元帥這才回過神來。

他看著幾個年輕人笑:今天帶你們來這裡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你們看看這些先烈們,我想你們一定看得出這是哪一場戰役,對,這就是二十年前的康納斯橋之戰,那一戰歷史書上寫的是勝利。

我想告訴你們的是,那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勝利的,帝國損失將士三十余萬人,他們的鮮血灑滿了康納斯橋。

眾人因為他的話沒再出聲,這樣一個數字,即便是現在也很多,那在二十年前是怎麼樣的震撼啊,老元帥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帝國的榮譽是鮮花與鮮血培育的,你們看到的今天的輝煌,是先烈們用他們的生命與熱血換來的,我想讓你們在接受這個軍銜之前,知道什麼是責任,我想讓你們記住他們,從此之後,好好努力,肩負起你們的責任,保衛卡薩帝國的責任,卡薩帝國的明天就交給你們了。

幾個人鄭重的點頭,老元帥看著他們笑了下:剛才修斯上將說的好,我們終於等到你們長大,終於可以放心的把這些責任交給你們,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肩負起這個重任!

紀念館因為沉重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出來的時候,那邊的禮儀官跑過來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卡洛斯陛下已經到了。老元帥輕微的點了下頭:我們這就去。

第三十四章

冊封大典設立在軍部大樓前的廣場之上,巍峨的廣場上前來參加閱兵慶典的三萬將士已經站好,警衛隊把兩遍的媒體記者與民眾也組織到位了,現在就差這幾位主角了。

禮儀官得到了赫爾墨斯元帥的肯定後,給王室儀仗隊遞了資訊,悠揚古典的宮廷音樂開始奏響,王室的儀仗隊也緩緩的踏進眾人的視線。

五百人組成的儀仗隊身著王室特有的黃色宮廷制服,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在高高的露臺邊上站住了,帝國陛下在這兩隊人的護送中終於踏上了這個檢閱大典的露臺。 黃色的旗幟在這個寬闊的露臺上飄揚,冊封大典的露臺用漢白玉的的大理石層層鋪設,九九八十一級臺階,古羅馬雕刻式支柱在兩邊威嚴的立著。

帝國陛下卡洛斯登上高高的樓臺之後便轉過了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些軍民,他雖然沒有軍權,可是他是皇帝陛下,軍部就算為了面子也應該給他幾分尊重。

所以卡洛斯陛下以最隆重的姿勢坐上了這個位置,他清了下嗓音,威嚴的笑道:今天是卡薩帝國成立100周年的日子,在這樣一個光輝的時刻,我卡洛斯有幸與你們共同主持這個典禮,有幸第一時間見證我們卡薩帝國薔薇軍部的少年英豪,我身為這樣一個主持官深感榮幸。

下面的掌聲轟鳴,媒體閃光燈閃成一片,今天來的媒體真的是太多了,可見王室為了今天這個日子下足了本錢了。

卡洛斯看著下面整齊的士兵伸手往下壓了壓:卡薩帝國走到今天已經有100年了,100年的輝煌是薔薇軍部的將士與卡薩帝國人民用雙手締造的,1 00年前的今天……”演講臺上18個優質擴音器將皇帝陛下清晰而又威嚴的聲音傳到了廣場上的每一寸地方。

皇帝陛下的演講辭短時間內還講不完,等候在一邊的霍雲崢等人都換了下腳,肖恩還想再伸伸胳膊的,他們剛才一直坐在車裡,折騰了大半個小時,腳都麻了。維森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看前面的人,他只好把胳膊又收回來了,他前面的上將、元帥確實都站的筆直,不僅他們站的筆直,就連霍雲崢都站的筆直。

肖恩也多看了他一眼,是看他的衣服,他的少帥服太奢華了,純黑色的制服上面鑲嵌上了金色將星標誌,除了軍銜將星的點綴,還有一件同款式的黑色披風,上面是同樣的金色薔薇點綴,他這一身衣服真是太帥了。

等卡洛斯陛下冗長的演講稿講完之後,赫爾墨斯元帥領著四位上將也緩緩的踏上了台,這五個人是軍部的首腦,下面的將士看著他們的領袖神清激動,他們有很多年沒有見過赫爾墨斯了,赫爾墨斯元帥帶著四位上將跟他們敬了一個軍禮,下面的三萬將士起身回禮,整齊劃一的動作讓整個場面壯觀起來。

赫爾墨斯元帥同其他上將的演講都比較短暫,他們是老人了,要把發言權留給新人,所以他們幾個人落座之後,就輪到霍雲崢他們上臺了。

屬於軍部的軍響樂再一次的響起來,兩邊的軍鼓手敲響了鼓槌,霍雲崢踏著鼓聲走了過來,紅地毯是漫長的,要給兩邊的媒體拍照的時間。

冊封典禮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籌備,所以不僅軍部的媒體人員準備好了,社會版的媒體也精心待戰,就等著這一刻的到來,霍雲崢在上任前的傳聞非常多,說他驕勇善戰、聰慧過人,說他以一個beta身份出色的完成了皇家學校的畢業考試。

這一句話有很多內情,最大的內情是,他竟然是個beta,一個beta出任三軍統帥這簡直像是兒戲,不得不說這句話讓霍雲崢成為了眾矢之的,這一刻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等看到霍雲崢穿著一身少帥府、披著黑色的披風緩緩走過來時,他們還是吃驚了,這是霍雲崢第一次出現在媒體前,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很低調,就算有他的照片流出,那也是經過處理過的,模糊的能讓你看個大概,此刻看到真人,他們端著照相機都有些遲緩。

他像是從從畫中走下來的人。

一身筆挺的黑色軍裝,淺色系的襯衣,衣扣一個不少的系到了頂端,金色的薔薇流蘇整整齊齊的垂在肩上,襯著一張臉細白,是種月光白,會讓人想起一些東方的詞彙,比如素宣或者瓷器,白瓷,蘊含了日月光輝的白瓷,安靜中有著柔美細膩的光芒。

黑色軍帽端端正正的戴著,短寸頭髮一絲未露,那雙烏睫的眼睛毫無保留的顯山露水,眉眼濃秀,目色沉靜時是雪地裡的黑曜石,抬眼間是宣紙上那一抹意猶未盡的斷筆,眉目流轉時,是層林漸染的水墨畫。

他長的簡直不像是一個軍人了,至少在大部分人心裡,軍人應該是堅硬的、粗狂的,同赫爾墨斯元帥,或者周世朝這樣,就算不是也應該如同這三萬將士,身體健康,體格挺拔,可是霍雲崢啊,讓人的第一眼總會想到弱。即便是身高挺拔,他依然讓人覺的纖細。

媒體在他走過的時候才快速的反映過來,幸好,錄影機是全程開著的。

霍雲崢走的慢,從漫長的地毯上走過來,又踏上臺階,他走的緩慢,看上去非常有力度,仿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帝國陛下的心上,直到他走到無限接近帝國陛下的時候,高座上的帝國陛下猛的站了起來,他的失態讓在座的眾人都愣了下。

霍雲崢看了他一眼,眼皮微合,那雙沉靜如水的雙目無人看得清,他用淡淡的聲音朝帝國陛下鞠躬:雲崢霍赫爾墨斯拜見陛下,願陛下聖體安康,願帝國人民,長樂永存。

他以右手壓胸,微微低頭的那一瞬間,幽長的睫毛緩緩的垂下去,卡洛斯陛下看清楚了他眼裡的明墨重彩,他看著這雙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長的那麼像那個人,他從臺階上這麼走過來時,他都惶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霍嵐也是這麼跟他說的,那時候他初登基,霍嵐是他的同學也是他喜歡的人。

卡洛斯陛下微微笑了下,那時候啊,時光飛逝,眨眼間二十年過去了,二十年了,他的兒子竟然長這麼大了,他一度以為他活不了的,沒有想到竟然活下來了,而且長的這麼像他。

霍雲崢聽不到他的免禮聲,便一直以這個姿勢站著,他的教養很好,莫斯上將將他教的非常的好,但凡他清醒的時候,他都是卡薩帝國最標準的王子,一言一行都可以卡著教科書來。

好在帝國陛下身邊的侍從官輕聲的提醒了他,他這才想起來,這是冊封儀式,他從精緻繁瑣的袖子裡伸出了手,扶起了霍雲崢:雲崢,免禮。

周世朝在帝國陛下的後下方坐著,看著這兩個人奇怪,這個帝國陛下自從見了霍雲崢後便處在失神狀態中,這種失態像是見了初戀情人一樣,周世朝看了看其他幾個人,他們臉上都面無表情的,於是周世朝也就沒什麼表情了,他心想這個皇帝陛下這麼大年紀了,應該不至於再去喜歡這麼一個小輩吧。他兒子都跟霍雲崢一樣大了啊。

他心中在猜測,跟隨卡洛斯上臺的皇太子也不解,想說點什麼,他的父皇就已經恢復了常態,卡莫司長把代表少帥權杖的金蛇劍端過來了,帝國陛下也因為他的提示扶起了霍雲崢。

卡洛斯把金蛇劍輕輕的放到了霍雲崢的手中,霍雲崢單手捧著站在了他的身側,只矮了一個臺階,霍雲崢身形高挑,這麼遠遠的看著兩個人像是並立著,共同俯視著這個王國一樣。

坐在一邊的赫爾墨斯元帥看著這並排的兩個人心中很沉,這幅畫面再一次的淩遲著他的心,他面無表情的錯開了眼。

少帥之印一出,下面站著的眾人都要行禮,包括周世朝在內的另外三個家族的領袖,休斯上將、維森上將以及喬治上將,少帥要高於上將,所以這幾個人要行禮:祝願卡薩帝國永世長存,祝願薔薇之星永遠閃耀。

帝國陛下輕抬了手,霍雲崢也笑了下,這個時候要笑,今天本來就是一場華麗盛大的戲,人人都在演戲,即便他們心裡在想著他這麼無能,怎麼可能勝任這個元帥之位,想著怎麼把他少帥之權架空,怎麼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然而該說的臺詞還是要說,還要祝福他長命百歲,所向披靡,祝他帶領薔薇軍部走向更輝煌的明天。

第三十五章

這幾位位高權重的老人完成這個簡單的儀式之後便到了其他幾位新人少將的冊封時間。

休斯家族的繼承人是佐伊,佐伊笑著握了下他的手:少將佐伊修斯見過少帥,願少帥所向披靡,永佑卡薩帝國。

霍雲崢也朝他笑了下:願同佐伊上將共勉之。他同佐伊是差不多的人,都是心裡能夠織起蜘蛛網的人,密密麻麻,看不穿也猜不透,所以兩個人的相處反而是最平和的,很少氣衝突,霍雲崢每次也能對他笑笑。

休斯上將後面是格林家族的繼承人,維森格林,霍雲崢看著他本能的彎了嘴角,同佐伊不一樣的,是一種從心底裡發出來的喜悅,不知道怎麼感覺有很多天沒見他一樣,他只不過是昏睡了7天而已,就感覺像過了很長時間。

維森格林看著他也笑了下,元帥府封鎖消息,不僅周世朝沒能見著霍雲崢,他也沒有見到過他,現在看他好好的站在這裡,維森格林也松了口氣:少帥,你身體好了?霍雲崢笑了下:好多了,謝謝維森老師。

維森格林聽著他的稱呼笑了下,右手壓胸朝他鞠躬:少將維森格林見過少帥,願少帥所向披靡,永佑卡薩帝國。

霍雲崢聽著他說的話有些靦腆的笑了下:願與維森少將共勉之。維森格林是帶著手套的,所以一點傷痕都沒有看見,但是他記得這個人的手上有他抓出來的傷,他在疼的最厲害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這個人一聲未吭的由著他抓著。

霍雲崢微微眨了眨眼,喉嚨有些緊,這讓他想再說點什麼的一句都沒有說出來,他的心底如暖流劃過,他看著他緩緩笑了,不知道是誰那麼有心的撲捉到了這一幕,這一個鏡頭在以後的很多時間裡被眾人銘記,他笑的如同雪蓮盛開,那張如玉如雪的臉上是一種溫柔到極致的笑容,在一瞬間,如同春回大地,百花齊開,讓眾人失神。

維森格林看著他也有一秒的失神,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恢復到面癱的樣子,他微微頷首退到了一邊,然後霍雲崢心情依然很好,就連看到肖恩的時候也沒有打折,肖恩這是第一次看他對他笑,第一次笑的這麼溫柔,他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他不得不想:他難道是個賤骨頭,怎麼還懷念他譏笑他的時候呢。

肖恩想做點什麼讓霍雲崢破功的,但是知道這樣一個場合是不可以的,他要是在眾媒體面前作出什麼有失臉面的事,他父親一定會罵死他的,為了今天這個破儀式,他被王室派來的禮儀官折騰了一個星期呢。

肖恩按照宮廷禮儀跟霍雲崢行完禮後便老老實實的站到了下面。最後一個是周世朝,周世朝雖然是上將職位,但是他是新人,是由皇帝陛下單方面冊封的,所以這一次也要重新來,在全國人面面前,會更加的隆重一點。

周世朝站到了霍雲崢的身前,霍雲崢今天很好看,雖然他瘦了很多,但是依然好看,清秀至極,臉色白皙的近乎於透明,這種脆弱讓他這身少帥服更加的厚重。

他曾經任過他的教練,曾經目睹他在炎暑的日子裡進行了一個月的特訓,成績合格,儘管是最後一名;

他曾經當過他的考官,等了他一個月的時間,等候他從哈薩斯原始森林裡走出來,在忍著極端痛苦的情況下完成了任務,儘管他這一路磕磕絆絆。

周世朝這一刻看著他,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這讓他伸出雙手拍了拍霍雲崢的肩膀,他的力氣非常大,這麼鄭重的拍下來,霍雲崢手直接就垂下來了。

他肩上的傷是第七天,依照現在的醫學他應該快好了的,可是他是個例外。被周世朝這一拍,他疼的下意識的哆嗦了下,忘記了手中還拿著少帥之印,那把有些重量的金蛇劍。

他把劍甩了出去,用手扶住了肩膀,劇痛終於讓他回過了神,看到帥印從手中飛出去,臉一下子由白轉成了青,可是拿也晚了,他忘了他就站在臺階上,這麼一伸手不僅沒夠到腳下一錯,直接從臺階下摔了下來。

周世朝不知道他受傷,也沒有想到他正在走神,這麼重要的典禮上他竟然走神了,看著他往下倒,周世朝摟住了他,再轉眼時,那把金蛇長劍已經快要落到了地,周世朝用腳踢了上去,攬著霍雲崢在窄窄的臺階上轉了個圈,把那把長劍接住了。

眾人看著這一幕默默的睜大了眼,在千軍之前如果把帥印給掉在地上,那可就丟人了,這可是現場直播啊,下面的官方媒體也都出了一身冷汗。

肖恩看到這一幕噗的笑出聲來,他說霍雲崢怎麼今天轉了性了呢,原來是走神了,他真是厲害,這樣的場合他都能走神。

周世朝的部將都在下面看著,所以看到他們的上將上演了這麼一出,都為他捏了把汗,科威側頭小聲的跟周世朝的秘書官艾崴說:艾崴,你說咱上將天天往元帥府跑?艾崴看著他笑,帶著一點狡黠:對啊,少將天天去,可惜也見不著人家。

科威哈了聲,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他們上將了,他們上將這是看上人家了啊。

長劍沒有落地,總算沒有太丟人,周世朝把劍放到了霍雲崢手裡,霍雲崢已經站直了,神情也恢復了,要不是臉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剛才的事仿佛沒有發生過,周世朝也知道這個場合不能說什麼,他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霍雲崢鞠躬退下來了。

霍雲崢握著劍後也沒有過多的耽擱,很快的放在了禮儀官的托架上,宣佈升軍旗。

他在軍餉樂中微微喘了口氣,跟其他人一樣,敬軍禮。他看著這面旗幟把肩上的疼痛一點點忍過去。他喜歡這個軍旗,藍底白薔薇,霍雲崢也老元帥小的時候拉著他的手畫這個地圖,簡單的圖案,清爽的顏色,像是藍天白雲。

升旗過後便正式開始閱兵,霍雲崢跟肖恩等人站到了檢閱的方臺上,八十一個方陣隊按照順序一個個的走過來。每一個方陣隊要在這個地方停留十五分鐘,展示他們的武器,展示他們的成果。

霍雲崢需要做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站在這裡等他們走過來,然後跟他們敬禮,回禮,就這麼簡單。

所以霍雲崢就維持這樣一個姿勢,立正、稍息、敬禮,一次又一次,九九八十一的方陣隊,他重複了八十一次動作,每一個動作都很標準,仿佛是一個模子卡出來的。

接受他檢閱的將士們看著他都挺意外的,他長的實在是太好了,剛才的時候他站在高高的露臺上看不清面貌,可是現在他就站在他們的身前了,終於看清楚什麼樣了,手裡的動作都不由的會頓一下,科威心裡想,怪不得他們上將看中了人家,這人長的……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了。科威朝霍雲崢身後的周世朝擠了下眼,周世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做,不要走神。

霍雲崢不知道這個方陣隊是怎麼回事,站在他面前有一會兒了,也不開始行動。他這麼垂著手很不好,他甚至覺出他的手套都染上血了,他的傷口在前面的時候已經崩開了,這一會兒已經順著胳膊流下來了,他的衣服是黑色的,還看不出來,可是手套卻是純白色的,一點血跡都能看出來。

霍雲崢咬了咬牙,親自呵斥了聲:前方軍隊報名!科威咳了聲:報告少帥!海軍1013師前來報到!請少帥檢閱!

霍雲崢點了下頭:全體隊員,立正,稍息!敬禮!

他把科威的臺詞都念了,科威轉變的也很快:多謝少帥檢閱!霍雲崢把手抬了起來,他想著快點做完這些動作,好讓這些部隊快些走過去,可是他發現他的手不怎麼聽他腦子指揮了,越抬越慢,仿佛他的手臂僵化了,每一次抬起前都要經過一次艱難的磨合,於是他抬的越來越遲緩。

送走了這一隊,霍雲崢等人往後退了幾部,等其他方陣隊走過來,已經要接近尾聲了,周世朝的海軍排在了後面,那些壯觀的空軍、已經陸軍已經走過去了,等周世朝的這一海軍過後,剩下的就是通訊以及後勤部隊,這些就不是很重要了,媒體就不會投注太大的關注力,他的手他們應該看不出來了,霍雲崢微微松了口氣,把手貼著褲子縫往裡收了下,外面的人看不見,也就跟在他身後的周世朝他們能看見,可是這些人看見就看見吧,顧不了那麼多了。

霍雲崢覺的他自己想的有些多,頭暈腦脹的,他後面的幾個人看著他有些晃動都有些緊張,他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暈倒吧。

肖恩見識過他暈倒,他會毫無預兆的暈倒。肖恩不由的看了看他的肩膀,他穿著黑色的披風也看不出什麼來,肖恩只好又看了看他手,這麼一看終於看出端倪來了,霍雲崢貼近大拇指的地方紅了一片。

肖恩看著他的手終於不笑了,他想他也笑不出來了,他也是行禮的,這81方陣隊每一個都要行禮,行禮的時間不低於一分鐘,已經過去了60個方陣隊,這一個多小時他都敬的累了,那肩上有傷的霍雲崢是不是更慘?他以為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呢?他怎麼好的這麼慢呢?

肖恩看著依舊標準行禮的霍雲崢終於歎了口氣,不再盼著這些方陣隊慢點了,他希望他們不用展示什麼,直接開過去行了,事實上還要一步一步的來,他們閱兵完畢後,還要發表最後的感言呢。

謝幕也是高朝部分,要為這次閱兵典禮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是需要霍雲崢講話的,可是霍雲崢把演講稿的內容都忘記了。

他重新走回了這個高臺,數萬的目光重新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下面的三萬方陣隊經過這一段時期的培訓,素質很好,依然整整齊齊的站在下麵。官方媒體也屏息以待,以為這位年輕的少帥在醞釀什麼。

霍雲崢沒有醞釀什麼,他曾經為這個繼任典禮準備良久,想著在這一天大放異彩,讓所有人都矚目,可是時不待他,那一篇寫的很好的演講臺詞因為他這些天的昏睡,沒有來得急看,而今天早上看的那一點到現在他忘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是神仙,也不夠聰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花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才得來的。

霍雲崢看著下麵等著他演講的萬千將士,看著等著現場直播的數萬媒體,腦中一片空白。

第三十六章

他的目光在這一排排人中緩緩看過,他想找個轉移注意力的地方,他看過他的父親老元帥,老元帥朝他笑;看過莫斯上將,莫斯上將也朝他笑;看過周世朝,霍雲崢微微鬱悶了下,這個周世朝太招眼了,一認就能認出來,他笑的還挺誇張,一口白牙都露出來了,霍雲崢把目光略過他,看向了他身邊的維森格林。

維森格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面癱,在霍雲崢看來卻帶著鎮靜的魔力,他看著他緩慢的開了口:今天是卡薩帝國100周年的紀念日,我們有幸看到了這樣一場壯觀大氣的閱兵典禮,這八十一個方陣隊,系統、完整的想我們展示了戰車、火炮、航空導彈、核導彈 、巡航導彈等軍事裝備,然而這只是我們軍部實力的冰山一角。

通過海陸空三軍的展示,我看的出我們的國家正在壯大,我相信有一天我們的國家會更加的強壯,強壯到不會有人再來欺負我們。

他停了下,讓該鼓掌的鼓掌,秘書官聽他開了頭便松了一口氣,雖然霍雲崢講的跟他說的不一樣,但是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

霍雲崢等鼓掌完畢之後轉了話題:丞陛下之情,今日我在沒有任何軍功的情況下加封少帥。

他這一開口,下面的媒體便齊齊安靜了,沒有想過他會說大實話,霍雲崢微微一笑:來這裡之前,我去看了英雄紀念館,星際3001年的紀念館。這是二十年前的事,帝國陛下以及其他幾位上將聽著他的話臉色凝滯了,不知道他要說出點什麼來,那是一段塵封的過去,沒有人敢提,就連歷史書都不敢寫。

霍雲崢看了他們一眼微微笑了下:看了這個紀念館的英雄事蹟,我深為感動,為那些在前線浴血奮鬥的英雄,為那些為了帝國和平未能回來的烈士,為他們保衛的帝國的今天。作為卡薩帝國的一員,作為他們保護的卡薩帝國的人民,我由衷的感激。

幾個人因為他說的話終於松了口氣,帝國陛下的眼睛微微的垂了下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赫爾墨斯老元帥的視線是一直在他兒子身上的,無論他兒子說了什麼,他都聽著,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變。

霍雲崢朝他遙遙的笑了下:保護帝國,是每一個帝國人必須承擔的責任,更是我們薔薇軍部的責任,我今日承帝國的厚望接任少帥一職,為背負著帝國將軍的責任而深感光榮,我願為帝國的和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我,赫爾墨斯霍雲崢在此宣誓!願效仿先烈,為帝國的榮耀與人民的安寧努力,至死不渝。

霍雲崢講完了這一句話後,右手壓胸朝台下的萬千將士已經電視機前的億萬民眾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的演講很短,短到讓下面的將士在反應過來後掌聲轟鳴,他們曾想過他會講著跟皇帝陛下以往一樣成篇累牘的話,都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結果這位少帥就短短的這麼幾句。就這幾句也足夠了,他像是天生的政治家,一松一馳把握的非常好,該悲壯的地方悲壯,該煽情的地方煽情,特別是最後這一個鞠躬長達一分鐘,足見他的誠意。

霍雲崢久久沒能抬起手來,別人以為他只是煽情的演講而已,沒有人知道他這一刻是真心,老元帥從小教育他愛卡薩帝國,跟他說這是他的國家,藍天上飄起的旗幟是他赫爾墨斯家族的標誌,保衛這片土地是他的責任,霍雲崢把染著鮮血的右手印在了胸口上,完成了他的宣誓。

秘書官看著掌聲轟鳴的眾人松了口氣,霍雲崢站在臺上空白的那五分鐘裡他快要喘不過氣了,他低聲跟老元帥說:少帥講的很好,比屬下寫的還要好。老元帥也自豪的笑了下:我知道,讓你也掛心了。

秘書官溫和的笑:元帥客氣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能看到少帥站在這裡,我高興啊。

老元帥嗯了聲:等我回雲海星後,雲崢就交給你照顧了,你多多提點他。秘書官點頭:元帥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霍雲崢他們已經在衛兵的保護下進秘密頻道了,進了這裡之後,霍雲崢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他還沒等喘過氣來的時候周世朝站到了他的面前,霍雲崢有些戒備的看了他一眼:周上將?

周世朝伸手在他肩上撫了下,霍雲崢微微凝滯了下,周世朝低頭看了看他的手,白色手套上果然是血,他把手慢慢的攥了起來,抬頭看他。

他看著霍雲崢眼裡有明顯的心疼,這種心疼讓霍雲崢微微愣了下,想要掩飾的話也沒能說出來,他不願意讓人知道,更不願意讓王室中人知道,不想讓他們知道他跟三大家族的關係這麼差,即便是這個問題人人心裡清楚,但是再不好也不能擺在明面上,他封鎖了這麼多天的消息也是因為這個。周世朝是皇帝陛下的人,是他最戒備的人。

周世朝沒有做什麼太大的舉動,他看著霍雲崢身後的那些人只是笑了下:少帥,你這衣服挺好看。霍雲崢也不太自然的笑了下:周上將過獎了。

周世朝點了下頭還想說點什麼,就聽見外面的喧嘩聲了,媒體記者要訪問他們了,果然秘書長過來問霍雲崢:少帥,外面有媒體訪問,您要見他們嗎?他看到了霍雲崢臉色不好,所以後面多加了一句,霍雲崢也不想見他們了,他搖了下頭:我就不用見了,你安排他們採訪吧。

他抬左手指了下周世朝、肖恩等人,秘書官點了下頭:好的,少帥。周世朝笑著對秘書官說:我也不用採訪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讓維森老弟跟肖恩他們去吧。他跟維森格林握了下手:老弟,那些媒體就交給你了。

維森格林看了他一眼笑了聲:好。

周世朝跟隨在霍雲崢身後,從另一面門口出來,沒有想到這個出口也有不少的記者,這些記者是些小記者了,搶不到頭條,本來想在這裡碰碰運氣的,能夠拍個他們的背影也行,如果能夠碰到修斯上將等人的背影也是好的。

他們沒有想到今天這運氣碰大了,看到霍雲崢那身標準的少帥服,他們愣了一秒後沖了上去,霍雲崢身邊的十幾個衛兵把他們隔在了幾米開外。記者們看到這些荷槍實彈並沒有害怕,他們是帝國陛下的人,這些衛兵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打他們,今天難得薔薇基地開放,他們怎麼能不多拍一點。

雖然不能更近的接近霍雲崢,但是話筒還是可以伸過去的:少帥,請問您今天升為少帥有什麼感想?你以後將如何整頓薔薇軍部……”

霍雲崢的眉頭微微皺了下:讓他們走開。他現在頭暈眼花的,聽到這些聲音越發的耳鳴,眼前一陣陣的黑,衛兵聽了他的話把圍觀的記者往外趕。

霍雲崢的衛兵都是精挑細選的,手段理智而強硬,這些記者都沒能進得了霍雲崢的身,只在週邊拍照,閃光燈此起彼伏,讓霍雲崢的臉色白了一層又一層,周世朝把他往裡移了下:少帥,我們走。

周世朝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攬著霍雲崢腳步匆忙,圍觀的記者只來得及拍了個他們倆的背影,這個背影也足夠了,周上將的手是護在少帥的胳膊上的,這個動作太貼心了,這個新聞是獨家新聞啊,少帥放著前面眾媒體誰都沒有理,單單跟周上將走了。

霍雲崢走到美人的地方時腳步終於支撐不住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了,周世朝扶著他蹲下了:少帥,你怎麼樣?

霍雲崢閉著眼,周世朝看著他手上血跡再沒忍住把他衣扣解開了,霍雲崢猛的睜開了眼:周世朝!

周世朝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仍舊沒停,霍雲崢手已經抬不起來了,所以他的衣服很快解開了,他裡面的白色襯衣都讓血染透了,連同黑色的制服都粘連在了一起,周世朝知道他身上有傷,卻沒有想到成這個樣子,他咬著牙把他的襯衣撕了,重新把他傷口抱了下:少帥,你這傷是怎麼傷的?剛才我拍你的那一下?

霍雲崢掙扎著坐了起來,推開了他的手:與周上將無關。周世朝看他臉色冷淡,伸手把他攔腰抱了起來,霍雲崢吃驚的瞪了他一眼,他已經不再責怪他拍他致他傷口崩裂,這個人怎麼還這麼自作主張!

霍雲崢看著他身後的衛兵臉色薄怒:麻煩周上將放開我!周世朝沒有理他,逕自抱著他往車上走:少帥,這裡沒有外人,你就別逞強了,你說你怎麼這麼不顧自己呢,傷的這麼嚴重怎麼不說聲呢?

他喋喋不休的,霍雲崢已經懶的理他,他能怎麼說呢,說了又能怎麼樣呢?閱兵典禮能不閱嗎?不能,他能當著那麼多的人取消這一場典禮嗎?讓全帝國的人民說他目無尊上,不把閱兵典禮放在眼裡嗎?讓帝國皇帝看他越發不順眼嗎?讓他赫爾墨斯家族不容於卡薩帝國嗎?當一個國家軍部與王室不合時,那是國家的災難。

霍雲崢嘴角微微挑了下,慢慢合上了眼,既然掙扎不下來,他便放棄了,周世朝看著他:少帥,面子那麼重要嗎?比你的性命還重要嗎?

霍雲崢沒有看他,他只是看著他衣領上的四顆將星說: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而已。周世朝看著他這種清麗致極的臉一時間想不到什麼話,霍雲崢多大年紀啊,怎麼會有這麼消極的想法?周世朝覺得心裡挺不自在的,霍雲崢在他懷裡輕的過分,他下意識的把他往懷裡抱了抱:少帥,你這想法不對,你才多大呢?

霍雲崢微顰眉頭,沒再說什麼,他現在多活一天就是多賺了一天,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周世朝看他在他懷中閉上了眼,腳步不由的放慢了,仿佛他懷裡抱著的是個稀世珍品,霍雲崢不在意他的命,可是他在意。

第三十七章

閱兵典禮過後,舉國歡慶了幾天,電視上、白紙上全都是這一次閱兵典禮的盛況,討論的最多的是這一次上任的幾位新人,每一個都讓人期待,先不說維森少將與周上將的能耐,單說這次的三個年輕人,喬治上將的公子、元帥的公子還有修斯上將的公子,都完美無缺的通過了哈薩斯森林的考驗,以優異的成績從皇家學院畢業,這樣的成績讓帝國的人們對他們報以厚重的期望。

霍雲崢看著電視上的幾個人微微笑了,他那天沒能參加採訪,沒有想過採訪後的效果會是這麼好。

有個記者特別搞笑:少將,你知不知道帝國的民眾是怎麼說你的?

維森格林看了他一眼:哦,如何說我的?

那個記者兩眼放光:他們都說你是有史以來最帥的少將,真的,他們都央求我多給你拍幾張照片呢?要把你懸掛於……”維森格林咳了聲打斷了他的話,記者又連忙說:我是開玩笑的,維森少將真是嚴格律己,我也就是在這個歡慶的日子才敢問你。說真的,您本人比鏡頭上更加的好看。

霍雲崢低頭笑了下,他想說這個記者說的不是玩笑話,維森少將真的很好看,英俊瀟灑,優雅貴氣。

周世朝踏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他這麼笑著,是真挺好看的,周世朝哈了聲:少帥。霍雲崢猛的被他叫醒了,手哆嗦了下,遙控器都掉在了地上,牆壁上的螢幕關閉了,霍雲崢下意識的松了口氣,周世朝看他這模樣挑了下眉:少帥,你……想什麼呢?霍雲崢被他撞破心事心中有些惱怒,面色一紅:周上將!周世朝最近常常來他們家,現在來都不用通報了!他看著尾隨在後面的林深瞪了瞪眼。

周世朝看他亂動忙把他扶住了:少帥,你別動,好好躺著,傷還沒好呢霍雲崢被他按在床上只好不動了:周上將怎麼來了?

周世朝一點都不在意他的為難,坐在他床邊:少帥,你今天覺的怎麼樣了。霍雲崢點了下頭:我好多了。林深,給周上將倒茶。

林深說了聲:好。周世朝把要跟著林深跑的小豹子一把從地上抓起來了:嘿,長這麼大了。小豹子可討厭他了,每次來都摸它肚子上的……尿尿的地方!它這次沒跑掉還是被周世朝給抓住了,周世朝太壞了!

小豹子轉著頭的咬他的手,周世朝一手掐著它脖頸一手托著它屁股,它怎麼轉都咬不到,氣的嗚嗚的,周世朝還嘲笑它:這叫聲還跟奶貓一樣,少帥,你不能再喂它喝奶了,得讓它吃點肉了。

霍雲崢看小豹子委屈那樣,指了指地上:周上將把它放下吧,它還小。

周世朝站起來把它關門外,小豹子本來想跑的,可是看著門關上了,它又來把門,它不知道這傢伙關門幹什麼,可惜它的小爪子在無痕的玻璃門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霍雲崢看他把門關上了,本能的緊張了下,他對周世朝是極不屑又忌憚,周世朝其實沒有對他做什麼,是他自身的原因,oA總是有些忌憚的。

周世朝不知道他怕他,他關了門是想跟他說點什麼,他特意瞅著今天老元帥在穆雲山上看他的將士,所以跑來的,他這今天要說的話不好開口。

周世朝做事從沒有墨蹟過,今天是第一次覺的為難,這一為難心裡就有些著急,這房間就莫名覺的有些熱,他挽了挽袖子,挽了袖子之後還覺得燥熱,他又解了幾個衣扣,沒話找話說:少帥你這房間還挺熱的。

霍雲崢看他邊走邊解衣扣,心裡有些發慌,看周世朝快走到床邊了,他托著床單往後退了一步:你要幹什麼!

周世朝看他這個樣終於反應過來,幫拉著他手:少帥,你別退了,我不想把你怎麼著?我能把你怎麼著呢?你一個大活人的。別緊張,小心傷口。

霍雲崢聽完他的話臉直接就紅透了,是啊,他剛才在想什麼呢,他以為周世朝……要欺負他呢……這個想法想他臉都紅透了,他真是夠矯情的,以為人人都想欺負他呢,他此刻又不是個o,周世朝自然不會喜歡他,是他想的太多了。

霍雲崢想到這一茬,臉色越發的難堪,近乎于羞惱成怒了。周世朝此刻還笑了聲:少帥,好點了嗎?

霍雲崢推開他的手,把臉扭到了一邊,周世朝看他臉色紅潤,睫毛微眨,這模樣挺好看的。霍雲崢被他看的越發鬧了:周上將今天沒事了嗎?

周世朝坐直了,終於從懷裡掏出一串東西:咳,少帥,我這……上次傷著你,一直覺的不好意思,也沒有什麼好補償給你的,這個就拿給你玩吧。

霍雲崢覺到了手心的涼意扭過頭來看,這是串白色的銀晶石珠子。霍雲崢看了他一眼:這是?

周世朝不太好意思的拍了下腿:這是我那邊的礦石,克雷爾星球沒有什麼稀罕物,這個東西據說對身體好,我想著你帶著應該會好。

他覺的他挺烏鴉嘴的,他覺得霍雲崢身體不好,所以才想著給他磨一串白水晶,結果他真的就受傷了,周世朝已經不敢說什麼了。

霍雲崢聽了他的話拿著銀水晶看了看,這串水晶挺好看的,晶瑩剔透,珠子大小也合適,看樣子磨的人下了苦工。霍雲崢又把珠子還了回去:多謝周上將好意,我不能收。珠子雖然好,然而霍雲崢並不缺,況且這珠子還是人特意磨的,意義重大,受之不恭。

周世朝接過手鏈直接套在了他的手腕上:行了,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麼用,就是送給你的。

霍雲崢還想推辭,他不願意要別人的東西,周世朝把他手鬆開了笑:少帥放心好了,這東西沒有特殊意義,就是想著你身體不好,所以特意給你弄的,不會逼你幹什麼的。霍雲崢被他這一說又想起前面的事,臉色微微一紅,簡直不想再看他。

周世朝站起來了:好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這……”他環視了一下他的床:躺著好好休息,這電視就先別看了,傷眼睛,等好了再看也不遲。還有這飯啊,好好吃,吃點有營養的,多喝點骨頭湯什麼的,好的也快點。

霍雲崢看他管這麼多閒事不由得氣樂了下,這麼大一個男人瑣碎起來比老元帥還厲害。

周世朝看他這一笑心裡好受點了,他想看到霍雲崢笑,這種能夠發自內心的笑,他總覺得這個小孩活的挺累的,你看這樣笑著多好看。

周世朝自來熟的給他掖掖被子:好了,我走了,你別起來了。霍雲崢揮揮手,讓他趕緊走,以後都不想見他了,今天丟人丟的夠大的了,他看著手腕上這串白玉珠子覺得心煩,他摘了下來,不能扔了只能找個地方放起來了。

老元帥直等到霍雲崢傷好了才走的,霍雲崢去送他,老元帥戀戀不捨的,霍雲崢看著他笑:爸爸,這裡離雲海星這麼近,你不用五個時辰就能來了?老元帥拍拍他,說的好聽,但是他抱著他的腰不肯鬆手,老元帥抱著他:想我就來看我,一天來一趟都可以,等我把雲海星的事了一了就來陪你。

霍雲崢抱著他腰不鬆手,他知道老元帥說的對,現在距離不算什麼,雲海星離帝城飛起來不足五個小時,可是他不喜歡飛艇啊,來接老元帥的何子沐老將軍看著他們爺倆抱成一團也不由的樂了下,這父子倆人一直都這麼好玩。

莫斯上將在一邊跟他笑:讓何老將軍見笑了。何子沐搖頭笑:元帥跟少帥感情好,我這是羡慕呢,我兒子要是有少帥這麼貼心,我就燒高香了。

何老將軍的兒子何靖聽著他爹的話看了他一眼:老爹,你確定讓我也這麼貼心下?

何靖那身高比他老爹還高,塊狀也大,往他老爹身前一站,都擋住了他老爹的視線,何老將軍拍了他一巴掌:胡鬧!我跟你說你在這裡不許胡鬧,好好照顧少帥,知道了嗎!

何靖攤開雙手:你看,莫斯上將,不是我不想親近他,是他不讓我親近。莫斯上將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好樣的。何靖正了臉色跟他敬了個軍禮:莫斯上將放心,我定當保護好少帥。

莫斯上將走上前去看元帥父子:雲崢,你只抱他,不抱抱我嗎?

老元帥哈哈一笑:你看莫斯都吃醋了。霍雲崢終於從老元帥懷裡出來:莫斯叔叔,你們走吧。莫斯上將也抱了他一下:雲崢,雲海星那邊你放心,有我在,我就會照顧好元帥的。霍雲崢抱了下他的腰:莫斯叔叔,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莫斯上將點了下頭:我知道,我也知道雲崢能照顧好自己的,答應莫斯叔叔,好好照顧自己。

霍雲崢點頭:莫斯叔叔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莫斯上將最後看了他一眼,他知道他養大的孩子心中有主見,他放心。

霍雲崢看著他們登上飛艇,化為空中看不見的飛鳥,他眼裡有些酸澀,他知道他們早晚都要回去,雲海星才是他們的家,有雲海星在一日,他在帝城才能安穩。何靖站到霍雲崢面前:少帥!何靖前來報到。霍雲崢看著他笑了下:好,帶我去看看吧。

何靖帶著霍雲崢去穆雲山基地,本來還想讓霍雲崢看看他的部隊有多整齊的,結果他的部隊竟然跟人打起來了!圍成擂臺打起來了,霍雲崢看著基地上熱鬧的場景問他:何靖,怎麼還有人打架呢?

何靖往前跑了幾步看他的副將:林城這是怎麼回事!都給我停下!你們!操!何靖看著擂臺上的兩個人,再看看臺下站著呼喊的兩隊人鬱悶的直罵娘,怪不得打起來,這是跟周世朝的部隊打起來了。

何靖這些日子跟周世朝的關係混的不錯,只好又跑回來跟他說:少帥,周上將的部隊也駐紮在這裡,我們兩隊在切磋呢。少帥,您要不也來看看吧。

他倒是個熱鬧性子,這種情況下還請霍雲崢觀賞,霍雲崢在這裡看了一會兒,臺上的人擂臺打的特別厲害,這已經不像是切磋了,而像是打架了,都不要命的樣子,新上來的這個,直接把衣服脫了,光著膀子就上了場,對著雲海星的士兵吐了一口唾沫:有種跟老子來比比!別以為你們是雲海星來的,我們就怕你了!操!

他說著把手裡的軍服仍在了台下,他的士兵們在台下轟然叫好:老大!給他們個厲害瞧瞧!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凱旋之師!

那個被他激怒的雲海星的戰士終於也忍無可忍了,他們的人數並不比他們少,這麼齊聲呐喊的時候也非常震撼。

在這呐喊聲中,這兩個人終於包成一團打起來了,沒有用武器,就是徒手打架,這個光膀子的戰士他的兄弟都叫他老大,長的孔武有力,雲海星的戰士被他一下掄到了地上,輪到地上還不算完,騎在人身上,把衣服上雲海星基地標誌撕下來了:不就是這麼個牌牌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躺在下麵的雲海星戰士被他氣的語無倫次:王八蛋,還給我!我是元帥的部隊!你等著受死吧!占了上風的士兵聽見他的罵聲越發的生氣,直接把他的牌號扔在了台下。

霍雲崢看著他腳下的雲海星基地的標誌微微頓了下,還是蹲下身把它撿了起來,何靖看著他不好意思的道歉:少帥,真對不住,我這就叫他們停下來。霍雲崢點了下頭:恩,別把事情鬧大了。

第三十八章

何靖往前跑了幾步,把臺上打的兩個人扯開:都什麼時候了,還打架!都給我站好了,少帥來了!擂臺上的兩方因為他的喊聲都不得不停下來,看到是霍雲崢來了,雲海星的戰士飛快的站好了,而周世朝的部隊就沒有那麼心甘情願了,他們剛剛被這些雲海星的人侮辱過,對於這個他們的少帥,他們明顯的不情願。

霍雲崢看了雙方一眼:為什麼打架?

雲海星的戰士看見是自己的少帥來了,腰杆一直:報告少帥,他們出言不遜,不尊重人。

那個光著膀子的士兵被他這話氣的破口大駡:放你娘的狗屁!到底是誰出言不遜!你他娘的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就不知道自己嘴裡放屁了,你他娘的嘴剛才吐出來的屎自己又吃回去了嗎!好吃嗎!

這話太難聽了,雲海星的那個戰士被他罵的臉色漲紅,就是反駁不出來,光膀子的眾人在台下都笑了,挺解氣的,雲海星的這些人簡直了,因為自己是元帥的人所以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時時刻刻的挑釁他們,今天就因為他們的一個兄弟不小心撞了他們一下,他就罵他是土狗,這句話終於惹怒了眾人,這也是今天在這裡打起來的原因。

霍雲崢的臉上出奇的難看,他看著這群哄笑的士兵冷冷的揮了下手,然而他這一揮手那些士兵還都沒有反映,他們始終反應不過來,霍雲崢長的太纖細了,纖塵不染,與這個軍營格格不入,他們總不能把他與少帥聯繫起來。

等他們漸漸的不笑了的時候,霍雲崢終於開口了,他看著光著膀子的這些士兵勾了下嘴角:今天打架鬧事的人站出來。

雲海星的戰士站出來一個,光膀子的那個也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他的同夥看他站出來了,也呼呼的站了出來,這個意思是與他同甘共苦了。

霍雲崢看著這黑壓壓的人群眼裡冷了好幾度,以至於他開口的時候眾人都覺得他吐出的話都是冰渣子,他說:軍營之中聚眾鬧事,視軍法如兒戲,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下面有喧嘩的,霍雲崢看向他們,一眼就看見了被他們扔在地下的軍服,藍底白薔薇的徽標都看不見了,霍雲崢深吸了口氣把話說完:無視軍紀在先,踐踏軍服在後,如此行為不配當一個軍人。今日所有鬧事之人開除薔薇軍部,遷回原籍。

他這句話說完,底下的眾人譁然一片,特別是周世朝的部隊,因為他的人數最多,他們這麼呼啦啦的站上去那麼多人,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全部開除的話那也太過分了。

那個光膀子的士兵看著白蓮花一樣的霍雲崢攥了攥拳頭:少帥,你不公平!霍雲崢淡淡的看著他: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一併說出來吧。

這個平淡至極的語調讓這個士兵有些琢磨不透,他的上將從來沒有這麼說過他們,他們犯了錯周上將會處罰他們,可是從沒有這麼開除過他們,他們是凱旋之師啊,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在哪?他的弟弟在戰場上犧牲的時候他們在哪!這些人在後方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又要開除他們!這不公平!

相對於他的憤憤然,雲海星的那個戰士臉色慘敗的站著,開除部隊他知道是種什麼懲罰,他也沒有想過因為他一句話就弄成這樣,可是這個少帥開不得玩笑,他知道他今天撞到他手裡是他自己倒楣了。

這樣的對比讓霍雲崢心裡也有了數,他是個極為安靜的人,也偏喜歡安靜點的人,霍雲崢看著那個光膀子的士兵:你說我不公平,哪裡不公平?雲海星的士兵是我的士兵,你們也同樣是我的士兵,你們觸犯軍紀我心裡同樣難過。

光膀子的士兵叫科爾蒙,他也不是只有力氣的人,他能被稱之為老大,那也是周世朝看重的人,也不是霍雲崢能說開就開的人,可是這個霍雲崢當真是一點情理都不通,他看著自己身後的兄弟終於咬了咬牙:少帥,我知道錯了,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就只處罰我一個人,他們跟這件事無關。

他這一說,他身後站的五百多兄弟齊齊為他喊冤:兄弟,你不用說了,我們是心甘情願陪著你的,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砍頭不過碗大的疤!有什麼了不起的!

何靖在下面捂了下臉,事情鬧的沒法收場了,這些人都是血性漢子,可是怎麼能對著自己的長官這樣呢!這不是火上澆油嗎!他們以為這是法不責眾嗎!真是荒唐!這麼齊齊的逼他相當於造反啊,原本霍雲崢還不會開除他們,結果他們這一逼不開除他們都不行了。

何靖看著還有些義憤填膺的校尉,給他使眼色:還不快去叫你們上將來!

那個校尉看了他一眼飛快的跑了。何靖看著臺上的霍雲崢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都是他的士兵,他不用霍雲崢說,他一個個處罰,可是這些有一部分還是周世朝的部隊,這些士兵都是從前線下來的。

何靖眼睜睜的看著霍雲崢,霍雲崢站在擂臺上臉色沒有再變,已經是面無表情了,沒有再變的餘地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的開了口:既然你們願意同甘共苦,那就一併開除吧,剩下的其他圍觀者,罰一月薪資。雲海星的士兵整齊的給他敬了禮:是,少帥!

周世朝的部隊看著這一群站的筆直的士兵嗤笑了聲,這些人真夠白癡的,都罰他們一月月薪了,他們還這麼高興。

何靖打了手勢,雲海星的士兵整齊的分站到了兩邊,護送霍雲崢走下來,何靖迎了上去:少帥,今天的事讓你為難了,是末將失察。霍雲崢搖了搖頭:沒事,你今天去送元帥了,不在這裡,情有可原。

何靖看他神色如常不由得松了口氣,他真怕他生氣,他在雲海星的時候也很少見他,雖然他每隔幾天都會跟元帥一起視察部隊,但是他們還沒有一同作戰過,何靖本能的想捧著他。

霍雲崢隨同何靖去了駐紮在穆雲山基地的辦公室,這邊的周世朝聞訊也趕過來了,他的副將科威拉著他解釋:上將,我們是真的不是故意打的,是這些雲海星的士兵太……太眼高過頂了,他們瞧不起我們,我們的士兵就說了幾句,他們就跟我們打起來了!

周世朝大步流星的,邊走邊鬱悶:我告訴過你們什麼!這是在人家家地盤!你們還有臉跟人家打!人家說什麼都應該聽著!

科威摸了下鼻子:是,是上將,但是這口角之爭,也用不著開除人吧!少帥他實在是……小題大做了點。

周世朝往邊上吐了口吐沫:放屁!還不趕緊走!那群混帳人在哪!

科威摸摸頭:上將你別生氣,你這應該諒解他們,你想咱的士兵也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我們在前線浴血殺敵,憑什麼他們說我們是土狗呢?周世朝聽著他的話瞪了他一眼,但是沒說出話來,這些話確實傷人,他的士兵他知道,在他手裡的時候,他打過他們,罵過他們,可是從來沒有這麼侮辱過他們,這些士兵都是血性男兒,聽著這樣的話自然憤憤不平。

科威看他臉色緩和了接著說:我知道上將您的為難之處,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是應該聽人家的話,看人家的臉色,可我們不能讓他們把屎也拉在我們頭上吧。他這比喻也太噁心了,屋裡的霍雲崢端坐著聽了下去,何靖想說點什麼被他制止了,在辦公室外面用這麼大嗓門說話,這是是說給他聽的。

周世朝看了科威跟處在他後後面縮頭縮腦的艾崴一眼:這些日子委屈你們了,我原本想著讓你們在這裡,能夠有個好前程,總比在克雷爾星球好,既然這樣,那科威,你準備一下帶他們回去吧,正好在這裡我也沒地方安置你們,你們先回去,我過段時間也回去。

科威萬沒有想到周世朝竟然理解成了這樣,他的意思是想讓周世朝給他們安排個更好的去處,艾崴不是說皇帝陛下不是很看好他們的嗎,那給他們安排一個更好的地方不是應該的嗎?他們何至於非要跟在這個白蓮花一樣的少帥手下受其差遣呢?

艾崴聽著他的話也有些著急,他又開始攢同科威說話,他說的話周世朝不愛聽,但是科威就不一樣了,周世朝可信賴他了。

科威看著周世朝:上將!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一下,上將你讓我說完,不說出來我心裡憋的慌,上將,我就問你一句,我們在前線浴血奮戰的時候,他們在哪?雲海星的裝備那麼強大,可是他們支援過我們嗎?他們只是在後方坐看享我們的勞動成果,等我們成功了,他們寥寥幾句就把所有的功勞就搶了,上將,他們不記得我們受過的苦,可是上將您都忘了嗎,科爾沁怎麼去世的,上將您不記得了嗎?

周世朝看著他沒說話,他有些懊惱,也有些煩躁,科爾泌的死他沒有忘記,怎麼能忘記呢,科爾沁是他的好兄弟,兩個人一起入的伍,這些年來一起打家劫舍的,沒過過幾天好日子,他本來說打完這一仗就能攢夠錢回家,娶個老婆成家立業的,可是他再也沒能回來。

周世朝看著嚴肅的科威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誰都會死,雖然他沒有高尚到認為每一個戰士上了戰場就應該為國犧牲,可是他也不能因為科爾泌的死而怪罪在薔薇軍部的頭上吧,生死有命,強求不得,也許哪一天他也會死。周世朝惆悵的歎了口氣:這件事我會酌情處理的。

科威並不是想要勾起周世朝的傷心事,他只是覺得他的上將最近變了,為了一個白蓮花一樣的人連自己的兄弟都不要了。

科威心中有委屈,就直接說了,他不是一個心中藏得住話的人,再說在周世朝面前,他也不需要藏得住話:上將,如今科爾蒙看不過他們侮辱,找他們擂臺比試,有沒有私下鬥毆,他憑什麼開除他呢!上將,他不過是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立個威罷了,上將,他這是拿你立威呢!他知道你是陛下冊封的人,他看不慣您!

周世朝呵斥了他聲:不許胡說!

科威看著他:上將,你知道我不是胡說八道,這次的事情,是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懲罰我們的士兵,他雲海星的戰士只罰了一個,而我們這邊整整一隊,這就是公平嗎?不過是他狗眼看人低罷了。

周世朝看他越說還越沒完了,踹了他一腳:混蛋!他再無能,他也是少帥,你也的尊重他,記著了沒!

屋裡的何靖再也坐不住了,這兩個人實在太過分了,這個科威他見識過,是個硬茬,周世朝手下的一員悍將,脾氣極硬,膽子也大,只是這麼說霍雲崢,他聽不下去了,他拉開門看著外面的兩個人:周上將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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